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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大陸] 陽神 作者:夢入神機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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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9 00:11:4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第一章 天意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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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_' ?" E: x5 n% i  深秋過後,雖然沒有下雪,但寒氣卻一天比一天的重起來。
, Z7 t  o. X# U  這從玉京城裡面家家戶戶屋簷下那一長溜,粗似兒臂,晶瑩剔透,如刀劍一般鋒利的冰棱就足可感覺到冬天的嚴酷了。  
7 k* m. {8 ^( [. Y. \; l* L; i+ ^9 w" x1 O& X' U1 ~
玉京是大乾王朝的都城。
) ^8 f; X2 F9 n  B9 s$ V  大乾王朝鼎盛繁華,地大物博,遼闊寬廣,人口數萬萬,是天朝上榜。 9 ?) V. c# ^. E; A% c, O( Z' _
  而今年正是立國六十年。定鼎天下一甲子! 0 b; L( O: A3 @# f! R, s* u3 e
  這六十年,大乾王朝四代皇帝勵精圖治,已經到了一個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盛世。 - ~+ U! d# }. v7 C
  “武溫侯”府就在玉京城的東南面,占地百畝,地勢開揚,大門口一對足足有三人高的紅漆石雕麒麟,朱紅大門,閃亮銅釘,銅環,門口衣衫鮮亮,中氣十足,眼神銳利的家丁等等,都可以顯示出武溫侯的地位。
. J, P& }% ?' U3 v- ^; @  “武溫侯”是大乾王朝的顯赫人物,姓洪,名玄機。
; R# n/ A6 r! }  此人不但爵位隆重,而且位極人臣,官居內閣大學士,太子太保。文武雙全,年輕時能開九石強弓連射,騎大馬衝殺數百人敵軍如若閒庭信步。{大乾王朝一石是一百斤,九石相當於九百斤}。 1 p& W7 ]* K+ |0 v- q4 s9 J
  二十二歲立下赫赫戰功之後,又棄武習文,金榜題名,高中探花。授予官職,參與朝政。曾經得到過大乾王朝四代皇帝“上馬能治軍,下馬能安民。”十二字最高評價。  
6 ]8 D. l3 b, U" u, t  …………………………………………………………………………………..   ?' P1 O. @1 e8 W- ~) n) x
  “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
9 c# s/ O. U' w; t3 [8 @/ T' x  一大清早,在武溫侯府邸的西北角偏僻小院落裡面就傳來了讀書的聲音。
6 @2 z5 F& l2 ?: N  洪易他打開一半窗戶,在屋子裡面生了一盆炭火,正在桌子邊上讀書,一副準備應付科考,揣摩經義的架勢。 4 k- R3 \& x' F; N2 c
  他身穿著青衫,眉清目秀,年紀在十五六歲之間,身體略微單薄。
; {, U9 R; e/ v4 e1 B: d  房間裡面很簡陋,燒火的盆是鐵盆,炭也是普通的炭,並不是侯門大戶生火用的精緻鼎腳銅盆,雕刻出各種野獸形狀的“獸炭”。 . O  m/ T6 |  I5 }" q9 D& }
  他讀書的時候,身邊也沒有書童,婢女研墨鋪紙。這一切都顯示出了洪易在侯府之中地位並不高,但卻還有時間讀書,不是那種奴僕之流。 . M* p0 x% n5 p, b" e
  “能不能為死去的母親正名分,就看開春的恩科和秋天的會考了。先靠中舉人,再中進士,金榜題名,加封三代…..朝廷會下旨冊封我母親為夫人。母親的墳就能牽進洪家的祖墳,靈位也能在祠堂中供奉著。”
  G- |5 b  N0 z0 S3 n, o, U  洪易翻開一本書,讀了兩句,心中卻想起了自己在七歲那年死去的母親。
, D7 [% j8 W1 s; T  洪易的母親嫁給“武溫侯”之前,是玉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更是文采橫溢,賣藝不賣身,和武溫侯在一次堂會的時候,對唱詩文而認識,後來就嫁入了侯門。 ' _# W& w3 Q9 B9 {8 e' g8 d& ?8 H7 F
  說是才女,其實是青樓“賤籍”。加入豪門之後,地位非常之低。 1 A; \; x; C3 b1 u8 ~  j9 t7 [
  更何況,洪易母親在嫁入侯門的時候,武溫侯已經有了正妻平妻,她是做為小妾的身份。 ; V" J' ]. E9 w4 v% m. [2 K
  大乾王朝法律,一髮妻,二平妻,四小妾。妾的地位非常之低,有些豪門貴族,士大夫之間,還互贈小妾以玩樂。
' W2 {& m4 v  l1 c' ]5 P  妾在吃飯的時候,都不能坐下,要和婢女一樣站著。
' t; D" ^/ Q. }: r( e' F. D0 W  洪易作為妾的兒子,根本沒有繼承爵位和家產的權利。唯一的出路,只有通過科舉考出去。
. k- A$ O- _$ Y  洪易心中也很清楚,自己若是能考中進士,不但可以脫離這個侯府做官出人頭地,最重要的是可以為母親加個“夫人”的名分。 6 W7 ~9 E; T3 F- E; s
  大乾王朝重科舉,一旦金榜題名,則有可能加封三代。
- y" m* J6 K0 e$ F  “夫人”這個名分可不簡單。現在侯府之中有三位夫人。這還是溫武侯洪玄機屢立大功,朝廷特別的恩賜。
# i# w5 m4 Y( K% `! ?( h- l* A3 n  一般的豪門貴族之中,也只有髮妻是“夫人”。
/ P$ t  S. }& s  e8 U* Y* C- m  在達官顯貴之中,朝廷賞賜家裡妻子為夫人,可是莫大的恩榮,比加官進爵更為有恩德。 2 ]& R; c( i8 z) D: J
  “若是我中了進士,我若是中了進士,朝廷會加封我母親為夫人。到時候,不知道那位正房,趙夫人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5 k8 z- k$ y: F5 i+ c; k* }7 _
  洪易喃喃念了兩句“趙夫人,趙夫人…”眼神裡面閃爍出了恨意。
: ^  d& o( |# A1 e3 d  洪易永遠也忘不了,自己七歲那年剛剛懂事的時候,侯府裡面中秋賞月舉行的宴會,濟濟一堂的時候,自己父親和客人呤詩,就因為母親對和了一句,立刻遭到正夫人的當眾訓斥,“舉止輕佻,不守婦道,青樓習氣不改。”
  b3 l' K0 r& N6 L0 S  那天晚上回去之後,自己的母親就氣得血脈鬱積,吐血傷身,兩個月後就病死了。氣死的時候,自己母親才二十五歲。 5 A3 S" z6 b1 E- ^' j8 v7 Q
  “這次開春之後的考試,我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要揣摩揣摩。” 6 i2 X+ X) T" i1 o/ w% Z
  洪易心中想著,合上經義策論,翻開了一本《草堂筆記》。 1 S9 M8 u5 i1 y
  這本書封皮很新,但是紙質很舊,顯然是沒有人看的老書。因為《草堂筆記》並不是讀書人科考的經義,禮法,策論,而是屬於荒誕不羈的神怪筆記。
  `" V% P1 m" C5 g3 d* Q% w& O: t  讀書人不說怪,力,亂,神。這種書,準備科考的人是不看的。 ! G& X2 N! b# l: |
  不過洪易看它,正是為了準備科考。
0 q8 i- ?- A* \7 P/ ^; e  因為這本書,是前朝宰相李嚴的一本筆記,寫的是妖魔鬼怪,道士神仙,才子佳人,女仙狐仙。
. S( R+ Z/ K4 s& D7 y- |  “這本草堂筆記雖然滿篇都是講神怪狐鬼,才子佳人和女仙,女狐,但其實每篇都是一個寓言,不愧是上一朝的宰相,李氏學派的創始人。”
+ z8 y  v& A7 A4 V1 R$ V( B' u: v  “現在李嚴雖然已經做古,但朝廷之中大部分科考出生的官員,都是他的門生,這次主持考試的主考官,也肯定是他李氏學派的人。好好揣摩這裡面李嚴借助狐狸鬼怪而表達的寓言思想,迎合他門人的口味,必然能都高中。”
$ T+ Y# x9 B6 u( \8 y  “那些宗學的書生,就算是優秀的,也只知道死讀書,卻不知道人情練達即文章,你的卷子就算妙筆生花,和考官的學派不合節拍,也肯定會把你刷下來。”
  P3 k) w- m. U3 P0 j6 z  考試之前,揣摩考官的學派,思想,喜好而做文章,那是極其重要的。洪易雖然年紀小,但心中卻是雪亮。 * ?2 F9 V: M9 a1 Z" W/ v
  “好一個天意即民意,原來還有這樣的解釋。” . Q" U/ Z* o6 Y6 o1 x* L
  洪易突然看到一則故事,細細讀了一遍,驚訝起來。
7 T9 N; U* Q* c. Y8 d  故事是這樣的:  & R. U( ]8 A, C: F. `! v2 |; W
  民間一個媳婦和婆婆晚上睡覺的時候,牆壁突然倒塌了,媳婦睡在裡面,死死的支撐起倒塌的牆壁,讓婆婆逃出去,自己被壓死了。媳婦死後,婆婆很傷心。於是村裡的人都安慰她,說是做了個夢,夢見媳婦被上天封為了城隍神。 * e  r# s, y" Q/ d
  當時李嚴和一群士大夫議論這件事情,一群士大夫認為媳婦的孝行可佳,但是封神的那些語言,都是村夫野語。  0 R5 @2 }" Q! y/ F5 L% P
  但是李嚴卻力排眾議,說那個媳婦是封神了,因為聖賢書裡面有“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認為那個媳婦成神了,也就是天意,那麼她就成神了。 1 L0 S3 K  z5 ~( [( d" ^, f
  眾士大夫都笑李嚴讀書太迂了,但是李嚴說出了一番大道理來:“其實神不過是人的念頭所化,廟宇裡面的神佛,之所以能屢屢顯靈,是因為承受了人們的香火供奉和信仰。本來這個世間是沒有神的,信仰的人多了,人們的念頭聚集起來,神佛就誕生了。要滅神佛也簡單得很,只要拆毀它的廟宇,使人們不再信仰它,用香火供奉它,它久而久之,就自然的消失了。”
% `  d1 p3 T# a- }1 {  D  其中有士大夫點了點頭,又問道:“拆毀神佛的廟宇,使人不再信仰它,那萬一神佛報應下來呢?”
2 r  V6 o  {& `4 U' N7 c  李嚴又道:“聖賢書說,正直聰明為神,讀書人只要內心剛正,嚴明,念頭就自然和神一樣的強大,神佛又豈能報應你呢?” 9 v5 `7 T! y9 ]* f+ p
  “讀書人剛正嚴明,自身念頭強大純淨,已經近乎道家中的陽神天仙了。比起那些不能顯形,只能托夢,報應的陰神要強大得多。”
& |! F: L" O+ g# X+ B  眾士大夫聽見李嚴侃侃而談,都心生敬仰,於是問他道家修煉天仙陽神的道理。
7 V6 y* W- H6 `2 ?; |  李嚴道:“陰神能脫殼出遊,人目不能見,無形無質,魂魄一團,只能依託外物顯示靈異,而陽神則與生人無異,顯化種種法相,飛天遁地,長生不朽。”
; S/ x  S3 L& [! w: l  當眾士大夫正要進一步發問的時候,李嚴卻正色道:“讀書人只談民生朝政,仁義禮法,神鬼之事完全拋開,今天已經是過頭了。”   g+ P5 R. l2 b" Y
  “神佛本來是沒有的,是人的念頭信仰所化生出來?書中所說的‘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天意自我民意’,還有這樣的解釋?正直聰明為神?陰神陽神?”
+ B- s6 E7 I# I& q3 Y4 ~. U  洪易覺得耳目一新,這則故事好像是為他打開了神秘的大門。
8 @2 y9 ?- S' P! k  B$ [$ G  S  砰砰砰! + M  G/ N8 x- ?8 W. Q- U( ^" A
  正當洪易沉思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了敲打的聲音。
) h. X# r/ n0 Q& K8 P+ I2 D) h  是有人敲門,但是聲音很大,是用腳在踢。 % n5 Z2 z) z  D- ]2 j
  洪易眉頭一皺,起身打開了門。7 A6 L' k! k/ i; d! [! N- j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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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1-9 00:12:3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第二章 小人如鬼& H- q; n6 O. y  P/ K3 R

) d* k6 {) T3 A: m0 Q2 r“喂,洪易,怎麼叫了這麼久你都不開門,非要我用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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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 U; ^    門口出現了一個身穿鵝黃雜色毛皮大衣,臉蛋白皙,目如點漆的女子,年齡也在十五六歲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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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女子穿得很華貴,說話也很不客氣,但是洪易卻是知道,她叫小寧,侯府東邊“雲亭齋”二小姐的貼身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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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亭齋是侯府二房方夫人的住宅,二房方夫人是武溫侯的平妻,娘家是商賈,本身也捐了官,有錢有身份,在侯府之中的地位雖然不及大房趙夫人,卻也能說得上話。7 h# t7 B. d) B. W2 |0 \" O

+ h% l& I; D$ Q9 S5 s    因此雲亭齋的婢女奴僕都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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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雖然是侯府中的少爺,但是一個“賤籍”死去小妾的兒子,根本沒有人把他當回事情,更何況,整個侯府中的人都知道大房趙夫人對洪易很沒有好感。6 y! R. l! [0 m8 K

2 @2 `# r$ J6 R2 W5 O' ]* s    洪易每個月的月例錢也是最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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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侯府上上下,有三房夫人,四房小妾,連帶管家,奴婢,家丁,護衛,總共有七八百口人,個人都有分工,宛如一個等級森嚴的小朝廷。5 b4 k2 z: d( A8 F6 U( S$ z) C

' c3 ?: ?; f! ]1 g2 ]! y: \" r    “你有什麼事麼?”洪易開門之後,依舊回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拿起書,也不看這個婢女。' b$ p3 ^+ y/ G+ p+ ~

8 B( J1 S- r1 t  R2 u' l    小寧看了看屋子里面燃燒的木炭,因為質量不好,有一股味道,還有煙燻眼楮,不由鄙夷的翹了翹嘴。9 v! T$ X% y5 }) E7 y; r( b(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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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昨天和榮王府的永春郡主彈琴對詩詞兒,永春郡主呤了一句詩,結果沒有下句,小姐叫我來問問你,喂,你在听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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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洪易坐回桌子邊,拿起書翻看,小寧惱怒的道。$ F& C$ S  l  d% p+ V- }/ m

" w) U8 w2 W- b, }; Y) f9 W: D    “什麼?”洪易眉毛一皺,血涌到了臉上,雙拳微微握緊,拿眼楮看著這個小寧。- I( G+ L! W5 i$ b  X1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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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寧也看見了洪易臉上的血氣上涌,雙拳微握的樣子,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是高高的揚起了眼神,露出了一副“就算你是少爺,但我就這樣對你,你能把我怎麼樣?你來打我啊!”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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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8 |$ t1 X( j. [4 x    “什麼詩?”洪易一瞬間的惱怒過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下來,雙拳輕輕松開,語氣轉為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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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沒有用。”小寧看見洪易忍了下來,心里嘀咕一句,“永春郡主彈琴的時候,說了一句,‘今日未彈心已亂’,隨後苦苦思索下一句。小姐命我來問你,希望你對出下一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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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p1 Y: Y' @7 z/ S" f" j    “今日未彈心已亂?”洪易思索著︰“彈琴的時候心亂,那是定不住自己的心神,我就對上一句,此心元自不由人。”5 ]& L8 b! d$ S$ E, A" J. F

, A! W% R( ]& j9 p5 q7 s9 S    “今日未彈心已亂,此心元自不由人。”洪易抽出一張白紙來,用濃墨寫在了上面寫了一行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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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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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  [0 o; y+ x2 S, C$ m    小寧看見草書的字如龍蛇一般騰轉飛揚,只讀過一點,識幾個字的婢女,哪里又認得出來。1 K9 }# N# c+ v  e. S6 c- \8 V

4 k8 w$ ~( g0 M) E+ I! ~" @8 M    “你一個下人,又不認識字,問這麼多干什麼。”洪易冷冷道︰“送過去就是了。”. P1 j7 |2 w8 s: {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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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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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K! k; N8 ]' {, R6 D9 Y    小寧看見洪易說他不識字時的眼光,手指的關節咕咕響了兩下,顯示出不錯的身手,同時,她凌厲的目光看了過去。7 y5 O3 G1 I. W+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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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這個小寧練過拳腳。% d& L9 O5 k; C1 d0 C: U  ~6 T

# I# k6 O& b' I& P4 S    “這個洪易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文弱書生。卻為什麼不怕?我隨小姐練功也練到了一定的火候了,在普通人面前都有威勢,這個洪易雖然是個少爺,但是在侯府里面不遭大夫人喜歡….欺負他最多受點責斥…況且我最近學的擒拿手,拿了人,只會疼痛幾天,筋骨不會傷到…….”8 P; Y! ~;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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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寧目露凶光,向前走了兩步,假裝去接洪易的紙,但是心里卻盤算著,在接的時候,用巧妙的手法,卸一下洪易的手,叫他疼痛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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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4 }# r7 K+ r  ~" E' Y    “你對我動手,難道不怕流放三千里!”% J1 T+ _$ i/ B. c

8 {% F' |6 C- b7 p    就在小寧舉步的時候,洪易突然說話了,聲色俱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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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a" |0 v& ]9 P    “大乾法律,毆打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可是要流放三千里。你不要自誤!”# T& m+ g( K) f5 Q7 \: F*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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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這突如其來的聲色俱厲,嚇得小寧渾身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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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要對你動手了,我是拿紙,你是少爺,我們做下人怎麼敢生你的氣。”小寧退後一步,手臂伸長,拿過紙,轉身走了出去。3 A' `: X- B* F* W) V+ m

# z, l( W8 i0 f0 h6 H    “哼,只會做詩寫詞,手無縛雞之力,百無一用是書生。”* A, v+ j; i# `( M0 A, R- y, w

/ k6 s( W' b, h, _, Z- ]    小寧出了房間,心里罵著。她剛才的確是被洪易嚇到了,但是心里卻又怎麼會承認?. X  {# s  U/ S1 X# l' q/ F

4 u+ |$ H- E7 Q( Q, [- L, \, S( b$ _" [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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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L6 U: X8 J    看見小寧走後,洪易長長的噓了一口氣,“果然,遇到小人跟遇到鬼的道理一樣,千萬不能氣弱,一弱,他就得寸進尺了。你氣盛,它就不敢靠近你。這本草堂筆記里面以鬼喻人,卻是大道理。”4 E" ^4 X0 y9 h4 J, ]( _

- P6 V  v' v* J4 S: d    洪易又坐下來,翻出了一則以前讀到的故事,用毛筆劃上了重重的印記。& e" f! c2 E' n

1 R8 N" v" v6 |. j- K- z    這則故事是講李嚴自己有一次深夜讀書,遇到了鬼,那鬼顯出形體來,問李嚴怕不怕!李嚴立刻聲色俱厲,“不怕!”,鬼再問,李嚴的聲音更大了,鬼最後道︰“只要你說聲怕,我立刻就走,不再纏你。”李嚴大聲道︰“不怕就是不怕。”鬼最後沒有辦法,只得怏怏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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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7 R2 B, U% z9 N    後來有人對李嚴道︰“你又沒有道法,不會治鬼,為什麼不妥協說聲怕呢。萬一鬼真的撲上來,你又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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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嚴道︰“正是因為我不會道法,不能治鬼,所以更不能怕,一怕,氣息就弱,他就真的撲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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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變詭詐的小人,如同鬼怪一樣啊。”- T4 a1 \2 b. ~

3 c) c5 c4 ^: a. [9 f( P) V    洪易重讀著這則故事,想起剛才踫到的奴婢小寧,感覺小人還真的如鬼怪一樣,剛才如果不是嚇住了她,說不定對方就真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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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嚇也不是王道,我還是得練練武功,讀書人弓馬射藝都要擅長,才算是正宗的讀書人。不過我實在是沒有這個條件,倒想個辦法才好。”" p& X/ A. ]& R6 K8 |

8 |6 b% z; a  A5 E    洪易早就動了練武的心思,但是實在是沒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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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m6 x/ R" \6 p( i) d8 y    練騎射,一匹好馬價值千金,一柄好弓也是價值百斤。就算這些不要,練徒手搏殺,更要請教師,這些都是洪易不能做到的。
4 B4 _; T0 H* P, u
% E' l6 j9 ~# h4 W9 l) T: [    侯府之中也有武功高強的護衛,但是誰願意接觸洪易而去觸大夫人的霉頭?2 C' b' o8 T0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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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說大乾王朝曾經在開國的時候,編著了兩部大書,一部是《武經》,一部是《道經》,里面講練武,修仙,洋洋灑灑數百萬字。可惜後來又成了禁書,要是能夠借閱抄到,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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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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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虎魔煉骨拳7 N5 p& Y/ o4 n2 O/ W2 X

$ @( e! Y  r; S6 C    崩!崩!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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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聲弓弦暴響,撕裂空氣,箭似流星,直接命中了二百步之外的箭靶紅心。; [/ ?4 A4 S8 x, z

3 v. `; x6 [$ O" P. O" I    同時,鐵箭更是射穿了箭靶紅心,從另外一頭露出了來。顯示出了射箭人強大的力量和精確的眼力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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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嬌妹妹,你居然能拉得一百二十斤的強弓練珠發射,超過一百二十斤了,在‘武經’之中可是稱為虎力,這等的箭法,力量,就算是軍隊之中的那些武官都沒有這等本事。看來你的武功,已經到了練膜壯骨的地步,可以稱得上武師了。不過你一個女孩子,整天騎射拳棒,可是有點不雅觀。”9 V/ W& i' F1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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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塊足足有五百步方圓的練武場之中,一個大約二十歲,身穿純一色雪白的勁裝,頭上系著紅頭巾的女子開弓,射箭,收勢,連續三箭,把弓拉成滿月,氣定神閑。% Q' E1 b7 G% ~( e5 M

" P0 |2 \: m% t! _    她身上的衣服很少,但在寒風,凍得結實的土地上絲毫不見任何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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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7 D. @- i  e- }9 N; U9 x- P& R    她就是洪雪嬌,侯府之中二房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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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旁邊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這個少年身體修長,如鶴立,眼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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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n2 U* C    “我大乾王朝以武開國,定鼎天下,雖然現在開國六十年,民間文風鼎盛,武風漸漸衰落,但是皇上還是極其重視武藝的,要不然怎麼春秋兩季都要去田獵。難道真是為了好玩?怕是接田獵演武。叫那些王公貴族,宗室不要忘記了武事。”% r. [' h- X* E# f" k: J

: t% U  L. q9 }3 I& }; {; h    洪雪嬌再試了試弓弦,輕易拉成滿月︰* C2 e; O9 y1 S# e' O" s!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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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口‘白牛弓’雖然是上等弓,弓力有一百四五十斤左右,但卻遠遠比不上我父親的那口‘落星弓’了。”& Z. b; H- z1 T5 F; E7 }$ H

: W7 w' p& B, L1 \; Y% x) b) o    “當然,溫武侯爺的那口落星弓是精鋼做弓身,弦身是巨蟒筋經過上千次的膠湯浸泡了十年才做成的,足足有九石的力量,能射千步距離,只有武功拳法到了‘練髓如霜,練血汞漿’肉身成聖境界,才拉成滿月連射。拳法到了武聖境界的人,天下恐怕聊聊無幾吧。”- A9 i! O) v# Q0 ]. J1 M$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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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衣少年笑了笑;“不過你也知道,現在我大乾王朝民間文風鼎盛,士大夫把持朝政。就算是以溫武侯爺的武力,年輕的時候,也受過宰相士大夫李嚴的訓斥,最後憤然棄武從文,考中了探花,現在才能位極人臣。要不然,也只能在家里,像我父親一樣做個安穩的理國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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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溫武侯府之中,沒有敢提侯爺洪玄機年輕的事情,而這個錦衣少年卻輕輕松松的說了出來,顯然身份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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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n9 o* R" {6 @    這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正是“理國公”府之中的嫡長子,景雨行。1 `; z5 l- j9 o- I8 C' s1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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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王朝爵位,公,侯,伯。國公的爵位在侯之上。不過爵位歸爵位,朝廷的官位歸朝廷的官位,“武溫侯”洪玄機因為科舉金榜中探花,入主朝政,影響力和理國公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Q) F/ U5 ?# G6 l: T

/ E8 t" w8 b8 T% h    “話不能這樣說,你家已經爵位濃重,再上一步,就是異姓王了,再參與朝政,恐怕皇室都不會放心吧。”洪雪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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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能亂說話。”听見這個話,景雨行臉色微變,眼神四面瞬間掠掃,似乎是怕人听到。7 R% r& C: a% ?' i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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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說了。”洪雪嬌笑了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說我整日騎射,擺弄拳棒,作為女孩子家不雅觀,你知道,六十年我們大乾王朝滅掉大周王朝進玉京的時候,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王公小姐們的下場是什麼?糟蹋的被糟蹋,殺的被殺,勉強活著的,被抓到軍營……連逃跑的力量都沒有。咱們大乾現在雖然是天朝上邦,但東有草原的雲蒙帝國,西有沙漠的火羅王朝,南方海上也有諸多島嶼帝國,北方也有元突王朝,二十年前,雲蒙帝國的鐵騎直達玉京城外。雖然被擊退,但也險之又險。至于那些文官士大夫,朝廷只不過是要他們安撫天下人心,前代宰相李嚴雖然權傾天下,但是死後爵位也沒有封,子孫後代也沒有蒙恩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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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P3 r9 {* [# z9 o8 T$ H0 u    “好了好了,你不說了,卻又說了這麼多,雪嬌你是女中豪杰,讓我們須眉男子慚愧。”景雨行笑著,“不過我今天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5 n. F. X! `+ n3 ?" T

* U# H3 k5 w3 ^7 S8 r" R& i    “什麼禮物?”洪雪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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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U( d, a6 y    景雨行拍拍了手,立刻遠遠的走過來一個中年人,這個中年人手長過膝,步履沉穩有洞穿力,眼神看似黯淡無光,其實銳利深藏,顯然是一位高手。1 W/ n" h* u$ z2 G: R  _

! x, g( A0 e# b0 E* K9 f( d    中年人走了,解下身後一個包袱,景雨行從包袱里面取出了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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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本的封皮上寫著《虎魔煉骨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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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W4 g( h' T# i' m) G% u& f    “周天煉骨拳?”洪雪嬌一看,眼神里面發出了驚喜的光︰“這是中州大禪寺的武學秘本,二十年前大禪寺被我朝剿滅之後,無數的武學秘本散落四方。這里面可都是拳法絕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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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 E; b/ ~, f3 P    “對,正是大禪寺的《虎魔煉骨拳》。”景雨行笑道。; p" P( K$ F) f+ ^/ r5 i6 E5 o3 n0 Z/ d4 t

: O# P( Z; N- ^7 e) v    “這是天下之中,煉骨最為詳細的一本典籍啊,一共兩百零六手,鍛煉周身兩百零六塊骨頭。天下武學,只有這本書的煉骨最為詳細。其余的煉骨武學,都沒有兩百零六手之多。”! p3 T& `+ m$ ^6 N$ N% h

: M! }# a2 J- i2 i$ M    洪雪嬌的武功,也練到了家。一翻看,眼神之中更加的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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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身,兩百零六塊骨頭,其它的武學,都不能一一鍛煉到,只有大禪寺的《虎魔煉骨拳》,全部都可以煉到。, o( q+ ^8 {( s4 Q2 Z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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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書,是萬金難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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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L0 w  z! C. [6 V6 e* c+ t, Z    “這是我和成親王去皇家圖書的松鶴山房翻看到的秘本,悄悄的抄來了。可不要給別人看著。”景雨行背起手,“中州大禪寺,武學聖地,禪宗祖庭,可惜和前朝遺老們勾結謀反,被我朝大軍剿滅,听說那座寺廟壯觀宏偉,高手如雲,現在煙消雲散了。听說侯爺都參加過那次圍剿大禪寺的兵事吧。听說那次圍剿,慘烈到了極點,朝廷多位大將戰死,方仙道,正一道,太上道道教的高手參與圍剿也死了不少。”" q( L9 c8 o, n4 N' }4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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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洪雪嬌興奮的翻著書,“這虎魔練骨的拳勢是活動骨節,堅硬骨頭,練骨如鋼,是最天下上乘的煉骨拳勢。”7 @; x' a$ {5 V/ z+ B+ v

' ~' M: F; N7 K    “天下武學,多種多樣,但都無外乎于練肉,練筋,練皮膜,練骨,練髒,練髓,換血,一步步循序漸進,脫胎換骨,到達肉身成聖的武聖之境界。雪嬌小姐能開百斤牛筋弓練珠射箭,已經把筋肉皮膜都練到家了,接下來是練骨堅硬,洞穿力強,這虎魔煉骨拳法正用得著,不過我听說武溫侯是天下少有的大宗師之一,雖然棄武從文二十年,但功夫肯定會越來越深厚。真是令人敬仰。”% G- z* L9 q% z7 @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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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旁邊的那個中年人說話了。1 Y8 L  t3 a; N  v* t- _/ A

  I; P- N1 b! P) C" @9 ]1 U$ s    “雲叔。”景雨行抬了抬手。0 h* `* [) |7 m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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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立刻笑笑,退了下去,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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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人很不簡單,理國公府邸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高手了。”洪雪嬌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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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就在洪雪嬌心中思考的時候,那個婢女小寧匆匆忙忙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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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7 d2 Z# Z0 h0 ?+ d1 _1 w! w: K2 C    “這是什麼字?”洪雪嬌看著手上的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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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字!草書奔蛇走虺。好詩,好一個此心元自不由人,定住心猿能安神,鎖住意馬能立命,如果人的心能由自己,那是神仙中人了。詩有仙氣,字更是精神,骨骼嶙峋,力透紙背。這是什麼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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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r3 b! l    景雨行看著白紙上一筆字,忍不住眼神一亮,贊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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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E$ L! ~7 T6 a7 L: a7 Y    “這是我的一個弟弟,不過出生不怎麼好,趙夫人不怎麼待見他,去年考了秀才。”洪雪嬌把詩詞交給了景雨行,自己依舊翻看著那本伏虎羅漢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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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Y  o5 X6 c$ L1 g    “小寧,你把我私房取出十個銀餅子來給洪易,他要準備科考了,以那點月例銀子,恐怕不夠花費的。”, r- J7 C2 D$ O0 z( G: j6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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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給他錢干什麼。讓趙夫人知道了,只怕不好吧。”小寧憋住嘴角,一臉不情願。+ f. a+ f9 h6 a# M: u

- r5 n0 {- g, ?$ R" g! W    “你悄悄的去不就行了?”洪雪嬌擺擺手。- |- S$ r$ H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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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小寧轉身就要走。; `6 y* y! E3 z9 U8 D5 N%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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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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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公子,您有什麼吩咐麼?”看見是景雨行說話了,小寧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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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_2 F- {/ F2 ]5 R    “雲叔,你快馬去我家,把我的松竹軒雪紙拿一百張過來,還有那方紫硯,純狐毛筆,麝香墨都取來。”景雨行道。: }( ~7 O! J4 e

+ n5 {" {: t0 J0 r( X2 \4 S    “嗯。”叫雲叔的中年人對景雨行的命令沒有絲毫的疑問,應聲之後,幾步拉開,快速到了練武場之外,騎上一匹漆黑如龍的怒馬,狂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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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_7 l$ g) H6 [& ]( W0 V9 t    大約一頓飯的功夫,這個雲叔就回來了,馬背上是拿著筆墨紙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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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 t3 m3 S8 q' K    “把這個給他送去。對了,你那個弟弟叫什麼名字?”景雨行揚揚手示意。* Z' O/ X. W+ `8 q/ O/ _+ K3 p+ x

! O9 [  A$ Q' s. J8 i7 Y+ h    “他叫洪易。”洪雪嬌看著景雨行,突然笑了︰“傳聞中小國公禮賢下士,急公好義,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這幾方文房四寶,都是名貴東西,最少都值數百兩,相當于玉京城中等人家的家產了。”8 B7 _: L1 P( Q: W9 q" \7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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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事而已。”景雨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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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z# V7 d7 Z; w6 s    侯府西北的小院子里,洪易依舊在讀著書,就在這時,小寧和幾個丫鬟手里拿著筆墨紙硯走了進來,邊放在桌子上道︰“洪易你好運氣,今天小姐和小理國公在一起,小理國公欣賞你的詩才,特地命我送你筆墨紙硯,都是價值百金罕見的寶貝兒呢。另外,小姐叫我給十個銀餅子給你。”8 ^% w, Y7 Q' n: v  x. Y: T6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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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送我筆墨紙硯?”& P) Z$ X( h# y9 ~. K9 W+ e

$ }  D+ q7 ~6 a) s    洪易抬起頭來,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回去告訴小理國公,無功不受祿。至于雪嬌的十個銀餅子你也拿回去,要給銀子的話,最少一百個銀餅子,我那句詩,一字十金還是值的。”9 }0 ^# r, {2 Z& |3 a+ A# w+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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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小寧听見洪易的話後,臉色微微發青,立刻把東西收拾好,轉身就走,等走了出去,隱隱約約傳來話︰“真是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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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真把自己當少爺啦。”2 D2 ]/ K0 P! r% c( Y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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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酸又臭的書生罷了。等還成年一些,趙夫人遲早要收拾他的。”" ?/ q9 Q# h) b; m$ S- N6 k3 Y

/ n- Z# X4 b, G4 V8 ~    洪易听見了這幾個人的議論,心中冷笑,長長吐了口氣︰“這侯府之中越來越呆不下去,算了,科考之前,不和這些小女人一般見識。還是去西山秋月寺住上一陣子,也好為母親守墳。”4 F5 H& _4 \/ L# F2 I9 B; {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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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武場上。2 q6 l" H' x: M6 }$ [

3 F+ J  Y. e, a1 @* S' G    “無功不受祿?雪嬌,你那個弟弟風骨倒是很硬朗啊。”景雨行見洪易並沒有收東西,卻並不是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突然轉換了話題。9 y+ P$ u8 m3 \; J6 Y! {5 ?  F/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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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等過些天,可能就要下大雪了,成親王的世子,還有永春郡主我們幾個交往得不錯的要到西山去獵狐,听說最近西山鬧狐,有一只白狐都鑽進城里來,跑到皇宮的御花園中,都把元妃娘娘嚇了一跳,後來喊了大內高手來追捕都沒有追捕到,最後把玉京觀方仙道的道士叫了進去,那白狐才再沒有出現了。”, }4 [3 H: n; C& X9 f  X" s5 ~6 e+ R

) ~4 U# Z! p7 [; R+ Z7 c    “到西山獵狐?我當然要去了。”6 Y7 g8 t6 \) f/ n' `4 X3 c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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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雪嬌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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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1-9 00:13: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第四章 赤金錢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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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竹軒出的雪紙?這可是經過數十道手續制作出來的,一百張最少都要二十兩銀子,相當于我半年的月例。紫石硯台也是上等品,石質細膩潤滑,有一股溫意,冬天磨墨都不會結冰。麝香墨,是上等的松煙摻雜了金箔,麝香,捶打成的,書寫起來,流暢無比,字體精神,帶有提神的清香。筆也是好筆,純狐毛。這一套文房四寶,最少都要數百兩。這小理國公景雨行出手還真大方,听說這人禮賢下士,急公好義,也經常救濟窮困的讀書人,在玉京城中名聲很好。不過我看其志不小…….”7 y5 n$ g( t' I1 x

  a1 z: K( I1 |; O    洪易背著一個包袱,徒步前往玉京城外西山的道路上。0 @+ `4 P$ \. \

+ J$ m2 I& g9 v1 r6 Y+ @    他準備要科考了,懶得在侯府之中受氣,干脆到西山住一陣子,也可以為母親守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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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母親的墳就在西山,孤零零的一座,他母親的身份,死了之後是進不了洪家的宗廟祠堂的。1 K! f% P3 K2 C1 O* H0 Z

% a- k8 t6 X$ m. n; x! L    西山是玉京城外的一座大山,方圓近乎百里,雖然算不上雄偉,但也叢林茂密,地形復雜,山頭極多,有流泉飛瀑,也有亂石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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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多狐灌豺狼野獸,每年冬天,都有會一些王公貴族進山獵游。, ^  k& A# D! M. W3 r

+ ?& q# u0 Y0 i' `/ w    一邊行路,洪易一邊想著昨天小理國公景雨行叫人贈送自己的文房四寶,心中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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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擦黑的時候,洪易到了西山腳下,給母親的墳墓打掃了一遍之後,上了香,再在山腳下不遠處一座小小的寺廟中寄居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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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叫做秋月寺的寺廟是一座破敗的佛寺,廟里面就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和尚看守,洪易每年都會在這里住一會兒,一是給母親守墳,二是圖個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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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了老和尚幾串香火錢,吃過一碗蘑菇素面之後,便住在了偏殿安歇下來,點上燈,燒上炭火,準備夜讀。; }0 h' `: \) R! Y2 b9 a

  N$ }/ _5 T# C; l) R3 ]  o    北風呼嘯,吹得四面的牆壁 嚓 嚓作響。  e+ U  a* @7 D1 v) m3 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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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廟偏殿的院子里面,蓬蒿滿地,枯草被風卷起,一片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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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A: x/ O- D! g1 J    “這座寺廟一年比一年破敗了啊。不過大乾王朝不重佛寺,好修建道觀。這也難怪。”洪易看著這樣淒涼破敗的寺廟,雖然心中感慨,卻感覺比侯府之中要清爽得多,心里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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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如果您有在天之靈,保佑我一科得中,為您正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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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C! |4 F) Y* _* Q8 `    眼神盯著菜子油豆大的燈花,洪易默默的祈禱著。" z$ b; `; R7 N1 [* M7 L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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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7 @% z) e9 h1 ]* p/ N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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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花爆出了一個花兒。; M1 }$ u$ U% h2 S/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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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嗚嗚嗚!! e# S7 G4 U$ v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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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深山之中,傳來了幾聲淒厲的嚎叫,似狼似狐,夾雜在夜風之中,又似是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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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古寺,北風,狼狐笑,這一切,都是令人恐怖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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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a' s* R2 r; a    但是洪易心中倒是沒有什麼恐懼,一是他自認為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二是熟讀狐鬼筆記,里面的讀書人都只要內心剛正,無所畏懼,鬼魅陰靈都近不了身。; o7 T9 w* o, X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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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緊了衣服,洪易打開房門,走到了院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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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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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M) [* c$ E6 |5 ^6 L8 @    洪易一到院子里面,就發現了遠處大約幾里外的山谷之中,有數點拳頭大小的綠火上下漂浮著,十分詭異。) k- u/ x/ l) _+ Y$ U/ R3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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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鬼火是人體骸骨之中散發出來的,亂墳崗經常見到,倒也不算什麼靈異。”面對上下漂浮的鬼火,洪易笑了笑,自言自語。1 w* s8 |0 h9 ~' I6 {

* ^) z4 e4 q  f2 M& U1 d6 n5 E4 \# R    突然,一聲淒厲的叫聲從遠處的深山中傳了出來,一團黑影在鬼火之中飛起,轉眼上了天空,令人聯想到老妖夜出,吸食人心。一般的人如果看到這樣的場景,已經毛骨悚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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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洪易听聲音,倒是知道,這是山中的夜。7 z5 c' ^5 l$ |% h) O" u4 L"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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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他倒是來了幾分詩性,朗聲念道︰“百年老成木魅,笑聲碧火巢中起。”$ i2 e' P  X' g" Z; L

/ D& T0 O& L6 p0 ^- e( G    “少年,你年紀不大,卻是個雅人。笑聲碧火巢中起……”& e5 }- F; v+ B- |# i, Z

1 E' A- y1 _( ]+ B    突然之間,一個清脆甜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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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全身都冒出了冷汗。急忙轉身,就看見了自己的房間里面,燈下,站立了一個身穿粉紅色仕女裝,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少女,年齡在十八九歲上下,艷麗不可方物,看上去有一種令人喘息不過氣來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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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下美人,是一副絕美的景象。- I; T& \! o) L: ]1 W2 C( i

4 L" \) k$ \7 u4 ?( i    但是洪易卻根本沒有欣賞美人的心思。想一想,深山古寺,突然無緣無故冒出一個女人來,不是鬼就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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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o2 T2 W! ]& D" [    “你是鬼還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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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j7 N, |& V0 `5 f# u    洪易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鎮定住心神。  d: f3 }1 |+ H: D* T1 L2 V%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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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怎麼知道我是鬼還是妖呢?”6 ~7 G$ p# q/ ~,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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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笑盈盈的看著洪易。9 b) H( o: U0 T, y* o- ]8 W0 T2 ^1 F

+ g; C( l( l- L5 M* X    “很簡單,你的衣服淡薄,深山寒冷,正常人根本不能忍受。第二,這方圓十里都沒有什麼人家,你一個單身女子,怎麼會深夜出現在古寺?”洪易說著,腳下突然感覺有點酸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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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我是鬼。”女子突然變了顏色,語氣冷冰冰的,臉上鐵青,好像是隨時都要撲過來吃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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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6 q' r. f0 V6 Z* m6 F9 n" M    “我今生自覺並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來古寺讀書也是為母親守墳,你來找我干什麼,如果你是個風流女鬼,想找書生一夜風流,那我告訴你,你找錯人了。我洪易自幼讀書,雖然遠遠算不上正直聰明,但道理節操還是守得住的。你趕快出去。”: M+ v. L+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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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彈了彈自己的手指頭,鼓起眼神,狠狠的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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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沒有那些道士驅神御鬼的道法,手上也沒有力量,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踫到鬼了,只能憑借自己氣盛……不能示弱,一示弱,對方就侵害過來了。念頭要剛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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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4 [; q2 ~6 Q. z' {    洪易狠狠瞪燈下女人的時候,心中給自己打氣,堅定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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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k* }* d. f, D( ?3 r/ _    對付妖鬼,洪易堅信首先要氣盛。9 O, K3 N% ^6 v2 d! b  k0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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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嘻嘻。少年,你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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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女子嘻嘻一聲笑了出來,招了招手︰“我剛才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我並不是鬼,鬼在燈下是沒有影子的,你過來,應該感覺得到我身上的氣血,有這樣的鬼麼?如果有氣血的鬼,那也就不叫鬼了,而是道家中的陽神天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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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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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听見這個女子的話,抬頭望了望燈下的倩影,果然,燈火下這個女子有影子。5 G9 s8 m" o0 Z3 u* k+ _

# ?! l2 o# g. t" H# x    遲疑了一下,洪易還是邁步走進了屋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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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F% N& ^    果然,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女子說話之間,帶有香氣的吐息,是個活生生的人。5 \8 G, P* ]! }- \$ ^4 I& ^# m

% l" @9 ~* D: ~5 A4 D! s: s    “嗯,你不是妖鬼一類。妖鬼都是無形的念頭所化,就算功力深厚,能顯化出來,也不過是冷冰冰的一團,不會有血肉之軀的感覺。你不是妖鬼,卻也不是普通人,那肯定是隱居深山的劍仙俠客一流了?”. g; G. B8 |# C3 t" y

/ q$ G$ M, V8 g    洪易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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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好像對妖鬼之類的很了解,讀書人不說怪力亂神,你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女子看著洪易的眼楮里面有了一絲疑惑。0 u3 S0 \7 l" R) z

- S# O* S2 \; [) B2 d( G' F7 X+ }    “那只不過是讀死書的人,我輩讀書人,存大義,明六合,知妖鬼,達神明。這才是格物。”知道了對方不是妖鬼一類,洪易的心思鎮定,轉而靈活了起來。- E% }; P5 Q5 s% }# x# o/ m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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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我今天來西山,是來看親戚,卻想不到遇到了你這樣一個有趣的少年。”紅衣女子自言自語︰“讀書人,嗯,不錯不錯。正好,我那些親戚之中也有小孩子要讀書,想雇請你當老師給他們講課,不知道你去不去,酬金一月十兩赤金。”6 o! k, v& {, h% j' e9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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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十兩赤金?”洪易大吃一驚。大乾王朝金和銀是一對十五,十兩赤金就是一個月一百五十兩銀子,算得上是巨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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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在侯府之中,一個月只有四兩銀子的月例。別看只有區區四兩,但是一倆銀子兌換銅錢是一千文,而一文銅錢可以買一個大燒餅。一兩銀子足夠一家三口的小戶人家生活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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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j# M! |# i    像景雨行就因為一首詩一下送給洪易價值數百兩的文房四寶,就連洪雪嬌這種侯門的富貴女都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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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相信麼?我可以預付定金。”女子笑了笑,手晃了晃,在桌上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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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叮咚,一排閃閃發光的小金餅子擺在桌子上。- j. c$ ]* U% K  Z7 N

4 Z" l' V5 ]: G" V& m- |    洪易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大乾王朝制造的金錢,和小餅子一樣,民間又叫做“金餅”,官方叫做“金幣”。一兩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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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金的成色。不是一般的金子。只有皇宮里面才有這樣的錢。”洪易看了這金錢之後,心中一愣,原來這個金幣的顏色是赤色的。/ a; ~, b& h0 X/ A% z! U: g8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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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成金是青色,八成金是黃色,九成金是紫色,而十成金才是赤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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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0 ^0 ^/ S    常言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意思就是說,十足赤顏色的金子,世界上根本沒有。* z, a" Q4 |4 w. t6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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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煉丹的道士們卻能夠燒出來,這種赤顏色的金子,又叫做“藥金”,是道士練鉛燒汞,練金丹的一味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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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 n$ A! c- {  f# q% M    這種赤金,又印成了錢幣,只有皇宮才有。8 e% I8 [2 R- K9 I6 v"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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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是皇帝,皇後賞給文武大臣,或者是後宮嬪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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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1 n, u& b& f. r0 T    “這個女人看似神秘,其實心思卻欠缺了一些細膩,輕易的就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皇宮里面的人,宮女又不像宮女,深夜來西山干什麼?”洪易心中疑問一閃過後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要請教書先生居然出十兩金子一個月,可見學生也並不是那麼簡單教的。你把錢收起來,還是找個時間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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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很想要這筆錢,但今天的事情太怪了,洪易不得不小心︰“不貪女色,不貪錢財,什麼妖鬼都奈何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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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肯定的,走吧,現在找個教書先生可真難啊,難得踫到你這個明白的讀書人,雖然年齡小了一點,不過不怕鬼,不怕妖,倒是難得,就是你了。”女子自言自語的道,站起身來。6 |" H6 G/ A' I0 q)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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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就走?”洪易眼神瞪了一下。2 L5 @) T4 O5 t" s& M# z+ m9 D

3 u/ l4 t, w+ {" U5 I- A+ _    “當然。”女子又是嘻嘻一笑,“離這里還有大約六十里,不過以你的腳力天亮都走不到,還是我帶你吧。”1 C7 @, Y4 |0 |2 P5 R* C

+ ?6 r$ [% [* D: u/ j9 R    “男女授受不清,再說這麼晚了,你明天白天再過來吧。”洪易當然竭力推辭,晚上深山古廟的,突然跟隨一個神秘的女人出去,肯定是禍非福。  v; O! b8 y,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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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我就要回去了,什麼男女授受不清,又沒有人看見。”女子抬頭看了看天色,眉宇之間有了一絲不容解釋的威嚴,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洪易的手臂,整個人一躍,直接到了寺廟的院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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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H+ W8 o* d. ^' r& e    這一躍,好像縮地成寸一樣,直接就是普通人二十步的距離,洪易只感覺到騰雲駕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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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縮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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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縮地術?這只不過是‘縱猿提身’的步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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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穿來呼呼的風聲,還有女子的聲音,洪易只看到一株株大樹遠去,而自己好像是一只風箏在被人放飛,耳朵嘴巴里面全部都是風,眼楮都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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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女人比馬還跑得快。”洪易索性閉上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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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兩三柱香的時間,洪易突然感覺到驟然一停,睜開眼楮,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山谷,山谷中央,隱約有火光。; _: Z% {* F0 R; E  V# C+ T

3 C! U- M) G- K. T    “那是什麼!”, j1 s# B8 [' M3 Z6 n( a& f$ I

  i6 X: D; m3 B1 g( f6 k0 t/ \    洪易看到了自己永生難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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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中間燃燒了一堆大篝火,篝火的旁邊,圍坐著幾十只雪白皮毛的狐狸。! g; @6 D2 v; r) J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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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狐狸,半蹲半坐,好像是人一樣,尤其是它們,一個個捧著書本,發出稀奇古怪的聲音,好像是在誦讀,就好像是私塾里面讀書的小孩子一樣。6 }8 Y3 j( `+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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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狐狸,像人一樣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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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1-9 00:13:51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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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章 十大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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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3 A2 `0 n1 J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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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山谷之中圍繞著篝火像人一樣坐著捧書誦讀的一群白色狐狸,洪易腦袋之中唯一的反應就是“真遇到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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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W- K+ V" V+ S. h    雖然他看過不李嚴的草堂筆記,裏面多是狐狸鬼怪,多情狐女才子佳人的故事,心中也幻想著有一天會遇到。但是誰知道今天真的遇到了,心裏卻陡然涌起一股徹骨的寒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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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d2 y6 Z" ?4 R    “我這不是葉公好龍麼?鎮定鎮定,如果狐鬼真的如草堂筆記中所記載的一樣,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不會是這群狐狸要讀書,請我來做教書先生吧,狐狸也要學人一樣讀書,真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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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過平時所讀的一些狐怪筆記小說,洪易的心思鎮定了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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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2 {* s9 X2 W2 [    “唧唧,唧唧…….”$ x# q: a# \. J  [6 }, Y

) h( i* p  b+ d6 Y, V    就在這時,那群圍繞篝火讀書的狐狸已經看見了有人,有三隻幼小的狐狸叫了一聲,前爪子丟下書,四肢舒展,一溜煙的竄了過來圍繞著紅衣女子上下跳躍,一副歡呼雀躍的模樣。很顯然是很熟悉這個紅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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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桑,小韭,小殊,不要鬧了,今天有客人到來。不要失去禮數。你們怎麼手也在地上爬,還改不了禽獸習氣,讓客人笑話呢。”( r1 M& v  `, b/ d# k( N  Q

( P) A2 n9 ?* D% s    又一個聲音從篝火旁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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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聲音生硬,腔調很怪,就好像是喉嚨裏面卡了魚刺,但是總算是吐詞還算有板有眼,卻能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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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0 d! z    洪易又吃了一驚,因為他看見一隻老狐狸,像人一樣站立著,後肢著地,前肢做出拱手的模樣,歪歪斜斜行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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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w  W7 D    這隻老狐狸這麼直立行走,使得洪易有了一種錯覺,“這隻狐狸好像是一個鄉村老學究。”  `( _1 P; t2 N)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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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老。小桑,小韭,小殊她們還不懂事,小先生是個妙人,應該不會怪她們失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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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女子笑了笑,轉過身來看著洪易︰“這就是你的學生了。你覺得如何?”$ g8 E7 N6 F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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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看著這群毛絨絨,好像雪球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小白狐們,想一想要教它們讀書識字,心中涌起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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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n: J$ [& r# D    “你是人還是妖?”洪易再次看著這個紅衣女子問道。; `  @( Q+ L4 r3 N" V7 I# K6 u; W

/ ?0 M6 `( n2 B    “你別管這麼多,我是你的雇主,雇請你當先生,每月赤金十兩就行了。”紅衣女子神秘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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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4 q- m2 X5 B1 Q    “先生今天到光臨幽谷,真是令幽谷蓬蓽生輝,先生是讀書人,當知道禽獸也有好道明理之心,昔日都有猛虎雄獅聽聖賢講經,元妃今天請先生來,並沒有絲毫的惡意,況且我們純狐一族並不是一般智慧未開的野獸,明道理,懂世情。讀書人格物明理,當知道上古之時,人獸並無分別,都是茹毛飲血,遍體生毛,上古之民,也都是和猿猴無異。後來才漸漸直立行走,吃熟食,創立文字,才成了人類。咱們純狐久居深山,也不過相當於上古的化外之民。先生這般的驚訝,倒是令我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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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g; H' Z. _2 A5 V1 e3 J    “咦?”' H" S0 j6 u$ ^+ 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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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睜大了眼楮,看著這隻老狐狸,對方吐詞文雅,談吐之中處處擺事實,講道理。比讀書人還讀書人。真是一隻雅狐。/ Q/ `) b9 J; m7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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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會說人話?”洪易問道。9 q8 G# ^6 Q3 ^1 q

. O  U1 N9 [# e  P    “人有人話,獸有獸語。八哥,鸚鵡也能會人話。人也能學會鳥語,狐狸為什麼就不能學會人話呢?狐狸學人話,就如我大乾王朝之民,學習翻外雲蒙語,火羅語,元突語一般。只是在於語種發音,有什麼值得奇怪的?”這隻叫涂老的老狐對答著,依舊是一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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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說得通道理,倒也不可怕。什麼我大乾王朝子民?這狐狸好像是真的讀書進入了狀態,把自己當成了大乾王朝管轄下的百姓。不過談吐文雅,道理分明,倒是值得尊敬。”洪易心中想道,也就安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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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它是鬼是狐,只要能說得清楚道理,那就並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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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真是雅量之士。”洪易也拱了拱手,還了一個讀書人的禮節。對方以讀書人的禮節,自己卻是也不能失去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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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聽見洪易說自己是雅量之士,這隻叫涂老的老狐狸高興得鬍子一翹一翹,似乎興奮得忘了形骸。( [1 Z3 |( b, m. W# i7 e*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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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叫做元妃?”洪易轉身看著紅衣女子,也施了一禮。# s. P# m3 r3 q% n. i$ p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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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剛聽見了涂老的狐狸喊紅衣女子叫做元妃。2 C8 B9 J& i* m

+ \5 w4 R8 H* o7 Y# p3 `  R4 M    “元妃姑娘肯定也是道行高深的狐仙了,能幻化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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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P7 b6 U. z    “不敢,不敢。”元妃笑盈盈的道︰“幻化只不過虛像,以念頭來迷惑普通人的神魂而已,如‘鬼打牆’一流,只能迷惑敬畏害怕鬼神的百姓漁民而已,像小先生這樣明白的讀書人,並不能幻化迷惑。我不是狐,卻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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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L/ O$ G2 f    “嗯,明理,心思就清明,並不會被鬼神妖魔影響念頭。知道的底細的東西並不可怕,不可怕,心思就穩定,妖魔也作不祟。”洪易點了點頭。: F0 v% U9 M5 h4 a) |

' S1 y( W2 C, w; q5 F    “小先生,你答應不答應做它們的老師呢?”元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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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1 V* F1 s" R0 h. V    “讓禽獸明白道理是聖賢才做的事情。我雖然沒有資格,但是就勉強充當一次聖賢了。”洪易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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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這樣,那就好了,不過我還得考考你。一個月十兩赤金,都可以開一個學館了,我不能白出呢。”元妃的眼楮盯著洪易。% l7 J& c. [% X) {1 O, C/ Y/ w4 a

& t! U$ L, {) L, {8 @: u    一瞬間,洪易感覺到了元妃身上有一種頤指氣使的感覺。5 c9 ]6 u& x) H" a. q' s

, A& d8 U8 x- W9 N& O    “元妃姑娘要考什麼?詩詞歌賦?經義文章?還是策論?如果是弓馬武藝,那我就辦不來了。”洪易正色道。2 u" g  t1 F% Y* C* Z

: Y% G" m# y" f2 H1 z3 t1 ]( w    “當然不會考你弓馬武藝。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元妃不假思索的問︰“天下什麼東西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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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Z  v7 \9 E0 t: Y8 N8 o    元妃脫口而出,顯然是這個問題困惑在她的心里很久了。6 j# {* ]) J1 q6 O2 f

" K8 y" r, [  k9 `' l5 X    “天下什麼東西最大麼?”洪易思考著,“當然是道理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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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7 N- B8 v3 m- i/ U& x6 O: ~    “道理最大?”元妃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喜色︰“好一個道理最大,幸虧我今天路過秋月寺的時候停了停,才聽見小先生做詩,就知道小先生不是一般人。先生可謂是解了我一個天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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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j7 H8 A5 y) E9 j/ ]7 j: y9 S; y    “先生還會做詩?”涂老又驚訝了起來,一雙碧綠的狐眼驚喜無比,好像是看到了寶一般。. x% `. T: w) c! }. w4 b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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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會做一兩句而已。”洪易謙虛著,一陣冷風吹過,突然有點覺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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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2 s& \; U& O    “先生坐到篝火旁邊來吧。”涂老也看出了洪易身子略微淡薄,幽谷之中的夜風很涼,立刻邀請洪易到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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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旁邊,是許許多多的精致的小木頭凳子,一群狐狸就學人坐著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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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就著火光,卻看見了這些狐狸手中所捧的書並不是想象中的什麼修煉典籍,而是市面上很通俗的《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經》等兒童啟蒙的簡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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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讀過不少筆記,裏面的狐都是神通廣大,精通修煉之道,變化無窮。不知道涂老有沒有這些神通?”洪易看著這一切,覺得這群狐狸和筆記裏面的狐怪大有區別,於是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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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9 s, c9 J/ S) a; c7 Z5 x+ W3 [9 P    “能幻化的狐,萬隻里面沒有一隻,都是驚才絕艷之輩,我們狐族生下來跟一般的禽獸並沒有什麼不同,渾渾噩噩,只有一少部分的狐能通人性,跟隨人學習用火,吃熟食,而這一少部分的狐又有很少一部分,才能學會讀書,明道理。明道理之後,才在機緣巧合之下,學習修煉之道,最後修煉得陰神強大如道家的鬼仙,才能幻化。我們的修煉,也完全是學習人類有道之士的修煉之法。人乃是天之驕子,智慧無窮無盡。身體奧秘無窮。我也曾經是在中州大禪寺的附近居住了一段時間,看裏面的和尚日夜修煉念經,倒是知道了一點點修煉的道理。狐要通人性,明道理,而後修煉,那要經過種種機緣巧合。倒是遠遠不如人類。這些小狐,現在只有簡單的靈性,所以才請先生來教導他們讀書識字。懂了道理,才會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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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y  }: B    涂老侃侃而談,條理分明。3 Q5 i1 Y$ ~! g  \* B

# i% k  A6 x% k6 `6 D. X5 ^    “不知道修煉之道又怎麼樣?怎麼修煉?”洪易問道。) K, h- Y. \9 `"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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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王朝好道,城外玉京觀就是有名的方仙道派,道家的練神定神,陰神出竅倒也流傳得很廣,其中深奧幽玄之處遠遠勝過我們的皮毛枝葉,小先生是讀書人,卻為什麼要退而求其次,不找道觀有道之士問修煉,而找我們狐狸呢?”涂老奇怪的道。! ^5 k! z1 O9 l.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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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讀書人不語怪力亂神,對于這些,我倒是很少了解。不過今天有機會,倒是要問一問。”洪易雖然知道城外的玉京觀是最大的道觀,裏面道士眾多,攀附權歸,有的還在皇宮裏面燒丹。但這些人都是被讀書人所不恥的,認為他們以神鬼之事愚弄百姓。- D) `; p, t; @& }# I% A; x' D( H# n

  o' L% D- d& P! Q- P    更為重要的是,洪易倒是知道,自己的父親武溫侯自持是理學大家,更是厭惡佛道的事情,曾經有一次朝廷和雲蒙帝國的兵事,皇帝召來道士詢問吉凶,被武溫侯立刻規勸,並且當廷訓斥道士“裝神弄鬼之流,也想左右社稷,把持神器,簡直是荒謬。”& Z* k, B" m, Y4 A  _, B

( R. k. f, K% Y/ U; ~+ @$ Q1 [    這樣的環境之下,洪易根本無法接觸道士,更何況,一般的道士為了煉丹燒汞,都是攀附權貴,以洪易一個不入流的庶子身份,也沒有什麼異人來接觸他。, O) D( Z$ |7 J* d9 c5 U* k# W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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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修煉的方法多種多樣,但目的無非就是超脫生死。而且大多是兩大類。一是以煉神魂為主,稱之為仙術。二是煉肉身,稱之為武術。仙術的修煉,其實就是修自身念頭,方法多樣,但無非就是十大境界。定神,出殼,夜游,日游,驅物,顯形,附體,奪舍,雷劫,陽神。至于武術的境界,我並不知道,元妃本身是拳法大家,卻能為先生解釋一二。”涂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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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得後能靜,靜而後能安。這是讀書人的道理,既然是修煉神魂的仙術,第一步定神倒是很必要的,讀書做文章,第一步也要靜心,收念。才能全神貫注。若是念頭散亂,心猿意馬。那什麼事情都做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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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易聽著新鮮的東西,結合讀書人的道理,暗暗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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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1 U' i5 L/ D. k! Z! f$ b    “關於修煉的事情,繁多得如天上的星星一般,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老朽蝸居裏面倒是有不少修煉的書籍,都是老朽當年從大禪寺破滅之時帶出來,先生可以翻看一二,我還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需要先生來解釋一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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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k4 Y, X% {6 e0 N    “嗯?涂老還有藏書?”洪易一愣,四周看了看,卻發現,幽谷的南方有一個石洞,石洞裏面燈火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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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有,盛世重典藏,現在我大乾王朝是前所未有的盛世,普通大戶人家都有百冊千冊的藏書,我們當然要學一學。其實這次請先生來,一半是教教這些小孩子,另外一半是想先生為我們整理整理書籍。分一下經史子集的類別,等這些小孩子成年後,好方便閱讀,不然亂七八糟的,真是頭疼。”5 a( u% ~'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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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老顯示出一副頭疼的樣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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