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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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 K$ w8 b9 |" m　　三十歲的鹽巴這幾天很興奮，因為他剛學會用電腦，才上網就找到一個很熱
* _& ?6 ^$ z! Z. g鬧的網站，並不是這個站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而是在網路上貼文章讓他覺得很新
鮮。他的文筆還不錯，很快就在站上捲起旋風，看到如潮水般的正面回應，讓初
上網的鹽巴坐在螢光幕前傻笑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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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L9 I- P" l" T0 {　　個性有點自閉的鹽巴從小就很怕看到陌生人的臉，他沒有跟陌生人聊天的勇
氣跟機會，就算有，也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結結巴巴不知所云，事後總是
. _1 |" w" Y9 Q5 ^3 \* y相當挫折。現在有網路可好了，他可以大方自在地在電腦前打出自己想說的話，
不必跟陌生人尷尬面對面。他發覺，只要不說話，而是透過文字表達，自己算是
( E$ T" ]2 Z- ], j. M8 R蠻有魅力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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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上版貼文沒幾天，版上就有個名叫「秋秋」的人主動跟他接上ＩＣＱ，這
" L+ n) J/ q7 B/ H% i+ t, _0 p個秋秋打字飛快，是個網路上的老鳥，鹽巴根本跟不上，只好看著ＩＣＱ上一排
又一排的字快速地跑著，而自己只能「喔」、「哈哈」、「對呀」搭著腔，那種
1 |6 `/ u. G) u8 f* l與陌生人對話的無力感頓時又浮現出來。

　　而更重要的是，秋秋是個男的，兩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有什麼好聊的？不到五
分鐘，鹽巴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同性戀，他打算開溜了，不過老經驗的秋秋在
# l$ }& ]3 U: d; k7 q0 IＩＣＱ上一把把他抓住。

5 k$ r6 e; ^7 v0 ~! n/ ~　　秋秋：「其實不是我想認識你。」

  E* y$ Y7 A3 W　　鹽巴：「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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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是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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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x7 s* W  i1 b. O( I& S　　小波又是誰？鹽巴抓抓頭，趕緊連上網站試著搜尋小波的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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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7 r: M1 }- ]+ T7 Y3 S% q& }　　秋秋：「小波是誰你不知道嗎？她前兩天才貼了一篇新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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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r+ y. L# d* ^0 u　　鹽巴看到「她」，精神就來了。

' b- q$ J3 d" N$ K) f　　秋秋：「我把你的ＩＣＱ給她囉！她想認識你，你自己跟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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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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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分鐘，小波的名字就在鹽巴的ＩＣＱ上出現了。雙方認證之後，打了
幾行問候話小波又下去了，害得鹽巴坐在電腦前，滿臉的納悶。倒是秋秋一直都
還在，而且不斷地傳訊息過來。

0 r6 ~" L$ l3 a) A8 _　　秋秋：「他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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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l3 n& p- h# K$ `　　鹽巴：「喔！」原來如此，不早說就好了嘛！鹽巴心想：『既然是你老婆，
幹嘛這樣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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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T& D. v7 \- ~  v. S　　鹽巴：「你們在家一人一台電腦上網啊？」

! L7 I; d; e, Q* W. G/ s　　秋秋：「不是啦，是外面的。」

　　鹽巴：「她在外面上班啊？」

　　秋秋：「不是啦！不是啦！」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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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I9 s+ Y# X7 q$ o% Z　　秋秋：「是外面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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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

; W- }9 E" M( K" B0 z, C  c　　什麼跟什麼？什麼是外面的老婆？鹽巴愣住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要怎麼接下
. n; u3 ~/ Y+ c+ D* U0 G* A  Z去。秋秋那頭的訊息排山倒海一般的傳過來，介紹自己、介紹小波、介紹這個網
站以及站上的所有其他人，相對於主動而熱忱的秋秋，鹽巴則是一直愣著，眼睛
1 h5 P3 c0 l2 z盯著螢光幕看，頭腦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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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秋秋是個雜貨店老闆，三十多歲將近四十的人，早就結婚了，三個小孩
的爸。當然，小孩的媽媽不是小波，小波是個高中老師，正如秋秋所說的，是他
, H  Y7 W* K* z$ l3 N' n' ~外面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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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h# B( [2 f* O6 k- I) T　　初上網的鹽巴對網路有著恐懼感，就像對所有陌生的環境一樣，上網前他一
直告訴自己，他只是來看看這個奇特的世界，免得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他不並打
, r  \: ]* \  r8 h( @算在這裡留下些什麼，他只想在網路上做個藏鏡人，除了「鹽巴」兩個字，什麼
  s+ B- F) P  c7 ?; Q$ \身份背景都不透露，可是秋秋顯然不想放過他。

  V( M+ Q( S1 F4 e　　秋秋：「你結婚了沒？」

　　鹽巴：「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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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我已經是三個小孩的爸了。在板橋開雜貨店，現在便利商店開那麼
多，我這種店快做不下去了。你呢？」

　　鹽巴：「我在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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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 l$ H  J9 z4 I, u　　秋秋：「台北那麼大，到底是台北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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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J! Y2 p% o: {& m　　鹽巴：「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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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哇！不得了了，鹽巴是有錢人喔！忠孝東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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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a6 z5 ~, L. F7 O" f, y' Y$ V) r　　鹽巴：「南京東路的巷子裡。」

　　秋秋：「小波住仁愛路，離你那邊不遠。我也常經過你那裡。」

% f8 H& ~3 L: B　　鹽巴：「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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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找小波約會啊！」

' V5 }2 q9 U7 H' H4 o  i　　鹽巴：「……」

　　鹽巴完全抵檔不住秋秋那股打破砂鍋的狠勁，一面交換，一面死皮賴臉地逼
問。很快地「鹽巴」兩字背後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然後就將要在網站上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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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Ｂｙ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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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Ｂｙ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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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切掉網路，腦子裡還「嗡嗡」作響，早就聽說網路上男男女女的許多複
雜關係，沒想到自己學著上網不到一個禮拜就遇上了。外遇，不都是有點慚愧、
有點罪惡感嗎？怎麼在秋秋身上感覺不到呢？而且，背著老婆在外面交女朋友不
+ b% T9 P! q- c* I( g; {都是要很隱密行事，秋秋怎麼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大膽透露這層關係呢？鹽
+ x* Q4 z, u% |4 U( g6 D巴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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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只要鹽巴一上線，小波和秋秋也都會出現在ＩＣＱ上，跟鹽巴三
個人混亂地聊著。秋秋幾乎是整天掛在網上的人，小波也是只要一沒課就上網，
據秋秋說，她常有翹課上網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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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大家都很想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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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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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廢話！很多人都跟我這麼說。」

　　鹽巴：「站上的人都彼此認識嗎？」

　　秋秋：「辦過幾次網聚，幾乎都見過了，就差你一個。喂！鹽巴你會不會覺
4 X# V; n1 n! l" k% G9 y4 Y得你的打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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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0 u/ d( d  n8 q, ]) E. u　　鹽巴：「呵？」

6 C# E5 S/ X9 P. `7 ]4 b5 z7 w7 F　　秋秋：「手機號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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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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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g% L" y& t/ c) B6 g　　於是想要當藏鏡人的鹽巴，手機號碼又失守了。不到十秒鐘手機就響起，那
0 R2 \( ]5 |; ^$ @頭是秋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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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嗎？我是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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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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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Z5 t, @. a( B4 \; a4 x  F4 F* F　　「喂喂喂，我先問你，站上有沒有人打過電話給你？」

　　「沒有啊！」

　　「耶！」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歡呼，這表示鹽巴等一下就會在ＢＢＳ站上看到
秋秋的留言，炫耀自己是第一個跟鹽巴通過電話的人。鹽巴很納悶，電話那頭真
的是一個三十幾歲有三個小孩的爸爸嗎？怎麼行為像個高中生一樣呢？『網路上
; G; k( d: v/ j. _很多事情都是騙人的，可能他真的只是個高中生。』鹽巴這樣子告訴自己。

- J6 {, X. H, r2 K; t: X　　「鹽巴，你自己開店當老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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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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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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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衣。」

　　「哇！你們做成衣的忙不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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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廠裡忙，門市這邊還好。」

　　鹽巴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果然電話那頭馬上又是一陣驚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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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又有工廠又有門市喔！在哪在哪？我們要參觀一下。」

　　「沒有啦！我只有三個女工……」

; [6 q# O3 n- V) W8 o# [　　「鹽巴大老闆，少來這套，地址報上來，我跟小波去找你。」

3 h) k5 ]3 Q- {! Y7 K: o$ n/ e$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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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門市地址又淪陷了。他在店裡緊張了一天，
* }! O5 u) {$ y7 _6 J& J心裡不斷在模擬跟秋秋見面的第一句話，以及接下來要請他在店裡喝什麼飲料，
還是要請他到外面吃晚飯，東想西想想了一大堆，卻是直到晚上打烊都沒有見到
8 B' e2 m% ?. t# g/ ~3 t$ E$ i秋秋和小波。『也是啦，他又沒說今天要來。』鹽巴苦笑搖搖頭，他實在是不習
3 `# C, |, B- G8 w" Z慣這些網路族的作風。

& z! q) t8 O$ p7 _+ y　　隔天中午，一位穿著牛仔褲的女子在鹽巴店門前晃過來又晃過去，之後站在
" r0 q3 Y4 C" t. a* Z" m( q# a門口探頭探腦，鹽巴第一個直覺就是「小波」。

# o- n( E$ B* s/ w$ q　　「嗨！你是鹽巴嗎？我是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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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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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見到小波，鹽巴覺得自己的臉脹紅了起來，從耳根一路到脖子，紅得
發燙。他昨天想了一天的台詞，都是要跟秋秋說的，沒想到來的是小波，害他一
1 P% A8 I* D2 N( Z- C9 o8 E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小波吟吟笑著，眼睛盯著鹽巴看，好像也不急著打破沉默似
0 t# y& v5 c1 p+ N, C6 ~; x的，鹽巴被他看得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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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c9 m+ N! j' D1 I" ~/ I# I　　「原來鹽巴這麼年輕啊！」

# ]2 D1 E3 ~5 f　　「沒有啦，都已經三十歲了。」

5 \% b0 q/ K4 l0 v3 D　　「看起來像高中的帥哥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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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m  Y" C! Z8 @; W7 m& q0 f% F) w　　「哈哈，你好怕羞喔！」

　　「呵，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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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人感覺跟你網路上貼的文章很不一樣喔！」

　　「哈，真的嗎？我以為都沒有人在看。」

3 C; u9 Y, B9 X+ x4 p$ `　　「哇，你們店裡衣服好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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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4 U9 L2 v# _. I3 U　　小波終於忍不住滿屋子衣服的誘惑，轉過身去看衣架上的展示，這可解救了
6 d$ c8 x2 Q# S& @  V站著發窘的鹽巴，此時的鹽巴才有勇氣抬頭打量這位不速之客。小波的身材苗條
凹凸有緻，穿著輕鬆而簡樸，素色襯衫搭配牛仔褲跟運動鞋，感覺很有活力。她
現正穿梭在衣架間，兩眼閃閃發亮，那是女人見到合意衣服時的標準眼神，這點
鹽巴倒已經是太有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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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 m- J. s3 j6 S! C2 A　　「我們專做高級女裝，從內衣到洋裝到外套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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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漂亮的顏色喔！」

　　「你很有眼光，那件洋裝的布料是日本廠織製的，花色則是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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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O& ^; b1 Z6 T　　「真是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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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拿起洋裝在試衣鏡前比了又比，之後偷偷翻一下衣領內的標籤，上面寫
個５後面跟著三個０，她不禁吐了一下舌頭，依依不捨地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放
回去。這種小動作鹽巴實在也是看多了，五千塊錢一件的洋裝不是每個人都買得
下手，平時他就笑一笑，轉過身去等下一位顧客，但這時卻有點不知所措。

* u1 J8 R# b# n4 R# |6 \/ o5 s　　鹽巴心裡盤算著，那件衣服的布料加上工資成本不過是一千塊錢出頭，開口
$ h7 E* u( [1 K) W% ~0 P+ M; p送她，對鹽巴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他等於是花了一千塊錢買了五千塊錢的禮物送
人，名符其實的高貴不貴，這種事遇上好朋友來訪他偶爾也會做，賓主盡歡。只
. j+ b6 T0 y% F( c6 V5 x7 Y' g不過他不曉得小波跟自己算不算是很好的朋友，雖然在網路上聊了很多，好像已
經很熟，但事實上今天卻是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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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L! j7 c; j0 r　　「嘿，小波，你先到啦？」門外衝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粗獷的男子，打斷了鹽
巴的思考，他就是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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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他是鹽巴。鹽巴，他是秋秋。」小波吟吟地笑著，幫兩位未謀面的
* s4 @9 k1 W8 @+ r& ^' W- m+ e. Y網友介紹。

* \* m/ E4 o% U2 E9 P( a) v( l　　秋秋跟鹽巴兩人禮貌性地握握手，這算是成年男子特有的社會禮儀吧！男人
, ]2 ~& O/ F9 D/ N4 \, _. f9 R. D跟女人，女人跟女人初見面通常都不會有這種奇異的動作－－握手。鹽巴老是覺
得這種動作很多餘，而且很肉麻，明明就是不熟，偏偏要裝成很熱絡的樣子。有
人說，從握手的動作就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誠意，鹽巴有陣子為了這回事想破頭，
這兩隻不同主人的手握在一起，到底要施幾公斤的力道，才算是有誠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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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 k7 _0 e  m　　「哇！你的店好漂亮。」

　　「謝謝！」

' d# T% q% J3 y5 V* s　　「又大又乾淨，而且衣服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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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q: ^# O  W9 [　　「謝謝！謝謝！」
) \! u! y: e3 P" g
7 B' y( D3 ]- w0 \. t　　「鹽巴是東區的有錢人喔，要請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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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t' M8 C9 l# ~& G　　「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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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握手試誠意，見到秋秋的第一眼，鹽巴就知道這個人不會是自己深交的
+ k+ E2 {0 s* X3 P- Z# |朋友，理由很簡單，就是「型」不對，講話的調子跟表情都不對，一股說不出來
- X- Y$ E3 U0 s的彆扭。鹽巴自知對這種人沒有辦法，平時要是在聚會上見了，可能說不到兩句
" R' D; o4 m& }1 L2 g& J2 ]1 H' ]話就會轉身離開，根本不可能像在網路上那樣，聊得這麼深入像認識十幾年的老
朋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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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9 N+ o& h/ q4 l+ |　　不曉得是不是秋秋也感受到不協調的氣氛，他把小波拉到一邊，竊竊私語一
  O) i6 A! E) J5 a: i( @番，就說要離開。

8 A/ ^; s- Y4 o3 y/ v, g　　「哈哈，我是第一個見到鹽巴的人喔！」

　　「喂，是我才對吧？」

; M* _9 m. ?& Q1 {　　「唉呀，你見到就等於是我見到的呀！」

8 B0 Z, v: _# I* q1 Y5 a7 {# h  p　　「哼，才不是呢！」

　　「是啦，就是我們見到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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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3 c- T" @( E! v' p; H　　秋秋跟小波一搭一唱，就當要離開店舖大門的剎那，秋秋忽然將小波摟在懷
2 G. C1 t) x# i5 \4 d8 \裡親了一下，小波嚇一跳，本能地將他推開，不過兩人隨即又手牽著手跟鹽巴揮
# r" N" P: G& e0 p/ }& O手告別，這幕前後不到半分鐘，卻引發起鹽巴種種想像。

　　送走了這兩位網友，鹽巴噗通坐回椅子裡，全身有點虛脫的感覺，「這些網
( q8 C0 g  ]8 w6 _友的作風真令人捉摸不定。」鹽巴搖搖頭，自言自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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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a' r* y( y5 B　　與秋秋見面之後是幾天連續假期，鹽巴只要一放假就不上網，不上網，那麼
網友就像泡沫一樣在世界上消失掉了，你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他們也不知道你
在做什麼，但你們平時聊天的地方卻還在，然後是另外一批人在上頭，說著差不
, t+ o  L* G# Y& y4 i7 X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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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假上班，鹽巴一如往常，進到店裡就把電腦打開，發現小波跟秋秋已經在
ＩＣ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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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0 I# m1 Z' V$ [　　小波：「鹽巴，我想到你店裡帶幾件衣服。」

　　鹽巴：「好啊！歡迎歡迎。」

　　小波：「那你要算我便宜一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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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W$ I' c" `& F　　鹽巴：「沒問題。」

　　小波：「我等會兒上完第四堂課就過去。」

　　鹽巴：「中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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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R- \- O1 M1 [　　小波：「是。」

( S+ U; Y/ ^( `( O　　鹽巴跟小波互傳訊息的時候，秋秋也不斷地敲訊息過來，不過鹽巴沒有理會
5 ?* t( G: G( J( R) Y他，不曉得是不是受到見面感覺不佳的影響，使得鹽巴對秋秋熱絡的言語已經興
1 e' R4 i' G5 i9 x9 v# N: r5 I4 t趣缺缺。

+ M7 Q( Q# ?; ?! r5 f: H7 Q" F　　中午小波依約出現在鹽巴的店裡，大概是第二次見面，感覺上不像前幾天那
麼尷尬，小波還是一身簡潔打扮，穿著白球鞋一蹦一跳，進到店裡第一件事就是
& M1 ^$ o5 h8 D' S, m往「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那裡去，那是一件細肩帶的連身洋裝，小波將它放在胸
  T: g# ]' x0 z4 Q$ A6 x# O6 i/ b前比比長度跟腰身，在試衣鏡前滿意地笑了一笑，又把它放回衣架上，接著又到
( B( {+ t3 I1 x( h" ^( ^襯衫的架上東挑西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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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3 e& x& A! @　　在這過程中，小波的手機響個不停，見她肩頭挾著電話，表情略顯不耐，這
- C) k6 l3 c9 z幾通電話似乎打斷了她購物的情緒，不過小波最後還是拿了兩件素色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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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八折，算你一千塊。」這是普通朋友來店裡的不成文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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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才八折喔？」

　　「呃……外加一頓午餐，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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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4 q. ~: s+ g7 t4 l- y! c　　「這還差不多。」

9 b( b" m5 r+ i/ L: A+ [; `　　鹽巴以為小波是要來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經過第一次的見面的不知所
' b3 a; v( c: l2 @7 C$ u8 k0 [  ^措，他原本已經在心裡下了決定，如果小波真喜歡這件衣服，他就要按「普通朋
友的折扣」給她，算一算打八折便宜她一千塊錢，對一個才見第二次面的朋友來
! A) y: F' M$ z1 w說，這已經很夠意思了，沒想到她竟是挑了兩件尋常的襯衫，打八折後沒少幾塊
  _) ^! g4 O6 N3 S; g) M錢，害得鹽巴只好再加上一頓午餐。不過小波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出乎意料，如
: P8 m3 z5 H: g4 J今變成一男一女要面對面吃午餐，鹽巴又是一股不自在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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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就送她。』鹽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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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雖這麼想，卻已經是來不及了，這兩個人坐在餐桌上，大部份的時間都是
小波在說話，鹽巴剛開始還有點靦腆，但聊著聊著，鹽巴漸漸覺得小波是個可親
* P" X) O% E! K% k5 X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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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秋秋比起來，同樣是多話而熱絡，小波不像秋秋那麼咄咄逼人，她大多聊
的是自己，讓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覺得很舒服。午餐的氣氛十分平和，直到
小波提到自己的婚姻，鹽巴才是一驚。

5 i) i; B- ^: K/ w9 s4 |　　「你已經結婚了？」

) z5 U( J! }+ J2 F) H3 b0 c　　「是啊，我很早就嫁了，一個小孩。」

" N2 L& ]: u1 k　　「那那……你跟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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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秋秋是好朋友啊！」

　　「可是他說，你……跟他……」

" Y6 E  q+ `; b　　「他跟你說了什麼？」小波被鹽巴的反應嚇了一跳，她真不曉得秋秋到底跟
鹽巴說了什麼，她似乎也很擔心秋秋說了什麼。

　　這下子可苦了凡事彆彆扭扭的鹽巴，他發覺，在ＩＣＱ上的對談都是一對一
- D% B1 t2 G  W& U6 R的，每一句話都是悄悄話，到底哪些是該說的、哪些是不該說的，實在是搞不清
楚。甚至，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也無法求證。

( j: @  n( M5 @* r- r　　鹽巴轉了好幾個彎，就是轉不出這個話題，看起來小波不希望秋秋跟鹽巴說
些有關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她也想了解下鹽巴到底知道些什麼。鹽巴心想：
4 _/ Q7 n9 T  u. C; n『萬一自己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可能會引起這對情侶的爭執，那就壞了人家的
好事，可是現在的情況好像也很難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 M! K. R" Z+ e3 K　　正猶豫間，小波那繁忙手機又響了。

* V: C/ _2 e- ?1 z　　「我不是跟你說我在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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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還在吃。」

& @) m8 h1 ?4 e: X: h6 ?( L# @2 f$ z　　「不用來接我，我會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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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店裡到餐廳這段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小波至少接了六、七通電話，鹽巴
* n4 d9 N: g: `( M+ O2 }不好意思問電話的那頭到底是誰，也許是秋秋，也許是不知名的某人，在知道她
) n# Y/ W# `8 O/ }  U& Z* V4 R已經結婚之後，鹽巴心想，也許是她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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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掛掉電話，表情不像之前那麼開朗了，鹽巴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
- r6 u+ u. L" b5 l$ V" g$ F問了小波。

" V, X' B  W$ Y　　「是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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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q0 @' q0 z/ A+ O& N　　「都是他打來的啊？」

　　「嗯。」
9 C. D3 F" I" b3 U3 @+ n
　　「他要來接你嗎？他好關心你喔！」
* k( H1 M; E" W" ~9 u+ [3 B: o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嗎？」

, r9 @/ I( x# x8 c4 m　　小波與秋秋是在上次網聚的時候認識的，算一算時間也不長。那次網聚是在
# h7 c8 K; s' T, S( m一家ＰＵＢ裡，當秋秋在昏暗的燈光下第一眼看見小波，他就決定要把她追上手
9 T7 d3 y, i( P4 \7 }了，理由很簡單，她是當晚最美的女生。

$ f: E4 T. F; a/ v8 p) E　　其實不只秋秋，當天聚會的男生沒有一個不多看小波兩眼的，每個人都想認
識小波，一個接一個靠過來找小波搭訕喝酒，不過，他們的手段差秋秋太遠，秋
秋早就坐在小波身邊，不是找她喝酒，也不是找他談天說地，而是幫她擋酒，以
及擋掉一切的刁難與囉哩囉嗦的抬槓。

　　當秋秋將手臂搭在小波肩頭那一瞬間，就像大棕熊在樹幹上留下爪痕一般，
他向在場的人宣佈了「這是我的勢力範圍」。

　　即便如此，開站元老，阿凱，可還沒認輸，他拼命找美女小波喝酒，找各式
各樣的理由灌她，當然，十之八、九進了逞英雄的秋秋肚子裡。幾個老鳥看穿了
阿凱的企圖，也在一旁幫腔起鬨，就這樣，秋秋這隻大棕熊的領域受到眾人的挑
戰，他被灌得很慘。

　　這一切看在初次參加網聚的小波眼裡，只覺得秋秋為了她喝了不少酒，她哪
6 R/ r5 S+ C& p( w' B2 _知道杯光交錯背後的種種較勁。

+ I0 n9 q# E- M3 W; r　　一兩個小時嘻嘻哈哈過去，當阿凱看到秋秋起身上廁所的模樣，他就知道自
己還有機會。聚會結束了，一群人在ＰＵＢ門口由阿凱分配著車輛，誰要往哪裡
去續攤、誰要搭誰的車回家，都由開站元老阿凱指揮著，不過就當阿凱說要載小
5 Y0 G! J: K  ^% z7 d3 i2 y波回去的時候，在一旁醉得東倒西歪的秋秋立即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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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X8 p! t+ H" s4 z, U　　「你們男人喝醉酒好恐怖，那天他們幾乎要打起來，就為了分配誰要送誰回
0 `/ F4 k: ^- i! `! u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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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y; k/ y/ q5 K3 s" r; U　　「我看不是吧？呵呵！」聽到這裡，鹽巴笑了：「後來呢？」

/ w2 S' r2 }+ J% }* W; w　　「秋秋是為了幫我擋酒才醉倒的，我怎麼可以丟下他一個人？後來是我跟他
一起搭計程車，是我送他回去的。」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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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之間發生了一點事……唉……」

　　秋秋一上計程車並不說自己的家在哪裡，只說自己喝成這樣不能回去，否則
一定會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甚至還要被罰跪算盤什麼的，所以他一定要先找個
; X& T. _% r$ F5 F" g地方歇一歇，等酒醒點才能回去。

　　秋秋不說家住在哪，小波跟計程車司機也拿他沒辦法；再說，秋秋為她喝成
- E8 q/ R8 [. h& p# d$ a# Q; Y這樣，她總不能把人家丟在車上，自己一個人先回去，只好陪著他到處找「歇一
. A& r. h  Q  I% |) E歇」的地方。

　　秋秋真的是醉了，不過他最原始的企圖卻一直都還在心裡盤算著。台北市什
麼地方不多，「歇一歇」的地方可到處都有，計程車最後就停在一家賓館前讓這
( [, p% }+ W7 A兩個人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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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一下車就吐，吐得眼冒金星、手腳發軟，小波不忍心，只好硬著頭皮扶
" @" l( h: o7 ~" e他進去，出了電梯一進房門，秋秋就直衝廁所抱著馬桶猛吐，小波則是站在廁所
門口，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

' N5 H; R6 f3 B　　過了幾分鐘，臉色蒼白的秋秋扶著廁所門走出來，「噗通」一聲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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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9 m; _+ p　　「你沒離開？」
( U- G! M& D( ^4 r. b
1 ?) m. Z4 I7 L+ R" Q- p　　「怎麼走得開？他吐得好厲害，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沖茶給他，過了好一
會兒才醒過來。醒來又吐了一次，然後……」
+ }8 y+ j' C9 G9 H! J) w
  c- ~: Q9 S: y, _1 Q1 q% |: e　　「然後，你就成了他外面的老婆。」鹽巴又笑了。

　　「……」小波臉上一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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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不像鹽巴想的那樣簡單邪惡，秋秋在昏迷中一直喃喃自語，不間斷地呼
著小波的名字，叫得小波心神大亂。小波幫他把吐髒了的上衣外褲脫下來，為他
蓋上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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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1 A0 B$ e( l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但是女人天生的悲憫心偷偷地在某個角落裡發酵，這雙
) |0 y- u/ I3 a5 X& f$ x! i' Y6 t8 J7 K腳就是邁不出房門，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床尾，眼裡看著秋秋，心裡人神交戰、天
3 A# T4 m6 o: b3 Y$ l8 @1 {8 V. _堂地獄般的掙扎。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秋秋慢慢恢復意識，就當小波把溫毛巾
放上他的額頭，秋秋便趁勢輕輕將她摟住，深情地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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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話都沒多說，也沒有一絲勉強，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熱情的秋秋乘著濃
濃酒意吻得小波整個人都要融化，她全身癱軟在秋秋懷裡，任秋秋動手解開她襯
衫上的鈕釦，露出鮮艷的胸衣。

　　小波雖自取名小波，實際上她胸前的波可不小，擠在色彩鮮豔的胸衣裡，看
. y8 V! G1 v& _, d$ ?& M! b得秋秋血脈賁張，酒也醒了大半，該有反應的地方有了反應，不該發生的事就要
發生。

　　秋秋起身，褪盡兩人的衣衫，在床上放倒了小波。躺臥枕間的她真的好美，
! u- B1 S4 O: P" W6 m/ O2 q2 W美過ＰＵＢ昏暗燈光下的她數百倍，秋秋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臉龐與胴體。他告
訴小波，在ＰＵＢ裡第一眼見到她就已愛上她，為了能夠擁抱她，就算拼死了性
! {& w" x5 M6 g% Q; B2 H命都願意。
7 ]: A$ f) ?2 ]& ^1 B
% W9 i$ Z& ]7 R　　小波無以回報，只好將他抱得更緊，他輕柔地吻遍了小波的每一片肌膚，由
額頰而頸肩、而胸口、而腿間，當他回到與小波面對面的位置，已是兩身交纏，
心跳疊著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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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 L( r3 R7 W* J6 _　　秋秋十分確定，小波的眼神裡是陶醉，也是懇求，美得出水的眼中彷彿正說
著：「今晚，我要。」

( j! H& z9 v% l) y: R. Y; i! r  V( N　　於是，他進入了她的世界。
, v2 h; c% |+ [  D; D0 Q
/ h9 V+ r# D8 X$ K9 D　　「秋秋對你好癡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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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j8 Z3 h/ }. T+ `. `$ e( x- b　　「要怎麼說呢，他是一個非常浪漫的人。」
& Q5 L+ y9 j7 ], t( K
: _% K/ ]9 k" [% p8 e* {, n　　「浪漫……」這兩個字絕對跟鹽巴無關，他從未聽過別人這麼形容自己。

　　「我們常去淡水追落日、去陽明山上賞夜景、去北投泡溫泉……」小波眼中
滿是幸福地說著。

　　「那他老婆呢？」鹽巴開始覺得自己很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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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曉得……他說他們處得很好，要我放心……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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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鈴聲又響了，這回是鹽巴的手機，是店裡的助理打來，說是店裡有位姓
7 M  q4 |4 K; y& y7 t0 e邱的朋友在等。

# v6 h4 t/ t, T2 [　　「千萬別說我跟你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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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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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j! W' p: r% Q) Z　　秋秋開的是一家傳統的雜貨店，那是他父親過世之後留給他的，他也真當一
( ?0 e) N& E" E$ |$ l7 C回事在經營，只是近年來嶄新的便利商店四處林立，裡頭從飲料、零食到電腦軟
0 H( r1 `8 v) v- i件，什麼東西都賣，傳統的小商店根本很難跟大財團的連鎖店競爭，所以秋秋做
7 W3 f8 }, K5 ?% N9 l得十分辛苦，還好這間店面是自己的，否則真是撐不下去。

+ ?5 g' ~! A0 O- H& J; }　　這家小雜貨店依然存在的另一個因素就是秋秋的老婆，惠娟。她是一家投資
公司的主管，每年坐擁上千萬的收入，在她眼中就算秋秋的雜貨店整年沒賣出一
$ a  T2 o& @. g, w0 a. Y樣東西，光靠投資公司的收入就足以把一家老小養得白白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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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老婆，你今天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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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從下午一點開會開到晚上七點，快累死了。」

  E6 m# `) Y4 u! y　　「晚餐吃了沒？要不要我幫你弄點消夜？我這回燉的土雞很不錯哩！」

　　「不用了，我的腰好痠，你幫我捏一捏好不好？」
7 [& l% \' F9 [/ J+ `. Y$ R
　　「當然好囉，我就知道你要我幫你按摩。嘿嘿！」

　　秋秋「咚地咚」跳上老婆的背，手上手下捏了起來。秋秋按摩的功夫真是不
- g1 T& Q  R0 p5 O0 T. w4 t3 ]* ^賴，這是他多年來按月到三溫暖裡繳學費的成果，當然啦，他不是去三溫暖學按
$ E& ~  w8 R0 c1 s; c' Z摩，而是到那裡去泡澡順便請小姐按摩，讓人按摩久了，自然也知道哪個部位該
用幾分力道最舒服，加上家裡有個每天都很疲勞的人可以讓他實驗，沒多久秋秋
按摩的技術就跟職業的按摩師傅不相上下了。
6 @6 C3 i  C& T+ K( T
. L6 F% Y: q) `+ x　　「嗯……嗯……老公，好舒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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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啦，是老婆好舒服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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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 Q6 R9 S( ]0 f　　「哈哈，是啊，就是好舒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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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A  e- \# [6 f% g　　「對了，老婆，我最近在網路上認識一個很有趣的人喔！」

2 ~0 g, e3 i( y( `# r　　「你別老毛病又犯了，又在網路上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不是啦！是男的。他開成衣工廠，找一天我帶你去他店裡選幾件衣服。」
! m* h3 i, W  e) @4 N  h
2 ~5 {' f' R: B5 S7 I　　「我對你那些網友一點興趣都沒有，網路上我看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無所事事
的人。」

/ F5 W- h/ t; x6 C7 f8 O　　「我高尚的張經理，別這樣子嘛！老是窩在辦公室裡看財務報表是不健康的
喔，偶爾也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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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5 B& |/ S1 H* p- F9 ]　　「呵，再說吧！」

) ]9 m* ^  ^% O  U* B　　「那麼，請問張經理，你今晚點的是全套還是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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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Z  F3 I" d: v" f: P　　「嗯……嗯……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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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全套，惠娟一旦要秋秋幫她按摩，就等於表明了要全套的服務，除非
# V% f. x) k+ D  j累到按著按著睡著了，否則秋秋一定是從頭到腳、由內到外把老婆大人伺候得服
服貼貼，讓她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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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歲的惠娟平時還蠻注重身材的保持，以生過三個小孩的標準來看，能
夠維持這樣的線條已經很不容易；再者，她的皮膚天生雪白，若是不說，旁人完
全看不出來她是三個小孩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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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x6 F9 M5 O/ g& O　　不過，對秋秋來說，他對這樣的身體已經沒有感覺了，也許是不夠美，也許
/ o' i$ u" i! T5 P( n是厭倦，也許只是太熟悉。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知道，面對惠娟每次都
得要付出「額外」的努力才有辦法順利執行任務，就像現在，他必須空出一隻手
幫幫自己，也等於是幫幫老婆。

　　「唔……老公，你好棒！」

7 ^: f# H" T$ y4 k' d　　「嗯，你也是。」
9 g4 U) r2 p6 i3 C  `- C& `2 ^; t
; T, `& G7 U3 p; I* O; Z( g　　惠娟從來就不清楚秋秋的困擾，因為她總是背對著秋秋，惠娟說，這個角度
4 F# w- s  J5 X$ p5 D0 y9 ?她最舒服。秋秋記得這個姿勢自從結婚第二年之後就再也沒變過，至今已經持續
8 S5 [: ?' Q5 W了十五年，他想：說不定他們夫妻倆可以去申請金氏世界記錄了。

+ s( r4 E+ M& k( {& Z　　「喔……喔……老公，我不行了！啊……」

: k/ s, W# v. W6 x　　確定老婆已經高潮後，秋秋便停止動作，慢慢抽離她的身體，惠娟說這樣子
既乾淨又可以避孕，秋秋也不反對，反正男人嘛，自己解決，簡單得很。秋秋為
% F& g2 k1 s) C) S' y老婆蓋上被子，並給了一個輕吻的晚安，見到老婆滿足地閤上眼，他才一個人走
到客廳，拿起電話撥給小波，一面聊著，一面完成剛剛未完成的事情。

　　幾天之後的某個晚上，秋秋跟老婆兩人無預警地出現在鹽巴的成衣店，這真
是嚇壞了鹽巴。本來已經是差不多該打烊的時間，沒想到進來了兩個人，一位是
0 K1 y7 Z/ q' ]+ [! l好像很熟卻又不太對味的網友，另一位是完全不認識卻又感覺有事相瞞的女人。
鹽巴一陣手忙腳亂端來了兩杯水，胡亂寒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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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婆一聽說我們網站來了一位成衣店的大老闆，就一定要我帶她過來看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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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沒什麼啦，只是一間營養不良的小店，混口飯吃罷了。」

6 ?/ L# S8 ~$ ?9 A5 K% T　　「哪裡是小店，你看你店面這麼大，衣服這麼多，還有自己的工廠，不得了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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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W% j# W: e3 M, @  C　　「呵呵，還好啦，做點小買賣而已。」

　　秋秋一邊說，一邊猛跟鹽巴擠眉弄眼，鹽巴知道他的意思，卻又不以為然。
鹽巴心想：『是你自己把老婆帶來的，現在又來跟我打暗號，真是莫名其妙，反
1 [1 M+ W- t! |' n* R正我不會那麼缺德，故意在你老婆面前提小波的事，你用不著窮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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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y7 |: ^5 S( O　　倒是惠娟一直都沒說話，獨自在衣陣裡踱著步。鹽巴上下打量一下惠娟的穿
著，再斟酌一番她的表情，他猜想這女人對店裡的衣服大概不會有很大的興趣，
7 I$ h5 f0 a. F因為她穿著的質料與樣式都遠在鹽巴店裡的水準之上。鹽巴雖然常常自稱做的是
「高級女裝」，不過根據他多年來對服飾累積的敏銳觀察力，在惠娟這身行頭之
8 ]6 g1 e- H2 b* [, r& K8 f6 H/ g前，「高級女裝」這四個字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1 l; t. C9 G) F/ P1 Q
! V2 G: Q/ B& J- l) \. @　　「老婆，怎樣？鹽巴的店很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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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1 K! @% P* S0 Q, w! r　　「嗯。」惠娟偷偷跟他皺了一下眉頭，秋秋不懂她的意思，繼續得意地說：
「我就跟你說，人家鹽巴做的是高級女裝，你看，他店裡的衣服都很棒吧？」

. m/ ^3 W/ N0 \; U( D　　秋秋若是曉得他老婆惠娟那身裝扮都是歐洲進口的高檔貨，上上下下加起來
要十多萬，他也會跟鹽巴一樣，站在一旁傻笑，不敢多說一句話。

0 n8 n2 E" ?% B3 |- M+ p( G9 S　　惠娟有點為難了，現在好像不帶一兩件衣服走就對不起老公跟老公的網友似
$ ?  L; K( a4 W/ }- Y4 D3 P的。她勉為其難地在衣陣裡又繞了一圈，終於拿起一件深藍色細肩洋裝，就是那
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鹽巴看見她拿起這件衣服，心頭重重敲了一下，他知
! N; s4 b4 d5 D$ M$ A- A; }- |. q道小波非常中意這件洋裝，而店裡就剩這一件了，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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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5 K7 ]& d3 c$ C, Z　　「這件還不錯。」

　　「哇！這件好漂亮，老婆你的眼光真好。」這是秋秋第一次看到「義大利名
師的傑作」。

, X" v: _! X8 _( x; X6 [　　「只可惜大概穿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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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老婆，你一定穿得下。」

9 u- E5 I$ b. H% g% H" `7 N　　「呃……可是……可是……呃……」鹽巴面有難色地靠過來，嘴裡支支吾吾
不知說些什麼。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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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這件已經有人訂了。」鹽巴掙扎了半分鐘終於還是說了。他真的
8 R) E$ @0 c  d5 t) Q' c+ v" E6 O認定這件洋裝已經被訂下來了，這是小波要的，只是她一時荷包裡還不夠錢來買
它，只剩這一件，他必須為小波保留下來。

　　當晚，等到秋秋夫婦離開，鹽巴立即將「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撤下展示架，
" w' J) }- c3 J改掛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相信小波還會來店裡，而且她一定會想要這件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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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 m8 G8 D. r　　之後幾天網路上有些小改變，那就是秋秋的話少了，能聊的話題都聊盡了，
不能聊的話題還是不能聊，自然話就少了。另一個改變是，ＩＣＱ上沒再見到小
4 Z- {5 r  {! l# X波，鹽巴每次上線都只看到秋秋一個人掛在上頭，連網站上的貼文也沒看到小波
# k( T; b- D" L6 t1 y的回應，這讓他有點莫名的失落。

　　鹽巴本來打算在ＩＣＱ上問秋秋，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他怕在秋秋面前多
. A6 j- @5 }! L: R& V# S談，小波會令他心中起誤會。鹽巴也想過私下打電話，但他不曉得小波的電話號
碼，想來想去，沒有好辦法，只好寫Ｅ－Ｍａｉ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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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7 J3 D; M- _8 w) N　　鹽巴連上網路，打開新郵件，「親愛的小波：……」起了頭，人卻愣在螢幕
% V7 r6 \/ h4 x: O1 m( Z前，再也寫不下去。

　　鹽巴有點著急，他一向是行文如流水，就算是許久沒寫信，也不至於卡在第
6 D. x- R9 T$ A0 I" s. O一句話吧！他離開座位繞著辦公室踱方步，腦子裡拼命打著草稿，他想，應該先
問候她最近好不好嗎？嗯，信都是這麼開頭的。要開始寫又覺得不對勁，好像才
+ i/ F4 l5 z" N上個禮拜見過面嘛！那麼，問她為什麼最近在忙什麼？為什麼幾天都沒上網？可
是，這樣子會不會太給人家壓迫感了？

　　這樣也不好，那樣也不對，鹽巴越是心急，越是沒有頭緒。正當他想放棄寫
8 R- J# r1 B9 U' d3 f- K( s: O信的瞬間，一抬頭就望見掛在牆上的深藍色洋裝，他大叫一聲，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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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坐回位子，戰戰兢兢在電腦上打了幾個字。

/ i+ U: x" [7 Z" j% R* C. @　　「親愛的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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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好嗎？我是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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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3 b9 m" d% t　　鹽巴盯著這封簡短的信足足有半小時之久，心中閃過八萬四千個念頭，其中
有八萬三千九百九十九個念頭都是不祥的，只有一個，不知是好是壞。「只是想
知道她好不好」，鹽巴這樣告訴自己其實是有點駝鳥心態，他的手指在滑鼠上顫
抖，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所以手指頭抖歸抖，終究還是將信送了出去。
4 \0 g* b* u! {9 u& s7 m$ b' k3 s
! }( f3 n% [1 P2 Z% C8 N3 a& W# Q　　「他喜歡我。」小波在螢幕前吟吟地笑著，她喜歡陶醉在這種被肯定、被追
求的感覺裡。

: k. i% Y4 B# T! G9 H& W　　這幾天她真的是忙，學校的學生們剛考完月考，一大堆考卷要批閱，她沒時
間上網聊天貼文章，但不論再怎麼忙，她每天睡前是一定要上網收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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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g' P+ a3 A' I+ d' \# C4 [　　「親愛的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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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i8 X3 {0 r　　　　最近因為學校裡忙，我每天要改幾十份的考試卷，所以都沒時間上網，
大概還要三、四天才能把學生們的成績弄出來，等我忙完我還要到你的店裡買衣
/ e7 F2 N' e5 f+ M服喔！
6 y- M" A- Y/ G8 a2 D　　　　　　　　　　　　　　　　　　　　　　　　　　　　　小波。」

　　剛回完鹽巴的信，小波的手機就響了，是秋秋。他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打來，
或是道晚安，或是讓小波陪他做完剛剛與老婆未完成的事。

　　「嗨！你好。」
+ Q, U; r" I# e9 @; X8 s* V* Z5 T
$ M8 c; o: U& \+ T　　「怎麼啦，好疏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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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呀！」

　　「老公在旁邊，不方便說話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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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呀！最近在忙什麼？」

7 w# b  r# ~+ @4 k0 }& y/ Z　　「哈哈，我們下午才通電話的呀，晚上還問我最近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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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P, p$ I9 K% I: Z5 C/ [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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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跟你老公說情人打電話來，別再看電視了，趕快去睡覺啦！」

% ~( H+ r" k. Q2 B# X　　小波看看老公進益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沒什麼反應，便一手摀著電話，三步
併兩步往屋後的陽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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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鬧了，小聲一點。」小波把手機摀得好緊，就怕一絲絲的聲音從指縫間
漏了出去。

　　「你又到後陽台啦？」

0 {% d' S! P1 j+ ~2 {　　「嗯。」小波出了陽台還不時回頭探著，她要確定看電視的老公沒反應才放
; F9 p# y9 Y/ |; E2 N( H心：「可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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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天晚上都到後陽台講電話，你老公不會問嗎？」

* u/ ~& L0 D  l( c4 t　　「不會，他看電視的時候像木頭人一樣。」

: o% [+ Z; p" ?' r% [　　小波坐上陽台的矮牆，背倚著欄杆，臉上的表情從緊繃轉而甜蜜。

　　「你一天到晚上網，老公都不過問嗎？」
6 R9 m; w$ G; z* I, K/ v
! k7 Z" v# j) c- W, U- @　　「不會，他很相信我。」
3 H' o' l$ W4 u4 Z4 F
$ ~% W; \, ^3 z; g+ Z　　「是嗎？搞不好他也在外面偷吃，心裡有愧才不好意思管你。」

. J/ P  V3 B* W5 y# M/ Z! ], ~2 a　　「他才不會呢！他很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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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你，為什麼一年多都不碰你？我看是你太阿Ｑ了吧！」
- Z$ \. t( H. i7 X. `& M
) D. r0 E# m( i5 {& L5 M　　進益與小波在生完小孩之後沒多久就沒性生活了，至今已將近兩年。在臥室
的床上，進益沒有主動，小波也不會要求，久而久之竟然變成了習慣，就像習慣
湯裡不加味精一樣，剛開始覺得淡，時間一久，便成了理所當然。

" L0 q0 g( j! Y, h% p　　「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呀，哪有什麼好阿Ｑ的？」

　　「是嗎？那你說我愛不愛你？」

* }$ l( q; Y5 h" e$ k$ m　　「愛呀！」

  B- C2 d  }# _1 S$ q' P3 _/ h: o8 d　　「你老公已經不愛你了啦！真正愛你的是我。你知道嗎，我愛你愛到快沒命
了，我一天沒聽到你的聲音就會心神不寧，兩天沒見到你就會魂不守舍，三天沒
抱到你就會發瘋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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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 w. I6 f3 y　　「哈哈哈……你好誇張喔！」
5 Z* G. I* l% h- w1 f
3 k$ }0 L7 }* U" h　　小波被秋秋逗得吟吟笑，她踢掉拖鞋，讓腳丫子在空中盪來盪去，滿心的甜
. w7 J5 M, o: _! M, {7 u, _7 c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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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8 n7 P. r# L" R　　「小波，我快想死你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 }! B. R3 S% p; t' S2 C　　「大概再兩天吧。我也很想你啊，你今天過得好不好？」

/ c( z) _: \0 r6 s) u2 g　　「沒見到你怎麼會好？而且，我已經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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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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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做那個愛呀！」

6 u4 y1 B9 L+ W　　「做哪個愛，你可以找老婆要呀！」
% e0 v( _1 S% }5 m8 Z2 v! s
　　「不行啦，我想要做你的愛。」

/ Q+ P# X% R8 `& A. N& A6 t　　「幹嘛，這麼想跟我做愛啊？」

* E  |# j7 F, w  T　　小波笑吟吟地，兩條腿在半空中交替踢著，心裡蕩漾的是與秋秋相擁時的畫
& n5 `' B7 {4 W& V* I面。她最喜歡盯著秋秋的眼睛，讓視線隨指尖順著高挺的鼻樑滑落唇間，想像他
" d+ f% u, j: W那深情的雙唇吻上自己。她不曉得秋秋那頭已經是慾火難耐，坐在沙發上，內褲
已褪到了小腿。

　　「你陪我好不好？」

/ w% K- y0 i' `  G. r! d8 R" i& M　　「我現在就在陪你呀！」
# C& ]1 x& E0 o- h1 c
1 H  I9 N7 W" \( `8 G8 C　　「不是啦，我要你陪我一起做。」

　　「做什麼？做愛喔？哈哈，你真愛說笑，電話裡怎麼做？」
' x7 i" A4 S- X5 D3 d
　　小波兩條腿還晃著，笑得像個天真的小女孩，她覺得秋秋一定是想做愛想瘋
了，出這種爛點子，真是太可笑了。
+ `/ x& W& o8 _/ o/ a) i
　　「可以啊，你自己摸摸，我們一起高潮好不好？」
% l+ L% q: N, |) D+ L2 {
/ x4 n+ q' h3 O5 p+ X, c& {　　「不好。我從來沒摸過，我不會，而且，太丟臉了吧！」
4 C) V' T" O. ~
2 _2 ]$ ]+ n* W* [　　「試試看嘛！像我上次幫你那樣，就是凸起來的那個小豆豆，你知道的呀！
' f/ j% [, h+ y3 c我現在已經脫掉褲子躺在沙發上，好硬，好大。」

　　「啊！你怎麼這樣子啦？快停下來！」
* v  \* `" @# u; e2 c6 P; n
　　「我要把你的腿抬起來，從下面進去了……唔……」

, e( e* B7 G% L5 ~2 I; n3 P7 j　　「不可以這樣！快停下來啦！」
& K1 D( ^" ^0 N
" }& _# t  ~0 S% q- H0 A1 i　　秋秋哪停得下來，他一面幻想情節，一面向小波描述，一面還在不停地套弄
( \; P% W6 B! i& _5 ~/ A" }3 w著。他的腦海正演奏一部性愛的交響曲，音樂隨著指揮棒澎湃地顫動，電話那頭
: v/ M+ S3 Z5 l% k% v驚慌的聲音正是快板的主旋律，下一個音符催促著上一個音符，下一根琴弦催促
著上一根琴弦，就當一切的張力到達最高點，定音鼓的擂擊便「隆隆」地從底部
傳來。
1 v( a. X2 i  u6 k  O; F
　　「我要出來了……喔……」

! o6 G; [$ G. F' L2 `/ l7 I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
4 ~- w  U' J$ {+ H( q- _* P
　　小波心跳得好快，紅通通的臉上冒著汗珠，兩條腿這時候夾得好緊，不停交
: C! q8 o/ m' K+ K. E互磨蹭著，一股奇妙的感覺從腿間生起。她好害怕，按掉電話，「咚」地跳下矮
2 \' o8 D& K- D$ f! d8 ~) V牆，直奔浴室放開水龍頭，不斷地用冷水沖臉。就待這一切都平靜之後，胯下隱
然傳來一灘濕冷。

+ s2 E6 u! n" `/ s2 K8 m% r) _# ?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 O+ O2 f; O  ]+ W# w  j
　　小波索性沖個冷水澡，並將已濕透的底褲洗淨，晾了起來。她回到客廳將電
腦關掉，躡手躡腳進房間，進益已經睡了，她勾起被子的一角，神不知鬼不覺地
% a1 `. S0 `1 V& J2 l  f# |$ r溜進被窩，就當作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 N$ c1 y6 a" t
　　事實上，她真的只是接了一通電話而已。

　　　　　　　　　　　　　　　　（三）

　　網路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變近了，天涯若比鄰，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它
讓人與人之間的戒心卻變小了，這個道理鹽巴卻是一直想不通。鹽巴是個內向的
& [7 U3 b+ b" _人，從來不跟朋友講心事，即使是很熟很熟的老朋友，也是一樣。鹽巴不懂，為
9 k+ D+ C! s% ]2 q) r) h# L什麼網路上有這麼多人願意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吐露心事，而且是很私密的
心事？
) Q3 f1 w. x" U% H1 `' }- @
, |/ l: ~! z4 \  L  d9 _0 t　　「也許是看不到對方吧！」
1 ?1 E7 D/ Y! n
/ ^1 L) \# I1 s# M; z　　鹽巴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解釋，因為看不到，因為不認識，所以才能說平時
3 c* \& g1 j2 p& n不能說的隱私，就像到教堂對著布簾後的神父懺悔一樣，簾子後是誰在聽並不重
要，反正那個人你不認識他，他不認識你，重要的是你說話時有人傾聽。再說，
/ R0 Q4 X2 ^/ Y3 x% J% W" J向神父告解還需要說話，帶著聲音，一不小心還是暴露了身份，網路上連聲音都
- i2 J# A: [9 R- ?7 f8 Z9 S省了，只剩下一排排文字，跟一個胡亂取的名字，感覺比上教堂告解更隱密。

: \& k/ U5 I# G9 O9 ?" l2 B* ?　　「於是網路上的人互相扮演著神父與告解者的角色。哈！」想到這裡鹽巴不
禁笑了出來。

　　仔細想想，網友間的實際距離並不近，他們通常比現實生活中的朋友更遠得
多，也許是台北高雄那般遠，也許是台中花蓮那般遠，甚至於是台灣香港或是台
. H9 ]9 }) o  h; g* x灣美國那般遠。現實生活中，網友與網友間常常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沒交集，這也
% }, ?$ p$ Y  i$ I: V讓眾多私密的事更安心地在網路上交換著。
5 Y# w4 z8 ^9 |
　　但，如果只是這樣，網路也不會有那麼多故事了。
( B: H' ]* s* O5 i( D2 ]
/ ^5 \! U# A% q& F　　人性是矛盾的，當你確定自己很安全的同時就會開始想冒險，隔著布簾講心
3 A" A+ `5 H  t2 F事，講久了便覺得不過癮，每個人都有一股好奇心在背地裡做祟，讓人心癢癢的
想要看看布簾後面的那張臉，不過像秋秋那樣衝動又主動的人畢竟還是少數，於
是想要窺探螢幕後面的臉孔，又不方便直闖人家家中的電腦旁，「網聚」的活動
, U( ~7 o& s, D9 |就因為這樣的需求而發生了。

5 X- [5 {3 V, y. E' ?: z( f　　鹽巴：「場面會不會像是一群神父跟一群告解者的大團聚？」

　　小波：「哈，你的形容好奇怪喔！神父先生，那你到底來不來嘛？」
) G, U8 M4 ]4 U' |- w
* A( F! ~9 w$ \( T　　鹽巴：「不曉得耶，我還沒決定。」

5 `3 r/ z) \" V　　小波：「唉呀，你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的？」
* e6 q" x  C& y
　　鹽巴：「還有兩天，讓我考慮一下。」
" S) U& O: _4 v. i7 U
　　小波：「這次人家薇薇姐難得從ＬＡ回來台灣，你都不會想要見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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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我又不認識她。去的人我都不認識，沒意思吧！」

4 ~0 ]  b7 g$ R6 x% U* ]/ E) i　　小波：「就是不認識才要見嘛！見了才會認識呀！」
' C5 i9 o% P1 C! ?# |* G
. u! X1 h5 Q5 m, i, _3 [　　鹽巴：「我不習慣跟陌生人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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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7 C4 x  h+ Z$ N　　小波：「那你至少認識我啊，我又不是陌生人，我跟你講話。」
# s8 S0 \9 o  k7 Q3 f- m
　　鹽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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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我不管，你一定要來。」
1 b$ j. |/ V4 x- g) |  L! h
　　鹽巴：「你命令我啊？」

　　小波：「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鹽巴：「好嘛，如果你親自來店裡邀請我，我就去。」

　　小波：「那簡單，明天中午見，你不可以耍賴喔！」

6 B/ N4 ~; F2 r　　鹽巴：「喂，耍賴的是你吧？小姐。」
, z) l) A$ k7 U9 ^0 Y# o
　　究竟是誰在耍賴，誰在允許誰耍賴，這兩人心照不宣。

　　隔天，打從早上開店，鹽巴就有點焦慮，他一旦對即將發生的事有著強烈的
1 T  ~, l7 ]# k/ d. h不確定感，就會焦慮，然後就是坐立難安。他想：如果小波中午來店裡，那就表
示自己要遵守諾言，參加明天晚上的網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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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真的對網聚沒興趣，只想當個藏鏡人的他，覺得這種活動破壞了他上網
! H5 X$ L4 i4 G! o# ?$ q  b路的自我設定，雖說那些不牢靠的設定早就被秋秋打破了，但他自覺得個性還是
不合適那樣的場面，他怕自己晚上會失眠，就為了準備網聚裡該說些什麼話。
5 j+ I+ c' N# A4 c. O& n! F
: X* s* f6 u) E7 U; ^　　『不過我還是希望小波能來。』看來鹽巴心裡不只是焦慮，還有矛盾。『她
若不來，我可不想再幫她保留那件洋裝了。』雖然有點牽強，他還是為自己找了
( o# y. r) \6 |# B一個期待的理由。

　　在辦公室的鹽巴一邊手上忙著，一邊頻頻抬頭看牆上的掛鐘，十一點半了，
他走出辦公室，到店面門口望了望，沒看到想見的人，只好又回到辦公室，繼續
8 q5 ?) z# ?/ R( V/ n5 w) U核對上個月的收支單據。辦公室裡很安靜，靜得令人發慌，鹽巴拿起電話撥到工
( Z* ~0 X9 y" D  R9 V廠，交代了一批訂貨，掛了電話再看看錶，十一點四十五分。

　　「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
0 t7 N1 e: G! l
　　等待總是漫長的，等待一件不確定會發生的事，那肯定是漫長到令人坐如針
' v7 s! B9 K  l% V# f氈。每隔十分鐘鹽巴就要到門口確定一次，看看小波是不是在店門口張望，他怕
待在辦公室，小波會以為他不在店裡，不過他每次都失望地走回來。

　　看看鐘，已經十二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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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來嗎？這些網路上的人真是不可靠，我真的明天不去了。」鹽巴心情
2 u! J& }3 |" i1 M有點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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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針剛過十二，焦慮過頭的鹽巴便開始怪起小波來了。

　　「這人明明說好中午要來的，怎麼可以耍我？」

　　小波今天早上在學校是滿滿四堂課，還不到中午休息時間她離不開教室，當
6 o& y5 D8 _& \- r然也沒辦法前往鹽巴的店裡，當她在店門口出現的時候，牆上的掛鐘已經過了十
二點半，而鹽巴，臉色像是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沒有一絲血色，也沒有一絲表
. j% d2 l6 b/ [' C/ }% N! G情。
7 W$ d: N$ x+ ?; ^! a
" K/ @0 W* \' i. x# Y( j8 X　　「怎麼？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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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0 ]! K4 j$ C/ R　　「沒有。呵！」殭屍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他不好意思描述剛剛在墳
墓裡掙扎的過程。

　　「你臉色好難看，一定是生病了。」小波踮著腳尖，伸手去摸鹽巴的額頭，
9 U, m. b6 ]1 k* m* x% |# n& ]; K% n& I; f這舉動把鹽巴嚇了一跳，頓時這殭屍像被施法還魂了一般，滿臉通紅。

　　「哈哈，鹽巴，你真的好怕羞喔！」
! Z! A) `- g; j, z9 Q% }- \4 w
　　這時小波的手機響了，是秋秋。小波當著鹽巴的面撒了個小謊，說是在跟幾
8 {2 q. K& z( R+ C* `9 O位老師們吃飯，小波邊說邊對著鹽巴做鬼臉，逗得他開懷地笑了。掛掉電話，小
波就開始在衣陣裡穿梭。
8 B0 g1 X0 X+ F, D0 O/ b
/ i% m: Y7 c: }2 x5 y0 I5 o8 ~　　「先去吃飯再回來慢慢選。」
6 o% u" n8 \" m; C; E+ J
　　「嗯，等一下，讓我先看看嘛！」

　　「別急，衣服又不會跑掉。先吃飯吧！」
( V1 N8 v" _8 s; u" F' @' s
7 m6 Y0 x  T- M/ w! d) e　　「喔，好……」
5 T% }0 L; |% J! T9 A" K, T7 v
  N8 w: m2 t/ T) ?' I　　小波見了新衣服腦子就不清醒，嘴裡應著鹽巴，眼裡手裡還各忙各的，見她
) \8 }1 G2 {. b% H) l- E7 ?/ m3 s+ N- s一陣東翻西找，最後站在展示架前面色凝重，像是狩獵者跟丟了獵物一樣，又是
7 y* K& M& B! f5 o迷惑又是沮喪，鹽巴知道她怎麼了，心裡在偷笑。

- {, |/ Q2 `; l) J7 m　　「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鹽巴焦慮了一整個早上，心有不甘，這下存心要逗逗她。
7 [+ E) S$ d# T; \8 E9 z
  v; z2 j% K: J( _( D, y6 w* ^! D$ g$ [+ E  {　　「就是有一件細肩帶的洋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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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y" ~$ J# L2 l5 Z　　「是不是這件？」鹽巴拎起一件類似的款式，小波猛搖頭。

% @: w0 S9 m% Z7 u& f9 M　　「不是啦！人家要的是深藍色的那一件。」

　　「哦，你說的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啊？」
( {4 v# Y3 o, l+ J5 K% @, B8 p6 t0 F
: Q' c9 k( W0 ]: D( h　　「對對對。」

! T& `3 t) G# U! F- [　　「細肩帶的連身長裙。」
! I! ^+ t! X- A" u1 O# y
　　「對對對對對。」

. \; R! }% g, Q: |: R" }) t0 V& G4 y　　「日本廠的布料，花色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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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N7 Z, c" f　　「對對對對對對，你知道的呀！」小波有點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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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賣掉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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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波慘叫一聲，鹽巴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快要笑出來了，他使勁地
憋著，弄得自己肚子好痛。

5 ?+ t2 X0 D# f4 c- E" a7 B　　「倉庫裡不曉得還有沒有，你要不要來看看？」

　　「要。」還有一線希望，小波再度露出狩獵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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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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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P$ u5 P$ Y+ j5 A. ?" Z% a　　鹽巴領著小波走進辦公室，當小波還搞不清楚狀況之下，鹽巴手指向掛在牆
壁上的洋裝，微笑不發一語。

. d# \1 m- ]9 E2 j　　「哇！」小波一聲驚呼，眼角飆出了淚水。

1 p9 [7 U8 Y8 Z! y, F' p7 ~　　「只剩這一件了，不拿進來就被別人買走嚕！」鹽巴伸手將洋裝取下，遞給
/ ]( t. [* u7 m1 N7 Z3 c了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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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壞！你是壞人！」小波抱著洋裝嘟著嘴，兩眼的淚水禁不住地滾落。

　　「呵。愛哭鬼去試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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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 ~! q6 d( S' k　　「哼，我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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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頭一扭，拿著「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就往更衣室走去，留下鹽巴一個人
) k, C0 E4 @: e) L& N% Y7 H在辦公室裡呵呵傻笑，的確，開小波這個玩笑讓他有扳回一城的快感。不過，鹽
巴沒得意太久，不一會兒，小波穿著「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從更衣室出來，鹽巴
9 E6 p$ Q) u) C那瞳孔放大的表情，再次讓自己割地賠款，連失三城。
6 K6 c! s1 `+ `; H. a( r$ B; P
! G1 s& x, B  X# y+ c- \　　「怎樣？你看合不合身？」
. C" f& t3 S2 s/ i6 x$ G
　　「嗯，嗯。」鹽巴早看呆了。

. b0 G; N5 y4 Z' a$ ]　　「謝謝你替我留下它。」

# ]! Q2 a$ G; `3 G0 t　　小波踮腳向前，一個吻貼上了鹽巴的臉頰。剎那間，時空凝住了，掛鐘指著
0 L% r3 ?- q8 ^  r1 ^十二點五十七分八秒。

+ I. x4 R9 u1 C( W6 W　　網站上大多數的人都見過面，個性相投的人也都彼此熟識，所以，網聚這種
* f8 |$ n& z! d! B# o3 Z9 Z活動對那些老鳥之間的意義並不大，主要還是拿來認識新進站的人，尤其是女性
的網友，像上次小波的加入，不到一個月就辦了網聚，為的就是想見見這位發言
「甜美真誠」的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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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3 n+ K/ u8 q: |　　鹽巴雖然沒得到網站的這種禮遇，但就如同秋秋所說的，大家對於鹽巴這個
名字的背後早已充滿好奇，尤其是經過秋秋在站上的大吹大擂之後，更是為鹽巴
兩字多加了三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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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聚的活動少者五、六人，多者十幾人，人數可多可少，只不過就是一定會
/ S5 j$ O! e: d有個主角，或是慶生，或是慶功，或是歡迎，或是送行等。辦活動總是要有個主
角，有個名目，拱一個人，找一個理由，然後大家出來吃喝玩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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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主角不是鹽巴，是薇薇。她是旅居美西大城洛杉磯的華僑，女性，看
她發言的內容似乎是已經有相當歷練了，大家都尊稱她「薇薇姐」，對於「姐」
這個字眼，她始終沒抵抗，這就算是默認了。得知她下飛機的時間，站長印加，
: x$ Z8 ?! `! \& `( D馬上說要為她辦網聚接風，開站元老阿凱一附和，整個網站立即動了起來，當然
! Q" G0 m7 W4 S鹽巴也在邀請之列。

　　網聚場所還是在老地方，台北天母附近的一家ＰＵＢ，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
裡，這棟房子佔地算是相當奢侈的，上下兩層樓，門口還有一塊小庭院，內裝外
! s. j; {- L- Y觀整體的歐式設計，讓人一進門就感受到典雅高貴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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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消費頗高，尋常的網路族是不可能在這般水準的ＰＵＢ裡辦網聚，不
. H5 K) i" ]2 ^' k/ P# p過印加主持的網站運氣特佳，因為他們的站長正是這家ＰＵＢ的大老闆，印加為
人海派，自己的網站在自己的ＰＵＢ裡辦網聚，一整晚的吃喝玩樂瞎胡鬧全都算
3 A/ n+ n7 i6 y1 o在大老闆印加的帳上，從來沒人見他眉頭皺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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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站是為了交朋友，不是為了賺錢。」印加是這麼說的。

　　網聚當晚，小波要鹽巴順道來接她，秋秋家住得遠，而且路線方向也不順，
所以小波要他自己前往。小波說的並沒錯，只是秋秋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容易胡
1 v8 b# _0 F) ~; k9 Z思亂想的鹽巴也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妥，不過他這回倒沒有再婆婆媽媽的猶豫。

9 T- a  N  ~$ G: x/ L' X　　傍晚時分，一輛墨綠色的進口轎車停在小波住處的樓下閃著雙黃燈，這是鹽
巴去年花了近兩百萬買的座車，平時捨不得開，都放在車庫裡供養著，一年來總
里程數還跑不到一萬公里。鹽巴坐在車中，聽著輕音樂，心裡藏著一絲小小的期
待，等著一個特別的人。

: u2 s1 A' ?2 C: F, E2 w　　樓梯間的鐵門打開了，當小波出現在眼前的瞬間，鹽巴心中大喊一聲：「賓
4 [/ S. X3 r  m0 I& S1 H% l9 U果！」他就知道小波今晚一定會穿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她那纖細曼妙的身
材在精緻剪裁的線條烘托下一覽無遺。所謂「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如今到底指
( O) J! \. j( N: G# ]- N的是衣衫還是可人兒，鹽巴已經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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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P4 T  w3 `# C: m! a! G　　小波走在夕陽餘暉中，深藍絲絨底部暗藏的亮點像是提早上映的星光，搖曳
' J4 E6 Q: J1 `$ W的步伐讓滿天的繁星一閃一閃不停地眨著，肩頭一件黑色的網織短線衫，罩著若
隱若現的上臂，更生幾分令人遐思的神秘感。

　　鹽巴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點，就在這刻，小波停下步伐回頭望，像是有人叫
4 D2 K4 R) @% X2 G! y3 C& ^住她，鹽巴隔著車窗遠遠望去，是個男子，中等身材，面貌看不清楚，但這男子
' i4 z1 _2 S" }3 D7 G: k6 Y5 l- d似乎正激動地對著小波說話，最後小波踮起腳在那男子唇上一貼，便往鹽巴車子
  M+ B# z& d  w) a3 C的方向奔。鹽巴記得這個動作，他真的記得，因為昨天才見到過，也經歷過。
. r$ A9 C/ f9 S$ ?6 J3 j7 N
! e( t8 H4 |* z* Q　　『是她老公吧？』鹽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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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C  N$ W( R, b/ P　　「快走快走，時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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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一上車便催促鹽巴開車，她按下車窗，笑吟吟地與在路邊雙手抱胸的男
子揮手道別，鹽巴兩手緊握方向盤，目視正前方，頭連回也不敢回，下意識地催
+ H$ q* c' T* [3 L% b加車速，就只想要盡快地逃離那男子的視線。不曉得為什麼，這時的鹽巴，心中
有一丁點罪惡感冒了出來，像是綠豆芽剛剛鑽出了軟弱的豆殼那般，不仔細看，
$ Z2 z6 S4 K: P2 B* G+ e還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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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生？」
* K  [. O1 m# }3 _. c
. N8 J# Q% H, u& r" g; S　　「對呀，他今天比較早下班，剛好一進一出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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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不太高興。怎麼？不讓你跟網友出去嗎？」

　　「沒有啊，他是對我的穿著有意見。」
8 T/ J1 n5 |( @) M4 @, }
1 N( s2 m2 v& E4 d/ D( K/ ]# c2 P　　「哦，怕你穿得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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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才不會呢！我老公很大方的，他是擔心我會著涼。」小波吟吟地
- B' v' r) E( C. b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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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r2 T% v: a, N　　「是哦？」鹽巴不這麼認為。

( i/ \2 K: V: O# t　　「大方」，這個詞用在這個場合讓鹽巴有種不平衡的錯覺。鹽巴想：一個丈
1 S. V5 f& I1 g2 u6 @夫眼看著穿得美美的老婆喜滋滋地坐上網友的百萬名車赴約，心裡是什麼感受？
他不覺得剛才那是「擔心著涼」的肢體語言，大方跟小氣這樣的詞句，足以描述
* w. p& C- g  v6 {5 E0 E! D( ]那男子的心境嗎？鹽巴沒經驗，三十歲的他，甚至連女朋友都沒認真交過一個，
; U; x$ t5 k1 h: z9 \1 G+ d$ f他不曉得那種感覺。

8 o+ @/ ?  Z9 ^. q　　「你參加網聚，你先生都沒意見嗎？」

& W/ ?- _  i( G& ~. R　　「偶爾唸一下而已，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跟一群朋友聚聚，他自己有時候也
3 y6 ~6 v. c& T' u7 ^會需要應酬啊！」

　　「可是你跟秋秋……」
% x5 t: w, w' o5 b8 K
# \) d' E5 X) ^1 b. R% ~/ q　　「我跟秋秋只是好朋友啊！呃，當然，有些事不能讓我老公知道。哈！」小
7 f$ {% P6 Y% F0 R$ m4 n% V波頑皮地吐了一下舌頭。

　　「你確定他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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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他很相信我。而且，我很愛他的呀！」

　　聽到小波說的這句話，鹽巴一陣暈眩，還好遇上紅燈，車子停了下來。他轉
. b6 m8 w5 y& t' O+ d, Q過頭去看著小波，街燈下，她還是那麼美，表情還是那麼天真而誠懇，她沒有說
謊。

　　「那秋秋呢？」

　　「他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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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說，你，對他，也很愛嗎？就像愛你先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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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凝了一下，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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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記得，每次做愛時秋秋都會一邊抽送一邊問她：「你愛不愛我？」而她
總是閉眼悶呻地點點頭，她一直把它當作那是在問「你喜不喜歡」或是「你舒不
舒服」的意思，至於「愛」這個字，她非常確定自己從未說出口。面對秋秋，她
: y/ J6 M2 u4 |會說「我喜歡你」、「我想你」甚至於「我要你」，但她不曾說過「我愛你」。
9 n0 \: T# L  K( P. D( s0 J$ T; ?# j
& _0 ~( D) L2 |1 g& [* t　　「有什麼差別嗎？」
% k+ s. D2 U2 o5 U4 X
　　「當然有差別，因為我只愛我老公一個人。」

( h0 Q3 j" i* j" b　　「洒。」鹽巴搖了搖頭，不以為然，他認為那只是躲避罪惡感的文字遊戲罷
- r& W% R8 D/ p+ I了。「你先生真該謝謝你為他留下一個字。」

　　「喂！鹽巴！不要這樣子挖苦我，那你要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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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聳聳肩，他哪知道小波該怎麼辦？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來看，不論小波如
何在字詞上閃躲，秋秋在她生活中的份量早就大過進益，秋秋確實已經擁有了小
; v% h+ W1 n$ L( n1 _: H2 b波，不只是身體，還有她大部份的時間，以及她的心。秋秋說，他們常常玩到欲
7 K5 A% W4 S  G- k) @6 U4 Y% Z) `% D罷不能，好幾次兩個人瘋到三更半夜，然後才各自回家承受另外一半的責難，面
對責難，這兩人亦是甘之若飴，彷彿這也是歡愛儀式的一部份，他們承受，而且
享受。

: ]# T3 {6 w8 ~8 J9 U0 S　　「他很愛我。」

　　「嗯，我看到了。」
) b4 G3 r& E- r, z. O
　　「他真的很愛我。」
( o8 K$ f: Y$ w: y% e* S2 y* j
' V! w9 e/ T: Q2 k  D　　「我了解。」
) v" K$ J% b* `# K6 F* ?! J
0 ]9 E. G- P4 V# O2 d　　「他真的很愛很愛我，讓我沒有辦法拒絕。」

　　「你會想拒絕嗎？」

, S  h, y% C' M# u　　「曾經，但是我不能，他為我付出了好多，我根本沒有辦法這麼做，你知道
' v9 i/ i# o% q/ r6 E2 |, _嗎？」
0 B" C1 W4 U% E$ D* g0 t
3 v: L9 {# `8 s6 B　　「……」鹽巴不確定這是個問句。

　　「鹽巴，你曾經愛過一個人嗎？」
$ o( q3 p7 N. K& D: @8 Y
# m9 `# h. g1 c; ?　　「……」鹽巴搖搖頭，耳根子紅了。

　　「那你不會懂的。」

, ^' ?  l, k9 G7 v; y2 T$ d　　車子轉過中山北路，很意外地，這條路今晚並沒有塞車，鹽巴將車子停妥，
' \$ [/ R1 t4 A( v小波便領著他往站長印加的ＰＵＢ去了。

　　　　　　　　　　　　　　　（四）
! [+ z  k$ T7 U
$ T/ M" K- V  j) k3 K. @- w1 [　　第一眼見到印加的人沒有不被他的外表所震攝的，俊秀的面貌，一米八五的
身高，壯碩結實的肌肉，古銅光澤的膚色，別說女人見了要停止呼吸，連男人都
要忍不住發出讚嘆。

　　印加蓄長髮，他習慣將髮梢染成紅棕色然後在頸後紮成馬尾，搭配著鼻樑上
一副無框的眼鏡，以及刮得乾乾淨淨的頷下，讓他在粗獷的身材中透露出一股雅
. e! }- G* V0 o5 a  r4 r痞氣質。

　　他今天穿著一件純白色Ｔ恤，強健厚實的胸肌繃緊了衣服上的每一絲纖維，
0 C; p2 K' m6 R( C也許有人已經開始擔心，他一個呼吸就會將Ｔ恤給撐爆。不過就算他將衣服給撐
+ f+ _) r+ r  b) Q, ?1 c1 _破了也沒關係，這是他ＰＵＢ裡的ＶＩＰ室，一個私人的場所。
3 D3 n/ v6 v+ G9 E# Q8 S1 t* f
3 N! \# H7 `% Q9 C　　才剛入夜，ＰＵＢ二樓大廳，先來後到的一大群人正在裡頭嘻嘻鬧鬧，年紀
較輕的「月光人」、「小基」跟「雷」在一個角落，而較年長的「阿凱」、「嘟
嘟」、「雨夜花」跟「木乃伊」在另一個角落各自找話題聊著。

$ D, Y2 ~5 N( ?- o5 [2 l' i　　阿凱是個有點小腹的中年男子，知名藝品店的老闆，印加從網友變成他的老
8 f- P3 I4 U0 J$ ~# B5 \# V主顧，每年在他店裡的花費都在數百萬之譜，不過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發
現印加的網聚有挖不完的寶藏，是個拓展人脈增加業績的重要場合，因為這個網
) {8 {4 n5 O& L% l: O" n站臥虎藏龍，身邊的木乃伊，正在跟他討論達利的畫裡所透露的心理狀態，而木
乃伊本身就是教學醫院病理科的主任。

  }: `& @+ z# \( X  N　　忽然，場內一陣歡呼，原來是站長印加帶著今晚的主角薇薇姐出現了。

) g2 t( s  x5 V　　薇薇姐身材高挑，一身勁裝打扮，金黃的長髮像是橫越太平洋的大波浪，臉
- }' {- ~* s9 ~  U- k" j5 q上展現的是聰穎與自信，雖然濃郁粉彩底下有著蠢蠢欲動的歲月痕跡，但都被她
那爽朗的笑聲給巧妙地掩蓋了。

　　等薇薇姐到場坐定之後，見印加在空中擊掌三聲，兩個身材姣好穿著火辣的
女服務生便開始進進出出，為大家準備餐點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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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位辣妹是印加專屬的ＶＩＰ服務生，常來印加店裡的朋友都認識她們兩
個，大家都管她們叫「阿珠」跟「阿花」。

　　「對不起，我們遲到了。」小波跟鹽巴一起進門，望見大家都已經到場，連
' H- a# }. V* o# X' h忙跟每個人賠不是。
* n$ E7 W0 X& |! N* P& s- ]
3 v, o0 x; z( Z* c　　當然啦，不會有人怪罪他們的，這只是個網聚，又不是公司開會做簡報，遲
- n+ }! G1 W' _4 Q$ m* N1 q8 O個幾分鐘又怎樣。不過，眼尖的阿凱在小波進門的三秒鐘裡馬上發現了兩件事，
一是小波比上回見面時更美了，一是他身邊的男伴換人了。

* V- @& R  d8 c& B% S8 j* N( r　　「秋秋不來嗎？」
+ t/ r% H1 D# n4 u% ?
　　「會吧，他從板橋過來，說不定遇上塞車了。阿凱，這位是鹽巴。」

　　「嗨，你好。我是阿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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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

2 L- K+ N1 D1 z3 r" d　　兩個彼此陌生的男人又開始漫無目的的握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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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小波，阿凱一邊與初見面的鹽巴搖晃著手掌，心裡一邊思索著小波與這
" _) U* J6 s2 ?個人的關係。

9 d  P: }8 p2 ]# J" a" Z2 o3 J　　秋秋在追求小波的這段時間裡，頻頻在網友間透露他們的曖昧關係，這種行
為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恐怕也很難去追究，總之，它造成的事實就是，「秋
3 f2 Q; x4 ^8 V9 X秋愛小波」這則故事已經在網站上普遍流傳著。

# j7 J2 Z, P& T- j; c; u, `) u　　但就開站元老阿凱來說，縱使秋秋用各種方式宣告他與小波的關係，他對小
: _. I7 m" S# W1 {- I4 l3 L波始終未死心。
: g3 L4 i$ p6 i% w/ b' g6 \8 u: I" B1 ]
- Q8 i% l% ]1 A8 O8 G　　『她可以允許第二個男人，就沒理由拒絕第三個，甚至第四個。』阿凱好早
  U( w  ]+ ]3 ]# F之前就是這麼想的，等他今晚看到小波與鹽巴同時出現，他更確定自己的想法是
  Z! y" m$ x6 y% E% h: z. O4 G對的。
" @3 [0 \. K( `
' q. m/ z/ O" t+ A　　阿凱越來越有信心，總有一天輪到他。
8 r# l& O2 m% l9 s5 S+ }
　　大家在ＶＩＰ室三三兩兩聚著聊天，房間裡有一張大長桌，上面擺著各式各
樣的餐點，兩個辣妹服務生忙進忙出，不一會兒便伺候得每個人眼裡嘴裡都是滿
足。
! R1 i9 K# Z& K, u$ a
6 Y5 |8 U. F/ b* i4 \/ t: C4 f  C　　新進的鹽巴自然是大家好奇跟搭訕的對象，大家都過來找他喝酒，讓鹽巴感
到很不自在，尤其是年輕小夥子，小基，盡講些不著邊際的冷笑話，讓人笑得很
僵硬，鹽巴開始厭惡這樣的交誼方式。他轉頭看看小波，本是求援的意思，但見
* [* q. Q6 j; O; O% P小波忙著跟塞在路上的秋秋通電話，根本沒空理他，鹽巴心中的不悅漸漸浮到臉
2 o7 p2 ~6 n5 d2 x+ H2 u' E% m上，一旁的薇薇姐見狀便湊了過來。

　　「你就是鹽巴嗎？」
' s" J- v" T/ J! B
; F/ F9 _4 u; j8 H4 @# i. W5 }  J# @　　「嗨，薇薇姐你好，我就是鹽巴。」

　　「歡迎你的加入啊。」薇薇姐高舉威士忌酒杯一飲而盡，不太會喝酒的鹽巴
( a' a% ~# y5 [+ z) S端著半滿的杯子，表情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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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 \( H$ a. O+ r: y, H3 X& O4 N. F　　「要乾杯喔。」薇薇姐將空杯在鹽巴面前晃了兩下，鹽巴莫可奈何，只好將
半杯威士忌給喝了。

2 S% V. f6 P9 J( A$ `　　「阿珠，來幫鹽巴倒酒。」

　　「啊，我不會喝酒。」

　　「唉呀，你剛剛不是喝了嗎，有一就有二，來到這裡就要放輕鬆點，不然印
加會生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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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來！這杯敬你的新詩！」薇薇姐仰頭又是一杯。

　　接著又是一杯敬散文，然後是遊記，ＶＩＰ室就這麼大，鹽巴躲無可躲，只
好陪著豪氣的薇薇姐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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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Q* d( \　　等到薇薇姐要敬「今天天氣很好」的時候，鹽巴終於不行了，一個失手，酒
0 k9 H* u+ J0 p& [: I! _* u杯掉落地面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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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這杯就敬我熱愛的這片美麗土地吧。」薇薇姐依舊是倒轉酒杯，讓
  |( C5 K* D1 {$ J  s金黃的酒漿從粉亮的唇間灌了進去，之後她對著鹽巴露出征服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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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k9 P, I5 H2 D　　鹽巴這時候渾身發熱，眼睛對不準焦距，覺得整間房子都在晃動，他想要換
個靠牆邊的位置，沒想到才一起身雙腳就不聽使喚，噗通又坐回原來的椅子裡，
6 H; I" r. @$ y# l0 T! r這一折騰，胃裡馬上傳來一陣翻絞，他驚覺自己就要吐了，『絕對不可以！』，
0 j: X4 j& y! @/ A: `2 k5 N! U1 ]鹽巴在心裡吶喊著，立即把腦子僅存的意識全都調派過來鎮壓這種丟臉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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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之後，意識大軍勝利了，胃裡沒再傳出不愉快的暴動，但他也不敢再
: s) k+ v0 X, |+ |5 P7 B! `亂動，靜靜地坐在位子上。

% I/ k# S) @' L　　他覺得屋子裡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好快，講話的聲音變得好小好遠，薇薇姐
3 J7 h. Z% A: H, I( d5 K3 C還坐在旁邊，不知說些什麼，像是又再吆喝阿珠拿東西，方才話最多的小基好像
$ K' R+ E  K8 B7 C+ E6 |2 S轉移了目標，找上雨夜花跟木乃伊，還在吱吱喳喳說個不停，月光人則是在座位
上一個人專心吃著餐點，高大的印加正在與秋秋相互敬酒，阿凱則是坐在小波旁
邊有說有笑。

( g7 Y1 z7 z# x3 l! ]. [& L　　咦？秋秋什麼時候來了？鹽巴想要站起來跟他打個招呼。

0 f9 Q( [$ w8 `" N' |  H$ O2 D　　「等一下，先喝點熱茶。」薇薇姐手上的小酒杯已換成了大茶杯，湊近鹽巴
! m' L- G1 H) }- @的嘴邊要他喝下去，「年輕人，你很不耐操喔，沒幾下就掛了。」

; N: F9 o" K& T" |9 Z8 q$ l　　「呵，我就說我不會喝酒了呀。」鹽巴喝下熱茶覺得舒服多了，神智也比較
清醒。

　　「不會喝就別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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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鹽巴看著薇薇姐，臉上是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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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J  i- Q　　「幹嘛這樣看我，人家敬酒你就喝啊，小兄弟，別那麼老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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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x& K: H; d　　鹽巴真是拿她沒辦法，所有的理由都是她的，講得你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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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 v5 [5 E! \9 a6 q- ^　　鹽巴才跟薇薇姐多說了兩句話，那頭秋秋已經將小波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他
們要離開了。

　　「怎麼了？」

5 i3 s; I9 M% }0 D# v　　鹽巴一臉錯愕，小波被秋秋推在前面依依不捨地往門口移動，將出門時，小
1 m# c- i5 \- Y) |波偷偷望向這邊，鹽巴見她手指著胸口，表情苦悶，嘴裡欲言又止，而秋秋跟大
家一一道別之後，對著鹽巴挑了挑眉毛，一言不發地走了「急什麼嘛，賓館二十
四小時都開著呀。」

7 B+ X6 L6 F; h% j7 L  u0 v　　阿凱在秋秋兩人離開之後，酸溜溜地說著，惹得在場的人轟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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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鹽巴笑不出來，因為他腦海裡閃過小波與秋秋在床上裸身相擁的畫面，
心頭一緊，幾乎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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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d3 f6 |' a  H( x　　『那我又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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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f8 J# @3 g1 r* Y& n- d: e　　鹽巴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心情不好，那是人家的老婆，甚至老公之外也有了
情人，自己在他們之間到底扮演什麼角色，鹽巴沒有頭緒。

% y0 ?  E: g1 C( |/ i1 h7 n　　秋秋推著小波走了，所有的人都在看戲，只有鹽巴自覺得是劇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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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上人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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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D& _5 z4 a4 M. `- A4 [: c　　「什麼？我哪有。」

　　「這種事瞞不過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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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q# [2 f  R$ `　　「沒那回事，薇薇姐你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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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 j9 E- L& P( F　　「那你幹嘛看人家雙雙對對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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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啊……」鹽巴被說中心事，耳朵一熱，頭就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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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小老弟，跟我講話別躲躲閃閃，告訴你，大姐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
4 f6 A& z5 Y1 L  w7 A8 J的車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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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哧！」鹽巴從沒聽過女人這麼說自己的，忍不住笑了出來，才又覺得自
2 h% d/ a/ D" `( Y8 [4 ]( c己有點失禮。他不曉得薇薇姐是怎麼看出來的，但這位老大姐確實說中了自己的
( G5 z1 X$ ?6 ]+ M/ l心事，鹽巴搖搖頭看著薇薇姐，又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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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e9 L2 o' Z( k$ @% O: b　　「幹嘛又這樣看我，剛才的酒就算是我逼你喝的，莫非現在小波也逼你愛她
: l5 Q) z. f" y7 y) R0 z9 R2 \不成。」

　　鹽巴又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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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你自己愛上的，那就沒人對不起你囉，你可以把秋秋推開，說她是
! k( W: n- W1 V8 \( q+ N4 B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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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又搖頭。

# H1 Q6 f$ f4 G/ r　　「她結婚了。」鹽巴低聲說話，就怕旁人聽到他與薇薇姐的禁忌話題。

( _& {1 H) o: w( f　　「那就把他老公一起推開呀。」
# A5 q/ A* [6 A3 C! P
　　「唉，薇薇姐，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別開我玩笑了。」

　　「鹽巴小老弟，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本來就亂，它不會因為多了一場婚外情
而變得更亂。」

; I9 a' J* T9 N. E" b- w  p# Z6 t3 f, @　　「話不是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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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x% O: h  u# ^0 M: [　　「就是這麼說。誰能力強，誰臉皮厚，誰就拿得多。而且，往往臉皮厚的比
能力強的拿得更多。」

　　「可是，那不是我該拿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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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x1 z: _& c　　「你這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你不是覺得世界太亂嗎？那你難道不覺得凡
4 {) \7 L- C, [$ ~事只管『要或不要』比去思考『該與不該』來的單純多了嗎？」

( Z) J8 m9 ~& [. p: {8 D6 a  }- n　　鹽巴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他完全不是薇薇姐的對手，只有聽她說的份，他覺
得薇薇姐說的當然都有她的道理，只是這種感情事不像商場上的競爭，哪能像她
說的這麼簡單，再者，現在面對的並不是單純的男女關係，對方已經結婚了，只
要一想到這處，鹽巴心裡就滿是疙瘩，根本什麼事都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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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3 \1 B  x7 X$ m　　他對小波是有好感，但他怎麼可能因此去把秋秋推開，再去把小波的老公推
+ ~5 x1 z9 G4 W4 b3 ~' E5 _開，他絕不可能做這種不道德的事，也不太可能只問自己心裡「要或不要」，而
不去想「該與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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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話間，印加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摟著阿珠，眼神裡含著三分酒意走過來，
; Z+ ~# ^  _$ y2 ~6 D「唷，阿珠啊，你瞧這對姐弟聊得多麼開心吶。」

　　「鹽巴，我告訴你，全世界就屬這傢伙拿得最多，只要他手搆得著的東西，
" A5 s- Z9 d. l: S" M從不問該與不該。」薇薇姐話說完，與印加兩人酒杯一碰，乾了，阿珠隨即又將
兩隻空杯斟上。

6 c5 f' ]; ^( ~& b4 M* ]　　「薇薇，你別在新朋友面前說我壞話，我會罰你酒喔。」

8 \4 q# _; M& g. Y, c! Y: r　　「你哪捨得拿酒罰我？你不是聽到我要回來，就連夜把店裡的酒都藏起來了
' l* ?0 q4 M# `嗎？」

　　「冤枉啊，我日盼夜想想的都是你何時回來呀，一聽到你要回來，我昨天馬
  o! v8 z8 Z7 L. O$ \上又從蘇格蘭進了一批的威士忌，就是要孝敬你老人家的。」

8 ~8 D: y: w2 L' L. V　　「哈哈哈……鹽巴，你看到沒，能力強臉皮厚就是在說這個傢伙，要跟他多
學學。」

- D% \1 w: b# L; x( `　　「豈敢豈敢，鹽巴年紀輕輕已經是成衣廠的大老闆，在他面前臉皮厚三個字
/ [2 p# v9 M7 N我是當之無愧，但我可不敢自稱能力強啊。」

　　「你別跟我打哈哈，鹽巴是個老實人，他要是在你站上被欺負了，我唯你是
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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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Ｙｅｓ　Ｓｉｒ！」印加放下酒杯，腳跟喀達一聲，行了個舉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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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與印加話匣子一開便沒完沒了，鹽巴一時插不上嘴，但也不好意思轉頭
就走，只好喝著熱茶，靜靜聽他們兩人一來一往地抬槓。

( Y/ g( c% ]& A( u　　薇薇姐與印加聊網站，聊ＰＵＢ，聊國內外的見聞，也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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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是舊識，並不是上網才認識的網友，難怪薇
( ^0 N9 N7 Q9 T& m4 Y1 V  n0 ]薇姐一說要回國，印加就為她辦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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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 b2 W1 B　　鹽巴坐在一旁低著頭，本是該看著自己的腳尖，卻被薇薇姐的腳趾頭給吸引
了過去，她今晚穿著一雙露趾的高跟鞋，每片腳趾甲修得像橄欖似的，上頭擦著
桃紅色的指甲油，在燈光的映照下真有幾分搶奪視線的魅力。

　　不過，真正綻放神奇的是她的腳踝，就順著被高跟鞋拱起的腳背往上，那兩
& A& L$ U+ }7 k: e; H1 x7 r寸肉中骨正散發著靈氣，做女裝的鹽巴本以為自己早就掌握了女人的曲線，但他
現在才知道，腳踝的曲線也可以美到讓人不禁要多看一眼，無怪乎薇薇姐要穿著
2 g: ~4 U/ W5 m5 h' U* B; I七分的緊身褲，她顯然對自己這神奇的腳踝十分有信心。
* @' J, g; s) @# u/ Q
7 o! e2 N/ ]' c  v% t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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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鹽巴趕緊抬起頭來，不曉得剛剛薇薇姐是否發現，他正在欣賞一雙
絕美的腳踝。

　　「你家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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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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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待會兒搭你的便車，我回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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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聽到薇薇這麼說，印加馬上給了一個懷疑的表情，但薇薇卻是還他一個沒問
題的眼神，鹽巴在一旁，完全不懂他們兩個人在打什麼暗語。

　　散會了，照例由阿凱指揮交通，誰跟誰要去續攤，誰該搭誰的車回去，一一
由這開站元老安排妥善，之後他自己則是攬著阿花進了店長的休息室，在裡頭，
阿珠早就在印加的胯下呻吟好一會兒了。

' O: G+ j# F, @　　薇薇在離開前順手將印加那瓶未喝完的蘇格蘭威士忌揣進手提袋，與鹽巴一
! H# c4 o5 c6 T齊往東去，因為鹽巴一開始就喝多了，所以薇薇姐要求由她開車，雖說薇薇姐喝
得不比他少，但鹽巴照例是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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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車子裡他們繼續天南地北聊著，鹽巴覺得薇薇姐這個「姐」字真是當之無
愧，她確實是處處展現出大姐的風範，雖然講話時喜歡用指揮命令的語調，卻不
& J* n3 y! A" d* z( r! G令人討厭，因為薇薇很維護他，也很關心他，鹽巴可以感受到的是對方的真實誠
懇，而不是無理的倚老賣老。

　　的確，鹽巴眼前的這位女子，舉止言談間無時不透著一股成熟自信的魅力，
6 e, N4 E# y0 L% G: _( k, `- Z她講話很直，但是點到為止，她讓你明白她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但是她不會拿
著別人的心事到處張揚，就像這時候，她已知道鹽巴暗戀著小波，可是並不拿此
在聚會中當話題。就只這點，喜歡隱藏自己的鹽巴，已經偷偷地在心裡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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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8 E8 p+ I" k  u! M5 {　　不過，鹽巴最後發現了一件令他有點生氣的事。

　　其實薇薇這次回國根本不住飯店，精確一點說，她每次回國都不住飯店，而
是住在印加的家裡，所以飯店並沒有她的訂房，而薇薇姐也沒有隨身攜帶行李，
; U5 O5 I2 k4 r: Z" ^! m鹽巴有被騙的感覺，但那已經是處身在高級套房裡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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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C$ \4 t& I, p　　「沒什麼，如果你不想跟我做愛，我們可以繼續聊天，你陪我把酒喝完再回
' b# R6 c+ s) A/ ~0 P2 J6 Y8 V4 }去。」

　　「薇薇姐，你……」

　　薇薇說完便坐進大沙發裡，把半瓶威士忌從提袋裡拿出來，鹽巴整個人釘在
地板上一動也不動，到底是該向前，還是該轉身離開，到底是該生氣被欺騙，還
是該高興有女子投懷送抱，鹽巴頭痛不已。

, S1 J9 E% d* M4 r4 T3 e　　「幫我拿只酒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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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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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照例還是無法拒絕薇薇姐的要求，他的腦子現在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
) f% o4 V/ y. h. W走到了吧檯前，又為了要拿一隻杯子還是兩隻杯子在Ｍｉｎｉｂａｒ前愣了半分
* ]. m' [: Y( g) ^& }鐘，因為他不知道所謂的「陪」她喝酒，自己要不要跟著喝，不過，鹽巴最後還
是拿了兩隻。

+ c1 n" o% L2 `9 y　　「你要不要去換上拖鞋，我看你穿著皮鞋挺累的，順便幫我拿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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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k  {+ }3 c5 s1 g4 V8 g; f　　「喔。」鹽巴找到鞋櫃，把飯店的拖鞋給換上了，回到沙發邊，薇薇姐已將
; x+ X/ i1 f! {' r酒一大一小分成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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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了，就這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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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輕啜一口，不像ＰＵＢ裡喝得那麼豪邁，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一不留神
# ^% f* r4 D6 f% ^" I- p: R就會將它喝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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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 ^7 h& D4 F　　她放下酒杯，彎下腰去解開高跟鞋的繫帶，也是慢慢的，先是左腳，再是右
6 Y: P  a4 ~; W; d腳，揉了揉有點痠疼的腳跟，然後將它們放進柔軟的白拖鞋裡。

　　薇薇站起身來，緩緩走向床邊，她的心跳得好快，她不敢回頭，就怕看到鹽
巴沒跟著過來，薇薇直走到床沿坐下，偷偷關上燈後轉身趴在彈簧床上，她將頭
埋在枕中，等待……
5 p6 ]% x7 p+ W1 M$ }
2 j5 `% L# q, `1 o　　這一刻的確是漫長而遙遠，讓薇薇感覺到整個人都被剝離了，她彷彿聽到了
: l' A6 R; m8 ?; }+ H7 Y靈魂在嘲笑她的肉體，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一直到鹽巴解開了她背後的
拉鍊，薇薇才又與薇薇合而為一。
0 Y9 o. C/ \4 f" J+ }（五）
. ~3 D+ P# q9 N1 |5 C9 R
　　薇薇套上銀色小內褲，開了燈，點上煙，將茶几上的酒帶過來床邊，再窩回
8 y) I$ m: H2 o- m) u( d被子裡。她平時不抽煙，只有這個時候抽上一根，而且只抽一根。鹽巴則是雙手
& l9 p: v' C8 M2 ?枕著後腦，眼睛看著天花板，像是還在回味五分鐘前的感覺。

　　「跟小波上過床了沒？」
; {/ W) ^+ q3 G% s
% S# ?; q) P' k  T, j$ x　　「啊？」
, \# j/ P' d+ ]- L
% Y( r. t. O& [* L　　「『啊？』是表示上過了，還是沒上過？」

2 [6 |- e: A9 U6 l+ d) j6 u　　「沒有沒有。」鹽巴猛搖頭否認。

& ?9 D: z4 k# X/ M4 |! Y# h/ S　　「我看你功能沒什麼問題嘛。」
2 p. S6 [# W/ i& L/ u2 ]
　　「洒，你別取笑我了。」

+ F# K5 A  I* Y* S　　是沒有上床做那檔事，但男人的本能反應怎麼可能沒有，只不過那些屬於動
6 V- C& M/ Y# t+ z- L. C. J物層面的行為，鹽巴都在暗地裡把它打消了。

" w! U7 ^6 G0 d/ t! C8 L- ?) c　　「我看你都二十好幾了，怎麼還這樣害羞？」

7 q. |1 y$ Y* r$ ^2 ?　　「三十，過年就三十一了，個性就是這樣子，沒辦法的，不過熟了之後就不
/ M! |0 z8 q* d+ a會了。」
- S, q3 T1 ^( l
　　「交過女朋友吧。」
& A. P+ O6 K1 d# u! k
　　「牽過手。」

& f0 x2 ~( U; g( V　　「真是差勁，哈……」

4 r/ z4 k) x+ u( ^  Z+ a　　薇薇吸了一口煙之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從床上跳了起來，「喂！你……
你……不會還是……」

　　鹽巴笑瞇瞇的點點頭──沒錯，今晚是他的第一次，薇薇臉上的表情相當複
雜，她走到梳妝台前，把才抽兩口的煙戳熄在煙灰缸裡，「小子，你該不會要我
6 ?5 R, k6 E: o1 y7 u負責吧。」
2 Y9 Y! |1 n) Z0 ~! l" ~. s
9 k5 F: t, Q7 v* m+ N; K' w　　「哈哈哈……」
. w, Y2 _! T( W9 r5 t4 z9 y
　　看見鹽巴笑了，薇薇也跟著笑開了，她放心地回到被窩裡讓鹽巴摟著。見多
識廣的薇薇早該想到鹽巴可能是個處男，大概是酒喝多了，還是哪個地方不聽使
' }$ B9 [" q" v喚，讓她硬是載著鹽巴來飯店。
0 Y  w9 [0 O3 W
7 ~7 T9 p2 {! l: G# V9 L　　「薇薇姐，處男沒什麼了不起吧，我自己跟自己做也有十幾年了呀。」
/ b9 [" [1 V+ M, P3 y
0 e" O$ ]8 J) d3 C' x9 d　　「嘖，才說你老實，你就給我翻跟斗。告訴你，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第一次，
以後你就知道，你會搞不清楚第三十次、第五十次做了什麼，但你永遠都記得你
的第一次。」
' T3 C$ j9 c( C5 D% V
　　「記得就記得嘛，記得你也沒什麼不好。」
% ~1 X8 r6 h  t1 ?" T6 w& F
　　「記得我這個歐巴桑做什麼，做為永遠的記憶，第一次應該可以更美，不是
( e# Q# C7 X- e3 C嗎？」
3 X8 J! j$ ]+ y* C) S
" D. d2 ~3 T7 Y3 @  r* P) R& a　　「看不出來薇薇姐是個有處女情結的老古板。哈哈。」

　　「我不是老古板，告訴你，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的車多。」
' j  p2 v0 I- k) @% e
　　「哈，你又來了。」

6 r% E# x3 Q' k' O6 n0 V7 D　　「傻小子，以後你就會明白，這一路上會有多少人問起你的第一次，而不是
第二次或第三次。你今晚遇上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很多男人第一次給了妓女，
$ [$ r6 A; m1 K# w+ g  Y很多女人第一次被約會強暴，一輩子都難以啟齒，最後只好編個故事，或是隨便
5 z* B" }! D4 i2 T' s) q找一次來塘塞，騙騙別人也順便騙騙自己。」

* Q8 }  m% n/ ]* J　　「有這麼慘嗎？」
$ l7 T9 X& y! B
　　「就是。」

: Z2 ^6 Y" u$ q: C　　「那你的第一次呢？」
% h1 ?( t5 f' y* W( c  U
8 S8 C0 c7 U) M  C$ Q　　「我？呵，給了印加……」薇薇甜甜一笑。

9 X3 n3 z6 ?, V　　薇薇與印加是鄰居，印加小她三歲，兩人都是富貴家子弟，門戶相當，從小
, `, ^3 l- L0 N: Q1 b+ ]就熟識。薇薇國中就跟著父母移民到美國，只有寒暑假才回台灣探望爺爺奶奶，
; n; c! ]2 g: j6 H就在印加高二的那個寒假裡，他們在印加的房間發生了關係。薇薇完成在美國的
學業之後，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待在台灣，每天跟印加膩在一起。

　　「……足足有兩年多，找了一大堆理由待在台灣，其實就只是為了跟他在一
9 d( u2 G' v; k2 a. c- r4 l5 k起。」

8 C- D5 d1 f7 H/ q# A- \　　「為何不結婚呢？」

　　「他沒有辦法進入婚姻。」鹽巴第一次看到薇薇的苦笑。
* y0 l+ y) {' n& Q. W. O  Z2 b' Q
+ z2 f  b* `) _3 q; `$ O0 T0 H　　「為什麼？」
, t. ^6 L4 z6 `5 G1 y
　　「因為，他要的是性，他……他簡直是性愛機器。」
2 h- H% k! }) D6 ~! x$ O: f
　　「嚇！」
, e3 U; S: a3 `% y
$ t; e, V$ s- \; n! J　　「你聽過信天翁嗎？一種鳥類。」

& [2 ^" s$ c+ v; B' A5 W& @: w　　「嗯，跟性有關嗎？」

　　「哈，不是。這種鳥翅膀張開有三公尺寬，但身體卻只有十幾克重，它們生
( U+ q& F1 H4 a8 `/ C6 h下來就是為了要飛翔，它們一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是飛在空中，不停地飛，
不停地滑翔。這就是印加。」

7 y7 M* _2 _2 B, J+ I　　「難怪他身體鍛鍊得那麼強壯。」
1 }3 A* f. a, a* D" D$ [
　　「錯，如果他只是靠著強壯的肌肉吸引我，那我大可花錢去找牛郎取代他，
/ S  D! Y; ^& G8 t' q池子裡多得是那樣身材的肉棒子，用不著與他牽腸掛肚的愛著。我告訴你，沒有
一個女人可以抵擋得住他的魅力，越是自信的女人陷得越深，因為她們總覺得可
以抓住他，但事實上卻是不能。他有讓人忍不住要愛上去的男人味，他身上還有
8 C1 _0 }9 ^3 @. `  e7 i2 E/ u用不完的金錢、精力與時間，上上下下由裡到外，他是那麼的完美，除了不跟你
5 c' c  Q* i+ O9 q" f: o# C結婚之外。」
* T' |! ~( D( T4 J
) t( p. a2 m$ f) B7 r+ E5 y: [1 J　　「所以說，女人最終要的還是婚姻。」

. K3 [: S* D0 |$ T: K3 p　　那倒不盡然是。薇薇後來離開印加到了美國，找一個富商嫁了，也許是有點
4 M# T+ l4 r6 G: ^( V  x- ~9 F賭氣之下做的決定吧，這場婚姻只維持了一年零九個月，想結婚的對象結不成，
* |, d# N1 u% i% y6 {( A& h卻找來一個不合適的對象折磨自己，接連的挫敗讓她對人生感到失望透頂。不過
0 A+ D- q+ l) W- _' g真要說這一來一往間沒有收穫，卻是有的，薇薇意外得到一筆豐厚的贍養費。之
後，她又回到印加身邊。

　　「這回我放棄結婚的念頭，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與他互相擁有，但互不隸屬
地生活在一起。那段日子我跟他一樣，任性去做所有的事，我跟所有我看順眼的
! a4 Y, Z/ Y  ~% h$ Q男人做愛，就像他跟其他女人上床一樣，我以為這會讓我平衡一些。
2 \; @, I) p9 h- ]
　　「為了取悅他，我陪他一起玩性遊戲，做任何他想要我做的事，我以為這會
讓他明白我對他的愛。但是，我發現我又錯了，我跟他不一樣，我不是信天翁，
. ^+ b0 [1 M# o4 I  K* ~我是女人，除了性之外我還需要一點別的，什麼都好，就不要只是性……」

* ~( R- |% }% }　　鹽巴懂薇薇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懂得，他將薇薇摟近自己，金黃的
4 r/ c. @# ?' v% H$ o% `髮絲不經意地掃過鹽巴的乳頭，他身體微震深吸了一口氣。
5 i; b- r2 p* p$ f: P. q
　　「鹽巴，你知道阿珠跟阿花嗎？」
& L/ O  ^, h' ]. B" U! t
0 _; H, l+ E- m' J3 c　　「你說ＰＵＢ裡那兩位辣妹服務生。」
) c: v! o1 j; E3 T: l4 O
6 v9 `# f+ _+ ^　　「嗯。」薇薇跟他眨眨眼，露出猥褻的表情。

　　「你是說，她們跟印加……」
5 t" D- K( s  p% t* f
- Q* r. |5 a. Y- V　　「她們真的是一對親姐妹，在印加身邊已經好幾年了，印加不准她們上班穿
內褲，你沒發現吧，印加說這樣子比較方便。」
- Y1 _# k  x7 m" r
　　「啊！」
! ?2 y6 [! _/ V3 k/ \
  V% `/ B! Z7 B6 v* M  {　　「我猜他們現在已經在休息室裡戰得血肉模糊了。」

　　「妳是說他們三個……」

　　「嗯……可能不止吧。」
4 O/ F! C5 J0 b! O& `! G
5 \$ M$ W) k1 L. u& H' u　　鹽巴瞪大了眼睛，被子下有個東西凸了起來，薇薇一把把它抓住。

　　「嗯嗯，你的反應很快喔。」
( X, E2 D8 r5 y/ \( k+ E7 ?
　　「哈哈哈……」兩個人一起笑了，於是，鹽巴再一次鑽進了薇薇的胯間。

5 V7 P/ `- G* ~% k; T. e　　當薇薇熄掉她手上的第五根煙的同時，清晨的陽光恰巧從窗帘的縫隙射了進
來，她們兩個人一夜都沒睡，聊了一整晚，也做了一整晚，鹽巴不止是第一次給
了薇薇，連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次都給了薇薇。

3 S  Q7 w( Z( S　　到最後，根部傳來的每一下脈動都變成了疼痛，痛得他不得不停止所有的動
1 R0 v! E" v4 C; P作，見他手肘撐著床，臉埋在薇薇的胸口，等待那股既興奮又痛苦的感覺過去。
: O7 ]- k* D) `0 x$ F' j) N" v" i' |% M# I那是第五次，痛，而且已經沒什麼東西出來了，他怕再做下去可能會出事，於是
決定不再做第六次。

　　是好奇吧，從來沒跟女人上過床的鹽巴在這個偶然的夜晚初嚐性愛的愉悅，
他發覺，手彎裡真實擁抱一個女人，跟自己獨自在房間裡對著色情圖片自慰的感
) H. C- Z0 U5 r+ }/ n$ H0 N覺，簡直是天差地別。
% ]$ C$ ?; |* N* z( U, x
2 m( G1 C& C6 C# a' B2 X　　「男人絕不是性低能動物」，鹽巴感受到其間的落差，所以對這晚的新體驗
下了一個註解。當然，薇薇與鹽巴這晚不能算是單純各取所需的一夜性，也許連
6 U4 r! ^8 p9 n* ^* U! v. K/ z冒險的感覺都還談不上。其實，兩人網路上的交談也有一段日子，見面之後依舊
- {( E. ^! W* o0 q  n: I是話語投機，就靠著這薄弱的交集，使得這夜少了一點衝激，多了一點信任，他
9 K9 F* m, B8 v$ b$ a0 m" Q2 t們因此成了真正的朋友。

　　　　　＊＊＊　　　　＊＊＊　　　　＊＊＊　　　　＊＊＊

　　幾乎是同個時刻，在台北市的另一間高級套房裡，另一場性愛在進行著，不
過，那裡充滿了衝激，少了信任，為的就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

6 t) n! p$ \  |) g9 L　　秋秋在網聚前心裡就不舒坦，加上赴約途中塞車搞得滿肚子氣，好不容易小
$ {& y% @% E' t; A$ Z3 {波接二連三的電話將他安撫下來，沒想到進門看到小波身上那身洋裝火氣立刻上
衝，所以他才會匆匆與在場的網友敬酒告別，拉著小波就走，秋秋一口咬定那件
+ ]+ X- ~! F; R$ y* d' v洋裝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物，任憑小波怎麼解釋都沒用。
3 v# _) X5 M+ ^$ Q4 d
! E5 B: G0 T8 [( s, A% T: K& o  Z　　秋秋直覺的猜測並沒有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確實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
物，不過直覺就只能是直覺，你縱使有一百個懷疑的理由，也抵不上小波的一個
否認，秋秋真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說那是在忠孝東路的服飾店買的，秋秋
不信，又是要問店名，又是要看發票，原本含著三分愧疚的小波，這下反倒有被
! }# l' Q! A9 k+ a" P) p3 u+ [侮辱的感覺。

　　「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
; |$ u4 v1 ]( X; p$ ?4 ?- e: q* E
　　秋秋火了，一把扯住「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掛在兩肩的細肩帶哪承受得了
' b2 O  t% f( H" K1 g3 [; n盛怒，立時應聲而斷，秋秋順勢一拉，深藍色的洋裝頹然落地，露出一套紫黑色
無肩內衣，那是小波新買的內衣，是她特地為秋秋買的，因為秋秋喜歡紫色，小
3 Y' X. ~; p" X5 r8 `6 h/ V波今天第一次穿它，因為她知道網聚結束之後，秋秋一定會帶她來賓館，這樣她
4 s6 O! L; M8 S$ i! ]0 p就可以讓秋秋成為看到這件內衣的第一個男人，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在
9 [6 l) p& T& `% O; t9 c這樣的情況下。

6 K0 f# B7 r" M8 j: @& I" `　　儘管是怒氣衝昏了頭，秋秋一看到這紫黑色的新內衣還是馬上就回了神，他
; m/ M2 _4 C* n0 P1 J. }: Q明白小波的心意，他看見了，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小波將它穿在身上最隱密的
) H5 t: V& v- g: v3 q. ^, w8 @! Q' w地方，就像自己正緊貼著她的肌膚一般，秋秋立即上前抱住她，用最深情的吻表
達了對小波的愛。小波剛開始還在驚慌中愣著，不過很快就閉上眼，並在舌尖回
應了秋秋的愛意，不需思索，因為她習慣這麼做。

2 T* z+ h9 e$ z- n  @　　唇還貼著唇，舌還交著舌，但不知何時兩個已盡脫了上身，紫黑色胸衣，那
最喜歡的顏色在哪裡？現在似乎不重要了，因為秋秋已緊握住高挺渾圓的雙峰，
6 ]: B& v; Z8 u3 g9 F4 O- ]2 z& n手指頭在最敏感的峰頂處撥弄，小波承受不了如此的挑逗，雙唇漸漸鬆開，兩手
- ^- b. x0 z8 v9 W$ d* {卻是將秋秋抱得更緊，秋秋輕咬她的耳垂，濕滑的舌唇順著頸側磨磨蹭蹭來到了
, l) K) O8 e# N/ v6 Q1 A胸前，就當秋秋的舌尖抵上了乳頭，小波的十指便在下一瞬間掐進了他的背肉，
秋秋知道，她高潮了。

9 X6 B0 O* g( `1 t　　小波的雙腿夾得好緊，就像是要夾住些什麼卻又搆不著的模樣，不過，就當
秋秋的手指勾上了紫黑色內褲，緊閉的雙腿便像聽懂咒語似的自然張開了，小波
熟練地挪動臀部，讓秋秋順利將自己的內褲退去，因為她知道，秋秋的愛還沒有
結束，而自己淌著春水的腿間，也悄悄地向秋秋的雙眼投訴它那還未被滿足的心
情。

" k, w6 @  O: f1 U+ \- N7 g　　秋秋進入了它，這時候，他的下半身根本不清楚有「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這
回事，就跟紫黑色內褲一樣，對下半身來說，什麼顏色的內褲一點都不重要，下
半身只是饑渴地需求著，同時也是個供給者；而另一個下半身也是，需求而且供
給。它們彼此供給動能，就像發電機發出「滋滋喳喳」的聲響，越來越急促，越
' @. h3 b# G& U+ @6 ?  w來越高亢，最後好像還混雜著呼喊聲，直到發電機冒出電流，流遍了它們與他們
全身，這才全都安靜地停了下來。
; }/ D% e) E7 L7 |) V
　　秋秋放下尚未回神的小波，走下了床舖，不經意一腳踩在「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上，看著深藍色的布絨他在心裡啐了一口，腦海同時閃過一幕齷齪，方才的
快意一溜煙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嫉妒。他帶著恨意，用腳蹂躪了洋裝一番，才不
5 B; O& V6 L6 Y9 {; W情願地往浴室沖澡去。

8 ^2 l* e4 b8 b7 f/ \　　兩分鐘後清醒的小波，第一件事就是到床下尋找「義大利名師的傑作」，而
它這時正皺巴巴的躺在地上，原本像是繁星點點的夜空，這下成了昏暗無光的深
海。小波小心翼翼地拎起它，將它攤平在床舖上，她看到兩條小指頭粗的細肩帶
被硬生生地扯斷，光亮的布面也被揉得亂成一團，她的心好痛。
' N, T+ {" Z( o0 h
　　她真的很喜歡這件衣服，就算鹽巴不送她，她也會想辦法將它買下來。不過
現在可糟蹋了，才穿第一天就成了這幅模樣，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修好它，而且
/ M- f1 K/ t9 h, ?0 p這是鹽巴特地保留下來送給她的禮物，小波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鹽巴這朋友。

　　「如果他知道我把他送給我的禮物弄成這模樣，不知會有多難過。唉……」

　　她知道鹽巴心裡是喜歡自己的，只是溫和的他一直沒有表白，這件洋裝算是
兩人之間難得的緣份，若不是它，這份感覺說不定就一直擱在鹽巴心底，永遠都
' y/ G. N" k+ Z. O; X; @3 _沒有表達的機會。不過，話說回來，比起秋秋那令人窒息的狂愛，鹽巴那一丁點
溫情實在是微不足道，說是汪洋大海與潺潺溪流之比也不為過，這兩份情點點滴
滴都在小波心裡她再明白不過了，但是，即使兩者如此懸殊，今晚小波還是在大
( S' ~6 }" V5 a$ ]% t. Z8 [/ \海與溪流間迷惘了。
! J9 {" Y/ x) X. A6 C" d' q( G
' o' j8 a4 m' k1 ], U5 l4 W9 I　　她望著殘破的洋裝流下兩行淚水，為的是洋裝的美麗，鹽巴的溫情，還是秋
秋的狂愛，小波自己都搞混了，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她抽涕著，輕輕撫平每
一寸被蹂躪過的絲絨，那兒曾經是美麗，曾經是溫情，一刻鐘前也曾經是狂愛，
但現在似乎什麼都不是了，看著手指撫過的布絨又瑟縮地蜷起來，小波哭得好傷
! r, S3 G5 p5 a7 b# Q: T7 u心。

% Q! x  j% c( Q1 B+ u1 Z2 p　　忽然，半空中出現一隻大手將攤在床上的洋裝猛地攫去。

- H" h1 {7 ^4 {' E) Q　　「啊！」

' d0 C. @# d- z; t+ `　　「你還在哭！你哭什麼！」

2 M% b6 B' l3 |6 g8 U　　「你不要這樣，這是新衣服……」
* T5 J; K4 g( R- c
6 H4 A6 I& R5 T& i# g/ Z; B$ E　　「新情人送你的禮物嗎？你心疼是不是？」

% S# l5 g6 u) |+ ]; N7 s" E- z( q0 |　　「我沒有新情人，是新的衣服，拜託你不要將它弄壞……」

　　「你愛上他了對不對！人家送你一套洋裝你就愛上他了對不對！」

+ b8 C+ @6 P) n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 }8 P3 @8 x+ f  Z9 M　　「這種洋裝我也可以送你，弄壞了沒什麼了不起，街上多的是比它好看的衣
% u- }. q8 p& v( d0 [$ L7 c服！」
7 l3 I' g' w& J& N7 y
　　小波哭著搖頭，她真的不是因為這件洋裝而喜歡鹽巴，甚至她也不確定自己
. w7 M2 e7 U3 ~0 B是否喜歡鹽巴，她只覺得這人是個貼心的好朋友，如此而已。

( X" ?5 `* P3 u* `0 K　　「你以為你騙得了我，我早就覺得你們有問題！」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我們只是吃個飯而已。」
2 Q5 T: S$ D- g$ r+ A4 z
　　「吃飯？你跟他還去吃飯！」

　　「……」小波背脊一涼，她知道自己說溜嘴了。
$ x( U: p0 }+ n4 ?6 y3 X& O8 m
! |* j6 k0 \5 J2 d% Q　　「請你吃頓飯，送你一件破爛洋裝，然後你就跟他上床對不對！」

2 u" w# S+ m4 O" J　　小波越是否認，秋秋就越覺得其中有什麼隱瞞，小波越是想解釋，秋秋越是
產生更多的連想。
+ s8 I+ ]* T& i6 x3 R0 u( a
　　「我們沒有做什麼。」
) [, N; }4 p5 X" _) ]
0 D7 J. P9 T0 `8 i　　「有！就是有！跟妓女一樣！誰給錢就跟誰上！」
; m/ n$ n  X3 A8 _2 Z) Y
+ C, F& |% f3 E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你就是賤！賤！」

　　剛從浴室出來，洗得赤條條的秋秋口裡鄙夷地咆哮著眼中佈滿了血絲，見他
兩手一扯，深藍色的洋裝再次在小波面前眼睜睜被撕裂，小波驚呼一聲，嚎啕大
哭。

　　剎那間，美麗、溫情與狂愛徹底被摧毀，絕無修復的可能，小波裸著身體跪
倒在秋秋面前放聲狂哭，就像是失去最愛一樣，秋秋哪知他這一扯同時扯破了小
  n2 C) s9 d0 A4 r0 f+ @$ k波心愛的三件寶貝，他只看到小波為洋裝不停的哭泣，心中的怒氣便一分加一分
7 J6 }! M' f- [. c& q" ^地上升，他沒有想到其他的，直認為小波是為了鹽巴送給她的禮物傷心。
9 b1 F4 o4 w1 l
　　「哭！你再哭！就為了那男人！就為了這件爛衣服！」

　　秋秋竟想到小波跟鹽巴做愛的畫面，頓時怒不可遏，他把洋裝摜在地上，拉
起小波將她推倒在床上，全身赤裸的她毫無招架之力跌在被枕間，秋秋像是一頭
野獸欺上了小波，用身體壓住她架開她的雙腳，他要用最凶猛直接的方式證明自
6 C+ G3 t1 Z* |8 b己對小波的擁有權。
4 q& N8 y% d7 q& [
  `8 w. D, {+ j) l2 N4 h　　小波還在不停地哭泣，整個臉被淚水氾濫涕泗橫流，但另處卻是乾得一滴水
6 t  R6 R& |6 m) \也無，秋秋的每一下抽動都是刺痛，痛進了她的內心深處，她呻吟，為的是來自
肉體的痛，也為了來自心裡的痛，只是她沒想到，越是呻吟秋秋越是興奮地猛烈
抽插，小波無意間滿足了男人的征服感，她想要停止哭泣卻是沒有辦法。而且，
這時的秋秋要的還不只是征服，他不僅要證明佔有，還要從蹂躪中得到心理的補
償，他翻過放棄抵抗的小波，刺入了秘境中的最秘境。

; s9 z# k, k% q$ E7 S1 ]! e0 m$ m6 Q8 i　　「啊～～不要，不要，啊～～～」
2 B" Z+ g+ [$ P
4 M( T9 K9 J$ W& n5 a/ i　　小波立即感受到一股撕裂的劇痛從脊椎最末端直傳腦髓，她痙攣，她哭泣，
$ r+ M8 R/ e& v, p% p; {/ _她哀號，不過秋秋並沒有因此饒恕她，他還在不停地推進，直到將所有的惱怒猛
地灌進小波那刺痛的傷口為止。

- ?& ]5 x6 \8 N$ K5 O. S0 U　　　　　　　　　　　　　　　　（六）

3 h( P" {4 \1 S" \3 H　　這裡是一所歷史悠久的高中，學生清一色是男生，校內許多老師跟這所學校
一樣的有歷史，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少部份是女性，像小波這樣年輕的女
" x  B1 p' h4 y# ~老師則是少數中的少數，年輕嬌柔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個誤闖男校的女學生，走在
校園裡往往讓人替她擔心。
4 w* V3 F& Y! q, Z/ z9 m6 m
　　從某些方面來看，小波跟這座校園是有點格格不入，至少對某些老學究而言
是如此，她負責的是國文課，教學活潑而自由，加上年輕清新的外型，使得她在
% {" ]" ~. P: L/ p短短的時間之內便成為男學生們最喜歡親近的對象，這看在那些資深老師眼裡確
實很不是滋味，「這裡是學校，可不是交誼廳」，老學究們是這麼認為的。因此
9 b) I! u3 y- R3 F& e/ J; ?小波，學生們口中的江老師，在同事間的人緣並不佳。
7 d/ K0 c) m, H
" |) a  x) N; V5 H　　唯一稱得上朋友、能多聊兩句的人就只有生物科的李老師，她們兩人同一梯
  z/ o6 d7 n# _5 N進學校，同樣是年輕女性，同屬於這團體的少數民族，讓兩人有比較多的共同點
  U; X$ ?5 L4 P1 w2 l% ~( }因而成了朋友，不同的是，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照著教務主任的面
% j; W  ?- n8 D% |8 g子，老學究們對這位後輩也就多給了些庇蔭，少了指指點點。
+ @  w& x- Y$ j2 e+ C* H# N
　　今天，小波又請假了，小波自從跟秋秋交往之後就常請假，今年的休假早就
- ?( ~" N. K$ ^/ K6 g$ s在上個月都用光了，今天請的是病假，她真的是生病了。她全身肌肉是痠痛，下
腹部是陣陣的抽痛，胯間是撕裂傷的刺痛，頭部兩側是因為失眠而脹痛，兩眼哭
0 k0 n% A/ e- [# D得紅腫腫，瞇成了一條線，身體熱烘烘的像是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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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F  c3 M1 Q" z. _, u5 Z　　她吃了幾顆止痛藥，身體的痛是稍微緩和了，但心裡的痛卻是無藥可醫，秋
6 I4 v4 U5 u4 |+ A秋剛剛打過電話，可以感受到那頭沉重的悔意，他不斷解釋自己的行為，不斷示
' v- ?- w4 c+ D) g! {- \愛，不斷道歉，不斷詢問小波的傷勢，以及回家之後的種種，不過小波不發一言
只是暗暗啜泣，秋秋的愛恨如此強烈，小波覺得自己實在無法承受，話筒裡傳來
8 B& T# W0 S1 o3 h+ g的聲音她一句都聽不下去，一片嗡嗡作響，她按掉電話，坐回沙發裡背脊尾端立
刻又傳來一陣痛，彷彿在提醒她昨夜的種種……

　　小波昨天回到家已經半夜三點，洋裝的肩帶斷了，胸口也被撕破，頭髮散亂
9 f6 e$ W8 T1 e3 s9 H; g眼神呆滯，她這時若是走進警察局，秋秋肯定會被當做強暴犯抓起來。不過她當
然沒這麼做，她回家了，偷偷摸摸的就像之前的每一次約會晚歸一樣。

) Q" Z" }" g. a  g( S# n. k- y+ V( X　　老公睡了，小波走到床邊，手一鬆洋裝便滑落地上，剩下紫黑色的內衣，她
臉也沒洗，頭也沒梳就鑽進被窩裡，進益睡夢中感受到小波上了床，於是翻轉身
4 `7 _7 v( ^8 O# j+ x  a$ A去背向小波，就在潛意識中挪動空出小波的位置，他平時就是這樣睡的，現在也
. r* L# s$ ~1 G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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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來，小波就知道今天的狀況是沒辦法到學校去了，她把頭矇在被子裡
- F* _; T" Q, p3 t不敢給老公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 }9 C; T" u( Q
　　「幫我打個電話給李老師，說我身體不舒服，今天請病假。」

0 B$ N# G: m# s6 j# u　　「喔。」
3 X3 X# Q' X/ d; L0 t, u( H: G
　　交代了請假的事後，小波迷迷糊糊又睡著了，等到再次清醒進益已經出門上
班，她掙扎著爬起來，勉強梳洗一番，回到房裡，看見心愛的洋裝披在梳妝台的
椅背上像垂死的黑天鵝，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光澤，小波想起前夜不禁悲從中來又
5 }, ~- {% z+ S( O2 \/ f- _哭了一場。她輕輕將這洋裝折疊，盡可能將破損的部份隱藏起來，然後將它放入
紙袋中。

5 b4 U! [- z5 V/ ~　　掛掉秋秋電話後，這火爆浪子又打了兩通，小波不想接就讓手機一直響著，
人呆坐在沙發裡不知過了多久，當電話又響起她才回過神，看看來電顯示是李老
0 g, @) {* Y( d, Y7 ]師打過來的。

- S) }$ T6 e& U. E" p　　「心波，你生病啦。」是不確定的語氣。

- K8 K1 E0 o* G0 C% K- ^　　「嗯，全身都痛，好像感冒了。」
4 N# ?8 t; r, L4 ?7 j9 {# Q
　　「啊，你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子，聽起來像鬼一樣好恐怖，去看醫生沒？」

　　「還沒，我想休息一下，明天應該就可以到學校去了。」
7 n, I6 k6 l  a; k' g2 h2 ?
6 G* h2 K0 d. E2 P) k% Z　　「我中午幫你送吃的過去好了，想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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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C1 ~; u' x" I　　「好啊，那你買塊批薩我們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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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問題。」
6 d( f6 k# Y2 Y' V5 v' ?3 I4 B, i
) L6 w* y( W/ @3 T; q! f1 R　　接到李老師的電話問候，小波心情好轉了些，中午時分李老師提著批薩飲料
! w' g$ B8 v: y大包小包來到小波家中，手彎裡還抱著一大捧花。
9 o3 ~/ C7 P* t6 R
" R  c" V3 c; g! ~; u9 o. d8 x  l　　「哇！你真是來探病的啊，買吃的就好幹嘛還買花。」
- R% z( f7 v( ?, \/ }/ L0 \, D
　　「我哪跟你這麼濃情蜜意呀，這花是送到學校來，我幫你簽收的。」
$ |' g) W: g" j+ \% c
　　「誰送的？學生嗎？」

) f# U" x$ [! P, A. I- o/ ^2 ^　　「好像不是，卡片上寫著：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李老師故意退後兩步
* ?* W' j; r3 z6 g& \  G# j躲開小波，再從口袋摸出一張卡片照著上面的字唸。
# J( f, j5 ~" q) W3 b& Z
　　「啊！」

. M9 e( q  M# O9 A3 z! r, t　　「嘻嘻，什麼叫做『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這是誰呀？我可以幫你拆開看
3 n3 G% n( D( ]看嗎？」李老師作勢就要拆卡片。
( U# h) ^5 d8 [! L$ w1 D! p
　　「不要不要！」
. t7 k, j( y" P" _) s- B
/ B1 _# _$ s+ }4 Y" k+ W  u1 ~　　小波知道那是秋秋送的花，她急著要去搶李老師手上的卡片，人從沙發跳了
# Z  k" i( M& O1 e& l起來，不過忽然間腳下一癱，整個人像是軟掉的皮球一般跌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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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唷，痛死我了啦……」

　　「啊，對不起對不起。」

4 Y0 b8 h6 B2 `+ b( v1 g4 n9 |　　李老師趕緊過去將小波攙起來讓她坐回沙發，才一坐下小波尾椎傳來刺痛，
1 D4 E. C; b( J1 y又是「啊」的一聲。

+ W" v' N" r0 E+ I4 W  G) q　　「我看你前兩天還好好的呀，怎麼就變成這副德性。」

3 {! P! R/ ~. ^1 O$ j　　「我感冒……」
0 c8 c, I( Q; V/ u0 O- T
( L+ I8 Z1 f( D; j' L　　「是喔？你看看你，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穩，眼睛哭腫成這樣，聲音也都
啞了。心波，你到底是怎麼了？」
7 L; M8 c; Q' O' c! w
8 [, Y. s; ?+ v# p+ l7 w  g9 ^　　「……」

　　「這送花的是誰啊？」李老師將卡片還給小波。
9 g# w4 x- N, D8 Y' ~6 j2 w' h, k
& e% y2 `) E0 \) ?" k2 I+ B0 U　　「朋友……」
! n+ v0 T; k: _& r* v
/ `4 S# j% K3 h& N- Y　　「朋友？跟你的『感冒』有關嗎？」

　　小波搖搖頭，欲言又止眼眶的淚水則早已控制不住。她說無關就是無關，李
  n, Z) c( G; r; l& A老師看小波那麼為難也不忍再追問，她靠過去拉起小波的手，拍拍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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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m+ ~( u7 F# ^% W8 W0 U$ h' t　　「好了，不提了，我們吃披薩吧。」

$ }/ Q' X8 i# U* l; I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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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0 d( v4 v　　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母親是音樂班的鋼琴老師，從小就生長在
$ L; \, Z* w) z傳統禮教的環境之中，塑造了她嚴肅的道德觀。小波心想，要是讓她知道秋秋的
: S$ _1 r. o( J/ y% x3 D. |事，肯定要失去這朋友，這件事絕對不能說。但不巧的是，這時候手機又響了，
正是秋秋。
4 W& n, L% W; E# J+ s, F
　　「小波，拜託你不要再掛我電話了，你聽我說。」

　　「……」

　　「小波，你知道的，我實在是太愛你才會這麼做的，我也是很痛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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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1 S: @4 E6 I7 }$ R　　「……」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

% p8 Y) W: z3 G# e0 q/ h- u　　「小波，你還痛不痛，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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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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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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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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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小波，你有在聽嗎？你不要不說話嘛，你有沒有收到我的花？」

+ Q4 ~# y0 R- M% M2 x$ }　　「嗯。」

　　「那是我今天早上特別到花店挑的紅玫瑰，很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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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J6 s: ^2 T* Y*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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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R+ F; a5 d8 M: i8 }　　「小波，晚上有沒有空，我陪你到百貨公司挑衣服好不好？我買一件更漂亮
的洋裝給你。」

　　「……」

　　小波聽到這裡不聽話的眼淚決堤般的流落，她再度把電話切掉，心情又回到
" a6 D0 k" Y' h$ V) m( _: ^: d昨天晚上。

　　李老師放下手中的杯子，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陪著小波一起傷心。事到
如今也不好再對李老師隱瞞，小波終於還是跟她說了一些秋秋的事，除了昨晚發
生的之外。

　　「那你要離婚嗎？」這是聽到外遇的第一個反應。
7 _+ X: h/ x5 z3 N% H0 o
　　「絕對不會，我很愛我老公的。」

7 Y$ u( g) {: @! c0 Z　　「可是你怎麼可以又愛另外一個男人呢？」

. J) c2 y4 B" R, O, y- t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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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Z3 K/ n0 t% P7 i2 X5 R5 q　　「這樣子是不……好的，不是嗎？」

2 T9 e2 y! F! A, g! O% z6 i! N　　她本要說「不道德」，想到主角是自己的好朋友，於是趕緊轉口。對於這段
感情，從頭到尾小波只是接受，經過昨晚，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愛上秋秋，她只是
, u8 g- B6 Q7 n愛上被追求的感覺。

! N, X- D/ p( w# n　　「那就該拒絕呀，這樣子會傷害到你的婚姻。」

3 v: c% d# h% E! |　　「我知道，我會盡力的。只是他真的很愛我，讓我很難拒絕。」

# O  r- t& m, e1 L# x& [) c　　「而且你要想到，這是……這是違法的……」李老師這回找不到替代詞只好
7 R2 ^' }' G( K2 z" J2 A7 ^把話說完。
* l% T5 Y; T# y9 m# T) Y) ~
( i& @& D" r0 g+ ^2 a$ s3 K7 t　　違法？是「通姦罪」嗎？小波搖搖頭，心裡苦笑不已，她想，單純真是一種
% k1 V- w; b8 o幸福，可惜自己好像有點回不去了。

! i9 T/ u* j1 y/ J# q* J8 h2 ]　　小波不想再談傷心事，經過一夜的折騰早餐也沒吃，到了這時候她的肚子已
經咕嚕咕嚕叫了許久，攤開在桌面的披薩是她最喜歡的食物，李老師知道她愛吃
9 J( s' J$ l  x( I% z( @所以特地帶了一個大的，海鮮口味，撇開昨晚的傷痛不談，跟李老師這樣的午餐
! [3 ], Y" p1 \" Q" B小聚其實是蠻輕鬆愉快。

* E' A) S, i' v# F& d! S2 `6 c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有一位朋友開服飾店，什麼時候帶我去呀？」

7 N' C* z/ l  |$ ~. S5 e) }' m　　「是啊，他店裡的衣服很適合我們在學校裡穿。」小波一說到衣服就眉飛色
) s6 u0 I- |; U" \5 M, }舞。」

. d, I6 }$ u6 h& U　　「就是你上次穿來學校的襯衫嗎？」
- ^( Z3 E4 G+ D; Z' m1 A" C
　　「對，那就是在他店裡買的，你跟我去，他會給我們打折，很便宜唷～～嘿
2 s+ J% e! X, @" Y  ^嘿……」小波腫著眼笑起來好詭異。
0 {7 \; e3 V: H+ ?! {
　　「這麼好的事，那你一定要帶我去。」

　　「他人真的很好，而且，除了店面之外還有自己的工廠，衣服好多喔。」
# V4 Z( i3 V# u: x
% P0 {1 o/ `% e) q5 h( d# S　　「是哪裡認識的朋友啊？」
! V! P+ J4 t4 p* }3 V# d
　　「是我們網站上新來的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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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是網友啊。」李老師的聲音沉了下來。

+ M- m( }6 C* |' m4 L; ]　　她心裡想，怎麼又是網友。她有點後悔要求跟小波到服飾店了，覺得這樣子
% l  M3 q5 C2 b! U4 w' Y/ D) m+ n扯來扯去交往會變得很複雜，至於為什麼會變得複雜她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對李
老師而言，「網友」這兩個字帶著太多負面意義的關係吧。

% c1 G. q. F! K5 P) q. B: p0 j　　小波接下來幫鹽巴說了許多好話，不過李老師始終抱著三分的戒心，沒來由
- s: n: Y# I" C9 f的戒心。小波真有股衝動要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拿出來，告訴李老師，「你
看，他人真的很好，這就是他特地為我留下來的洋裝」，只可惜這件傑作已經毀
了，她沒辦法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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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v( u( p! \# W3 Z　　小波心想，就只是買衣服罷了，何必考量那麼多，網友也是個朋友呀，不過
是從網路上認識的，就像從學校裡認識，從宴會上認識一樣，又不是頭上長角背
+ g$ ^3 c3 ^1 R, m上長刺，幹嘛那麼排斥網友呢。

/ e. @! Y6 n* b1 t0 l5 ^- `3 t　　李老師既然興致不高，小波也沒想勉強她。反正自己現在這副醜樣子說什麼
' L: H8 o& ~0 N. _& b& _也不能出門見人，就算李老師要去鹽巴那兒，也得等一陣子，等小波眼睛的腫消
4 v: y. }# H  ~, B了，等心情平靜了，等小波想清楚如何跟鹽巴解釋「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為什麼
會變成這樣子，才能再去鹽巴的店裡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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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小波帶著李老師登門造訪，鹽巴現在恐怕也沒空接待她
2 L0 |, l* y6 a) s們，他跟薇薇正打的火熱，自從那一夜起，鹽巴就迷上了與薇薇做愛的感覺，因
( Y; {/ x) C) I" |為薇薇的性經驗實在是太豐富，她總是在鹽巴剛熟悉節奏的當口就換新的花樣，
( v/ k3 b5 t* D/ _8 f/ ~攪得這位在室男神魂顛倒，樂不思工作，整天與她兩人廝磨。
7 j% Q% T: z$ Q" ^' f$ {2 V, m
. T& v1 W; F+ I" F% t$ n0 k　　今晚，他們兩人在鹽巴的店裡。
1 f1 G, p  Z: O* F: \+ o) z0 `
8 k3 W/ }( s( M. n3 C1 _. X! A/ O　　「我要離開台灣了。」

$ Y4 H1 E6 F- V) a6 T9 L　　「啊！你要回美國了？」

6 v/ P* W0 O3 J  N$ \　　在辦公室裡，鹽巴斜靠在辦公桌邊緣，薇薇雙手從頸後環抱住他，兩腳踩著
5 z/ u5 l( H+ I2 O9 w7 C# K桌緣跨在他的腰間，臀部帶著身體有節奏地擺動。

　　「不是回美國，要說是去美國，回台灣才對。」
( j7 Z9 O0 i$ p; s9 H% F; n
6 j, z1 [- c6 t6 r7 P: c, F* \) X　　「喔，還不是一樣，什麼時候？」鹽巴已經數不清這是薇薇姐帶他做的第幾
7 P, U# ^: t; _' Z  v. U種姿勢了，這時兩個人的重量都加在辦公桌上，晃得天搖地動，卷宗紙筆散了滿
桌滿地，抽屜一開一閤地打著拍子。
5 l& u, Y( g* L! a
　　「後天晚上……」

1 b* }0 |& ^1 p- j　　「嗯……」

" b5 ]5 |, z5 B) Y　　「……的飛機……」
: {8 U* _  p/ D: e' ^
　　鹽巴腳下要挪移步伐調整重心，腿上還要使勁頂著，手掌則是牢牢抓住她的
2 f9 `: _3 G! K$ X$ n腰，就怕一不小心給滑了下去。

　　「這麼快啊……」

　　「不快不快……唔……已經好久了……」薇薇嘴裡說是不快，下半身卻是越
貼越緊越扭越快，她讓鹽巴深深地埋進來，沒給他有溜出去的機會，桌子劇烈搖
晃，抽屜拍打的聲響也越來越大，一副快散了的樣子，鹽巴聽了這聲音不知為何
越是興奮，覺得全身每個部位都在充血。
* T$ a- V4 f0 b, X% h. a4 p$ k
　　「嘟……嘟嘟……」是電話。鹽巴反射動作就要伸手去接。
' \  R2 k5 L1 r  S4 A" k3 k+ p
- g9 G# {: j1 Y. o- P( ]　　「不許動！ＭＹ　ＧＯＤ……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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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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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1 u. |0 t- H4 T  z) J4 T1 {3 q　　「喔！ＦＵＣＫ！Ｕ！」

　　薇薇一腳把電話踹下桌子，匡噹一聲，話筒脫開，話機也不再發出聲響。臀
$ N6 G; Q0 j) w6 D* A- H部還不間斷地扭轉，拼了命似的在磨蹭。
+ Y) b, ^# W  U9 o' s' \7 u
& I$ ~% C1 T9 ?+ {' m　　「唔、唔……」

　　「喔……喔……我要出來了！」

, Q2 B' ]. O, r8 P0 b/ B　　薇薇頭頸後仰，讓大波浪的長髮懸在半空中擺動，貪婪地享用著快感。全身
充血的鹽巴脖子上爆出兩道青筋，他快撐不住了。

& b# h$ `- W$ ~6 u; N! l　　「快！快！ＯＨ！ＧＯＤ！唔！喔！」是叫鹽巴快，還是要自己快，薇薇也
分不清了，嘴裡唏哩呼嚕不知喊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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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A. \; C- l$ o; f
　　最後，兩人在一片呼嘯聲中同時到達頂點，至於紙筆、卷宗、快散掉的桌子
( K$ E- T' _2 k還有被摔裂的電話，他們都沒空理會，不過之後，當鹽巴重新拾起電話機時，彷
彿聽到話筒那端傳來掛掉電話的「喀啦」一聲，他愣了一下，再次確定電話機只
3 e  O7 p3 ]% a0 s/ [是外殼裂了，話筒嗚嗚的聲響跟平常一樣，並沒有壞。
3 v+ s0 X1 j- R( e+ j
　　這下慘了，「電話接通了嗎」，「是誰打來的」，「對方聽到剛才發生的事
4 O! |+ d  l, J& ?- B2 e5 j了嗎」，鹽巴心裡冒出一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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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u& Q, `$ s  G$ @  S6 V
! X/ K5 E" s/ f! M5 O　　　　　　　　　　　　　　　　（七）
2 U" }$ V  `. O+ T9 Q7 r
　　小波：「居然在網路遇到你，真是稀客呀！」

　　鹽巴：「是啊，最近比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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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5 i: a7 M( X" ?7 N　　小波：「打電話到店裡你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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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L5 G* p* [　　鹽巴：「啊？真的嗎？」
  T& U% e# k/ V" l6 l
　　鹽巴想起昨天晚上的電話，『該不會是小波打來的吧？』他想，如果真是讓
小波聽到昨晚跟薇薇的最後一段情節，那就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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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每次打去你店裡都是助理接的，打你手機你又不開。」

0 M& B# y! j% l. V8 o0 H3 \8 Y. T. S　　鹽巴：「找我那麼勤做什麼？」

　　小波：「想你呀！」

/ |! G2 ^$ a* p+ B! f　　鹽巴：「呵，少來，八成是缺衣服了才會想到我。」

　　小波：「啊，怎麼被你猜到了？我要帶朋友一起去，你要打折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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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A, l' L* J/ P0 _　　鹽巴：「沒問題。什麼時候過來？」

& N, Q+ H% \* ^2 n. E- V　　小波：「明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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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晚上鹽巴要送薇薇到機場，哪有空接待小波他們，鹽巴不想告訴小波實
- k5 ~# A" [5 p( ~: @- l情，而是想另外找個理由改時間。這個動機倒有點奇怪，薇薇姐嚴格說來不算是
女朋友，小波更不是，『為什麼要瞞著她？』鹽巴東想西想就呆在螢幕前。
. |: r: n2 ]. k+ ]6 T, f
　　小波：「喂！睡著啦？」

　　鹽巴：「明天我媽媽要上台北。」鹽巴下意識地打出一排字送了出去。

. A9 u" [+ T0 p9 }. ]" H2 N) n+ p* q+ F　　小波：「那後天囉！」

　　鹽巴：「後天我媽還在台北。」

% l2 I8 v' Q# q5 E+ |　　小波：「喂，你好沒誠意喔！」

$ L; C0 N0 r# P; S. h. X; I$ S　　鹽巴：「我媽很囉嗦，你們不會喜歡看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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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3 t, L( I% {; p　　小波：「不管，我們明天就去。」
5 m' T+ _; Y8 K8 j' o" E
3 w, M! d; ~+ B, H　　鹽巴：「……」
. [* @. i+ {  M# t' J7 d
　　一陣討價還價，鹽巴好不容易把時間挪到後天。

+ {( u9 w5 g1 _7 [/ G　　鹽巴的媽媽真的是要上台北來，就是後天，鹽巴接到媽媽的通知，說她這次
# f9 ]' x) d' ^' b' ~1 I* I上台北將會帶一位小妹在身邊，那是鄰居金水伯的女兒，翠蘭，也就是她想要鹽
巴交往成親的對象。她三番兩次催鹽巴回家相親，鹽巴總是找理由推辭，老媽終
* z+ \% m' U9 x5 D( G& y於再也忍不住，只好讓翠蘭上台北，說是要帶她來台北遊覽玩耍，其實三個人都
心知肚明，這是別有用心的安排。

  y- F4 c" Q5 F4 F% F　　還好薇薇是明天離開，要是班機在後天，鹽巴恐怕最後還是會放棄送她去機
場，因為鹽巴很怕媽媽，不是怕她兇，是怕她囉嗦，管東管西任何一點芝麻綠豆
的小事都不放過，更麻煩的是她老人家想像力十足，要是讓她知道鹽巴送一個大
9 d* t1 v8 S2 ?0 }7 ^# M% |( x他十歲而且是離過婚的女人去機場，鹽巴包準三個月沒清靜的日子可過。

- l, J" S  K2 U5 P) m　　「只是一趟車程，有這麼嚴重嗎？」

　　「唉，薇薇姐你有所不知啦！」

; k- D7 l) [% _1 ^　　鹽巴載著薇薇在下著小雨的夜晚往機場去，開車的視線不佳，他不敢開快。

1 j$ j: d! T" g$ l- [　　「還有更嚴重的哩！」

　　「你說相親嗎？」

# s# D7 k" d9 g: y5 i3 i$ Q　　「是啊，多尷尬的場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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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嗎？」

　　「才不是哩！是小時候的鄰居，我上台北唸書之後就沒聯絡了。不熟不熟，
5 r/ G# H* [6 |完全的不熟。」
- R" t0 X; R. s( g
* I: y9 ^% C( i( G, c　　「就是不熟才要相親不是嗎？」
8 @* t; v0 j2 @7 z. _
# J4 q- A# R/ b, c. L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你想想看，兩個素不相識的男女面對面，擺明了問
4 c- _7 J3 t7 j& n3 n* W: \1 `對方要不要跟自己結婚，這不是很奇怪嗎？」

　　「哈，相親不是這樣子吧？」
6 @6 I4 L2 A- \' w) c# _6 V
) H, p+ L( |+ m0 m　　「不然呢？薇薇姐，你有相親的經驗嗎？」

: l# ~5 {& l: ~( \. D2 E5 k- K+ j: t+ i　　「我？你說我的個性需要相親嗎？」

- g( v5 u) l# [* p　　「哈哈哈……」薇薇此話一出，兩個人笑成一團。
; ^- K" V" y; n( F) g9 M( S
4 j& A) |7 b9 W- r3 n  X　　鹽巴在昏暗的街燈下找到了交流道的入口，小心翼翼地轉上高速公路。

& q( \/ D% @6 R  \3 Z　　「我看你最近真是走桃花了，說不定坐在公車上都會有人自動過來幫你口交
- x. D$ R  o6 S: d8 e0 p6 H4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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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v/ E+ T  v: w. [6 z　　「哈哈！薇薇姐你別那麼誇張好不好？好像我是個花心大少一樣。」

　　「小兄弟，我說你走桃花是瞧得起你，桃花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走得起
% X/ I* b. b$ R% ]* m0 z的。」
! K5 a" J' H9 {; t- R" @5 y
5 V& x6 C( b3 X" K　　「是嗎？『桃花』聽起來不像是恭維的字眼呀！」

　　「唉，說到這個你就懂得太淺。不管是男人女人，能夠走桃花就代表他還有
幾分魅力，潦倒的窩囊廢是沒本錢走桃花運的。」

　　高速公路上車真多，在雨中走走停停，鹽巴的大車子顯得有點晃。

3 Y% j/ `! p- n8 w& x  T! v% E　　「你是說我有女人緣嗎？」

　　「說女人緣是比較籠統，應該說現在的你有吸引女人的條件。」

　　「還好吧，我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啊，這又該怎麼說？」

　　「那是沒機會，一個人只要有條件、有魅力，機會一靠近，自然就會爆出火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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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你講得容易，我自己倒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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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吶，我看多了，眼睛一瞄手指一掐就知道這個人有幾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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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k0 ?- E4 }; Y　　「是喔，那我有幾兩？」

　　「我看看……」薇薇伸手往胯下把去，害鹽巴嚇一跳隨腳踩了煞車引來後面
車子一陣喇叭聲。鹽巴轉頭看薇薇正淫蕩地笑著，手還在褲子上搓揉，沒打算離
/ Y+ Y/ ]# B& Y9 q( m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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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我的小寶貝，秋秋不是你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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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
. ^; `' t( O- c* J, i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大姐我上過的床比你搭過的車多。」薇薇露出詭異的
- ?, m4 O: Y% ~" j) p5 a0 W眼神。

　　「呃……你是說……你跟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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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跟他上過床了。」
1 G# e) ], z2 R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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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h4 ~( z+ I! J8 y　　這時薇薇已將鹽巴的褲拉鍊拉了下來，黃色內褲滿滿的鼓著，看上去像是一
隻將要破繭而出的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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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薇薇姐，我們在高速公路上……」

5 v$ [0 W5 O/ T　　「男人有三分之一的魅力要靠這傢伙。」薇薇沒理會鹽巴的提醒，輕撫著鼓
8 C- O3 U  L. {# z5 E9 ^8 x7 U起來的內褲繼續說：「秋秋上下長得沒你好，年紀老你七、八歲，體力比你差，
( h. ?* t/ V) |7 b: N. W重要的是他開的車遠不如你，加上身後一個老婆三個小孩，你說他哪一點勝得過
你鹽巴小老弟呢？」

　　「干車什麼事？」

( I5 O* E: U2 M　　「當然不是直接跟車有關，但是你要知道，在某種程度之下，車子代表一個
, g/ \' f) n! a8 r7 |5 g) o$ |5 I& E男人的財力跟品味，好車就是好的財力跟品味。女人未必愛鈔票，但是你開著名
車載她上高檔的館子，進豪華的飯店，我告訴你，沒有女人擋得住虛榮的誘惑，
你說這是每個男人都給得起的嗎？」

8 i2 n4 G, y- ^- [0 I　　「但小波說他很浪漫，這點我不行，唔……」
; Y! z/ a- f0 ?/ p& I
　　薇薇解開鹽巴的腰帶拉下黃色內褲，破繭的蟲兒蹦地一聲跳了出來，不過沒
* X9 ^; M$ x3 J, e: q) j# Y0 `跳得出薇薇的手掌心，才握上一股冰涼就從根部直傳腦頂。

　　「沒錢浪漫得起來嗎？甜言蜜語跟玫瑰花，這種把戲只能拿來騙騙十七、八
歲的小女孩，真正有點歷練的女人不吃這一套，性也好，物質也好，她們要確實
的享用一些東西，也許是趁她還未凋謝之前……」說到這裡想到自己，薇薇沒再
# H: s4 M, U+ i說下去。

　　「薇薇姐，這樣子很危險。」鹽巴挪動屁股，讓自己更舒坦一點。

　　「危險是另外一種吸引力，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安全，安全到沒有什麼挑戰
. m% O7 n* g, z性，如果能讓她覺得你不是她想像中的穩當，她就會更主動一點。」

# \; ~, w* \/ I# O/ j# z　　「喔，喔……危險。」

　　「嗯，多一點危險的感覺，小波很快就會放棄秋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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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G4 M4 W8 v! S# }4 C  C. Z7 L　　「喔，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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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8 g0 f. f" ]9 Y' c; a3 U　　鹽巴頸部以上要注意路況，腰部以下要享受快感，真是忙得不可開交。薇薇
上上下下套著，最後索性趴上駕駛座，手口併用玩得不亦樂乎，腰部以下傳來的
感覺一陣強過一陣，鹽巴不得不把車速放慢，他心想，如果這時撞了車，恐怕要
: S$ t  e7 L: J' _上社會版新聞了。
0 b: @% }4 ^2 H9 g* _
　　車子一部部從身旁超越，鹽巴忽然覺得每輛超過去的車子都望向這裡，他臉
9 B/ Q) n6 Y$ q! H2 m又紅了，不過薇薇卻沒發現，因為她正埋首於方向盤下，品嚐著離國前的最後一
  M+ t; V, I# ?: p0 p) J餐。

　　「隆隆隆～～」噴射機起飛了，鹽巴目送著薇薇離開，結束這段驚奇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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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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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的住家就在店面樓上，他已經將主臥房空出來，準備迎接母親大人的光
臨，店面跟辦公室今天也打掃得特別乾淨，省得媽媽一進門就輕易找到理由碎碎
, m8 ~- t% h) c9 ^& s$ h  A7 `唸；前天被薇薇踢壞了的電話機，本來用膠帶纏好了，功能一切正常，但鹽巴左
看右看覺得不放心，還是一大早就催隔壁通訊行的小陳來換掉。

　　戰戰兢兢如臨大敵，就當一切都佈置妥當，新安裝的電話響了。

) x0 d4 R5 S. m$ J/ |+ A　　「鹽巴嗎？」

# x/ S* _5 @- z7 b; A' z, t9 x　　「我是。」
0 |0 }& b, r. X' e! q5 `
$ }: s3 M8 J* k" x1 k! p- o. K- ?　　是秋秋，鹽巴忽然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曉得這個人打電話來做什麼？
3 c# e$ u8 v* d! f0 N. O! p
　　「最近還好嗎？沒看到你的ＩＣＱ，不會是在躲我吧？」

+ w& Q. m  I" S( q　　「啊，沒有沒有，我把ＩＣＱ殺掉了。」才怪，鹽巴就是在躲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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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N8 m4 a7 T: G' q　　「沒事，特地來謝謝你送我們小波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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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算什麼啦，自己店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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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d; c* T6 [　　「……」
+ n7 k$ |1 C5 z. x
　　鹽巴三兩句就被套出來了，秋秋因此更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這兩個人真
有一段不為他所知的交情，他現正在電話的那頭氣得滿臉通紅，就待要發作。

1 U9 i0 f. C8 M3 g- _+ a& B　　「小波很美對不對？」

* G! d" h/ T; |. T# _+ Z/ r( C　　「呃……是啊！」鹽巴感受到氣氛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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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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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秋秋你……」

　　「大男人，說話不要這樣吞吞吐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3 [6 C: F/ a( x9 c! u　　「……」

　　幾天不見，換了話題，秋秋還是那樣咄咄逼人，令鹽巴喘不過氣。

# h- K; a7 {) ]+ O# F　　「她老公已經兩三年不跟她做愛了，這個你知道嗎？」

" d# y6 R! `( N! T  R1 W　　「……」這話突然從秋秋口中說出來，著實讓鹽巴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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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不能沒有我，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勝過她老公，這個你總該知道
吧？」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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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都知道幹嘛還來淌這渾水？你想她身邊還會有妳的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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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沒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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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K/ G+ c5 A+ R　　「沒這個意思最好，你以為送件洋裝就能做這做那嗎？」

　　聽到這句話鹽巴有點不高興了，他送小波洋裝不能說沒那麼一點男女的情愫
0 ~; E7 H8 U7 f% H3 o) _' d( n在作祟，但是他可沒像秋秋說的那樣齷齪，直把這種禮物當交換。他跟小波只是
朋友，從剛認識的時候就是，現在也還是，沒道理要受秋秋這種言語上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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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F% i8 e2 k　　「我不是那種人，小波也不是。」

+ H* ^$ t6 N! i- n- x+ u8 e　　「到底是不是你們自己心裡有數，用不著跟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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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要解釋也該是跟她老公解釋才對。」鹽巴火了，竟然在電話裡跟秋
秋槓上。

　　「好，鹽巴，你若真打算攪局，我會讓你有機會去跟他老公解釋個夠。」

　　「不用了，這種機會留給你自己用吧！我跟小波真的就只是朋友，你不必跟
我說這些，你該擔心你的老婆跟她的先生，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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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w4 A# [9 `$ |/ h, R4 s　　「我跟小波兩家的事輪不到你說話，你別以為你單身就想來搞破壞，我告訴
2 R1 b  i8 ~% I' k& R: y( Q% {' [, u你，就算是擺地攤也有個先來後到，你有種盡管來好了。」

　　就這樣，兩個人對話漸漸沒有交集，鹽巴不甘被誤解，秋秋則是急於表示佔
6 j# `3 o4 f; y' g  \有……就當兩人越講越僵音量也越來越大聲時，一位穿戴鮮麗的老婦人走進了辦
8 f1 v3 S" D1 |! L) v7 w公室，鹽巴急忙把電話掛掉起身迎接。她是鹽巴的媽媽，身後跟著一位羞澀的女
2 V  O) q( ^! b# D$ ]' g: b: R孩，就是翠蘭。

- f3 C) e4 r$ D　　「跟誰講電話？」、「聲音那麼大，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吵架嗎？」媽媽
一進門就是連串的問題，鹽巴一個也沒法照實答，隨便胡亂說個廠商的名字塘塞
/ G( N% L5 X' h5 v4 `( N1 F% U過去。「小波是誰啊？」鹽巴心裡大呼不妙，怎麼連小波這個名字都被媽媽聽到
了？這下要花許多唇舌才解釋得清楚，說不定還要跟她解釋什麼是網路、什麼是
4 }  l( p& L0 c# |. rＩＣ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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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S0 G1 e2 ]( n4 Q　　他一面敷衍一面趕緊將媽媽行李提到樓上臥房，「門市的小姐換人啦？」、
$ E1 M* K" u: F「生意有沒有變好一點？」才上樓這麼一小段路也讓鹽巴倍感壓力。

) v( m2 n. H5 Z　　「你不要嫌我囉嗦，我是關心你為你好才問的。」

# C, h- J) ]- T! c; u7 T) h　　「我知道啦，這裡一切都很順利，你就不要多費心了。」

. C) g2 G( {/ L8 Y7 t　　臥房裡一張大床本來是鹽巴一個人睡的，為了媽媽要上台北住，鹽巴特地換
" T, M: H! w9 I5 p7 A; p了一套新被枕。

2 ~) a9 e1 k8 u* _9 [* _　　「只一套喔？那我們翠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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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 U# E, z5 L; ?7 }5 Z; u3 @- C$ A8 r　　「我幫她準備好客房了。」

0 g) T0 r8 I7 E( A% P# ?/ p' ]' ?　　「那你自己睡哪？」

　　「我睡視聽室就好了，那裡有大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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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視聽室怎麼睡？不要不要，翠蘭跟我睡這裡，你去睡客房。」

6 @8 ?3 x; W0 B/ C- Z' d! I" g　　「兩個人睡這裡太擠了吧？」

, S- a9 J  Y6 A# h6 x5 V6 [　　「不會擠，我喜歡跟翠蘭一起睡。」

7 @/ K7 l( [( w2 o+ j. _　　媽媽邊說邊把翠蘭拉到自己身旁，鹽巴看這舉動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彆扭，而
翠蘭自始就是低著頭不說一句話。媽媽要鹽巴去客房把被枕拿過來，並對著翠蘭
使眼色，要她過去幫忙。
0 k2 Y( l$ {8 S# q7 u# M
$ m7 Z$ r: B  P+ L% r　　鹽巴長翠蘭四歲，他們兩人從小就認識，不過跟青梅竹馬這四個字沒什麼關
' {7 l% @$ A* B1 X& `係，金水伯跟鹽巴的父親是至交，兩家人本來就走得很近，鹽巴記得小時候大人
5 k6 v  L% |/ e/ W" t們總會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指指點點說些婚嫁的事，當時年紀小不明就裡，長大之
) A+ P0 E& e( N. }5 f後知道那都是些玩笑話，不會有人當真，後來鹽巴上台北唸書就再也沒有聽過這
些話題，直到最近一年媽媽才又重新提起。

　　來自鄉村的翠蘭五官長得端端正正，她的生活過得十分簡樸，國中畢業後就
在家裡幫忙，金水伯山上那片果園都是她在照料，每天就是跟柳丁香瓜說話，皮
膚曬得黑亮亮，眼睛裡透著單純的稚氣，在鹽巴眼中她跟當初離開老家時完全沒
& E3 a1 l+ b; O  }兩樣，但儘管如此，兩個人已經十幾年沒說過話，見面還是像個陌生人，事實上
翠蘭比鹽巴還要扭扭捏捏放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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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 S( t( C! H. M$ r7 g5 w6 Z: V　　客房空間小，鹽巴走前頭翠蘭跟在身後，就當鹽巴彎身要去拿枕頭的時候，
" z: @1 z- k* d7 T& {' v' [翠蘭忽然從後面伸手過來：「不好意思，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3 n9 W6 v8 j, k: H" b　　「沒關係，我幫你拿。」鹽巴將枕頭提起，這讓翠蘭撲個空，重心偏離，眼
( j$ U5 r. E* P* Z) n看就要跌跤，鹽巴伸手要扶她卻反被翠蘭拉倒。

1 M$ G( Z0 S8 F1 I& M& R　　一上一下兩人疊在床上，四目交接，八條手腳不知往哪裡放，鹽巴急急忙忙
要爬起來，居然一掌往翠蘭的胸部壓了上去，才一接觸，手裡立即傳來不道德的
* o* ~1 d' V& q* g2 F) Z觸覺，鹽巴馬上將手收回來，不幸地，這麼一來鹽巴再次跌進翠蘭的懷裡，差點
* Y) k5 V6 k" N2 z) o" a連門牙都撞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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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從棉被枕頭裡掙扎出來，這兩人已經是滿頭大汗，鹽巴臉頰脹得像剛出
) F" _" R' R. }8 z# F, M; r蒸籠的壽桃，翠蘭則是羞得紅了眼眶。
（八）

$ J  y# b6 E1 A, m* @　　鹽巴媽媽難得上台北一趟，下午她要去汐止找五姨媽串門子，不過翠蘭被留
在店裡，媽媽交代她要幫鹽巴顧店，熟悉熟悉人，也熟悉熟悉店。面對這樣的安
9 y. r! j6 y* u1 \% _$ X排鹽巴有點受不了，他懷疑老媽在家鄉是不是開了「老闆娘先修班」，不然怎麼
# @1 ~3 r+ f6 \4 u' g& |3 V會把一個鄉下女孩帶上來台北之後就這樣丟給他。

: n/ _+ L& x/ h4 S+ A/ L　　不過受不了也得受，鹽巴怎敢吭聲，他從小就習慣於乖乖接受媽媽的安排，
0 ^) i7 x+ u8 P5 `6 Y$ C2 r/ [( Z這種場合實在是遇多了，鹽巴自有一套應付的方法，媽媽一出門，鹽巴就把翠蘭
  y& w& U2 Z/ k9 T4 K請到視聽室，來個陽奉陰違。
8 N2 L* h. D: h: o' u1 e/ V
5 z) I) C6 s1 I& k/ i& l% g- s　　視聽室鋪著綠色的地毯，面積不大但是感覺很舒服，牆壁當中一塊特大的螢
/ X7 q5 r. X$ \: m: W$ k幕，天花板的投影機就投射在上面，兩邊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亂中有序地排列著，
, |. H" ~6 j3 }1 i8 M6 j那些是喇叭音箱，每個都價值不菲，螢幕對面是一張黑色的長條沙發，沙發旁邊
是層層疊疊的機器跟各式各樣專業的視聽書籍，當中最令人眼花潦亂的就是大大
; ~/ s* w: f- i0 w: }小小的搖控器。
. }5 k4 ?; x7 q! t1 o
3 [/ z3 ?" \$ l: D# f+ @: E　　翠蘭一進門就呆掉了，她從來沒在機裡見過這麼大的螢幕，更別說那些堆得
像小山一般的音箱跟機器。

　　「這是我看電視的地方。」

　　「好大喔。」

8 B5 Q2 D! n: M- W& O6 X　　「嘿嘿，還好啦。你喜歡看什麼片，我放給你看。」

　　「……」

. ?0 w5 e  T; D2 g% n2 S8 c) |# L: Q6 C　　翠蘭沒看過電影，也不曉得有什麼電影好看。鹽巴翻了翻片盒發現裡頭都是
; p* A8 d1 s8 R2 R/ |0 k' t一些男生看的戰爭片跟武打片，當然啦，還有一些色情片，找來找去找不到一片
合適的，正在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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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都是一些男生看的影片，不然我去出租店幫你租幾片回來。」

. y/ O& Z* }9 F1 _! R' c5 h　　「沒關係，不用麻煩了。」

　　鹽巴打開電視頻道，正在報新聞。

　　「我看這個就好了。」

　　「呃……也好。」鹽巴心想：這麼好打發，不早說。
' d/ G! H6 }2 q
- b, b7 t! y7 ~- {" _　　翠蘭看到螢幕上的人變得好大，聲音也好逼真好清晰，心裡莫名的興奮，她
沒想到台北人連電視都做得這麼大這麼棒，真是比鄉下好太多了，難怪爸爸一直
要她嫁到台北來過好日子。

　　「這個是控制選台，這是控制音量，如果你想要聽音樂就開這支黑色的，不
過電視要先按這支橢圓形的將它關掉，如果你要調整環場音效可以按這個鍵，然
後……」

) w7 C# O6 \6 @( C( ^. G#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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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把幾支搖控器大至解釋了一遍，翠蘭聽得暈頭轉向，什麼也沒搞懂，一
. v, m' e0 O  v2 N6 M# B  H  i臉茫然，但她又不好意思追問，一來顯得自己很愚蠢，二來她覺得鹽巴大概沒耐
  x9 W! Z2 D* j+ P7 Z5 d心再解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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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很簡單，你就看箭頭，向上向右的就是變大，向下向左的是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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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N" x  E8 D3 |" H　　「……」

　　「打開電源就按圓圈圈，想關掉就再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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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繼續困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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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過，如果你只看電視就按這個就行了。」鹽巴也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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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電視就好了，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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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你自己慢慢看，我不陪你了，我樓下還有重要的事要忙。」

, X) }+ @( |& Q( Z　　鹽巴臨下樓前將視聽室的空調打開，並將搖控器交給翠蘭，於是這位鄉村姑
: a0 R5 a, b4 k/ K. G娘手中又多了一把令她傷透腦筋的搖控器，那是控制冷氣機的。

. \! {6 w1 H& s# V' }0 z　　鹽巴其實沒什麼重要的事要忙，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等小波，這件事他必須
要放下一切雜務專心地做才行，因為等小波這件事不僅是重要，而且不容易做得
  C$ L( o5 J; [2 I8 H好。小波說下午放學之後就會過來，卻是沒說幾點鐘，鹽巴一坐下來就猛看錶，
! b/ u8 e# y" ^% T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他轉著手中的筆，一份報表放在桌上，他一個字也沒看進
1 x" a$ I- J* i* G: S8 T: W* r去，更別說是要校對什麼數字。

　　不知終點的等待最是令人焦慮，如果等的是一位特別的人，那更是熱鍋裡煎
熬，沒一會兒，他又開始在辦公室與門市間進進出出。每當這種感覺出現，鹽巴
就更確定一分小波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那個位置是從未有人佔據過的，包括薇薇
姐在內。

　　就當鹽巴在樓下辦公室焦急等候時，樓上視聽室裡的翠蘭遇到了一些麻煩，
鹽巴把空調開得太冷了，吹得翠蘭很不舒服，她想起鹽巴說的，向上的箭頭就是
變大，於是拿起搖控器對著空調機往一個向上的箭頭按了幾下，想說溫度可以調
高些，結果沒想到電視的聲音變得好大，這可把翠蘭嚇了一跳，怎麼冷氣的溫度
% p  a% L9 D+ i6 G; k% d  p( O跟電視的聲音是同一個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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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該怎麼辦？』她想一想，還是決定把聲音再調整大聲一點，希望室內溫
7 C, {( ?. [5 L  B# y# ~% {: }1 ~度可以不要這麼冷，但是過了幾分鐘，空調的溫度絲毫沒有改變，翠蘭這才想到
3 e% M6 D1 g; O. C# ~可能是拿錯搖控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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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7 c2 ~% C! z* ?5 D+ V　　「奇怪，我記得是這支呀。」

$ d1 ?# E" @8 s' O) H　　翠蘭拿起另一支搖控器，往箭頭按了幾下，視聽室內完全沒任何反應，她又
試試另外的按鈕，忽然，身旁機器「嘟」的一聲亮了起來，並且開始撥放音樂，
$ `8 c4 f0 J" u7 R0 ?; F7 f顯然這台機器不是管理室內溫度的，翠蘭有點困惑但又覺得好玩，她試了別的按
鈕，發現這台機器可以將同一首音樂變換不同的演奏方式，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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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些機器這麼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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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不管空調，也不看電視了，她開始玩起沙發上那幾支搖控器，她回想剛
. d0 H. s1 s) W. P5 F. |剛鹽巴交代的使用方法，東按西按嘗試著，不過按鈕上都是英文，她還是搞不懂
2 ?7 x/ w$ L- z! z& T( u; ?大部份的功能，抬頭一看，電視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按成一大片藍色，聲音也都不
見了，上面只剩一小排看不懂的英文，她開始有點緊張，怕把這些機器弄壞了。
. i/ s# S7 \: F
! I" m$ ], u) O2 z# x! F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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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V: r7 z9 L- K2 u　　翠蘭不好意思下樓討救兵，這樣子會讓鹽巴覺得她很蠢，她努力嘗試要關掉
+ }+ J1 u" V3 _& J  U這些機器，不過事與願違地她打開了ＤＶＤ，電視開始播放西洋影片，高解析度
的精緻畫面，加上身歷聲的環場音效，這又把鄉村姑娘給震撼了。

　　「哇，好棒的電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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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5 a) x' S! Q3 H5 b　　雖然是英文發音的片子，但對翠蘭來說聽不懂也沒什麼關係，因為影片的聲
2 X0 D7 j% R- Z0 W. T光效果就讓她夠驚奇的了，根本無暇再去了解劇情。她看到裡頭的演員都是俊男
美女，在漂亮的海灘旁邊走來走去，海浪的聲音從左邊沖往右邊再到了身後，翠
! S5 k6 L5 q0 o2 `蘭的頭跟著聲音轉呀轉真是樂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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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久，翠蘭忽然盯住大螢幕，頭不再晃動。

" j' @  t7 g0 g　　場景轉到一棟豪華的海濱別墅，在房間裡，一個女人開始脫衣服了，雙手不
$ t( ]3 i6 W: w& ^停在自己的胸部與胯下揉動，表情很是陶醉，但翠蘭不曉得她在做什麼。影片的
鏡頭越拉越近，最後停在那金髮美女的陰部，濕淋淋像兩片嘴唇的部位佔據了大
# ?0 s4 s3 i, r' }: s4 B# s" c螢幕三分之一以上的面積，這時候它就正對著翠蘭，她簡直是看呆了，當纖細的
手指打開神秘門扇的那一瞬間，翠蘭全身不自主地抽了一下。

　　「原來是長這樣。」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人的陰部。

　　這影片是鹽巴上個禮拜看的色情ＤＶＤ，他還沒看完，片子留在機器裡連他
自己都忘了，原裝進口的ＤＶＤ影片，確實是高解析度的精緻畫面，加上身歷聲
的環場音效沒錯，不過劇情是如假包換的色情片。翠蘭看了，覺得心頭的部位一
直在抽蓄，但她沒像剛才那樣慌慌張張的想關掉所有機器，反而是放下搖控器，
專心欣賞這前所未見的情節與畫面，她今天真是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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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W  l; N) c3 [
　　鹽巴經營的這家姿華服飾店歷史已經很悠久了，除了門市之外還有一間規模
4 |; y; o" \- M: R# g不大的工廠，他畢業後應徵進入這家私人的小公司，剛開始只是擔任服裝設計的
/ U! y/ P0 q8 H& d( |6 }工作。服飾店的老闆姓周，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這是他經營幾十年的事業，
周老闆為人慷慨，又樂於提攜後進，他見鹽巴是個可造之材，進公司短短兩年就
升他做廠長，負責工廠與服飾店大部份的工作，而自己則退居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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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4 D. ?* p* y% A　　前年周老闆身體不好，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更是將公司一半以上的股份賣給鹽
巴，完全退出服飾店的經營，回鹿港老家含飴弄孫去了，這麼一來，鹽巴便正式
& R5 c" s8 _6 n7 ]成為服飾店與工廠的負責人。

- J5 \6 G. Z2 V, E　　鹽巴是學服裝設計的，原本對經營一竅不通，這幾年來在周老闆的刻意栽培
之下才漸漸摸出了訣竅。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塗塗畫畫做設計師的工作，那才是
他興趣的所在，在當了公司負責人之後，他偶爾技癢時便會親自下海設計新的款
式，像那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就是他從物色布料，到設計剪裁一手包辦的作
品。對鹽巴來說，將自己的作品放在展示架上，看到顧客滿意的表情時，那種成
' O5 K% M' ~' \0 V# ?$ |. k就感比起看到帳本上的數字高了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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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放下報表，因為小波終於出現了。

+ m7 f: m1 _$ G0 w& W; J3 d8 b　　「你今天沒有穿『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呀？」鹽巴一見小波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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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學校上課怎麼穿呢？場合不對啦。」其實那件傑作身受重傷，現正在小
. ?* j& @. Z4 e, f) l6 A波手中的紙袋裡躺著，其悲慘的情況大概稱做「義大利名師的屍體」還差不多。
. |# I, J+ G) T8 Q
　　「說得也是。」
5 ]4 O* G0 K' c
+ j, M, Y' m) {' u　　小波帶著李老師一起來到鹽巴的服飾店，她們兩人剛剛下課，直接從學校過
來，小波還是老樣子，淺色襯衫搭著牛仔褲跟白色運動鞋，李老師則是戴著細金
邊框的眼鏡，身上一套灰底銀花的兩截式洋裝，腳下鐙著短跟黑皮鞋，和活潑的
- Z8 _; j- g# ^3 d4 Z小波兩個人站在一起，李老師這邊多了幾分書卷氣息。

9 J/ ]7 x7 t$ Y! C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李儀婷，李老師。」
* i3 K! e* }% F7 h$ z- x
　　「這位是我的網友，鹽……」小波頓了一下對著鹽巴猛擠眼睛，她想：要說
眼前這男人叫做「鹽巴」，李老師肯定會皺眉頭。
' Y% x- E' K, I) @
　　「嚴百順，百依百順的百順，歡迎歡迎。」
" k# y5 S, @5 E7 b3 q
　　「嚴先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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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師站得遠遠的點頭打招呼，鹽巴也點頭回禮。

　　「鹽巴，你的名字好俗氣喔。」小波對著鹽巴調皮地皺眉頭。

　　「是嗎？等一會兒我媽回來的時候你再問她，為什麼幫這麼有氣質的兒子取
$ G% |' v9 w! |  i5 R了一個如此俗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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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D. M$ Q7 g( q　　「你媽真的在台北呀！」小波驚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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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還騙你不成，就跟你說我媽上台北你就不信，她現在到汐止去了，說
不定等一下就回來，今晚她就睡這樓上，你要不要留下來陪她聊天呀。」鹽巴指
3 w1 V, x; M4 P, K- `了指天花板。
1 ?2 c! I6 l0 ~4 E6 `: v. L5 K
　　小波吐吐舌頭，拉著李老師往衣陣裡去，鹽巴跟在後面幫她們介紹這一季的
% e2 c" _' g: W最新產品以及流行的趨勢，其專業的程度讓這兩位女士敬佩不已。
5 r$ f% I0 [/ P  U
) g1 W2 i3 t, {7 u# Q8 j$ E　　「嚴先生，你真是服裝的專家。」李老師開始對「網友」這兩個字有新的看
法。

+ U# I2 `2 ~8 V　　「哪裡哪裡，只是要靠這行吃飯，比大家多知道一些訊息罷了。」
1 M3 U* _  Q: K3 Q
, e* T: n$ U/ d3 r. q9 f　　「嚴先生從事服飾業很久了吧。」
6 e7 e+ _( E0 ]# z" o
　　「我是科班出身的，在學校就是學服裝設計，畢業後在這家姿華服飾工作，
2 j1 p) N/ j! H; d9 M前年才把店頂下來，前後算一算應該快十年了吧。」

* N, @0 h9 M3 S. |4 @! j& u$ l( V　　「好了不起，原來嚴先生是學服裝設計的……那麼這裡應該有你設計的作品
囉。」
2 X4 f1 t' G& \0 ~8 J. P
/ Q; K" q5 M" p2 b& \　　「呵，最近每天忙著分析報表，已經好久沒動筆了，嗯……對了，小波有一
件我設計的洋裝，你可以先看看，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二位量身訂做。」

) G1 |6 F8 ^% R" _* D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嚴老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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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師看看小波又看看鹽巴，笑得很開心。不過小波的表情卻有點尷尬，她
把鹽巴拉到一旁低聲說話。
* y3 a% ^4 i( ?# q( Y, ]: u
; k3 }6 J) N! Z# a4 g& o$ q* R/ V/ u　　「你說的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嗎？」

　　「對呀，就是深藍色的那件。」

& v' j4 B% V; j* N/ l+ O: Q　　「不是義大利名師設計的嗎？」

) N* z7 a! D# t, {7 a# D　　「義大利名師設計的是花色，剪裁的款式則是我嚴百順大師設計的，怎樣？
不錯吧。」
; F4 t$ `) F$ y1 a; e
" f( U8 @8 Q' X. W* |% Y　　「你怎麼沒跟我說？」

　　「你又沒問。」

4 ^+ I+ }, q" |7 p; l" B5 u　　「可以再做一件一模一樣的嗎？」小波頭低低的，聲音也低低的，像是做錯
事的小孩。
* d7 c" ^6 Z3 S0 I
　　「一模一樣的要兩件做什麼？而且，不是跟你說過了，那是最後一件，那種
; e: j7 d' f" S+ t1 }4 q6 N1 B材質跟花色的布料已經缺貨了。」
8 ^7 t! ^# {; K2 M5 s
　　「啊，怎麼辦？我還想要一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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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穿起來給李老師看看，她如果也喜歡，我可以幫你們量身訂做，只
  o4 U0 {) U4 z* {是材質跟花色感覺上會稍微差一點。」

$ D# A. C! w# \0 ~# n　　「可是……」
5 T. ]* ^; G+ N
& _# E1 ]6 p6 w8 g2 u. n6 A　　「你別擔心，我會盡量挑類似的花色跟同等級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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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7 @( b3 h# F6 I　　「不是啦，我是說它……已經壞掉了……」

　　「壞掉了？」

　　小波丟下李老師推著鹽巴往辦公室走，一進到辦公室，她就把手上的紙袋遞
% o4 k/ \. R' q9 f1 v給鹽巴，那紙袋口被封得死死的，據說裡頭躺著「義大利名師的屍體」，鹽巴搞
不清楚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也不清楚「傑作」為何變成了「屍體」。

　　「我不管，你要負責幫我修好。」小波眼眶又紅了。
6 ^' N+ r; E$ @
) s; O6 |, ?1 O3 L4 a2 E# I* f　　「壞到什麼程度？肩帶斷了嗎？」鹽巴要打開紙袋，不料馬上被嚴厲喝止。

! V" ~6 P5 Q' p0 r2 Q0 M9 S　　「不許開！」
8 b) A( l) |# Q8 O8 r
( c9 c7 M* T4 D8 d　　「嚇！幹嘛這麼兇，不打開怎麼看？」
+ R& K! k/ Z- A7 }8 ?# ?6 d
; F% w+ @$ j. X5 ~( c5 J; o　　「不管！你要等我走了才能開！」
; @4 G, P9 H1 Y. N* @
. V" U3 Z) W7 X* ]* c8 w1 m/ ~0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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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壞掉了，對不起……」兩道眼淚像是斷落的肩帶垂了下來。
$ E$ G! x1 x+ [4 H6 f5 w
　　「……」
5 |4 e0 d* N6 y: g+ [. ]
　　「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嗚嗚～～」
- Y4 R& [. f+ l/ [. ?
, P1 k, Q; p' g6 Z" B1 v　　小波回想起那天的種種不禁悲從中來，最後竟失控，趴在鹽巴的身上痛哭起
來，可憐的鹽巴，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任由潰決的淚水溼透他的衣衫，
! v6 @, s7 e  ^9 ?/ F( R鹽巴輕拍著小波，希望能將她的情緒安撫下來。不過，就當嚴媽媽跟李老師出現
& b7 r/ W* z: `, C) k9 _/ W在辦公室門口，這四個人剎時都定住了，門外是兩雙驚訝與困惑的眼睛，門內則
5 N8 @/ r% i" P! C是一人哭紅了眼，一人急得想哭。
- ?* d7 Q: s9 t% y# T! q, {
　　一切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連眼淚都停在半空中，沒有人知道下一句話該說什
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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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 z; X9 G& Y# n　　　　　　　　　　　　　　　　（九）

5 c9 w/ l& c+ U2 L* O' [8 b6 i6 }　　「那個人是小波嗎？」

　　「她是你女朋友嗎？」
8 N# L+ h* W) o& ~5 [0 O7 P0 A& w3 }
　　「她為什麼趴在你身上哭？」
2 _- e' K5 ?# e5 a2 b7 u
　　不用嚴媽媽逼問，鹽巴心中自己就有無數的問號，為什麼「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會壞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實鹽巴自己也不清楚，他真的不明白小波為
) V$ f: E+ B$ y) A" k- f5 l. `6 V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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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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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台北交了女朋友為什麼不跟我說，要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呀。」
, g3 {8 D5 n$ d; p4 u  ?5 q+ W
- P+ L0 ]% g* L$ m+ M　　嚴媽媽一旦認定了她心中的猜測，就會一路的推演下去，完全無視於鹽巴的
否認。

4 Z4 C1 h' x) H! V　　「不是啦，沒有啦。」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 F8 O! i/ `3 e1 x　　「網路。」
$ W+ K0 t6 ]4 i. H: s
( n1 n, i9 i# C　　「啊？在馬路上認識的喔？不要這樣子隨隨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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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馬路，是電腦啦，在電腦的網路上認識的，她不是我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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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9 @' a3 U. r1 P2 R　　「電腦也可以幫忙介紹女朋友喔，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花樣越來越多，我們快
要落伍了，我跟你說喔，你挑就要挑屁股大一點的，那種比較會生。」
9 \8 K' V* k, a4 f, g$ C
　　「啊！你在說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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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B, C8 {' \# P- Z, x　　鹽巴快昏倒了，他從小最受不了的就是媽媽這種思維方式，一點點蛛絲馬跡
都可能演繹成一大篇劇情豐富的故事，鹽巴越是辯解，媽媽故事裡的資料就會越
' U! @4 w3 R' R) t0 r  ~$ @豐富，唯有保持緘默風波才有平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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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人，你要自由談戀愛就去自由談戀愛，但是要放感
4 f: |6 G# {" @" d情的時候眼睛要擦亮一點，找錯對象放錯感情，最後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你會很辛
: s5 m* b$ k- F苦。」

　　「嗯。」

9 s6 Y* o5 S4 r( y　　這句話倒是說進了鹽巴的心裡，「找錯對象放錯感情」這八個字像跑馬燈一
6 }" g* E0 u# `8 a- L$ N2 Q樣在鹽巴腦子裡打轉。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發現選錯人再要反悔就已經來不及了，那是會損陰德
的，因為到時候會有一大群人陪著你們難過。」
6 w) a/ o7 q1 t2 q8 b4 w/ c4 {$ m7 T9 \: E
: W+ ~" T( G, ~& p　　「好好好，我知道了。」

　　「這個小波幾歲？屬什麼的？」

- K' C, A) d$ D- ]0 @　　「呃……不知道。」

6 x8 l0 Z) Y8 U$ _. M# J( u+ M　　「要記住，屬蛇的跟屬狗的跟你不合，差三歲的也不合，還有……」

: i+ o: }2 T* \- r　　「啊，她不是啦！」

5 e' |% U: X6 O  O' S3 U　　媽媽直把小波當做鹽巴的女朋友，交代這又交代那，鹽巴急得快跳起來了，
但他又不敢乾脆就說小波已經結婚，有老公了，因為那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風暴，
鹽巴寧可繼續保持低調，讓媽媽用盡所有可連想的材料之後自動轉換話題。

/ P- R5 i) D, e8 D　　「嗯，對了，翠蘭呢？怎麼沒看到她。」
% e9 R, N! ~! T4 l
+ T. w8 t( m# H2 _, f/ u　　「在樓上視聽室看電視。」鹽巴終於鬆了一口氣。
' F* Y+ X9 o5 R/ @  ~- u, n* L6 d
$ s1 b9 p2 J6 D$ B+ _: k- t　　「我不想再爬樓梯了，去叫她下來，一起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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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如釋重負，一聽到媽媽要他上樓，馬上三步併兩步走出辦公室前往二樓
/ J& g; \( G9 H# \# q" e  U的視聽室。

! ]8 L! F% y" r4 b+ a7 e" T5 m　　他站在視聽室前輕敲房門，等了一會兒，裡頭沒有任何反應，他想翠蘭可能
是睡著了，要不就是電視聲音開得太大，沒聽到敲門聲，鹽巴轉動手把慢慢將視
7 q0 Q# {$ K  W- H' f% q聽室的隔音門推開，就在這當兒，一陣喘息聲從門縫裡溜出來，鹽巴愣了一下，
隨著門縫越來越大，接下來他看到了螢幕正上演的色情片，還有半臥在沙發裡的
1 Q2 B' z* i6 n- {: k翠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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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g$ h9 B5 m" i; ?　　「天……天啊！」

　　「嚴哥哥……我……」

+ h5 d( \1 d3 M$ w6 j　　翠蘭看見鹽巴進門下意識地拉拉裙子，不過她的頭髮有點亂，眼神混濁而呆
3 U' y0 Y/ ]& p' K& e# j( M8 e滯，樣子實在不雅，這不是拉拉裙子可以解決的事。見她胸口當中摟著沙發上的
長抱枕，兩腿像麻花一樣纏繞著，還不時間歇地擺動，沉重的呼吸聲連兩步之遠
4 D' N# I4 D2 a% f1 {的鹽巴都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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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螢幕上的猛男勁女正在瘋狂做愛，淫蕩的叫聲透過環場音效催命似的一陣陣
" U% u2 T. N( y3 e; Q) O傳來，鹽巴趕緊將隔音門給關上，就怕樓下的媽媽聽到，接著他趕緊要將ＤＶＤ
) D' i6 \3 z! p切掉，不過情急之下竟然找不到搖控器。

# P3 q' F6 r! s　　「翠蘭你先起來一下，看看搖控器是不是壓在你下面。」

& n3 u: ^. f# e) o　　「好……」

- Y1 p3 w$ b( J! K  k9 N2 l: K　　鹽巴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翠蘭則是全身都在顫抖，抖得連聲音都變了，鹽
巴見她站不起來，想要伸手拉她一把，結果把抱枕給拉了起來，人卻還坐在沙發
2 l" A8 n1 c" I4 P上。

1 s7 V* ]( ]7 U1 a, N; V　　「嚴哥哥……我好難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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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9 J! y; o) ]　　翠蘭被抽掉了抱枕頓時感受到巨大的失落，使得她急於想要摟住些什麼，剛
好眼前就是鹽巴的大腿，翠蘭伸手就將它抓住，臉還差點就湊上了鹽巴高脹的部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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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翠蘭。」

　　「對不起，嚴哥哥，我真的好難過，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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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鬆開手但身體還在不停顫動，螢幕上那肌肉男已經持忍不住灑了出來，
8 Y7 T5 d- x! q噴得女人一臉都是豆漿，鹽巴每次看到這種畫面都會異常的興奮，像是聞到血腥
1 @7 T2 A$ }- a* H0 }味的鯊魚一般，精神數倍抖擻。

　　他甩甩頭盡量讓自己清醒點，『理智！理智！』，鹽巴在心中不停地吶喊，
; F5 s1 N3 y; d9 a7 ^7 M" |呼籲自己的手腳以及褲襠裡的那傢伙不准踰矩，還好，他終於找到搖控器了，就
被丟在沙發下面，不過這時候已經用不上它了，因為影片結束了。

　　鹽巴把該關掉的機器通通關了，室內一片寧靜，只剩下翠蘭沉重而急促的呼
吸聲，她身體還在不住地發抖。
# r# c: a* Y+ O& w
　　「嚴哥哥，我好像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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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0 f7 ^9 Z' w- y7 h3 \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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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6 x  L  \2 s0 q* U　　「我身體一直抖，好像還有點發燒。」

　　「去吃飯吧。」鹽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6 u( r* \1 Q) f　　翠蘭勉力地站了起來，不過人卻定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眼睛瞪得好大，因為
她感覺有一道細水正從大腿內側緩緩流下，她拎起裙子，偷偷低下頭去，看見一
道晶瑩無色的液體爬在腿上，她再回頭看見沙發上也是一灘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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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g; x# g* R  D　　『完了，我尿床了……』

　　『怎麼會這樣？』翠蘭努力要將它忍住，無奈它還是泊泊地流一路過了小腿
- K, A' [. {/ m( O7 {眼看就將滴在地毯上。

　　「吶……」鹽巴遞上衛生紙，那紙盒抖得好厲害。

　　「嚴哥哥，對不起……」

　　「擦完了就趕快下樓吃飯去。」

　　鹽巴不行了，丟下紙盒回身開門衝出視聽室立即直奔廁所。
  J! [/ P3 M/ }& t2 V1 r8 D$ ?
1 c( P, k: R. R) S% ?: k　　　　　＊＊＊　　　　＊＊＊　　　　＊＊＊　　　　＊＊＊
% G% ?! d: y" M8 ^( q1 D
　　在鹽巴的主臥室裡目前躺著兩個女人，一個是累得睡沉了的嚴媽媽，一個是
睜大眼睛睡不著的翠蘭，因為她頭頂上的白色天花板像是下午的大螢幕，正播放
一樣的情節，耳朵裡迴響著男女主角呻吟，久久揮之不去。

2 p* [1 S% R$ X+ ~5 _- v7 l2 A　　翠蘭翻轉身去不再看天花板，試著要擺脫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沒想到
手竟不自覺地溜進了腿間，那兒正濕熱而躁動著，才碰觸，腦海裡便閃過一幕女
# d5 A2 m, M9 E8 e% u( Y7 b主角手指撥弄的鏡頭，攪得她心頭麻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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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翠蘭滑下床來，在背包裡拿了隨身帶的鏡子，躡手躡腳出了房門進了廁所，
* }5 \  j- w. d9 |8 G$ W她禁不住好奇心，決定要去尋找自己。

　　樓下的服飾店打烊了，鹽巴收拾店面後便去租了兩套連續劇回來，他猜想媽
/ \# o' x6 \- L. L/ w2 S媽明天一定還是會把翠蘭留在家裡，為了避免再讓翠蘭一個人待在視聽室裡看色
情片，他打算用這兩套連續劇撐到媽媽回家的日子。鹽巴把視聽室裡所有不該被
9 w( a+ ?% }! u+ m3 c8 @, ?' F3 }0 P看到的片子收起來，再把搖控器篩選了一番，收掉幾支不需要用的，剩下簡單的
電視、ＤＶＤ跟冷氣，就當他一切準備就緒，視聽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1 x  U  g. t) I
+ P, q" t$ x( k　　翠蘭在廁所裡找到自己之後，總覺得還缺少些什麼，於是她在回房的路上進
7 V3 X+ A& Y& x. L/ j4 |了視聽室找到嚴哥哥，鹽巴從表情猜測，她應該不是來這裡找連續劇看的。
4 L' U+ o- E8 W3 c( L7 G
% J5 t& U0 K5 B( u. c4 I  W0 h　　翠蘭沒有開口說話，她用眼神告訴嚴哥哥，「據說這世界上有一種奇特的感
覺……」，剛才獨自找到了一些，如今還差一部份，她認為應該在嚴哥哥這裡。

　　不過，兩人追尋過程似乎不像下午的影片中那麼令人陶醉，並非性愛不吸引
: s) v! j0 m8 D: c: p人，而是嚴哥哥自己也沒太多經驗，印象中跟薇薇姐一切都很順利，怎知這回他
1 K7 A( t7 d! c5 N- c7 Z# r讓翠蘭什麼感覺也沒找到，只遇上了一大堆痛，痛得想把嚴哥哥推開，可是她並
/ S! W9 Q- f# y% ^沒有，她怕這麼一來嚴哥哥會生氣，看到翠蘭皺著眉頭咬著下唇拼命忍著痛，鹽
巴有點不忍心，可是卻又停不下來。

　　「快好了，快好了。」

　　什麼叫「快好了」？尋思間，嚴哥哥的幾個衝刺差點讓她叫了出來，翠蘭下
9 j1 d) [3 \" v( W( w唇都咬出血來，忍住不出聲，她想，萬一真的叫出聲音，那將是非常丟臉的事，
1 D  c/ |& l% ]! o4 e就這樣一直撐著撐著，挨到嚴哥哥停下所有動作為止，一切感覺才歸於平靜。

　　「對不起，弄痛你了。」
* s/ O1 m+ D. w  z" L0 g. _
: x2 f# F$ i# ^5 |. ?　　「不……」

　　看到沾著血跡的衛生紙，翠蘭跟鹽巴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巨大的罪惡感，像
; `/ l7 ~7 A2 n. K2 _是亞當與夏娃在林子裡偷吃了禁果，有點不知所措，一面想找個東西遮掩裸露，
2 d- h8 H" t* ]一面想找個地方躲避罪惡，於是兩個剛做完愛的人靜悄悄地各想各的心事，各自
) r0 Z/ w, W/ P& [: x& N找尋著令人安心的樹葉。
6 e5 H7 n( N4 J) F
$ P0 n) s4 ~! `7 K. w) q5 r% S% Q　　不能就這樣沉默下去吧，鹽巴拉起褲子，心裡摸索著話題。

　　「我租了連續劇，是讓你明天看的。」

　　「謝謝……」

8 Z, j: M' |5 W0 H- v　　「呃，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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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覺得自己好蠢，他每次都在關鍵時刻說些完全不關鍵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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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h8 t1 Y, c1 S, e　　「嚴哥哥，我該回去睡覺了。」
+ ?6 o$ W& H+ F& x$ B) F
! C7 G. K$ }+ z　　「嗯，好。」
6 Y$ T- f& R8 B2 F+ X
　　與其言不及意不如回去睡覺了，況且，翠蘭最好是趁他們的「神」睡得正熟
* {0 P* D% z4 N8 _. Z9 G7 _1 B% l的時候趕快回房去，免得萬一露出蛛絲馬跡，以嚴媽媽的個性，萬一撞見這回事
絕不會好收拾的。

; G/ d+ _7 e; x# x3 X4 e　　深夜裡，鹽巴東想西想似睡非睡，有時像是在思索，有時卻又像是在夢境，
最後他索性不睡了，披上外套走下樓梯，像夢遊一般恍恍惚惚來到辦公室，映入
- Y& _2 `/ E) m" v. K" }視線裡的是沙發上的紙袋，那是小波帶來的，他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將它剪開，
當看到「義大利名師的屍體」的剎那間鹽巴整個人都醒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一件亮麗的洋裝變成如此殘破，他將「屍體」翻來覆
1 m$ D' }9 t3 H$ Y去，挑掉了幾根捲曲的毛髮，像個偵探一樣想像各種可能的狀況，嘗試著去拼湊
那一段未知的時空。

" Z5 k! a0 A. |$ a　　小波一直說她不是故意的，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扯破的嗎？鹽巴再次仔細查看
每一條斷裂的絲線與每一方皺摺的布絨，否定了這個推測，細肩帶與胸口的這些
  J- w( Y& H" g" z+ S斷裂不是女孩子的力量所能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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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她的老公？還是秋秋？還是……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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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M' c( [8 i  C0 c4 W% v  }! `$ b　　想到第三個答案鹽巴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隨即急忙抹掉這個想法，因為，最
# A* J' {7 j8 S  }近在ＩＣＱ上的小波還是如同過去一般的快樂甜美，這不可能是被歹徒侵犯過的
1 H7 u. F0 w7 j模樣。

　　「絕對不可能！」去掉了這個令人害怕的選項，兇手就只剩下她的老公跟秋
& K. G7 h! s; x; E3 S4 P* e秋二人。
2 ^/ b7 G3 M$ L
　　「大概是老公吧，我那天就覺得他不喜歡老婆穿得太美出來跟別人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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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一邊調整衣布的斷裂面，一邊回想他在網聚當天看到的情景。男人都希
. r5 J. D/ t, {0 Q  j望自己身邊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前提是她得要在自己的身邊，如果是跟別
5 |9 ~, I3 A! {9 H  b6 C8 p的男人約會去，那麼穿得越美恐怕是引發更強烈的嫉妒心。鹽巴回憶起在聚會中
途，秋秋推著小波離開的那幕，心中又是一痛，他覺得小波的老公看著她坐上網
- P7 b$ L! d$ ~: `* h3 I' `9 R友的車一定更難受。

　　「所以，他把洋裝給撕破了。」

　　「男人的佔有欲發作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 r: V/ {& o* p) G3 C9 i
+ K. k  l' V6 j: A: q+ |　　「如此看來，她老公脾氣似乎不太好，像秋秋一樣。」

　　鹽巴想到早上秋秋那通氣沖沖的電話，心裡也不是滋味，他送小波洋裝干秋
秋什麼事，他憑什麼來這裡興師問罪，這無疑又是一個被佔有欲沖昏頭的暴躁男
" X3 P: z+ S% Q* F0 U* r8 ]子。鹽巴重新將細肩帶對回它原來的位置，發現它們斷得十分俐落，顯然拉扯的
力道極為猛烈，很可能就是從身上直接扯下來的，這讓鹽巴又連想到「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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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Q  b5 f, s( _. ^　　「說不定她老公也發現這是網友送的禮物，那肯定氣壞了，像秋秋一樣。」
7 L0 L8 A3 ?1 v' r
　　「嗯……」

　　領口的裂痕順著肩帶的滾邊撕開，約莫有十公分長，鹽巴試著要將裂縫合對
起來卻是不行，因為胸口的布料已經皺成一團，怎麼拉都合不在一起，就在鹽巴
努力將領口的布料攤平之際，一塊白色的污漬映入眼中。

　　「秋秋……」
) Y$ l" G3 o! L
　　隨著心裡湧上的一陣不悅，鹽巴拿起剪刀熟練地將那塊不屬於衣色的斑漬剪
去。
# y( m% \1 N  @
6 y+ Z$ M, e/ r% j7 c; }3 z% p　　鹽巴腦海裡的幻想情節如同手中的剪刀般飛快閃動，但思緒卻如同掉落的碎
) j2 c- l' l8 Z/ V) Q! f. h片零零散散，他剪去每一處不愉快的碎裂，把僅剩的亮麗小心地收集起來，他決
, \+ D; n: @6 D# t3 z2 l9 M4 f定讓每一針每一線伏貼在小波的每一分曲折上，不管那些傷害是誰造成的，鹽巴
都要將它們全部裁去，他決定要為小波量身訂製一件新洋裝。

　　鹽巴埋首在桌燈下，偶爾抬起頭來，彷彿就看見小波笑吟吟地站在面前，他
# _! c0 u3 ], A閉上眼睛，感受擁抱小波的觸覺，每寸肌膚都是那麼的清晰，正如擁她在懷裡一
  h: U6 c( A" C3 k5 ]5 J2 W% ?& M樣，就在鹽巴為新洋裝縫上了最後一線，他便已清楚明白，衣服下的那位女子是
自己所愛的人。

+ H/ O- S' S9 z, t$ p$ Z# ~　　　　　　　　　　　　　　　　（十）

. W' m3 g+ Y) e& f  x2 p　　網聚之後秋秋如同以往每天打了三五通電話給小波，不過小波的反應十分冷
淡，若不是推說有事正在忙，就是寥寥兩句就掛掉電話，雖然她心中依然有所不
0 @3 A* Y+ ~- s6 ?6 D1 m6 x捨，畢竟兩人曾經真感情相待過，但每當小波想起那晚的情景她就沒有再繼續的
勇氣，那麼強烈而自私的愛她承受不起。

　　秋秋發覺不論他用電話、鮮花還是禮物都無法挽回小波的心，情急之下竟然
在ＢＢＳ站上公開懺悔，並且公開他與小波過去的甜蜜回憶，原本希望藉此勾起
. m# n7 a5 v) f3 L& L小波對往日情的思念，沒想到這麼一來適得其反，小波自此連ＢＢＳ站也不敢再
. f7 O2 Z0 j* h; i上了。
4 A/ ^; C2 l2 ~4 k9 E3 A0 x
　　另一方面，一直對小波還未死心的阿凱看到這些貼文則是精神百倍，他覺得
機會就快到了，好運即將輪到自己，他不停地打電話、傳簡訊、寄信件給小波，
訴說自己的孤獨，搞得小波心煩不已。
5 O$ S/ R  \( M+ |) i5 q
3 S  u6 c* T/ _　　就當秋秋離失去越來越近，他開始破壞當初的約定，直接打電話到小波的家
, X5 S/ u6 ?! i7 E+ t* i+ k- D裡，有幾通還是小波的老公進益接起來的，小波被嚇得連續好幾天神經緊張，只
好考慮換掉電話號碼，不只是手機的，還有家裡的。
( ~7 v( J4 L& |- u
. _. o7 H0 X7 R% x; a" ?　　「為什麼要換電話？」

+ e8 t( v0 X  C$ P　　「因為最近我常常接到怪電話，很討厭。」

. h. E( H- N* ~! y: ^　　「跟你的網友有關係嗎？」

; f5 t8 P, G2 a　　「呃……你有接過嗎？」

4 F5 S: o/ o+ C: z$ Y　　「接過幾通，但是對方馬上就掛電話了。」
" D! M  k- P: Y1 W
; A. s0 k( w1 h' K8 ^　　「喔，跟我接到的情形一樣耶！所以還是換掉好了。」

- T- e3 _% U1 D& q. X, @2 _0 f　　進益對換電話這件事有意見，因為這會造成他很多不方便，不過小波還是堅
" B0 p+ l, i. B7 \持把電話給換了。當然，她沒忘記要把新號碼給鹽巴。

3 M/ U# `* i+ V! S　　鹽巴：「為什麼要換電話？」

　　小波：「因為最近常常接到怪電話。」

　　鹽巴：「是秋秋嗎？」
; t" I1 F) C; y# q
　　小波：「……不知道。」
3 r. B/ f: q7 Y  \3 c
　　鹽巴：「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
) `* a/ A' X( q# C6 B
/ P9 _1 H$ N2 q6 L1 z& e8 a* i　　小波：「我ＩＣＱ的號碼也要重新申請一個。」
, x+ l; T# W$ g2 Q2 X+ }
　　鹽巴：「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
$ r& c0 h, i# N' s+ @6 M* D
4 F8 t3 Z& d1 d# S* y8 Z: _5 N　　小波：「手機跟家裡電話我都會給你，你店裡有新貨要通知我喔！」

5 h  c; Z6 Y* `3 n7 L　　鹽巴：「……」
" R9 w; {5 j+ O' K# p
* U" e) v6 k; S5 V; L8 t　　小波：「鹽巴，我不想再提他了。」

4 X. |4 h3 C/ ~3 v' y　　鹽巴：「他為什麼要扯壞我送你的洋裝？」
" H0 S# U- s; g7 o8 o: v3 V0 K
1 ^2 G1 `1 r7 Z# v" {8 \* ?　　小波：「我現在過去找你好不好？」

　　嚴媽媽已經回鄉下去了，她本來要讓翠蘭留在台北多住幾天，後來因為鹽巴
跟翠蘭兩個人都覺得尷尬這才作罷。他們兩人本來就沒話題，自從那晚之後，講
0 B, W" m/ t! r4 j3 r7 w話更是都看著地板說的，連視線都不敢交接，就怕這麼一看又想起什麼不該想的
鏡頭。連著幾天翠蘭就依嚴哥哥的安排，都待在視聽室裡看連續劇，她學會換片
了，也會調整環場音效，不過她再也不敢亂碰其它東西，免得又出了意外。

0 C2 ~6 ?0 H. L3 i9 Y7 X　　「你媽回去了？」
; a. N0 ?6 x. H* l1 X
　　「嗯，昨天走。」

　　小波下了ＩＣＱ，馬上在最短的時間出現在鹽巴的辦公室。

& T4 `( C. U7 E9 P" g: @# N　　「什麼時候結婚吶？」小波笑吟吟地問。
4 ]- r" {# G: Y+ B8 A% Q
　　「啊？」

　　「不是來相親的嗎？」

　　「沒什麼感覺耶，不可能吧？」

3 X% A+ X6 n1 w# a- R/ ?/ e- B　　「『吧？』，不太確定的樣子喔！怎麼？長得不好嗎？」小波托著下巴，調
  ]. c5 T2 r) H8 D, F皮地問。
$ c+ e& N* k) D0 H4 V% K: q
　　「倒是不會，只是……喂！你不是來談這個的吧？我問你，秋秋為什麼要撕
$ D: d# e/ Z( n- s/ N5 |破我的洋裝？」
$ Q+ P+ t6 [( A8 X- \
0 m0 |/ g! D0 F$ v5 G) O- V0 N% c　　小波聞言立即收起笑容，同一時間鹽巴似乎還聽到她的嘆息，她蹙著眉盯著
# y) N7 D1 o3 {8 n# M桌上的茶杯不發一語，究竟要從何說起，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室內的空氣
絲毫沒有流動，宛如跟著小波的心情沉重地往下掉。

　　「他在懲罰我。」
. R6 H8 Z0 e# |  @, n2 ?
　　「……」

) V% ]8 i" {  r- V7 K' X　　「他侵犯我。」
  b" e$ a$ z5 K! ~7 ^* ~* \
　　「……」
! t: W- e9 {6 [
. A0 z: U& K7 S) L  Z& A　　小波哽咽地說著，鹽巴想到洋裝破碎的模樣再也不敢去想像當晚的畫面，他
的拳頭握得好緊，心在滴血。

& b& e6 \0 J3 L. T- T　　「他扯斷你的洋裝，然後，然後……他強……哇哇……」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5 X' }( e1 l/ s　　鹽巴氣得嘴裡唸唸有詞，雙手握拳在辦公室裡急跺步，小波則是趴在桌上哭
得唏哩嘩啦。辦公室的空間不大，鹽巴每走個五、六步就繞了一圈，每繞一圈他
就會在小波背後頓一下，像是想要抱她安慰她，卻又不知想起什麼，頭一撇繼續
7 P. b. f8 q' p/ x" |兜圈子。
" i0 f7 ^4 M" ^5 f9 j+ t- v
  n, b# j! M3 j( n3 V" R5 T/ z　　小波哭得很傷心，原本沒注意到鹽巴在做什麼，後來覺得背後有人一直走來
走去，而且走得還不是挺流暢的，一下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趁著鹽巴又來到身
後，索性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喂！你就只會轉圓圈，不會抱抱我安慰我一下
% j" v6 o, `3 |8 L% D1 R啊？」
/ X6 z& j1 A% W& a, |- D9 Y$ ?8 Y! G
/ L! V/ ]. K! i' T/ j　　「喔！」鹽巴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現在是不抱覺得過意不去，但
% m* F+ c) a- g, y8 Z  f0 R% x要抱下去又覺得時候晚了。
  l9 l# r6 j  m# V+ ~3 T
& l' G5 Y1 O6 n; v4 N9 y+ X# f　　「你這個蠢蛋！」小波一拳打在鹽巴的胸口。
6 ^5 _! c' n: o( N; m7 C
" W2 ?4 L/ H# @4 N　　「喔，小姐，我的心好痛。」
$ ?/ J& ?  e4 l2 a  u
# Y4 t. Y$ v$ j# i* v4 z  j" P　　「哼！你的心才不會痛咧！」

) L2 N* S+ V1 B0 Y. U7 v2 ^1 v　　「會啦，真的。」

! s. v1 K- m& n5 n　　「真的嗎？」

" h0 O* c, j# Q　　「真的。」

& U6 _) O. q- H. v　　鹽巴的眼神沒有說謊，他剛剛真的是心很痛，小波其實也感受到了，這會兒
再看見鹽巴真誠的表情，忽然間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感動在她心裡冒了出來，酸
酸甜甜的。

, c3 }' R2 {4 ^/ X. P　　「換電話是為了他嗎？」

2 O; ^& f$ U+ U" m" p* n　　「嗯，他現在都直接打到家裡，我好怕被我老公接到。」

% |0 ?/ \& J+ _　　「他真的會這麼做嗎？這樣子很不道德吧！」
  f2 e* f( ^3 m
　　「不道德？唉……」

, E1 H; m/ P' c& s$ v  I　　事到如今還談什麼道德不道德的呢，如果說婚姻的第三者是不道德？那介入
3 g! E+ I8 {5 J人家的外遇道不道德呢？那外遇又移情別戀道不道德呢？若真的要追究起道德簡
直是扯不清了不是嗎？

7 W# y% l6 \* a- M: k　　「難怪薇薇姐說，只管『要不要』比考慮『該不該』來得單純多了。」
. }! b7 }! g* C! A2 q: x
　　「是啊，但就怕要的太多，到時候還不起。」
% Z/ B, n! n  e: w# T4 `
　　「還不起？」
5 Q4 c/ D6 S6 w
4 Q" D# o6 ]+ z( X8 y& ]  O　　「我想他一定很不甘心，他曾經為我付出那麼多，而我卻……」
8 V1 X$ e$ }$ [! q
5 J3 D" C! a3 i, W5 o  [　　「那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嗎？」
2 @) O8 @+ [; p$ y& q
# U) R- `, F6 K& D+ L1 C　　「也許吧，但也許只是在當時吧，如今一旦要失去了，過去所有的付出都是
要償還的。」

　　「償還？包括他撕破你的洋裝在內嗎？」

; B' D8 m2 {% k　　「唉……好可惜，我好喜歡那件衣服，他如果一定要讓我痛苦才能得到心理
5 B, A! F. c% ?; _7 j1 H' v的補償，我寧可用身體的痛來換回它。」

4 T* E! L0 G/ Q　　「真的嗎？」
' i# J1 |4 K1 h" P0 A
2 R: m+ I  \( J& \- ?　　鹽巴一面起身，一面露出詭異的笑容，小波不曉得鹽巴在笑什麼，等到辦公
4 E0 |) O. a# B1 O( X室的衣櫃被打開，鹽巴身後立即有了一張期待驚訝的表情，見鹽巴從衣櫃裡小心
0 T. M7 Z( C/ |* P0 o2 o. N翼翼地拿出一件深藍色洋裝，正是那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只是如今死而復
: F6 g! v1 Q/ W( i活，浴火重生，真該稱為「嚴百順大師的傑作」。
2 D- u+ u: }! g  i$ A/ z+ c+ G
　　「是你說要拿身體來換的喔！」

　　「哇！」小波又是驚又是喜，雖然樣式已有些改變，但她依然一眼就認定那
確實是原來的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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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6 \7 u) w  l3 Y　　「去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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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好厲害喔！」小波接過洋裝，眼淚又掉下來了。
- }, C. [& ?9 x' `
　　「你真的很愛哭耶，高興也哭，傷心也哭。」

0 W0 Y. b' b8 g' r8 S+ H+ W　　「哪有！」小波吸了吸鼻涕，就要轉身去試衣服。
" S5 M/ v) u: T. t! h# a
　　「等一下。」

　　「嗯？」
/ c# N: f( `& {3 b6 d
　　「記得這個要脫下來。」鹽巴以雙手比了比胸前，示意要小波把內衣脫下來
  i' d  j. ~$ J% y1 d0 S5 S試。

　　「色鬼！」小波對鹽巴吐了一個大舌頭便轉身進試衣間去，留下鹽巴一人在
辦公室裡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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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洋裝先前真的被蹂躪得很嚴重，要不是它在小波與鹽巴之間含帶著一種
特殊的意義，一般人恐怕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就直接扔到垃圾桶去了，小波希望它
" o7 O  v! P( y, m& c/ y被修復，鹽巴也希望將它修復，於是它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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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F( K" S+ d) o! o　　不過修復這件破碎的衣服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要不是鹽巴從頭至尾對這塊
布料性質與款式的了解，要不是小波的身形深深印烙在鹽巴的腦海中，這件洋裝
) v* Q) L* B& g也不可能再放光芒。鹽巴將斷裂了的肩帶重新調整方向，原本在胸口被扯裂的缺
口被補上了細蕾絲，成了俐落大方的Ｖ字露背直開到上腰，踩皺了的右側被拉上
來，使得裙襬形成更具風韻的不對稱斜角。
0 O6 C) a& Z# v  t% h9 a# a
　　「……」不知為什麼，看到小波走出試衣間時鹽巴的心跳變得好快，他再度
6 J5 Q! Q  K" _; K: H! F% @1 X  n, ~轉身打開衣櫃，從裡頭拿出一隻紙盒放在地上。
6 F) g; Y/ m2 T! {2 C: P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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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 X2 l$ \; v. g0 R3 e2 l  E# p' ~" S
　　「鹽巴，你……」

　　小波蹬上那雙金線團黑絨的細高跟鞋，在鹽巴面前緩緩地轉了一圈，差點就
讓他的心臟跳了出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 R7 @$ g# z- U% A8 E. [1 y$ e/ @
　　「還、還、還不錯吧！」

* }0 Z$ R+ Q+ E  _" N8 C/ f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小波向前一步，與鹽巴貼得好近。

7 w! e7 V) `. {: G　　「我、我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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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愛不愛我？」

( D2 O; k& B& @" W: u0 ^　　鹽巴全身像是通了一萬伏特的高壓電，被問得全身酥麻，他感覺到自己在點
頭，偷偷的，怕被別人看見。小波又再向前挪了半步，眼睛對著眼睛，呼吸對著
呼吸，鹽巴右手撫著裸露的背脊將小波再往自己身上摟近，慢慢地將嘴唇湊了上
去。

　　電流奔竄的感覺衝得兩人腦子一片空白，「義大利名師的傑作」與「嚴百順
大師的傑作」有什麼分別？「婚姻的第三者」與「外遇的第三者」有什麼分別？
「要不要」與「該不該」有什麼分別？這些問題他們都無暇思索，也顯得不重要
了，這一瞬間是只有兩個人的時空，兩人情慾交流之外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4 Q& W7 U) f) X1 u4 S4 \. d! i　　就當情緒燃燒到了最高點，小波輕輕溜出了鹽巴的臂彎：「今天不行。」
4 K# H! o) Z4 ^" L$ _
8 O- I0 X! d* P9 k8 q/ t　　「為什麼？」

　　「今天會弄髒你的蠢蛋蛋，所以不行。」

6 U, ~1 ^& K0 U8 m　　「喔，沒關係，我願意等。」
1 E$ p9 l6 y" N( H
　　等？小波搖搖頭，表情有點苦，她走下高跟鞋，換回原本穿的布鞋。

　　「蠢蛋哥哥，你要等什麼？」

. z3 e, G; i0 M8 E/ }8 Z1 H　　「等……等你啊！」
( Y( }" K* A8 Q* a/ E
　　「別傻了。」小波輕撥鹽巴那頭被弄亂的短髮，嘆了一口氣：「鹽巴……」

8 H6 v2 s; Z1 z0 `/ [+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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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又走錯了？」
# X/ M% Q. h9 m# ^
7 C' \& J& y' J6 C　　「……」
　　　　　　　　　　 　　　　（十一）

6 V) Y7 V! j& Z$ W　　學校開始期末考了，學生跟老師都忙成一團，小波從出試題，改考卷到核算
2 Q7 Z* L3 i8 y% u$ [學期成績忙得暈頭轉向。雖然跟鹽巴兩人每天晚上都會在網路上碰頭，但對初戀
的鹽巴而言實在是按奈不住思念，他常常趁小波放學後還沒回家這一小段時間，
2 c) B- x$ q, p1 L; M$ n; L5 T帶著點心在校門口等她，為了見一面，看看她的笑容，為了說幾句話，聽聽她的
3 l6 ^, M/ P+ n9 K3 s聲音。
9 A1 `" F7 d0 S
　　「鹽巴，你真的對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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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Z( s: d+ x2 s( G1 {2 K" i　　「還好啦，只是兩三片蔥油餅而已。」
# q; T1 N/ Y! s* i
　　「蠢蛋哥哥，你真的很蠢，我說你好指的是人跟人之間一種感覺的好，而不
是因為你帶蔥油餅來給我吃那種好吃的好，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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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蔥油餅不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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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 u5 e3 }8 \- Q/ d　　「哎呀！不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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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N) l- u. C, y4 Z  [　　「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

- T0 B; ^" \& y　　鹽巴把車子停在學校附近的巷子，擋風玻璃掛起了遮陽板，兩個人就這樣躲
6 ^" K: i2 l6 k+ W5 c6 Z在車子裡，一面吃著鹽巴帶來的蔥油餅，一面嘻嘻哈哈聊著。
1 @  i- R& T! K; l! `
* C" h: [7 w8 O3 g/ y% ~# T( t0 C+ r　　「小波，你最近都不上網站貼文章了嗎？」

0 L3 ]' H) D4 j2 i' i　　「是啊，那個人好恐怖喔，而且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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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最近在整理去年到歐洲的遊記，你都沒來捧場寫得好無力喔。」

　　「你直接寄給我就好了呀。」

. g  d" Z4 U' i1 ?3 N- h　　「那種感覺不太一樣吧。對了，你喜歡出國旅行嗎？」
/ V9 N( ?9 \' e7 s; M( M
　　「嚴大老闆，我是個土包子，根本沒出過國耶，哪像你這般好命，你要不要
! |3 Q0 P7 ?- ?9 E' M1 d帶我去玩呀？」
1 i) D# l6 r, p
　　「那有什麼問題，等你學校一放暑假我們就出發，目標法國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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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 N9 [3 \7 n* `1 m9 `　　「哈哈哈，說得跟真的一樣。」
" m/ U* t& f) j7 X. u
- r: H# x3 k) b2 r　　「本來就是真的呀，旅費全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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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蛋哥哥，那我老公跟小孩呢？」

" Z/ b8 \+ o0 ~$ q' U$ e7 V　　「呃……」
, C5 f" [( b; W1 r* ]
　　小波怎麼可能把老公跟小孩丟在家裡跟鹽巴出國去旅行，放著家人十天半個
' L5 T: H4 Y' T) L) w/ g, Y月不管，自己跑去逍遙，不但明著做說不過去，就算暗著做也找不到藉口。只是
5 \# D+ c4 E$ S" t  D1 n鹽巴哪裡想得到她的處境，他單純的希望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去旅行罷了，這是
每一對情侶企盼的浪漫，鹽巴也不例外。
4 p# m4 V6 L1 G! y
8 j2 x/ j, Q4 G$ g4 R! s　　「沒關係，也許以後還有機會，我等你。」
* D. j3 [4 _: f3 a8 `
　　「以後會有機會……嗎？」

　　「會吧，我們會有機會的。」

  \6 m) Z0 e% F% V　　「鹽巴，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的將來還是會跟現在差不多，不可能有
/ U( M. O! `5 w$ e, h7 N多大的改變呀。」

　　「不會有問題的，我願意等。」
$ [# @6 s; M0 `% x# s5 ^* w
: A) a0 U1 v8 l8 F, s　　「鹽巴……」
* K# p9 H/ c! r9 I$ k/ u1 s8 v7 B* P; z
　　等什麼？等以後能有機會一起出國旅遊嗎？等小波婚姻出問題之後離婚嗎？
他們兩人都沒把握，被等的人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要等的人也不曉得自己在等什
! G1 Y9 r8 u; w) o9 [麼，兩人靜靜地吃著剩下的蔥油餅，鹽巴將車上的音響打開，讓音樂充滿在對將
來的困惑中，他想，這樣子應該會比較好受一點。
8 [; b0 }6 n3 y) u: A
8 R5 o; K. T1 N, K　　「我等一下送你回家。」

　　「不行，那我的機車誰騎？」

　　「就放學校裡呀。」
9 l; |; Q! P( z! |1 n* m2 W
& D4 J/ e5 i3 ~! j9 X; M　　「不行，那我明天怎麼來上課？」

　　「我去接你。」

　　「不行，被我老公發現怎麼辦？」

, d4 P  Z4 S5 }& T　　「……」

　　「不行！不行！不行！」鹽巴腦袋裡嗡嗡響，心情掉到谷底。

　　在這一天他開始學著喝酒，白天也不下樓辦公，就躲在視聽室裡一邊喝酒一
* x0 Q$ M2 l7 l, j邊看色情片，醉醺醺的幻想著他與小波在各處做愛的情景，然後就地解放無處宣
- K) V: D. i5 I3 h6 b/ `+ o洩的欲求。在小波學校最忙的期末，鹽巴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下午放學時間的到
9 D9 W2 [- Z1 K0 ^來，開著車到學校附近與她約定的巷子裡，等著見小波一面，跟她在車子小聚。

5 g: D6 t1 ~1 ^　　在這段沮喪多於甜蜜的日子裡，鹽巴慢慢了解到他跟小波之間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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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6 G4 l, A) j7 ~　　「我不問你的過去，也不要你的未來，我們能有的就是現在，把握當下的快
) S. t5 u8 H9 ^# h- ^樂就好。」鹽巴的眼神裡似乎找到了些什麼，炯炯發光。

6 y  D2 N8 I' z( Z1 x) e  Z　　「蠢蛋哥哥，你好像哲學家喔。」

' k5 X5 ^, F( @* y& t- \　　「唉，愛上你的人遲早都會變成哲學家。」

0 ~" ^. y/ S! X　　「哲學家哥哥，你這是在誇獎我嗎？」

　　「你說呢？愛哭鬼。」

7 }: y  g6 N$ m/ o- Y( V# }6 L" N　　今天鹽巴帶了提拉米酥，兩個人拿著小湯匙一瓢一瓢舀了吃，他們相約每一
) i( C) ~5 ^) R" y/ z- e瓢都要一樣形狀大小，並且要在同一秒鐘內吃完，兩個人吃一口笑一口，攪得車
3 s! f' ?3 b0 [7 w4 o子裡的空氣比手上的甜點還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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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明天就放假了，明天下午我們就不必躲在車子裡吃點心了。」

　　「耶，真的嗎？那我們要去哪？」
( J* C. G) \9 b9 M
; K) ^6 r& I# Q  L　　「看你呀。」小波吟吟地笑著。
9 E) V3 {- O5 B3 M8 G8 F
6 y1 o, O& v: _) Q　　「那我要去……嘿嘿。」

3 ?/ c# T4 E* T2 F# `, M　　「『嘿嘿』是哪裡？」
) y+ Z' }! x1 q; O/ |# q
9 o* J) ~* v! \8 i+ G  e, S　　「『嘿嘿』就是那個呀，你知道的嘛。」鹽巴做了一個猥褻的表情。
8 S* i. O, S* o, g1 S0 b6 W
2 ^9 ~3 ?6 Y& r　　「蠢蛋哥哥你別臭美了，誰告訴你我要跟你做愛啊。」
/ A! l* f8 n- \7 w
* t7 T& ^# T9 s! j4 a9 R　　「啊，好失望喔，這個回答令我痛不欲生。」
; z4 s: A$ T/ a, F+ Q/ ~) \
　　「哼，臭男人，滿腦子都是那個。」

3 C) G3 Y$ f5 z　　兩個人打情罵俏，時間很快就溜走了，鹽巴不得不放下小波離開學校，他今
天傍晚還是一個人開車，不過心情卻是愉快的，墨綠色的大轎車在街上繞啊繞，
0 W# A6 H* w5 G5 I9 R他不時探頭四處張望路旁的招牌，物色後天晚上約會的地點，包括餐廳，還有吃
$ Z0 H; X1 j) M' c完飯要去的地方。最後終於選定了一家ＰＵＢ，離家不遠，飯後的溫柔鄉也在步
行可及之處，為了慎重起見，鹽巴索性先進去嚐嚐菜色，這家ＰＵＢ裝潢氣氛不
錯，音樂不太吵，人不太多，燈光不太亮，對於初次的正式約會來說，這樣的場
3 R% w7 ~5 d1 ^+ |: n' c; F5 s所一切都太完美了。

9 T7 d! I. Y' U# r　　鹽巴訂了兩個視野最好卻又最隱密的位置後，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回家了。
0 _  v1 z- N" S& S
' K5 C6 l9 F; `5 Q1 x  A　　一進門才坐定電話就響了，是嚴媽媽，鹽巴拿著話筒，「嗯、嗯」應答著，
- ?" v9 `5 t" W$ A% s+ X臉上的笑容像是正在凋謝的花朵漸漸垂了下來，他的眉頭打結，臉脹的紅通通，
7 H) d. V! T$ R0 Y9 V. G上牙咬著下唇，額角開始冒出冰冷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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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S& q/ H. _- G- F1 f　　「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

' I; c1 l0 Y* v+ P　　小波今晚穿上了「嚴百順大師的傑作」，婀娜多姿丰采亮麗，就在她一踏進
+ p$ B# C/ H% w5 f' ?ＰＵＢ的當兒，全部的男子都為之震動，同時也讓所有讀女人為之失色，但鹽巴
心事重重，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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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w, C6 E6 v, Q/ P　　「你有心事。」

  u5 k; x5 J: s  G; I) g　　「沒事……」

　　「不願跟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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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S. F  u- ?  ^8 @6 Q- W' t　　小波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她有不祥的預感，心裡好像已經知道是什麼事，
卻又不敢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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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9 H* J9 F7 _- r' T. k　　「家裡來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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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j1 B4 H( p# ]* C1 ?8 E+ {+ ^7 N+ P　　「可能……可能最近……要結婚了。」

: d) o6 h- N0 K4 L$ g2 h　　「喔。」小波身體狠狠的震了一下，勉強從嘴邊擠出了三個字。

　　翠蘭懷孕了，嚴媽媽昨天打電話來，算是責備吧，但語氣聽起來卻又是有點
' V* z3 H& J/ s4 A7 w5 k# L得意，雖然這趟台北之旅的過程處處出乎她老人家的意料之外，不過催促鹽巴結
婚的目的總算是達成了，她要鹽巴立即回鄉下老家，準備到翠蘭家中提親，並開
+ p0 f6 [6 q' X: b! p& @% |始籌劃婚禮。

　　「很好啊。」小波拿著筷子翻翻瓷盤卻沒挾起任何菜餚，「是該結婚的年齡
了。」

/ ~* Z! W+ x% {+ Z( H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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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沒有人是故意的吧，再說奉子成婚現在正流行，不用不好意思。」

0 ?4 N9 A* n4 A( A8 z4 z8 L　　「可是，我……喜歡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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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低頭苦笑，不敢抬起眼來看對方，怕自己承受不了對方傷心難過的表
) f3 D+ M9 z8 W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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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蛋哥哥，這一天遲早要來的，不是嗎？而且……就算你不結婚，我們就
會有什麼遠景嗎？」

　　「小波，你說，我可不要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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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蛋，你哭了。」

, u- b/ o- ?0 F* L% H! X/ C　　「哪有？愛哭鬼，是你先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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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桌的菜餚都沒有動，酒倒是已經開了好幾瓶，鹽巴酒量淺，看來是已經不
行了，小波攙著他一面吐一面往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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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小波扶著他躺在床上，秋秋的身影忽然又出現在腦海中與鹽巴重疊，那是
9 N: Q8 u4 i. _) ^1 D% D& v/ N6 D一段類似的情節，只是男主角不同罷了，「為什麼老天要一再的考驗我」，小波
在心裡為自己抱不平，不過這回她選擇離開而不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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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擦去眼淚，輕輕在鹽巴額頭一吻，她看著鹽巴熟睡的臉倒退腳步走出房
間，就在房門合上的那一剎那，她確定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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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與翠蘭的婚禮來了許多親朋好友，包括網上的網友在內，印加、薇薇、
, n. B! k+ I+ z阿凱、小基都到了，當然小波也來了，還有秋秋。喜宴上永遠只有歡樂與祝福，
3 X* [% s! d: \6 S) S5 P沒有人去提小波跟鹽巴的事來觸新郎的霉頭，再說，薇薇不提，秋秋不提，小波
( E/ D/ `' ?7 ]# c5 z! p自己不提，這件事倒也沒有人知道，何況秋秋身邊有了新的女伴──小米，他今
天是來炫耀的，可不是來鬧場的。

- ~. }9 i4 l& m* \2 s　　「新郎新娘向來賓敬酒！」

　　新郎新娘帶著雙方的父母浩浩蕩蕩來到了網友桌，一連串的恭喜之聲此起彼
落，西裝筆挺的鹽巴高舉酒杯對著圓桌繞了一圈，最後停在小波面前，見小波嘴
唇動著，像是在說話，沒有聲音，沒有人聽到，但鹽巴盯著她的唇，知道她正叫
: O& D' X- R& C) h& E著「蠢蛋哥哥」。

　　鹽巴心裡冒出一些想說但不該說的話，他仰杯把酒給喝了，讓酒精和著那些
9 Q# b# m# A0 S6 U8 S" h7 Q/ r話一起下肚，小波也將酒乾了，有點向過去告別的灑脫，無可避免的，她眼角又
/ i1 I2 ~# W. q* K; r% L2 z, j5 N泛起了淚，這兩滴帶著罪惡的淚正巧映了餐廳的燈光照進鹽巴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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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 j& W8 X/ {! H3 t$ z" q( S) h　　鹽巴再也忍不住了，他脫離敬酒的隊伍向小波走過去，低頭附在她耳邊。

　　「愛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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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子小波哪收得住眼淚，見她掩面轉身往餐廳門外奔，就怕被別人發現那
4 [9 T& Y2 k3 B: T7 n8 b2 T滴正要往下滾的罪惡眼淚。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其實也沒人在意，也沒人懂得，知
, _% M2 H& @2 a! R. `: v道小波並不是急著想上廁所的人除了薇薇跟秋秋，就是當事者兩人，不過坐在小
* o, d; L+ l9 v- y波旁邊的阿凱似乎也懂，他正低頭微笑，笑得有點得意。

  a1 M' S1 t8 e6 P　　「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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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打從第一次網聚阿凱就有這個小小的心願，他一直都在等，終於也被他
等到了，他牢牢抓住了喜宴散場後的機會。

! o* i$ [" v( r- h; v% P* X$ F% o( a9 J　　「阿凱，你急著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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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一點都不急。」阿凱得意地笑著，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載我到陽明山兜兜風好不好？」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有人能夠陪我說話，別說是兜風，一個晚上不睡覺都
沒問題。」

* t" D( S) u$ s" O# w* Z　　一路上都是阿凱的聲音，他不停地向小波訴說自己的孤獨，他說老婆都不跟
5 P3 `! Y. o( v) `5 j7 j2 T% a- Z# Q他做愛，夫妻完全沒有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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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心煩，沒有理會他的話題，只是開著車窗讓風往車內灌，希望讓自己清
醒一點，可是山上冰冷的風並沒有吹醒她對鹽巴的思念，鹽巴種種的好就像被揚
0 W/ M5 j0 d" G; r( B起的髮絲，看似是要散了卻還緊緊地糾纏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很努力地用盡各
種方式說服自己，鹽巴自始至終不屬於自己，那男人已經動身去尋找他的幸福，
2 E2 N" D5 }! C' g% q) L不會，也不該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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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在陽明山上繞了一圈，她什麼也沒忘，什麼也沒放下，她累了，她要阿
% E0 ~- l/ V4 D% T: ^凱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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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4 W( o1 N. {' F, n8 c, p　　「要不要上來？」

; S6 E" p- J9 x# `" w+ m　　「啊？要……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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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早就想要我了嗎？」

　　「呃，要要……可是……」

　　「我老公不在，出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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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A1 y1 }3 R: N9 P4 T' W+ N　　「喔，好，好。」

' @7 ^! X: G$ c9 E　　小波開了門，家裡空蕩蕩沒半個人，進益真的出差去了，明晚才會回家，她
4 B' }8 _* ~/ G! N: Y" n. y將衣服與裙子脫在地上，赤裸裸的躺上沙發，對著阿凱跨開了雙腳。

- G  N- w# r# {1 C, |1 ?　　「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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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i+ W9 Z: j0 B2 x. d- d* `4 u7 S　　「好，好，你等我一下。」

- ]  o' o. c: z7 V  j* u( l7 f　　又等？阿凱急了，他真的完全沒有準備，心理沒準備，身體也沒準備，只見
他慌慌張張地拉下褲拉鏈，露出顯然尚未就緒的部位，一雙手上上下下不停地搓
著，他就是恨自己這個毛病，越是著急越是反應不起來。

1 X# }& F4 J6 w' [　　在場面變得更尷尬之前，門外有了開鎖聲，是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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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2 x* N2 }　　一切都來不及了，阿凱還在努力，不過這下是努力將褲子衣服穿回去，小波
9 h0 J) i1 _! N- a6 _6 E則是一聽到開鎖聲就放棄了，她真的放棄了，連哭都放棄了，因為做什麼都來不
4 o# ^! Z0 O8 E& Z及了。
; f3 s& a: Y$ o( Z% V! O4 f
' R6 e- N0 |0 U) N& p$ _　　於是，就在鹽巴走進婚姻的次日，小波走出了她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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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I, {4 y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