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的回憶

n0718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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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歲的鹽巴這幾天很興奮，因為他剛學會用電腦，才上網就找到一個很熱
0 m# a1 k/ u- c# M$ C/ g( u鬧的網站，並不是這個站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而是在網路上貼文章讓他覺得很新
鮮。他的文筆還不錯，很快就在站上捲起旋風，看到如潮水般的正面回應，讓初
上網的鹽巴坐在螢光幕前傻笑好一會兒。

% D# e& N6 x! G, g　　個性有點自閉的鹽巴從小就很怕看到陌生人的臉，他沒有跟陌生人聊天的勇
0 g: C! M( B3 @6 U4 ]9 A2 @5 d氣跟機會，就算有，也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結結巴巴不知所云，事後總是
4 v: m5 b- s" U0 X+ p& |9 u相當挫折。現在有網路可好了，他可以大方自在地在電腦前打出自己想說的話，
9 o' s, o  s/ C2 w. \不必跟陌生人尷尬面對面。他發覺，只要不說話，而是透過文字表達，自己算是
蠻有魅力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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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F+ e% A" ^, n, e+ Q/ U　　才上版貼文沒幾天，版上就有個名叫「秋秋」的人主動跟他接上ＩＣＱ，這
個秋秋打字飛快，是個網路上的老鳥，鹽巴根本跟不上，只好看著ＩＣＱ上一排
又一排的字快速地跑著，而自己只能「喔」、「哈哈」、「對呀」搭著腔，那種
與陌生人對話的無力感頓時又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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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更重要的是，秋秋是個男的，兩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有什麼好聊的？不到五
分鐘，鹽巴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同性戀，他打算開溜了，不過老經驗的秋秋在
ＩＣＱ上一把把他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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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2 {, g  d+ t0 O　　秋秋：「其實不是我想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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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o6 i" f+ d1 P% K2 m. E　　鹽巴：「那是誰？」

' S- X8 T! T5 U0 E. L8 u　　秋秋：「是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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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_" T% I, A0 T+ H' T　　小波又是誰？鹽巴抓抓頭，趕緊連上網站試著搜尋小波的貼文。

　　秋秋：「小波是誰你不知道嗎？她前兩天才貼了一篇新詩啊！」

　　鹽巴看到「她」，精神就來了。

　　秋秋：「我把你的ＩＣＱ給她囉！她想認識你，你自己跟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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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y3 ~) o3 I　　鹽巴：「好。」

- x( [& ^: v9 t) U& X% b' n　　不到半分鐘，小波的名字就在鹽巴的ＩＣＱ上出現了。雙方認證之後，打了
幾行問候話小波又下去了，害得鹽巴坐在電腦前，滿臉的納悶。倒是秋秋一直都
0 q1 h' G( b: i9 q0 o還在，而且不斷地傳訊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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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I6 Z- b9 [9 n　　秋秋：「他是我老婆。」

　　鹽巴：「喔！」原來如此，不早說就好了嘛！鹽巴心想：『既然是你老婆，
: z$ T  v4 R0 t9 J6 o% M/ j3 k( l! L7 v$ X幹嘛這樣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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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你們在家一人一台電腦上網啊？」

　　秋秋：「不是啦，是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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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v8 k3 C　　鹽巴：「她在外面上班啊？」

　　秋秋：「不是啦！不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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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1 w1 [+ z" `' @　　鹽巴：「……」

　　秋秋：「是外面的老婆。」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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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 z6 \& b1 a　　什麼跟什麼？什麼是外面的老婆？鹽巴愣住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要怎麼接下
去。秋秋那頭的訊息排山倒海一般的傳過來，介紹自己、介紹小波、介紹這個網
站以及站上的所有其他人，相對於主動而熱忱的秋秋，鹽巴則是一直愣著，眼睛
盯著螢光幕看，頭腦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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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 O; v9 ~2 O* D, k　　原來秋秋是個雜貨店老闆，三十多歲將近四十的人，早就結婚了，三個小孩
的爸。當然，小孩的媽媽不是小波，小波是個高中老師，正如秋秋所說的，是他
外面的老婆。

　　初上網的鹽巴對網路有著恐懼感，就像對所有陌生的環境一樣，上網前他一
# M2 K  C, J1 H) M2 ]' _/ i, o直告訴自己，他只是來看看這個奇特的世界，免得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他不並打
7 {) C1 k, l" R算在這裡留下些什麼，他只想在網路上做個藏鏡人，除了「鹽巴」兩個字，什麼
身份背景都不透露，可是秋秋顯然不想放過他。

　　秋秋：「你結婚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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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q- b' x  ~) h4 {- q5 b　　鹽巴：「還沒。」

* U* |" ~  {' R( h; w) `% }　　秋秋：「我已經是三個小孩的爸了。在板橋開雜貨店，現在便利商店開那麼
/ [% D6 ^$ P  g3 }$ x+ F1 W0 ~5 n% D多，我這種店快做不下去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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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我在台北。」

　　秋秋：「台北那麼大，到底是台北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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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東區。」

9 m" r8 _# e  P( z7 o& x4 B; r# R　　秋秋：「哇！不得了了，鹽巴是有錢人喔！忠孝東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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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O! q" T9 [: P) e　　鹽巴：「南京東路的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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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X8 }( O. e" ?7 a# j　　秋秋：「小波住仁愛路，離你那邊不遠。我也常經過你那裡。」

　　鹽巴：「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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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找小波約會啊！」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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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4 x5 U0 o% ]/ U4 `　　鹽巴完全抵檔不住秋秋那股打破砂鍋的狠勁，一面交換，一面死皮賴臉地逼
* f: B& x' R' Z# i問。很快地「鹽巴」兩字背後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然後就將要在網站上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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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Ｂｙｅ！」

　　鹽巴：「Ｂｙｅ！」

3 m% A0 U; v- {; C9 K　　鹽巴切掉網路，腦子裡還「嗡嗡」作響，早就聽說網路上男男女女的許多複
9 W! t. S& o: q& l" u3 G雜關係，沒想到自己學著上網不到一個禮拜就遇上了。外遇，不都是有點慚愧、
有點罪惡感嗎？怎麼在秋秋身上感覺不到呢？而且，背著老婆在外面交女朋友不
/ P2 P; O- S8 L& F都是要很隱密行事，秋秋怎麼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大膽透露這層關係呢？鹽
巴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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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只要鹽巴一上線，小波和秋秋也都會出現在ＩＣＱ上，跟鹽巴三
個人混亂地聊著。秋秋幾乎是整天掛在網上的人，小波也是只要一沒課就上網，
0 c7 k- a  o5 O8 E$ }8 f4 K據秋秋說，她常有翹課上網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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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大家都很想看看你。」

　　鹽巴：「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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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廢話！很多人都跟我這麼說。」

　　鹽巴：「站上的人都彼此認識嗎？」

# Y% {7 m' x+ e8 u$ H　　秋秋：「辦過幾次網聚，幾乎都見過了，就差你一個。喂！鹽巴你會不會覺
得你的打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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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呵？」

- v9 c) G9 f% D) t" J5 M' c4 u# v. |　　秋秋：「手機號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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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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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D! c' r9 X/ p6 B! {　　於是想要當藏鏡人的鹽巴，手機號碼又失守了。不到十秒鐘手機就響起，那
頭是秋秋的聲音。

# s3 C# g2 F- v9 B　　「鹽巴嗎？我是秋秋。」

: s& D) O( y! R9 q  ]" E( ~　　「嗨！你好。」
7 a: |# \( b5 {4 ]
$ |) r! P9 c; A3 e　　「喂喂喂，我先問你，站上有沒有人打過電話給你？」

8 G! w8 s" H3 }! z. Y% I( I　　「沒有啊！」

　　「耶！」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歡呼，這表示鹽巴等一下就會在ＢＢＳ站上看到
秋秋的留言，炫耀自己是第一個跟鹽巴通過電話的人。鹽巴很納悶，電話那頭真
5 Z5 G2 ?0 K5 B6 z/ T的是一個三十幾歲有三個小孩的爸爸嗎？怎麼行為像個高中生一樣呢？『網路上
" e* e4 A! |* c! A/ N很多事情都是騙人的，可能他真的只是個高中生。』鹽巴這樣子告訴自己。

　　「鹽巴，你自己開店當老闆嗎？」

　　「嗯。」

　　「做什麼？」

: D: a- b* O# f5 r2 i  a　　「成衣。」

8 N3 c& A6 U7 r* [) Y8 l4 v　　「哇！你們做成衣的忙不忙啊？」

　　「工廠裡忙，門市這邊還好。」

- N  m  H! }# p4 @3 l* p: B　　鹽巴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果然電話那頭馬上又是一陣驚嘆聲。

) i1 {% R4 S$ D+ X　　「哇！又有工廠又有門市喔！在哪在哪？我們要參觀一下。」

　　「沒有啦！我只有三個女工……」

: a' ?) \0 g8 x( |7 \+ g) v　　「鹽巴大老闆，少來這套，地址報上來，我跟小波去找你。」

( |8 I# {3 d; K9 M) c　　「……」

7 X! M: J8 y& l2 @& u. y; X　　於是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門市地址又淪陷了。他在店裡緊張了一天，
心裡不斷在模擬跟秋秋見面的第一句話，以及接下來要請他在店裡喝什麼飲料，
' K, f; R( E" D# v還是要請他到外面吃晚飯，東想西想想了一大堆，卻是直到晚上打烊都沒有見到
/ N6 S' N5 k# m7 K) ]秋秋和小波。『也是啦，他又沒說今天要來。』鹽巴苦笑搖搖頭，他實在是不習
慣這些網路族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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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中午，一位穿著牛仔褲的女子在鹽巴店門前晃過來又晃過去，之後站在
門口探頭探腦，鹽巴第一個直覺就是「小波」。

　　「嗨！你是鹽巴嗎？我是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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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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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見到小波，鹽巴覺得自己的臉脹紅了起來，從耳根一路到脖子，紅得
發燙。他昨天想了一天的台詞，都是要跟秋秋說的，沒想到來的是小波，害他一
5 L; N* k7 `6 Q( Q. ^- K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小波吟吟笑著，眼睛盯著鹽巴看，好像也不急著打破沉默似
( `. I* }" Z# w* z0 i. a* L0 L的，鹽巴被他看得低下頭去。

# D8 l# h% f, W2 z% b& @　　「原來鹽巴這麼年輕啊！」

" h7 Y" s) u4 ~6 a　　「沒有啦，都已經三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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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像高中的帥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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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 l; u+ o1 x5 B- B1 M
! g  x! ^) }) {7 J" m; A5 B, z　　「哈哈，你好怕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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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4 v! ~  N& L  D　　「呵，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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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人感覺跟你網路上貼的文章很不一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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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v- ?9 ~+ T- e" C0 A# l　　「哈，真的嗎？我以為都沒有人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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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_- g* i2 {9 `0 j/ B' z　　「哇，你們店裡衣服好多喔！」

7 Z" A% S0 A; N/ F4 T　　小波終於忍不住滿屋子衣服的誘惑，轉過身去看衣架上的展示，這可解救了
站著發窘的鹽巴，此時的鹽巴才有勇氣抬頭打量這位不速之客。小波的身材苗條
凹凸有緻，穿著輕鬆而簡樸，素色襯衫搭配牛仔褲跟運動鞋，感覺很有活力。她
現正穿梭在衣架間，兩眼閃閃發亮，那是女人見到合意衣服時的標準眼神，這點
鹽巴倒已經是太有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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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b+ ]  y1 P; q$ }: u　　「我們專做高級女裝，從內衣到洋裝到外套都有。」

　　「好漂亮的顏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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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 p0 B' a　　「你很有眼光，那件洋裝的布料是日本廠織製的，花色則是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

　　「真是太美了！」

　　小波拿起洋裝在試衣鏡前比了又比，之後偷偷翻一下衣領內的標籤，上面寫
個５後面跟著三個０，她不禁吐了一下舌頭，依依不捨地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放
% H# s. |0 I) ]) m) N回去。這種小動作鹽巴實在也是看多了，五千塊錢一件的洋裝不是每個人都買得
' u7 y8 c6 Q9 p- f9 n下手，平時他就笑一笑，轉過身去等下一位顧客，但這時卻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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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d- F* H* B0 U4 h　　鹽巴心裡盤算著，那件衣服的布料加上工資成本不過是一千塊錢出頭，開口
2 f3 `6 M& X7 `# z, x送她，對鹽巴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他等於是花了一千塊錢買了五千塊錢的禮物送
' J+ \0 D% @  s; t, K7 I. v人，名符其實的高貴不貴，這種事遇上好朋友來訪他偶爾也會做，賓主盡歡。只
不過他不曉得小波跟自己算不算是很好的朋友，雖然在網路上聊了很多，好像已
: |% f9 H8 _8 W5 N( w- f* Z經很熟，但事實上今天卻是第一次見面。

1 j# X/ J& o3 L( L; Y　　「嘿，小波，你先到啦？」門外衝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粗獷的男子，打斷了鹽
  `8 L  y# K5 g2 Y' @: b巴的思考，他就是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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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U# g( _5 F" r  m　　「秋秋，他是鹽巴。鹽巴，他是秋秋。」小波吟吟地笑著，幫兩位未謀面的
) ^8 f# M, r+ B; ^" S6 Z網友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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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I  G. r6 X　　秋秋跟鹽巴兩人禮貌性地握握手，這算是成年男子特有的社會禮儀吧！男人
跟女人，女人跟女人初見面通常都不會有這種奇異的動作－－握手。鹽巴老是覺
% @3 V/ A! b2 j9 f# U" {0 d* a得這種動作很多餘，而且很肉麻，明明就是不熟，偏偏要裝成很熱絡的樣子。有
人說，從握手的動作就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誠意，鹽巴有陣子為了這回事想破頭，
這兩隻不同主人的手握在一起，到底要施幾公斤的力道，才算是有誠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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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的店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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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4 i- a/ ?5 f: y" R4 r, ~　　「謝謝！」

　　「又大又乾淨，而且衣服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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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0 X0 C. ]& |" G　　「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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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是東區的有錢人喔，要請客喔！」

; |9 q- y" }% j　　「別這麼說。」

' K. m5 a! S( B1 |　　不用握手試誠意，見到秋秋的第一眼，鹽巴就知道這個人不會是自己深交的
朋友，理由很簡單，就是「型」不對，講話的調子跟表情都不對，一股說不出來
/ s8 k& Q  L) U( z( C的彆扭。鹽巴自知對這種人沒有辦法，平時要是在聚會上見了，可能說不到兩句
話就會轉身離開，根本不可能像在網路上那樣，聊得這麼深入像認識十幾年的老
  I# V. F6 Y) ]  J: J) e" ]3 m' n朋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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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6 r% _# _% {1 J* E: C1 G　　不曉得是不是秋秋也感受到不協調的氣氛，他把小波拉到一邊，竊竊私語一
番，就說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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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x2 d# c　　「哈哈，我是第一個見到鹽巴的人喔！」

: B  z5 j) n9 Z- S% H　　「喂，是我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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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 \- S% j& _0 d" O　　「唉呀，你見到就等於是我見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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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才不是呢！」

　　「是啦，就是我們見到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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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跟小波一搭一唱，就當要離開店舖大門的剎那，秋秋忽然將小波摟在懷
. x6 X* {; X# q2 b; }" S/ y3 S" w裡親了一下，小波嚇一跳，本能地將他推開，不過兩人隨即又手牽著手跟鹽巴揮
  X; L, ]7 ~: R1 Z0 C手告別，這幕前後不到半分鐘，卻引發起鹽巴種種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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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這兩位網友，鹽巴噗通坐回椅子裡，全身有點虛脫的感覺，「這些網
6 m2 |6 s5 e5 Z& x+ f1 {$ T友的作風真令人捉摸不定。」鹽巴搖搖頭，自言自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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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9 _1 H, V* n# @( Z$ \　　與秋秋見面之後是幾天連續假期，鹽巴只要一放假就不上網，不上網，那麼
網友就像泡沫一樣在世界上消失掉了，你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他們也不知道你
0 b& b& e( V3 p  ^" z  Z* H在做什麼，但你們平時聊天的地方卻還在，然後是另外一批人在上頭，說著差不
多的話。

# n9 t7 y5 y! x! @7 ]　　收假上班，鹽巴一如往常，進到店裡就把電腦打開，發現小波跟秋秋已經在
ＩＣＱ上了。

　　小波：「鹽巴，我想到你店裡帶幾件衣服。」

$ R! \' k) d2 r% r$ k2 f* i: K　　鹽巴：「好啊！歡迎歡迎。」

* U4 D6 ^5 l, Y6 C7 p7 b　　小波：「那你要算我便宜一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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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P  H# |  \. ^. N& J( ]4 D　　鹽巴：「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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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我等會兒上完第四堂課就過去。」

0 }/ d6 a: B% q/ a5 F% m　　鹽巴：「中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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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s! z0 H　　小波：「是。」

　　鹽巴跟小波互傳訊息的時候，秋秋也不斷地敲訊息過來，不過鹽巴沒有理會
他，不曉得是不是受到見面感覺不佳的影響，使得鹽巴對秋秋熱絡的言語已經興
趣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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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小波依約出現在鹽巴的店裡，大概是第二次見面，感覺上不像前幾天那
麼尷尬，小波還是一身簡潔打扮，穿著白球鞋一蹦一跳，進到店裡第一件事就是
  z6 R  q$ F0 c7 O8 m往「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那裡去，那是一件細肩帶的連身洋裝，小波將它放在胸
前比比長度跟腰身，在試衣鏡前滿意地笑了一笑，又把它放回衣架上，接著又到
襯衫的架上東挑西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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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過程中，小波的手機響個不停，見她肩頭挾著電話，表情略顯不耐，這
幾通電話似乎打斷了她購物的情緒，不過小波最後還是拿了兩件素色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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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a; r' k0 K　　「打八折，算你一千塊。」這是普通朋友來店裡的不成文折扣。

% u" ?/ B6 \0 n1 S8 g$ C. c　　「啊，才八折喔？」

( R2 O1 z& Z( B) X( T　　「呃……外加一頓午餐，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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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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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9 W9 r" C& A7 t+ u　　鹽巴以為小波是要來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經過第一次的見面的不知所
6 q2 [3 t- t- z措，他原本已經在心裡下了決定，如果小波真喜歡這件衣服，他就要按「普通朋
, i+ t* B- b' x3 ?) _* q友的折扣」給她，算一算打八折便宜她一千塊錢，對一個才見第二次面的朋友來
說，這已經很夠意思了，沒想到她竟是挑了兩件尋常的襯衫，打八折後沒少幾塊
- w. G# ^! T* S+ @# m1 I0 K& O錢，害得鹽巴只好再加上一頓午餐。不過小波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出乎意料，如
" q- C$ l6 j$ U( K今變成一男一女要面對面吃午餐，鹽巴又是一股不自在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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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就送她。』鹽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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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2 ?" A( I6 i# X　　心雖這麼想，卻已經是來不及了，這兩個人坐在餐桌上，大部份的時間都是
小波在說話，鹽巴剛開始還有點靦腆，但聊著聊著，鹽巴漸漸覺得小波是個可親
. t; l, `( ~, ?) p( r/ v近的人。

) N* @' W: C9 B; Z　　跟秋秋比起來，同樣是多話而熱絡，小波不像秋秋那麼咄咄逼人，她大多聊
的是自己，讓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覺得很舒服。午餐的氣氛十分平和，直到
小波提到自己的婚姻，鹽巴才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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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經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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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很早就嫁了，一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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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你跟秋秋……」

　　「我跟秋秋是好朋友啊！」

　　「可是他說，你……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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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T5 X# \! ?, n, U　　「他跟你說了什麼？」小波被鹽巴的反應嚇了一跳，她真不曉得秋秋到底跟
; ~9 d( G7 O- d8 e鹽巴說了什麼，她似乎也很擔心秋秋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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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y  X% }/ s/ ^( k* c　　這下子可苦了凡事彆彆扭扭的鹽巴，他發覺，在ＩＣＱ上的對談都是一對一
! `+ J& a8 R/ i% `的，每一句話都是悄悄話，到底哪些是該說的、哪些是不該說的，實在是搞不清
楚。甚至，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也無法求證。

　　鹽巴轉了好幾個彎，就是轉不出這個話題，看起來小波不希望秋秋跟鹽巴說
些有關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她也想了解下鹽巴到底知道些什麼。鹽巴心想：
『萬一自己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可能會引起這對情侶的爭執，那就壞了人家的
好事，可是現在的情況好像也很難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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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2 n* s3 P　　正猶豫間，小波那繁忙手機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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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跟你說我在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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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2 K; {/ c' O3 d' c7 w: j　　「是的，我還在吃。」

; t( D& S( ~  Q" Y　　「不用來接我，我會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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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店裡到餐廳這段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小波至少接了六、七通電話，鹽巴
不好意思問電話的那頭到底是誰，也許是秋秋，也許是不知名的某人，在知道她
: S1 |' l" z. v/ l2 @& H已經結婚之後，鹽巴心想，也許是她老公。

% p- O8 o$ k2 U　　小波掛掉電話，表情不像之前那麼開朗了，鹽巴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
問了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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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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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他打來的啊？」

5 b- o' U5 d( d' y$ ^　　「嗯。」

1 i( k/ {/ u4 H) o" [+ _  }1 N　　「他要來接你嗎？他好關心你喔！」

* `$ e) O+ q2 V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嗎？」

* z9 v& v+ F2 L3 J5 n1 E0 S+ u　　小波與秋秋是在上次網聚的時候認識的，算一算時間也不長。那次網聚是在
0 u4 L0 \3 ]& o9 ^9 R$ c4 t6 j6 V一家ＰＵＢ裡，當秋秋在昏暗的燈光下第一眼看見小波，他就決定要把她追上手
5 A$ J, e  J; K了，理由很簡單，她是當晚最美的女生。

　　其實不只秋秋，當天聚會的男生沒有一個不多看小波兩眼的，每個人都想認
識小波，一個接一個靠過來找小波搭訕喝酒，不過，他們的手段差秋秋太遠，秋
秋早就坐在小波身邊，不是找她喝酒，也不是找他談天說地，而是幫她擋酒，以
及擋掉一切的刁難與囉哩囉嗦的抬槓。

　　當秋秋將手臂搭在小波肩頭那一瞬間，就像大棕熊在樹幹上留下爪痕一般，
他向在場的人宣佈了「這是我的勢力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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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0 i% {/ `- m9 O1 v) ^( M　　即便如此，開站元老，阿凱，可還沒認輸，他拼命找美女小波喝酒，找各式
各樣的理由灌她，當然，十之八、九進了逞英雄的秋秋肚子裡。幾個老鳥看穿了
3 {- D9 \3 _$ c+ Z阿凱的企圖，也在一旁幫腔起鬨，就這樣，秋秋這隻大棕熊的領域受到眾人的挑
戰，他被灌得很慘。

　　這一切看在初次參加網聚的小波眼裡，只覺得秋秋為了她喝了不少酒，她哪
知道杯光交錯背後的種種較勁。

- p& R, k% b/ c7 L　　一兩個小時嘻嘻哈哈過去，當阿凱看到秋秋起身上廁所的模樣，他就知道自
$ c" K5 ~' ?% V; ?7 b: v- {4 S; M# W己還有機會。聚會結束了，一群人在ＰＵＢ門口由阿凱分配著車輛，誰要往哪裡
去續攤、誰要搭誰的車回家，都由開站元老阿凱指揮著，不過就當阿凱說要載小
波回去的時候，在一旁醉得東倒西歪的秋秋立即有了反應……
, Y0 u' c! l( `! `  ?
4 t7 n4 F! T- F: _3 u　　「你們男人喝醉酒好恐怖，那天他們幾乎要打起來，就為了分配誰要送誰回
" c0 ^8 b" i& @4 G* I家。」

　　「我看不是吧？呵呵！」聽到這裡，鹽巴笑了：「後來呢？」
; G+ K! N, G5 v. J. ~# u
　　「秋秋是為了幫我擋酒才醉倒的，我怎麼可以丟下他一個人？後來是我跟他
一起搭計程車，是我送他回去的。」
- R4 r7 h1 P# E+ m4 c
　　「原來如此。」
1 L- G$ p. P# ~* K' Y# e/ f
  a! w, J( o+ s) q  |　　「不過，這之間發生了一點事……唉……」
# l! Q# ^) L3 `8 s8 ]0 W) h
　　秋秋一上計程車並不說自己的家在哪裡，只說自己喝成這樣不能回去，否則
' F" D0 T6 c4 _' |2 Y& n一定會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甚至還要被罰跪算盤什麼的，所以他一定要先找個
. m1 G- ]; [3 f5 m% c" v地方歇一歇，等酒醒點才能回去。
' P; ?; M$ A- }( `$ p9 P, o- j
　　秋秋不說家住在哪，小波跟計程車司機也拿他沒辦法；再說，秋秋為她喝成
# z1 B% `  ^+ O) E這樣，她總不能把人家丟在車上，自己一個人先回去，只好陪著他到處找「歇一
% ?( t5 G+ g, q3 o( F歇」的地方。
* n5 y& N  D* x: y1 `1 j/ |
　　秋秋真的是醉了，不過他最原始的企圖卻一直都還在心裡盤算著。台北市什
麼地方不多，「歇一歇」的地方可到處都有，計程車最後就停在一家賓館前讓這
兩個人下車。
7 `3 Z9 r; D- Y2 v
　　秋秋一下車就吐，吐得眼冒金星、手腳發軟，小波不忍心，只好硬著頭皮扶
他進去，出了電梯一進房門，秋秋就直衝廁所抱著馬桶猛吐，小波則是站在廁所
門口，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
. y: w$ q! }6 m) S/ k
! ^; D9 u" m! X! ]% L7 I8 t9 ]　　過了幾分鐘，臉色蒼白的秋秋扶著廁所門走出來，「噗通」一聲倒在床上。

+ e! _) A; P! x7 v- t8 t　　「你沒離開？」

3 D7 i4 n+ Y; l" ^5 u  K) k　　「怎麼走得開？他吐得好厲害，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沖茶給他，過了好一
會兒才醒過來。醒來又吐了一次，然後……」

0 f0 u- Y% E  N! @1 \- G　　「然後，你就成了他外面的老婆。」鹽巴又笑了。
. l; C, F  N3 a+ h7 P
　　「……」小波臉上一陣紅。

　　事情不像鹽巴想的那樣簡單邪惡，秋秋在昏迷中一直喃喃自語，不間斷地呼
1 S- y! s2 ?& @. A7 ?著小波的名字，叫得小波心神大亂。小波幫他把吐髒了的上衣外褲脫下來，為他
7 ^' \5 o" d4 m! i$ ~6 L5 }蓋上棉被。
  ^7 ?/ ^& m1 }0 [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但是女人天生的悲憫心偷偷地在某個角落裡發酵，這雙
腳就是邁不出房門，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床尾，眼裡看著秋秋，心裡人神交戰、天
堂地獄般的掙扎。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秋秋慢慢恢復意識，就當小波把溫毛巾
放上他的額頭，秋秋便趁勢輕輕將她摟住，深情地吻了她。
$ E1 O- g1 M! r$ r% \7 N
　　什麼話都沒多說，也沒有一絲勉強，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熱情的秋秋乘著濃
) i7 P* c3 t; t/ d2 I1 u8 {( G濃酒意吻得小波整個人都要融化，她全身癱軟在秋秋懷裡，任秋秋動手解開她襯
" `8 n" M9 M4 y衫上的鈕釦，露出鮮艷的胸衣。
( o. H! W: E* k+ b2 G
　　小波雖自取名小波，實際上她胸前的波可不小，擠在色彩鮮豔的胸衣裡，看
  g* m6 Z$ F3 U得秋秋血脈賁張，酒也醒了大半，該有反應的地方有了反應，不該發生的事就要
# i1 {. c& r1 {$ x- D發生。

　　秋秋起身，褪盡兩人的衣衫，在床上放倒了小波。躺臥枕間的她真的好美，
0 E+ x  X3 B' x& W& x% j9 D) b美過ＰＵＢ昏暗燈光下的她數百倍，秋秋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臉龐與胴體。他告
/ J1 Y6 i# z; K8 h2 `& S訴小波，在ＰＵＢ裡第一眼見到她就已愛上她，為了能夠擁抱她，就算拼死了性
命都願意。
7 C" t6 G- V% c* O, t+ x
! }9 T8 _6 v* ~( W  u  Y# |' [　　小波無以回報，只好將他抱得更緊，他輕柔地吻遍了小波的每一片肌膚，由
% B. U& q# d1 x額頰而頸肩、而胸口、而腿間，當他回到與小波面對面的位置，已是兩身交纏，
* e2 p, Y: t/ P心跳疊著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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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p) n4 H# W　　秋秋十分確定，小波的眼神裡是陶醉，也是懇求，美得出水的眼中彷彿正說
  F7 b6 M% r5 H. O7 r0 k著：「今晚，我要。」
  X7 C2 p9 j1 H$ h
, ^- u! m2 T4 T- }　　於是，他進入了她的世界。
4 y, N6 F9 W9 U( F& w
　　「秋秋對你好癡情喔！」
' |3 P7 g' e  H2 K8 ~
0 e1 j- D/ b" r# z7 Y　　「要怎麼說呢，他是一個非常浪漫的人。」
1 i0 ?$ F  C# @  `- S9 Y9 j
( i5 C7 E' o8 E, {+ ?8 D, d　　「浪漫……」這兩個字絕對跟鹽巴無關，他從未聽過別人這麼形容自己。

$ R8 W- m% t7 F0 N　　「我們常去淡水追落日、去陽明山上賞夜景、去北投泡溫泉……」小波眼中
滿是幸福地說著。
& b+ c$ x" s7 `" ]2 L8 j+ i% M+ Y
$ i" O9 f+ b6 t: g3 m/ A" i& W　　「那他老婆呢？」鹽巴開始覺得自己很煞風景。

　　「不曉得……他說他們處得很好，要我放心……唉……」

; G% p& F. k/ O: d4 C+ F　　手機鈴聲又響了，這回是鹽巴的手機，是店裡的助理打來，說是店裡有位姓
邱的朋友在等。

　　「千萬別說我跟你吃午飯。」
3 b/ c* t  U5 O2 s
+ m5 t# g& U5 z- E0 _& `2 @　　「喔，知道了。」
2 h5 k) l# c+ ?% b
　　　　　　　　　　　　　　　　（二）

　　秋秋開的是一家傳統的雜貨店，那是他父親過世之後留給他的，他也真當一
5 y& d# K* ?  ~9 t( {5 q) f0 G回事在經營，只是近年來嶄新的便利商店四處林立，裡頭從飲料、零食到電腦軟
件，什麼東西都賣，傳統的小商店根本很難跟大財團的連鎖店競爭，所以秋秋做
得十分辛苦，還好這間店面是自己的，否則真是撐不下去。
# q, B& Y6 N, C' u5 u
  b2 [$ [/ P: G: F2 |　　這家小雜貨店依然存在的另一個因素就是秋秋的老婆，惠娟。她是一家投資
公司的主管，每年坐擁上千萬的收入，在她眼中就算秋秋的雜貨店整年沒賣出一
9 T1 O1 s& Z6 t% s% t# l1 u樣東西，光靠投資公司的收入就足以把一家老小養得白白胖胖。

/ Z! D3 `$ Z+ Q　　「親愛的老婆，你今天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喔！」

% B( e0 c' p, R0 T3 R　　「嗯，從下午一點開會開到晚上七點，快累死了。」

　　「晚餐吃了沒？要不要我幫你弄點消夜？我這回燉的土雞很不錯哩！」
7 `: P" m# t: E
8 l3 M7 g7 U& V/ ]- X+ I+ F2 n4 C2 L　　「不用了，我的腰好痠，你幫我捏一捏好不好？」
7 ^- }- F) y) W
; _% g- _" d3 E7 {) I, \　　「當然好囉，我就知道你要我幫你按摩。嘿嘿！」

　　秋秋「咚地咚」跳上老婆的背，手上手下捏了起來。秋秋按摩的功夫真是不
* C+ O* B4 X8 {- f, O2 B" q, B5 y賴，這是他多年來按月到三溫暖裡繳學費的成果，當然啦，他不是去三溫暖學按
摩，而是到那裡去泡澡順便請小姐按摩，讓人按摩久了，自然也知道哪個部位該
3 ~) A$ O! ~( @% o0 }, w用幾分力道最舒服，加上家裡有個每天都很疲勞的人可以讓他實驗，沒多久秋秋
按摩的技術就跟職業的按摩師傅不相上下了。

9 @  `! A' S; @0 D) q/ ?　　「嗯……嗯……老公，好舒服喔！」

　　「不是啦，是老婆好舒服才對。」

% u! [0 r2 I( g# S9 N! g　　「哈哈，是啊，就是好舒服嘛！」

0 \% d! d" d9 B. ~& O* p! b　　「對了，老婆，我最近在網路上認識一個很有趣的人喔！」

　　「你別老毛病又犯了，又在網路上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 b+ q! E' Q' _& s5 i　　「不是啦！是男的。他開成衣工廠，找一天我帶你去他店裡選幾件衣服。」
( x) i: M; I2 ~8 R) [7 o
6 y' o* O4 J5 ]# Z& D% o　　「我對你那些網友一點興趣都沒有，網路上我看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無所事事
的人。」

　　「我高尚的張經理，別這樣子嘛！老是窩在辦公室裡看財務報表是不健康的
5 y% c5 c' z0 X( h6 d3 c喔，偶爾也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呀！」
1 f6 S- x& f) f7 ~+ X, U9 D) ^
0 x7 n, ~0 Y( ~　　「呵，再說吧！」
% \  p2 ^4 M0 H- Y
3 A" ^! f9 v3 Q* b; N# Z3 F7 u　　「那麼，請問張經理，你今晚點的是全套還是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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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當然是……」
: I' P' n7 W: h/ a4 s$ _) a
　　當然是全套，惠娟一旦要秋秋幫她按摩，就等於表明了要全套的服務，除非
累到按著按著睡著了，否則秋秋一定是從頭到腳、由內到外把老婆大人伺候得服
! ~2 h0 R- d  ~服貼貼，讓她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
5 ?* J& i. i- y* \( i% r: a
　　三十六歲的惠娟平時還蠻注重身材的保持，以生過三個小孩的標準來看，能
夠維持這樣的線條已經很不容易；再者，她的皮膚天生雪白，若是不說，旁人完
/ f6 }# z& v7 P3 o& k) c4 K, U全看不出來她是三個小孩的媽媽。
% e  [! i4 p& r. S
- I7 V5 |7 g( T7 y　　不過，對秋秋來說，他對這樣的身體已經沒有感覺了，也許是不夠美，也許
6 |; }) n9 F$ \1 j( x" d' k是厭倦，也許只是太熟悉。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知道，面對惠娟每次都
9 J' i( O$ H- m" a- N得要付出「額外」的努力才有辦法順利執行任務，就像現在，他必須空出一隻手
" t: r2 l! k7 ]幫幫自己，也等於是幫幫老婆。

　　「唔……老公，你好棒！」

　　「嗯，你也是。」
4 L- D7 t1 u1 J/ @7 j" O6 \
　　惠娟從來就不清楚秋秋的困擾，因為她總是背對著秋秋，惠娟說，這個角度
她最舒服。秋秋記得這個姿勢自從結婚第二年之後就再也沒變過，至今已經持續
了十五年，他想：說不定他們夫妻倆可以去申請金氏世界記錄了。

. q' O' H: b0 _, G& }　　「喔……喔……老公，我不行了！啊……」
+ O/ J1 j) [8 z- F0 B
* @5 T, `* d# f% A' \1 {　　確定老婆已經高潮後，秋秋便停止動作，慢慢抽離她的身體，惠娟說這樣子
既乾淨又可以避孕，秋秋也不反對，反正男人嘛，自己解決，簡單得很。秋秋為
老婆蓋上被子，並給了一個輕吻的晚安，見到老婆滿足地閤上眼，他才一個人走
" W8 k: P, }4 ~% X% ]$ W2 l到客廳，拿起電話撥給小波，一面聊著，一面完成剛剛未完成的事情。
5 K) E5 G1 B; \2 m, z# D: Y( ~$ }8 F
　　幾天之後的某個晚上，秋秋跟老婆兩人無預警地出現在鹽巴的成衣店，這真
, [! O( J) |& j是嚇壞了鹽巴。本來已經是差不多該打烊的時間，沒想到進來了兩個人，一位是
好像很熟卻又不太對味的網友，另一位是完全不認識卻又感覺有事相瞞的女人。
! m5 T3 s5 o1 z鹽巴一陣手忙腳亂端來了兩杯水，胡亂寒暄一番。

# {# n3 {$ M9 I/ s　　「我老婆一聽說我們網站來了一位成衣店的大老闆，就一定要我帶她過來看
. r2 C( m# U& U7 z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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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沒什麼啦，只是一間營養不良的小店，混口飯吃罷了。」
* D$ p$ M, |) ^7 m+ @, ^; p
  h% g5 o0 O6 J2 c7 O5 o" ^　　「哪裡是小店，你看你店面這麼大，衣服這麼多，還有自己的工廠，不得了
& b+ Z6 z( E$ Q& i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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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R# G6 S- C0 k0 y: a) o　　「呵呵，還好啦，做點小買賣而已。」
8 A% w' z; w: K" W0 u2 Z
　　秋秋一邊說，一邊猛跟鹽巴擠眉弄眼，鹽巴知道他的意思，卻又不以為然。
$ E( H. |- _; o; v3 L2 P鹽巴心想：『是你自己把老婆帶來的，現在又來跟我打暗號，真是莫名其妙，反
正我不會那麼缺德，故意在你老婆面前提小波的事，你用不著窮緊張。』
! e1 X' \- J$ Y) T# @* R& F6 J
& U' M  S9 f3 _( _' s' ~　　倒是惠娟一直都沒說話，獨自在衣陣裡踱著步。鹽巴上下打量一下惠娟的穿
6 c+ O/ i9 X. a) |著，再斟酌一番她的表情，他猜想這女人對店裡的衣服大概不會有很大的興趣，
. C8 T2 t! A+ s) B* O' A/ B! e因為她穿著的質料與樣式都遠在鹽巴店裡的水準之上。鹽巴雖然常常自稱做的是
/ x, k0 a: B  @: I! d% C( X「高級女裝」，不過根據他多年來對服飾累積的敏銳觀察力，在惠娟這身行頭之
. ?; |, V/ }2 Z3 {8 }前，「高級女裝」這四個字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5 p2 I" H3 H. ]; D
　　「老婆，怎樣？鹽巴的店很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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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惠娟偷偷跟他皺了一下眉頭，秋秋不懂她的意思，繼續得意地說：
「我就跟你說，人家鹽巴做的是高級女裝，你看，他店裡的衣服都很棒吧？」
0 u6 S9 _  E# o- P0 j# s( T
　　秋秋若是曉得他老婆惠娟那身裝扮都是歐洲進口的高檔貨，上上下下加起來
7 z# Y4 G: @) Y1 J  g要十多萬，他也會跟鹽巴一樣，站在一旁傻笑，不敢多說一句話。
# I- f5 o9 H9 d. l. p
　　惠娟有點為難了，現在好像不帶一兩件衣服走就對不起老公跟老公的網友似
的。她勉為其難地在衣陣裡又繞了一圈，終於拿起一件深藍色細肩洋裝，就是那
5 y3 `: }$ K! j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鹽巴看見她拿起這件衣服，心頭重重敲了一下，他知
道小波非常中意這件洋裝，而店裡就剩這一件了，這可怎麼辦？

* z' ^* e8 A9 J　　「這件還不錯。」

　　「哇！這件好漂亮，老婆你的眼光真好。」這是秋秋第一次看到「義大利名
師的傑作」。

　　「只可惜大概穿不下。」

. {1 A. y: R+ P6 j　　「怎麼會？老婆，你一定穿得下。」
7 P/ C7 y" C: c, P5 I% h
　　「呃……可是……可是……呃……」鹽巴面有難色地靠過來，嘴裡支支吾吾
不知說些什麼。

( `5 o1 m/ ~# c2 C- X5 t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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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i/ ~! ~8 `5 I　　「對不起，這件已經有人訂了。」鹽巴掙扎了半分鐘終於還是說了。他真的
' B) W! M. E+ f6 n* t) n$ E認定這件洋裝已經被訂下來了，這是小波要的，只是她一時荷包裡還不夠錢來買
它，只剩這一件，他必須為小波保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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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等到秋秋夫婦離開，鹽巴立即將「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撤下展示架，
3 f# N$ U5 F3 |" A0 w) g改掛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相信小波還會來店裡，而且她一定會想要這件洋裝。

& `, z' Z7 t4 f9 a0 i- s5 z　　之後幾天網路上有些小改變，那就是秋秋的話少了，能聊的話題都聊盡了，
不能聊的話題還是不能聊，自然話就少了。另一個改變是，ＩＣＱ上沒再見到小
; y7 `8 Y# [; d5 V# r  N0 D波，鹽巴每次上線都只看到秋秋一個人掛在上頭，連網站上的貼文也沒看到小波
. t9 s' R. s$ c的回應，這讓他有點莫名的失落。

　　鹽巴本來打算在ＩＣＱ上問秋秋，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他怕在秋秋面前多
1 G# P* l! J8 \8 c# y& ^  k談，小波會令他心中起誤會。鹽巴也想過私下打電話，但他不曉得小波的電話號
碼，想來想去，沒有好辦法，只好寫Ｅ－Ｍａｉ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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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A% K" n4 |7 q! Y　　鹽巴連上網路，打開新郵件，「親愛的小波：……」起了頭，人卻愣在螢幕
5 I4 H5 f% `" c( w前，再也寫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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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Q4 {' D' ~/ l( L; m　　鹽巴有點著急，他一向是行文如流水，就算是許久沒寫信，也不至於卡在第
' h$ r% G% o: O$ x- x一句話吧！他離開座位繞著辦公室踱方步，腦子裡拼命打著草稿，他想，應該先
問候她最近好不好嗎？嗯，信都是這麼開頭的。要開始寫又覺得不對勁，好像才
$ x4 A* }3 j- j7 B8 v上個禮拜見過面嘛！那麼，問她為什麼最近在忙什麼？為什麼幾天都沒上網？可
是，這樣子會不會太給人家壓迫感了？

　　這樣也不好，那樣也不對，鹽巴越是心急，越是沒有頭緒。正當他想放棄寫
信的瞬間，一抬頭就望見掛在牆上的深藍色洋裝，他大叫一聲，恍然大悟。

　　鹽巴坐回位子，戰戰兢兢在電腦上打了幾個字。

2 f$ A* A4 O: `7 }　　「親愛的小波：

　　　　　　　　　最近好嗎？我是鹽巴。」

$ [; ?6 j& w" g3 r5 l, [　　鹽巴盯著這封簡短的信足足有半小時之久，心中閃過八萬四千個念頭，其中
有八萬三千九百九十九個念頭都是不祥的，只有一個，不知是好是壞。「只是想
  j% B9 D3 z/ W; G知道她好不好」，鹽巴這樣告訴自己其實是有點駝鳥心態，他的手指在滑鼠上顫
抖，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所以手指頭抖歸抖，終究還是將信送了出去。
8 Y+ z6 [' r% R$ D- y: C! d
　　「他喜歡我。」小波在螢幕前吟吟地笑著，她喜歡陶醉在這種被肯定、被追
& _0 m3 M- u2 v; K( o, T! q( O; d求的感覺裡。
& M$ ?8 u# \. ?7 o
　　這幾天她真的是忙，學校的學生們剛考完月考，一大堆考卷要批閱，她沒時
+ j/ y) p0 _! z4 z& E: H間上網聊天貼文章，但不論再怎麼忙，她每天睡前是一定要上網收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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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鹽巴：

　　　　最近因為學校裡忙，我每天要改幾十份的考試卷，所以都沒時間上網，
大概還要三、四天才能把學生們的成績弄出來，等我忙完我還要到你的店裡買衣
0 P2 l% Z, ?( P  C7 f服喔！
2 F8 }6 b( ^0 w. a　　　　　　　　　　　　　　　　　　　　　　　　　　　　　小波。」

　　剛回完鹽巴的信，小波的手機就響了，是秋秋。他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打來，
或是道晚安，或是讓小波陪他做完剛剛與老婆未完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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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好。」

: `- k1 P0 @! {$ t- {* e! M! }　　「怎麼啦，好疏遠喔！」

　　「不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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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 ^) }3 e　　「老公在旁邊，不方便說話是不是啊？」

　　「對呀！最近在忙什麼？」

　　「哈哈，我們下午才通電話的呀，晚上還問我最近忙什麼。」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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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跟你老公說情人打電話來，別再看電視了，趕快去睡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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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g% ]9 ]  _# p/ Z% S( a1 ^9 {　　小波看看老公進益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沒什麼反應，便一手摀著電話，三步
併兩步往屋後的陽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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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鬧了，小聲一點。」小波把手機摀得好緊，就怕一絲絲的聲音從指縫間
漏了出去。
$ W5 @3 a( R% f
! Z* {% Q  Q2 T3 S5 q# W　　「你又到後陽台啦？」

) |% Y- X% M7 E　　「嗯。」小波出了陽台還不時回頭探著，她要確定看電視的老公沒反應才放
心：「可以說了。」
' A" u# A: K- U$ L
# }6 F) b" D: O　　「你每天晚上都到後陽台講電話，你老公不會問嗎？」

7 h4 X" b6 W$ q( a% z" c* f; w! g　　「不會，他看電視的時候像木頭人一樣。」

9 z4 r6 m1 b/ P5 ]& X  `4 ^　　小波坐上陽台的矮牆，背倚著欄杆，臉上的表情從緊繃轉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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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天到晚上網，老公都不過問嗎？」

% B9 T1 y. \9 |0 ~　　「不會，他很相信我。」

　　「是嗎？搞不好他也在外面偷吃，心裡有愧才不好意思管你。」
/ b3 S( l5 a$ E, J. b1 N; d
& V6 b! x( P& X. ^　　「他才不會呢！他很愛我的。」

" `( o+ i: Z$ u+ M　　「愛你，為什麼一年多都不碰你？我看是你太阿Ｑ了吧！」
6 b4 f- z4 X5 Y. P" O" A% ]" v9 P. u
+ l* K$ {- G9 Q5 k( X- O5 T　　進益與小波在生完小孩之後沒多久就沒性生活了，至今已將近兩年。在臥室
1 [. h2 y( w$ j) O7 o3 J! f的床上，進益沒有主動，小波也不會要求，久而久之竟然變成了習慣，就像習慣
湯裡不加味精一樣，剛開始覺得淡，時間一久，便成了理所當然。

: \& i( `6 C1 A2 V+ i7 x　　「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呀，哪有什麼好阿Ｑ的？」

) V4 {+ {: N. D6 E. T　　「是嗎？那你說我愛不愛你？」

　　「愛呀！」
2 U( X$ L6 \8 h6 H2 N- Y! A
$ I- f% D; ^+ P) l9 V. a　　「你老公已經不愛你了啦！真正愛你的是我。你知道嗎，我愛你愛到快沒命
- t" j2 H9 y" B4 M: u8 z. _! ~, M  `了，我一天沒聽到你的聲音就會心神不寧，兩天沒見到你就會魂不守舍，三天沒
抱到你就會發瘋抓狂。」
* Z" O, M" D* G, d
/ i. A+ n  h5 r5 L　　「哈哈哈……你好誇張喔！」
( J2 p5 G0 Y# k: V( G% }
1 N- M* Q9 P  {3 a# |; W　　小波被秋秋逗得吟吟笑，她踢掉拖鞋，讓腳丫子在空中盪來盪去，滿心的甜
蜜。
. @" e0 g4 s# j' g. m0 V
　　「小波，我快想死你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6 Z/ G  ^. B) Y+ l
9 j4 X) h; o; ]9 o# A, w　　「大概再兩天吧。我也很想你啊，你今天過得好不好？」
+ c, W- o/ d9 E5 |" W$ D
　　「沒見到你怎麼會好？而且，我已經受不了了。」

$ u1 `! s: o1 ^: W; l; j5 E　　「什麼事受不了？」

9 r9 \0 P  r9 j: ]" p. D+ d　　「就是做那個愛呀！」
' T9 Y5 v/ s. P, X" z' l
+ T/ [& @. {3 s+ U; m6 B( k　　「做哪個愛，你可以找老婆要呀！」

4 v! A5 Y! W) j) o  h: h　　「不行啦，我想要做你的愛。」

$ O; d& h  T0 b6 f6 s2 Q　　「幹嘛，這麼想跟我做愛啊？」
7 D# m. J& @5 W# v
　　小波笑吟吟地，兩條腿在半空中交替踢著，心裡蕩漾的是與秋秋相擁時的畫
$ Y; U  w% f+ g7 w; n$ [面。她最喜歡盯著秋秋的眼睛，讓視線隨指尖順著高挺的鼻樑滑落唇間，想像他
9 k# m& G* m1 G  q3 h! O: g那深情的雙唇吻上自己。她不曉得秋秋那頭已經是慾火難耐，坐在沙發上，內褲
" D! F7 k7 [2 i3 ]% X- n5 ?' K已褪到了小腿。
9 ~% ~6 Y' O( w. A1 X
　　「你陪我好不好？」

　　「我現在就在陪你呀！」

6 T. K6 g4 O5 L  g- X: z　　「不是啦，我要你陪我一起做。」

　　「做什麼？做愛喔？哈哈，你真愛說笑，電話裡怎麼做？」

9 t! ^5 g- t6 m7 l# c3 Z　　小波兩條腿還晃著，笑得像個天真的小女孩，她覺得秋秋一定是想做愛想瘋
4 Z5 `& ]: {. x. j% Z0 D4 \* I$ t了，出這種爛點子，真是太可笑了。

　　「可以啊，你自己摸摸，我們一起高潮好不好？」

8 P' b0 r# Y$ U  d5 w　　「不好。我從來沒摸過，我不會，而且，太丟臉了吧！」

! u3 C! P" c+ O; n6 u, L$ b　　「試試看嘛！像我上次幫你那樣，就是凸起來的那個小豆豆，你知道的呀！
我現在已經脫掉褲子躺在沙發上，好硬，好大。」

　　「啊！你怎麼這樣子啦？快停下來！」
: K0 |! N# `! F1 l! A
　　「我要把你的腿抬起來，從下面進去了……唔……」
2 b" ]" m* L. G0 W
　　「不可以這樣！快停下來啦！」

　　秋秋哪停得下來，他一面幻想情節，一面向小波描述，一面還在不停地套弄
著。他的腦海正演奏一部性愛的交響曲，音樂隨著指揮棒澎湃地顫動，電話那頭
  X) q2 x1 j, Y驚慌的聲音正是快板的主旋律，下一個音符催促著上一個音符，下一根琴弦催促
$ i6 c1 p& D, `% B7 p, Y著上一根琴弦，就當一切的張力到達最高點，定音鼓的擂擊便「隆隆」地從底部
" ?9 t( R5 _/ }傳來。
8 `& ]" k, l* I( c9 o5 X) @8 P
& R! e7 B6 Q" `( Q8 K! @& Z　　「我要出來了……喔……」
) S/ ^) `$ M" j& E5 @* E, s- T- N
, A. R' a' x& O) V: o0 ]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

6 j" l, [8 _* ^* N' z　　小波心跳得好快，紅通通的臉上冒著汗珠，兩條腿這時候夾得好緊，不停交
互磨蹭著，一股奇妙的感覺從腿間生起。她好害怕，按掉電話，「咚」地跳下矮
  [! a  S; j$ V, B* \牆，直奔浴室放開水龍頭，不斷地用冷水沖臉。就待這一切都平靜之後，胯下隱
然傳來一灘濕冷。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 M# d( @3 M/ o* D1 |6 i- r
: k. u! h- \! v$ B) i　　小波索性沖個冷水澡，並將已濕透的底褲洗淨，晾了起來。她回到客廳將電
腦關掉，躡手躡腳進房間，進益已經睡了，她勾起被子的一角，神不知鬼不覺地
. ~* U0 {* H* }7 k% K) H3 X! S3 k溜進被窩，就當作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事實上，她真的只是接了一通電話而已。
2 H% J( Z2 U9 M7 `$ X0 A; i
　　　　　　　　　　　　　　　　（三）

　　網路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變近了，天涯若比鄰，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它
讓人與人之間的戒心卻變小了，這個道理鹽巴卻是一直想不通。鹽巴是個內向的
/ W/ I" l3 P' u- w8 z/ S8 Y6 B  ?人，從來不跟朋友講心事，即使是很熟很熟的老朋友，也是一樣。鹽巴不懂，為
什麼網路上有這麼多人願意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吐露心事，而且是很私密的
& d" D0 s' b% w% m* X2 r! x- \心事？

3 y, d& Q3 L9 z! r$ ]! u$ q1 z　　「也許是看不到對方吧！」

　　鹽巴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解釋，因為看不到，因為不認識，所以才能說平時
) L2 T5 T# H9 o. L: a  O不能說的隱私，就像到教堂對著布簾後的神父懺悔一樣，簾子後是誰在聽並不重
$ D% ?- x# M, A" {  @要，反正那個人你不認識他，他不認識你，重要的是你說話時有人傾聽。再說，
# M3 ?" V4 ~; f向神父告解還需要說話，帶著聲音，一不小心還是暴露了身份，網路上連聲音都
" |8 n- z$ r4 A# P6 g: Q省了，只剩下一排排文字，跟一個胡亂取的名字，感覺比上教堂告解更隱密。
3 {. ]& O% @; \" j" f& @* n
5 W  v5 X/ L+ o- ^$ }, j& Q　　「於是網路上的人互相扮演著神父與告解者的角色。哈！」想到這裡鹽巴不
禁笑了出來。

0 @- z+ }, |, C- U5 ?+ i7 z1 V　　仔細想想，網友間的實際距離並不近，他們通常比現實生活中的朋友更遠得
多，也許是台北高雄那般遠，也許是台中花蓮那般遠，甚至於是台灣香港或是台
灣美國那般遠。現實生活中，網友與網友間常常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沒交集，這也
1 r0 j) I, L( s. x讓眾多私密的事更安心地在網路上交換著。

　　但，如果只是這樣，網路也不會有那麼多故事了。

　　人性是矛盾的，當你確定自己很安全的同時就會開始想冒險，隔著布簾講心
事，講久了便覺得不過癮，每個人都有一股好奇心在背地裡做祟，讓人心癢癢的
想要看看布簾後面的那張臉，不過像秋秋那樣衝動又主動的人畢竟還是少數，於
1 ]+ T+ w9 ]; Y是想要窺探螢幕後面的臉孔，又不方便直闖人家家中的電腦旁，「網聚」的活動
就因為這樣的需求而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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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場面會不會像是一群神父跟一群告解者的大團聚？」
% n, p+ x* i' g" G+ W
& Y; W7 P) E6 X) N0 Z( k8 |6 P　　小波：「哈，你的形容好奇怪喔！神父先生，那你到底來不來嘛？」

, j# c" ~# T+ a) x6 {　　鹽巴：「不曉得耶，我還沒決定。」

3 ~5 @2 ^+ @3 c　　小波：「唉呀，你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的？」
; E; z2 [' |3 k, X- W3 O
8 o6 e' f+ T$ c4 x　　鹽巴：「還有兩天，讓我考慮一下。」
+ z' o- B5 U; Q
　　小波：「這次人家薇薇姐難得從ＬＡ回來台灣，你都不會想要見見她嗎？」

! ]- O. j) @3 w# l! R　　鹽巴：「我又不認識她。去的人我都不認識，沒意思吧！」
. z  k. ~( t" j' T; C* F
　　小波：「就是不認識才要見嘛！見了才會認識呀！」
/ H& X& ]" \$ g2 {
* [7 B3 m8 M( V7 }+ W  |4 Z　　鹽巴：「我不習慣跟陌生人講話。」
7 x: g7 L3 P1 |* U
! r: g' y4 o) G; l　　小波：「那你至少認識我啊，我又不是陌生人，我跟你講話。」

　　鹽巴：「呵。」
% p- u# f( {0 r' V3 ^
　　小波：「我不管，你一定要來。」
; E. b: N! P5 R: {  y0 d
- {2 L: @& E' Y6 N$ k　　鹽巴：「你命令我啊？」
% R% v# }) u% a% X9 H
　　小波：「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 [3 e( i+ X" u4 c# e6 V( U
$ w( L/ X. F- ?" W　　鹽巴：「好嘛，如果你親自來店裡邀請我，我就去。」

　　小波：「那簡單，明天中午見，你不可以耍賴喔！」

3 m5 @" S( B  J) K( T　　鹽巴：「喂，耍賴的是你吧？小姐。」

　　究竟是誰在耍賴，誰在允許誰耍賴，這兩人心照不宣。
6 c" ]2 c8 f$ \3 [* s. L  _
' [" y. m/ ]1 r' @9 H0 F0 u, I! b　　隔天，打從早上開店，鹽巴就有點焦慮，他一旦對即將發生的事有著強烈的
不確定感，就會焦慮，然後就是坐立難安。他想：如果小波中午來店裡，那就表
9 N( A+ X, J, T示自己要遵守諾言，參加明天晚上的網聚。

　　鹽巴真的對網聚沒興趣，只想當個藏鏡人的他，覺得這種活動破壞了他上網
路的自我設定，雖說那些不牢靠的設定早就被秋秋打破了，但他自覺得個性還是
# Q! n' u) p& |# h不合適那樣的場面，他怕自己晚上會失眠，就為了準備網聚裡該說些什麼話。

2 ^' B# g: W0 X( ~4 P  c　　『不過我還是希望小波能來。』看來鹽巴心裡不只是焦慮，還有矛盾。『她
3 d8 E+ J3 m3 w4 Y' j8 C5 z& D" v/ I! `若不來，我可不想再幫她保留那件洋裝了。』雖然有點牽強，他還是為自己找了
* s3 b5 b6 a9 ~一個期待的理由。
. V8 D$ A2 b! D7 c2 j* y, [0 B
7 @9 v% Q4 ^% l8 @! }! W- K$ I& B　　在辦公室的鹽巴一邊手上忙著，一邊頻頻抬頭看牆上的掛鐘，十一點半了，
他走出辦公室，到店面門口望了望，沒看到想見的人，只好又回到辦公室，繼續
# Y( o: t6 w5 r- m% a& C核對上個月的收支單據。辦公室裡很安靜，靜得令人發慌，鹽巴拿起電話撥到工
廠，交代了一批訂貨，掛了電話再看看錶，十一點四十五分。
6 c3 z! U% E1 L7 F! c
　　「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
& t9 u2 l* w2 k' n/ u+ \/ N3 S
2 p. C  Q% Z; i6 W. f6 `6 x. t3 o7 I　　等待總是漫長的，等待一件不確定會發生的事，那肯定是漫長到令人坐如針
6 c; R9 S. ]: f0 C3 o4 T氈。每隔十分鐘鹽巴就要到門口確定一次，看看小波是不是在店門口張望，他怕
待在辦公室，小波會以為他不在店裡，不過他每次都失望地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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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M/ f6 _( `# T　　看看鐘，已經十二點了。

　　「她不來嗎？這些網路上的人真是不可靠，我真的明天不去了。」鹽巴心情
有點低落。
6 Q9 |0 P! _/ y: n; _4 D
2 \4 O, |8 B- I　　分針剛過十二，焦慮過頭的鹽巴便開始怪起小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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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明明說好中午要來的，怎麼可以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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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今天早上在學校是滿滿四堂課，還不到中午休息時間她離不開教室，當
; j5 C# b2 [" I, [& P! T* E# `然也沒辦法前往鹽巴的店裡，當她在店門口出現的時候，牆上的掛鐘已經過了十
. t, v$ x: c$ L2 \* s+ a) W二點半，而鹽巴，臉色像是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沒有一絲血色，也沒有一絲表
情。

　　「怎麼？生病了？」

　　「沒有。呵！」殭屍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他不好意思描述剛剛在墳
墓裡掙扎的過程。

( |5 o/ ?; T  |0 \4 a# l9 G8 X　　「你臉色好難看，一定是生病了。」小波踮著腳尖，伸手去摸鹽巴的額頭，
這舉動把鹽巴嚇了一跳，頓時這殭屍像被施法還魂了一般，滿臉通紅。

$ A# X# H+ T0 _　　「哈哈，鹽巴，你真的好怕羞喔！」
6 r" z8 l0 N/ @& S2 A
　　這時小波的手機響了，是秋秋。小波當著鹽巴的面撒了個小謊，說是在跟幾
* x3 L* N& q3 y' i8 N, p) X位老師們吃飯，小波邊說邊對著鹽巴做鬼臉，逗得他開懷地笑了。掛掉電話，小
6 }. w5 p  q! p6 r0 A& T) r2 {波就開始在衣陣裡穿梭。
9 M/ s0 D3 {" Y" r  @. l1 G
+ x: |/ ]# o% h4 e　　「先去吃飯再回來慢慢選。」
9 I) |2 m; p  H. ]
　　「嗯，等一下，讓我先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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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急，衣服又不會跑掉。先吃飯吧！」

　　「喔，好……」

　　小波見了新衣服腦子就不清醒，嘴裡應著鹽巴，眼裡手裡還各忙各的，見她
一陣東翻西找，最後站在展示架前面色凝重，像是狩獵者跟丟了獵物一樣，又是
  M, ]/ O" g3 q& \7 d5 r; y$ S迷惑又是沮喪，鹽巴知道她怎麼了，心裡在偷笑。

　　「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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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不見了？」鹽巴焦慮了一整個早上，心有不甘，這下存心要逗逗她。

　　「就是有一件細肩帶的洋裝呀！」
( @' v$ U; c( M3 I( W
: R% y) n) \8 v2 K　　「是不是這件？」鹽巴拎起一件類似的款式，小波猛搖頭。
( B+ L/ ^: z( L; g4 K+ \2 M  `
. v- d' D7 C  a- j8 f) U- @　　「不是啦！人家要的是深藍色的那一件。」

2 T4 U, W5 N/ n5 s+ P) K　　「哦，你說的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啊？」

　　「對對對。」
# a' C8 _/ S: o+ @0 m
- D+ i. d: q7 ^0 j& i' J　　「細肩帶的連身長裙。」
$ R# m; Z  u6 t0 J6 M" d. S5 w" c4 L7 A
" @# x: B) O, u7 ^　　「對對對對對。」

　　「日本廠的布料，花色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

% L3 }1 ]0 f2 }. V6 F& J" G* b　　「對對對對對對，你知道的呀！」小波有點著急。

4 \. G! g' v/ a) R5 ^# n　　「昨天賣掉了耶！」

　　「啊！」小波慘叫一聲，鹽巴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快要笑出來了，他使勁地
憋著，弄得自己肚子好痛。
3 F$ l6 g6 W4 H$ {
　　「倉庫裡不曉得還有沒有，你要不要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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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還有一線希望，小波再度露出狩獵者的眼神。

　　「跟我來。」
$ N0 d0 r& |0 D: L: L$ }
: ?4 J/ g1 L) K8 V　　鹽巴領著小波走進辦公室，當小波還搞不清楚狀況之下，鹽巴手指向掛在牆
壁上的洋裝，微笑不發一語。
# C7 k! l; Y6 r0 o$ c/ [) M
5 h3 O: e- h9 c2 M5 G# l) c, \' h　　「哇！」小波一聲驚呼，眼角飆出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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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這一件了，不拿進來就被別人買走嚕！」鹽巴伸手將洋裝取下，遞給
/ d9 [# G0 n; i; q( }2 r6 o2 I# T了小波。

" _. X. c- w2 L9 G2 g　　「你好壞！你是壞人！」小波抱著洋裝嘟著嘴，兩眼的淚水禁不住地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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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s5 u# @/ U) V7 a" }8 }! F4 [　　「呵。愛哭鬼去試穿看看吧！」

　　「哼，我不理你了！」
0 }# s+ ~% P! K% J0 A- O+ W5 ^
$ T- J- \4 V  z3 \+ V& F% U　　小波頭一扭，拿著「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就往更衣室走去，留下鹽巴一個人
" D8 g( W+ |9 D5 J, q, ~在辦公室裡呵呵傻笑，的確，開小波這個玩笑讓他有扳回一城的快感。不過，鹽
, G! R7 k0 }) {9 \4 i; s  l1 n巴沒得意太久，不一會兒，小波穿著「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從更衣室出來，鹽巴
% |1 }9 N, }8 O2 b4 W) I- O, n那瞳孔放大的表情，再次讓自己割地賠款，連失三城。
' x* S/ j- Q" g% u& g9 S1 t
1 |) n# |8 ~# q7 q3 ^　　「怎樣？你看合不合身？」

　　「嗯，嗯。」鹽巴早看呆了。

　　「謝謝你替我留下它。」
+ {6 f1 Q% O) I/ f: _
. B! ^' |1 a8 H7 j, J( u% t  m7 v) ~　　小波踮腳向前，一個吻貼上了鹽巴的臉頰。剎那間，時空凝住了，掛鐘指著
十二點五十七分八秒。

　　網站上大多數的人都見過面，個性相投的人也都彼此熟識，所以，網聚這種
& \. ~. V" _9 E' u6 O  f活動對那些老鳥之間的意義並不大，主要還是拿來認識新進站的人，尤其是女性
的網友，像上次小波的加入，不到一個月就辦了網聚，為的就是想見見這位發言
- Y+ o- j! H4 l0 ?% Y" m* K8 {「甜美真誠」的網友。

: G( t8 f% {  N% g1 l  U$ q7 G　　鹽巴雖然沒得到網站的這種禮遇，但就如同秋秋所說的，大家對於鹽巴這個
1 f% K# o7 ~5 Y' h; c* U, K名字的背後早已充滿好奇，尤其是經過秋秋在站上的大吹大擂之後，更是為鹽巴
兩字多加了三分顏色。
/ A1 Y8 r7 K5 g7 _" \
/ P( a) i$ T" M/ u, I; I" E: [! i　　網聚的活動少者五、六人，多者十幾人，人數可多可少，只不過就是一定會
有個主角，或是慶生，或是慶功，或是歡迎，或是送行等。辦活動總是要有個主
, g$ b; l; a2 n0 L3 a' ?& i) j0 @角，有個名目，拱一個人，找一個理由，然後大家出來吃喝玩樂一番。

　　這次的主角不是鹽巴，是薇薇。她是旅居美西大城洛杉磯的華僑，女性，看
" j% ]7 F7 v, a# z9 K' Y& h她發言的內容似乎是已經有相當歷練了，大家都尊稱她「薇薇姐」，對於「姐」
) A2 w& h) L* {# z4 W! D4 W這個字眼，她始終沒抵抗，這就算是默認了。得知她下飛機的時間，站長印加，
馬上說要為她辦網聚接風，開站元老阿凱一附和，整個網站立即動了起來，當然
鹽巴也在邀請之列。
& |# y7 e$ Z# \/ U' q4 p
, w" l, k4 s) @　　網聚場所還是在老地方，台北天母附近的一家ＰＵＢ，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
. E+ r: Z, e- \+ k裡，這棟房子佔地算是相當奢侈的，上下兩層樓，門口還有一塊小庭院，內裝外
" s" t7 z! p5 Z; n; G  g觀整體的歐式設計，讓人一進門就感受到典雅高貴的氣氛。

7 O' Y( a. K5 \% [& L9 }$ c　　這裡的消費頗高，尋常的網路族是不可能在這般水準的ＰＵＢ裡辦網聚，不
% R, T: ?1 F2 Y過印加主持的網站運氣特佳，因為他們的站長正是這家ＰＵＢ的大老闆，印加為
人海派，自己的網站在自己的ＰＵＢ裡辦網聚，一整晚的吃喝玩樂瞎胡鬧全都算
在大老闆印加的帳上，從來沒人見他眉頭皺過一下。
* H( ~4 s/ `; o) U" z1 r
　　「架站是為了交朋友，不是為了賺錢。」印加是這麼說的。
, @6 v5 A# X: I1 c- [% g; @
　　網聚當晚，小波要鹽巴順道來接她，秋秋家住得遠，而且路線方向也不順，
所以小波要他自己前往。小波說的並沒錯，只是秋秋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容易胡
2 G$ z4 l0 K: ?/ |* M思亂想的鹽巴也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妥，不過他這回倒沒有再婆婆媽媽的猶豫。

" U* @- v6 v6 R　　傍晚時分，一輛墨綠色的進口轎車停在小波住處的樓下閃著雙黃燈，這是鹽
巴去年花了近兩百萬買的座車，平時捨不得開，都放在車庫裡供養著，一年來總
* F( R5 o9 b* w0 @2 z里程數還跑不到一萬公里。鹽巴坐在車中，聽著輕音樂，心裡藏著一絲小小的期
" a% q5 R$ W1 ?3 J) Y+ h4 K8 x* T待，等著一個特別的人。
# H$ g' g  H* N5 U' O0 i" n
& m) E  |8 ]. V4 Z/ N2 f! @　　樓梯間的鐵門打開了，當小波出現在眼前的瞬間，鹽巴心中大喊一聲：「賓
果！」他就知道小波今晚一定會穿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她那纖細曼妙的身
9 b! ^0 e; x5 W4 A材在精緻剪裁的線條烘托下一覽無遺。所謂「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如今到底指
& [6 t0 C8 i  J) x( B的是衣衫還是可人兒，鹽巴已經分不清了。

　　小波走在夕陽餘暉中，深藍絲絨底部暗藏的亮點像是提早上映的星光，搖曳
的步伐讓滿天的繁星一閃一閃不停地眨著，肩頭一件黑色的網織短線衫，罩著若
' p" m1 y  @8 K: t- E4 {隱若現的上臂，更生幾分令人遐思的神秘感。

+ q: z6 ]$ ?3 X. |　　鹽巴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點，就在這刻，小波停下步伐回頭望，像是有人叫
( c+ n$ O5 E. W0 i1 a住她，鹽巴隔著車窗遠遠望去，是個男子，中等身材，面貌看不清楚，但這男子
) g2 @0 e0 {' R, i  b6 K似乎正激動地對著小波說話，最後小波踮起腳在那男子唇上一貼，便往鹽巴車子
& [' E' E% M0 q. x0 U- r的方向奔。鹽巴記得這個動作，他真的記得，因為昨天才見到過，也經歷過。
0 T. P; t, F2 o8 z7 S' z" m4 ?
2 z) J1 M! D1 J0 B. D9 @) T　　『是她老公吧？』鹽巴心想。

# U3 L4 p: p; E3 r5 X1 T　　「快走快走，時間來不及了。」

　　小波一上車便催促鹽巴開車，她按下車窗，笑吟吟地與在路邊雙手抱胸的男
子揮手道別，鹽巴兩手緊握方向盤，目視正前方，頭連回也不敢回，下意識地催
加車速，就只想要盡快地逃離那男子的視線。不曉得為什麼，這時的鹽巴，心中
有一丁點罪惡感冒了出來，像是綠豆芽剛剛鑽出了軟弱的豆殼那般，不仔細看，
還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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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生？」

　　「對呀，他今天比較早下班，剛好一進一出遇上了。」

7 y) B! [0 Y- {, S8 T/ {  ^  n　　「他好像不太高興。怎麼？不讓你跟網友出去嗎？」
( T  h6 @( b) K' s* ^6 j
$ A, U4 V/ d# X6 P1 s  V$ l9 S　　「沒有啊，他是對我的穿著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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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怕你穿得太美。」
2 r5 ~  x) }; ?" Z# n
% y" \! |7 b2 }  a2 Y. |3 H! T　　「哈哈哈，才不會呢！我老公很大方的，他是擔心我會著涼。」小波吟吟地
! E1 B: c, z: h3 x# r/ m& l1 H笑著。

　　「是哦？」鹽巴不這麼認為。

) J- P: T! \! V9 v9 P　　「大方」，這個詞用在這個場合讓鹽巴有種不平衡的錯覺。鹽巴想：一個丈
7 o, [; n$ v9 t  H' Y4 ]: t2 A夫眼看著穿得美美的老婆喜滋滋地坐上網友的百萬名車赴約，心裡是什麼感受？
他不覺得剛才那是「擔心著涼」的肢體語言，大方跟小氣這樣的詞句，足以描述
那男子的心境嗎？鹽巴沒經驗，三十歲的他，甚至連女朋友都沒認真交過一個，
他不曉得那種感覺。
5 _' H% F3 K; i- N; m! E" @
　　「你參加網聚，你先生都沒意見嗎？」
0 }! a( D0 Z, b' ^: \7 M# ^+ m5 r
　　「偶爾唸一下而已，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跟一群朋友聚聚，他自己有時候也
會需要應酬啊！」

　　「可是你跟秋秋……」

% \" i% P. Y5 D( K$ B　　「我跟秋秋只是好朋友啊！呃，當然，有些事不能讓我老公知道。哈！」小
7 |' |: \5 X' P. p+ d5 L/ Q波頑皮地吐了一下舌頭。

1 r" F( H* Q8 P6 d: L! D　　「你確定他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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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他很相信我。而且，我很愛他的呀！」
  ~" m0 f4 _( \! P3 s" L& {
　　聽到小波說的這句話，鹽巴一陣暈眩，還好遇上紅燈，車子停了下來。他轉
過頭去看著小波，街燈下，她還是那麼美，表情還是那麼天真而誠懇，她沒有說
謊。
& S$ y0 {" \/ b9 Y! x* H+ t+ }
　　「那秋秋呢？」
3 a6 B/ v* ]! p* h4 J1 E
　　「他很愛我。」

　　「我是說，你，對他，也很愛嗎？就像愛你先生一樣。」

　　「……」小波凝了一下，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 q  W5 c9 I% i  F0 `2 C　　小波記得，每次做愛時秋秋都會一邊抽送一邊問她：「你愛不愛我？」而她
總是閉眼悶呻地點點頭，她一直把它當作那是在問「你喜不喜歡」或是「你舒不
3 u- l4 I( M" m7 Z2 ~9 \, B- `舒服」的意思，至於「愛」這個字，她非常確定自己從未說出口。面對秋秋，她
# L+ N, R  K# m% q會說「我喜歡你」、「我想你」甚至於「我要你」，但她不曾說過「我愛你」。

　　「有什麼差別嗎？」
1 F7 u- p& P! D9 d, B1 `
; E; S5 W5 N$ F" \　　「當然有差別，因為我只愛我老公一個人。」
; i6 }% M9 T9 B9 `9 s
　　「洒。」鹽巴搖了搖頭，不以為然，他認為那只是躲避罪惡感的文字遊戲罷
" L6 X2 k$ w' G6 j了。「你先生真該謝謝你為他留下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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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s9 A8 I! m2 _7 ^# I　　「喂！鹽巴！不要這樣子挖苦我，那你要我怎麼辦？」
$ E6 F/ d' l" @3 H1 I
+ C. s9 w. v6 D+ l6 b; @1 [　　鹽巴聳聳肩，他哪知道小波該怎麼辦？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來看，不論小波如
何在字詞上閃躲，秋秋在她生活中的份量早就大過進益，秋秋確實已經擁有了小
波，不只是身體，還有她大部份的時間，以及她的心。秋秋說，他們常常玩到欲
0 l4 R6 `! N6 n7 t罷不能，好幾次兩個人瘋到三更半夜，然後才各自回家承受另外一半的責難，面
對責難，這兩人亦是甘之若飴，彷彿這也是歡愛儀式的一部份，他們承受，而且
, a( J6 w* `' Y  S; l7 i享受。
7 N6 S6 ]3 i$ [; _, d9 O
　　「他很愛我。」
" G, ?/ I( ]5 \5 V9 Y' ^
　　「嗯，我看到了。」

& a7 e) N! V5 ~* [& ]3 g　　「他真的很愛我。」
- M8 _: h6 ?" g+ d5 Q
! ?7 F6 K* }2 k4 C/ i　　「我了解。」

) o& U5 Q) o+ {+ p0 l: H. h　　「他真的很愛很愛我，讓我沒有辦法拒絕。」

　　「你會想拒絕嗎？」

) M4 \/ f- {+ t9 Z/ @  m　　「曾經，但是我不能，他為我付出了好多，我根本沒有辦法這麼做，你知道
3 H9 s: _4 g: E0 t0 |  M嗎？」
4 D* `. E( B6 D! a" s  v- {, L
　　「……」鹽巴不確定這是個問句。
, ]* m# m( V3 T  \9 w# m
　　「鹽巴，你曾經愛過一個人嗎？」
2 \$ S9 z* ^, d+ d
: d, ^. \# [! @) `　　「……」鹽巴搖搖頭，耳根子紅了。
+ p9 M# q+ D% K2 D+ `  T" F8 p
$ W2 v3 [4 B5 k3 Z! i. I　　「那你不會懂的。」
5 e% j; ~, U2 r/ p9 N: h
& m* F% D1 z8 l. z, t　　車子轉過中山北路，很意外地，這條路今晚並沒有塞車，鹽巴將車子停妥，
3 G9 O: M) f: s7 m小波便領著他往站長印加的ＰＵＢ去了。

　　　　　　　　　　　　　　　（四）

; A0 C& \" {; W8 \, n　　第一眼見到印加的人沒有不被他的外表所震攝的，俊秀的面貌，一米八五的
. a) J0 S6 ~* _# o身高，壯碩結實的肌肉，古銅光澤的膚色，別說女人見了要停止呼吸，連男人都
要忍不住發出讚嘆。

　　印加蓄長髮，他習慣將髮梢染成紅棕色然後在頸後紮成馬尾，搭配著鼻樑上
一副無框的眼鏡，以及刮得乾乾淨淨的頷下，讓他在粗獷的身材中透露出一股雅
+ |" j% e& P+ o$ E  o: H痞氣質。
* ~9 {) A+ z& \+ M/ a) e& r
2 }* E* H/ R: u9 R: F, A5 Z　　他今天穿著一件純白色Ｔ恤，強健厚實的胸肌繃緊了衣服上的每一絲纖維，
也許有人已經開始擔心，他一個呼吸就會將Ｔ恤給撐爆。不過就算他將衣服給撐
+ Q: s4 S8 x  E( A破了也沒關係，這是他ＰＵＢ裡的ＶＩＰ室，一個私人的場所。

, O! Y  V* U1 }, f　　才剛入夜，ＰＵＢ二樓大廳，先來後到的一大群人正在裡頭嘻嘻鬧鬧，年紀
) z) W* H9 _  I0 d8 d較輕的「月光人」、「小基」跟「雷」在一個角落，而較年長的「阿凱」、「嘟
3 f+ d7 M* F# Z9 l4 N. Q嘟」、「雨夜花」跟「木乃伊」在另一個角落各自找話題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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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凱是個有點小腹的中年男子，知名藝品店的老闆，印加從網友變成他的老
1 h8 A% k' `& M; F* w9 L主顧，每年在他店裡的花費都在數百萬之譜，不過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發
現印加的網聚有挖不完的寶藏，是個拓展人脈增加業績的重要場合，因為這個網
站臥虎藏龍，身邊的木乃伊，正在跟他討論達利的畫裡所透露的心理狀態，而木
乃伊本身就是教學醫院病理科的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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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場內一陣歡呼，原來是站長印加帶著今晚的主角薇薇姐出現了。

　　薇薇姐身材高挑，一身勁裝打扮，金黃的長髮像是橫越太平洋的大波浪，臉
上展現的是聰穎與自信，雖然濃郁粉彩底下有著蠢蠢欲動的歲月痕跡，但都被她
那爽朗的笑聲給巧妙地掩蓋了。
3 T5 |4 x* }5 @' M/ P& }1 y8 {% p  J) d: K
　　等薇薇姐到場坐定之後，見印加在空中擊掌三聲，兩個身材姣好穿著火辣的
女服務生便開始進進出出，為大家準備餐點飲料。
3 K# e8 g2 J" J/ t& }
　　這兩位辣妹是印加專屬的ＶＩＰ服務生，常來印加店裡的朋友都認識她們兩
個，大家都管她們叫「阿珠」跟「阿花」。

　　「對不起，我們遲到了。」小波跟鹽巴一起進門，望見大家都已經到場，連
忙跟每個人賠不是。
  H2 T3 n; S) V3 T! d+ V
- ]: g. w9 x. ~( G　　當然啦，不會有人怪罪他們的，這只是個網聚，又不是公司開會做簡報，遲
+ Q- q6 r7 R) @# U* Z: Z個幾分鐘又怎樣。不過，眼尖的阿凱在小波進門的三秒鐘裡馬上發現了兩件事，
一是小波比上回見面時更美了，一是他身邊的男伴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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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不來嗎？」

6 g7 P, `$ t; ?/ u3 Q; z. W7 \2 L" F　　「會吧，他從板橋過來，說不定遇上塞車了。阿凱，這位是鹽巴。」

　　「嗨，你好。我是阿凱。」

　　「你好。」
# i! n: M5 M5 P) e8 k
　　兩個彼此陌生的男人又開始漫無目的的握起手來。

　　隔著小波，阿凱一邊與初見面的鹽巴搖晃著手掌，心裡一邊思索著小波與這
9 d, f0 v7 y6 k8 }7 O6 V1 a  N2 A個人的關係。

& P8 g0 q+ E( I) U, A2 I　　秋秋在追求小波的這段時間裡，頻頻在網友間透露他們的曖昧關係，這種行
- s$ ]5 ~+ N1 m/ g; i為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恐怕也很難去追究，總之，它造成的事實就是，「秋
" R" P/ W+ p4 |* g秋愛小波」這則故事已經在網站上普遍流傳著。

4 Y4 C- Y- K, m2 E, M5 t　　但就開站元老阿凱來說，縱使秋秋用各種方式宣告他與小波的關係，他對小
波始終未死心。

　　『她可以允許第二個男人，就沒理由拒絕第三個，甚至第四個。』阿凱好早
之前就是這麼想的，等他今晚看到小波與鹽巴同時出現，他更確定自己的想法是
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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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d/ h( q7 P5 W3 A* k  [　　阿凱越來越有信心，總有一天輪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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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7 ~+ L  r2 Z$ {; z　　大家在ＶＩＰ室三三兩兩聚著聊天，房間裡有一張大長桌，上面擺著各式各
' @+ ]6 {: f; l  d: I7 D樣的餐點，兩個辣妹服務生忙進忙出，不一會兒便伺候得每個人眼裡嘴裡都是滿
足。

4 l0 Z( X1 i  Z% L; ^/ d5 t　　新進的鹽巴自然是大家好奇跟搭訕的對象，大家都過來找他喝酒，讓鹽巴感
到很不自在，尤其是年輕小夥子，小基，盡講些不著邊際的冷笑話，讓人笑得很
僵硬，鹽巴開始厭惡這樣的交誼方式。他轉頭看看小波，本是求援的意思，但見
小波忙著跟塞在路上的秋秋通電話，根本沒空理他，鹽巴心中的不悅漸漸浮到臉
* [+ V& @' H9 f, W( b$ _上，一旁的薇薇姐見狀便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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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鹽巴嗎？」
# E9 l, L3 A6 E" j, r
/ t% m3 R& F$ o% }- L% |* ?: G　　「嗨，薇薇姐你好，我就是鹽巴。」
7 O3 G' P( f/ j+ p% x. y- N
　　「歡迎你的加入啊。」薇薇姐高舉威士忌酒杯一飲而盡，不太會喝酒的鹽巴
端著半滿的杯子，表情有點尷尬。
5 K( S) ]9 U6 D
　　「要乾杯喔。」薇薇姐將空杯在鹽巴面前晃了兩下，鹽巴莫可奈何，只好將
半杯威士忌給喝了。
( ]( M# r9 N# Q3 W, X
2 E4 [& Z1 e  ?2 w  [" T4 i　　「阿珠，來幫鹽巴倒酒。」
0 d9 f* m, ]6 }3 Y. P$ E! `
　　「啊，我不會喝酒。」

　　「唉呀，你剛剛不是喝了嗎，有一就有二，來到這裡就要放輕鬆點，不然印
% v& H$ Q: p! p. f1 H加會生氣喔。」

　　「唔……」
' A4 v9 n  x* R5 O
　　「來！這杯敬你的新詩！」薇薇姐仰頭又是一杯。

　　接著又是一杯敬散文，然後是遊記，ＶＩＰ室就這麼大，鹽巴躲無可躲，只
好陪著豪氣的薇薇姐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
- E4 v+ D3 i! i- J) Y* L/ N% h8 s) D
  C( u7 n- G5 z  u- t. M% Y: ], r& j# P　　等到薇薇姐要敬「今天天氣很好」的時候，鹽巴終於不行了，一個失手，酒
杯掉落地面砸得粉碎。

& K( r9 Y- m0 u* g6 r3 O　　「好！那這杯就敬我熱愛的這片美麗土地吧。」薇薇姐依舊是倒轉酒杯，讓
7 B* {5 h0 \4 E. r. w3 i. Z7 R金黃的酒漿從粉亮的唇間灌了進去，之後她對著鹽巴露出征服者的笑容。
7 n4 j# o8 d; u4 j5 b
　　鹽巴這時候渾身發熱，眼睛對不準焦距，覺得整間房子都在晃動，他想要換
個靠牆邊的位置，沒想到才一起身雙腳就不聽使喚，噗通又坐回原來的椅子裡，
這一折騰，胃裡馬上傳來一陣翻絞，他驚覺自己就要吐了，『絕對不可以！』，
鹽巴在心裡吶喊著，立即把腦子僅存的意識全都調派過來鎮壓這種丟臉的行為。

  X3 S: w0 r* U' U　　十分鐘之後，意識大軍勝利了，胃裡沒再傳出不愉快的暴動，但他也不敢再
3 i4 R* _. y6 F亂動，靜靜地坐在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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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6 G6 S8 v6 s1 c' o2 K! r2 |　　他覺得屋子裡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好快，講話的聲音變得好小好遠，薇薇姐
! G" x9 _! C- l* t還坐在旁邊，不知說些什麼，像是又再吆喝阿珠拿東西，方才話最多的小基好像
( [1 X% O3 o) T8 c3 X& m. Y5 g轉移了目標，找上雨夜花跟木乃伊，還在吱吱喳喳說個不停，月光人則是在座位
8 l5 c& i% N( C: L上一個人專心吃著餐點，高大的印加正在與秋秋相互敬酒，阿凱則是坐在小波旁
邊有說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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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秋秋什麼時候來了？鹽巴想要站起來跟他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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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先喝點熱茶。」薇薇姐手上的小酒杯已換成了大茶杯，湊近鹽巴
的嘴邊要他喝下去，「年輕人，你很不耐操喔，沒幾下就掛了。」
  p7 U& M" o6 D0 N
7 }! K8 M( q9 L8 x' y# |　　「呵，我就說我不會喝酒了呀。」鹽巴喝下熱茶覺得舒服多了，神智也比較
- M& ^% Y! Q$ r+ T清醒。

: ^* ]7 h1 M( L2 |% d　　「不會喝就別喝啊。」

　　「呵。」鹽巴看著薇薇姐，臉上是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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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嘛這樣看我，人家敬酒你就喝啊，小兄弟，別那麼老實好不好。」
; W& {- X) k0 _% y0 Q
5 H9 B, ?# E' A+ ]0 U) Z6 |　　鹽巴真是拿她沒辦法，所有的理由都是她的，講得你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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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才跟薇薇姐多說了兩句話，那頭秋秋已經將小波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他
$ l4 k' h0 h( g, E/ H8 r們要離開了。

　　「怎麼了？」

　　鹽巴一臉錯愕，小波被秋秋推在前面依依不捨地往門口移動，將出門時，小
: H$ l' D$ a- o& f$ P3 l, F波偷偷望向這邊，鹽巴見她手指著胸口，表情苦悶，嘴裡欲言又止，而秋秋跟大
家一一道別之後，對著鹽巴挑了挑眉毛，一言不發地走了「急什麼嘛，賓館二十
7 ^2 N  J& Y9 Y' W四小時都開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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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o* E8 T; U8 L) O7 q+ @　　阿凱在秋秋兩人離開之後，酸溜溜地說著，惹得在場的人轟然一笑。
1 V6 h" u6 j# g1 f! @
7 q9 v1 m: N3 Y, Z4 a/ Q　　只有鹽巴笑不出來，因為他腦海裡閃過小波與秋秋在床上裸身相擁的畫面，
. O3 S. Q7 @. h( C1 v/ m. x心頭一緊，幾乎喘不過氣。
, z* E0 E/ K* z5 a; G
4 X# D" F) I* L* E1 N1 t8 a　　『那我又算什麼呢？』

　　鹽巴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心情不好，那是人家的老婆，甚至老公之外也有了
. e5 d+ B1 l7 `" N9 s" U: Q) A( A情人，自己在他們之間到底扮演什麼角色，鹽巴沒有頭緒。
9 O. i9 j9 c3 ~/ W* @
　　秋秋推著小波走了，所有的人都在看戲，只有鹽巴自覺得是劇中人。

' U! v) _/ P7 Z/ U　　「愛上人家啦？」

　　「什麼？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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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4 c8 C, K9 f* Z' P! _　　「這種事瞞不過我的眼睛。」

5 x1 @, B5 G! U) W5 r　　「沒那回事，薇薇姐你誤會了。」
, j+ l5 p: H! z- g# p, @
/ ~4 ?) z' k* [9 V) N5 f　　「那你幹嘛看人家雙雙對對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4 d8 k8 |* \  D) k* {, M
6 o# ^1 k# f! L/ G* C　　「我……沒有啊……」鹽巴被說中心事，耳朵一熱，頭就低了下去。
5 x! d0 }; C! X4 E  U
　　「鹽巴小老弟，跟我講話別躲躲閃閃，告訴你，大姐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
$ o, S3 v9 G- I4 N5 l5 ]6 }3 `的車還多。」
1 `6 B  F& e( Q' _$ \+ p
　　「噗哧！」鹽巴從沒聽過女人這麼說自己的，忍不住笑了出來，才又覺得自
' ^, V; y7 k' X. b己有點失禮。他不曉得薇薇姐是怎麼看出來的，但這位老大姐確實說中了自己的
心事，鹽巴搖搖頭看著薇薇姐，又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6 `, t/ P5 X8 z+ t$ b
　　「幹嘛又這樣看我，剛才的酒就算是我逼你喝的，莫非現在小波也逼你愛她
  }5 {* Y1 o9 e, @. i1 H' G" f; E" T; v不成。」
# O- L' T8 I- G; k
: |' c% O+ a/ e9 ?　　鹽巴又是搖頭。
* o3 {5 s: ]" r; I/ K, d- H# W: e
　　「既然是你自己愛上的，那就沒人對不起你囉，你可以把秋秋推開，說她是
我的。」

4 ^; J; @) q( H8 x& [' O　　鹽巴又搖頭。
4 D1 T" ~$ N  T+ {+ [0 y
　　「她結婚了。」鹽巴低聲說話，就怕旁人聽到他與薇薇姐的禁忌話題。

: Y/ x4 d$ {) S" p1 l0 X; k　　「那就把他老公一起推開呀。」

　　「唉，薇薇姐，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別開我玩笑了。」

　　「鹽巴小老弟，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本來就亂，它不會因為多了一場婚外情
5 O& `1 L* G. J/ H! ]而變得更亂。」

　　「話不是這麼說……」

5 j  Q& H; p9 j6 [　　「就是這麼說。誰能力強，誰臉皮厚，誰就拿得多。而且，往往臉皮厚的比
+ G' Q1 E, |. }% g2 J: X能力強的拿得更多。」
6 f% u4 S4 d/ p% i
　　「可是，那不是我該拿的呀。」
+ R! \, Q4 \/ A$ s; {6 X
- w$ k, j$ q& C) r　　「你這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你不是覺得世界太亂嗎？那你難道不覺得凡
6 b( b# ?! D' j8 x( \  }  L) A事只管『要或不要』比去思考『該與不該』來的單純多了嗎？」
" [- ^( }* V2 v+ l; e
　　鹽巴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他完全不是薇薇姐的對手，只有聽她說的份，他覺
得薇薇姐說的當然都有她的道理，只是這種感情事不像商場上的競爭，哪能像她
1 l( e1 ?4 X( F說的這麼簡單，再者，現在面對的並不是單純的男女關係，對方已經結婚了，只
2 [" ~/ Z9 b% w" p6 N5 k8 i1 s+ a要一想到這處，鹽巴心裡就滿是疙瘩，根本什麼事都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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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小波是有好感，但他怎麼可能因此去把秋秋推開，再去把小波的老公推
8 A9 l. W* N% y5 `/ S3 c開，他絕不可能做這種不道德的事，也不太可能只問自己心裡「要或不要」，而
不去想「該與不該」。
0 o$ O1 K# k+ q
　　談話間，印加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摟著阿珠，眼神裡含著三分酒意走過來，
& ]- h! Z( O9 H' v「唷，阿珠啊，你瞧這對姐弟聊得多麼開心吶。」

　　「鹽巴，我告訴你，全世界就屬這傢伙拿得最多，只要他手搆得著的東西，
: Y" _- {& x5 u9 j從不問該與不該。」薇薇姐話說完，與印加兩人酒杯一碰，乾了，阿珠隨即又將
$ E* t. u* ~  N8 j2 k1 @兩隻空杯斟上。
" O& e! A: b  B6 U
0 l3 S+ d% E! L" p　　「薇薇，你別在新朋友面前說我壞話，我會罰你酒喔。」

　　「你哪捨得拿酒罰我？你不是聽到我要回來，就連夜把店裡的酒都藏起來了
嗎？」
  m/ I. ~& u, Z; Z) a
　　「冤枉啊，我日盼夜想想的都是你何時回來呀，一聽到你要回來，我昨天馬
; G% O# B2 j: M' G  O& q上又從蘇格蘭進了一批的威士忌，就是要孝敬你老人家的。」
2 o+ f4 ?  a+ r5 M7 M
/ R' N7 f5 O: l. m8 O; [　　「哈哈哈……鹽巴，你看到沒，能力強臉皮厚就是在說這個傢伙，要跟他多
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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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0 Z; a. W5 \4 w3 f9 u4 M, Z; C　　「豈敢豈敢，鹽巴年紀輕輕已經是成衣廠的大老闆，在他面前臉皮厚三個字
我是當之無愧，但我可不敢自稱能力強啊。」
2 J+ q2 ~) ~8 A5 O! N( T( o6 S
　　「你別跟我打哈哈，鹽巴是個老實人，他要是在你站上被欺負了，我唯你是
問。」
3 u1 x$ Y! K2 U. v1 N) v' Z
2 G* z5 }9 @9 d4 ?) v　　「Ｙｅｓ　Ｓｉｒ！」印加放下酒杯，腳跟喀達一聲，行了個舉手禮。
/ h6 m6 c! f9 I  K) n% c6 O
8 p, B3 y0 i& h7 p1 o" R　　薇薇與印加話匣子一開便沒完沒了，鹽巴一時插不上嘴，但也不好意思轉頭
就走，只好喝著熱茶，靜靜聽他們兩人一來一往地抬槓。

( v% X. x: d4 O9 P' `: J$ r　　薇薇姐與印加聊網站，聊ＰＵＢ，聊國內外的見聞，也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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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是舊識，並不是上網才認識的網友，難怪薇
7 X  u3 n4 z1 w8 n& r薇姐一說要回國，印加就為她辦聚會。

) {+ X9 b; f: ~+ h% Z' N4 N　　鹽巴坐在一旁低著頭，本是該看著自己的腳尖，卻被薇薇姐的腳趾頭給吸引
了過去，她今晚穿著一雙露趾的高跟鞋，每片腳趾甲修得像橄欖似的，上頭擦著
桃紅色的指甲油，在燈光的映照下真有幾分搶奪視線的魅力。

, n1 V" _! ~" E6 g  _* o$ g3 a　　不過，真正綻放神奇的是她的腳踝，就順著被高跟鞋拱起的腳背往上，那兩
寸肉中骨正散發著靈氣，做女裝的鹽巴本以為自己早就掌握了女人的曲線，但他
1 I- h: V: q+ ?6 Z: r2 `3 t現在才知道，腳踝的曲線也可以美到讓人不禁要多看一眼，無怪乎薇薇姐要穿著
7 ?# [: P6 S* q# A# m七分的緊身褲，她顯然對自己這神奇的腳踝十分有信心。
0 u' ^# u% Q! Z4 o3 r0 J! f9 K% _/ b
7 P7 d# F- Q8 t5 J! t) l: _4 q　　「鹽巴！」
( D/ X* i8 ?! t9 f) W
* e0 u' M# b! R$ [3 e4 m- G( \& b　　「嗯。」鹽巴趕緊抬起頭來，不曉得剛剛薇薇姐是否發現，他正在欣賞一雙
5 C0 G  `) m+ T- b+ X1 d絕美的腳踝。
0 a. L. y  S2 K- y0 K+ N9 @* @
& T# C( P4 e; N& a　　「你家住哪？」

% ?2 F3 q6 v# y" g　　「南京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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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0 y# ]$ d3 J# W+ U/ x# Q　　「那好，待會兒搭你的便車，我回飯店。」

: M" w' G  i9 s( Z$ U/ {* h/ g　　「好啊。」
% `/ A  Z( o, ]9 a
. E  c9 N0 C# e6 z' T2 l$ j- U　　聽到薇薇這麼說，印加馬上給了一個懷疑的表情，但薇薇卻是還他一個沒問
. j/ T. c% k, K4 k0 w題的眼神，鹽巴在一旁，完全不懂他們兩個人在打什麼暗語。

9 }2 U! ?- J. [) b8 e8 ?　　散會了，照例由阿凱指揮交通，誰跟誰要去續攤，誰該搭誰的車回去，一一
由這開站元老安排妥善，之後他自己則是攬著阿花進了店長的休息室，在裡頭，
阿珠早就在印加的胯下呻吟好一會兒了。

) ~, \* J, n7 A　　薇薇在離開前順手將印加那瓶未喝完的蘇格蘭威士忌揣進手提袋，與鹽巴一
  \4 X. ?4 x$ ^) _! w, H齊往東去，因為鹽巴一開始就喝多了，所以薇薇姐要求由她開車，雖說薇薇姐喝
得不比他少，但鹽巴照例是無法拒絕。

　　在車子裡他們繼續天南地北聊著，鹽巴覺得薇薇姐這個「姐」字真是當之無
. d3 v& Z9 B2 i* m  {  d8 N愧，她確實是處處展現出大姐的風範，雖然講話時喜歡用指揮命令的語調，卻不
% U( Q( U1 m" }' T9 N0 h4 S4 h% [; o令人討厭，因為薇薇很維護他，也很關心他，鹽巴可以感受到的是對方的真實誠
# I3 m/ ]3 d/ @. A懇，而不是無理的倚老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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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鹽巴眼前的這位女子，舉止言談間無時不透著一股成熟自信的魅力，
0 g4 w' q+ x) R# b. X) C. r& }0 U她講話很直，但是點到為止，她讓你明白她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但是她不會拿
9 A  x# h: B9 J( c, y* T著別人的心事到處張揚，就像這時候，她已知道鹽巴暗戀著小波，可是並不拿此
* i, v9 ]  g9 P: D* k9 M7 ^在聚會中當話題。就只這點，喜歡隱藏自己的鹽巴，已經偷偷地在心裡感謝她。

　　不過，鹽巴最後發現了一件令他有點生氣的事。

& b1 k5 u% S: j' }" L* K　　其實薇薇這次回國根本不住飯店，精確一點說，她每次回國都不住飯店，而
' l- `: q! k/ Z7 Y是住在印加的家裡，所以飯店並沒有她的訂房，而薇薇姐也沒有隨身攜帶行李，
鹽巴有被騙的感覺，但那已經是處身在高級套房裡之後的事了。
% e" ]. v; |- n; Q
! ~! ]3 h( D+ V7 p% T　　「沒什麼，如果你不想跟我做愛，我們可以繼續聊天，你陪我把酒喝完再回
去。」

  R, g( B" n* u1 [% S4 l" i5 X, k" u　　「薇薇姐，你……」

　　薇薇說完便坐進大沙發裡，把半瓶威士忌從提袋裡拿出來，鹽巴整個人釘在
地板上一動也不動，到底是該向前，還是該轉身離開，到底是該生氣被欺騙，還
是該高興有女子投懷送抱，鹽巴頭痛不已。

　　「幫我拿只酒杯好嗎？」

& t1 g( a# C! l0 N6 N$ f$ q　　「喔。」
( M: }5 w" x! d7 [6 [0 z* m
　　鹽巴照例還是無法拒絕薇薇姐的要求，他的腦子現在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
5 q- h0 m# Z! z! M( B走到了吧檯前，又為了要拿一隻杯子還是兩隻杯子在Ｍｉｎｉｂａｒ前愣了半分
鐘，因為他不知道所謂的「陪」她喝酒，自己要不要跟著喝，不過，鹽巴最後還
是拿了兩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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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不要去換上拖鞋，我看你穿著皮鞋挺累的，順便幫我拿一雙。」

4 d6 O: R( K4 Y! A3 {* z6 A. L　　「喔。」鹽巴找到鞋櫃，把飯店的拖鞋給換上了，回到沙發邊，薇薇姐已將
酒一大一小分成兩杯。

　　「不多了，就這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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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輕啜一口，不像ＰＵＢ裡喝得那麼豪邁，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一不留神
就會將它喝盡了。
3 X6 t) Y# {  k- G, p: ~
% B4 o6 k# t; t. B! @. `) V　　她放下酒杯，彎下腰去解開高跟鞋的繫帶，也是慢慢的，先是左腳，再是右
+ }) z1 Y4 {* v- j腳，揉了揉有點痠疼的腳跟，然後將它們放進柔軟的白拖鞋裡。

　　薇薇站起身來，緩緩走向床邊，她的心跳得好快，她不敢回頭，就怕看到鹽
巴沒跟著過來，薇薇直走到床沿坐下，偷偷關上燈後轉身趴在彈簧床上，她將頭
埋在枕中，等待……

* ?0 p2 n. z8 @  E9 G　　這一刻的確是漫長而遙遠，讓薇薇感覺到整個人都被剝離了，她彷彿聽到了
靈魂在嘲笑她的肉體，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一直到鹽巴解開了她背後的
0 ]' d6 x/ P1 r8 z+ v9 O拉鍊，薇薇才又與薇薇合而為一。
（五）
9 E) v) N% D/ d2 W1 [
" p' _6 e0 E" i; v3 v　　薇薇套上銀色小內褲，開了燈，點上煙，將茶几上的酒帶過來床邊，再窩回
1 x# y- w" X( y被子裡。她平時不抽煙，只有這個時候抽上一根，而且只抽一根。鹽巴則是雙手
枕著後腦，眼睛看著天花板，像是還在回味五分鐘前的感覺。

　　「跟小波上過床了沒？」

　　「啊？」

; N' ]9 I& ~& T; ^- K4 L# `( U　　「『啊？』是表示上過了，還是沒上過？」

9 |. _6 O( R3 c4 p& y+ X　　「沒有沒有。」鹽巴猛搖頭否認。
) i+ s# N# B; `( D0 g$ H
; j; K1 Y6 E* C  E　　「我看你功能沒什麼問題嘛。」

9 T" P, _: v$ a- i1 Y+ ^& }( L9 J　　「洒，你別取笑我了。」

　　是沒有上床做那檔事，但男人的本能反應怎麼可能沒有，只不過那些屬於動
物層面的行為，鹽巴都在暗地裡把它打消了。
0 g7 Z* `2 L9 _; Z* F
　　「我看你都二十好幾了，怎麼還這樣害羞？」
, T" j( S% Z6 u9 ?
　　「三十，過年就三十一了，個性就是這樣子，沒辦法的，不過熟了之後就不
7 j5 k; m9 H1 G9 |" ~會了。」
# Z* d( P+ @: M) \
　　「交過女朋友吧。」
* S) q+ P4 g  M! W5 B" i  L
' r( `$ c1 |) t$ j2 p5 x) W( e　　「牽過手。」
1 W3 ^$ G+ {9 O; n" R8 s
　　「真是差勁，哈……」
( o8 }; b  S" u  m
5 G! M5 w( g6 F9 R6 j　　薇薇吸了一口煙之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從床上跳了起來，「喂！你……
: J2 U1 V: T( P+ [你……不會還是……」
$ P8 {( x( c+ w' l. g9 x& o
　　鹽巴笑瞇瞇的點點頭──沒錯，今晚是他的第一次，薇薇臉上的表情相當複
7 U3 o/ r  U& b7 ~& ]2 }雜，她走到梳妝台前，把才抽兩口的煙戳熄在煙灰缸裡，「小子，你該不會要我
" ], E' C& N3 G負責吧。」
0 y: D/ f. o4 S
　　「哈哈哈……」

　　看見鹽巴笑了，薇薇也跟著笑開了，她放心地回到被窩裡讓鹽巴摟著。見多
識廣的薇薇早該想到鹽巴可能是個處男，大概是酒喝多了，還是哪個地方不聽使
0 `# D4 K8 R6 ^; G喚，讓她硬是載著鹽巴來飯店。

& ^+ m4 N4 P  y　　「薇薇姐，處男沒什麼了不起吧，我自己跟自己做也有十幾年了呀。」

　　「嘖，才說你老實，你就給我翻跟斗。告訴你，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第一次，
% g0 F/ Y, e+ Q  D* a& z$ P6 H3 P以後你就知道，你會搞不清楚第三十次、第五十次做了什麼，但你永遠都記得你
- t( O7 P  Y8 |1 n# i; k% ^# e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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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4 \7 a! {' V8 d1 B- z- g　　「記得就記得嘛，記得你也沒什麼不好。」

4 f( \) ^( t0 r- |* s　　「記得我這個歐巴桑做什麼，做為永遠的記憶，第一次應該可以更美，不是
嗎？」
& N3 g* ?  c& L; P* I
$ |/ _+ g9 M) @$ S' w9 S. d　　「看不出來薇薇姐是個有處女情結的老古板。哈哈。」

　　「我不是老古板，告訴你，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的車多。」

　　「哈，你又來了。」

　　「傻小子，以後你就會明白，這一路上會有多少人問起你的第一次，而不是
第二次或第三次。你今晚遇上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很多男人第一次給了妓女，
3 \- S2 J1 L* ]0 c1 T5 ?/ |很多女人第一次被約會強暴，一輩子都難以啟齒，最後只好編個故事，或是隨便
找一次來塘塞，騙騙別人也順便騙騙自己。」

　　「有這麼慘嗎？」

　　「就是。」

　　「那你的第一次呢？」
5 {1 u& B* E1 I* k" K
4 d, z' i' V  {2 Z, T& f　　「我？呵，給了印加……」薇薇甜甜一笑。

4 ~  r# u; `+ C  U　　薇薇與印加是鄰居，印加小她三歲，兩人都是富貴家子弟，門戶相當，從小
$ K: ^2 J; a+ D0 ^9 C, X4 o就熟識。薇薇國中就跟著父母移民到美國，只有寒暑假才回台灣探望爺爺奶奶，
) T3 Z9 s: m- t) \就在印加高二的那個寒假裡，他們在印加的房間發生了關係。薇薇完成在美國的
, n2 T  h5 z4 K9 K  F學業之後，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待在台灣，每天跟印加膩在一起。
. t. q4 |" A8 A: ^  R7 e" I3 O
& b1 c. o+ |0 {& d2 D4 I6 |　　「……足足有兩年多，找了一大堆理由待在台灣，其實就只是為了跟他在一
! ?7 e! ~* L, q% c起。」

　　「為何不結婚呢？」

　　「他沒有辦法進入婚姻。」鹽巴第一次看到薇薇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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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D: i7 B: N2 F6 `　　「為什麼？」

$ A% F6 P0 {: F, ^+ ~- {5 C( ~1 ]& E　　「因為，他要的是性，他……他簡直是性愛機器。」

8 |; E2 d  C6 e8 ]( H　　「嚇！」
% |' i, ~2 `2 f, z
　　「你聽過信天翁嗎？一種鳥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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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跟性有關嗎？」
5 B; b+ {: i) V7 B
　　「哈，不是。這種鳥翅膀張開有三公尺寬，但身體卻只有十幾克重，它們生
下來就是為了要飛翔，它們一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是飛在空中，不停地飛，
9 {& J$ H4 \+ w# m' t8 W3 t不停地滑翔。這就是印加。」

1 H% F4 r/ w; H4 W8 I+ g　　「難怪他身體鍛鍊得那麼強壯。」

  V' G( T& m8 _3 b. u　　「錯，如果他只是靠著強壯的肌肉吸引我，那我大可花錢去找牛郎取代他，
$ Z, l$ r; U4 [+ E2 n+ c池子裡多得是那樣身材的肉棒子，用不著與他牽腸掛肚的愛著。我告訴你，沒有
一個女人可以抵擋得住他的魅力，越是自信的女人陷得越深，因為她們總覺得可
4 ]3 b# Z+ A. f5 N) d* F0 O以抓住他，但事實上卻是不能。他有讓人忍不住要愛上去的男人味，他身上還有
, o6 d+ ^! q5 t# y8 g7 _. I. A0 \& F用不完的金錢、精力與時間，上上下下由裡到外，他是那麼的完美，除了不跟你
結婚之外。」
/ S  M# n5 M2 a1 }. Z* [
　　「所以說，女人最終要的還是婚姻。」
" v2 a. m+ p: @
# a: n% V9 v. F8 Z　　那倒不盡然是。薇薇後來離開印加到了美國，找一個富商嫁了，也許是有點
. Z5 ^" ^6 I6 G% P/ t( |, \賭氣之下做的決定吧，這場婚姻只維持了一年零九個月，想結婚的對象結不成，
卻找來一個不合適的對象折磨自己，接連的挫敗讓她對人生感到失望透頂。不過
# y/ F$ z2 A3 }5 w真要說這一來一往間沒有收穫，卻是有的，薇薇意外得到一筆豐厚的贍養費。之
後，她又回到印加身邊。
1 ]" T7 w; |6 {
$ U! R+ k  v$ E3 X5 r3 f$ `# D( M　　「這回我放棄結婚的念頭，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與他互相擁有，但互不隸屬
8 f4 _/ p) l: n3 u' {地生活在一起。那段日子我跟他一樣，任性去做所有的事，我跟所有我看順眼的
男人做愛，就像他跟其他女人上床一樣，我以為這會讓我平衡一些。

　　「為了取悅他，我陪他一起玩性遊戲，做任何他想要我做的事，我以為這會
讓他明白我對他的愛。但是，我發現我又錯了，我跟他不一樣，我不是信天翁，
6 W- r5 V6 x0 p. k# V1 }3 H+ F0 u我是女人，除了性之外我還需要一點別的，什麼都好，就不要只是性……」
* ?+ z' M, H5 ?7 }  v
/ ]5 f# Q7 ?' Y. c　　鹽巴懂薇薇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懂得，他將薇薇摟近自己，金黃的
髮絲不經意地掃過鹽巴的乳頭，他身體微震深吸了一口氣。

　　「鹽巴，你知道阿珠跟阿花嗎？」

$ V4 \- ^) M+ U% q1 U" {- Z2 M5 n! K( v　　「你說ＰＵＢ裡那兩位辣妹服務生。」

　　「嗯。」薇薇跟他眨眨眼，露出猥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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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她們跟印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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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真的是一對親姐妹，在印加身邊已經好幾年了，印加不准她們上班穿
內褲，你沒發現吧，印加說這樣子比較方便。」

5 f( X/ b2 C1 ]1 ^8 E- Q* q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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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他們現在已經在休息室裡戰得血肉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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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U1 r! H  ]　　「妳是說他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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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M9 q) c- M; {, g( c　　「嗯……可能不止吧。」

0 Z7 T" M+ S0 h　　鹽巴瞪大了眼睛，被子下有個東西凸了起來，薇薇一把把它抓住。

　　「嗯嗯，你的反應很快喔。」

0 j$ c: e$ W! M0 L6 S) m　　「哈哈哈……」兩個人一起笑了，於是，鹽巴再一次鑽進了薇薇的胯間。
; s, M: |+ c0 b1 s5 W- k
; p4 f' r/ N2 I8 {4 t8 B) B" J　　當薇薇熄掉她手上的第五根煙的同時，清晨的陽光恰巧從窗帘的縫隙射了進
來，她們兩個人一夜都沒睡，聊了一整晚，也做了一整晚，鹽巴不止是第一次給
' g8 U3 V$ }% ?了薇薇，連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次都給了薇薇。

　　到最後，根部傳來的每一下脈動都變成了疼痛，痛得他不得不停止所有的動
! X4 D! I! D! f0 k作，見他手肘撐著床，臉埋在薇薇的胸口，等待那股既興奮又痛苦的感覺過去。
" q, A7 f% |: n9 ]$ p那是第五次，痛，而且已經沒什麼東西出來了，他怕再做下去可能會出事，於是
2 g+ q' V4 d1 o& J決定不再做第六次。

. z( W( B8 n/ W: X3 U  l' `　　是好奇吧，從來沒跟女人上過床的鹽巴在這個偶然的夜晚初嚐性愛的愉悅，
他發覺，手彎裡真實擁抱一個女人，跟自己獨自在房間裡對著色情圖片自慰的感
& @8 @  ^0 n) I( h2 _2 S覺，簡直是天差地別。

　　「男人絕不是性低能動物」，鹽巴感受到其間的落差，所以對這晚的新體驗
3 E# D; U5 L: u; v0 S) R. M" f下了一個註解。當然，薇薇與鹽巴這晚不能算是單純各取所需的一夜性，也許連
* X6 Y4 i0 m$ X9 s8 \冒險的感覺都還談不上。其實，兩人網路上的交談也有一段日子，見面之後依舊
* {6 K& A4 S, ]5 y+ Z是話語投機，就靠著這薄弱的交集，使得這夜少了一點衝激，多了一點信任，他
. J# v; H8 \9 o% s9 ?! T8 n5 P們因此成了真正的朋友。
( ]0 H, N. c$ b9 w8 h
　　　　　＊＊＊　　　　＊＊＊　　　　＊＊＊　　　　＊＊＊
9 T; @' g) N- k, f
　　幾乎是同個時刻，在台北市的另一間高級套房裡，另一場性愛在進行著，不
過，那裡充滿了衝激，少了信任，為的就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

1 \/ o+ F- ^- N' l# D　　秋秋在網聚前心裡就不舒坦，加上赴約途中塞車搞得滿肚子氣，好不容易小
4 }" A) g# v, A; H波接二連三的電話將他安撫下來，沒想到進門看到小波身上那身洋裝火氣立刻上
衝，所以他才會匆匆與在場的網友敬酒告別，拉著小波就走，秋秋一口咬定那件
洋裝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物，任憑小波怎麼解釋都沒用。
8 `, ]. p' D/ P5 |( O! C4 H
　　秋秋直覺的猜測並沒有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確實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
物，不過直覺就只能是直覺，你縱使有一百個懷疑的理由，也抵不上小波的一個
否認，秋秋真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說那是在忠孝東路的服飾店買的，秋秋
3 V, |4 V' d7 _0 V3 Z" N) C不信，又是要問店名，又是要看發票，原本含著三分愧疚的小波，這下反倒有被
$ ?! p7 D: s; A; V$ S侮辱的感覺。

　　「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
! i# n2 ~" _& Z2 S- i
　　秋秋火了，一把扯住「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掛在兩肩的細肩帶哪承受得了
盛怒，立時應聲而斷，秋秋順勢一拉，深藍色的洋裝頹然落地，露出一套紫黑色
" G) r( B" `- H# i! B$ Q( E) J無肩內衣，那是小波新買的內衣，是她特地為秋秋買的，因為秋秋喜歡紫色，小
波今天第一次穿它，因為她知道網聚結束之後，秋秋一定會帶她來賓館，這樣她
$ Z" E) Y( V3 |& q+ G* X就可以讓秋秋成為看到這件內衣的第一個男人，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在
這樣的情況下。

9 {# q3 Q7 B4 b6 P6 k2 }! m# u　　儘管是怒氣衝昏了頭，秋秋一看到這紫黑色的新內衣還是馬上就回了神，他
明白小波的心意，他看見了，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小波將它穿在身上最隱密的
地方，就像自己正緊貼著她的肌膚一般，秋秋立即上前抱住她，用最深情的吻表
: g3 P+ v2 n9 }  m' S% e% V達了對小波的愛。小波剛開始還在驚慌中愣著，不過很快就閉上眼，並在舌尖回
8 |0 P! m6 o5 {1 n; l# E* h  q應了秋秋的愛意，不需思索，因為她習慣這麼做。

4 S  i6 ]! y) b' K1 Y, K8 [( J　　唇還貼著唇，舌還交著舌，但不知何時兩個已盡脫了上身，紫黑色胸衣，那
最喜歡的顏色在哪裡？現在似乎不重要了，因為秋秋已緊握住高挺渾圓的雙峰，
; _8 M, I$ E) Z  P% F" I手指頭在最敏感的峰頂處撥弄，小波承受不了如此的挑逗，雙唇漸漸鬆開，兩手
3 `6 \- ~, V* C* X6 y7 \' c5 _卻是將秋秋抱得更緊，秋秋輕咬她的耳垂，濕滑的舌唇順著頸側磨磨蹭蹭來到了
# I! r+ ~) r7 N6 C: I: `胸前，就當秋秋的舌尖抵上了乳頭，小波的十指便在下一瞬間掐進了他的背肉，
  j/ G5 B6 N- z5 m, U+ s! s% M秋秋知道，她高潮了。

　　小波的雙腿夾得好緊，就像是要夾住些什麼卻又搆不著的模樣，不過，就當
9 E4 h" E/ U2 A0 O) G秋秋的手指勾上了紫黑色內褲，緊閉的雙腿便像聽懂咒語似的自然張開了，小波
1 z# D2 ^9 l! t- h; l熟練地挪動臀部，讓秋秋順利將自己的內褲退去，因為她知道，秋秋的愛還沒有
. u# F0 E5 G( q: ?* g! O+ [% Q結束，而自己淌著春水的腿間，也悄悄地向秋秋的雙眼投訴它那還未被滿足的心
情。

　　秋秋進入了它，這時候，他的下半身根本不清楚有「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這
回事，就跟紫黑色內褲一樣，對下半身來說，什麼顏色的內褲一點都不重要，下
* C% u  X2 _, i- y0 T半身只是饑渴地需求著，同時也是個供給者；而另一個下半身也是，需求而且供
給。它們彼此供給動能，就像發電機發出「滋滋喳喳」的聲響，越來越急促，越
來越高亢，最後好像還混雜著呼喊聲，直到發電機冒出電流，流遍了它們與他們
全身，這才全都安靜地停了下來。

1 q  X* i7 F5 Q4 q5 q. W3 t4 b　　秋秋放下尚未回神的小波，走下了床舖，不經意一腳踩在「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上，看著深藍色的布絨他在心裡啐了一口，腦海同時閃過一幕齷齪，方才的
快意一溜煙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嫉妒。他帶著恨意，用腳蹂躪了洋裝一番，才不
; F2 x) Z$ Y  c# S5 d. z& w情願地往浴室沖澡去。

　　兩分鐘後清醒的小波，第一件事就是到床下尋找「義大利名師的傑作」，而
  s; ^# E0 m! _& |它這時正皺巴巴的躺在地上，原本像是繁星點點的夜空，這下成了昏暗無光的深
2 |, o" [! `' d  _' Z* U' a海。小波小心翼翼地拎起它，將它攤平在床舖上，她看到兩條小指頭粗的細肩帶
: T; i8 y7 ?( k+ I! T被硬生生地扯斷，光亮的布面也被揉得亂成一團，她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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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很喜歡這件衣服，就算鹽巴不送她，她也會想辦法將它買下來。不過
6 n; `3 U; [, q5 l" t現在可糟蹋了，才穿第一天就成了這幅模樣，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修好它，而且
9 p) a3 u1 v& ~3 F  Y' ?! z這是鹽巴特地保留下來送給她的禮物，小波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鹽巴這朋友。

　　「如果他知道我把他送給我的禮物弄成這模樣，不知會有多難過。唉……」

　　她知道鹽巴心裡是喜歡自己的，只是溫和的他一直沒有表白，這件洋裝算是
9 }8 |2 z) D8 }% r  A/ X( [$ w) L  g兩人之間難得的緣份，若不是它，這份感覺說不定就一直擱在鹽巴心底，永遠都
沒有表達的機會。不過，話說回來，比起秋秋那令人窒息的狂愛，鹽巴那一丁點
! J, ^  i0 e, c! Y4 q- B9 ~溫情實在是微不足道，說是汪洋大海與潺潺溪流之比也不為過，這兩份情點點滴
滴都在小波心裡她再明白不過了，但是，即使兩者如此懸殊，今晚小波還是在大
海與溪流間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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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著殘破的洋裝流下兩行淚水，為的是洋裝的美麗，鹽巴的溫情，還是秋
秋的狂愛，小波自己都搞混了，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她抽涕著，輕輕撫平每
0 `8 H5 c/ |0 z" L- h: G一寸被蹂躪過的絲絨，那兒曾經是美麗，曾經是溫情，一刻鐘前也曾經是狂愛，
0 d* z! f0 o, L  i/ Y& B但現在似乎什麼都不是了，看著手指撫過的布絨又瑟縮地蜷起來，小波哭得好傷
! I5 y7 B+ U" c- h/ c; [& k.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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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半空中出現一隻大手將攤在床上的洋裝猛地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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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4 v9 i& W; V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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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在哭！你哭什麼！」

4 ^. h. r0 C+ E- `) F　　「你不要這樣，這是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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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5 L5 a3 E1 d2 j2 H　　「新情人送你的禮物嗎？你心疼是不是？」

% I6 w' c" U1 |9 J1 L. h- F7 M% S　　「我沒有新情人，是新的衣服，拜託你不要將它弄壞……」

2 n7 H2 @+ L" o! ]　　「你愛上他了對不對！人家送你一套洋裝你就愛上他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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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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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洋裝我也可以送你，弄壞了沒什麼了不起，街上多的是比它好看的衣
  a1 w% g9 ?' _: ?服！」

　　小波哭著搖頭，她真的不是因為這件洋裝而喜歡鹽巴，甚至她也不確定自己
2 X# R' G' g2 D是否喜歡鹽巴，她只覺得這人是個貼心的好朋友，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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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你騙得了我，我早就覺得你們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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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我們只是吃個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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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 V, |　　「吃飯？你跟他還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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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背脊一涼，她知道自己說溜嘴了。

　　「請你吃頓飯，送你一件破爛洋裝，然後你就跟他上床對不對！」

" E( \  v8 k/ R# j2 z　　小波越是否認，秋秋就越覺得其中有什麼隱瞞，小波越是想解釋，秋秋越是
產生更多的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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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沒有做什麼。」

# Q2 `) E! Y6 F, w% S　　「有！就是有！跟妓女一樣！誰給錢就跟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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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p8 _) q. g9 z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 x' u9 k+ v+ H! s- Y4 K8 H) \4 ~　　「你就是賤！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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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3 Q$ d* l$ T+ T7 u　　剛從浴室出來，洗得赤條條的秋秋口裡鄙夷地咆哮著眼中佈滿了血絲，見他
0 [8 e/ C2 h1 L$ i# @兩手一扯，深藍色的洋裝再次在小波面前眼睜睜被撕裂，小波驚呼一聲，嚎啕大
哭。

6 [- x! I  L/ h6 d; N0 [, o　　剎那間，美麗、溫情與狂愛徹底被摧毀，絕無修復的可能，小波裸著身體跪
" u8 K9 W5 _; `  y9 G. ]& j倒在秋秋面前放聲狂哭，就像是失去最愛一樣，秋秋哪知他這一扯同時扯破了小
波心愛的三件寶貝，他只看到小波為洋裝不停的哭泣，心中的怒氣便一分加一分
- p  a: ?& o- g' E% ?- B* M地上升，他沒有想到其他的，直認為小波是為了鹽巴送給她的禮物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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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你再哭！就為了那男人！就為了這件爛衣服！」

　　秋秋竟想到小波跟鹽巴做愛的畫面，頓時怒不可遏，他把洋裝摜在地上，拉
起小波將她推倒在床上，全身赤裸的她毫無招架之力跌在被枕間，秋秋像是一頭
/ I1 v( [0 |" H6 ^! y野獸欺上了小波，用身體壓住她架開她的雙腳，他要用最凶猛直接的方式證明自
己對小波的擁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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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還在不停地哭泣，整個臉被淚水氾濫涕泗橫流，但另處卻是乾得一滴水
也無，秋秋的每一下抽動都是刺痛，痛進了她的內心深處，她呻吟，為的是來自
肉體的痛，也為了來自心裡的痛，只是她沒想到，越是呻吟秋秋越是興奮地猛烈
& [! A/ ]; f% u. |9 y抽插，小波無意間滿足了男人的征服感，她想要停止哭泣卻是沒有辦法。而且，
這時的秋秋要的還不只是征服，他不僅要證明佔有，還要從蹂躪中得到心理的補
# O; |7 x! f8 s$ d償，他翻過放棄抵抗的小波，刺入了秘境中的最秘境。

3 k+ E& H% y! l( `2 A　　「啊～～不要，不要，啊～～～」

　　小波立即感受到一股撕裂的劇痛從脊椎最末端直傳腦髓，她痙攣，她哭泣，
她哀號，不過秋秋並沒有因此饒恕她，他還在不停地推進，直到將所有的惱怒猛
) c7 }# S: R: X地灌進小波那刺痛的傷口為止。

　　　　　　　　　　　　　　　　（六）

　　這裡是一所歷史悠久的高中，學生清一色是男生，校內許多老師跟這所學校
一樣的有歷史，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少部份是女性，像小波這樣年輕的女
1 E3 s) o8 L/ `  j8 W. a# ~老師則是少數中的少數，年輕嬌柔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個誤闖男校的女學生，走在
校園裡往往讓人替她擔心。

; |1 ^  ?3 k) v7 o; {　　從某些方面來看，小波跟這座校園是有點格格不入，至少對某些老學究而言
是如此，她負責的是國文課，教學活潑而自由，加上年輕清新的外型，使得她在
短短的時間之內便成為男學生們最喜歡親近的對象，這看在那些資深老師眼裡確
! Z+ k4 m9 r+ W) ?實很不是滋味，「這裡是學校，可不是交誼廳」，老學究們是這麼認為的。因此
小波，學生們口中的江老師，在同事間的人緣並不佳。

　　唯一稱得上朋友、能多聊兩句的人就只有生物科的李老師，她們兩人同一梯
$ P. v' ]6 j6 ?) B: h進學校，同樣是年輕女性，同屬於這團體的少數民族，讓兩人有比較多的共同點
! `7 M* W2 W2 ?* T; D! g& @. X因而成了朋友，不同的是，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照著教務主任的面
3 B; o7 X, j2 _- p2 z' ~; |子，老學究們對這位後輩也就多給了些庇蔭，少了指指點點。

0 P" G: R4 x7 u; r% P: Q' q  z$ ~　　今天，小波又請假了，小波自從跟秋秋交往之後就常請假，今年的休假早就
在上個月都用光了，今天請的是病假，她真的是生病了。她全身肌肉是痠痛，下
腹部是陣陣的抽痛，胯間是撕裂傷的刺痛，頭部兩側是因為失眠而脹痛，兩眼哭
得紅腫腫，瞇成了一條線，身體熱烘烘的像是發燒。
0 \4 u% a/ i% r9 ]1 \
　　她吃了幾顆止痛藥，身體的痛是稍微緩和了，但心裡的痛卻是無藥可醫，秋
秋剛剛打過電話，可以感受到那頭沉重的悔意，他不斷解釋自己的行為，不斷示
5 P" p% u. i& K4 x愛，不斷道歉，不斷詢問小波的傷勢，以及回家之後的種種，不過小波不發一言
只是暗暗啜泣，秋秋的愛恨如此強烈，小波覺得自己實在無法承受，話筒裡傳來
的聲音她一句都聽不下去，一片嗡嗡作響，她按掉電話，坐回沙發裡背脊尾端立
$ D9 j& k$ @  p刻又傳來一陣痛，彷彿在提醒她昨夜的種種……

& V" a' ?1 g/ C* `, y& U/ p　　小波昨天回到家已經半夜三點，洋裝的肩帶斷了，胸口也被撕破，頭髮散亂
9 `' v3 X, d! ]. V, ~# H眼神呆滯，她這時若是走進警察局，秋秋肯定會被當做強暴犯抓起來。不過她當
然沒這麼做，她回家了，偷偷摸摸的就像之前的每一次約會晚歸一樣。
# g# E5 ~9 e4 k" ?
0 J9 H6 S, O. R& B! f! }7 f* I; n　　老公睡了，小波走到床邊，手一鬆洋裝便滑落地上，剩下紫黑色的內衣，她
4 ~: |& p5 G2 S$ x% g臉也沒洗，頭也沒梳就鑽進被窩裡，進益睡夢中感受到小波上了床，於是翻轉身
去背向小波，就在潛意識中挪動空出小波的位置，他平時就是這樣睡的，現在也
8 @3 M/ H" s; k0 }: N( j" f是。
0 k6 {0 N" v8 q8 [9 v5 V4 W
　　早上醒來，小波就知道今天的狀況是沒辦法到學校去了，她把頭矇在被子裡
; L& [. x1 l9 d4 J/ P9 W) w1 [不敢給老公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 r3 |0 F! e7 d7 l0 ]. G- B　　「幫我打個電話給李老師，說我身體不舒服，今天請病假。」

　　「喔。」
" T( I0 q9 {% w/ D# r' d
　　交代了請假的事後，小波迷迷糊糊又睡著了，等到再次清醒進益已經出門上
班，她掙扎著爬起來，勉強梳洗一番，回到房裡，看見心愛的洋裝披在梳妝台的
椅背上像垂死的黑天鵝，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光澤，小波想起前夜不禁悲從中來又
哭了一場。她輕輕將這洋裝折疊，盡可能將破損的部份隱藏起來，然後將它放入
紙袋中。

: i  y7 Q* \$ d) {4 b　　掛掉秋秋電話後，這火爆浪子又打了兩通，小波不想接就讓手機一直響著，
# M( ^# }/ ]6 s) R人呆坐在沙發裡不知過了多久，當電話又響起她才回過神，看看來電顯示是李老
' w/ Q0 Q) N) P8 x0 ]: u; k師打過來的。
# F4 U* k3 }3 g. i
　　「心波，你生病啦。」是不確定的語氣。

" R. |+ T6 c+ I" N; n7 t6 t　　「嗯，全身都痛，好像感冒了。」
$ \4 n- |8 H0 q
　　「啊，你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子，聽起來像鬼一樣好恐怖，去看醫生沒？」

　　「還沒，我想休息一下，明天應該就可以到學校去了。」
3 G* v% r' J% E/ H
　　「我中午幫你送吃的過去好了，想吃些什麼？」

8 ~0 Z- b7 a# ^2 M　　「好啊，那你買塊批薩我們一起吃。」

　　「沒問題。」
+ _" N" ^( T- v. v  `; b$ G/ X
+ `& @# p& L# E) d　　接到李老師的電話問候，小波心情好轉了些，中午時分李老師提著批薩飲料
8 D3 x! X8 A" y6 c. i大包小包來到小波家中，手彎裡還抱著一大捧花。
% _5 T$ p# S, y" b- f* `
　　「哇！你真是來探病的啊，買吃的就好幹嘛還買花。」
8 g! K0 b: n0 R: e! [
　　「我哪跟你這麼濃情蜜意呀，這花是送到學校來，我幫你簽收的。」
2 F. y( w% y4 ^! P) w* S# i! a
　　「誰送的？學生嗎？」

　　「好像不是，卡片上寫著：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李老師故意退後兩步
躲開小波，再從口袋摸出一張卡片照著上面的字唸。
9 u& S$ Y3 I2 j. D' g  s' s/ [
1 k) r' x) E. M* H　　「啊！」

8 x0 t1 a) S# [) L. G, ~　　「嘻嘻，什麼叫做『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這是誰呀？我可以幫你拆開看
0 T6 f" H5 C: v. z% {看嗎？」李老師作勢就要拆卡片。

( b$ h9 ^" u- }& l　　「不要不要！」

　　小波知道那是秋秋送的花，她急著要去搶李老師手上的卡片，人從沙發跳了
起來，不過忽然間腳下一癱，整個人像是軟掉的皮球一般跌在地板上。

　　「唉唷，痛死我了啦……」

　　「啊，對不起對不起。」
) T6 k) E! s* a! k! s  l9 y
, e! |" X& S4 U- A  K9 k　　李老師趕緊過去將小波攙起來讓她坐回沙發，才一坐下小波尾椎傳來刺痛，
又是「啊」的一聲。

* Y4 s9 g+ J; d' ^# T+ S6 V　　「我看你前兩天還好好的呀，怎麼就變成這副德性。」

: ]: s# D4 n/ M/ ]　　「我感冒……」
  r/ T& X) z& k5 S# n
　　「是喔？你看看你，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穩，眼睛哭腫成這樣，聲音也都
啞了。心波，你到底是怎麼了？」
) r- z$ F9 d& Y& R
0 y$ U. Y  f; Z. @* m$ z　　「……」

: F$ f) l; d: N, R2 j/ y2 [8 T, O" q　　「這送花的是誰啊？」李老師將卡片還給小波。
/ V9 D1 v" y  L; Y& l# Z& L( L
3 ^3 q* c9 E) `9 @　　「朋友……」
, a. ?( ~$ o3 D$ Y1 x
　　「朋友？跟你的『感冒』有關嗎？」

　　小波搖搖頭，欲言又止眼眶的淚水則早已控制不住。她說無關就是無關，李
老師看小波那麼為難也不忍再追問，她靠過去拉起小波的手，拍拍手背。
! d# y4 c- H1 E  O  n3 ^
$ t9 c* b7 v) E4 f8 l" w9 B- c　　「好了，不提了，我們吃披薩吧。」
& ~% K2 T6 t4 T( l2 Z
( `; @/ N/ V) d7 R3 C　　「嗯。」

2 ^% g1 j& Y2 z: m7 C; h/ t) ~2 c　　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母親是音樂班的鋼琴老師，從小就生長在
  v7 [! P9 i' \8 R2 a, K7 V傳統禮教的環境之中，塑造了她嚴肅的道德觀。小波心想，要是讓她知道秋秋的
0 K' h1 G* t$ }5 h0 `* ~7 x事，肯定要失去這朋友，這件事絕對不能說。但不巧的是，這時候手機又響了，
正是秋秋。
0 Z1 i; V  }" E0 N8 o
　　「小波，拜託你不要再掛我電話了，你聽我說。」
6 N" i4 z& S5 E
　　「……」
, w9 q/ m! C, X
　　「小波，你知道的，我實在是太愛你才會這麼做的，我也是很痛苦呀。」

　　「……」
, v' w: q8 D, a  P  |. N
2 w- Y  L4 I% U; H/ v1 X5 Q/ f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 u" y& |8 P2 q" _7 P. |　　「……」

0 ^+ B+ Q4 g+ ?* e5 L7 f" g　　「小波，你還痛不痛，有沒有受傷？」

　　「……」
  l  I- a3 z! E3 i3 T7 q
　　「小波，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
! O9 e9 B7 S0 A4 g2 t
- f' N7 D: Z' ?0 t# o* P# [　　「……」

/ k8 k# N1 Q/ J" o( R　　「小波，小波，你有在聽嗎？你不要不說話嘛，你有沒有收到我的花？」
- p' Y7 N% a0 z9 Y
! I2 s5 W4 w/ [* i, K　　「嗯。」
6 e; ?/ C, S! d$ U" i
　　「那是我今天早上特別到花店挑的紅玫瑰，很美吧。」
  K" I0 ~, l; ^! x& G& W# q
　　「……」

　　「小波，晚上有沒有空，我陪你到百貨公司挑衣服好不好？我買一件更漂亮
1 e" q# r! d; L的洋裝給你。」

4 ~7 Z6 ~, T( |- y" G# [0 D+ A　　「……」

　　小波聽到這裡不聽話的眼淚決堤般的流落，她再度把電話切掉，心情又回到
昨天晚上。
3 K  N, p% R) V; w6 p! F
" f5 c+ P, h) P. w* {8 P　　李老師放下手中的杯子，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陪著小波一起傷心。事到
如今也不好再對李老師隱瞞，小波終於還是跟她說了一些秋秋的事，除了昨晚發
8 j$ e# I7 Z& G2 b; g9 W4 T生的之外。

　　「那你要離婚嗎？」這是聽到外遇的第一個反應。
- }: E) i! R" N8 s, `# d3 Z. Z
　　「絕對不會，我很愛我老公的。」
; b5 Q8 Q* o- m
- c0 D8 b: S3 j: J! r5 O& s　　「可是你怎麼可以又愛另外一個男人呢？」

, s" K# D2 z' m" G) F　　「我沒有……」
9 ?6 Z" `  q8 C. B  o9 Q' w
: ?* h( j$ f8 [- L" z　　「這樣子是不……好的，不是嗎？」

8 g: u( K6 X% {  E　　她本要說「不道德」，想到主角是自己的好朋友，於是趕緊轉口。對於這段
感情，從頭到尾小波只是接受，經過昨晚，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愛上秋秋，她只是
2 H2 u3 ^: r! U4 U$ f* r愛上被追求的感覺。
, z. S! X& h8 j) }& ], ~
　　「那就該拒絕呀，這樣子會傷害到你的婚姻。」

5 g3 _& u$ U0 K5 V0 g( d& }1 {% y　　「我知道，我會盡力的。只是他真的很愛我，讓我很難拒絕。」
4 k' I& c3 D5 C9 V; ]* U8 t! u
　　「而且你要想到，這是……這是違法的……」李老師這回找不到替代詞只好
把話說完。
; h* s/ @9 C6 K9 n( ?: Z* c
　　違法？是「通姦罪」嗎？小波搖搖頭，心裡苦笑不已，她想，單純真是一種
: I2 u' q2 R  {+ q幸福，可惜自己好像有點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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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C  `$ r9 h6 u- Q" v　　小波不想再談傷心事，經過一夜的折騰早餐也沒吃，到了這時候她的肚子已
3 b- d* f/ v1 G, T4 g經咕嚕咕嚕叫了許久，攤開在桌面的披薩是她最喜歡的食物，李老師知道她愛吃
所以特地帶了一個大的，海鮮口味，撇開昨晚的傷痛不談，跟李老師這樣的午餐
小聚其實是蠻輕鬆愉快。
+ c  P2 _8 k( U: Y6 A
0 m0 b! `! u- K3 G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有一位朋友開服飾店，什麼時候帶我去呀？」
; E. z$ Q4 @1 ?
　　「是啊，他店裡的衣服很適合我們在學校裡穿。」小波一說到衣服就眉飛色
舞。」
% V+ N( J' w7 i5 U+ }' P
　　「就是你上次穿來學校的襯衫嗎？」
3 x7 G4 [# ~& C5 @- {& z
　　「對，那就是在他店裡買的，你跟我去，他會給我們打折，很便宜唷～～嘿
嘿……」小波腫著眼笑起來好詭異。

/ R# K2 _" i) a　　「這麼好的事，那你一定要帶我去。」
: |, B4 Z" X3 A5 m  O4 U: O
( O- L% m8 D2 w- B　　「他人真的很好，而且，除了店面之外還有自己的工廠，衣服好多喔。」

　　「是哪裡認識的朋友啊？」
- |/ x  ^8 D( R( q5 p
　　「是我們網站上新來的網友。」
3 i3 u0 l! z, V
　　「喔，是網友啊。」李老師的聲音沉了下來。
& B6 r8 w0 X( h, V+ R% m) J. @
7 t9 Q  C9 d7 |3 n2 [$ N; x3 |* U　　她心裡想，怎麼又是網友。她有點後悔要求跟小波到服飾店了，覺得這樣子
扯來扯去交往會變得很複雜，至於為什麼會變得複雜她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對李
% ]9 I# D5 J, W. X老師而言，「網友」這兩個字帶著太多負面意義的關係吧。
" L+ h* `  Y/ I
. K  V. p9 w/ q3 L/ i- @" o* G　　小波接下來幫鹽巴說了許多好話，不過李老師始終抱著三分的戒心，沒來由
的戒心。小波真有股衝動要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拿出來，告訴李老師，「你
看，他人真的很好，這就是他特地為我留下來的洋裝」，只可惜這件傑作已經毀
! b1 ^. Q6 G1 J9 A# l. n了，她沒辦法這麼做。
# M6 H* j, J, O
8 l. S4 p) L* U& H　　小波心想，就只是買衣服罷了，何必考量那麼多，網友也是個朋友呀，不過
是從網路上認識的，就像從學校裡認識，從宴會上認識一樣，又不是頭上長角背
上長刺，幹嘛那麼排斥網友呢。

　　李老師既然興致不高，小波也沒想勉強她。反正自己現在這副醜樣子說什麼
# C) f) `% l& D( }, {7 q也不能出門見人，就算李老師要去鹽巴那兒，也得等一陣子，等小波眼睛的腫消
了，等心情平靜了，等小波想清楚如何跟鹽巴解釋「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為什麼
會變成這樣子，才能再去鹽巴的店裡找他。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小波帶著李老師登門造訪，鹽巴現在恐怕也沒空接待她
& N8 i2 d. @/ |們，他跟薇薇正打的火熱，自從那一夜起，鹽巴就迷上了與薇薇做愛的感覺，因
為薇薇的性經驗實在是太豐富，她總是在鹽巴剛熟悉節奏的當口就換新的花樣，
# o4 s" N1 r5 c% E" O攪得這位在室男神魂顛倒，樂不思工作，整天與她兩人廝磨。

; b# q6 a. i2 T5 R1 Z) ~　　今晚，他們兩人在鹽巴的店裡。

　　「我要離開台灣了。」
. a8 j5 F& b  G5 N) O. _
( }. l+ `  B  i. m　　「啊！你要回美國了？」

( ?5 e$ d( i6 s0 w- g, J# D7 u　　在辦公室裡，鹽巴斜靠在辦公桌邊緣，薇薇雙手從頸後環抱住他，兩腳踩著
& O2 x) h0 m3 P桌緣跨在他的腰間，臀部帶著身體有節奏地擺動。
+ A& n5 B3 r4 @& F3 e
　　「不是回美國，要說是去美國，回台灣才對。」
! D6 t7 f& H/ |: j% m9 D; j* ]
　　「喔，還不是一樣，什麼時候？」鹽巴已經數不清這是薇薇姐帶他做的第幾
種姿勢了，這時兩個人的重量都加在辦公桌上，晃得天搖地動，卷宗紙筆散了滿
$ ]5 H9 N: V: b+ O7 F' p& a桌滿地，抽屜一開一閤地打著拍子。
: f' A/ W) r2 \( o: y0 K
- s2 Z6 b3 L5 q/ R　　「後天晚上……」

4 h) a! K' R. M# {　　「嗯……」
) N  t# s" _) Z* @' v
　　「……的飛機……」
6 n1 o: M% [' h' l- Y5 R5 r1 g0 S
　　鹽巴腳下要挪移步伐調整重心，腿上還要使勁頂著，手掌則是牢牢抓住她的
6 V1 Z2 D! ^( L; ^8 t% u腰，就怕一不小心給滑了下去。

. X  f# J7 }* g　　「這麼快啊……」

　　「不快不快……唔……已經好久了……」薇薇嘴裡說是不快，下半身卻是越
貼越緊越扭越快，她讓鹽巴深深地埋進來，沒給他有溜出去的機會，桌子劇烈搖
  b& l, M9 l4 {' i9 x晃，抽屜拍打的聲響也越來越大，一副快散了的樣子，鹽巴聽了這聲音不知為何
7 P' Y& n+ v: G5 [9 p! M越是興奮，覺得全身每個部位都在充血。

　　「嘟……嘟嘟……」是電話。鹽巴反射動作就要伸手去接。
9 M- G% M- n2 d+ Q% O0 n/ L
9 Q* m7 m2 S  i6 i# S# u　　「不許動！ＭＹ　ＧＯＤ……唔……唔……」

; H5 a4 m4 F8 V7 d$ V5 w$ t& ?: x5 x　　「嘟嘟……嘟……」
; @7 N2 ^# O! [+ j1 A! n
) M, w+ c* p# U6 u9 t* ]# X  u　　「喔！ＦＵＣＫ！Ｕ！」

0 [. Z# C% D, X: p　　薇薇一腳把電話踹下桌子，匡噹一聲，話筒脫開，話機也不再發出聲響。臀
部還不間斷地扭轉，拼了命似的在磨蹭。

　　「唔、唔……」
. l  l6 r' I( n7 s: b9 `) G  e0 w
/ F: q6 i; O3 q　　「喔……喔……我要出來了！」
3 K4 q: J7 y/ ^; M" ~8 }
　　薇薇頭頸後仰，讓大波浪的長髮懸在半空中擺動，貪婪地享用著快感。全身
5 [1 z5 T' q1 r4 E- o充血的鹽巴脖子上爆出兩道青筋，他快撐不住了。
. C, _* e" V) p
% @- s$ m8 t4 ?% k2 A　　「快！快！ＯＨ！ＧＯＤ！唔！喔！」是叫鹽巴快，還是要自己快，薇薇也
' p5 k% r  f8 P2 q( h) ^分不清了，嘴裡唏哩呼嚕不知喊些什麼。
7 @" O3 a9 c5 q  q' ]& N4 ~
　　「啊～～～」
" {/ a# D% z; }# Q/ k  d
( l( C% Y4 p/ o' F: y$ O　　最後，兩人在一片呼嘯聲中同時到達頂點，至於紙筆、卷宗、快散掉的桌子
還有被摔裂的電話，他們都沒空理會，不過之後，當鹽巴重新拾起電話機時，彷
彿聽到話筒那端傳來掛掉電話的「喀啦」一聲，他愣了一下，再次確定電話機只
是外殼裂了，話筒嗚嗚的聲響跟平常一樣，並沒有壞。
* a& x$ w  U, T) J7 E
3 T, X/ n6 c+ J' z- ]& d3 ~, }9 N　　這下慘了，「電話接通了嗎」，「是誰打來的」，「對方聽到剛才發生的事
了嗎」，鹽巴心裡冒出一堆問題。


$ i5 f2 y& g/ m* G% w　　　　　　　　　　　　　　　　（七）
8 v& c1 |0 H" O0 K  S  C
　　小波：「居然在網路遇到你，真是稀客呀！」

　　鹽巴：「是啊，最近比較忙。」
: T1 q* v& R& w0 h; T3 u* c
; x( j! n& ~  t9 c　　小波：「打電話到店裡你都不在。」

5 P3 v: E& D: q1 N- A( u1 q　　鹽巴：「啊？真的嗎？」

　　鹽巴想起昨天晚上的電話，『該不會是小波打來的吧？』他想，如果真是讓
0 W# ?: S/ W$ W0 D9 A' G9 s小波聽到昨晚跟薇薇的最後一段情節，那就糗大了。

( m; l0 x- c$ C　　小波：「每次打去你店裡都是助理接的，打你手機你又不開。」

1 _- ~) W8 x; g7 v2 p1 w　　鹽巴：「找我那麼勤做什麼？」
6 D4 N$ D8 `8 w' C; I5 J) |# V- w4 ~
7 d7 l' E7 j+ S' t6 h　　小波：「想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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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7 T$ x3 @3 O, p0 x* n　　鹽巴：「呵，少來，八成是缺衣服了才會想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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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啊，怎麼被你猜到了？我要帶朋友一起去，你要打折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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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v+ O2 E& X　　鹽巴：「沒問題。什麼時候過來？」

　　小波：「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鹽巴要送薇薇到機場，哪有空接待小波他們，鹽巴不想告訴小波實
情，而是想另外找個理由改時間。這個動機倒有點奇怪，薇薇姐嚴格說來不算是
* p0 [+ h/ v' h) U; A  I女朋友，小波更不是，『為什麼要瞞著她？』鹽巴東想西想就呆在螢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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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 |- C; b( B1 H　　小波：「喂！睡著啦？」

　　鹽巴：「明天我媽媽要上台北。」鹽巴下意識地打出一排字送了出去。

　　小波：「那後天囉！」

6 w7 G$ l5 r% f' Q4 N　　鹽巴：「後天我媽還在台北。」

　　小波：「喂，你好沒誠意喔！」

- @+ f' t5 O# H5 l/ T2 Q　　鹽巴：「我媽很囉嗦，你們不會喜歡看到她的。」

　　小波：「不管，我們明天就去。」
# Z: Q: k& \: L+ F
2 X* G3 S* ]9 q& g& r6 L　　鹽巴：「……」

　　一陣討價還價，鹽巴好不容易把時間挪到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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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的媽媽真的是要上台北來，就是後天，鹽巴接到媽媽的通知，說她這次
上台北將會帶一位小妹在身邊，那是鄰居金水伯的女兒，翠蘭，也就是她想要鹽
巴交往成親的對象。她三番兩次催鹽巴回家相親，鹽巴總是找理由推辭，老媽終
4 b$ a6 T8 g' |/ K於再也忍不住，只好讓翠蘭上台北，說是要帶她來台北遊覽玩耍，其實三個人都
心知肚明，這是別有用心的安排。

　　還好薇薇是明天離開，要是班機在後天，鹽巴恐怕最後還是會放棄送她去機
2 G8 ^# o) \2 T& f) I6 {場，因為鹽巴很怕媽媽，不是怕她兇，是怕她囉嗦，管東管西任何一點芝麻綠豆
的小事都不放過，更麻煩的是她老人家想像力十足，要是讓她知道鹽巴送一個大
9 ?  P$ e; J+ k0 V$ N他十歲而且是離過婚的女人去機場，鹽巴包準三個月沒清靜的日子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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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趟車程，有這麼嚴重嗎？」

. C% H! a. p- B* ^　　「唉，薇薇姐你有所不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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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載著薇薇在下著小雨的夜晚往機場去，開車的視線不佳，他不敢開快。

" c% v7 k' E/ A9 w　　「還有更嚴重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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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相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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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3 S* F6 P$ u7 m　　「是啊，多尷尬的場合啊！」

1 a- o! c0 S; T/ L( {　　「對方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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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哩！是小時候的鄰居，我上台北唸書之後就沒聯絡了。不熟不熟，
完全的不熟。」
8 m. w/ w; F0 R; z
! f. X- J* ~- @8 G9 c　　「就是不熟才要相親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你想想看，兩個素不相識的男女面對面，擺明了問
對方要不要跟自己結婚，這不是很奇怪嗎？」

　　「哈，相親不是這樣子吧？」

　　「不然呢？薇薇姐，你有相親的經驗嗎？」

　　「我？你說我的個性需要相親嗎？」

　　「哈哈哈……」薇薇此話一出，兩個人笑成一團。

　　鹽巴在昏暗的街燈下找到了交流道的入口，小心翼翼地轉上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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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最近真是走桃花了，說不定坐在公車上都會有人自動過來幫你口交
) y* y  q2 P  s' q* D7 I呢！」

　　「哈哈！薇薇姐你別那麼誇張好不好？好像我是個花心大少一樣。」

　　「小兄弟，我說你走桃花是瞧得起你，桃花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走得起
的。」
  W' h: t) a6 E+ H$ _) M
! Y6 B( p& o+ R' M6 G$ W　　「是嗎？『桃花』聽起來不像是恭維的字眼呀！」

4 J$ Y8 q/ D$ c0 c# b+ y　　「唉，說到這個你就懂得太淺。不管是男人女人，能夠走桃花就代表他還有
$ h, Z6 R. C& Q' G6 N! R; K幾分魅力，潦倒的窩囊廢是沒本錢走桃花運的。」

: N0 X% I+ m* N# |6 B; N　　高速公路上車真多，在雨中走走停停，鹽巴的大車子顯得有點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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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我有女人緣嗎？」
( N7 [. C7 V5 ^& Q1 @9 T
　　「說女人緣是比較籠統，應該說現在的你有吸引女人的條件。」
3 p$ |4 h/ z1 k# a) S# D& \4 L
　　「還好吧，我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啊，這又該怎麼說？」

( G! t% W: l: k7 N6 G, `  M3 g　　「那是沒機會，一個人只要有條件、有魅力，機會一靠近，自然就會爆出火
3 }' C. K2 k& F) S8 d花。」

& b8 R' \  u# A: u　　「呵，你講得容易，我自己倒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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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吶，我看多了，眼睛一瞄手指一掐就知道這個人有幾兩重。」
6 c  d+ H) u' q5 Q! z7 y  i0 l! x
! ?+ M" o- ?$ m0 X& y% }% ^7 |) M　　「是喔，那我有幾兩？」

　　「我看看……」薇薇伸手往胯下把去，害鹽巴嚇一跳隨腳踩了煞車引來後面
  x& V1 F* M# J0 l5 `: s車子一陣喇叭聲。鹽巴轉頭看薇薇正淫蕩地笑著，手還在褲子上搓揉，沒打算離
$ Y1 [8 q+ l) Q/ g" r# k1 w開的樣子。

　　「你放心，我的小寶貝，秋秋不是你的對手。」
8 r* k3 f# j: I+ E# q
) F9 r! ?  G; G) Z: _* }　　「你怎麼知道？」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大姐我上過的床比你搭過的車多。」薇薇露出詭異的
眼神。

　　「呃……你是說……你跟秋秋……」

: b" j2 b/ Z  f! Q　　「是的，我跟他上過床了。」
, \4 A0 H* e6 t$ E; M/ m& |/ [
* i7 p4 K0 j; Y2 v5 v3 K　　「哇！」
4 t! I+ i+ P5 E4 b5 n
　　這時薇薇已將鹽巴的褲拉鍊拉了下來，黃色內褲滿滿的鼓著，看上去像是一
隻將要破繭而出的蟲身。

5 I$ T$ p8 H9 M. T+ g　　「呃，薇薇姐，我們在高速公路上……」

　　「男人有三分之一的魅力要靠這傢伙。」薇薇沒理會鹽巴的提醒，輕撫著鼓
" Q- t+ ~4 \: G起來的內褲繼續說：「秋秋上下長得沒你好，年紀老你七、八歲，體力比你差，
1 z4 m( X6 y% i; q9 x重要的是他開的車遠不如你，加上身後一個老婆三個小孩，你說他哪一點勝得過
7 f! C7 X' U9 L! L8 O你鹽巴小老弟呢？」

　　「干車什麼事？」

　　「當然不是直接跟車有關，但是你要知道，在某種程度之下，車子代表一個
* a; `, e* O5 c男人的財力跟品味，好車就是好的財力跟品味。女人未必愛鈔票，但是你開著名
車載她上高檔的館子，進豪華的飯店，我告訴你，沒有女人擋得住虛榮的誘惑，
; C8 C3 m9 ~9 l8 i% i! _4 {$ r你說這是每個男人都給得起的嗎？」

　　「但小波說他很浪漫，這點我不行，唔……」
2 n# Q4 Y! e& |7 g: n& ~  ?
　　薇薇解開鹽巴的腰帶拉下黃色內褲，破繭的蟲兒蹦地一聲跳了出來，不過沒
- b. j/ f# O/ ^; i跳得出薇薇的手掌心，才握上一股冰涼就從根部直傳腦頂。
8 e% D! A$ W6 A) n
　　「沒錢浪漫得起來嗎？甜言蜜語跟玫瑰花，這種把戲只能拿來騙騙十七、八
9 }  p& c3 F: _" U* u; T; x- S歲的小女孩，真正有點歷練的女人不吃這一套，性也好，物質也好，她們要確實
的享用一些東西，也許是趁她還未凋謝之前……」說到這裡想到自己，薇薇沒再
說下去。
0 `/ K* \7 W0 [3 i" z
% i+ O: x7 _5 I　　「薇薇姐，這樣子很危險。」鹽巴挪動屁股，讓自己更舒坦一點。

( ]8 N+ y) i, X　　「危險是另外一種吸引力，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安全，安全到沒有什麼挑戰
性，如果能讓她覺得你不是她想像中的穩當，她就會更主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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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w: R$ ~" w' S& M- ~& ?8 q　　「喔，喔……危險。」

" a4 C) Y4 A$ A: |) }8 W　　「嗯，多一點危險的感覺，小波很快就會放棄秋秋了。」

' _/ W, }% D" p* B' g/ D# u$ `$ Q　　「喔，不行……」
3 d0 C1 y9 q0 W" y6 W
* j: A* K% c5 y　　鹽巴頸部以上要注意路況，腰部以下要享受快感，真是忙得不可開交。薇薇
2 p1 }* T7 c5 g1 G上上下下套著，最後索性趴上駕駛座，手口併用玩得不亦樂乎，腰部以下傳來的
$ d9 a5 [. L( L7 u6 W0 s/ n感覺一陣強過一陣，鹽巴不得不把車速放慢，他心想，如果這時撞了車，恐怕要
上社會版新聞了。
$ U2 r+ R* V! I& v, B. S: l
2 t' c7 v1 X1 ?0 N　　車子一部部從身旁超越，鹽巴忽然覺得每輛超過去的車子都望向這裡，他臉
' F3 v: u* B. W! D  W又紅了，不過薇薇卻沒發現，因為她正埋首於方向盤下，品嚐著離國前的最後一
餐。

/ J7 M0 I& v: U9 l& t6 ?) T" e　　「隆隆隆～～」噴射機起飛了，鹽巴目送著薇薇離開，結束這段驚奇之旅。
2 i( `+ `0 L7 ?4 p, N8 k5 {
1 u% q4 [( M: M$ |( t1 _1 [　　　　　＊＊＊　　　　＊＊＊　　　　＊＊＊　　　　＊＊＊

　　鹽巴的住家就在店面樓上，他已經將主臥房空出來，準備迎接母親大人的光
臨，店面跟辦公室今天也打掃得特別乾淨，省得媽媽一進門就輕易找到理由碎碎
/ L2 `$ h' H- m8 ^1 K/ T) C1 l* f! E唸；前天被薇薇踢壞了的電話機，本來用膠帶纏好了，功能一切正常，但鹽巴左
看右看覺得不放心，還是一大早就催隔壁通訊行的小陳來換掉。

8 f/ h, J) A$ @5 p6 _% T　　戰戰兢兢如臨大敵，就當一切都佈置妥當，新安裝的電話響了。

; h" H& n+ j  l( k8 q4 i$ e, D　　「鹽巴嗎？」
7 b3 t, p$ I8 ?! G
# R2 x% z2 ]0 g9 w  Q# n+ b　　「我是。」

: R0 ~0 M" W. e) h　　是秋秋，鹽巴忽然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曉得這個人打電話來做什麼？

　　「最近還好嗎？沒看到你的ＩＣＱ，不會是在躲我吧？」

　　「啊，沒有沒有，我把ＩＣＱ殺掉了。」才怪，鹽巴就是在躲他呀！

$ L/ S& F& h1 \* r$ Y　　「沒事，特地來謝謝你送我們小波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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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算什麼啦，自己店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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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V. F  s4 c  j: j% u) Y　　「……」

　　鹽巴三兩句就被套出來了，秋秋因此更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這兩個人真
% p" }4 J# p6 ^. y2 u; @8 u  J: W有一段不為他所知的交情，他現正在電話的那頭氣得滿臉通紅，就待要發作。

　　「小波很美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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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是啊！」鹽巴感受到氣氛不太對勁。

　　「你很喜歡她嗎？」

/ A1 R% O; L& j6 w  `! O- O, h4 s　　「呃……秋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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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男人，說話不要這樣吞吞吐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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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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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f' a5 e$ V, a; O1 y　　幾天不見，換了話題，秋秋還是那樣咄咄逼人，令鹽巴喘不過氣。
# Q# ~5 H" v3 L  m- G
　　「她老公已經兩三年不跟她做愛了，這個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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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突然從秋秋口中說出來，著實讓鹽巴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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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不能沒有我，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勝過她老公，這個你總該知道
% j: E) P( W( a* p$ q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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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

5 G4 R6 j; i* h$ T4 y　　「既然你都知道幹嘛還來淌這渾水？你想她身邊還會有妳的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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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沒這個意思。」

　　「沒這個意思最好，你以為送件洋裝就能做這做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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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A8 C+ v- K( z6 F( @　　聽到這句話鹽巴有點不高興了，他送小波洋裝不能說沒那麼一點男女的情愫
在作祟，但是他可沒像秋秋說的那樣齷齪，直把這種禮物當交換。他跟小波只是
朋友，從剛認識的時候就是，現在也還是，沒道理要受秋秋這種言語上的侮辱。

2 y, v7 W" [+ K- |　　「我不是那種人，小波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你們自己心裡有數，用不著跟我解釋。」

　　「是啊，要解釋也該是跟她老公解釋才對。」鹽巴火了，竟然在電話裡跟秋
9 I. c' y2 L) V2 ]) }7 J秋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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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鹽巴，你若真打算攪局，我會讓你有機會去跟他老公解釋個夠。」

! S% r! N& g- z! H. Q　　「不用了，這種機會留給你自己用吧！我跟小波真的就只是朋友，你不必跟
; z8 h# {9 G1 t4 i我說這些，你該擔心你的老婆跟她的先生，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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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小波兩家的事輪不到你說話，你別以為你單身就想來搞破壞，我告訴
你，就算是擺地攤也有個先來後到，你有種盡管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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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兩個人對話漸漸沒有交集，鹽巴不甘被誤解，秋秋則是急於表示佔
3 |: i* S* K1 I8 ~+ ~有……就當兩人越講越僵音量也越來越大聲時，一位穿戴鮮麗的老婦人走進了辦
$ N1 _) o( k6 `+ r公室，鹽巴急忙把電話掛掉起身迎接。她是鹽巴的媽媽，身後跟著一位羞澀的女
' m. b2 u, B; j9 H# L. b" O孩，就是翠蘭。

　　「跟誰講電話？」、「聲音那麼大，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吵架嗎？」媽媽
一進門就是連串的問題，鹽巴一個也沒法照實答，隨便胡亂說個廠商的名字塘塞
過去。「小波是誰啊？」鹽巴心裡大呼不妙，怎麼連小波這個名字都被媽媽聽到
了？這下要花許多唇舌才解釋得清楚，說不定還要跟她解釋什麼是網路、什麼是
ＩＣＱ。

  o8 J& w7 ?5 V. I" }8 v　　他一面敷衍一面趕緊將媽媽行李提到樓上臥房，「門市的小姐換人啦？」、
「生意有沒有變好一點？」才上樓這麼一小段路也讓鹽巴倍感壓力。

' m1 G. W- v5 L1 {% w0 ~! G　　「你不要嫌我囉嗦，我是關心你為你好才問的。」

# l% Y; L+ e, F) y　　「我知道啦，這裡一切都很順利，你就不要多費心了。」

　　臥房裡一張大床本來是鹽巴一個人睡的，為了媽媽要上台北住，鹽巴特地換
2 Q  z8 Y; k0 d0 k2 U+ _了一套新被枕。

8 M) ~6 C( Q7 O1 t6 G/ }  V　　「只一套喔？那我們翠蘭呢？」

　　「我幫她準備好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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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4 h" s  C2 f* q　　「那你自己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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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視聽室就好了，那裡有大沙發。」
0 K% Y6 z' ]  o, N9 E& g
! r! _( m3 j# z1 f5 _0 m　　「唉，視聽室怎麼睡？不要不要，翠蘭跟我睡這裡，你去睡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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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睡這裡太擠了吧？」

　　「不會擠，我喜歡跟翠蘭一起睡。」

; N6 D7 q% _! l8 }3 G　　媽媽邊說邊把翠蘭拉到自己身旁，鹽巴看這舉動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彆扭，而
翠蘭自始就是低著頭不說一句話。媽媽要鹽巴去客房把被枕拿過來，並對著翠蘭
使眼色，要她過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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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長翠蘭四歲，他們兩人從小就認識，不過跟青梅竹馬這四個字沒什麼關
係，金水伯跟鹽巴的父親是至交，兩家人本來就走得很近，鹽巴記得小時候大人
們總會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指指點點說些婚嫁的事，當時年紀小不明就裡，長大之
後知道那都是些玩笑話，不會有人當真，後來鹽巴上台北唸書就再也沒有聽過這
些話題，直到最近一年媽媽才又重新提起。
6 l1 X7 s" L! u( x5 m. [  @4 M
6 l" L) [% Y( I3 _+ o　　來自鄉村的翠蘭五官長得端端正正，她的生活過得十分簡樸，國中畢業後就
: h& I" R! K0 p- y$ K; j在家裡幫忙，金水伯山上那片果園都是她在照料，每天就是跟柳丁香瓜說話，皮
- j8 z  @1 E& Z/ O膚曬得黑亮亮，眼睛裡透著單純的稚氣，在鹽巴眼中她跟當初離開老家時完全沒
6 Z2 X+ R8 s" `/ D. |- u兩樣，但儘管如此，兩個人已經十幾年沒說過話，見面還是像個陌生人，事實上
翠蘭比鹽巴還要扭扭捏捏放不開。

. W5 T6 S) h8 m7 R( N　　客房空間小，鹽巴走前頭翠蘭跟在身後，就當鹽巴彎身要去拿枕頭的時候，
翠蘭忽然從後面伸手過來：「不好意思，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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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我幫你拿。」鹽巴將枕頭提起，這讓翠蘭撲個空，重心偏離，眼
- V* z8 [) w2 G- k看就要跌跤，鹽巴伸手要扶她卻反被翠蘭拉倒。

　　一上一下兩人疊在床上，四目交接，八條手腳不知往哪裡放，鹽巴急急忙忙
要爬起來，居然一掌往翠蘭的胸部壓了上去，才一接觸，手裡立即傳來不道德的
$ I3 M( O! `2 |觸覺，鹽巴馬上將手收回來，不幸地，這麼一來鹽巴再次跌進翠蘭的懷裡，差點
連門牙都撞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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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從棉被枕頭裡掙扎出來，這兩人已經是滿頭大汗，鹽巴臉頰脹得像剛出
蒸籠的壽桃，翠蘭則是羞得紅了眼眶。
（八）

　　鹽巴媽媽難得上台北一趟，下午她要去汐止找五姨媽串門子，不過翠蘭被留
在店裡，媽媽交代她要幫鹽巴顧店，熟悉熟悉人，也熟悉熟悉店。面對這樣的安
( F0 `3 G2 b0 [6 R) h& U排鹽巴有點受不了，他懷疑老媽在家鄉是不是開了「老闆娘先修班」，不然怎麼
6 h5 Y' p  H) E8 \( @/ v; o會把一個鄉下女孩帶上來台北之後就這樣丟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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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X" o& g1 I* J　　不過受不了也得受，鹽巴怎敢吭聲，他從小就習慣於乖乖接受媽媽的安排，
這種場合實在是遇多了，鹽巴自有一套應付的方法，媽媽一出門，鹽巴就把翠蘭
請到視聽室，來個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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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聽室鋪著綠色的地毯，面積不大但是感覺很舒服，牆壁當中一塊特大的螢
8 {7 a5 N7 }$ m. I2 f: K幕，天花板的投影機就投射在上面，兩邊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亂中有序地排列著，
那些是喇叭音箱，每個都價值不菲，螢幕對面是一張黑色的長條沙發，沙發旁邊
4 x7 m4 K% w' M3 J! y8 n) G2 v% r是層層疊疊的機器跟各式各樣專業的視聽書籍，當中最令人眼花潦亂的就是大大
小小的搖控器。

# |8 X- ~" @* p/ L　　翠蘭一進門就呆掉了，她從來沒在機裡見過這麼大的螢幕，更別說那些堆得
像小山一般的音箱跟機器。
. M; t. [9 @6 A# C
( ?) b" B% S$ j; Y4 m  I　　「這是我看電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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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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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還好啦。你喜歡看什麼片，我放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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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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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沒看過電影，也不曉得有什麼電影好看。鹽巴翻了翻片盒發現裡頭都是
; a. V# P8 w$ l* h一些男生看的戰爭片跟武打片，當然啦，還有一些色情片，找來找去找不到一片
合適的，正在傷腦筋。

　　「糟糕，都是一些男生看的影片，不然我去出租店幫你租幾片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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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Z0 l: w! w0 q" L+ _: g　　「沒關係，不用麻煩了。」

$ Q: T4 U5 u5 r: A0 y! l. A　　鹽巴打開電視頻道，正在報新聞。

6 t9 ]! |( e/ l# U* Z　　「我看這個就好了。」

3 T" Z" n& Q4 {  E. X% u% P8 \, Y5 Y　　「呃……也好。」鹽巴心想：這麼好打發，不早說。

　　翠蘭看到螢幕上的人變得好大，聲音也好逼真好清晰，心裡莫名的興奮，她
, p  p) E  j6 _9 u/ s' Q+ X沒想到台北人連電視都做得這麼大這麼棒，真是比鄉下好太多了，難怪爸爸一直
: N! j' ?9 {: M$ V) _$ @: u要她嫁到台北來過好日子。

　　「這個是控制選台，這是控制音量，如果你想要聽音樂就開這支黑色的，不
3 Y' \7 `7 K0 v+ Z- h/ J( u過電視要先按這支橢圓形的將它關掉，如果你要調整環場音效可以按這個鍵，然
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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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鹽巴把幾支搖控器大至解釋了一遍，翠蘭聽得暈頭轉向，什麼也沒搞懂，一
臉茫然，但她又不好意思追問，一來顯得自己很愚蠢，二來她覺得鹽巴大概沒耐
" E) `1 E  L' I' d) F! }$ q9 B3 ]# x心再解釋一遍。

　　「其實很簡單，你就看箭頭，向上向右的就是變大，向下向左的是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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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A. D" i: [& S( O+ A/ X, ~　　「……」

  O" \5 t- s: r　　「打開電源就按圓圈圈，想關掉就再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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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繼續困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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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過，如果你只看電視就按這個就行了。」鹽巴也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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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電視就好了，你去忙吧。」

) m/ S. n/ a# B! s( d　　「好，那你自己慢慢看，我不陪你了，我樓下還有重要的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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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臨下樓前將視聽室的空調打開，並將搖控器交給翠蘭，於是這位鄉村姑
娘手中又多了一把令她傷透腦筋的搖控器，那是控制冷氣機的。

　　鹽巴其實沒什麼重要的事要忙，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等小波，這件事他必須
2 F; |5 G, _3 H4 m/ i要放下一切雜務專心地做才行，因為等小波這件事不僅是重要，而且不容易做得
4 i1 ]) o- K# g0 M0 X/ l/ O4 j- t好。小波說下午放學之後就會過來，卻是沒說幾點鐘，鹽巴一坐下來就猛看錶，
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他轉著手中的筆，一份報表放在桌上，他一個字也沒看進
- M7 c, I; H! s6 o1 O去，更別說是要校對什麼數字。

6 S9 c+ d8 k$ i3 E8 l　　不知終點的等待最是令人焦慮，如果等的是一位特別的人，那更是熱鍋裡煎
8 a1 d8 K0 Y& [. X+ m2 D8 |1 R熬，沒一會兒，他又開始在辦公室與門市間進進出出。每當這種感覺出現，鹽巴
就更確定一分小波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那個位置是從未有人佔據過的，包括薇薇
姐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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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當鹽巴在樓下辦公室焦急等候時，樓上視聽室裡的翠蘭遇到了一些麻煩，
, K8 R" F- T( c" G* B鹽巴把空調開得太冷了，吹得翠蘭很不舒服，她想起鹽巴說的，向上的箭頭就是
變大，於是拿起搖控器對著空調機往一個向上的箭頭按了幾下，想說溫度可以調
高些，結果沒想到電視的聲音變得好大，這可把翠蘭嚇了一跳，怎麼冷氣的溫度
8 s+ d, @) U" k3 }& W5 d( ?2 v跟電視的聲音是同一個按鍵。

　　『這該怎麼辦？』她想一想，還是決定把聲音再調整大聲一點，希望室內溫
( S: }$ [- S. ]$ ~度可以不要這麼冷，但是過了幾分鐘，空調的溫度絲毫沒有改變，翠蘭這才想到
可能是拿錯搖控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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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我記得是這支呀。」

　　翠蘭拿起另一支搖控器，往箭頭按了幾下，視聽室內完全沒任何反應，她又
試試另外的按鈕，忽然，身旁機器「嘟」的一聲亮了起來，並且開始撥放音樂，
! K% B9 R+ L, J6 [* s9 }顯然這台機器不是管理室內溫度的，翠蘭有點困惑但又覺得好玩，她試了別的按
鈕，發現這台機器可以將同一首音樂變換不同的演奏方式，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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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些機器這麼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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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t+ y7 R( D; C/ o. F　　翠蘭不管空調，也不看電視了，她開始玩起沙發上那幾支搖控器，她回想剛
剛鹽巴交代的使用方法，東按西按嘗試著，不過按鈕上都是英文，她還是搞不懂
大部份的功能，抬頭一看，電視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按成一大片藍色，聲音也都不
見了，上面只剩一小排看不懂的英文，她開始有點緊張，怕把這些機器弄壞了。

　　「完了完了。」

- @& `. a/ z& d; _( _  g  Q　　翠蘭不好意思下樓討救兵，這樣子會讓鹽巴覺得她很蠢，她努力嘗試要關掉
這些機器，不過事與願違地她打開了ＤＶＤ，電視開始播放西洋影片，高解析度
的精緻畫面，加上身歷聲的環場音效，這又把鄉村姑娘給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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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棒的電影喔。」

　　雖然是英文發音的片子，但對翠蘭來說聽不懂也沒什麼關係，因為影片的聲
+ _& q& M8 v' O, t7 ~光效果就讓她夠驚奇的了，根本無暇再去了解劇情。她看到裡頭的演員都是俊男
美女，在漂亮的海灘旁邊走來走去，海浪的聲音從左邊沖往右邊再到了身後，翠
蘭的頭跟著聲音轉呀轉真是樂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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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久，翠蘭忽然盯住大螢幕，頭不再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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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景轉到一棟豪華的海濱別墅，在房間裡，一個女人開始脫衣服了，雙手不
停在自己的胸部與胯下揉動，表情很是陶醉，但翠蘭不曉得她在做什麼。影片的
鏡頭越拉越近，最後停在那金髮美女的陰部，濕淋淋像兩片嘴唇的部位佔據了大
螢幕三分之一以上的面積，這時候它就正對著翠蘭，她簡直是看呆了，當纖細的
手指打開神秘門扇的那一瞬間，翠蘭全身不自主地抽了一下。

　　「原來是長這樣。」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人的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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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8 }& q1 M" N　　這影片是鹽巴上個禮拜看的色情ＤＶＤ，他還沒看完，片子留在機器裡連他
自己都忘了，原裝進口的ＤＶＤ影片，確實是高解析度的精緻畫面，加上身歷聲
" w' C1 f) q+ ?: l( U1 I# w的環場音效沒錯，不過劇情是如假包換的色情片。翠蘭看了，覺得心頭的部位一
直在抽蓄，但她沒像剛才那樣慌慌張張的想關掉所有機器，反而是放下搖控器，
1 n- l* Q; L$ F  }7 |" C) `專心欣賞這前所未見的情節與畫面，她今天真是開了眼界。
8 b% h) |, v1 ?
　　……
  r* p. |" d" b
9 s, J1 ]/ f8 }) x" R  G　　鹽巴經營的這家姿華服飾店歷史已經很悠久了，除了門市之外還有一間規模
( B, X% m9 o% \3 t2 W不大的工廠，他畢業後應徵進入這家私人的小公司，剛開始只是擔任服裝設計的
工作。服飾店的老闆姓周，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這是他經營幾十年的事業，
周老闆為人慷慨，又樂於提攜後進，他見鹽巴是個可造之材，進公司短短兩年就
升他做廠長，負責工廠與服飾店大部份的工作，而自己則退居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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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周老闆身體不好，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更是將公司一半以上的股份賣給鹽
巴，完全退出服飾店的經營，回鹿港老家含飴弄孫去了，這麼一來，鹽巴便正式
6 G) P9 M( V5 K: a成為服飾店與工廠的負責人。
. U+ P. h* e3 j; e7 r% h
6 s. P% ?% }6 O6 {4 H& Z　　鹽巴是學服裝設計的，原本對經營一竅不通，這幾年來在周老闆的刻意栽培
6 U, B+ s; `0 b2 o之下才漸漸摸出了訣竅。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塗塗畫畫做設計師的工作，那才是
1 b* Q; {8 M% o3 s* i; I5 _他興趣的所在，在當了公司負責人之後，他偶爾技癢時便會親自下海設計新的款
# z6 v* z& Q' o, ~式，像那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就是他從物色布料，到設計剪裁一手包辦的作
3 \. |  [! M( a# y7 H4 s+ `品。對鹽巴來說，將自己的作品放在展示架上，看到顧客滿意的表情時，那種成
4 B& q3 N/ s( X  T7 k就感比起看到帳本上的數字高了千百倍。

  S  [+ A- j  I　　鹽巴放下報表，因為小波終於出現了。

　　「你今天沒有穿『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呀？」鹽巴一見小波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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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學校上課怎麼穿呢？場合不對啦。」其實那件傑作身受重傷，現正在小
波手中的紙袋裡躺著，其悲慘的情況大概稱做「義大利名師的屍體」還差不多。

　　「說得也是。」

　　小波帶著李老師一起來到鹽巴的服飾店，她們兩人剛剛下課，直接從學校過
( o9 d* x  g, I( d0 {來，小波還是老樣子，淺色襯衫搭著牛仔褲跟白色運動鞋，李老師則是戴著細金
1 ^# a+ s) r2 W邊框的眼鏡，身上一套灰底銀花的兩截式洋裝，腳下鐙著短跟黑皮鞋，和活潑的
小波兩個人站在一起，李老師這邊多了幾分書卷氣息。
4 U. {" D% T( O; o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李儀婷，李老師。」
: s' \+ W: o. a) _7 b
$ @; o8 |) ?* U8 x2 s" F$ _　　「這位是我的網友，鹽……」小波頓了一下對著鹽巴猛擠眼睛，她想：要說
' b& Z. L* c' ?眼前這男人叫做「鹽巴」，李老師肯定會皺眉頭。
7 O: F! O  f, Z* `0 m, u# e
0 x; V0 y: Z1 o　　「嚴百順，百依百順的百順，歡迎歡迎。」
6 k2 H, C; h) V7 T: ]+ K% {
　　「嚴先生你好。」

　　李老師站得遠遠的點頭打招呼，鹽巴也點頭回禮。
0 D2 t0 ]9 ~7 e- H1 m% S4 d, r" s
4 @7 [4 ~1 q! P- j2 Q3 y　　「鹽巴，你的名字好俗氣喔。」小波對著鹽巴調皮地皺眉頭。

　　「是嗎？等一會兒我媽回來的時候你再問她，為什麼幫這麼有氣質的兒子取
了一個如此俗氣的名字。」

7 A* x/ Y! z# J0 [- E7 i　　「你媽真的在台北呀！」小波驚訝地說。
4 k% |3 G8 m  [2 b+ ^! b0 _
　　「難道還騙你不成，就跟你說我媽上台北你就不信，她現在到汐止去了，說
% d4 P0 X  x' G5 F不定等一下就回來，今晚她就睡這樓上，你要不要留下來陪她聊天呀。」鹽巴指
了指天花板。
, q( B4 s/ I- Q3 U3 r2 h
　　小波吐吐舌頭，拉著李老師往衣陣裡去，鹽巴跟在後面幫她們介紹這一季的
! F4 f3 j) i3 P6 r最新產品以及流行的趨勢，其專業的程度讓這兩位女士敬佩不已。
' A5 D- Y* u2 K8 g% N4 e* Q
　　「嚴先生，你真是服裝的專家。」李老師開始對「網友」這兩個字有新的看
法。
5 Z' A1 p1 V+ R! P- r2 S" N
/ f+ Z3 G3 I; q7 n! o　　「哪裡哪裡，只是要靠這行吃飯，比大家多知道一些訊息罷了。」
; q; M* j; O1 u  _; _. e
" _+ H+ d  \! X; k　　「嚴先生從事服飾業很久了吧。」

# d  P- J# \- p5 ~　　「我是科班出身的，在學校就是學服裝設計，畢業後在這家姿華服飾工作，
前年才把店頂下來，前後算一算應該快十年了吧。」

　　「好了不起，原來嚴先生是學服裝設計的……那麼這裡應該有你設計的作品
0 E& ]1 W  i8 H囉。」
/ B' F8 i8 Y, [, Z/ y1 F# R
( l5 o6 e1 e, {' a( ^　　「呵，最近每天忙著分析報表，已經好久沒動筆了，嗯……對了，小波有一
/ E2 j7 N  I& K7 \5 }& }, [件我設計的洋裝，你可以先看看，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二位量身訂做。」

. n% T# B0 A- x" S$ w! ?% Y, ~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嚴老闆了。」
2 X  L/ p7 j7 f5 R, E
　　李老師看看小波又看看鹽巴，笑得很開心。不過小波的表情卻有點尷尬，她
把鹽巴拉到一旁低聲說話。

　　「你說的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嗎？」
: C2 s  w$ A0 |
. u3 N: S- L4 R" y2 [) h' m6 g' B　　「對呀，就是深藍色的那件。」

: j+ J. l" A; w& y- ^　　「不是義大利名師設計的嗎？」
. _2 n4 t4 E2 V( a5 M
9 d, R- d- @: ]$ r9 q. {　　「義大利名師設計的是花色，剪裁的款式則是我嚴百順大師設計的，怎樣？
不錯吧。」
( B! m/ Q4 A% V/ f& r- m( W
6 a+ I8 s. m% ~6 o8 D% ]　　「你怎麼沒跟我說？」
% o* o$ ^0 @0 N- o  U. M
% o1 n' R# N' Y* {$ H, B　　「你又沒問。」
) u. w. |4 E1 _4 n
　　「可以再做一件一模一樣的嗎？」小波頭低低的，聲音也低低的，像是做錯
# ~) e! Y6 z/ s$ O1 Z! a) F. M1 t) @事的小孩。

/ Y+ H& P0 Z" J' {: B　　「一模一樣的要兩件做什麼？而且，不是跟你說過了，那是最後一件，那種
材質跟花色的布料已經缺貨了。」
) C6 B6 |3 ?& v" K* v* ~
　　「啊，怎麼辦？我還想要一件耶。」
8 z7 N7 r! @' {5 l# N. w2 U& |. G
　　「你可以穿起來給李老師看看，她如果也喜歡，我可以幫你們量身訂做，只
5 D5 g& V8 |9 @是材質跟花色感覺上會稍微差一點。」

$ P( b* i' u5 F9 S; n& D; l　　「可是……」
, I0 p# v' N: n: Q: \- s
7 R. H! H. x) E7 g" o　　「你別擔心，我會盡量挑類似的花色跟同等級的布料。」

; d& B" v/ U/ C! X: s( k8 A　　「不是啦，我是說它……已經壞掉了……」
3 x! v- l* I' W' U' r  u
　　「壞掉了？」

1 A* K. C7 f# [3 _　　小波丟下李老師推著鹽巴往辦公室走，一進到辦公室，她就把手上的紙袋遞
1 s! U4 ?+ j% g6 c給鹽巴，那紙袋口被封得死死的，據說裡頭躺著「義大利名師的屍體」，鹽巴搞
; g, i. x* _2 v- F* \不清楚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也不清楚「傑作」為何變成了「屍體」。

5 u  V$ R% f/ N0 v5 n) K$ ?! O4 ]　　「我不管，你要負責幫我修好。」小波眼眶又紅了。

　　「壞到什麼程度？肩帶斷了嗎？」鹽巴要打開紙袋，不料馬上被嚴厲喝止。

　　「不許開！」
% \, |' R9 }& h6 Z2 M
  t7 o; ?+ X8 {, B6 z2 i! _" c8 Z6 a　　「嚇！幹嘛這麼兇，不打開怎麼看？」
8 @6 w% l  b" t* O1 Z- I
　　「不管！你要等我走了才能開！」
  ?3 {& Y; D  ?( t% T/ @
　　「……」
  a8 h- i7 S6 u" i- z% K
　　「它壞掉了，對不起……」兩道眼淚像是斷落的肩帶垂了下來。

　　「……」

$ V) r0 G5 }9 [6 d$ \　　「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嗚嗚～～」
* E$ X% U& h3 G* ?: R7 W
　　小波回想起那天的種種不禁悲從中來，最後竟失控，趴在鹽巴的身上痛哭起
來，可憐的鹽巴，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任由潰決的淚水溼透他的衣衫，
鹽巴輕拍著小波，希望能將她的情緒安撫下來。不過，就當嚴媽媽跟李老師出現
4 U7 o& V. _; D/ F. S$ c在辦公室門口，這四個人剎時都定住了，門外是兩雙驚訝與困惑的眼睛，門內則
是一人哭紅了眼，一人急得想哭。

2 h8 t$ k$ S1 v* m$ u2 p6 K# G　　一切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連眼淚都停在半空中，沒有人知道下一句話該說什
8 |+ P; y- F, ^8 c0 n: V麼。

　　　　　　　　　　　　　　　　（九）
" W( M) C: O" Y8 ~! q, V; V
　　「那個人是小波嗎？」
) J* s6 {, N' @
- d) x1 ~* [' d: {' b' G8 X8 y　　「她是你女朋友嗎？」
7 q: L" u# N& ?
　　「她為什麼趴在你身上哭？」
* {; Y4 W1 K$ `' H
　　不用嚴媽媽逼問，鹽巴心中自己就有無數的問號，為什麼「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會壞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實鹽巴自己也不清楚，他真的不明白小波為
. ^6 g/ P$ r# A, x8 ?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沒有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啦。」
3 J: i( n  @2 W. E/ m- ~
　　「你在台北交了女朋友為什麼不跟我說，要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呀。」

　　嚴媽媽一旦認定了她心中的猜測，就會一路的推演下去，完全無視於鹽巴的
+ I, t& d  o- Z9 t! p3 T/ r否認。
6 m6 N" x1 w8 l$ k- T
9 u4 C' _1 O5 J　　「不是啦，沒有啦。」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 V+ N9 H8 |7 e# \3 y2 E
　　「網路。」
' l3 m  n# j% o" v
: y- r7 h: Y' ]% g; m7 P# W* F) F3 [. r　　「啊？在馬路上認識的喔？不要這樣子隨隨便便。」
% w: L# l* f* j1 R
　　「不是馬路，是電腦啦，在電腦的網路上認識的，她不是我的女……」

　　「電腦也可以幫忙介紹女朋友喔，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花樣越來越多，我們快
; M! ?2 r5 S2 h; g; A( {4 K4 h1 Q要落伍了，我跟你說喔，你挑就要挑屁股大一點的，那種比較會生。」
! P6 ?9 F; V$ S( K* c" [
　　「啊！你在說什麼啦！」
1 {1 D: L1 t4 H3 y3 G
　　鹽巴快昏倒了，他從小最受不了的就是媽媽這種思維方式，一點點蛛絲馬跡
都可能演繹成一大篇劇情豐富的故事，鹽巴越是辯解，媽媽故事裡的資料就會越
豐富，唯有保持緘默風波才有平息的機會。
5 R+ I* m9 d; y
4 x: ~2 J; m9 n　　「媽媽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人，你要自由談戀愛就去自由談戀愛，但是要放感
* B3 _5 n; J! R7 f  e& i3 E/ s情的時候眼睛要擦亮一點，找錯對象放錯感情，最後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你會很辛
9 {' t; h  q* h1 a1 f苦。」
: B- N) @+ _0 X
: Q3 Z% n3 N8 m. Q/ y9 c　　「嗯。」
8 K& c) O7 R( F  W3 E7 k5 K
　　這句話倒是說進了鹽巴的心裡，「找錯對象放錯感情」這八個字像跑馬燈一
: f* a/ v% P* {7 Q. J+ _, {樣在鹽巴腦子裡打轉。
7 N. v3 E; G4 E/ D, U
" T5 o5 L6 r$ D2 Z- j$ _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發現選錯人再要反悔就已經來不及了，那是會損陰德
1 R# H9 S, H$ t5 q0 x的，因為到時候會有一大群人陪著你們難過。」
( h* Y+ f2 ~! y
　　「好好好，我知道了。」
' g8 n3 b- {0 }% [1 u
　　「這個小波幾歲？屬什麼的？」
1 U7 i  z' l6 O( J3 B* E
$ H  o" n+ I2 Q" x　　「呃……不知道。」
- ]) b4 d3 ^- x+ p" p  O
5 N; W7 n" m1 p: S3 j- o. j　　「要記住，屬蛇的跟屬狗的跟你不合，差三歲的也不合，還有……」

5 r( G) r1 p- l6 N　　「啊，她不是啦！」

　　媽媽直把小波當做鹽巴的女朋友，交代這又交代那，鹽巴急得快跳起來了，
但他又不敢乾脆就說小波已經結婚，有老公了，因為那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風暴，
鹽巴寧可繼續保持低調，讓媽媽用盡所有可連想的材料之後自動轉換話題。

　　「嗯，對了，翠蘭呢？怎麼沒看到她。」
" X6 B. ^* W& z: t! c8 L8 U7 x
& J# j7 I" e/ _, c* C4 T3 h/ Y　　「在樓上視聽室看電視。」鹽巴終於鬆了一口氣。
# o6 b- u9 E0 S) T
' _: x1 D( t. `' R# ]5 L/ [8 \/ ?! I- T　　「我不想再爬樓梯了，去叫她下來，一起去吃飯。」

　　鹽巴如釋重負，一聽到媽媽要他上樓，馬上三步併兩步走出辦公室前往二樓
8 T. N5 R2 p, y0 `5 u$ [的視聽室。

　　他站在視聽室前輕敲房門，等了一會兒，裡頭沒有任何反應，他想翠蘭可能
, z" s; S  Z) o" L是睡著了，要不就是電視聲音開得太大，沒聽到敲門聲，鹽巴轉動手把慢慢將視
聽室的隔音門推開，就在這當兒，一陣喘息聲從門縫裡溜出來，鹽巴愣了一下，
0 |% r0 ]1 w* j, p9 W隨著門縫越來越大，接下來他看到了螢幕正上演的色情片，還有半臥在沙發裡的
翠蘭。

　　「天……天啊！」

　　「嚴哥哥……我……」

7 ^, \. y* x+ r; S! x　　翠蘭看見鹽巴進門下意識地拉拉裙子，不過她的頭髮有點亂，眼神混濁而呆
滯，樣子實在不雅，這不是拉拉裙子可以解決的事。見她胸口當中摟著沙發上的
長抱枕，兩腿像麻花一樣纏繞著，還不時間歇地擺動，沉重的呼吸聲連兩步之遠
, X) n- b7 g$ |. u) P0 k6 G7 B的鹽巴都聽得清清楚楚。
4 D) v# z5 b1 L; _, Z. K; _* _
　　螢幕上的猛男勁女正在瘋狂做愛，淫蕩的叫聲透過環場音效催命似的一陣陣
3 K$ {1 }$ t/ ~$ F5 b& ~) \  i傳來，鹽巴趕緊將隔音門給關上，就怕樓下的媽媽聽到，接著他趕緊要將ＤＶＤ
切掉，不過情急之下竟然找不到搖控器。
, S) A! g* ]2 A& J1 X
　　「翠蘭你先起來一下，看看搖控器是不是壓在你下面。」

　　「好……」

* A' j8 I" J4 f　　鹽巴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翠蘭則是全身都在顫抖，抖得連聲音都變了，鹽
( R) H" @# I. O% ]* n巴見她站不起來，想要伸手拉她一把，結果把抱枕給拉了起來，人卻還坐在沙發
% ?% e+ ~# n8 V- n' g' p上。

6 h$ i3 O/ h$ z# A1 v　　「嚴哥哥……我好難過……喔……」

) ^' d4 T! W+ @2 z: G8 P　　翠蘭被抽掉了抱枕頓時感受到巨大的失落，使得她急於想要摟住些什麼，剛
$ `. Z, O! I: M3 J8 {* g好眼前就是鹽巴的大腿，翠蘭伸手就將它抓住，臉還差點就湊上了鹽巴高脹的部
位。
, t$ s% A! ]6 k1 \
　　「啊，翠蘭。」
- L; F$ T$ `3 P
　　「對不起，嚴哥哥，我真的好難過，怎麼會這樣……」
  c! ?! E. S8 _6 I7 u% e
4 B# {8 Q& V  I5 O" |　　翠蘭鬆開手但身體還在不停顫動，螢幕上那肌肉男已經持忍不住灑了出來，
. Q& n* X: |9 D噴得女人一臉都是豆漿，鹽巴每次看到這種畫面都會異常的興奮，像是聞到血腥
7 m# A6 U0 _. j, F" j: n  T味的鯊魚一般，精神數倍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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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z9 R/ N- Q8 L2 y4 l8 U; J　　他甩甩頭盡量讓自己清醒點，『理智！理智！』，鹽巴在心中不停地吶喊，
7 d6 O$ k4 Y' ?1 I& M呼籲自己的手腳以及褲襠裡的那傢伙不准踰矩，還好，他終於找到搖控器了，就
被丟在沙發下面，不過這時候已經用不上它了，因為影片結束了。
) p3 j5 l& D" K( {8 _4 R$ G
　　鹽巴把該關掉的機器通通關了，室內一片寧靜，只剩下翠蘭沉重而急促的呼
" x/ x9 `7 Y7 ]5 f" K4 ^" J吸聲，她身體還在不住地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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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c! N6 Z6 K. i) j- i　　「嚴哥哥，我好像生病了。」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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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L$ F: Y* t& F0 J　　「我身體一直抖，好像還有點發燒。」
2 X- \, [5 s7 ~. Q; p% Y
9 c; _8 d% D% V9 c" A# c, d1 m　　「去吃飯吧。」鹽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0 ^/ f8 D; ~/ r. ?4 b! N2 U
　　翠蘭勉力地站了起來，不過人卻定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眼睛瞪得好大，因為
她感覺有一道細水正從大腿內側緩緩流下，她拎起裙子，偷偷低下頭去，看見一
& t' Y) ]* x* t0 W道晶瑩無色的液體爬在腿上，她再回頭看見沙發上也是一灘濕。

　　『完了，我尿床了……』
$ a: a8 Y5 @$ y
　　『怎麼會這樣？』翠蘭努力要將它忍住，無奈它還是泊泊地流一路過了小腿
眼看就將滴在地毯上。
# D4 X  e% O/ y
5 Z9 G/ N. Y& _　　「吶……」鹽巴遞上衛生紙，那紙盒抖得好厲害。

$ q; s! J) u/ G; r7 D　　「嚴哥哥，對不起……」

　　「擦完了就趕快下樓吃飯去。」

0 h, Y2 q7 a) J! X. Z5 Q　　鹽巴不行了，丟下紙盒回身開門衝出視聽室立即直奔廁所。
) o7 L. l% G! E1 V
　　　　　＊＊＊　　　　＊＊＊　　　　＊＊＊　　　　＊＊＊
7 e/ m/ i" f7 b4 R9 P- r
　　在鹽巴的主臥室裡目前躺著兩個女人，一個是累得睡沉了的嚴媽媽，一個是
6 h0 _3 h5 E% D% z: J5 a睜大眼睛睡不著的翠蘭，因為她頭頂上的白色天花板像是下午的大螢幕，正播放
% ?0 [1 O' J" w4 N一樣的情節，耳朵裡迴響著男女主角呻吟，久久揮之不去。

7 d% J4 M( Y" u　　翠蘭翻轉身去不再看天花板，試著要擺脫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沒想到
手竟不自覺地溜進了腿間，那兒正濕熱而躁動著，才碰觸，腦海裡便閃過一幕女
主角手指撥弄的鏡頭，攪得她心頭麻癢癢。

　　「……」

' y4 r$ z4 \4 ]2 M0 N: w  H　　翠蘭滑下床來，在背包裡拿了隨身帶的鏡子，躡手躡腳出了房門進了廁所，
她禁不住好奇心，決定要去尋找自己。
0 X0 j, X6 {( H
　　樓下的服飾店打烊了，鹽巴收拾店面後便去租了兩套連續劇回來，他猜想媽
媽明天一定還是會把翠蘭留在家裡，為了避免再讓翠蘭一個人待在視聽室裡看色
情片，他打算用這兩套連續劇撐到媽媽回家的日子。鹽巴把視聽室裡所有不該被
$ h# S& w  _4 O' q$ i" O& e看到的片子收起來，再把搖控器篩選了一番，收掉幾支不需要用的，剩下簡單的
電視、ＤＶＤ跟冷氣，就當他一切準備就緒，視聽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 X  I" \) @, c5 E" }
　　翠蘭在廁所裡找到自己之後，總覺得還缺少些什麼，於是她在回房的路上進
6 Q/ m1 `  `( R9 w了視聽室找到嚴哥哥，鹽巴從表情猜測，她應該不是來這裡找連續劇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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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7 ~& a- v% Z' V5 V　　翠蘭沒有開口說話，她用眼神告訴嚴哥哥，「據說這世界上有一種奇特的感
覺……」，剛才獨自找到了一些，如今還差一部份，她認為應該在嚴哥哥這裡。
& \) q* B0 I5 m- o: H+ g' V: k6 H
0 c9 p# o8 |  U; x8 }( ^% M　　不過，兩人追尋過程似乎不像下午的影片中那麼令人陶醉，並非性愛不吸引
人，而是嚴哥哥自己也沒太多經驗，印象中跟薇薇姐一切都很順利，怎知這回他
讓翠蘭什麼感覺也沒找到，只遇上了一大堆痛，痛得想把嚴哥哥推開，可是她並
沒有，她怕這麼一來嚴哥哥會生氣，看到翠蘭皺著眉頭咬著下唇拼命忍著痛，鹽
巴有點不忍心，可是卻又停不下來。

　　「快好了，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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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u/ j1 W6 i2 _7 m' S　　什麼叫「快好了」？尋思間，嚴哥哥的幾個衝刺差點讓她叫了出來，翠蘭下
唇都咬出血來，忍住不出聲，她想，萬一真的叫出聲音，那將是非常丟臉的事，
就這樣一直撐著撐著，挨到嚴哥哥停下所有動作為止，一切感覺才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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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弄痛你了。」
6 \! b2 C9 _5 c( e, _% d
9 C6 |1 m/ A$ v4 Y　　「不……」

　　看到沾著血跡的衛生紙，翠蘭跟鹽巴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巨大的罪惡感，像
  o! c) y- l- b6 K6 R/ ^0 L是亞當與夏娃在林子裡偷吃了禁果，有點不知所措，一面想找個東西遮掩裸露，
一面想找個地方躲避罪惡，於是兩個剛做完愛的人靜悄悄地各想各的心事，各自
' d9 q( i5 [: ?  s3 }找尋著令人安心的樹葉。

% m! f3 w+ h8 s( A7 H3 D) [　　不能就這樣沉默下去吧，鹽巴拉起褲子，心裡摸索著話題。
% ~" O4 M6 N' V
8 k+ W0 b$ s+ H4 l　　「我租了連續劇，是讓你明天看的。」

　　「謝謝……」

" j. _5 L% k8 Z0 D% h) t0 D! H　　「呃，不客氣。」

　　鹽巴覺得自己好蠢，他每次都在關鍵時刻說些完全不關鍵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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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哥哥，我該回去睡覺了。」
0 W5 G9 |+ ?; `8 x/ M1 c7 H" }9 H
　　「嗯，好。」

　　與其言不及意不如回去睡覺了，況且，翠蘭最好是趁他們的「神」睡得正熟
的時候趕快回房去，免得萬一露出蛛絲馬跡，以嚴媽媽的個性，萬一撞見這回事
& x+ k8 `3 d0 m8 p絕不會好收拾的。

% y  ~4 p5 e# W, f* [3 y　　深夜裡，鹽巴東想西想似睡非睡，有時像是在思索，有時卻又像是在夢境，
' w' D1 o; K; O- f最後他索性不睡了，披上外套走下樓梯，像夢遊一般恍恍惚惚來到辦公室，映入
2 g* f0 j3 L9 ^* C1 L8 i視線裡的是沙發上的紙袋，那是小波帶來的，他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將它剪開，
當看到「義大利名師的屍體」的剎那間鹽巴整個人都醒了。
2 I6 v5 U8 t4 }' |! o; B1 x5 n
$ t1 f- K0 U1 u0 t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一件亮麗的洋裝變成如此殘破，他將「屍體」翻來覆
去，挑掉了幾根捲曲的毛髮，像個偵探一樣想像各種可能的狀況，嘗試著去拼湊
! X0 `$ M2 O) t) I' G8 _那一段未知的時空。

　　小波一直說她不是故意的，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扯破的嗎？鹽巴再次仔細查看
每一條斷裂的絲線與每一方皺摺的布絨，否定了這個推測，細肩帶與胸口的這些
斷裂不是女孩子的力量所能造成的。
5 d! Y6 q) E# W% z$ G, H) \: B
' m# q* L: X7 a3 x1 O4 v# @　　「難道是她的老公？還是秋秋？還是……歹徒？」
. i# }- _4 d! k/ H5 j
6 d2 N* c- c* A7 W& U2 B$ u　　想到第三個答案鹽巴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隨即急忙抹掉這個想法，因為，最
  r, ^2 r; g1 i8 t$ l近在ＩＣＱ上的小波還是如同過去一般的快樂甜美，這不可能是被歹徒侵犯過的
模樣。
5 M6 x; B; J5 C# I# f: J
　　「絕對不可能！」去掉了這個令人害怕的選項，兇手就只剩下她的老公跟秋
秋二人。

　　「大概是老公吧，我那天就覺得他不喜歡老婆穿得太美出來跟別人約會。」
. M: c1 B3 e$ w% S
" y# w3 r6 [3 y5 T' l　　鹽巴一邊調整衣布的斷裂面，一邊回想他在網聚當天看到的情景。男人都希
! N1 P% X9 x+ D望自己身邊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前提是她得要在自己的身邊，如果是跟別
9 f  J& V# h5 |, `+ K5 L5 g0 r的男人約會去，那麼穿得越美恐怕是引發更強烈的嫉妒心。鹽巴回憶起在聚會中
途，秋秋推著小波離開的那幕，心中又是一痛，他覺得小波的老公看著她坐上網
1 j! T) J* d; n! X6 v9 x' v( t友的車一定更難受。
9 ~  B( [( W, a
　　「所以，他把洋裝給撕破了。」
/ g1 K$ d, m. I2 l
　　「男人的佔有欲發作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如此看來，她老公脾氣似乎不太好，像秋秋一樣。」

　　鹽巴想到早上秋秋那通氣沖沖的電話，心裡也不是滋味，他送小波洋裝干秋
- S/ _7 b2 A9 V& e% r+ o秋什麼事，他憑什麼來這裡興師問罪，這無疑又是一個被佔有欲沖昏頭的暴躁男
子。鹽巴重新將細肩帶對回它原來的位置，發現它們斷得十分俐落，顯然拉扯的
力道極為猛烈，很可能就是從身上直接扯下來的，這讓鹽巴又連想到「歹徒」。

4 l/ P6 R9 b" |* X4 t! P　　「說不定她老公也發現這是網友送的禮物，那肯定氣壞了，像秋秋一樣。」

3 N6 A, u0 u6 E　　「嗯……」
; G% d: |! q8 m
　　領口的裂痕順著肩帶的滾邊撕開，約莫有十公分長，鹽巴試著要將裂縫合對
起來卻是不行，因為胸口的布料已經皺成一團，怎麼拉都合不在一起，就在鹽巴
, q% o$ b7 B7 m努力將領口的布料攤平之際，一塊白色的污漬映入眼中。
# s/ v2 s2 G7 N3 a' F# U4 T) x
　　「秋秋……」

% W* t8 X- \0 p% n, K　　隨著心裡湧上的一陣不悅，鹽巴拿起剪刀熟練地將那塊不屬於衣色的斑漬剪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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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j! m& f! @% f/ ^' h: a　　鹽巴腦海裡的幻想情節如同手中的剪刀般飛快閃動，但思緒卻如同掉落的碎
' y$ N1 ~% _  w/ j! n8 |片零零散散，他剪去每一處不愉快的碎裂，把僅剩的亮麗小心地收集起來，他決
- @  ^" `4 }4 H8 ], V" z# L! e; J定讓每一針每一線伏貼在小波的每一分曲折上，不管那些傷害是誰造成的，鹽巴
9 U8 P6 s; ~, X9 O5 q5 U3 U都要將它們全部裁去，他決定要為小波量身訂製一件新洋裝。

　　鹽巴埋首在桌燈下，偶爾抬起頭來，彷彿就看見小波笑吟吟地站在面前，他
閉上眼睛，感受擁抱小波的觸覺，每寸肌膚都是那麼的清晰，正如擁她在懷裡一
樣，就在鹽巴為新洋裝縫上了最後一線，他便已清楚明白，衣服下的那位女子是
. O% x+ e/ o9 C, m8 x8 M+ I9 F! L自己所愛的人。

5 j2 m4 R% N4 q  X0 ]/ r/ R　　　　　　　　　　　　　　　　（十）
  m+ g) l% ~$ P: P' D
　　網聚之後秋秋如同以往每天打了三五通電話給小波，不過小波的反應十分冷
4 O' G! ~# {0 y淡，若不是推說有事正在忙，就是寥寥兩句就掛掉電話，雖然她心中依然有所不
捨，畢竟兩人曾經真感情相待過，但每當小波想起那晚的情景她就沒有再繼續的
勇氣，那麼強烈而自私的愛她承受不起。

　　秋秋發覺不論他用電話、鮮花還是禮物都無法挽回小波的心，情急之下竟然
在ＢＢＳ站上公開懺悔，並且公開他與小波過去的甜蜜回憶，原本希望藉此勾起
小波對往日情的思念，沒想到這麼一來適得其反，小波自此連ＢＢＳ站也不敢再
) H& u" c* g4 I8 }! J" b$ d. ?! g上了。

1 L  U' [! p# }& q: P　　另一方面，一直對小波還未死心的阿凱看到這些貼文則是精神百倍，他覺得
機會就快到了，好運即將輪到自己，他不停地打電話、傳簡訊、寄信件給小波，
  v# R% d9 ]# U5 [訴說自己的孤獨，搞得小波心煩不已。
7 i! x6 }' ]+ N5 G  [8 Q
+ g* \+ ?: @9 f6 F' p; b" E  ^　　就當秋秋離失去越來越近，他開始破壞當初的約定，直接打電話到小波的家
裡，有幾通還是小波的老公進益接起來的，小波被嚇得連續好幾天神經緊張，只
1 x  A) @7 J" K1 Z好考慮換掉電話號碼，不只是手機的，還有家裡的。

( }  R0 ]4 Z6 `　　「為什麼要換電話？」

* e# R  ^& K! y& F# k; h　　「因為最近我常常接到怪電話，很討厭。」

　　「跟你的網友有關係嗎？」
8 z! Y- n# r# O
　　「呃……你有接過嗎？」

　　「接過幾通，但是對方馬上就掛電話了。」

: Y; z% Y1 ~! l( y　　「喔，跟我接到的情形一樣耶！所以還是換掉好了。」
  W% h/ G7 e5 ^  y
　　進益對換電話這件事有意見，因為這會造成他很多不方便，不過小波還是堅
持把電話給換了。當然，她沒忘記要把新號碼給鹽巴。

　　鹽巴：「為什麼要換電話？」
, l( n7 I, B) t% O
　　小波：「因為最近常常接到怪電話。」

　　鹽巴：「是秋秋嗎？」
8 c9 n5 p8 q$ Z5 @
( @1 r3 e9 U& M( i4 L6 N% J  Q　　小波：「……不知道。」

　　鹽巴：「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
( D2 v) E6 a2 o2 ?" W$ ~. u0 r
　　小波：「我ＩＣＱ的號碼也要重新申請一個。」

5 P3 [6 \$ r! y　　鹽巴：「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
1 @2 q* u1 c' o2 i; W
　　小波：「手機跟家裡電話我都會給你，你店裡有新貨要通知我喔！」
; N& [/ Q7 h- w: v% O; r
5 O& D( a% q0 j2 l# o　　鹽巴：「……」

% J9 m2 y: q* d5 x/ x) V# I　　小波：「鹽巴，我不想再提他了。」

# D# W( w8 Z2 h8 h　　鹽巴：「他為什麼要扯壞我送你的洋裝？」

　　小波：「我現在過去找你好不好？」

& _" A! ?9 c/ J　　嚴媽媽已經回鄉下去了，她本來要讓翠蘭留在台北多住幾天，後來因為鹽巴
跟翠蘭兩個人都覺得尷尬這才作罷。他們兩人本來就沒話題，自從那晚之後，講
話更是都看著地板說的，連視線都不敢交接，就怕這麼一看又想起什麼不該想的
鏡頭。連著幾天翠蘭就依嚴哥哥的安排，都待在視聽室裡看連續劇，她學會換片
了，也會調整環場音效，不過她再也不敢亂碰其它東西，免得又出了意外。

　　「你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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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9 U6 B0 z( s& `* j　　「嗯，昨天走。」

5 u  M* g9 _& x: a% T& ^　　小波下了ＩＣＱ，馬上在最短的時間出現在鹽巴的辦公室。

8 @5 j4 f- h% J- u; R　　「什麼時候結婚吶？」小波笑吟吟地問。

( g2 z% }& z# X% f5 M# y& Z　　「啊？」

* {3 i  r- W+ W+ q4 k3 |5 f　　「不是來相親的嗎？」

　　「沒什麼感覺耶，不可能吧？」
5 m. m* g2 T* ^  W
　　「『吧？』，不太確定的樣子喔！怎麼？長得不好嗎？」小波托著下巴，調
皮地問。
1 A, ]5 C' A' {& l* ?
　　「倒是不會，只是……喂！你不是來談這個的吧？我問你，秋秋為什麼要撕
破我的洋裝？」

. W; y" I& {. s  @8 E　　小波聞言立即收起笑容，同一時間鹽巴似乎還聽到她的嘆息，她蹙著眉盯著
桌上的茶杯不發一語，究竟要從何說起，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室內的空氣
絲毫沒有流動，宛如跟著小波的心情沉重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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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9 M& N3 T, b" O　　「他在懲罰我。」

　　「……」
( ]# R# ~+ C1 D7 `( X3 \% Q. y
; W1 L+ h$ b" Q3 |) O) h# J　　「他侵犯我。」

9 p7 u$ ]& x2 b#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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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哽咽地說著，鹽巴想到洋裝破碎的模樣再也不敢去想像當晚的畫面，他
的拳頭握得好緊，心在滴血。

; \. j0 G" `1 ?/ _, c$ C3 G　　「他扯斷你的洋裝，然後，然後……他強……哇哇……」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 j8 B, M: P5 ?
　　鹽巴氣得嘴裡唸唸有詞，雙手握拳在辦公室裡急跺步，小波則是趴在桌上哭
得唏哩嘩啦。辦公室的空間不大，鹽巴每走個五、六步就繞了一圈，每繞一圈他
+ W* U/ b6 s" z就會在小波背後頓一下，像是想要抱她安慰她，卻又不知想起什麼，頭一撇繼續
兜圈子。

　　小波哭得很傷心，原本沒注意到鹽巴在做什麼，後來覺得背後有人一直走來
, C* J4 o! [3 S走去，而且走得還不是挺流暢的，一下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趁著鹽巴又來到身
2 _) F; B- d# i# ^- [6 g- |- [& l後，索性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喂！你就只會轉圓圈，不會抱抱我安慰我一下
啊？」

　　「喔！」鹽巴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現在是不抱覺得過意不去，但
要抱下去又覺得時候晚了。
' A; `7 L# Y* `: }3 u
  _+ e* o/ [# \3 Y3 P　　「你這個蠢蛋！」小波一拳打在鹽巴的胸口。

　　「喔，小姐，我的心好痛。」
$ G5 C. O* S: b( e$ Z1 P3 h
# F% v  Y& _7 E4 V; [$ m6 y8 Q　　「哼！你的心才不會痛咧！」

  S& f' I: Q+ Q. p　　「會啦，真的。」

, a5 m1 R* X) D- N6 w* T! K　　「真的嗎？」
& g5 o' m3 j' U- o* ~( }4 u
- B) ]0 T; ^" k, W　　「真的。」

, [6 r$ {8 N- e　　鹽巴的眼神沒有說謊，他剛剛真的是心很痛，小波其實也感受到了，這會兒
% E0 H& `- H" L+ R' J再看見鹽巴真誠的表情，忽然間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感動在她心裡冒了出來，酸
0 z+ t  s) `+ M4 Z酸甜甜的。

- x9 [6 O3 R  m% v( D$ N0 u- K8 w$ Q1 v　　「換電話是為了他嗎？」

　　「嗯，他現在都直接打到家裡，我好怕被我老公接到。」

　　「他真的會這麼做嗎？這樣子很不道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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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道德？唉……」
  `4 a6 W0 o" G/ Z0 `! p4 a
　　事到如今還談什麼道德不道德的呢，如果說婚姻的第三者是不道德？那介入
  u9 u- p4 F8 O* o; O人家的外遇道不道德呢？那外遇又移情別戀道不道德呢？若真的要追究起道德簡
/ n9 ?6 W; W8 j5 k9 D直是扯不清了不是嗎？

　　「難怪薇薇姐說，只管『要不要』比考慮『該不該』來得單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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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z+ J; l! _  Y6 K! A　　「是啊，但就怕要的太多，到時候還不起。」

% C; u) ^* a- m1 L3 c　　「還不起？」

, @! i1 v# o! @$ J" f1 t. s　　「我想他一定很不甘心，他曾經為我付出那麼多，而我卻……」
2 i2 l+ m, G* [8 z
7 Y5 X( f! B. G# B: i" I# k  ~　　「那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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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吧，但也許只是在當時吧，如今一旦要失去了，過去所有的付出都是
8 k% \8 _+ x6 i% C6 ?要償還的。」

　　「償還？包括他撕破你的洋裝在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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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好可惜，我好喜歡那件衣服，他如果一定要讓我痛苦才能得到心理
2 ?$ W6 j" t& C& K& h/ v的補償，我寧可用身體的痛來換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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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
1 B/ U& V5 Y! n
' A6 c& r$ D5 k　　鹽巴一面起身，一面露出詭異的笑容，小波不曉得鹽巴在笑什麼，等到辦公
室的衣櫃被打開，鹽巴身後立即有了一張期待驚訝的表情，見鹽巴從衣櫃裡小心
翼翼地拿出一件深藍色洋裝，正是那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只是如今死而復
9 e6 V" J, F% Y; d5 o, w3 X7 U活，浴火重生，真該稱為「嚴百順大師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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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l9 x$ A7 j7 h& {9 k　　「是你說要拿身體來換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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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小波又是驚又是喜，雖然樣式已有些改變，但她依然一眼就認定那
: M+ I* J$ t* ], S# ?/ i: o確實是原來的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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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試試看吧！」

# R% z  N/ v! m$ b1 b2 @) B6 q　　「你真的好厲害喔！」小波接過洋裝，眼淚又掉下來了。

　　「你真的很愛哭耶，高興也哭，傷心也哭。」

; C8 y. i, P5 y5 L+ T; C% j　　「哪有！」小波吸了吸鼻涕，就要轉身去試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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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p/ ?0 W" `% E" r0 Y5 E　　「等一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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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s+ M( W1 t; \, L( p2 }$ j　　「記得這個要脫下來。」鹽巴以雙手比了比胸前，示意要小波把內衣脫下來
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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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鬼！」小波對鹽巴吐了一個大舌頭便轉身進試衣間去，留下鹽巴一人在
3 h( a4 {7 |4 T4 i& Q辦公室裡傻笑。

　　這件洋裝先前真的被蹂躪得很嚴重，要不是它在小波與鹽巴之間含帶著一種
特殊的意義，一般人恐怕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就直接扔到垃圾桶去了，小波希望它
被修復，鹽巴也希望將它修復，於是它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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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修復這件破碎的衣服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要不是鹽巴從頭至尾對這塊
布料性質與款式的了解，要不是小波的身形深深印烙在鹽巴的腦海中，這件洋裝
也不可能再放光芒。鹽巴將斷裂了的肩帶重新調整方向，原本在胸口被扯裂的缺
8 }8 N' j2 @, y% b* y口被補上了細蕾絲，成了俐落大方的Ｖ字露背直開到上腰，踩皺了的右側被拉上
' w; ~* _' i% _) e6 ^. c* }' n來，使得裙襬形成更具風韻的不對稱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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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P% u! |- Q: o/ {) S" x　　「……」不知為什麼，看到小波走出試衣間時鹽巴的心跳變得好快，他再度
轉身打開衣櫃，從裡頭拿出一隻紙盒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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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 G8 C2 X. G/ F: R1 S# ]) m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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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3 Q) V+ S7 U$ ^- y) L　　「鹽巴，你……」

5 Y# ^% U- b  @$ }# t1 ]　　小波蹬上那雙金線團黑絨的細高跟鞋，在鹽巴面前緩緩地轉了一圈，差點就
讓他的心臟跳了出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還、還、還不錯吧！」

3 y  r% g0 o  v# U8 W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小波向前一步，與鹽巴貼得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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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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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愛不愛我？」

　　鹽巴全身像是通了一萬伏特的高壓電，被問得全身酥麻，他感覺到自己在點
頭，偷偷的，怕被別人看見。小波又再向前挪了半步，眼睛對著眼睛，呼吸對著
; A. W7 G; c& K呼吸，鹽巴右手撫著裸露的背脊將小波再往自己身上摟近，慢慢地將嘴唇湊了上
去。

; h( U+ O& W4 B8 Q+ A　　電流奔竄的感覺衝得兩人腦子一片空白，「義大利名師的傑作」與「嚴百順
大師的傑作」有什麼分別？「婚姻的第三者」與「外遇的第三者」有什麼分別？
% p5 j& K5 R2 Y1 i0 j% e3 k4 T「要不要」與「該不該」有什麼分別？這些問題他們都無暇思索，也顯得不重要
: F+ y7 V& F9 O$ a$ v了，這一瞬間是只有兩個人的時空，兩人情慾交流之外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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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當情緒燃燒到了最高點，小波輕輕溜出了鹽巴的臂彎：「今天不行。」

' u6 B6 W( k- _* U; E7 O/ r* ~　　「為什麼？」

7 V. ?, N0 Q' O$ l( e" v　　「今天會弄髒你的蠢蛋蛋，所以不行。」
" ?  `. Y7 D2 C! M) N
3 E& @- N" ~. x8 z　　「喔，沒關係，我願意等。」

0 p4 I  l8 k6 |* q3 W5 ]- ?( V　　等？小波搖搖頭，表情有點苦，她走下高跟鞋，換回原本穿的布鞋。
' M* u* U! @0 N  g
# R4 T6 C- q$ U1 d　　「蠢蛋哥哥，你要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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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啊！」

8 X- u4 N& L/ f3 [　　「別傻了。」小波輕撥鹽巴那頭被弄亂的短髮，嘆了一口氣：「鹽巴……」

　　「嗯。」

6 o# y! o0 j3 o; H7 ?　　「我是不是又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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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一）
7 U# ^! ?5 [5 T2 D9 q# O. `
　　學校開始期末考了，學生跟老師都忙成一團，小波從出試題，改考卷到核算
學期成績忙得暈頭轉向。雖然跟鹽巴兩人每天晚上都會在網路上碰頭，但對初戀
8 |! x; f; A5 j( b, L的鹽巴而言實在是按奈不住思念，他常常趁小波放學後還沒回家這一小段時間，
9 g4 ^' R( ~: `$ j, D帶著點心在校門口等她，為了見一面，看看她的笑容，為了說幾句話，聽聽她的
聲音。
! ^* g; r7 [) E+ S* N
6 h# G8 W$ b' p7 B3 t　　「鹽巴，你真的對我很好。」

# K+ P+ t5 R% B+ I' ^- t　　「還好啦，只是兩三片蔥油餅而已。」

　　「蠢蛋哥哥，你真的很蠢，我說你好指的是人跟人之間一種感覺的好，而不
/ O4 \; |& r* s+ H4 \0 ]" D# u7 O, V是因為你帶蔥油餅來給我吃那種好吃的好，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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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蔥油餅不好吃嗎？」

　　「哎呀！不是啦。」

　　「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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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把車子停在學校附近的巷子，擋風玻璃掛起了遮陽板，兩個人就這樣躲
) P0 _: _) `8 l2 [1 n! I在車子裡，一面吃著鹽巴帶來的蔥油餅，一面嘻嘻哈哈聊著。

9 y' E; k0 P5 [/ B5 `* K　　「小波，你最近都不上網站貼文章了嗎？」

1 h; i" K, u5 v8 E% T! h　　「是啊，那個人好恐怖喔，而且好尷尬。」

  i3 x7 R" ^! m4 B  ]　　「可是我最近在整理去年到歐洲的遊記，你都沒來捧場寫得好無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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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8 v9 S/ J8 \　　「你直接寄給我就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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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感覺不太一樣吧。對了，你喜歡出國旅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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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9 V' m% k. q' F+ L, f　　「嚴大老闆，我是個土包子，根本沒出過國耶，哪像你這般好命，你要不要
: g" Y- j/ v3 h* Z% u帶我去玩呀？」

# T: s- y/ k  q　　「那有什麼問題，等你學校一放暑假我們就出發，目標法國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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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說得跟真的一樣。」

　　「本來就是真的呀，旅費全看我的。」

. I/ S4 Y, y. q# S# d9 V　　「蠢蛋哥哥，那我老公跟小孩呢？」

　　「呃……」

　　小波怎麼可能把老公跟小孩丟在家裡跟鹽巴出國去旅行，放著家人十天半個
月不管，自己跑去逍遙，不但明著做說不過去，就算暗著做也找不到藉口。只是
9 _4 m  w; ~3 z+ }) U9 E鹽巴哪裡想得到她的處境，他單純的希望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去旅行罷了，這是
+ L- s9 d4 @) b每一對情侶企盼的浪漫，鹽巴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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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也許以後還有機會，我等你。」

$ a! Y/ q( A- \2 C: f( W　　「以後會有機會……嗎？」

　　「會吧，我們會有機會的。」

　　「鹽巴，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的將來還是會跟現在差不多，不可能有
' ?  ^; F* x- U. ^多大的改變呀。」

1 C/ o) X3 ^0 n& J　　「不會有問題的，我願意等。」
8 Y+ i- p$ l- q- `- B, z( O2 r
0 ~. `3 S/ A( M5 t& Y　　「鹽巴……」
' p" p! Y- P- p
5 R* B) c7 y- i2 {　　等什麼？等以後能有機會一起出國旅遊嗎？等小波婚姻出問題之後離婚嗎？
他們兩人都沒把握，被等的人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要等的人也不曉得自己在等什
麼，兩人靜靜地吃著剩下的蔥油餅，鹽巴將車上的音響打開，讓音樂充滿在對將
7 H! u* |$ @; [* C% m來的困惑中，他想，這樣子應該會比較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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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一下送你回家。」

　　「不行，那我的機車誰騎？」
# M0 s. ?! w6 O! f' M+ a( d
0 K* g" }1 X4 ^: b. l　　「就放學校裡呀。」

　　「不行，那我明天怎麼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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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A" e( o' A: |　　「我去接你。」

8 g- O/ b! M% _+ B- B  k8 y- j6 m　　「不行，被我老公發現怎麼辦？」

　　「……」

( ]' ]- K8 h' {# g" x3 {" \　　「不行！不行！不行！」鹽巴腦袋裡嗡嗡響，心情掉到谷底。

) Q5 M: u: `5 l, s- b8 h　　在這一天他開始學著喝酒，白天也不下樓辦公，就躲在視聽室裡一邊喝酒一
" s8 C2 ~( v9 I6 u( x邊看色情片，醉醺醺的幻想著他與小波在各處做愛的情景，然後就地解放無處宣
洩的欲求。在小波學校最忙的期末，鹽巴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下午放學時間的到
/ l$ R9 W+ O2 a來，開著車到學校附近與她約定的巷子裡，等著見小波一面，跟她在車子小聚。

' c7 K5 S. `0 i0 h* U4 E3 E' {) E5 Z7 j　　在這段沮喪多於甜蜜的日子裡，鹽巴慢慢了解到他跟小波之間的困境。

　　「我不問你的過去，也不要你的未來，我們能有的就是現在，把握當下的快
3 k# |0 D. |5 L- q$ O4 B樂就好。」鹽巴的眼神裡似乎找到了些什麼，炯炯發光。

　　「蠢蛋哥哥，你好像哲學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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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3 {: f: Q# ~+ f% d　　「唉，愛上你的人遲早都會變成哲學家。」
3 U  T7 L/ T8 O! q# g  r- Q
  g9 A! p3 E" Q) Z9 T: c1 \) N' e1 B　　「哲學家哥哥，你這是在誇獎我嗎？」
3 Y& M3 V/ a7 L3 M3 Z2 @5 H' q
5 Y2 n& F1 C# L: X. t　　「你說呢？愛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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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鹽巴帶了提拉米酥，兩個人拿著小湯匙一瓢一瓢舀了吃，他們相約每一
瓢都要一樣形狀大小，並且要在同一秒鐘內吃完，兩個人吃一口笑一口，攪得車
子裡的空氣比手上的甜點還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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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明天就放假了，明天下午我們就不必躲在車子裡吃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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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j( l% f) ^, A: J　　「耶，真的嗎？那我們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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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Z& `' Q: n. {+ e　　「看你呀。」小波吟吟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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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T3 l5 q6 d, t/ O3 w　　「那我要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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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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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就是那個呀，你知道的嘛。」鹽巴做了一個猥褻的表情。

　　「蠢蛋哥哥你別臭美了，誰告訴你我要跟你做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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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失望喔，這個回答令我痛不欲生。」

4 v: L! G! \, n5 z% Z4 T　　「哼，臭男人，滿腦子都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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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打情罵俏，時間很快就溜走了，鹽巴不得不放下小波離開學校，他今
/ Q7 W. n) W. Q% y2 h7 |天傍晚還是一個人開車，不過心情卻是愉快的，墨綠色的大轎車在街上繞啊繞，
/ P+ {7 w: @5 c( k2 Y2 q他不時探頭四處張望路旁的招牌，物色後天晚上約會的地點，包括餐廳，還有吃
' j+ X3 N0 W' T* a: l7 k: C) q完飯要去的地方。最後終於選定了一家ＰＵＢ，離家不遠，飯後的溫柔鄉也在步
0 A0 N% s7 m4 p" g. Z) w1 t行可及之處，為了慎重起見，鹽巴索性先進去嚐嚐菜色，這家ＰＵＢ裝潢氣氛不
錯，音樂不太吵，人不太多，燈光不太亮，對於初次的正式約會來說，這樣的場
$ x8 X1 |. q7 H- B' u: m所一切都太完美了。
9 e  f: c' I: H
) X' x" H( U! D　　鹽巴訂了兩個視野最好卻又最隱密的位置後，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回家了。

0 e! {# i# V% _& N4 s　　一進門才坐定電話就響了，是嚴媽媽，鹽巴拿著話筒，「嗯、嗯」應答著，
( w+ [0 g; d. f( z; O2 x" E臉上的笑容像是正在凋謝的花朵漸漸垂了下來，他的眉頭打結，臉脹的紅通通，
: d! G+ m2 e& q, N6 `上牙咬著下唇，額角開始冒出冰冷的汗珠……

　　　　　＊＊＊　　　　＊＊＊　　　　＊＊＊　　　　＊＊＊

　　「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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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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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今晚穿上了「嚴百順大師的傑作」，婀娜多姿丰采亮麗，就在她一踏進
ＰＵＢ的當兒，全部的男子都為之震動，同時也讓所有讀女人為之失色，但鹽巴
$ c* ?9 V+ M0 T9 z心事重重，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

0 I! ?" B  X. t1 R　　「你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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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p/ g! s; d, ?+ c: h, J" S　　「沒事……」

　　「不願跟我說嗎？」

2 r, f" x9 M# V% W& p9 T1 w　　小波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她有不祥的預感，心裡好像已經知道是什麼事，
- [0 K+ M/ e+ p7 j' }卻又不敢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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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來了電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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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可能最近……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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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7 V6 x! U3 i6 r! n　　「喔。」小波身體狠狠的震了一下，勉強從嘴邊擠出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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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懷孕了，嚴媽媽昨天打電話來，算是責備吧，但語氣聽起來卻又是有點
! H) g9 @; Y: g& ~: i, u得意，雖然這趟台北之旅的過程處處出乎她老人家的意料之外，不過催促鹽巴結
婚的目的總算是達成了，她要鹽巴立即回鄉下老家，準備到翠蘭家中提親，並開
始籌劃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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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 i' ]' `4 }; J1 M) R8 v. Q　　「很好啊。」小波拿著筷子翻翻瓷盤卻沒挾起任何菜餚，「是該結婚的年齡
了。」

+ m  V2 B3 `1 [/ w2 v9 j* f　　「我不是故意的……」

3 G; {: |8 Y/ s$ h　　「呵，沒有人是故意的吧，再說奉子成婚現在正流行，不用不好意思。」

6 h: B. y9 M% Z& c% e- W8 v　　「可是，我……喜歡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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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Q& w% @7 t0 c7 J$ r/ k　　兩個人低頭苦笑，不敢抬起眼來看對方，怕自己承受不了對方傷心難過的表
+ N) h" e7 ~0 p: X$ i9 V! n情。

　　「蠢蛋哥哥，這一天遲早要來的，不是嗎？而且……就算你不結婚，我們就
會有什麼遠景嗎？」

　　「小波，你說，我可不要結嗎？」

3 A0 {% @( D* f& \2 e! z　　「蠢蛋，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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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愛哭鬼，是你先哭的。」

0 G+ ~( o# I) G% I: ~3 h8 @; \　　滿桌的菜餚都沒有動，酒倒是已經開了好幾瓶，鹽巴酒量淺，看來是已經不
' c  j& D5 w! x: E" e% o: `行了，小波攙著他一面吐一面往家的方向走。

* ]% Q7 {+ H- a( s* r3 j　　當小波扶著他躺在床上，秋秋的身影忽然又出現在腦海中與鹽巴重疊，那是
一段類似的情節，只是男主角不同罷了，「為什麼老天要一再的考驗我」，小波
在心裡為自己抱不平，不過這回她選擇離開而不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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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l5 s. V2 _　　小波擦去眼淚，輕輕在鹽巴額頭一吻，她看著鹽巴熟睡的臉倒退腳步走出房
" f' n# A" V! \! G* r, K/ ~間，就在房門合上的那一剎那，她確定失去了他。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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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與翠蘭的婚禮來了許多親朋好友，包括網上的網友在內，印加、薇薇、
7 [# r4 i& g  V6 Y. @  P阿凱、小基都到了，當然小波也來了，還有秋秋。喜宴上永遠只有歡樂與祝福，
4 i. k8 k; @3 e- J# Z$ e! j/ z沒有人去提小波跟鹽巴的事來觸新郎的霉頭，再說，薇薇不提，秋秋不提，小波
- @7 l/ W$ R: D/ t6 [& t2 I0 z自己不提，這件事倒也沒有人知道，何況秋秋身邊有了新的女伴──小米，他今
天是來炫耀的，可不是來鬧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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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 g) `4 T% f　　「新郎新娘向來賓敬酒！」

  d) W  ~/ P  h2 P　　新郎新娘帶著雙方的父母浩浩蕩蕩來到了網友桌，一連串的恭喜之聲此起彼
落，西裝筆挺的鹽巴高舉酒杯對著圓桌繞了一圈，最後停在小波面前，見小波嘴
唇動著，像是在說話，沒有聲音，沒有人聽到，但鹽巴盯著她的唇，知道她正叫
1 b# x8 i8 g8 t7 a, w# p! o著「蠢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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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心裡冒出一些想說但不該說的話，他仰杯把酒給喝了，讓酒精和著那些
話一起下肚，小波也將酒乾了，有點向過去告別的灑脫，無可避免的，她眼角又
- `( D! i$ f; ]  Y3 t. `$ J泛起了淚，這兩滴帶著罪惡的淚正巧映了餐廳的燈光照進鹽巴的眼裡。

　　鹽巴再也忍不住了，他脫離敬酒的隊伍向小波走過去，低頭附在她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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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哭鬼。」

4 s; l; ]8 y. {# ~( r+ g! I& {* k8 ]　　這下子小波哪收得住眼淚，見她掩面轉身往餐廳門外奔，就怕被別人發現那
3 [- R) b. O% v: U8 O$ _8 u2 \滴正要往下滾的罪惡眼淚。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其實也沒人在意，也沒人懂得，知
道小波並不是急著想上廁所的人除了薇薇跟秋秋，就是當事者兩人，不過坐在小
. A1 O6 G: Q- _! k# E. S/ B7 b波旁邊的阿凱似乎也懂，他正低頭微笑，笑得有點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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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y2 ]1 g( D8 O; F$ ]　　「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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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F/ V9 G; p/ `　　等？打從第一次網聚阿凱就有這個小小的心願，他一直都在等，終於也被他
等到了，他牢牢抓住了喜宴散場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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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凱，你急著回家嗎？」

　　「不不，一點都不急。」阿凱得意地笑著，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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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W; n7 \" ~8 D0 O　　「載我到陽明山兜兜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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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有人能夠陪我說話，別說是兜風，一個晚上不睡覺都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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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1 t: w. X1 n# F( O0 e　　一路上都是阿凱的聲音，他不停地向小波訴說自己的孤獨，他說老婆都不跟
他做愛，夫妻完全沒有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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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1 i' a0 M' C7 {+ b+ Q　　小波心煩，沒有理會他的話題，只是開著車窗讓風往車內灌，希望讓自己清
醒一點，可是山上冰冷的風並沒有吹醒她對鹽巴的思念，鹽巴種種的好就像被揚
+ |7 }& ~. x# L6 k- S5 e起的髮絲，看似是要散了卻還緊緊地糾纏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很努力地用盡各
種方式說服自己，鹽巴自始至終不屬於自己，那男人已經動身去尋找他的幸福，
) K$ S/ U% `8 T9 k7 P9 a5 E! C不會，也不該再回頭。

　　車子在陽明山上繞了一圈，她什麼也沒忘，什麼也沒放下，她累了，她要阿
凱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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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O6 T) L/ j% ?3 V6 F2 E, q$ b- H2 _) u　　「要不要上來？」

　　「啊？要……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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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早就想要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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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要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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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m4 `6 s. A9 t. V　　「我老公不在，出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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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0 w- l; A6 {4 x　　「喔，好，好。」

. `/ J0 Y- V# I3 W　　小波開了門，家裡空蕩蕩沒半個人，進益真的出差去了，明晚才會回家，她
將衣服與裙子脫在地上，赤裸裸的躺上沙發，對著阿凱跨開了雙腳。

/ p  d8 a5 R6 R4 D6 |4 r% v2 }  P4 T　　「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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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你等我一下。」

& E" k( f( g) C　　又等？阿凱急了，他真的完全沒有準備，心理沒準備，身體也沒準備，只見
( K; \: y8 j7 T) _9 u) Z他慌慌張張地拉下褲拉鏈，露出顯然尚未就緒的部位，一雙手上上下下不停地搓
著，他就是恨自己這個毛病，越是著急越是反應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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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o1 Y9 V, d% f　　在場面變得更尷尬之前，門外有了開鎖聲，是進益。

+ _* b9 @1 n: @% D　　一切都來不及了，阿凱還在努力，不過這下是努力將褲子衣服穿回去，小波
0 N5 m; c+ q; D! Y9 r則是一聽到開鎖聲就放棄了，她真的放棄了，連哭都放棄了，因為做什麼都來不
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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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就在鹽巴走進婚姻的次日，小波走出了她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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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