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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武俠] [架空歷史] 槍手1號 -【我為王】《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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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6 02:21: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漢旗天下(156)大雪之中的戰鬥(上); L1 m3 r. h" j% G2 q7 Y" F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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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長勇站在一片高地之上,凝視著不遠處的龍首縣城,眼光之中充滿了煩燥,攻打龍首已經差不多十天了,但毫無進展。他知道路超路大將軍對他的期望,攻擊漢國,要打得漢國服軟,打得漢國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無法再有餘力西望,主要就在他這一路之上。中路徐亞華所部在函谷關雖然擁有更多的兵馬,但他面對的漢軍第一軍區的三個整編軍以及完善的防禦網絡,想要突破是很難的,而屈完那一路,距離楚國太近,就算有所突破,只怕也會馬上引來漢軍的攻擊,很難對漢國造成太大的破壞。也只有自己這一路,才能做到這一點,大雁郡,積石郡,遼西郡,這些都是漢國的根本之地,打爛了這些地方,必然就讓漢國傷筋動骨,沒有十數年甚至數十年,根本就不可能緩過氣來。" [# h" T- g9 U& C# e( ]

, [( A( p4 d$ o8 j1 ?2 T  現在的秦國,根本就沒有佔領這些地方的實力,他們所想的,只不過是想將漢國打個稀爛,破壞得徹徹底底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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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秦武烈王尚在世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這一點,不過那一戰,最終卻是以秦國的大敗而告終,李信,王逍兩員大將戰歿,十數萬大軍煙消雲散。這是秦國的第二次嘗試了,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大漢的主力兵馬離這裡萬里之遙,就算他們長上翅膀也飛不過來,更何況,在穎水,在函谷關,他們也需要更多的兵馬,足以讓他們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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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一次成功的話,那他王長勇就超越了當年的李信,王逍,將成為秦國又一位上將,足以名垂青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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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現在,他卻被阻擋在了這裡。不單單是龍首,北裕。瑤曲兩路人馬也毫無進展。漢國的第三軍區兵馬並不多,看對方打出來的旗幟,居然是大雁郡,積石郡兩地的民兵預備役。對於這個民兵預備役,秦人並不陌生,在上一次的秦漢大戰之中,讓秦人吃了大虧的由古麗率領的匈奴騎兵,便是漢國的民兵預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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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國的民兵預備役與秦國的舉國皆兵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漢國的這些預備役在農閒之時訓練。訓練期間,漢國政府是支付薪餉的,這在秦國是根本不可能的,這使得雙方在預備兵力的戰鬥力之上,實在是有著天差地別。8 a% [, w!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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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人允許百姓持有武器,大量的軍中裁汰的武器以極低的價格賣給百姓,漢人家家戶戶之中都有武器,連弓弩都不禁,這曾被秦國人認為必將會在國內造成大亂。但讓他們失望的是,漢國平平靜靜,啥也沒有發生,老百姓比秦楚的百姓乖多了。反而是秦楚,這幾年縱然管控再嚴,暴亂也時時發生,特別是秦國。暴亂者已經成了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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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再強的預備役,他也是預備役啊!讓王長勇極為不解的是,為什麼預備役能在這種硬碰硬的攻防戰中頂住自己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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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大。風大,這增加了攻擊的難度,但這老天爺對雙方都是公平的,秦軍難受,對方也絕不好受,而且王長勇自認,精銳秦軍的耐受力,絕不是對面的那些預備役能比的,在如此酷寒的戰鬥之中,讓他大出意料的是,最先頂不住的反而是他的部下。最近幾天,他不得不減弱攻勢,以派出更多的人出去尋找柴禾,在大雪天的,在大草原之上尋找一些能燒的東西,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U& k  C9 i& c: X6 C% b$ n

# `  f/ q) _% H+ W  「再不攻下龍首等地,我們會活生生的凍死在大草原之上。」部將王志君愁容滿面,「王將軍,敵人背後有後勤補給,而我們的後勤補給太遠了,跟不上我們的消耗。我們只宜速戰速決啊!」7 R% A0 Q0 k6 A! _. K)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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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手的戰鬥力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我很懷疑他們根本不是什麼預備役,而是正規軍,而且他們的戰法,我總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與漢軍的打法不一樣啊!」另一位將領岳鵬不解地看著王長勇:「漢軍預備役的訓練者都來自漢軍的現役或者退役軍官,他們的戰鬥方法應當與漢軍主力一脈相承,可我們面前的這些敵人,怎麼不像是漢軍,反倒像我們秦軍的戰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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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第三軍區賀蘭雄,趙希烈的部隊去哪裡了,如果我們面前的都是漢軍的預備役的話,那第三軍區的主力去哪裡了,王將軍,在第三軍區,賀蘭雄有一支五千人的騎兵,趙希烈來的時候,也帶了一支一萬餘人的親兵,這支軍隊去哪裡?我擔心他們是不是去抄我們的後路,一旦斷了我們的補給線,我們給就有大麻煩了。」王志君提醒王長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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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你放心吧,我也是帶老了兵的人,怎麼會不關注這一點,勾信帶著他的部隊就是在乾著這事兒,這樣的天氣之下,想要大迂迴繞過我們來攻擊我們的補給線,怎麼可能,沒有十天半個月他們繞得過來嗎?勾信帶著五千騎兵呢,等他費時費力繞過來,是以逸待勞的我們的對手?我估摸著賀蘭雄的主力還藏在後方呢,他是想用這些預備役跟我們磨,與我們拖,等我們後勤不濟,體力不支的時候,再主力齊出,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吧!」王長勇冷笑。% F, D0 u" g+ V' N4 i5 V% G7 E

4 @/ F& P6 r( X  岳鵬攤攤手:「可是現在的現實情況就是我們正在一步一步走進他設下的陷阱啊。我們的士氣,體力,後勤正在消耗,現在恐怕賀蘭雄正在養精蓄銳吧。將軍,我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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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長勇敲了敲桌子,「是我自己輕敵了,不過岳鵬剛剛所說的這一點的確是很奇怪,岳鵬,想個什麼法子抓幾個活的來,我想搞清楚這一點。」+ T& m; m; o$ {" X$ i" v!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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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3 x" P8 [2 H+ z, f

* c+ z7 C2 w$ Y, B8 W% J  「志君,你主攻的瑤曲,對手的表現最為孱弱,我會給你更多的炸葯,手雷,不用吝嗇這些東西,只要打贏了,什麼都有了,輸了,什麼都沒了。」王長勇道。* M  J: H/ X)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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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明白,不惜傷亡,末將一定會將瑤曲打下來。」王志君用力地點點頭:「我們不能與對手拼時間,我們需要的便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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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T, z7 {; L! L. C  瑤曲,負責防守的是真正的來自積石郡和大雁郡的兩支民兵預備役,兩支五千人的預備役守衛瑤曲,總指揮由積石城軍事大學參謀系教務長擔任,兩名副手則分別由該軍事大學的指揮系兩名教官擔任,這兩名教官都是在沙場之上屢立戰功的功勛武將擔任,實戰經驗極其豐富。「打到現在,估計秦軍也終於試探出我們這裡最弱了。」過去的教務長,現在的總揮揮趙友國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兩位同僚,「預備役的戰鬥力比起正規軍隊,的確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接下來,他們肯定會加大對我們這裡的攻擊,現在是第十天,賀蘭司令官應當已經差不多抵達預定位置了,所以我們至少還要堅守一到二天,敵人才會反應過來,二位,有信心嗎?」3 j* k5 o0 h4 u

. k  A$ o( O0 {  兩位副手都笑了起來,「趙兄,這場大雪就是我們最大的幫助啊,寒冷的天氣,讓我們的城牆更加堅固,從上場戰鬥結束之後,我已經命令大傢伙將城牆用雪再築起了三尺高,以水澆之,一夜之前,便成了堅固的冰牆,絕對不輸給水泥鑄就的城牆,等到那些秦人抬著雲梯再來攻擊的時候,他們會突然發現,哎呀我的雲梯怎麼短了一截?哈哈哈,攻城車也會矮了許多,蒙衝車衝擊城牆時,先碰到的是城牆之前無數堅固的冰砣子。咱們的戰鬥力是弱了一點,但有火力的彌補,足以讓對手望城興嘆。」從東胡戰場之上走下來的周昊大笑道,對於利用冰雪來作戰,他有著別人比不了的豐富經驗。0 z) J0 I! @& N! ~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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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炮方面,我們的彈藥充足,就是炮手的素質可就差多了,畢竟他們基本沒有打過什麼炮,能操作就算不錯了,大量殺傷敵人,恐怕還得靠弩箭和手雷以及近身殺敵。」另一名指揮官錢民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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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8 q1 }7 r0 o  「火炮便只能任由他們去自由發揮了,就算蒙也能蒙上一些吧,但大漢子民,需要武器卻從來不仰仗武器,即便是面對面的拚殺,我們也不會輸給任何人,接下來的一兩天,我們將迎來最為猛烈的挑戰。讓我們一齊來面對他吧。」趙友國豪邁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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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剪派人來詢問我們需不需要增援?我們怎麼回答他們。」錢民義問道。: ?' _) j4 \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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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接下來的戰鬥他們才是主力,他們需要積蓄力量與賀蘭司令官完成對王長勇部的聚而殲之,現在這一仗,我們頂得住。」趙友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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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1 T% j" k) i8 b0 ]  不出趙友國所料,自第二天起,進攻瑤曲的秦軍驟然之間加大了攻勢,王志君兌現了他的諾言,不計代價,不計傷亡,從一開始,秦軍就是頂著自己投擲機投擲的炸葯炮的轟擊向前突進,雲梯短了,截斷其中的一些綁在另一些上面,他們甚至動用了大量的炸葯直接進行爆破作業,企圖直接將城牆炸塌,得益於周昊用冰雪凝固成冰加厚了城牆,劇烈的爆炸將冰層一層層削去,將城牆炸得搖搖晃晃,但卻仍然傲然挺立在秦人面前。% C' |$ ]" ]# p

9 [6 y' Z, ^5 O# z& V$ u" O  雙方的傷亡以令人驚訝的速度迅速攀升。! x: m8 l/ v;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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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6 02:26: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漢旗天下(157)大雪之中的戰鬥(中)% j" I! S  g7 a# t

7 V7 Z& I' V+ K8 h  用力地裹緊了身上用破麻布做成的披風,田雷抬頭看了看空中仍在飛舞的鵝毛般的大雪,大雪被風捲雜著,毫無規律在空中舞動,視線被阻隔在數十米以內,在往前,便只能看到無究無盡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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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實在是太冷了。這便是田雷心中唯一的念頭,破麻布披風到處都是小洞洞,並不能濟太多的事情,手上雖然纏滿了亂布條,但仍然佈滿了凍瘡,騎在馬上,整個人都覺得快要僵硬了。將手塞在腋下,利用身體散發出來的微弱溫度溫暖著雙手,他感到自己根本無法握住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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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個老騎兵了,馬術精良,僅以雙腿夾著戰馬,仍然能自如地操控,不過胯下的戰馬也顯得有些有氣無力,近幾天,後勤方面因為大雪下個不停,已經無法充足地供應糧食,馬兒已經無法吃飽了,口袋裏還剩下一點豆子,平常這是馬兒一頓的加量,但現在,卻是兩天的量,沒有充足的糧食補充,這大雪天裡,連找點草根兒都難,眼看著馬兒這兩天迅速地掉膘,田雷是一肚子的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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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1 J9 A5 z3 X9 s. o5 k, k3 E. r  這樣的大雪天出擊,簡直就是孤獨一擲,一旦失敗,連逃跑都沒有多少機會,馬兒根本跑不動啊。, |1 n) Y- q( z6 e$ L  j1 i

8 S! ]4 V- c& A$ q# y; d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騎兵,田雷是作為斥候被派出來的,手下帶了十個騎兵,但田雷對這些菜鳥沒有一點兒的信心,這些年和自己一樣的老兵越來越少了。不得不被分拆使用,但這樣一來,戰鬥力反而下降得厲害。這些新兵對於殘酷戰場之上的生存幾乎沒有多少體會,一旦碰上敵人,首先死的便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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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b8 v) y% z; @  田雷不喜歡這場戰爭。更簡單的說,他不願與漢國人再交鋒了。他是上一次秦漢大戰的生存者,作為一名騎兵,在上一次大戰之中與漢國騎兵的交鋒,讓他實在是膽寒了,漢國騎兵,特別是他們的匈奴騎兵與東胡騎兵。對於這種冰天雪地之中的交戰。經驗比他們豐富太多了。+ o  B# e5 Z. }  U) ], J

0 Q% e2 u* S! H, q9 G  可是他是軍人,一聲令下,便不能不出戰,秦法嚴苛,對於逃兵的懲罰極其嚴利,不僅是針對士兵本身,還會連坐家人。田雷現在的家在山南郡。屋裡還有老爹老娘,再加上老婆和兩個女兒,算得上是一個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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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前,因為老婆沒有為自己生一個兒子而沒少受他的氣,氣不順時,他甚至會賞老婆幾拳,但這兩年,他對老婆好多了,因為他曾經羡慕的那些老鄉,同伴。他們的兒子還沒有成年便不得不應徵入伍,踏上了戰場,每一次戰爭之後,總會有一份黑色的通告會送到他們所在的村子裡,看著那些老鄉們悲痛欲絕的表情,聽著他們撕心裂肺的哭聲,田雷突然覺得。在這個時代,生女兒還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因為她們不用踏上戰場,每次回到家,能看到一家人聚在一起,分享著那為數不多的一點食物,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p( `# P7 m5 Q%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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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另一個煩惱這兩年又讓他不安起來,女兒一年年長大,卻找不到適齡的合適的男孩出嫁,他們要麼已經戰死了,要麼已經踏上了戰場,而田雷不希望女兒再嫁給一個軍人,因為那樣,她們隨時可能成為一個寡婦。, \8 o9 }  f' g$ q3 W' C( l

+ s" z7 e! t- h; F( ], x. o. O  再等等吧,或者戰爭快要結束了,等打完了仗,再替他們尋覓一個婆家,不必看男子的家庭狀況,只要他們能好好的活著就行了。她們還沒有滿十八歲了,雖然在鄉里,已經算是老姑娘了,但還可以等上兩年,兩年,戰爭該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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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H, A& M! w  自己已經過了四十了,打完這一仗,或者就可以從第一線部隊退下來,轉到後勤部隊去服役了,或者可以去當一名騎兵教官,像自己這樣有經驗的騎兵在大秦已經是越來越少了。! @( [! y6 _# O% x; T3 Q0 v3 A& ~

2 c/ @; v9 C4 m- f4 y9 I0 L& e  前提是,活下來。7 c0 @+ W% d/ [# |

% V2 r/ U9 Q$ E! V+ G  將稍微有了點微度的手從腋下抽出來,提起馬韁,今天的巡邏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雖然營地裡的溫度比外面也好不了多少,但至少可以擋擋風。+ E( K- Y; L& h%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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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了,前方的主攻部隊十天都沒有打下擋在前面的敵人,這給田雷一個很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好像上一次也是這樣,前方屢攻不下,然後漢人的騎兵部隊大舉而來,切斷了秦軍的後路,斷了他們的補給,最後十數萬大軍不得不作亡命一搏,最後在漢人的包圍之中煙消雲散。他激凌凌地打了一個寒顫,這一次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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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 \; ^/ S% u. t  胯下的戰馬突然停下了腳步,用嘴不停地拱著前方的雪堆,在田雷的眼中,這塊雪地並沒有什麼異常,但馬兒的嗅覺總是比人的眼睛可靠的,他躍下馬來,伸手在馬兒拱著的地方刨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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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地之下,是一些燒焦的木炭,這些黑色的炭灰之中,他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是那種牛乾的肉乾味道,田雷見過,這是漢軍的一種標配,將牛羊肉製成肉乾,醃製曬乾,隨身攜帶,行軍途中,加熱便會變軟,成為一種乾糧。田雷親手俘虜過漢軍士兵,在他們的身上,他看到過這種配備。而這在秦軍之中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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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M9 {; U5 N8 |/ Q& k* i* b  渾身的冷汗不停地冒出來,田雷趴在雪地之上,拚命地向左右扒拉著雪堆,浮雪被一層層的趴開,更多的這種灰燼出現在他的眼前。+ g0 X: g* F& N" c" S

) `/ i+ r$ J' a5 K6 j1 k# I: d* F  隊長的舉動引起了其它士兵的主意,大家都躍下馬來,跟著田雷一起扒著浮雪,一個又一個的這樣的殘渣被刨了出來,田雷一屁股坐在地上,漢軍,毫無疑問,這是漢軍留下的蹤跡,光是看他們刨出來的這些痕跡,便足足至少有一個連的漢軍,連,是漢軍的編制,一個連有近兩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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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雷的手在顫抖,漢軍既然已經出現,那就絕不會是小小的一個連隊,肯定有規模不小的部隊,他們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而且田雷沒有看到馬糞,一點也沒有看到,就算他們將馬糞燒了,這些殘渣之中也會留下馬糞的味道,可是沒有這種味道,難道漢軍來的都是步兵,步兵是怎麼穿越這茫茫雪原,突然出現在大部秦軍的後方的。他們是怎麼避過秦軍巡邏的騎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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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M# t4 `: l  田雷知道,在這片雪原之上,像他這樣的騎兵巡邏隊足足有上百支,為的就是防備敵人有可能有滲透過來對他們的糧道進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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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我們得馬上回去,向將軍報告。」身邊一名秦軍向有些失魂落魄的田雷道。6 o3 H$ c" \% Y( j4 N/ J-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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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回去,回去。」田雷猛地反應過來,大規模地漢軍出現,意味著秦軍將重複上一次的失敗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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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雷剛剛跳起身來,風雪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極細微的嘯叫之聲,對於年輕的士兵而言,根本無法注意到夾雜在風雪之中的這種異響,但對於田雷這樣的老兵而言,這種嘯鳴之聲便如同霹靂雷霆一般在耳邊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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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臂張弩,漢軍士兵使用的臂張弩,剛剛站直的身子馬上矮了下去,手中馬韁拉緊,跟他多年的戰馬立即也屈膝跪倒在了雪地之中。6 w* s0 d1 [5 M, d, |% N. j( c

5 ]/ C9 M* ~$ q5 F/ A  「趴下,趴下!」田雷大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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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跟著他的那些年輕士兵顯然還沒有搞明白什麼事情,田雷覺得臉上一陣滾燙,他抬頭,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年輕人眼球凸出,一枚弩箭自他的後背射入,前胸透出,弩箭帶出的鮮血,噴灑到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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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哼了一聲,撲倒在雪地之中,身下雪白的積雪被迅速擴散的暈紅侵佔。弩箭的嘯叫之聲驟然密集起來,田雷壓下心中的極大恐懼,身子緊緊地趴在雪地之上,利用戰馬的掩護,躲避著弩箭的射擊,他不敢抬頭,但卻能聽到沉重的墜地之聲和他的士兵們的慘叫之聲,那些熟悉的聲音之中飽含著痛楚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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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a- V; Y. a! j, c7 G  襲擊的時間很短,整個巡邏小隊便只剩下他一個人。周圍傳來奇怪的沙沙之聲,田雷稍稍抬起頭,風雪之中,一個個白色的身影有些笨拙地向這裡靠近,他們每個人的腳上都套著一個長長的板子,手腕上繫著兩個棍子,手裡,則提著臂張弩,正一步一步地向著他這裡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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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t" U. P  全身的白色將他們與大雪,雪原融為一體,每個人只露出兩隻眼睛,正警覺地掃視著地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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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Q3 @, K( S# S8 c( B4 K6 @  「還有沒有活著的?」後方,傳來了問詢之聲。1 {& J: L; o7 g7 x/ Z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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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沒有了。」前面,一個士兵回應道。8 Q% ?6 i9 H7 w6 z4 y

2 \) ?7 b8 S" w9 m  「小心一些,每個人再補一箭,不要陰溝裡翻船,操他娘的,這是咱們幹掉的第幾撥秦國斥候了?」% Z9 H: r6 i* j( h- b9 ~. i$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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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長,這是第四撥。」一名士兵笑應著,舉起了手中的弩箭,對準的正是趴在地上的田雷。; F& r, [+ u3 J; q

8 j+ g3 Z% a. _6 |! c- n  田雷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他知道,這支弩箭射出,就將是自己的生命終結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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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r  A4 j  不能再猶豫了,田雷人趴在地上沒有動,兩隻手卻高高的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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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c! p$ U- d" @5 p' A. o  「不要射箭,我投降,我投降!」田雷不想死,他還有年過花甲的父母,兩個沒有嫁人的女兒,以及相濡以沫,受了自己不少委屈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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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6 11:17: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漢旗天下(158)大雪之中的戰鬥(下)8 \0 C, Z' T+ G0 O

  O* c4 N9 n! }  田雷趴在雪地之中,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稍微一丁點動作就會引來弩箭的射擊,他是老兵,知道此時任何一個士兵都是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之下,只要自己任何可能引起對方意外的動作,自己就立即會去閻王老爺哪兒去報到。! G7 c% z# b# _' y9 R

  }0 ^2 s: A/ K( E6 \  幾名漢軍士兵慢慢地靠了過來,一個慢慢地蹲下身來,摸索著田雷身上的武器,刀,弩,匕,繩套等一一被取下扔到一邊。當自己全身的武裝都被解除之後,漢軍士兵鬆了一口氣,而田雷自己,也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6 k7 A+ u9 }0 n- i7 i6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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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自己對他們沒有威脅了。被從地上扯了起來,自己的繩套現在成了捆綁自己的武器,一個漢軍軍官說了一句話,讓田雷頓時感到活的希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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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1 s& h6 M% j6 O  「捆鬆一點,不要繫太緊了,這鬼天氣,捆太緊了他兩條手臂就廢了。」1 ]. Q& s3 m2 j0 D+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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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本來拉得極緊的繩索突然之間就鬆了幾個級數,田雷幾乎想要哭出來,很想對這名漢軍軍官說一聲謝謝。! _. R. P0 F8 e7 k# j

7 d. b9 A8 ]" W+ S4 r2 J8 Q  這種天氣之下,如果被捆得太緊,作為一名斥候,他當然知道後果。+ k% V3 n  o% |. w+ s% w$ L

$ W7 i5 R, S' ?6 n, v- z/ _1 F  說話的那名漢軍軍官走到了田雷的面前,同時身周左右,也陸陸續續出現了更多的漢軍士兵,看著對方的裝備,田雷真想大哭一場。# h$ b' b2 H3 J( ^5 n

5 r# E8 S/ Z; {. P9 X  白色的棉襖內裡罩著黑色的鐵甲,外面再加上一件厚厚的被色披風,頭盔上也罩著一層白色的布,頭上戴著頭套,將臉嚴嚴實實地擋住,只餘下兩隻眼睛在外邊。手上是白色的手套,全身的白色讓他們與雪原渾為一體,當他們站在哪裡不動的時候,不走到跟前,你根本就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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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對方比起來,秦軍就是一群乞丐啊!作為一名老兵,田雷雖然不迷信武器。但他很清楚,好的武器裝備是可以極大的提高士兵的戰場生存率的。特別是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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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S/ I6 b. h9 a* u  「一名斥候隊長!」漢人軍官看著田雷,大笑起來,「今兒一天終於抓到一個活的了。奶奶的。這下好了,馬上將他送到司令官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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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雄現在也挺煩燥的,因為在這種天氣之下,他找不到對方的主力部隊在哪裡了。這兩天,麾下斥候隊伍四處突擊。尋找對方的大營,但與對方多次交鋒,殲滅了不少,卻一個活著的也沒有抓到,這讓賀蘭雄非常惱火。只能憑藉著對方斥候活動的半徑來推測敵人大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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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 @& r+ g( m; B  這種天氣不是賀蘭雄希望的,直到田雷被送到他的面前,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對方的年紀以及反應,雖然只是一個低級軍官,但卻是老兵一個。知道的應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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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U5 \; _2 S  `0 |  田雷也很爽快,面對著賀蘭雄,毫不隱瞞地便吐露了大營的所在地,以及營中的士兵數量,糧草佇備等一系列詳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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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田雷在地上畫出來的詳細地圖,賀蘭雄驚訝的現,他與勾信的大營之間,竟然只相隔著區區的十餘里地而已,大雪,大風。讓彼此之間都失去了方向感,近在咫尺居然誰都沒有現對方。知道了敵人具體的位置,那就好辦多了。/ ^! o+ _9 |' y+ x2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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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田雷被兩名士兵押下去,走到大帳門口的時候。賀蘭雄突然道:「你為什麼要出賣你的戰友們?」說句老實話,賀蘭雄不喜歡這樣的士兵。4 Y5 H+ V2 Q: T; D- ^5 c# x1 I8 A

$ p0 t6 h6 P3 y# y4 }( j5 W! u  田雷怔住了,半晌,他過頭來,看著賀蘭雄,「我家裡還有老父母。還有妻子,兩個女兒,我在軍隊服役快二十年了,從來沒有讓他們過過一天好日子,我不想死,我還想給父母養老送終,給女兒找一個好婆家,補償我在家辛勞了一輩子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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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a. Y& A. e9 W0 V3 q  「而且這一仗,我們打不贏了。」停了一下,他補充道。「讓戰爭快點結束,或者能讓更多的秦人活下來,像我這樣的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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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田雷的話,賀蘭雄感興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一仗你們一定要輸呢,兩軍交戰,還沒有開打就論輸贏,未免言之過早,我自己都不敢這麼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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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 F+ |5 ~  田雷苦笑著搖頭,「一樣的,與幾年之前那一仗是一模一樣的,那一年,我們還打到了大雁郡,但也就在哪裡遭到了頑強的殂擊,然後被你們的騎兵抄了後路,斷了糧道,十幾萬大軍戰殃在草原,李信大將軍,王逍大將軍戰死,這一次,與上一次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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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5 R. ]# m. g3 S* L  「你參加過那一次大戰?」賀蘭雄驚訝地問道。1 N: H2 d. C. O6 f, f

/ e" s" e  y$ a5 }  「是的,僥倖逃了去,但這就是宿命,我又來了,這一次,我的運氣不好。」田雷嘆道。5 p. t- M, L( N. [% S/ U9 j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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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雄大笑起來,「不,應當說,你的運氣很好,你可以活下去,給你的父母養老送終,我還可以告訴你,等戰爭結束之後,你們會過上好日子的,你們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好日子。」; J3 F+ p1 ?7 z

4 f, W6 ~2 K1 x8 J0 a: @  「小人多謝大將軍不殺之恩。」田雷感激涕零,這樣的大人物,自然是沒有必要誑他的,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這一刻,他突然無比地思念起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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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v; }1 U: }, `! E4 h% L  該死的戰爭,快一點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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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  `/ P. N  得到了敵人大營的確切位置,漢軍大營裡立刻便忙碌了起來,田雷被幾個士兵押送著,穿過忙碌的大營,他驚訝地看到,一隊隊的士兵們背著武器,抱著兩塊板子,跑向集結地點,一群群的狗,鹿像馬牛一樣被套上韁繩,拉著雪橇,駛出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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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田雷透過鐵絲網拉成的障礙,看到漢軍士兵如離弦之箭一般,兩手一撐,便在雪地之上滑出老遠,他恍然大悟那兩塊板子的作用,看著對方疾逾奔馬的速度,秦雷無言的垂下頭,在這樣的大雪漫天,積雪鬆軟的天氣裡,戰馬根本跑不起來速度,當秦軍被優勢的漢軍包圍之後,下場不言而喻。& c. {7 B( D1 r1 m' v* 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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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信與賀蘭雄一樣,很是煩燥,緊張的感覺一直包圍著他,因為昨天派出去的斥候,到今天,還有五隊沒有來,更重要的是,這五隊斥候是同一個方向上的。一隊都沒有來,只有一個原因,他們遇到了敵人。數目不少的敵人,能夠將他的五隊斥候包圓了一口就吞下,絕不會是小規模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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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5 {- p$ n8 c2 e  這讓勾信有些困惑,如果是大規模的敵人,他們是從哪裡鑽過來的,難道說他們是從龍首方向過來的嗎?這不大可能啊,秦國的大部隊就在哪個方向,漢人要應付他們就已經兵力不足了,怎麼可能還派出人繞一個大圈子到這裡來?況且,他們是怎麼過來的?這段時間在冰天雪地之中跋涉,勾信是吃足了苦頭。; q# w4 C! n5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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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個警報他必須得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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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9 f! D# Z$ @) S6 X; S9 M  「通知全軍,上馬,準備作戰。」勾信決定,不管是什麼玩意兒,不管對手是誰,他一定要去把他弄清楚。% ~; M. u' }* S+ k7 m!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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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股軍隊在風雪之中相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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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颳得更猛了,雪也下得更大,風夾著雪花,打在臉上,幾乎讓人睜不開眼,視線在十數米外便幾乎到達了極限,戰馬在風雪之中艱難前行,這風颳得毫無規律,忽東忽西,忽南忽北,使得這雪在空中被攪舞成一團,更是增加了前進的難度。為了不至於迷路掉隊,秦軍騎兵不得不放慢了速度,首尾相接,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前,騎兵們儘量壓低身子,伏在戰馬身上,以躲避風雪的打擊。# v  @; j$ h& O* h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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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捷壓低身子,雙手鐵棍一撐,便在雪地之上滑出數米遠,他很享受這種在風雪之中前進的感覺。不時有雪花打在他的眼罩之上,作為高級將領,他是裝備有護目鏡的,這護目鏡是高級貨,整個軍隊之中,也沒有幾個。" P8 ~  |% `% ]  b, \4 m

4 L/ M% F5 j$ O# `/ \" h7 ?  雙方之間的距離在迅速地縮短,只不過一個前進極快,一個卻是艱難向前,雙方就在風雪之中毫無預兆地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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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S/ m# q" X/ c5 D  當賀蘭捷看到十幾米外的騎兵隊伍之時,正好在一個下坡段之上,飛速前進的雪板已經不可能停下來,他回頭,看到身後的士兵也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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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J2 L2 l6 D9 W$ E- [  「加速,向前,千萬不要停。」賀蘭捷大聲吼了起來,也不管身後的士兵聽不聽到到,他以最快的速度拋掉了手裡的撐桿,拔出了腰間的彎刀,兩腿微微一屈,縱身跳了起來,快逾奔馬的度讓他立即騰空而起,自空中向著前方的騎兵隊伍落了過去。" h# k  e1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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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停,加速,加速!」這一刻,平時訓練有素的漢軍隊伍的反應比秦軍要快了許多,賀蘭捷身後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的拚命地喊著,他們學著賀蘭捷的樣子,扔掉了撐桿,屈膝跳起,一個個地飛向空中,落向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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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w5 R: D& \4 C$ a3 X" W. m  卟卟的聲音響起,那是彎刀砍在敵人身上的聲音,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那是漢軍士兵沒有掌握好角度,撞向敵人馬群的時候,將敵人連人帶馬,連帶著自己一起撞到了地上。風雪之中喊殺之聲大起。一蓬蓬血光在雪中飛舞。* o& Z5 n0 x& |: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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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遇敵軍的消息傳到了賀蘭雄這裡,他揚起大笑起來,一連串的命令之下,兩支軍隊一左一右包抄過去,來得正好,就在這裡,將對手一口吞下去。0 J# m6 D;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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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7 06:13:5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漢旗天下(159)大雪之中的戰鬥(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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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長勇現在肝膽欲裂。王志君那頭攻擊瑤曲取得了極大的進展,已經攻進了城內,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已經迫使對面的敵人不得不撤退到內城進行最後的抵抗,但岳鵬這邊費盡心機抓來的幾個舌頭卻讓王長勇幾乎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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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個人並不是漢軍的預備役,而是來自新秦王剪的部隊。從這幾個俘虜那裡獲得的情報讓王長勇頓時感到末日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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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0 y8 B$ @- d( O3 p  既然擋在前方的是王剪的部隊,那賀蘭雄,趙希烈原本的部隊去哪裡了?他們在幹什麼,這還用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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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退,通知王志君,馬上撤退。我們被漢人陰了,這是一個圈套,圈套!」王長勇憤怒地大叫起來:「馬上派人回咸陽,告知路大將軍,通知山南郡,作好防守準備。」王長勇的眼前閃現的是當年的草原大敗,想到的是陳屍草原的李信,王逍,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嗎?- I* ?; L& }% v$ b# B- O9 r

+ L* c2 J# T; {' {( \0 ?' b  王志君站在瑤曲的城樓之上,迎著風雪,斗篷被大風揚得剛剛飄起,剛剛插上城頭的秦軍旗幟正在風中獵獵作響,秦軍已經全面佔領了城牆,漢軍撤入城內,卻並沒有出城,看來他們是準備進行巷戰了,可王志君卻沒有這個心思。士兵們正在城頭之上架設投擲機,他要用炸葯將城內炸成一片廢墟,管你藏在哪裡,盡數給你轟塌囉。1 \9 Z0 o+ B# }& N) t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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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頭之上,漢軍的火炮還擺在哪裡,可是他卻用不上,因為漢軍走的時候,雖然沒有毀去火炮,卻帶走了火炮之上最重要的一個零件,立時便讓這些火炮變成了一砣廢鐵。+ |3 c6 s/ s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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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快速度,裝好投擲機,給我將瑤曲炸成一片平地。」王志君揮舞著大刀,興高采烈地道。漢軍士兵固然英勇,但預備役就是預備役,不論是在組織還是經驗之上。與正規軍隊相差太多。: N' D1 x5 h' h0 ?; m

2 y4 e  H' S9 Z; D! Q" y: Y  城內,趙友國與錢明義,周昊三人聚集在一起,三人臉上都是一臉的沮喪。三人都是積石城軍事大學的教官,不論是理論知識還是實戰經驗,都是相當強悍的,可是再豐富的經驗,最終卻要靠下面的士兵來實現。這些預備役官兵的反應不足以實現他們的戰術思想,一步差,步步差,在秦軍不計代價,不計傷亡的進攻明前,終於敗下陣來。4 j! {( @; ^! C- Y

5 q/ C) w9 {" r) a  「不行,我們必須得反攻,對方的意圖很明顯了,你們看那些正在城頭之上架設的投擲機,我們龜縮城內。他們就會將城內炸成一片廢墟,那時我們就就得窩窩囊囊地變成渣渣了,就算死,也得死在搏鬥當中。」周昊提起了刀,徑直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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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趙,今日別過,來世再見!」錢民義哈哈一笑,也提起了豎在一邊的鐵槍,緊緊絲縧,跟著周昊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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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7 K# t4 H2 ?  趙友國攤了攤手。「無法可施了,咱們帶著剩下的人馬,向敵人發動最後的猛攻吧,殺一個便夠本。殺兩個便賺一個,能將他們在這裡阻一個時辰便是一個時辰。弟兄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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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走出了藏身的這幢屋子,開始各自組織倖存的部下,準備發動最後一次的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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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4 F, r. B3 X  城樓之上,居高臨下的王志君能清楚地看到。城內的巷道之中,影影綽綽的敵人正在聚集,要做飛蛾撲火之舉嗎?那就讓你們死得口服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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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b+ w* ~! \% u3 o' B  一隊隊的秦軍作好了迎擊的準備,而在城上,投擲機已經正在完成最後的測試。! [4 J) U$ T1 p/ a- _6 W( K6 I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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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王將軍!」一名渾身污漬的秦軍連滾帶爬地衝到了城樓之上,「大將軍緊急命令,全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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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t" s6 R7 ]# S4 U' t2 a  「你說什麼?」王志君一愕,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來自中軍的信使,「大將軍讓我們幹什麼?」* ~* Z7 N6 b" f, s* q7 k

& B+ d0 N5 x8 ~  Q; q  「撤退,全軍撤退,大將軍已經弄清楚了,擋在我們前面的,是王剪,是王剪的主力部隊,他與漢人勾結起來了,現在賀蘭雄率領漢軍已經去抄截我們的後路,一旦負責後方道路暢通的勾信所部有所差池,我們全軍就完了。」; ^/ V0 P+ [4 u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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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極冷的天氣,但王志君聽到這番話,身上還是立即冒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後路被斷,糧草無距,前有虎,後有狼,冰天雪地之中,秦軍那可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怕比起當年的李信,王逍還要慘,他們那時候可不是這個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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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退,撤退,馬上撤退。」他揮舞著手臂,嘶聲大吼起來,前方那些漢人敗軍,現在已經對他沒有絲毫的吸引力了。: e1 h6 D+ n8 H9 M7 ~6 w

4 X8 B: ]* D, p2 g4 n0 c  當趙友國三人帶著殘餘的漢軍預備役士兵抱著必死的信心,吶喊著從藏身之地衝出來的時候,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潮水一般退去的秦軍軍隊,他們走得是那樣的著急,甚至連架在城對之上的投擲機都沒有拆除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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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6 M0 r5 i) L( L! a  「賀司令官一定發動進攻了,他們知道自己的後路被斷了。」趙友國爬上城樓,看著逐漸遠去的秦軍,興奮的捶產豐城牆,「我們要贏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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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樓之上,漢軍們爆發出陣陣歡呼,只可惜,他們的兵力和能力都不足以讓他們發動一次逆襲來追擊撤退的秦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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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趙友國並不在乎,秦軍跑了,那也只是暫時的,賀蘭雄司令官帶著數萬漢軍繞到了秦軍的身後,跑得過初一,跑不過十五,終究還是要覆滅在這片大地之上。" U2 s6 ^4 _8 ~' s' y6 I

" u1 @6 R0 {; U; v) j  秦軍在這片大草原之上遭到第二次失敗已是不可避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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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之中,勾信奮力的左衝右突,但大雪之中,似乎到處都是漢軍的士卒,殺透一層,前方卻很快又會重新出現一層,漢軍在雪地之上行動迅速,絲毫不為深太膝部的積雪困繞,相反他們卻不得不在厚雪之中苦苦掙扎,戰馬和人的重量加在一起,每一步落下,戰馬的四蹄都會深深地陷落到雪中。很多秦軍已經躍下了戰馬,將戰馬當成了一個掩護,在風雪之中苦苦支撐。' k" e! @  H" R4 W.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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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的跟隨者越來越少,秦軍的隊伍之間,只要稍稍出現一絲空隙,便馬上會被漢軍士兵高速搶進來切斷,然後將他們分割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加以殲滅。- u; Q- F2 x8 d6 `"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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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軍完全失去了指揮,大風雪之中,他們只能各自為戰,而漢軍似乎也沒有了指揮,但他們快捷的速度,更多的兵力,在這場亂戰之中,輕而易舉的取得了上風,處處壓制著秦軍所部。9 O4 b. i2 K% c+ e/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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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軍,連突圍也做不到了。賀蘭雄麾下三萬士卒全員出動,一層又一層地將秦軍五千騎兵圍在中間,穿插,分割,然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 I, m  H8 g0 w. y! h5 R+ c6 Q

3 I' \+ A( m( r+ T! H6 M  無數次的揮刀,手臂已經酸麻,身上血和汗混雜在一起,凝結成冰,讓人行動愈發困難,心內火燒一般,l露在外的皮膚卻沒有了絲毫知覺,勾信靠在身後的戰馬身上,以手拄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風漸停,雪漸散,視野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然而勾信卻恨不得霧再濃一些,因為清晰的視野讓他看清楚了他面臨的是怎樣的一種絕望的境地。0 Y* {: }" z,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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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眼之處,幾乎已經看不到秦軍的戰騎,漫山遍野,儘是漢軍的士兵,他們猶如鬼魑,快速地穿梭來去,深陷在積雪之中的秦軍士兵進不得進,退不得退,在優勢敵人的擠壓之下,毫無反抗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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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拄著刀想要站起來,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使勁兒,卻也無法站起來,低下頭去,卻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大腿之上被砍了一刀,鮮血凝結成冰,整條大腿早就沒了知覺,掙扎了幾下,卻絲毫沒有作用,勾信慘然一笑,他要完了,整個大軍也要完了。糧道被斷,後勤被斷,在這樣的天氣之中,大軍堅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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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將再一次重蹈數年之前李信王逍的失敗,不過這一次,他們更慘,當年李信王逍差一點點偷襲成功了。& }4 i% |* k1 ^$ C! G7 O# q1 _

2 ?* f2 s" ]3 s8 \/ M! P  遠處,最後一面秦旗被一名漢軍士兵奪走,看著那名漢軍揮舞著他搶得的戰旗,大笑著在雪地之上奔跑的時候,勾信艱難地提起了刀,擱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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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我先走一步,大哥,我來找你了!」他嘶聲喊了起來,猛地勒動大刀,鮮血噴濺而出,落在地上,一陣輕煙冒起,轉眼之間便成了血冰。- f- m+ _+ o- A'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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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氏一門,勾仁早年戰死沙場,勾義現在生死不知,現在又一個人倒在了沙場之上。* I; w$ K! z$ c/ a' k2 ^" p8 J: Q

" s( R: `4 y. L  五千秦軍秦騎,大部分戰死,一部分人受傷,只有少數幸運兒成了俘虜,而受傷者在這樣的天氣之下,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看到如此慘狀,被漢軍押來辯認秦國高級軍官的田雷失聲痛哭起來。畢竟,這些都是他的戰友,前不久,他們還在一起生龍活虎,現在他們一個個都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Y8 ^3 k7 j- k% G9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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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義很快被找到,秦軍軍官的屍體被集中擺放到了一起,王長勇所部,都是路超的嫡系人馬,悍勇善戰是必然的,這也是他們傷亡如此慘重的原因,被俘的士兵不過數百,這在一場這樣的大戰之中,還是很罕見的。便是賀蘭雄,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一支意志力相當頑強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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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天時,地利,人和,對方一樣不占,意志力再頑強,也不過是多添幾縷冤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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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要去對付王長勇的大軍了,勾義這支部隊的驍勇讓賀蘭雄提高了警惕,或者,先堵住對手,餓他們一段時間再聚殲他們是一個更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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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7 13:10: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漢旗天下(160)當家方知柴米貴1 l; w9 _' t$ Q8 n) f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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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長勇反應再快,也無法改變事實上的結局,即便拋棄了一切輜重,在大風雪之中他們每天的行程也無法達到擺脫新秦軍隊的銜尾追擊,王剪率領的數萬新秦軍隊便如同一貼狗皮膏一樣,緊緊地貼在王長勇的身後,在第三天,王長勇終於停下了腳步,因為此路已經不通了。" y5 a. X- ^/ v6 k7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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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星逃脫的勾信所部帶來了勾信全軍覆沒,自己亦戰死的消息,讓王長勇徹底絕望,在一個叫龍泉的地方,數萬軍隊停了下來,開始就地佈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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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信所部逃回來的士兵帶來的情報,讓王長勇明白,即便是跑,自己也是跑不掉的。在這個讓人絕望的季節裡,除了覆滅,他已經沒有任何路可走,既然左右都是死,那還不如蓄積力量,作最後一搏,那怕是能拖更多的漢軍下水,也算是值得了。8 ^) v9 D2 ?0 |5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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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志君兩眼似要噴火,死死的盯著坐在大帳之中火爐旁邊的王剪,這個人,出身大秦將門世家,世受國恩,曾被譽為大秦新一代最為傑出的將領,但現在,卻成了大秦王朝的掘墓人。+ C" M1 [+ F* y, @

" Y; ~- B  y, L# x0 b  這個人仍然很優秀,他能在一個陌生的地域打下一片新的領土,建立一個新的國家,成就一翻嶄新的事業,但這,與大秦都沒有關係了,現在,他是大秦的死敵。從某一個方面來講,王志君痛恨王剪更甚於痛恨漢人,因為漢人本來就是他們的敵人,大家拚個你死我活,誰勝誰敗,無可厚非,王志君能接受,但他不能接受居然輸在王剪的手裡。( i7 J; V: ^+ b, i/ d4 s/ M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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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幾何時,大秦朝堂還將王剪作為最大的外部奧援。  H% G" Q. s, b7 I" z

$ D4 ]! H* `( @$ o% s- s! h  聽到對方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拳頭捏得卡巴卡巴的,王剪抬頭。掃了一眼王志君,眼中卻是溫和的笑容。: z. O, p% c7 ^0 x

; _3 R5 w) M3 w  「坐吧,王將軍,暖和暖和,你們那裡,現在只怕是滴水成冰,大帳裡與外面的溫度相差無幾吧。看你堂堂一名的統兵大將,手上都有了凍瘡了。」王剪抬起火鉗,指了指火塘的對面。「這是漢國積石郡運來的無煙媒,你知道從積石郡到這裡有多遠嗎?八百多里路。但將這些東西送到這裡,他們只用了不到八天,一天走一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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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m0 s9 C  王志君重重地坐了下來。他明白王剪所說的話裡的意思,強大的後勤輸送能力,向來是一場戰爭之中非常關鍵的東西。漢人有著如此強大的運輸能力,自然能隨時運來更多的物資,武器,甚至是援兵。/ ~$ n& H; Q4 j& _9 d0 a

* J$ d5 n. P8 e$ r- q3 k  「你能想像運送這些東西的根本就不是漢國軍人,而是一些漢人承包商嗎?對。就是承包商,他們自己這樣叫自己。」王剪放下火鉗,替王志君倒了一杯熱茶。「喝一點吧,暖暖身子。上好的紅茶,能暖胃,冬天喝,對身體很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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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0 }* D4 x2 l, v8 b  「王將軍。我來……」王志君壓下內心的憤怒和反感,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他生怕自己一個按捺不住。便會將手裡的熱茶潑到對面這個雲淡風輕的傢伙的臉上。這樣痛快是痛快了,但自己因此而觸怒對方死了倒不打緊,大將軍最後的一點念想,便也會因此而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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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7 o( L- h; _: M# E9 V. b( b$ p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先別說,先聽我講一講,好嗎?」王剪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裡微微蕩漾著的茶水,語氣溫婉,彷彿在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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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o, G8 x% ]  k, k/ p  「數年之前,我帶著三萬餘秦軍將士冒死穿越大漠,到了大漠的另一頭,但我們抵達的並不是一個世外桃源,而是一個比中原更亂,更沒有王法的地方,哪裡沒有什麼禮法,道德,任何事情,都只憑一樣東西說話,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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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 {. Y  「我用了數年的時間,死了一大堆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平定了那裡,將所有不服我們的人,統統打得臣服在我的腳下,建立起了一個新的國度。哪幾年,是我這一輩子也無法忘懷的,每一天都是惶恐之中度過,因為隨時,我們都有可能面臨著滅頂之災,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在轉瞬之間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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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 F6 }3 }) i1 J& x% x' F  「王將軍,導致這一切的,難道不是因為漢人嗎?你難道不恨他們嗎?如果你恨他們,為什麼不迷途知返,與我們一起來反抗漢人的暴政呢?」王志君激動地道。! S; B& w3 S( u

1 _; `; `, E/ k5 H  「恨,那幾年,我恨漢人恨得要死。」王剪笑了起來,「怎麼能不恨,我們在大草原之上一敗塗地,死得人成千上萬,我的父親,更是死在這裡。你說我恨不恨,即便是打敗了那裡所有的勢力,建立起一個新的國度之後,我還恨,還在想著,怎麼打回去,怎麼報這一箭之仇。」6 \& e4 t7 N4 Z. L

, c' [$ d- L0 M5 y1 ^: t  「王將軍。」王志君的眼中閃過一陣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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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d2 U- g; W( S0 c0 N0 {$ h, F  「但是,越到後來,我的這種恨反而淡薄了,你知道為什麼嗎?」王剪輕輕地啜了一口茶,淡淡地問道。; H: X- W/ P$ W% p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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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年代日久,你心中的仇恨在淡忘,你習慣了安逸,忘記了你父親的死,忘記了大秦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王志君激動地道。/ T( {, X/ O( x.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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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錯了,這些年來,我從來不覺得安逸,因為有比仇恨更重要的東西擱在我的肩上,王將軍,你明白那是什麼嗎?那是數百萬的百姓。柴火油鹽醬酣茶,開門七件事,以前對於我來說,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但當我坐到最高的那個位置之時,我才知道,這些事情,有多麼的重要,因為你不能讓你的百姓滿意的話,他們是要起來造你的反的。」王剪輕輕地道。2 i/ h3 q) }' }$ V! [0 M- j  ]; y1 K

! }$ Q/ M! O0 L9 q8 X1 H- {: p  王志君怔住了,作為一名領兵將領,他考慮的向來只是領兵打仗,如何擊敗敵人,至於其它,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後勤物資不足了,只管打報告跟上頭要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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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比擊敗敵人要難得多。」王剪輕輕地道,「我不得不將更多的力量放在了這些之上,但仍然時時感到力不從心,不能讓百姓餓肚子啊,不然你是坐不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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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4 n+ N$ n  x5 |  王志君深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嘴,卻無從說起。7 T0 \1 z( j3 q1 E- k

& g# |, G% w& M/ \) _! m  「偏生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強大的外敵,從更遙遠的地方,來的一些兇殘的敵人,他們的目的便是將所有不服從他們的人變成他們的奴隷,我打贏了第一仗,卻也見識到了他們的實力,瞭解到了他們的國度,我明白,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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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 m6 M" _' n, C# G7 t* ~. L" c: ?4 u  「你不是已經打贏了麼?」王志君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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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 L; P. Z0 T+ a  王剪一笑:「我打贏的是一支他們在國內政爭之中失敗的喪家之犬,可即便是這樣,我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場戰爭讓我明白,單憑我的力量,遲早會再一次落荒而逃,可這一次,我能逃到哪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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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可以幫助你的,是你不接受而已。」王志君憤怒地道。9 Y( y' |* N! d0 R0 Y0 t( f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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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真可以幫助我嗎?」王剪盯著王志君,「這些年來,大秦在做些什麼,他們拿什麼來幫助我,是軍隊,是糧食,還是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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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 O& }1 H7 T; R  「大秦不能幫助我,因為這些年來,大秦在一門心思地內鬥,大秦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半來自外部漢國的壓力,一半卻是因為自作孽啊。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路超作亂,大秦會崩潰得如此之快嗎?朝堂不穩,民心離散,經濟崩潰,百姓家中無隔夜之糧,手中無活命之錢,你說說,如何能不亂,如何能不反?」( I; l/ d6 p+ r6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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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志君啞口無言,「你是路超的心腹嫡系,自然不願指摘於他,但如果不是路超處心積慮,范睢的改革有可能搞得四面樹敵,天怒人怨嗎?本來如果他們一將一相,能通力合作的話,大秦或者還有一線生機,可范睢擔心李氏學派的影響力,路超又一門心思想要更進一步,終於將大秦弄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王將軍,大秦已經跳到了懸崖裡,爬不上來了。完啦,一切都結束了。」+ }1 j. w% o; j(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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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知道,大秦已經大勢已去,但我們這些大秦子民還要作最後一搏。」王志君穩定住了心緒,看著王剪,狠狠地道:「王將軍,這一次大將軍派我來,只是想跟你討一個情,望你念在咱們都是大秦一脈的份兒上,念在你父親為大秦奮戰了一輩子的份兒上,在我們這些殘兵敗將向賀蘭雄發起最後的進攻之時,你能按兵不動作壁上觀。這便是我們對你唯一的要求。」/ f+ i. ^) K' f/ B% r' X

7 M" P: r; _: O3 j6 q$ t7 j+ b) G  王剪出神地看著燒得旺旺的火塘,「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現在有求於漢國,我要對新秦數百萬子民負責,為了你們這一點可憐的念想,我要搭上新秦的安穩,這根本是做不到的事情,我不可能激怒漢人,讓他們有藉口來找我的麻煩。所以我只能對你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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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s+ p: U  c& ~4 E  「王剪,你是秦人!」王志君憤怒地跳了起來。% n5 N# V- r$ P" N. e

) S7 u- [% p1 S1 J  「曾經是,現在我是新秦人。」王剪抬起頭,平靜地看著王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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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一聲,手裡的熱茶劈頭蓋臉地潑到了王剪的頭臉之上,「你這個背信棄義,數宗忘典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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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嗆啷啷數聲,王剪的親衛一下子拔出了腰刀,逼住了王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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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我,拿著我的腦袋去向高遠邀功獻媚吧!」王志君瘋狂地喊道。* U1 n8 ^# J3 ]* ^9 o) y

- H. F1 m' Y5 [& R% u, o  王剪伸手擦乾淨了臉上的茶水,看著對方,擺擺了手,「你走吧,告訴王長勇,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他如不投降,我們與漢國聯軍,必會將他殲滅於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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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7 13:13: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漢旗天下(161)絕望的攻擊(上)0 o, x- m2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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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志君憤然離去,王剪卻仍然長坐於火邊,手中的紅茶已經漸漸冷去,他卻恍若未覺,眼中,露出的是濃濃的悲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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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明走了進來,坐在王剪的身邊,看著沉默中的王剪,半晌才道:「王上,我們為什麼不為他們找另外一條路呢?」8 h+ y3 B( [1 ^3 T

3 A" K7 G( e/ H. y7 S" H; ~  h. y  王剪霍然抬頭,看了看黃明,將手中的殘茶潑在燒得正旺的炭火之上,哧的一聲,陣陣青煙立即騰空而起。$ k- z1 ^: k6 c6 }$ p

" q$ H  L' [. s! a9 ?  「另外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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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像王明那樣,漢王既然允許王明和他的部下歸順我們,進入新秦,我們其實也可以招降王長勇,必竟是數萬精銳啊,如果也能歸降我們新秦,則我們實力必將大漲,以後也不必如此仰人鼻息了。」黃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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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剪看著黃明,首家:「有一件事你說到了點子上,如果我們招降了王長勇,我相信,如果我提出這個意見的話,走投無路的王長勇必然會同意,但是,漢王絕不會同意。正如你所說,如此一來,我們新秦將實力大增,光是歸降我們的秦軍精銳就足足有近十萬人了,你覺得,漢王會放心嗎?他肯嗎?」  ], B. K- Z; j/ V%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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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明低下頭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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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王允許王明率部進入我們新秦,便已經大出我的意料之外。」王剪提起火塘邊的銅壺,倒了一杯紅茶遞給黃明,「後來我細細思量了一番,終於想過了味兒,王明與他的南部邊軍雖然是秦人,但其實與秦國朝廷早已經是面和心不和了,歷經了蒙恬與周玉兩任大將軍的不好下場,南部邊軍上上下下其實在心中對秦國朝廷早已是心生怨恨,他們對漢人其實並沒有多少仇恨,讓他們進入我們新秦,與漢國並不會產生實際上的危害,但是王長勇他們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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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明無言的點點頭。+ {+ H* E1 g, R" `1 d0 I'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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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長勇一直是路超的嫡系,他率領的部隊也是路超一手打造的,現在陷入絕境。自然願意暫時歸降我們,但是以後呢,我敢斷言,王長勇一旦脫離險境。必然會想法設法地聲援秦國,甚至想著要打回來,黃明,你別忘了,在我們的新秦朝堂之中。部隊之中,大部分的高官顯貴都是秦人,這裡頭,你能說沒有心懷故國之人,如果讓王長勇帶著這數萬人進了新秦,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國家,說不定便會立時生變,內亂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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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王剪的分析,黃明有些慚愧的點點頭:「大王,是我想得淺了。只想著大家都是老秦人,大家同脈同血,沒有想深一層。」1 K1 W+ U: ], ^4 m) w. S/ u

- |# L. C- s8 f1 p2 r2 @6 b# j  王剪笑了笑,「這不怪你,我心裡也不好受。秦人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很大程度上當真是自作自受啊。這一仗我們必須要打好,漢廷雖然同意我們派人去與王明接洽,他們也承諾了會將解除武裝的這四萬南部邊軍送往咱個新秦,但你不要忘了,從武隆到新秦。這之間可有數千里路,漢人如果想要反悔的話,那是非常容易的,幾乎可說不費吹灰之力。你先前說想招降王長勇。如果我們真這麼做了,那四萬南部邊軍便永遠也到不了咱們新秦。那才是因小失大。王明他們不見容於秦國,又不願意投降漢國,到咱們新秦來便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他們來了,也會盡心竭力地為我們做事。所以,咱們必須要做好眼前的事情,讓漢人沒有任何藉口可以扣下這四萬人。」" l; v5 D) 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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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王明這四萬南部邊軍,咱們老秦人在新秦的實力將大幅度的增長,能讓國家更加穩定,也為以後的興旺打下牢實的基礎。」黃明略帶著興奮地道:「說實話王上,能得到這四萬南部邊軍,可比得了許多武器彈藥更讓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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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不是呢?武器彈藥沒了,可以去買,可以去造,甚至可以去偷,但人,從來都是根本,能與我們一條心的人,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王剪笑道:「打完這一仗,你親自去迎王明。明白,我一定會一個不少地將他們帶到新秦去。」黃明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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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d! j' T  \$ M  王剪笑了笑,「去找曹文定,他們的順風車行實力雄厚,背景驚人,將這項運輸任務承包給他們,在這期間,你可以開始一點一點的試探他,如果他願意加入我們新秦,那這一仗,我們便賺了,四萬南部邊軍,再加上一個宰輔之才,這比我們得到的武器彈藥可珍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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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3 n( A8 z' u& u/ O8 P) @  「我會的,我相信他也會同意,做一個車行的掌櫃和做一個國家的首輔,我想信便是一個傻子也會做出更明確的選擇。」黃明笑道。  Q+ E, u2 V7 |

/ o" f0 g# V  Z9 T; [  「要真是一個傻子,我可就不會要了。正因為他聰慧,所以才會權衡利弊,才會考慮得更多。反而要更難一些了。」王剪道。/ }* p9 D3 N  v  P  T! E7 b,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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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軍大營,王志君是紅著眼圈回到這裡的,談判失敗,指望著王剪念在同為老秦人的份上,在他們發動最後的進攻之時,能按兵不動,如果這樣的話,他們還有一絲絲希望擊敗對手,突圍成功,哪怕就是只能逃出去一小部分,那也比全軍覆沒要強,但現在,這唯一的希望已經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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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剪已經說得很明白,在他們發動進攻的時候,他絕不會旁觀,而是會與漢軍一起,夾擊秦軍,雙方兵力對比,對方已經佔有絕對優勢,賀蘭雄部超過三萬人,而新秦軍隊則有五萬之眾,如果再加上民兵預備役,敵人的兵力已經起過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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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雙方在後勤補給方面巨大的差距,漢人後勤無憂,補給充足,而秦人,現在糧道斷絕,輜重盡乎全部拋棄,現在別說是糧食,便是取暖都無法保證,大帳內外,幾乎是一樣的溫度,士兵們不得不擠在一起,依靠彼此的體溫來抵禦這冷酷的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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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4 T  o, J4 o. b. y  「將軍,漢軍也好,新秦人也好,現在看他們,都根本沒有主動向我們發起進攻的意思,他們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耗上我們一段時間,等著我們的糧食耗盡,等著我們被嚴寒擊倒,我們沒有時間等下去了,要進攻,就得趁早,每拖一天,我們的戰鬥力就會下降一部分,直到完全失去戰鬥力。」岳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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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g4 |: n  王長勇站了起來,「今天入夜之後,全軍將所剩下的糧食全部做熟了吃光,讓兄弟們吃一頓飽飯,帳棚撕了,做成披風,讓弟兄們將自己裹得更暖和一些,午夜時分,向對面的漢軍發起決死進攻,老秦人,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告訴弟兄們,一旦有人突出包圍圈,便不要回頭,不要留戀,跑,用盡他們全身的力氣跑,能跑脫一個,便是一個。為老秦人多留一個種子也是好的。」7 y- {7 G: d  f( F# F( T

, G4 N6 ]7 [5 i5 r  「遵命!」王志君,岳鵬兩人凜然站起,大聲應命。4 R* F* c" E5 ~& q! c

4 q$ E6 V( @7 B  王志勇長笑了一聲,伸出手去:「兄弟,我們來生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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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T+ k8 _- Z) v  「願追隨將軍,來生再與敵人戰鬥!」4 \* f& U" U& `1 ?3 r; w

, u1 L. s, L: w1 b- g; B7 n  「請!」王長勇雙手抱拳,一揖到地,兩位副將也同時抱拳向王長勇一揖,轉身,大步走出帳去。0 `% u* h3 _' D+ C+ j' v- o

5 c: {8 g' T1 N  i! b0 R  與秦軍大營不過數里之遙的漢軍陣地之上,士兵們正在加緊修建完善的防禦體系,地上雖然有極多的浮雪,但往下一兩尺的地方,卻都被凍得極其堅硬,根本無法挖動,士兵們將這些浮雪刨起來,壘成牆壁,再澆上水凍結實,一圈圈帶著倒刺的鐵絲網被拉開,差次地放置在陣地的前方,而漢軍士兵則躲在雪牆之後,他們的手中,操作的是密密麻麻的神機弩,火炮太重,賀蘭雄的部隊這一次並沒有攜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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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地的正中間,一座高高壘起的雪臺之上,賀蘭雄迎風矗立,前兩天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天空蔚監,大地雪白,視野極佳,站在高臺之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秦軍的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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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剪剛剛派了人來,說王長勇派了人去遊說他在秦軍發動進攻之時按兵不動,王剪已經明確拒絕,來使告訴我,秦軍發動進攻之時,新秦軍隊將從後方開始進攻秦軍,兩邊夾擊,力爭一戰而殲滅王長勇所部。」賀蘭捷站在賀蘭雄身邊,道。( R9 \3 e/ l5 j

* U" I( p( _. u. w% `! |; v; H1 _# a  賀蘭雄笑了笑,放下手裡的望遠鏡,「王剪沒有那麼蠢,他很清楚,現在只有緊緊地抱著我們大漢的大腿,他的新秦才能活下來,一個朝不保夕,眼看著就要滅國的秦國,不是他按兵不動就能挽救得了的。為他自己著想,這一戰,他會儘力的。」* o8 h! q/ f& b2 j5 G& X* A* x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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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也是這麼想的。」賀蘭捷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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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軍糧草不多,取暖更成問題,所以秦軍的進攻一定是宜早不宜遲,以我看來,就在這兩天之內,阿捷,你是第一線防禦官,秦軍的第一波攻擊必然是最猛的,頂住他們的第一波進攻,他們就完了,有問題嗎?」5 n% Q, ?: S6 I

4 v5 A  Q5 X- v  「沒問題,司令官。」賀蘭捷笑道:「陣地已經佈署完畢,就等著秦軍一頭撞上來,撞個頭破血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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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E: f, K4 |5 w, U  「困獸猶鬥,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不要小覷了對手,做得更細一些,我可不想損失太多的人手,接下來我們還要打山南郡,進攻秦國本土呢!」4 c$ Z) ?4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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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8 09:18: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漢旗天下(162)絕望的攻擊(下). p) ^8 I4 E! q# B& P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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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期而至,雖然雪停了,但風卻更加刺骨,氣溫似乎更低了一些,接到賀蘭捷通報,秦軍開始異動的賀蘭雄跨上了高臺,對面的秦軍大營之中燈火通明,一道道煙柱衝天而起,隨風而至的香味,讓賀蘭雄意識到對方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始埋鍋造飯了。6 S. U# n3 A2 G* i0 ^+ m

! g) I7 t. P  _$ U  「對方要進攻了。」賀蘭雄對賀蘭捷道:「秦軍將要夜襲,王長勇要孤獨一擲了。準備戰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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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9 t1 R5 Z  F6 N: V0 _2 W" P( @$ ^  剛剛準備入寢的漢軍紛紛重新披掛,一批批的進入陣地。一堆堆的篝火在漢軍陣地之前被點燃,將整個陣地照得一片通明,賀蘭捷率主力進入殂擊陣地,陳輝率領另一支部隊向左翼繞進,準備側擊秦軍,另一員部將毛士進則繞向翼。& X( r; \5 b# t& D6 W8 L" ?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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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秦軍的行動越發地古怪起來,通過望遠鏡,賀蘭雄看到秦軍士兵掀倒的帳蓬,將帳蓬布撕成了一塊一塊,將這些布纏裹在了身上,剩下的便將一團團的雪兜起來,扛在了肩上。2 ]/ H( I  p' O; o) h

) q) ]6 D- _: H8 m  軍號之聲響了起來,秦軍士兵分成了數路,亂糟糟的向前挺進,沒有什麼隊形,似乎也沒有軍官組織,就這樣胡亂地踏著雪地,卻堅定不移的向前走著。, z' f- I0 {5 n  S5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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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人基本上已經沒有了遠程武器,前段時間為了加快撤退的速度,他們拋棄了幾乎所有的輜重武器,這導致他們將無法使用遠程壓制武器。, w2 k* K" B(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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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最前頭的士兵將肩上的雪空在地上。滾成了一個雪團,然後數人合力,推著這個雪團向前滾動,隨著他們前進的距離愈來愈遠,這個雪球也愈滾愈大。最後,不得不依靠十數人的力量,才能推動這個雪團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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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招兒都能想出來。」賀蘭雄有些瞠目結舌,可惜他現在沒有火炮,與對方一樣,在這一次大迂迴中,為了追求速度。他也沒有帶上重型武器。. E) F" i' M4 F7 e" w/ a! k8 T3 N2 J9 z

1 L3 J# m* n2 L* s) {8 _- G7 a  賀蘭捷駐足在一段陣地之中。這裡用冰雪砌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堡壘,佈置著三臺神機弩,弩手們正全神貫注地注意著越來越清晰的秦軍,當他們看到滾在秦軍前方那一個個巨大的雪球之時,也一個個不由得都是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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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3 B: K' X; ^. E+ d9 ?4 Q% }! i  「操他娘,這也行!」賀蘭捷搔搔腦袋,不得不說。人在危急關頭,總能想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招數來,這些巨大的雪球不但能擋住弩機的射擊,亦能破壞漢軍佈置在前沿陣地之上的鐵絲網,以及填平那些築起來的牆壘。# y& }4 q; Z8 h0 O7 C

/ X& M+ c9 B% `3 Q5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賀蘭捷搖搖頭,幸虧他還在陣地前方數十米處佈置了另外一些手段,不然,這一戰,只怕一開始就會進入慘烈的肉搏戰。這是秦軍所嚮往的,可不是漢軍所要的,漢軍作戰,歷來便是使用優勢的武器對敵人進行壓制,儘量減少參於肉搏的敵人數量,戰爭之中減少己方的傷亡,一直是漢軍追求的目標。雖然漢軍從來都不懼怕與敵人肉搏。' R$ v- H/ w6 ~4 ]+ A; F; F  J5 s

, s! H4 u* Y. W% }* y* N8 @  招來親兵,他低聲吩咐了幾句,看著親兵轉身跑開,賀蘭捷從背上取下弓箭,綽起一支火箭,搭在弦上,眯起眼睛瞄準著前方的某個地方。
( H1 @4 L4 p, c$ l) L7 c" p0 y
- j9 l) T" n# x: P  敵人出現在千米之外,漢軍陣地之上燈火通明,而秦軍也舉著無數的火把,將雙方之間的空地照得纖毫必露,秦軍正在短暫休息,恢復體力,賀蘭捷注意到,秦軍隊伍之中,居然沒有一面軍旗。: s/ t0 M1 ]; f4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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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微微收縮了一下,這些秦軍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的,他們在進攻之前,肯定是將他們的軍旗全都處理了,這就是說,他們根本就對這場戰爭沒有任何勝利的奢望,而只是進行一場絕望的攻擊。但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們不是以突圍,以勝利為目標,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對漢軍造成最大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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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暫的停頓之後,秦軍再一次開始前進。雪球已經被滾得相當大了,一個挨著一個,將身後的秦軍身影幾乎全都擋住。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秦軍愈來愈近,正常情況之下,這個時候漢軍的神機弩就已經開始嘯叫,對敵人進行收割了,但現在,這些雪球擋住了秦人,也擋住了弩手的視線,漢軍耐心地等待著上司發出射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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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捷站到了堡壘之上,與此同時,陣地之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名漢軍士兵站了起來,與賀蘭捷一樣,手裡都提著弓箭。0 T* V( v8 \"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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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步,賀蘭捷垂下弓箭,下面的士兵打燃火石,點燃了箭頭之上的引火物,賀蘭捷平端起大弓,眯起了眼睛。; }9 d$ t6 ?  _) c  q.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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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他霍地拉開了弓弦,稍作瞄準,手指一鬆,嗡的一聲,火箭脫弦而出,伴隨著這支火箭射出去的,是上百支同樣燃燒著的火箭,這些射擊的士兵,都是漢軍之中箭術極佳的好手。# h+ Q+ a1 ?5 J" y; x  P0 T

) D  X- s9 B+ D+ |; l  火箭落在滾動著的雪球的前方數步,伴隨著這些火箭射入地上,一陣巨響隨即傳來,滾動的雪球在劇烈的爆炸之聲中被崩成了漫天飛舞的雪粉,在這些滿天飛舞的雪粉之中,還夾雜著推動雪球前進的秦軍士兵的斷臂殘肢。. d. g! \6 k4 }1 k: v3 Y: I$ p' v

& e7 c) ^+ j% d* K  爆炸之聲持續響起,滾動在秦軍陣地之前的一個個巨大雪球連二接三地被炸散,漢軍陣地之上,神機弩立即便響了起來。' g% r# w3 }$ [& ~6 h  }

  v* F, J9 P, r0 f7 ^" _3 q) B+ V3 K  鋪天蓋雨的弩機將吶喊著衝擊過來的秦軍一片片掃倒在地上,但抱著必死之心的秦軍卻並沒有因為前方袍澤的倒地而且絲毫的猶豫,他們吶喊著,捨死忘死的一波波撲上來,直到自己中箭倒下。百餘米的距離之上,很快便倒滿了秦軍的屍體。9 r; `1 h) j4 L: p0 ^7 e7 V4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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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百餘米的距離對防守漢軍來說,顯然太短了,正常情況之下,神機弩在三百米左右便可以開始射擊,這個距離之上,神機弩可以進行多輪射擊,但一百多米的距離,一個正常的士兵在十幾秒的時間便可以衝過來,神機弩射完箭匣之中的弩箭之後便需要換箭匣,就是這短短的空隙,立時便讓秦軍衝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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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b2 a" d; ?# C* H6 U0 D  「手雷!」賀蘭捷厲聲吼道。6 D; Y( G& H! V/ p9 H! j! s

6 |3 _" [/ W  `4 y+ `  步兵們迅速點燃手雷向前方扔出去,而在此時,衝到陣地前沿的秦軍也拚命地向著陣地之上的漢軍拋出一個個的陶制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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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聲的爆炸響起,漢軍陣地之上,同一時間亦有無數人倒下。與漢軍的手雷相比,陶制手雷的殺傷力要小得多,但饒是如此,瞬息之間,漢軍亦有上百人失去了戰鬥力。被早有準備的後援拖了下去。: m! {( D" o0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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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沿陣地之上一圈圈的安放著鐵絲網,秦軍衝到了鐵絲網前,解下身上披著的帳蓬布,鋪在鐵絲網上,然後立即便往上爬。尖利的倒刺在士兵的體重壓力之下,瞬間便刺破了厚厚的帳蓬布,穿透了士兵裸露的手掌,但這些秦軍士兵仍在奮力的向前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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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片刻的神機弩再一次響起,無數的手雷在空中飛舞,雙方不停地有人倒下,在最前沿陣地之上,秦軍很快便用屍體填出了一條條通道,鐵絲網被壓平壓扁,或者完全被屍體蓋滿,更多的秦軍士兵踏著同伴的屍體,衝向了漢軍的陣地。+ Q( `2 B% a#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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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機弩開始向遠方延伸射擊,陣地之上,一柄柄的長槍搭上了矮牆,長槍兵的身後,一名名刀盾手單膝跪在地上,隨時準備衝出去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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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p' j8 o/ L( D4 N5 [# v  當秦軍開始發起殊死一擊的時候,在他們的後方數里之處,新秦軍隊亦開始出營,與前方的賀蘭雄部不同,他們可是擁有著重武器的,一匹匹的馱馬拉著火炮,數萬名士兵傾巢而出,向著發生戰鬥的地方挺進。王剪,黃明等新秦將領雖然心中百感交集,但他們很清楚,這一仗,他們無法避,也不能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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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之後,黃明清晰地看到了戰場之上的慘烈,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新秦軍隊前進的道路之上,他們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原本以為秦軍一定會在半路之上設立陣地,阻擊新秦軍隊以保護他們的後方,但卻一無所有,似乎秦軍將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向前進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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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明有些發呆,看著已經列開陣勢的新秦軍隊,看著一門門已經昂起黑洞洞炮口的火炮,黃明卻是遲遲沒有下達射擊的命令。+ {: ]9 ^# \5 M, F: n# C' V: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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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番猶豫之後,身後中軍大旗之下,戰鼓之聲猛然響起,那是王剪在催促他發動進攻,激烈的鼓聲已經代表著王剪的不滿了。黃明猛地閉上了眼睛,嗆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開火!」他大聲吼道。4 K8 w  @" @( C. ]+ K! b

$ I$ R% V% D% c. Z: f, s  上百門火炮猛地噴發出火焰,一枚枚開花彈帶著呼嘯之聲落向前方的秦軍,黃明緊緊地閉上眼睛,不忍去觀察前方的戰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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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8 u) e2 B& S  戰鬥的最前方,王志君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巨響之聲,他回頭,看著夜空之中飛舞著的那一枚枚帶著死亡之音的砲彈,慘然一笑,回過頭來,緊緊地握著手裡的鐵槍,厲聲道:「老秦兒郎們,殺啊,殺漢狗啊!」* m# x9 O1 y$ Q6 m

' _, _" s- b# O/ r$ R  O+ v  他縱身躍過了前面的矮牆,殺進了漢軍的陣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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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炮之聲不停地鳴響,卻沒有秦軍回頭,他們拚命地衝向前方的漢軍陣地,王長勇立於自己的中軍大旗之下,這是全部秦軍唯一一面剩下的軍旗。他閉著眼睛,開始輕輕地吟唱著秦軍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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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U: {! R2 i3 h: k  「糾糾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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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聲慢慢的延散開來,越來越多的秦軍士兵一邊高唱著戰歌,一邊向前面的漢軍發起殊死的進攻。歌聲,壓倒了戰場之上爆炸之聲,吶喊之聲。# Y8 Z" \$ m4 [

6 ]) S' x2 T' N8 l  Q. Y' b- t  一發砲彈飛了過來,正好落在王志勇的中軍大旗之下,一聲巨響之後,王長勇失去了蹤影,碩大的軍旗倒在了雪地之上,開始燃燒起來。6 k9 u$ P. f8 B1 H#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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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明閉著的眼睛內,淚水不停地流淌著,秦軍的戰歌讓他一時之間痛苦到了極致。: \3 B# o& B5 R" [7 h4 @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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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鼓聲再變,黃明睜開了眼睛,嘶啞著聲音吼道:「出擊!」$ D% L! `! R, A+ V+ H/ w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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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剪死死地盯著前方的戰場,他沒有流淚,但卻雙眼血紅,太陽穴上青筋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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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8 14:57: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漢旗天下(163)孤獨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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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n% U0 s, ]( M& G" P  江福有氣無力地躺在堡壘的頂上,在他的周邊,一百多名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痕的手下也都或靠或躺著,每個人都臉頰深陷,眼眶突出,這是餓的。他們已經斷糧三天了,從開戰伊始,處於最前沿的他們便一直是秦軍重點打擊的目標,但依靠著完善的防禦措施和棱堡本身的威力以及鋼筋水泥結構的強度,他們硬生生地堅持了下來。外面的幾個衛星堡早已淪陷,通往主堡的通道被他們主動炸燬,只剩下了他們一個孤島,附近的另外一些堡壘早已經被秦軍攻佔了,方園數里之內,只剩下他們猶如狂濤之中的一葉孤舟,尚在堅持。& _  s) o, ^9 F$ S9 ^

' u& N9 p& e1 ]8 o  江福不知道盧賓怎麼樣了,因為現在他的周邊,都是秦軍,十數萬秦軍主力湧入晉陽,而應戰的漢軍只有三個軍,江福猜測頂在最前面的第二十軍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5 I8 d2 C  w  O# E

) Y8 p5 T" N! x& B# O* Y  或者是因為這個堡壘太過於頑強,對秦軍造成了太大的傷亡,近十天,已經基本沒有秦軍對他們發動攻勢了,只是放了一些警戒部隊監視著他們,反正以江福現在的兵力,也根本沒有任何能力還能出堡作戰。7 p4 I% Z: k, Z  v% j  f& v% U

" Q  Z0 W2 i% p: ^! P5 N; ^  江福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這一次,大概是一命歸天了,他在心中,只是祈禱著晉陽千萬不要有事,因為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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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自己能堅持下來,那晉陽也不該有事吧,哪裡可是第一軍區的總部所在地。現在的他,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一般情況之下,就這樣躺在堡頂,只有當秦軍有可能進攻之時,他才會爬起來。指揮著同樣有氣沒力的士兵們準備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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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糧食沒有了,但彈藥武器倒還充足,主堡底下的倉庫之中還有著充足的佇備。不過要命的是,糧食沒有了。唯一的好處就是,現在冰天雪地,他們不愁水喝。0 |3 s0 Y% k  `! t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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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面朝天的躺在哪裡,看著天上的太陽散發著微弱的溫度,這兩天天氣好多了,不再下雪,太陽也難得了出來,這讓江福的心情好了不少。總算可以曬曬身上的霉氣了。他不願意下到堡壘底下去,因為那裡戰友的屍體堆集如山。一個接一個的碼起來,就像碼貨物那樣碼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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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0 n* H! X7 z# z  或者,什麼時候,自己也會被這樣碼到上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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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軍的主力早就離開了他們這裡,向著晉陽深處去了,江福現在完全不知道外邊是一個什麼情況,他能做的,便只是固守著自己的這個孤堡,一直等到戰爭勝利或者全軍覆滅這裡死去。* s6 X7 p, O3 j4 f, V, A" M

3 v" e/ p& b$ f/ `: ~0 g. x; C  是的。江福對於大漢獲得最後的勝利確信無疑,唯一的疑問就是自己能不能堅守到那個時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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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8 F' M- @1 V6 z- |  地面開始震顫,躺在堡頂的江福對這個異常敏感,心中一震。他攀著牆垛坐了起來,透過牆垛看向晉陽方向,一條黑線出現在他的眼前,最前方。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騎兵,看著那飄揚的旗幟,江福只覺得眼前一黑。是秦軍。他們拿下了晉陽了麼,他們為什麼回來了?1 O. L8 j7 f# A: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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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作戰!」他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秦軍大部來襲,準備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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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7 ]2 t1 K" h7 p  堡頂之上,一百多名漢軍士兵掙扎著爬到自己的崗位之上,火炮裡裝上彈藥,神機弩瞄準了秦軍,一枚枚手雷被從廂子裡掏了出來,擺放在伸手可及的位置之上,堡壘的二層裡,一些還能動彈的漢軍士兵也正艱難地順著樓梯往上爬,江福一個營一千五百多人,打了一個多月,現在還活著的只有不到三百人,堅守在堡頂的一百多是受傷較輕的,二層都是重傷號,江福看著那些重傷號固執地向上爬著,他並沒有去阻止,因為他很清楚,只要秦軍再來一次大強度的進攻,大家的結局都是一樣的。3 S/ d0 A. ]; a

6 P6 f8 d1 N* ]5 `( d  「螃蟹哥,我要來找你了,你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不知道還認不認識我?」看著潮水一般湧來的秦軍,江福苦笑著:「不過我也夠本了,生了兩個娃娃,一個跟你姓,一個跟我姓,不是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麼,咱們兩家可都有香火承繼了。」: i7 b  |1 S4 x" W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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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軍越來越多,秦兵,步兵,黑壓壓的如同怒潮一般,從他們這個孤堡的不遠處掠過,江福看到,那些本來監視著他們的秦軍也慌亂地拔營,跟著那些大部隊一起向著函谷關方向跑去。1 i7 g9 `( F3 [5 K3 V- s

3 T: D2 w* i  R  沒有人向他們發動進攻。江福有些迷糊了,他們的堡頂之上,還飄揚著大漢的黃龍旗,雖然旗子已經不成模樣,幾乎變成了幾塊布條。但仍很清楚地表明了,這裡還是漢軍的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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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長,開火嗎?」一名士兵回過頭,問道。在這個距離之上,火炮是夠得著的。. f( z+ w6 V7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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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江福有氣無力地道,秦軍不來進攻他,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他現在可不想惹事上身,看著一波一波過去的秦軍,江福心裡有了一些明悟,對方這是在撤退,是在跑路,也就是說,大漢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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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x" u: B; @: O  他很想歡呼一聲,可實在是沒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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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陽戰場之上,出現了一幕奇異的景象,一個孤堡頂上,幾百傷痕纍纍的漢軍目睹著成千上萬的秦軍從他們的堡前進過,秦軍沒有攻擊他們,漢軍也沒有開炮襲擾。$ ^" X" p* g' p. H

9 l0 u# ^6 L) [4 g+ @! u3 c1 T  「贏了,咱們肯定是贏了。」江福重新躺了下來。堡頂之上,所有的士兵跟江福一樣,想要歡呼,但他們也沒有了絲毫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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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軍統帥徐亞華勒住了戰馬,神情複雜地看著遠處那面飄揚的黃龍旗,那面旗子已經變成了幾塊布條,但卻仍然驕傲地在風中招展。% X4 W/ \3 J( a7 I3 V

" a  n$ r. ^! @1 Y1 G  「我還以為早就將這個孤堡拿下來了。」他喃喃地道。/ n; i# a# t. I5 U: e6 o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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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要不要我們再發動一次進攻,他們現在肯定也是強弩之末了。」身邊,一名副將問道。「末將親自去指揮。」+ m% P+ |/ n( O: O, k

0 k* [. P8 V( C7 p0 I' {. A9 c, Y  徐亞華自嘲地一笑:「還有這個必要麼?我們已經輸了,連底褲都輸給了漢人,拿下這個孤堡,殺了裡面的幾個殘兵敗將出氣?一個月啊,整整一個月,我們竟然連這樣一個孤堡也沒有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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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頭,眼中有淚在藴集,「我們再沒有機會回到這裡了,這些漢軍士兵,雖然是我們最大的敵人,雖然我最痛恨他們,但我仍然要向他們致敬,這個天下,是漢人的了,漢人能得天下,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士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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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徐亞華的話,他身邊所有的將領都羞愧的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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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Q0 x& m8 u, R: L4 b! A  徐亞華曾經以為自己勝卷成握了,十數萬大軍出函谷關,與許原指揮的第一軍區剩餘部隊激戰,將顏海波,丁渭兩個軍慢慢地壓進了城池之內,迫使對手不得不據城固守,而再也沒有能力出城野戰,但就在他準備發動最後的總攻的時候,噩耗傳來,楚軍在荊州戰區徹底失敗,楚國亡,屈完投降,秦軍盧子恢部全軍覆滅,盧子恢被生擒活捉,南部邊軍王明投降。出山南郡的王長勇所部遭到漢軍第三軍區與王剪所部聯全攻擊,全軍覆滅,三路大路,只剩下他這一路了,再不撤退,只怕連他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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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楚漢作最後一擊的孤注一擲的攻擊,再一次以慘敗而告終,而這一次的失敗,將徹底奠定大陸的局勢,秦國將再也無力向漢人發動攻擊,剩下的,只是看漢人什麼時候來打他們了。& y1 n5 Z3 l0 W* Q6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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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他垂下了頭,策馬緩緩走去。「通知我們所有的部隊,都不要動這個孤堡,讓我們的士兵看一看,漢軍是怎麼頑強堅守的,因為接下來,輪到我們堅守了,如果我們的軍隊能夠都像他們一樣,那麼秦國還有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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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X! g5 @( g5 x% j  秦軍的撤退一直延續到天黑,當最後一面秦軍旗幟消失在他們的眼前的時候,江福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而這一放鬆,他只覺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堡頂之上。# H9 J" n6 j4 \: N, U/ G

8 I- G  d: B/ h; ?% H  「江福,江福!」耳邊不停有人在呼喊著自己,有一股熱流從嘴裡灌進來,緩慢地延著喉嚨流向腹部,一股暖意開始在全身散發。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眨巴了幾下,立時嚇了一跳,因為此刻將自己半抱在懷裡,正在用湯匙往自己嘴裡喂著什麼的人,居然是第二十軍的軍長李明駿。
, m; e8 `% `. o9 @: _: Q* J9 U
5 C- R. f4 S% K! f& d+ P( m  下意識地想要跳進來,但卻仍然是渾身無力,身子不聽使喚,「軍長。」他掙扎著舉起手,哆哆嗦嗦地想要行個禮,但手剛剛抬起,卻被李明駿按住,「江福,你真是好樣的,瞧,許原司令官也專門過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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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上響起馬靴的聲響,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江福的面前。# p6 u6 ?- `# I  q( c

- E# f. x$ Z( |0 z$ @  {  「司令官?」江福疑惑不解地看著來人,作為一名營長,在一個軍區司令官面前,實在是說不上嘴,以前江福也只是站在隊列之中,遠遠地看過第一軍區的最高統帥,長什麼樣都沒有看清楚。7 f6 _7 i/ i, y* a$ ^

9 E: d/ W; J) z  O3 l2 L/ k  「不錯,我就是許原,江福,你是我們第一軍區所有士兵的榜樣。我已經簽署命令,你,江福,直接晉陞為第二十軍第三師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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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9 c; k4 J1 u4 \8 X  「我們師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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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y0 p) H: |( C- O; w% t' W  「你們師長已經犧牲了!第三師打沒了,除了你們,再也沒有人了!」李明駿低聲道。9 t$ I! Q9 N. i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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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福嘴巴一咧,放聲大哭起來。一個師,一萬餘人,全都打沒了。. t2 F% h0 v'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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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9 11:52:2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漢旗天下(164)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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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E* ~6 Q; p4 \  周玉陪著王明漫步在薊城的街頭。秦國南部邊軍四萬餘眾放下了武器,現在正分批地由順風車行承運,穿越大漢國境,向著新秦境內進發。而作為這支軍隊的首領,王明則被邀請到薊城作客。但王明沒有接受官方的邀請,卻答應了老長官周玉,特意到薊城周玉家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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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L2 m: w" W. G9 f3 \  城外仍然是冰天雪地,但城內,卻沒有多少積雪,街道之上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在一些地方,還能看到情趣各異的雪人以及用雪壘成的各式各樣的小動物,為城市憑添了幾分意趣。+ h9 p/ T0 v8 v

0 e/ l' _  g/ y& A+ U% b  王明是第一次來到薊城,薊城之大,讓他大為震驚,這座大漢的國都並沒有城牆,四通八達的寬闊馬路將城市分割成了整整齊齊的一個個方塊,整齊而有序,寬闊的馬路之上用油漆劃著分道線,高大的樹木又將行人與車輛馬匹的道路區分開來,來往行人各行一邊,雖然街上人極多,但卻沒有出現過擁堵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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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L$ f9 o! |" K  「在薊城,遵循行人靠右的規則。」周玉笑道:「起初來時,我也不太習慣,覺得這薊城連走路走哪邊也要管,當真是豈有此理,但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察覺到其中的妙處,別看薊城很大,但現在這裡是整個天下的中心,人流量之大,讓人歎為觀止,如果不規定一個走路的規矩,只怕這街道每日便要堵得水洩不通了。」. h7 a5 h& o& {; g  h# l' P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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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明點點頭,「能看出來,周兄,那些站在十字路口的黑衣制服的都是些什麼人?我看來往行人車輛都服從他們的指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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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便是薊城的警察啦!」周玉笑道:「薊城的警察局下設了不同的門類,有專門負責治安的,喏,前方排隊走來的三個人。腰裡掛著棍子,脖子上掛著哨子的這種就是負責治安的,他們每日巡邏大街小巷,負責城市治安,剛剛我們在十字路口看到的那一些被稱做交通警察,專門負責指揮交通的,如果你在薊城待久了,就能分辯出他們來,他們的制服雖然是一樣的,但肩章不一樣。交通警察的肩章之上是一輛馬車,而治安警察的肩章上則是一柄刀放在一本書上,那書代表著大漢的律法。」8 O! C$ }  F+ p. V  Z8 [8 A7 ^

1 K! ~  @3 `, V5 {* e2 G! w  「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呢?」王明嘖嘖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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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0 q6 I: o- D2 b' Q% Z  「講究多啦,我到薊城也還不長時間,很多事情都還沒有搞清楚呢!」周玉微笑道:「不過這樣一分門別類,他們的效率的確是極高的。讓人不得不歎服。王明,你真要去新秦嗎?那裡可遠遠比不得薊城,而且也不太平。」# R2 C5 u: s/ u, V

5 h" \* h" [9 ?3 y$ @  王明沉默了片刻,「我去哪裡。在漢國,我待著不自在。周兄,我終歸是秦人。難道待在漢國,眼睜睜地看著漢國滅了大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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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路行來。幾乎穿越了大半個漢國,你也看到了,漢國的百姓們生活得如何?比起秦國百姓來又怎麼樣?」周玉反問道。「作為一名秦人,難道你不希望看你的同胞也過上這樣的日子嗎?說實話。到初我同意葉重的提意去找你們,就是基於這個目的,我不想南部邊軍的老兄弟們毫無意義的死在沙場。我也盼望著他們能過上這裡老百姓的日子。眼下中原馬上就要太平了,但新秦卻還是戰火不斷,大食人不弱呢,你帶著這四萬人過去,可是又要經歷戰火的。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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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4 X0 F" Z( l( u& D+ s3 H9 T  王明沒有作聲,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去。半晌才停下腳步,「這便是軍人的宿命。」. {9 @0 Y0 ]+ g& f  a( T7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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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玉搖了搖頭,不再作聲,知道王明的心結無法解開,自己再勸說也沒有用。「我聽說了,漢王已經答應這些南部邊軍的家眷,願意跟著去的,漢國也會放行。」0 _9 T( M6 X. O$ P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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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漢王高義,如果你見到他,告訴他,單憑他答應這件事,終我王明一生,不會與他為敵。」王明道。$ x) \3 ~' E8 _" F7 b6 p( m

. `/ a# ~1 P" g  周玉笑了笑,沒有作聲。「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漢國的議會大樓,那可是薊城的標誌性建築,比王宮還要高大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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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會大樓?正想去看一看,以前一直是聽說,現在卻可以去見見了,以前看漢人的報紙,漢王在上面一直堅持,大議會才是漢國最高的決策機構,這是在說笑話嗎?在我們看來,現在漢王高遠才是大漢一言九鼎的人物吧?」王明道。, C% Y. @6 c: m1 x, J+ Z: D+ h% H% @

5 v  `7 J3 y$ G! {+ }9 j  「漢王這樣說並沒有錯,嗯,不過你的感覺也沒有錯。」周玉笑了笑,「其實我也一直在探究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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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說法很矛盾。」( B5 n7 e" X6 l

% f! c) ^& y& {# c  「不矛盾。」周玉道:「漢王是大漢的開創者,這個國家,幾乎就是他一手一腳,一磚一瓦地建立起來的,他的威信無人可以匹敵,但我能感到,漢王正在盡心竭力地扶持著大議會,但凡大議會作出的決定,他從來都沒有否決過,而是堅決支持,我還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漢王還曾授意大議會故意地否決過他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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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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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7 @9 N5 q0 E' d  「漢王的意思正是這樣。其實他也明白,他在一日,只怕大議會就做不成權力的最高決策者,但在他的扶持之下,大議會的權力一定會凌駕於以政事堂為首的政府機構之上,有朝一日,當他離去的時候,大議會便再也無人可以控制,終將成為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機構。」周玉道:「這是我的分析,但十有八九,漢王就是這個意思。」' \1 @: e+ y- {9 ]9 S. V) n9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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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樣做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呢?」王明問道。- g/ Z3 H8 w& L* I; B* e  d; _$ `

2 l: a) j3 s8 p7 I; c  「我也不明白,因為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王室肯定會被高高的架起來,成為一個國家象徵,但權力卻會被逐漸削弱,就拿漢王現在來說,根本不管政事,唯一還握在手中的便是軍權了,但我聽葉重提起過,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漢王已經決定將軍權也交出來,以後漢國要想發動任何一場戰爭,必須要經過大議會的批准。」2 E! K* `5 M) Y6 _. u$ ~( r. e0 r* s

! ^/ n1 k5 h& t& L3 t: e  王明大為訝異,哈哈一笑:「這樣一來,恐怕再也沒有人會去想著謀朝篡位了,因為謀了篡了也沒有什麼意思,王室根本沒有權力啊,倒還不如掌握他們的大議會。」3 i/ {, p7 y# [3 s* y4 y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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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玉一呆,恍然大悟地道:「王明,你一語道破天機,只怕漢王就是這個意思,想讓他的子子孫孫都永遠坐在這個位置之上,至於你所說的控制議會,哪有這麼容易,大議會之中的議員來自大漢的各個地方,隨著大漢疆域越來越大,加入進來的地方越來越多,大議員也越來越多,這些人的目標不一樣,想要將他們都聯合起來,控制起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漢王下得好一盤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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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交出權力換來王朝的萬年永固,這一著倒也的確高明。」王明笑道。「不過這樣一來,只怕要做成一件什麼事情也就難了,正如你所說,這些大議員的目標不同,到時候拆臺的,扯後腿的,只怕數不勝數。」- S3 c+ E% l0 j/ h8 p

; P4 G$ a' K1 P, ~/ g* c* Z5 O  「求同存異嘛,政治嘛,無外乎就是一個妥協的過程。」周玉大笑:「不過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情了。你馬上要離開這個國度,而我呢,現在是一個小老百姓。」7 Y, e  M5 |5 h; \  B. @

! p8 b( y8 ~; ?/ B) B  「你也可以去爭取當個大議員嘛!」王明亦是大笑起來。6 e; C' Y+ s: R6 N8 p- E" z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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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號外號外,薊城晚報最新消息。大漢叛逆茅威在楚郢都被擒,正在送回薊城途中,據可靠消息,大漢最高法院將組成特別法庭,審理叛賊茅威!」報童清脆的聲音傳到兩人的耳中,兩人都是一呆。, w& c3 G1 }' ]/ u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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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薊城晚報的老闆嗎?怎麼你也才知道?」王明低聲問道。: x8 K) g& S8 J0 l2 B% [! F3 k! U

" z2 J# G. Q! N+ F( G# B  「我是投資人,是股東,我並不管薊城晚報的日常經營的。」周玉低聲道。, v$ b, s7 U9 O% q$ \* }4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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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日報都沒有報導的消息,你這個小報不見得說得是真的吧?」王明打趣地道。9 X, n% f4 I3 i* {2 K. z' q

' \& d8 p8 t- V0 T  「薊城晚報為了求生存,那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個消息不會是假的,他們有他們的生存之道。」周玉道:「茅威這一下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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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S0 G8 V& L* F# G  兩人都曾經是秦朝的高級將領,茅威自然是認識的,當年為了弄到這樣一個人,秦國可謂是費盡了心機。在他們的眼中,茅威純粹就是那種搞學術研究的人,沒有什麼官架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習氣,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擺弄那些危險的炸藥。' k' T4 d( S/ J9 F

  N9 o: C" l/ Y0 F  「不至於會死吧,你看漢國這些年來滅國無數,連田單那樣殺人盈野的都好好的活著,一個茅威,怎麼會死呢?」王明道。3 H4 e1 @5 E$ w9 v; \* ]9 S1 N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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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你就不明白了,漢人不恨敵人,因為敵人本來就是敵人,大家拚個你死我活,沒有什麼好說的,談不上仇恨。我輸了,是我不如你,我贏了,只要你服氣就罷了。這便是漢國人的思維,但他們唯獨恨一樣,叛徒。」周玉道:「而茅威,恰恰就是這樣,當初他被綁了,如果慨然赴死,他會成為漢人的英雄,說不定他也會被做成銅像,立在他們的一真研究院內,但他在這些年中,替秦人,楚人研製的炸葯武器,讓漢人士兵付出了成千上萬人的性命,你說漢人能不恨他麼?所以我說,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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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s8 G' b" z! ~& B3 C$ u0 y  聽著周玉的分析,王明無言地點點對。9 S, ]2 O2 O7 V8 k' i

0 s: w, J- _5 O0 b8 B' s' ?3 z0 ~; w  「到時候你若還沒有離開薊城,我們一起去聽聽對他的審理吧,我去想法子,看能不能弄到兩張旁聽的票!」: A% ~3 @0 }5 ]5 d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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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9 11:57: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漢旗天下(165)年前的最後一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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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1 [5 d  x+ a. B' |  q  茅威毫無意外被判處了死刑。# j/ Z2 L3 \( a

3 w$ `0 N. P! Q- u  周玉通過周家的關係弄到了兩張旁聽票,帶著王明去旁聽了這一場審判,昔日的大秦茅候爺神情萎糜,白蒼蒼,很難相信,他還只是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壯年漢子。不過他在審判席上痛哭流涕,哀求活命的醜態,讓王明大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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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早就注定要弄死他,又何必還要搞這樣一處審判?」到周玉在薊城的家,坐在周玉為他踐行的酒桌之上,王明不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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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Y( d; ~; f8 E/ i  「在漢國,不管你是什麼人,犯了什麼樣的罪行,都可以為自己辯白,在薊城,有一個行業叫律師,其實就是我們先前稱之為的訟師,不過在漢國,這些人更有地位而已,他們都是精通漢國律法的人物,也是深諳大漢律法漏洞的一群人。」周玉微笑道:「每一個被指控犯罪者都可以聘請律師為自己辯護,檢查院提起公訴,大法院公開審理,聽說在以往的審理之中,翻案的情況時常生。因為律法還不完善,有許多漏洞,這些漏洞被律師利用而為罪犯脫罪。」4 n# t1 j6 k0 {

- E* q1 }- N* }) l- z7 ]0 C" j  王明詫異地道:「難道他們的朝廷就任由這些訟師為所欲為,明知此人犯罪也不得不釋放?」4 y" C% W( I, F, G

- d& E2 k) S# J! _. Z+ c  「當然。」周玉點頭道:「這被稱之為程序上的正義,每一次的漏洞被利用,都會引起一些律法的變動,修改,以便堵上漏洞,在薊城,最出名的律師的出場費相當驚人的,恐怕出乎你的想像。」- R( G5 y* |& K3 Q/ P) ]" @' U) {

+ U  R- d9 v' b* `  「讓人無法理解,任由這些人亂來,法將不法。」王明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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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恰恰認為這是一個好的制度,因為如果還有漏洞被律師利用,就說明這個法是有問題的,這種程序上的正義,是漢王親自提出來的,有他的支持。漢國司法的官員無可奈何,只能是拚命在自己去找到律法的漏洞而免得讓罪犯因此而逍遙法外。漢王高遠,將其稱之為文明的進步。」周玉道。「其實像我這樣的人也很喜歡這樣的制度,至少因為這樣的制度存在。我這樣的底子不乾淨的人,不會因此被人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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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的東西我不懂,看不懂,也想不通。」王明搖頭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瞭解。漢王是怎樣在十幾年的時間裡建立起如此龐大而且強大的國家的,他是如何夯實這個國家的基礎而使國力蒸蒸而上的。」) C7 S9 l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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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也正是我想瞭解的。這也是我決定定居薊城的原因,因為這裡是漢國的王都,在這裡,能瞭解收集到第一手的資料。」周玉大笑道:「王明,不要以為你遠離中原,到了新秦,就可以避過大漢這股橫掃一切的狂風,據我所知。新秦在很多施政策略之上,學習的就是漢國,你去了之後,很快就會發現,漢人在哪裡的影響無處不在。漢王將新秦稱之為兄弟之邦,我看其中大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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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5 K7 V. Y# K  E. H  「你的意思是說,終有一天,大漢還是會對新秦用兵?」! X) C7 @0 h5 A8 O5 T) d

8 C" |" \4 ^# `% K4 p  「那倒不見得。」周玉搖頭道:「也許有一天,新秦將不戰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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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7 e3 `$ D  e6 j  王明咬了咬牙,「我們會努力做到不讓這件事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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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a$ Y& L& O9 `2 P5 A  「那就祝你們一切順利吧!」周玉笑道:「或者有一天。我會將我的報紙辦到你們新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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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王明大醉,周玉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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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明離京的那一天,正碰上茅威被處以死刑。滿城百姓奔走相告,湧向行刑的地點去看這個叛徒被絞死,一輛馬車與百姓逆向而行,離開了薊城,奔向了遙遠的濛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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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1 W) }: ^" i. A# L  Y9 T  半個月以後,第三軍區司令部所在地濛池。趙希烈率領著第三軍區的官員為王剪,王明等人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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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合賀蘭雄消滅了王長勇的數萬秦軍精銳之後,王剪出兵的目的已經到達,接下來漢軍將會攻略秦國,已經騰出手來的漢軍,已經不再需要王剪的幫助,而從情感上來講,王剪也絕不願意親自出馬去踐踏自己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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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r) @" A8 F  這一行,於王剪而言還是極滿意的,他不但從漢國拿到了更多的武器彈藥,還意外獲得了王明所率領的四萬南部邊軍的投效,有了這四萬精銳的加入,將極大地緩和新秦境內秦人數量嚴重不足的窘境,也能緩解與大食人作戰之時熟悉士兵不足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吸引到了包鋒鋒銳在內的大漢數家兵工廠,冶煉廠的投資,這些廠家將在新秦境內投資辦廠,將先進的兵工技術以及冶練技術帶到新秦去,這一直是王剪夢寐以求的東西,雖然他為此付出了將國家銀行交由積石城商業銀行來主持的代價。. `3 r1 o  }& d$ }$ E4 Q6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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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剪覺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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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國卻也覺得很值。對於王翦建立的新秦,漢國初始制定的策略便是以軟實力來慢慢地滲透,那塊地方,花大力氣去打實在是不值得,而且這兩年因為中原的局勢又與王剪的政權形成了盟約,王剪很乖巧,很老實,看這模樣,是絕不會讓漢國找到什麼藉口的,更重要的,大議會的大議員們覺得戰爭打到現在,應該實現和平了,滅秦將是這一階段大漢的最後一仗,然後便是埋頭大搞建設的時節。楚,秦這兩塊龐大的地方,足夠漢國去好好的經營多年,才能讓他們達到漢國現在的水平。這裡面,實是在有太多的商機,太多發財的機會,再動對外戰爭,實在是不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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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著大議會的這個態度,政事堂從很早便開始策劃一項長達多年的計劃,而這一計劃呈給高遠之後,被他大筆一揮,命名為和平演平計劃,隨即便開始付諸實施。順風車行的進入只是第一步,敲門磚,接下來,大量的漢國商人,工坊的進入,將為新秦帶去嶄新的理念,大漢要從經濟上,思想上,徹底地為新秦人來一次大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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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u0 V- `# U+ ~+ d, Z  高遠相信,隨著漢國的越來越強大,文明的越來越進步,新秦,遲早都是大漢的囊中之物。歷史的車輪滾滾前進,絕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一切不合時宜的東西終將被淘汰。高遠對他在上一輩子的學校之中學到的這一段話奉為瑰寶,並深信不疑。先進的,終將淘汰落後的,即便中間會有波折,但歷史絕不會開倒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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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王剪告別趙希烈,率隊踏上歸途的時候,賀蘭雄的軍隊正在向著山南郡前進,年前,漢軍還有最後一仗要打,那就是拿下山南郡,徹底打開進攻秦國的北部通道。不過這一次,第三軍的三萬餘軍隊,可不是輕裝前進了,大量的馬車隨行,拖拽著一門門的火炮,隨行的運送後勤物資的商隊延綿不絕,長達數十里。! A; @0 ?+ M4 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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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賀蘭捷的先鋒隊伍已經抵達山南郡外。漢軍再一次出現在了山南郡,上一次,他們丟掉了山南郡,大將馮勇殞命於此,時刻五年之後,漢軍終於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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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n0 b- v) E' s* g" x2 C( n5 u  秦國山南郡守備將軍范漳,副將朱強,立於關樓之頂,面帶驚恐之色地看著城外漢軍先鋒猶如鬼魅一般,在厚厚的積雪之上快速穿梭,肆無忌憚地繞著郡城奔走,十天之前,他們已經得知王長勇全軍覆滅,數萬大軍幾無生還者的消息,大驚之下,范漳一面上書咸陽,請求派遣援軍,一邊封閉城門,召集壯勇,傾其所有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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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求增援的奏章如石沉大海,一去便再無消息,而漢軍,卻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了關城之外,山南郡原有守軍不過兩萬餘人,但這一次王長勇出征,將山南郡守軍抽走了一半,不想卻盡數葬送在那片大草原之上,范漳覺得那一片草原就是大秦的魔咒,不知吞噬了多少大秦男兒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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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范漳的如坐針氈當中,漢軍越聚越多,一片片營帳林立,一座座砲臺拔地而起,一門門黑洞洞的火炮示威般地裸露著炮身,向郡城之上的秦軍展示著他們的風姿。漢軍並沒有急著攻打,但這種壓力卻讓山南郡城之內的士氣愈來愈低。$ ~! _- U) n5 M2 P; w;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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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萬大軍出征都全軍覆滅,單憑城內這點兵力,如何能抵擋得住漢人的虎狼之師?范漳明白,在火炮出現之後,守住城池的難度已經比以前不知難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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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陽終於來了消息,沒有援軍,只有一紙冷冰冰的命令,死守山南郡城,戰至一兵一卒,不許後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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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R. V1 Q* r( L% m  絕望的范漳向咸陽上了最後一份奏章之後,全身披掛,抱著一卷被窩,走上了郡城城樓。2 f! _4 ~/ x'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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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底,伴隨著隆隆的火炮轟擊聲中,年前漢軍的最後一戰,終於拉開了序幕。上百門火炮轟擊著城牆,整座城池在火炮的轟鳴聲中顫抖,這個趴服在霍蘭山口的龐大關城,一塊塊崩裂,城牆之上大部分的建築物被火炮無情地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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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5 X- N" |/ v' w  仗著火炮的遠射程,漢軍打著一場完全不對稱的戰爭,戰爭的初期,任何敵人在他們面前,都只能縮著脖子苦苦忍受著漢軍肆無忌憚的轟炸,心中只是期盼著對方步卒動進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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