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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關於一個女人,進入一間荒郊野外的小店,在裡頭遇見一個帥氣的服務生,詭異的字條,奇怪的員工和老闆,以及,在這家店她身體及心靈發生的變化。故事詭譎,所有的人事物都有它表面下的意義,依據讀者的人生經驗不同也許會有不同的見解,希望大家看了會更深入地想想看,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或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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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j9 a; p) N第一章 女人如城,如塵女人" ?6 g, x4 a* h& e0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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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都市是一個女人,有她美麗的雙峰,她沉在心裡的針,和偶爾撲簌簌的淚點,在便利超商的窗戶落下。她曾是迷人的城市,人們像辦公室桌的便利貼,瘋狂的黏上她多如空氣中塵蟎的就業機會,然後在泡沫消失後,只剩幾個人在她的秘密花園,茂密的叢林中流連,仿佛那座城市,才是舊殼。; b5 q8 w' }& j; ^, J* @! p) ?
6 x0 u1 n; V# s 四月一日的開始,一如以往的每一天,一早火車站擠滿學生,充滿許多不同早餐的氣味,太陽在火車忽閃而過時,將陽光頭在一間新竹市區的破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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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3 @) \0 L* N. E8 u 潘迷庭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女性,「曾經」很美麗;「曾經」有過荒唐的生活,「曾經」……( [: ^0 D0 m- F$ W1 B. m
6 W4 l2 ^' M) d0 i9 c 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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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S& @/ @8 r8 I5 Q, y 潘迷庭畢業於新竹的某所知名大學的冷門科系,也沒讀研究所,沒有證照,曾經當過百貨公司的櫃台,持續了三個月,那是持續最久的一個工作。後來換過無數的工作,最後在一家小公司做文書,那時她過了三十歲這個關卡,年輕時追求刺激的心情早已不復存在,她的心佈滿灰塵,許久沒有人清掃。目前和一隻老貓在一間每天只有十分鐘陽光的舊公寓。8 H! t$ M; ~+ m& q/ ~! v
1 x( M. e4 }0 {2 @& a 潘迷庭一早起來覺得很不舒服,心頭空空的,似有似無,但還是出了門,是由於一股衝動,和莫名的生活驅使。她一出門就有點後悔,新竹今天的空氣很糟,大概又是哪裡飄來的霾害吧。但她還是出門了,留下一間簡單的公寓,和一隻老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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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鑰匙插進鑰匙孔,旋轉後再拔出,她的老貓發出一聲像是性愛的呻吟。2 c9 W" g$ N# w8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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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暗處有什麼在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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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迷庭四處閑晃,遇到交叉口十九就往人少的地方走,走著走著不知道走到哪座山的山腳,她停在一攤賣香菇的,坐在香菇旁的是一位原住民老婦人,老婦人戴著草帽低著頭,沒有向潘迷庭推銷他的香菇,只是躲著陽光,一動也不動地坐著。潘迷庭覺得沒什麼意思,女人終歸有這麼一天。等她到深山裡時,早已日落西頭,黃昏的光照著潘迷庭的臉,她過的年紀的美麗臉龐,微淡的寂寞恍恍惚惚,這是女人的年紀,困惑的年紀,看到年紀輕的女人那種揮霍的無懼,尤其是家裡的老貓總是只對年輕的客人撒嬌,內心像是有一個梗在胸口的東西,麻糬,對,就是那種感覺,但是鏡子上微小的細紋總是提醒著要有成熟女人的氣度,畢竟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自己像是個年輕的女人。# m) \0 c p/ s& F, z: k! t) N
* s/ I* O3 y" n( Y% |% ^ 潘迷庭眼看天色漸黑,開始有點擔心,得加快腳步,快點,再快點!" u6 K5 I$ @9 d% V6 `, ~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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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卻有點走過頭了,潘迷庭開始找回頭的路,四周只有雜草,她自己,和寂寥的夜色低垂著。潘迷庭覺得越來越恐慌,她想她真的迷路,入秋的夜很冷。如果她走丟了,家裡的那隻老貓會不會知道?0 Q9 s; U% q* d6 F+ G1 B
忽然間,潘迷庭在草叢間看見一絲昏暗的燈光,她興奮地剝開草叢,還稍稍的被絆了一下,在雜草後面是一間精巧的店,店名是viaffaire euxsexe,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是什麼名字也不會有太多人在乎,該說,也沒多少人知道不是嗎?。雖然有點佈滿灰塵,但門口的掛牌還是營業中,燈光一閃一閃,有點迷惑人心。潘迷庭覺得心臟怦怦跳得急,有點害怕,最後她眼睛一閉,有一股背德感,把夜色一推,然後她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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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叮鈴叮鈴,門口的搖鈴有著清脆愉悅,這家店擺滿了許多國外的精品,雖然所有精緻的東西毫無章法的擺著,但乍看之下卻有令她覺得頗有玩味,有很多她從沒看過,新鮮的東西,像是地上鋪著一個有奇怪花紋的波斯的地毯,花紋是許多幾何形,有著銳利的異國風情,乳白色的流蘇摸起來很舒服。在她到處欣賞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男子出聲說話,嚇得她心臟停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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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j" R6 a% D 「歡迎光臨。」! {% A# P! V/ I( q# r
6 B, C, q& ?) o$ r9 I 說話的是一名年輕帥氣的服務生,穿著西裝但卻戴著白色的圍裙,身材挺拔,潘迷庭大概只在他胸前的高度而已,他有一雙劍眉,妖媚的眼睛和迷死無數女人的薄唇,而那兩片唇拉起一個性感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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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小姐需要什麼服務嗎?」/ I# ~ e5 h9 X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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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迷庭心有餘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被嚇到了,她的心跳得飛快。" L3 O" f l z- X* d$ Y
9 @% e+ C% F6 P# _; h9 d 「好…喔!呃……不用,我只是隨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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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v6 a7 \: Q3 v# d( [3 D 聞言,服務生只是笑一笑,微微的鞠個躬。潘迷庭想著,這真是一個帥氣的小伙子,她活到這般歲數還沒為一個活生生的男子有如此心動過,原本她甚至只打算和他家的那隻不忠的老貓度過下半輩子呢。潘迷庭四處張望,這是貌似很小的店,但似乎很深,裡面或許有其他商品也不一定,潘迷庭想著不知道待會兒是不是可以藉著買東西,留下來借宿一夜。* b, y" S% _7 g4 A! ^ j, z8 P4 q- |
% B" x' I' P! t$ E 服務生,不知道潘迷庭在想什麼,只是靜靜的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潘迷庭把玩著一個俄羅斯娃娃,服務生得意地笑著,這個俄羅斯娃娃老板說曾經有很多人想要呢!木製的娃娃是老闆去莫斯科的一家古董店發現的寶物,娃娃有二十層,每一層外頭都有精緻的膠彩彩繪和驚人的浮雕,構圖也很特別,除了有東歐的色彩外,還有幾分中國風情的保守,是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寶貝。6 Y* N! |: _) p! F" I# V
- \! y. U# G0 W' @" o* `: Y 潘迷庭同時也想到這個點上,她從沒看過這麼美麗的東西,娃娃一個接著一個被拿出來,每個娃娃都長得不一樣,表情也是千變萬化,有的大膽迷人,有的楚楚可憐,不知道是不是潘迷庭的錯覺,她總覺得每個娃娃的眼神有一層被蠟封住的怨懟。當她拿出最後一個娃娃時,那個娃娃非常小,只有一個指節般大,裡面卻有一張紙條,小到字有些看不清,但還是看得出來上面寫著......" ~! t( S% T: b1 o! {" d
2 h5 ~+ Z0 `$ e) L) h9 V* R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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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m" ~ a L 潘迷庭杏眼微睜,那一小行字怵目驚心,像是一條黑色的血流下,緩慢的,腐蝕著。她飛快地把娃娃收回去,但又被察覺出異樣,忍住發抖的手,將所有的娃娃套回去,收成原本那尊美麗的俄羅斯娃娃。她微微瞄向一旁的服務生,服務生正好看向別的地方,此時不疑有他的回過頭來衝著潘迷庭甜甜一笑。潘迷庭簌地回頭,一抹紅霞在臉頰上揮散不去,她深吸幾口氣,% H# }; l) Y- ]& s3 d, q- Q1 O4 s9 v
8 t9 k, \6 i7 m 「請問這個娃娃怎麼賣?」; f: B$ _* }$ S1 L2 W, \, y4 {/ D. j
. Q+ ^ Z( o& C# i1 X 離開是什麼意思?她覺得自己隱約知道答案,但不想去面對。- m' s9 B0 g' |+ I# F7 v% x. p6 M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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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真是好眼光,這個俄羅斯娃娃是老板在莫斯科發現的寶物,至今為止有很多人都表示過購買的意願,但老板堅持希望能遇到真正欣賞的有緣人,所以遲遲沒有賣出,若客人真的想要這個娃娃,只要展現妳的誠意,價錢都可以再談。」服務生笑答,這是他慣有的手法,用不一樣的身份,講一樣的話,換取別人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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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1 m! X+ h, Y 「喔。」潘迷庭簡單的應了個聲,她知道沒有標價的商品,極有可能在顧客表示意願後拉高價格,再和與客人周旋後略微調整,她是個如夕陽般曾經美麗的女人,雖然沒有擁有什麼,但至少希望自己還有在沉入海前,保有最後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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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w$ e: N9 i. h; S 潘迷庭靜靜地看著這尊俄羅斯娃娃,她的思緒很亂,雖然很想努力思考解決的辦法,但那個男生把所有的東西都攪得亂七八糟,她有些暈,頭裡面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吸食她的腦漿,眼神也變得迷離。' T5 O3 i; V! O;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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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恩…我可以見見你的老板嗎?」5 {* y# a8 ?+ |! ]- X! c9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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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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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迷庭跟在服務生的後面,這間店比潘迷庭想得還要大,先是左轉,右轉,又回頭往中間走……潘迷庭已經記不起回頭的路,她只覺得她的頭越來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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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帶她進去一個小房間,房間四周的牆壁掛著血紅色的布縵,布縵裝飾著金黃色的流蘇,有著雍容華貴的氣氛。服務生領著潘迷庭做到中間茶几旁的椅子,並替她揭開椅子,潘迷庭就座後,服務生替她到了一杯茶後就告辭離開房間。5 A+ q2 _ \: t
# E2 d P @, {; m8 D% i7 w8 }. B 四坪大的小方間只剩下潘迷庭一個人和一杯冒著白煙的茶,雖然房間讓人有壓迫感,但茶的香氣似乎有寧神的效果,潘迷庭啜了一口,再用手指輕輕地將那杯典雅瓷杯上的口紅抹去。她靜靜地等著,但是過了很久,那壺茶早已喝完並沒了溫度,卻等不到任何一個人進來房間。潘迷庭低頭看著手錶,那隻在五年前就開始走走停停的舊錶,現在一定也不動地停在12點整,不知道那時是中午還是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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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迷庭有些坐不住,她起身,往門口移去,她轉開門把,將頭探了出門,一顆頭懸在走廊上左右張望,兩旁都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她走出門往右邊走,地上的厚地毯把所有的腳步聲吸去。之後,潘迷庭覺得自己走了很久,腳開始有了酸意,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水汪汪的杏眼死盯著自己塗了紅色指甲油的腳趾,仿佛指甲與酒紅色的地毯有扯不開的關係,隨後她又深情地看著自己的手,那是一雙值得自傲、修長白皙的手,她彈了多年的鋼琴,到頭來只有一雙打鍵盤的手,和被那雙手逗的發出呼嚕聲的老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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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潘迷庭發現她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眼前有一扇門,有著巴洛克式的雕刻,和散發鬼魅氣息的門把。潘迷庭手放到門把上,感覺到從金屬製門把傳來一陣冰涼。忽然聽見門裡面有一個說話的聲音,聲音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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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迷停打開門,這房間像有教室搬大,房間內只有一面等身鏡,沒有其他人。潘迷停走進那面鏡子,她睜大雙眼,鏡子裡面是她自己……% `' B5 f5 R1 i# v, a+ y, B" e
. `; ~% N1 l/ W9 X 十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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