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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發生的時間約在去年的十一月前後,在那之前我仍過的是BB
與足球的生活,一段平凡而又乏味的大學時光.
每天上完課後,總是做著例行的夜間活動.一個人帶著一顆足球到操
場猛踢,踢到累了,回去洗個澡後再打個BB直到想睡覺為止,然後就寢,結
束一天.
在打BB的時候,我總是習慣同時開著兩個不同的站,在甲站看文章或
幹些別的事時,開著的乙站就會擱置在使用者名單上. 為什麼?原因很簡
單,我一直認為我是一個內向害羞的男孩(事實上真的是),儘管上BBS最
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找美眉聊天,我也缺乏主動去找美眉talk的勇氣,因此
才會想到了這一步,用來增加我"被人搭訕"的可能性...^o^
我在網路上化名"玄燁",有很多網友都曾丟水球來問過我為什麼,"玄
燁"這名字事實上是我前陣子在看衛視播的"康熙傳奇"時得到的靈感,想
想康熙在我印象中似乎還算是個不錯皇帝,於是就決定借他的名字來用
用!其實目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祇不過是想讓人能多產生一些想找我打
屁的藉口而已,然而此舉不但達到了我預期的效果交到不少的網友,甚至
在有些站上還闖出了一點小小的名氣.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仍是頂著"玄燁"名字在各大BBS站上遊蕩.
還記得當時開著的站是"巧克力"跟"交大全國竹友"這兩個,當時我正在
高中的班版上寫下微積分期中考的血淚史,在罵完死胖子正準備Po出去
時,巧克力那頭發出了鐺鐺的響聲,心想著又有哪個不知死活的清純少女
要落入我吸血鬼的魔爪下了!!哈哈哈,在露出淫笑表情的同時,我趕緊將
文章Po了出去,將視窗切到巧克力上,用顫抖的右手輕輕的點了一下"y"...
.
嗯,我看一下,她的代號是Akane,暱稱叫做"小茜" ...讓我聯想到兩
個人-民進黨的陳文茜小姐跟亂馬1/2的小茜,我心想這小妞若不是個政
治狂熱分子,要不就是個高橋留美子的漫畫癡... 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
候,螢幕前的"小茜"說話了...
[你好,請問你是長庚的學生嗎?]
{是..是ㄚ!我是工管系的學生} 哎呀~!這時,我還有些措手不及...
[疑~護專也有工管呀??]
我呆了3秒,才感覺出她話中嘲笑的意味,送給她我前幾天才從高中
同學身上學到的表情符號
{ 凸-_-凸 } ...真是欠揍,這"小茜"的死個性還真跟漫畫裡的小茜有拚
[開玩笑的啦!我是龍華技術學院會計科的學生,謝謝你願意陪我聊天]
{哪裡哪裡..願意找小弟我聊天才是我的榮幸ㄚ..} 其實我早就習慣這
種被人誤會的日子了! 還記得有一次我同學坐火車時跑去跟一群五專生
搭訕,才介紹完自己的學校而已,那一群小女生不但笑成一團,還露出很
好奇的目光向我同學問說:長庚護專什麼時候有收男生的ㄚ!結果我同學
當場楞在那,尷尬的不知該說啥...
不過我現在比較好奇的不是又有人沒聽過咱們長庚在哪? 而是這所
"龍華技術學院"在哪ㄚ? 竟然還有比咱還沒名氣的學校! 虧她還敢笑我,
真是"龜笑鱉無尾(閩語)","五十步笑百步" ...
[^_^ 你在想龍華在哪裡對吧! 就在你們學校附近喔!]
{喔...都在這一帶ㄚ} 難怪,我們的學校都像修道院一樣,躲在深山野嶺
中,才會沒幾個人聽過! 唉~算了,泡妞比較重要!別再提這個了...
[我最近正在看鹿鼎記,玄燁是康熙的名字對不對!]
{嗯~對呀!} 太好了! 會這麼問,表示我又欠康熙的名字一次了!
哎呀呀!這樣就可以把我的網路打屁公式搬上來用了! 首先,從康熙
的身世開始胡鄒,接著大玉兒.多爾袞.順治皇帝.鰲拜.韋小寶...凡跟康
熙有關的通通搬出來亂掰一通.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她似乎也聽的很有
趣!有時也會插入我的話裡面一起瞎掰,我覺得有些高興,因為這公式的
適用率其實不高...(因為懂得欣賞我幽默的人並不多...),結果不知不
覺的就跟她抬槓到凌晨兩點多,要不是因為早上八點就有死胖子的課,再
翹掉我就倒大霉了! 不然一定陪她抬槓到天亮... 唉~為了早上爬的起
來,現在只好含淚與她告別...
[那..881囉!你明天還會上線嗎?]
{嗯~當然會ㄚ} 人生莫過於遇到知音,怎可輕易放過呢!!
[那明天晚上十點我在線上等你喔!]
{OK! (應該是今天晚上囉!) ^O^}
之後,我們除了放假回家的那幾天外,幾乎每天都固定在晚上十一
點上線,然後聊到凌晨兩點下線,話題從金庸的小說.學校的趣事一直延
伸到了生活的一些點點滴滴,常聽人家說"網路能縮短彼此熟識的時間",
想想還真有它的道理在! 我們不過認識了兩個禮拜,可是熟識的程度已
不下認識了兩年的朋友! 而且就我目前所獲知的情報而言,我知道她名
字還真的叫做小茜,住楊梅,跟我一樣都是廣東陸豐的客家人,生日是西
元1981年9月1日,跟我一樣都是處女座,不喜歡吃青椒跟茄子,最喜歡的
顏色是白色... 不過,唉~!唯獨可惜長相我沒看過,每次提到這兒時,她
總是囂張的吹噓說自己長的多像許茹芸,還說她參加過華視超級星期天
的明星臉,得了八十五分哩! 這點我是不信的,一來網路上恐龍出沒,恐
龍們為了博得男人們的青睞,總是想盡辦法的用花言巧語來蠱惑人心;
二來,雖然我相信我們之間所建立出來的友情不至於會因為她的美醜而
會有所動搖,而且相信小茜也知道我不是一個會以貌取人的人(不然就
不會在網路的世界流連忘返了...) 不過唯此例外,因為許茹芸可是我
的偶像哩! 除非我親自看過,而且我覺得像我才服氣...
另一方面,不知道是不是人逢知己精神好,認識她以後,近來在聽死
胖子學豬叫的時候,感覺上倒沒有像平時感到的來的那麼刺耳了! 每天
只希望當日的課程能趕快結束,讓我可以早些到站上等她,雖然明知道
這是種無意義的舉動(因為她總是準時上站),不過這樣的日子過的倒也
充實自在.
那天是11月的最後一天吧! 不知為啥的,感到特別的興奮,好不容
易熬到下課了,連平時的例行練球也草草結束,只有運著球跑跑操場而
已. 回來洗完澡後,我已經等不及了!還不到十一點就打開NetTerm到巧
克力的使用者名單去等候我的紅粉知己"小茜",總覺得今天會有什麼好
事發生...^o^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八點.九點.十點.十一點....她沒有上站!!
為什麼呢? Oh~God!! 再等等吧...
疑!有信寄到我的信箱了... 我趕緊打開來讀! 果然是小茜寄的,
上面記載的內容是這樣的:
" 寄信人:Akane(小茜)
寄信日期:1998/11/30/11:06pm
--------------------------------------------------
等不到我很緊張嗎? 哈~!別急別急
其實這封信是我委託室友幫我寄的
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到長庚了!
很抱歉沒有事先通知你我要來
可是我好想見你本人一面喔!
我現在在你學校前面,大池塘中間的涼亭裡面等你,
快來見我吧!!
小茜
ps:我穿了一身白,白色高領毛線衣,白色絨褲加雙白襪
跟白鞋,相信你一定認的出來,嗯~你就穿一身黑來吧!
"
哈~我真是服了她,還真虧她想的出來! 也罷,我關了機,換上黑衣
黑褲,戴上我的黑色NIKE鴨舌帽,就火速的向"學校大門前的那個大池塘
"赴約去了...
11:25pm,我終於趕到志清湖,不過已經喘的不成人樣了! 雖然咱長
庚小,但要從宿舍撘11路公車殺到校門口倒也是一段不近的距離,我站
定整理一下雜亂的思緒,才緩緩的朝湖的方向走去,然後開始尋找著一
位把牛奶穿在身上,而且長的像"許茹芸"的女生...
11:40pm,我已經繞遍整個湖畔,仍不見小茜身影(倒不是因為找不
到有像許茹芸的女生這緣故,而是當時整個湖畔根本就沒有一個穿白衣
的女生,反倒是有一群穿著黑色夾克的青少年騎著摩托車在那邊繞來繞
去的). 我實在忍不住,就攔了一個把頭髮挑染成左半邊紅色右半邊黃
色的小伙子,問剛剛是不是有看到一個穿白色衣褲的女生出現在這一帶.
不料我不問還好,在這走了大半天都沒事,一問他反而掏出一把西瓜刀,
在我面前大喊著"幹!嘸知啦!你那再囉唆,我就用這隻刀把你剁死(閩語
)..." 哇~我又沒惹他,問一下這麼激動幹啥? 心中雖有萬分不快,但仍
不便在這兒發洩出來(畢竟生命可貴),只好記住了他的車號(你最好別
給我抓到做壞事的證據...)就生著悶氣回了寢室,那時心裡還想著明天
一定要好好的把這小妞給痛罵一頓,竟然放我鴿子,還害我差一點命喪
志清湖...
不過說歸說,我到最後還是沒有罵過她,倒不是不想罵她,而是那天
之後我就再也不曾在網上碰到她了... 起初,我還以為她是在跟我賭氣,
那天或許真有來,而只是時間跟我錯開了... 不過我等了三四天毫無音
訊,才開始發現事情似乎有蹊翹,原因好像沒有我之前想的那麼樣單純,
果然,那天過後的第五天早上,當時上啥課我已經不記得了! 只記得有
一個警察跟學務長進來教室,指名要找我,然後我就被帶到醫學大樓的
簡報室裡頭問話了...
我很緊張,真的! 我完全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經過一個上午的偵訊,
我才知道原來小茜失蹤了! 而且她失蹤的時間就是那天交代室友寄信
給我,然後跑來長庚找我的那天. 據她室友所說,那天她出去後就不曾
再回來過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我已經成為警方索定"小茜離奇失蹤
案"的重要涉嫌人之一了!! 一時之間心中一片茫然. 當然,人不是我藏
起來的,問了一早上鐵定也是白問,不過那些找我麻煩的警察還是不死
心,竟然還要我兩天之後到桃園縣龜山分局接受測謊... 唉呦喂~我的
媽呀!! 小茜~~我不怪妳了啦! 妳快出來呀!! 我快被妳給害慘了啦...
小茜失蹤後第七天,也就是12月7日,當天我請了一整天的事假,一
個人坐公車到龜山分局報到,還以為會很久,結果他們只不過問了我幾
個問題,有的就跟前兩天問的一樣,像什麼"小茜失蹤跟你有沒有關係?"
"你知不知道她去那兒了?"等等,我當然還是一樣的答案"無關!不知道
!",想想我就連她的廬山真面目都不曾見過哩!結果卻惹來一身麻煩,唉
~... 不過這次有測謊機,也省的我浪費口水多做解釋,問不到一小時就
放我回去了! 這倒是出乎我的預料...
在做筆錄的那一段時間裡,我為求自保而努力的在撇清咱倆的關係,
可是實際上我真的非常的擔心她! 自從知道她失蹤後,心裡頭總覺得有
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上課跟練球也提不起勁來... 我我..到底是
怎麼了?
從分局回到學校後,也沒有想上課的心情了! 我拿了我的球開始在
校園裡漫無目的的運著,倒回憶起第一次talk時的情景了! 還記得她糗
長庚時那副欠揍的樣子,反倒開始有些懷念了... 一路上就這麼想著運
著,運著想著,想起那天約在志清湖相見的事,"如果我那天能早來一點,
等久一點,也許這種事就不會發生了..."我心裡頭才想到這兒,突然我
"啊~"的一聲,球兒已經不知不覺被我運到了校門口,然後在我還來不及
反應的下個瞬間,那顆背叛的球兒就有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沿著校門前
的斜坡向下快速的滾去...
"Shit!!"我已經顧不及自己的形象了,死命的要把球給追回來...
"哎呀!"雖然我趕在落入志清湖前煞車,不過還是來不及救那"嘩啦~"
一聲掉到了池子裡的球兒,那一顆可是我花了兩千六百塊買的世界盃用球
耶! 唉~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ㄚ!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球兒
漂呀漂的,朝湖的中心漂去...
經過一番冷靜分析及我多年學習物理的經驗,我推測這球一定會經
過湖中間的那座涼亭. 果然,在數分鐘後,球真跟我預料的一般慢慢的
朝著涼亭的方向慢慢的漂來,於是我趕緊去撿了根樹枝到亭上去"守株
待兔"一番!
眼看著就在我快可以用樹枝勾到球的那一刻,"不..不可能ㄚ.."我
嚇了一跳! 以前教過我物理的傢伙都是一群渾蛋!! 因為那顆灌飽了氣
的球兒竟..竟然沉下去了...
我趕緊用樹枝在球沉下去的那個地方猛撈一通,結果啥發現也沒有,
祇撈起來幾撮髮菜而已... "等等,哪來的髮菜ㄚ.." 這是真的人髮啊!
那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趕快向警方報案.
一個小時後,警方的水中打撈大隊也來了人,開始展開他們的打撈
作業. 至於我,本以為沒我事要走人了! 結果又給警察給攔住,帶回去
做筆錄(我怎麼這麼衰呀...)
也不知道在分局裡待了多久,我看見一個人走了進來,到早上幫我
測謊的一毛四警官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退了出去. 再來就看到那個警
官不懷好意地看著我,說:[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ㄚ?"我差
點脫口而出,不過我還是忍住了,我相信如果這麼問就等於向他示弱了!
想著想著,被一股寒氣打亂了思緒,原來我被他帶到了殮房,他掀開了從
後面數來第三具屍體的白布,笑著對我說[先生,這是你發現的那具屍體,
看看這是誰呀!] 我才知道剛剛跟他說話的是一位法醫. 我看了看屍體,
我發現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那是一具女屍,約莫16.17歲年紀,臉部有
些臃腫,大概是溺水死後充水的緣故,穿著一身白衣... "一身白衣!"
我再看看她的臉,才以幾近顫抖的聲音失聲道"小茜~" 我幾乎不敢相信
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那是一張微胖但卻像極許茹芸的臉...
那一毛四的道:[現在我以殺人致死的罪嫌逮捕你,你有什麼話說?]
我怒道"你憑什麼抓我?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人是我殺的!!" [你..]他
似乎還想跟我爭論些什麼,不過一瞬間他改變了主意,把我的手銬解開,
道:[麻煩請到我的辦公室來,把當晚的情形詳細的跟我再敘述一遍好嗎
?] 什..什麼!?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三十秒後我也知道為
什麼了! 因為我也看到小茜了. 只見她七孔流血,將覆蓋她身上的白布
染成一片黑紅色,這時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哀痛,伏著小茜屍身哭了出
來...
當晚,我回到學校,讓所有的玄燁消失. 喃喃的說著:[就讓玄燁陪她
"再見了,小茜. 也再見了,玄燁."
第二天早上的晨間新聞,警方宣佈"小茜離奇失蹤案"偵破. 兇嫌是
住在桃園縣八德市的劉姓少年,殺人動機有待更進一步偵訊...
後記
我想,有仔細讀我小說的人,都應該知道我說的劉姓少年是哪位了!
至於整件事情的經過,為了不損及正文的淒美形象,故於後記裡予以說明.
11月30日晚上10:50pm,小茜一人抵達志清湖涼亭.
11:15pm,劉姓少年及其同夥注意到她一個人落單,而開始計劃無恥的勾當.
11:20pm,劉姓少年前往涼亭企圖強暴被害人,被拒,被害人小茜在掙扎時
被擊昏不慎落水.
11:25pm,我趕到現場,該夥人不及故佈疑陣,故裝模作樣在四周繞來繞去,
等我離開
11:40pm,該夥人發現我在找尋被害人,且恰巧我詢問的對象正是劉姓少年,
於是,其驚懼頓時轉為憤怒,才有欲置我於死地的念頭
其後則同我前文所述,至於一毛四的對我態度大變的原因在於,據老一輩的
說法,溺水而死的人只有在看見與自己最親密的人時才會七孔流血...
而破案關鍵就在於我記住的那支車號,還有那台神奇的測謊機...
1999.3.3 10:02pm 筆于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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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3-16 16:5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