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映徽 -【嬌女降愛之一】霸王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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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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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蘋儿自幼体弱多病，據說十七歲前隨時會夭折，
: t+ @8 Y  [2 C* ?, y為了保命，她自幼即被外祖父帶到一座小島上居住，
並受到武功高强的外祖父和醫术絕佳的外祖母祐護，
: F% z/ G$ o" @& x$ b9 L+ t: `如今，思女情切的爹娘頻頻催促已然十七的她返家，
回家途中經過江南時，她遇見一名叫皇甫彥的男子，
他渾身散發著霸王般的氣勢，但看起來十分不快樂，
她以為他要尋短，扑上前要阻止，結果兩人皆落湖，
) b) O: Z& w& `, l之后，只要見他皺眉、抑郁，她的心也會跟著一抽，
雖不知怎會如此，但為了讓自己好過，她決定了——
她要想法子，讓他別再老是眉頭深鎖、壓抑自己啦！
% h* J; R( c) |$ S) Z0 @1 b好不容易，在她的努力下，他不再動不動就鎖眉了，
可是他盯著她瞧的目光怎麼變得愈來愈火熱危險呢？
- S4 T# W7 V: @% Q6 B嘖嘖，看那眼神，簡直像是頭盯中獵物的豹子似的，
咦？難不成……她鐘大姑娘竟成了他眼中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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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 2011-08-16
+ [) I# V' M) D4 F0 N【出版社名稱】果樹
【書系及編號】橘子說 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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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子腳下的京城，可說是世上最熱鬧繁華之處，而這樣的環境造就了許多富商巨賈，一個個坐擁華麗府邸、万貫家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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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C! n7 G% t& X$ X7 U0 w9 g+ r　　位于城東的皇甫家，就是這些財勢顯赫的富商之一。

　　過去這几十年來，皇甫家皆以古董買賣為業，舉凡古玉、古玩、古書畫……全在皇甫家經營的范圍之內。

　　由于眼光准、人脈廣、經營手腕高超，皇甫家的古董事業一直極為興旺，生意好得不得了，不僅是京城最知名的富賈，甚至就連江南一帶經營相關買賣的商家，也肯定都知道皇甫家的名號。

　　經過几代的傳承，如今的皇甫家，是由今年二十六歲的皇甫彥所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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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原本在皇甫家庭園中打掃的奴仆一瞧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來，立刻畢恭畢敬地行禮。

　　“大少爺。”

　　“嗯。”皇甫彥淡淡地輕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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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n* A  g" s. F- Z# e　　除了身材高大壯碩之外，他還有著一張五官深邃的端正臉孔，飛揚的劍眉、炯亮的星目、高挺的鼻梁、堅毅的下巴，從外貌上來看，他毫無疑問是個極為俊朗出色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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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他習慣性微皺的眉頭，以及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狂霸氣勢，讓他看起來難以親近－－事實上，不光只是“看起來”而已，在旁人的眼中，他確實是個難以取悅、不易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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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k2 ]7 M$ t) t- ^9 n; N. o　　倒也不是他刻意拒人于千里之外，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全是因為他對人、對事的態度極為認真嚴謹，凡事要求做到極致，無形中讓周遭的人感到强大的壓力，深怕任何一件小事稍有疏失，就得承受他責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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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1 A$ q; ~( D& E1 c4 E　　即使他不一定會開口斥責，但光是被他那雙嚴峻凌厲的黑眸瞪視，就足以令人暗暗流了一身冷汗，嚇得不敢再犯同樣的過錯。

* e' ?  S$ X; X  ?* J　　這樣的他，簡直像個嚴峻霸氣的王者，在他的面前，旁人就只有敬畏、臣服的分儿。

; g# |) L$ u3 j" O" f/ a　　“老爺、夫人呢？”皇甫彥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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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w. O+ P　　“回大少爺，老爺、夫人在大廳里。”奴仆戰戰兢兢地回答。

( t. O- x, c# l1 n  \9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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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M; S# r- F) K9 g% E　　皇甫彥點了點頭，而當他邁開步伐，打算前往大廳時，明顯地感受到那名奴仆因他要離開而松了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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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 m! c; K　　一絲淡淡的自嘲，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過。

- e- {+ [- g0 M　　自己的存在帶給旁人多麼强大的壓迫感，他的心里再清楚不過了，而這樣的情況多年來都未曾改變。

- m. l! q9 H. {　　在這座華麗氣派的府邸中，他待了整整二十年，原本他也曾想過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會逐漸融入這里，被大家真心接納，然而事實卻是他與旁人之間的隔閡愈來愈深，如今已到了難以跨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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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V% y$ m/ G2 S8 D! D　　一股抑郁之氣忽然堵在胸口，讓皇甫彥必須輕吐一口氣，才能稍微舒緩那令人煩躁的情緒，而原本只是輕擰的眉頭，也為此皺得更緊了。

% u) o" r- m- h4 O/ a  M　　他再度吁了口氣，稍一抬頭，就見午后的日陽光燦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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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的思緒忽然有些恍惚，驀地想起了二十年前，當他初次踏進皇甫家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驕陽燦燦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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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H) h) Z; n6 B$ X7 h: O　　那時，他才六歲，如今那些陳年往事在他的記憶中已變得模糊，然而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卻始終清楚地記得。

8 D( ~8 Z$ \9 D5 a  `5 r/ K7 K　　當初，他和娘住在京城西南方的一個小鎮上，過著單純平靜的生活。

% j; K' S- ]( T" R3 D) Z% s　　從娘的口中，他得知經商的爹爹極為忙碌，一年到頭都必須天南地北地到處奔波，久久才能夠返家一趟，而通常頂多只能待一個晚上，隔日一早就又得離開他們母子。

　　對于娘所說的這一切，年幼而單純的他毫不懷疑，直到六歲那年，他的生活忽然間有了天翻地覆似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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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娘不幸因病去世，正當他感到茫然無助之際，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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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以為自己將隨著爹一起為了經商而四處奔波，想不到爹卻將他帶到京城一間大得令他傻眼的府邸。

　　“彥儿，從今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而你……其實是皇甫家的長孫。”

4 P  ?/ M' F) Z# j　　從那時候起，他才終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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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爹娘不但沒有成親，爹甚至早已有了元配妻子，娘只不過是爹在外偷情的女子，而自己更只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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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爹的正室夫人李翠英生性好嫉善妒，始終不許爹爹納妾，卻一直沒有為皇甫家生下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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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N2 ^/ [) }) O, x/ o; t1 U　　后來祖父從無意中說溜嘴的知情奴仆口中得知原來爹在外有了個儿子，為了延續皇甫家的香火，在祖父的作主之下，爹才將他接回皇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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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由于這件事是祖父一手主導的，因此家中沒有任何人敢對此發出反對之聲，但卻阻絕不了私底下的竊竊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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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U; [3 t  g  y1 V# X) p0 S　　他就曾不只一次地聽見奴仆在背地里談論他的出身，那帶著輕蔑的語氣和話語，至今他仍清楚地記得－－

, P# M0 Y" f0 e2 f& e1 W* T; E　　“聽說大少爺的娘親只是個貧窮卑微的孤女，本來還以替人洗衣為生呢！這樣的出身，根本配不上皇甫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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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4 ^: K/ ~; p) b) a0 h# X　　“就是說啊！倘若不是他運氣好，被接進了皇甫家，將來恐怕也只能像咱們一樣，當一個替人做牛做馬的奴仆，哪還能當什麼‘大少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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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 P: e; K　　“唉，說到底只能怪咱們沒福分，不像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大少爺，就算沒有半點能力，將來也能繼承偌大的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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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那些冷嘲熱諷的話語，他表面上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其實心里相當的介意。

　　個性好强的他，在那一刻起便下定決心，一定要用盡全力來證明自己不是個沒有能耐的人。

" U% T# O1 L0 W' n/ ?2 _　　他發誓，總有一天要用自己的能力來堵住所有人的嘴，他要讓皇甫家的每一個人都心服口服地承認他的存在是無可取代的，而這麼做，也是為了替在天之靈的娘爭一口氣。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嚴厲的自我要求下，才不過十多歲的他就已經允文允武、樣樣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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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u7 ^; Q4 T　　不管任何事情，他都能做到無可挑剔、超乎別人預期的程度，就連原本對他的存在感到相當礙眼的大娘，也完全抓不著可以借題發揮的小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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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成功地達到了自己的目標，當初那些私下議論的奴仆們，如今全都對他又敬又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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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祖父在臨終前指示爹將皇甫家的家業交由他來接掌，理由是和性情較為溫和保守的爹比起來，强悍霸氣的他更適合掌管家業。而這四年來，家業在他的掌管之下更加興盛，就是最好的證明。

- X, N) Q0 a/ R1 h) N! y　　如今這樣的成果，完全達到了他對自己的要求，他應該要感到滿足才對，然而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偶爾會有一種快要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 H7 V- s) S, v% [1 ^3 ~. X8 E& Y　　他不明白那樣的感覺所為何來，而既然不理解，自然也無從排除，只能繼續這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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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8 M" @2 c8 [　　“咦？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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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爽朗的叫喚聲，拉回皇甫彥的思緒。

; G% x/ N$ W9 w　　轉頭一看，就見他的異母弟弟皇甫霆和一名隨從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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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7 U1 V8 X. R/ U　　“大少爺。”隨從一看見他，立刻敬畏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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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U# u4 C( B6 b　　皇甫彥點點頭，望著小他八歲的弟弟。

7 L( O+ k4 w' m, x$ H9 q　　在他被帶到皇甫家的那一年年末，大娘終于如願懷了身孕，來年弟弟皇甫霆出世，如今也已經是個十八歲的男子了。

　　盡管他們兩人是兄弟，但由于娘親不同，因此不論是相貌和性情都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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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 Z( |6 [2 |& L4 \( S　　皇甫霆生得較為秀氣，身材也比較瘦小，而相對于他極度嚴謹認真的個性，皇甫霆就像個不定性的少年，三天兩頭和好友結伴出游。

# h1 j8 l3 Z; r- L0 F4 N; P4 r　　“要出門？”皇甫彥問。

　　“是啊！”皇甫霆笑著點頭。“我和几個朋友約了，要上茶樓聚聚。”

$ y7 f" Y+ K* e$ `　　看著天天忙碌，日子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的大哥，皇甫霆的心里有時候都不禁暗暗升起一絲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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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n: b; j8 X- {* a　　身為爹唯一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的儿子，娘不只一次地要他認真學著該怎麼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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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 K; Q) _7 N+ e4 g/ U( B7 L( {　　娘心里的期望他不是不清楚，但他也不只一次地聲明自己對于偌大的家業沒有半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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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L& S0 S- a$ `$ Q2 S　　反正大哥這麼有本事，家業全交由大哥掌管不就好了，他每天輕輕松松過日子不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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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g4 A5 n" l　　“大哥每日忙于事業，真是辛苦了。”皇甫霆說道。

　　“沒什麼，這是我該做的。”皇甫彥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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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大的家業、繁瑣的事務，再加上他一貫嚴格的自我要求，要說他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然而當初他來到皇甫家時，祖父對他說的一番話，至今他仍牢牢地記在心中－－

. ~9 q- q% t# v　　今日我讓你爹將你接進這座宅子里，往后你便是皇甫家的長孫了。從此刻起，對于這個家你就有著永遠也無法推卸的責任與義務，將來你更必須擔起讓皇甫家更加興旺的重責大任。

　　祖父的這番話宛如一道枷鎖，沉重地套在他的身上，讓他謹記著自己身上背負著什麼樣的重擔，而那也讓他無時無刻鞭策著自己，只要稍有放松，心底就會立刻涌上一股强烈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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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跟人約的時間快到了，就先走一步了。”皇甫霆揮了揮手，在隨從的陪同下出門去了。

　　看著弟弟瀟灑離去的背影，皇甫彥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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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2 D' F4 N  n　　在自律嚴謹、日日繁忙的他的眼中，像弟弟那樣成天游手好閑地過日子，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不過有時候他也不免好奇，像弟弟那樣肩上毫無負擔，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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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X" W: g' t　　一意識到自己腦中閃過的念頭，皇甫彥眉心的折痕又多了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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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斂心思，揮開這些無聊的思緒，邁開步伐往大廳走去。
! J6 K2 z. R; L2 e當皇甫彥踏進大廳，就見他爹皇甫雄與大娘李翠英坐在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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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3 O0 K7 H( i/ {　　“爹、大娘。”他恭謹地打招呼。

! }% F7 P! L& w+ s　　今日上午正要去店鋪巡視時，總管傳話給他，說是爹與大娘交代過，要他返家之后去找他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他談談。

: E6 S; G' R( ~( C; {& D+ u　　既然連大娘也會在場，那麼他猜想，他們要說的無非是希望他將手邊的一些工作放給弟弟皇甫霆去做，畢竟先前大娘就曾不只一次地提過這樣的事情了。

　　對于大娘的私心，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皇甫霆是大娘的親生儿子。

1 W3 W* {% {: r0 d) o2 q1 j( o　　只是，他可以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對于大娘的期望，他完全無法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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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他怕被奪權、擔心此刻所擁有的一切會被搶得一點儿也不剩，而是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成天只愛輕松玩樂的皇甫霆沒有管理家業的能力，要他怎麼能將事情交給弟弟處理？

% S2 J9 f9 ~5 I# z　　身為偌大家業的掌管者，他自認有責任與義務要保護這一切，他可一點儿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這麼多年來全心經營的成果毀于一旦。

　　為了這個理由，即便讓爹感到為難，即使大娘難以諒解，他也絕對不可能稍有讓步的。

. r9 w; \, E/ b1 ~　　“爹與大娘找我有事？”他主動開口詢問。

　　“嗯。”皇甫雄點點頭，緩緩開口道：“彥儿，你今年也二十有六了。”他的語氣透著一絲感慨，望著儿子的目光充滿溫情。

　　當年，他因為經商時常往來鄰鎮，戀上了一名溫柔美好的女子余采鳳，情難自禁地與她發生肌膚之親，甚至還讓她懷上了孩子。

) {; \  q4 l; k: @　　盡管他的心里想要給他們母子一個名分，也渴望將他們接到家中照顧，但由于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個善妒的女子，早就再三言明不許他納妾，因此他也只好瞞著這件事情，暗中照顧他們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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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余采鳳染病去世，他正苦惱著該如何安頓仍年幼的儿子時，一名知情的奴仆卻不小心在他爹面前說溜嘴，最后演變成將儿子接回皇甫家認祖歸宗，也算是好事一件。他想，余采鳳倘若有知，應該也會對此感到寬慰與安心吧！

  D& G* @0 Y$ l2 U* y　　如今，皇甫彥已成為一名允文允武、能力不凡的男子，身為爹，他也感到万分的欣慰與驕傲。

  k$ J3 i! M; Y8 x# @, k　　聽見這個話題，皇甫彥微微一愣。

　　事情似乎和他原先預期的不同，爹會提起他的年紀，莫非今日他們打算要提的事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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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s. K$ i2 j) f5 Y　　仿佛要呼應他心里所猜想的，皇甫雄接下來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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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2 H2 s7 f( I" z5 z　　“二十六歲，早已是適合成婚的年紀了……你這兩天要動身去江南一趟，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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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答道：“是，明日一早就動身。”

% K( G( z) F0 ]　　這趟江南行，是為了去收購一對龍鳳玉鐲，那是江南富商林居正收藏了數十年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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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s: p# `8 g6 J5 q　　由于那對龍鳳玉鐲價值不菲，林居正極為謹慎，要求他親自前去交易，而他也不放心將如此貴重的珍品交給底下的人經手，因此便安排了這趟江南行。

　　“那麼等你回來之后，就差不多該准備為你談婚事了。”皇甫雄開口道。

　　皇甫彥一聽，濃眉立刻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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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的婚事不急。”

　　來到皇甫家的這二十年，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個更好、更完美、更有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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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X  M  L1 t: _) c( P8 t　　四年前接掌家業之后，他更是一心一意地投入龐大的事業中，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和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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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6 M; v0 J% Z7 D* u: N  |0 d　　事實上，倘若不是爹此刻突然提起，他的腦子里根本從來就不曾閃過“成親”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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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儿突然說要幫他談婚事，他只感覺有股排斥的情緒涌上心頭，況且他又沒有任何心儀的姑娘，要他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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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8 C3 ~, V+ u! W; r2 L% n　　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李翠英開口道：“怎麼不急？以你這樣的年紀，就算已有了三、五個孩子也不足為奇。京城里好几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待字閨中，你爹和我會幫你好好物色個門當戶對的小姐，你只管等著成親就是了。”她說著，望著皇甫彥的目光冷淡而疏離。

5 ^) |9 L! }/ @6 C　　對于這個平白無故冒出來的“皇甫家大少爺”，二十年前她就看不順眼，如今也是一樣。

; b4 b0 w3 h  y; R5 f$ I5 D, {　　無奈，當初有老爺子替皇甫彥撐腰，家中上上下下都不得不承認皇甫彥的身份，而她又找不到任何能夠藉故發作的把柄，因此也只能勉强接納他。

! \$ V& G) Q  Q. S　　但，要她真心喜愛皇甫彥，那是不可能的事，而這會儿她當然也不是出于真心地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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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5 y; f- M1 y: _0 X4 [　　皇甫彥究竟要不要娶妻生子，她根本就漠不在乎，不過倘若這家伙的婚事能夠為皇甫家帶來更多的利益，那倒也不失為好事一樁。

7 Y" @4 Z: }9 x0 {　　沒錯！在她的眼里，皇甫彥不過就是一個替皇甫家賺錢的工具罷了－－唯有這麼想，她的心里才能夠平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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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聽了大娘的話，眉心皺得更緊了。

　　言下之意，他們打算逕自決定他的成婚對像？

, V9 U6 H/ I  V　　一股强烈的抗拒感自心底升起，但他還來不及表態，李翠英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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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9 L( v; i4 k! K4 b　　“找個門當戶對的婚配對象，不論是對皇甫家的事業或聲勢都會大有幫助，這也是你身為皇甫家長子應盡的責任與義務，不是嗎？”她盯著皇甫彥，目光帶著一絲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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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O$ b# U) @　　隨著自己親生儿子皇甫霆逐漸長大，她最近愈看愈覺得皇甫彥是個相當礙事的眼中釘。

　　在她的心里，從來不願承認皇甫彥是皇甫家的人，只是當年的情勢容不得她反抗。如今她有了親生儿子，自然認為偌大的家業該由自己的儿子來掌管。

　　惱人的是，儿子對家業興趣缺缺，勉强不來，她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皇甫彥為這個家鞠躬盡瘁了。

　　責任與義務－－這几個字宛如千斤重擔，沉沉地壓在皇甫彥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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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打從踏入皇甫家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並不是來這座偌大的府邸享福，而是來擔責任、盡義務的。

　　“……我知道了，那就等我回京城之后再說吧。”在他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胸口驀地涌上一股窒息感，但他也只能選擇忽視它。

0 ]' ^3 a" d) q" ~$ r　　“這趟去江南，預計要花几日時間？”皇甫雄問道。

9 ^8 A; e2 W! F, p* L1 Y" w4 _　　皇甫彥在開口欲言的瞬間頓了片刻，像是在仔細思索著需要耗去的日程，才又開口回答。

4 C2 I, S. f: T! _) Z, O　　“除了收購那對龍鳳玉鐲之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最快也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商行那邊我都已經交代妥當了，這期間暫離不會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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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E' }/ v0 ^  m  n　　“好吧，那就半個月之后再說了！”皇甫雄點點頭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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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沒其他事情的話，孩儿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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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出大廳之后，皇甫彥往書房走去，打算在動身去江南之前，再將几本帳冊翻看過一遍。

5 x. k' {" X8 ^% A　　他邁開步伐走著，腳步卻比平常沉重許多。

* A. D% `/ b& r& k8 H　　回想過去二十年，他活著的唯一目標就是要證明自己的本事，如今他成了偌大家業的接掌者，沒有達成目標的愉悅與滿足，反而卻有更多、更沉重的責任壓上肩頭。

　　想想他近几年來的日子，每天就是為了皇甫家的事業奔波忙碌、勞心勞力，而可以預見未來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他也將繼續這樣的日子，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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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 e/ {8 b! k8 L$ G6 a/ f第二章

7 F* I* G; }+ z/ }1 |9 t7 h* j江南杭州，擁有聞名天下的秀麗景致，湖光山色煞是迷人。

( @$ a8 ?# I; y9 m' }6 ]　　這般美如詩畫的景致，總能吸引游人如織，然而或許是甫下過一場驟雨的緣故，這會儿路上沒什麼行人往來。

　　將近傍晚，雨后的湖畔，有種特別清新的氣息，氣氛也格外靜謐，不過這樣的景致再迷人，也沒有岸邊的身影吸引人。

& {. a6 t) q, d) b& q, I& f7 ^　　此刻在湖畔一株楊柳樹下，佇立著兩個嬌小的身影，從她們的衣著來看像是一對主仆，而其中那個小姐打扮的橘衣姑娘，有著一張美麗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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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瞧起來約莫十七、八歲，肌膚白晰似雪，五官精致絕倫，尤其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的，流轉著燦亮的光芒，而那張宛如花瓣嫣潤的唇儿，正噙著一絲甜美迷人的微笑。

& C; T" S6 A7 Q　　“小姐，才剛下過雨，路面濕滑，還是小心一點儿，別靠湖太近哪！”一旁身穿綠衫的丫鬟小桃開口提醒。

; b1 ]6 v7 q$ V　　“知道了。”鐘蘋儿嘴里雖然應著，卻沒怎麼放在心上。

) a6 |4 Y! Y8 _2 _5 {　　她的美眸閃動著興奮雀躍的光芒，一瞬也不瞬地望著眼前的湖光山色，像是恨不得將所有美景盡收眼底似的。

: _% t4 S% H+ h3 u( J　　“想不到杭州這麼美，真是讓人樂不思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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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快的嗓音完全透露出此刻愉悅的心情，而銀鈴般的笑聲更是不時地飄蕩在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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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來到江南，雖然她是在京城出生的，可是過去這十年，她一直和外祖父、外祖母住在東南方一座几乎與世隔絕的小島上。

　　並不是她爹娘太過狠心，舍得與她分離兩地如此之久，事實上，爹娘是為了保她一條小命，才不得不作出如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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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讓她自幼体弱，三天兩頭地臥病在床，再加上有一位鐵口直斷的半仙說她十七歲之前，隨時有可能會因病而夭折，更是讓她的爹娘憂心極了。

  h/ ^5 o1 j  d　　為了保她一條小命，在她七歲那年，爹娘在商量過后，痛下決定將她送到外祖父的住處－－也就是她過去十年來一直待著的那座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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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_' ~# V- P　　在那里，不僅有武功高强的外祖父可以保護她，還有醫术精湛的外祖母隨時可以為她治病、調養身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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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X) \; K/ @: ^" S; w　　在兩位長輩的悉心照顧與庇護之下，她總算是平安地長大了，甚至因為長年跟著外祖父習武，不僅不再体弱多病，還練得了一身不錯的功夫，就連丫鬟小桃也跟著學了不少拳腳功夫呢！

　　如今，她已經十七歲了，思女情切的爹娘頻頻催促她返家團聚，于是她便拜別了兩位老人家，和小桃一塊儿同行往京城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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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她們主仆二人皆會武功，雖然稱不上江湖高手，但也不算太差，彼此又有個照應，因此並不擔心這一路上的安危。

　　途中，她們路過此處，迷人的景致讓鐘蘋儿流連忘返，她就像一只出了籠子的鳥儿般興奮而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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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G  N3 t　　“這儿真是太美了！小桃，不如咱們在這儿多留個兩天吧？”鐘蘋儿開口提議。“這樣的湖光山色，不多飽覽一番，實在是太對不起這樣的美景了！”

1 r( T5 `- C1 a. o* R. P( k$ V　　“小姐可別忘了，老爺、夫人都望穿秋水地等著小姐回去哪！”小桃語氣平靜地提醒，雖然她比小姐年幼一歲，但性情卻沉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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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P( q, P/ Z. w. R　　“我當然也很想爹娘，所以才只多留兩天嘛！”鐘蘋儿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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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p: }- n" y* ^5 U9 |; w; V　　事實上，如果不是心里也惦念著爹娘，她真想在這個美得像畫一樣的地方多待個十天半個月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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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我想到了，不如等咱們回京城之后，說服爹娘安排一趟出游，全家人一塊儿到江南來好好地游歷一番，倘若還能將外祖父、外祖母也接來一塊儿同行，那就再好不過了！”鐘蘋儿笑意盈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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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浸在愉悅的情緒中，目光不經意地朝湖畔的另一頭瞥去時，就見那儿佇立著一抹孤零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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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隔了一大段距離，她沒辦法瞧清楚那位白衣公子的臉孔，不過看起來他的身材相當高大，而此刻他靜立于岸邊一動也不動的模樣，宛若一尊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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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 v8 e$ s7 Q! R( g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抹白色身影，鐘蘋儿仿佛能感覺到那人身上散發出一股孤獨的氣息，整個人好似籠罩在一團抑郁的烏云之中。

　　盡避此刻她看不見他的神情，卻猜想他八成正皺著眉頭、緊抿著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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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V( j. g8 N7 m4 e; b! |　　在那樣一個周遭沒有路人經過的湖畔，那位白衣公子獨自一人佇立在湖畔，仿佛滿懷心事般渾身散發出抑郁的氣息，沉默而孤獨地望著深廣遼闊的湖水，他……想做什麼？

　　糟了！懊不會……他該不會是要……

　　鐘蘋儿的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地施展輕功，朝那抹身影趕過去！

, u5 z" i1 D: s　　“咦？小姐？”

　　小桃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攪得一頭霧水，在驚愕地愣了半晌之后，也趕緊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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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迅速來到那名白衣公子的身邊，這時才發現他比她原先以為的還要高大，她必須仰起頭才能望著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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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正蹙著濃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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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O/ F2 H  \0 ^　　他那緊緊皺起的眉心，有著好几道深刻的折痕，看起來就像常年皺緊眉頭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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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出這樣苦悶煩躁的表情，真是可惜了這張端正俊朗的臉孔，而他那郁郁寡歡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讓她的胸口一緊。

　　“這位公子，你絕對不能這麼做！”她心急地嚷著。

　　皇甫彥愣了愣，詫異地望著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姑娘。

* m; y3 W8 ]) p! c7 |　　她瞧起來約莫十七、八歲，有著一張精致絕倫的容顏，比他過去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姑娘還要嬌俏水靈，而此刻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正為了什麼事情而激動著。

' t8 S$ f2 \6 r; Z　　這是怎麼回事？她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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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美麗俏臉，皇甫彥的腦中浮上許多疑問。

: E% j5 g. o( X8 r, ]6 ?　　他微微轉過身，想要開口問個明白，想不到他的身軀才剛有所動作，她就立刻神色緊張地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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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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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許動！”鐘蘋儿打斷了他的話，急切地嬌叱：“你給我乖乖站好，不許輕舉妄動！”

　　這位公子肯定是想尋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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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抑郁氣息是如此的强烈，再加上他獨自一個人濃眉深鎖地望著湖面，除了想做傻事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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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Q7 O8 h) Y6 {　　“這位姑娘，你究竟想做什麼？”皇甫彥的語氣除了困惑之外，還透露出一絲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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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Q3 J4 [- Z  {# \/ A　　不許他動？莫非這姑娘打算搶劫？可瞧她的神色又不像，那焦急的表情，仿佛在為他擔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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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I- ~" h　　真是……莫名其妙！

4 T- p/ @" |7 F　　素昧平生的，初次見面她就抓著他嚷著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話，她究竟是哪里竄出來的奇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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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些，閃動的眸光顯示他正壓抑著胸中不悅的情緒。

4 v) a- l) j- O% j$ r" I　　“姑娘，請放手。”他的嗓音透著習慣性的命令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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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一點儿也不想繼續跟一個來意不明的陌生姑娘在湖畔拉拉扯扯的，這像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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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F4 o' Y. a# w" w) C　　聽著他那毫無轉圓似的冷硬語氣，鐘蘋儿以為他執意尋死，她非但沒有放手，反而將他的手臂抓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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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 R4 @3 T& E' U/ B　　“不行！我不能放開你！你千万別輕舉妄動！”

  q, o, ]! E) t) b5 J& d$ t　　皇甫彥咬了咬牙，覺得自己的耐性正逐漸消失殆盡。

& f' o9 V* k0 V- `　　既然這姑娘無法好好地溝通，就別怪他失禮了。

2 t$ S9 @4 D+ w, q- G  ^　　“夠了！放開我！”

　　他煩躁地叱喝一聲，出手抓住她的皓腕，打算將她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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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w3 H  \( G, B# U; O' I　　鐘蘋儿習武多年，力氣比尋常姑娘大許多，而這會儿她心想若是自己被他推開，說不定下一刻他就會立刻躍入湖中尋短，那讓她更不敢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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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x4 J3 b2 `2 B　　于是，她卯足了勁，勉强與他强大的力道抗衡，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她一定要阻止憾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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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姑娘竟會執拗到如此地步，兩個人拉拉扯扯間，腳步有些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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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剛下過雨，湖畔的泥地相當濕滑，糾纏不休的兩個人忽然間腳底一滑，失去了平衡，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這麼扑通一聲，一起摔進了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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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o6 a* f! N& k3 r　　“天啊！小姐？小姐……”小桃驚慌地叫嚷著。

　　剛才小桃追了過來，就見小姐不知為何硬是拉扯著一名陌生公子。才想著要開口勸小姐松手，他們卻已雙雙跌入湖里。
4 c8 }7 d( W; t8 ?- R' X5 o1 L- _4 x
- O) g% W1 Y( N　　小桃正焦急万分地打算躍入湖中救人的時候，就見鐘蘋儿的腦袋從湖面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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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0 u0 ]$ E1 X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 X+ r  ~& O6 j5 L- S+ N7 J7 s, y' ?　　“我沒事，不過我得救他才行！”鐘蘋儿嚷道。

$ l( a1 I6 m9 _4 g7 U: k# X1 k　　幸好過去這些年她一直在四面環海的島上生活，在外祖父的教導下，她有著極佳的水性，完全不用擔心會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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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位公子就不一定了，姑且不論他諳不諳水性，在他本就有意尋死的情況下，摔進湖里豈不是正順了他的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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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6 d6 M/ f) t( d1 P　　不行！她非得將他帶上岸不可！這條人命她是救定了！

　　鐘蘋儿努力扯著在湖里仍努力想擺脫她的男人，她一邊緊抓著他的手臂不讓他溜掉，一邊費力地拉著他往岸邊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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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 V9 w* }% b　　皇甫彥作夢也沒有想到，這種荒謬至極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 P; y7 K8 G9 K$ z) K" ^　　即便是不慎跌入湖里，對于諳水性的他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然而就在他想要划動手臂泅水之時，她卻緊扯著他的手不放，害他狼狽地喝了几口湖水。

4 e; D8 T* R6 P3 h! }* p( h, J　　該死！他真是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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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Z  }, X$ n6 i" ]  L) m　　耐性盡失的他，火氣急劇竄升，才一上岸，他就忍無可忍地發作。

　　“你這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怒氣騰騰地瞪著眼前的姑娘，有股衝動想要狠狠掐住她的頸子，質問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6 u; H! F, T4 v( d! q　　“小姐，沒事吧？”小桃靠了過來，滿臉擔憂地問。

& W6 H  O6 [& P7 n1 p  z　　“我沒事。”鐘蘋儿喘了口氣，顧不得自己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急忙勸道：“這位公子，人命可貴，千万別衝動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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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N3 S3 m. }, H　　“人命可貴？”皇甫彥怒嗤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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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 j! u0 O; o7 {　　這話虧她說得出口！罷才莫名其妙被她扯落湖中，若不是他諳水性，說不定這會儿已經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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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他真這樣溺死湖底，豈不是太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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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8 s4 W/ c5 p: z4 ]  T, [　　話說回來，這姑娘究竟在發什麼瘋？開口閉口一直要他別衝動，到底是誰在衝動？這會儿還說什麼人命可貴……

　　咦？等等，難不成她以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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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世上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無論如何別輕易尋死呀！”鐘蘋儿苦口婆心地勸著。

　　果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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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咬了咬牙，沒好氣地瞪著她。

　　“誰說我要尋死了？”他的反問從齒縫間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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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難道不是嗎？”鐘蘋儿一怔，訝異地瞪圓了眼。

" [8 U/ Y% y% C2 Q　　望著她那一臉驚訝的表情，皇甫彥除了惱怒之外，還自心底涌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4 K- x9 ?% r: ]+ |' r5 ^- U6 r　　這女人簡直莫名其妙，擅自就認定他有意尋死，莽莽撞撞地扑過來拉扯糾纏，讓根本沒打算要自盡的他，差一點溺死在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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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U% a/ O9 i, T1 `; m. Z　　尋死？他怎麼可能有這種荒謬的念頭！抵達江南已經是第三天了，其實他在昨日就已經順利取得了龍鳳玉鐲，由于那對玉鐲極為貴重，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知道自己最好立即啟程返家。

　　然而一旦他返回京城，恐怕過不了多久，就將在爹與大娘的主導下，娶某個他或許見都沒見過的姑娘為妻。

　　思及此，他的心里就產生一股强烈的抗拒，讓他選擇在江南多待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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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當初爹在詢問他的歸期時，他心里明知道光是辦這件事情花不了十天半個月之久，卻在回答的瞬間產生了猶豫，甚至刻意多加上几日，也是下意識地想要拖延一些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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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這二十年來，一向勇于接受一切挑戰與考驗的他，頭一回產生了逃避的念頭，而胸臆間那股猛烈翻涌的抑郁之氣，讓一向嚴謹自律、冷靜自持的他感到異常煩躁。

　　由于不想讓奴仆瞧見這樣浮躁的他，也由于想要好好地靜靜，所以他撇下隨從，獨自一個人來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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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O  q, _) d, w% ~: Y3 i" I; ^　　當他正望著遼闊的湖面，試著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時，想不到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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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避這會儿他明白了她並非出于惡意，但對于她的誤會以及她莽撞的舉動所造成的后果，仍讓他感到相當不悅。

0 j, s4 d* i* m1 p　　他皺緊了濃眉，惱怒地瞪著眼前這個想像力過剩的姑娘。

  C/ Q( [7 c% X7 d9 M7 `　　面對如此不快的目光，鐘蘋儿總算是明白自己搞了個烏龍誤會，而也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那雙深邃的黑眸盯視著，她的心隱約掀起了某種異樣而陌生的騷動，讓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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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y5 \9 `$ y5 P# R% j: P" P　　“呃……原來不是我以為的那樣啊……哈哈……”她干笑几聲，俏臉因為尷尬而微微泛紅。“不過下雨路滑，公子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獨自一個人站得離湖那麼近，這樣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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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你突然扑過來拉拉扯扯的，我也不可能會摔下去。”皇甫彥冷冷地指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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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

: T: X% u' O1 Y  Q6 B　　鐘蘋儿還想說什麼，但皇甫彥已無意再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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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2 l0 w" l2 @8 o# k+ b) d+ r1 N　　他沉著臉轉身就走，連一句客套的道別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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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y" c# Z; v. F& D- ?) s　　“呃，公子……”鐘蘋儿脫口輕喊。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還想要說什麼，但是那一瞬間，心里確實升起了一股想攔住他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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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雖然聽見了她的輕喊，卻刻意置若罔聞，甚至連腳步都不曾稍有停頓，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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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X4 _4 ?0 @, t' w& L$ N　　鐘蘋儿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小姐，咱們也快點返回客棧，換下這身濕衣裳吧！要是不小心染上風寒，那可就不好了！”

) r. z' q& R1 T& s0 [　　小桃擔憂的提醒才剛說完，鐘蘋儿就忽然打了個噴嚏。

1 o' A/ t( {1 s7 ]( w8 G; \+ d　　她一邊揉著鼻頭，一邊蹙眉輕呼：“哎呀！我可不想染上風寒，咱們快點回客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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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年体弱的她，几乎天天得服用各式苦到極點的湯藥，那樣的日子她實在是過怕了。若要說有什麼是她心中害怕的事，生病、喝藥肯定是名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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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p( _& O" b4 \　　“快走吧！”她加快了腳步，往客棧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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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投宿的客棧之后，小桃請店小二張羅來注滿熱水的浴桶，讓鐘蘋儿洗了個舒服的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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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過后，換上了另一襲粉色衣裳，鐘蘋儿覺得通体舒暢，就連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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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k1 s  f& W; w4 T　　她本來就是個性情單純、沒有曲折心眼的人，即便只是一點小事情，也能讓她由衷地感到開心。

　　此刻她正坐在銅鏡前，由小桃幫她重新梳理一頭黑瀑般的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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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這會儿天氣暖和，要是小姐在寒冬時摔進湖里，那可有得受了呢！”小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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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8 O, n" r$ r4 e- f　　“是啊！所以說起來，我的運氣算不錯呢！”鐘蘋儿眉眼帶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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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G4 f" G; n: k" A! b+ p  D' x　　“運氣不錯？小姐都弄得渾身濕透了呢！”小桃無奈地提醒。

　　“呵！那有什麼關系？沒真的鬧出人命，我應該也不會因此染上風寒，那才是最重要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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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m' y* J; j, S* p4 j" V2 t$ l# E　　即使因為誤會，兩人拉拉扯扯地跌入湖中，搞得一身狼狽，但無論如何總好過他真的執意尋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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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  G+ E; g4 M# d& g　　心情一放松，鐘蘋儿回想著剛才的一切，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 k: q0 ^/ u' T/ {　　“小姐摔進湖里，竟然還能笑得這麼開心？”小桃輕嘆口氣，有時候真是拿這個樂觀過頭的小姐沒轍。

4 K: E/ h/ s  |* I1 B8 I, n( o　　“呵，因為真的很好笑啊！想不到我竟然會鬧出這麼大的誤會，實在是太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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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誤以為他執意尋死，一邊苦口婆心地勸告，一邊拚命抓著人家不肯松手的情景，鐘蘋儿就忍不住咯咯發笑。

　　回想起那個情景，小桃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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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0 E" A; K　　“不過啊，我瞧剛才那位公子，氣得臉色都鐵青了啦！”

　　跟在小姐身邊那麼多年，小桃深知小姐的個性，這位性情善良又時常熱心過度的小姐，確實是遇上這種事情絕不會袖手旁觀的人。

　　因此，在知道了小姐最初的誤會之后，她對于小姐不假思索的“救人義舉”就一點儿也不感到驚訝了。

　　“是啊！那位公子看起來確實一副很想掐死我的模樣。”鐘蘋儿吐了吐舌，神情俏皮可愛。

1 P, G3 K# r9 S9 p+ b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我呀！誰讓他一副抑郁煩悶、心事重重的模樣，還獨自一個人佇立在湖畔，盯著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任誰都可能會產生那樣的猜測吧……哎呀！我害他摔進湖里，還沒向他道歉啦！”

0 B* C) V/ j  m5 q　　一想到自己忘了致歉，鐘蘋儿的心里不禁有些懊惱，她實在不喜歡那種虧欠了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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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那也沒辦法了，畢竟咱們連那位公子的姓名與來歷都不知道，這會儿想道歉也找不到人呢！”小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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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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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無奈地輕蹙著眉心，腦中浮現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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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那位公子並沒有打算尋死，但是他那煩悶的眸光、緊鎖的眉頭，還有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抑郁氣息，卻是如此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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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V; R/ k' K9 H" r+ h　　究竟有什麼事情，讓他如此的不快樂？

　　由于自己從小体弱多病，甚至還被鐵口直斷的半仙說她可能活不過十七，因此她總覺得可以開心的時候，就要盡情地歡笑。

　　畢竟，沒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而沒什麼比讓自己在活著的每一天都過得順心愉快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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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q# X4 [# b" x; U* j5 S　　幸好她天性樂觀，確實每一日都過得很開心，除了臥病在床以及不得不喝藥時，不免感到有些沮喪之外，几乎沒什麼事情能讓她感到糾結痛苦。

+ o# M/ u8 x' q! k# u- q& }& j　　倘若讓沉甸甸的心事一直壓在胸口，豈不是很難受嗎？那位公子肯定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渾身散發出那種陰沉郁結的氣息吧！

9 \/ m% ]4 b9 u3 K$ g) M7 x　　真是可惜了那張俊朗端正的臉孔，不知道他若是展開眉頭、開懷大笑，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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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A, w8 {9 I; X. J' ^　　鐘蘋儿陷入想像之中，不知為何，她愈想心跳就愈是加快……

　　“小姐，咱們要下樓嗎？差不多該用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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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c3 c3 @　　“呃？好啊，確實有點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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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趕緊收斂心思，揮開腦中的那張俊臉，和小桃一塊儿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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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a' K- e' w8 z　　當鐘蘋儿才剛走下階梯，目光立刻被一抹挺拔的身影吸引過去。

: V# V2 G, Q5 R. \* w　　她的眼睛一亮，眸中閃動著驚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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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在店小二的帶領下，正打算要就座的青衣公子，不就是剛才在湖畔遇見的那一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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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t. P3 X. ?( S  _　　盡避他已換了件衣衫，身邊甚至還多了一名隨從，但那張臉孔和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她絕對不會認錯的。

& L& T* G7 ~8 Q- |& |+ p　　想不到他們還會在這間客棧里相遇，還真是有緣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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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感到驚喜之際，小桃也瞧見了那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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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小姐，那不就是剛才那位公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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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由衷地笑道：“是啊！能夠再次遇見他，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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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q4 r0 v; v6 b8 @8 r# \  E　　她才正煩惱著忘了向他道歉，這下子可以了結一樁心事了。

　　就在鐘蘋儿噙著一抹微笑，打算靠過去的時候，有個原本正與人一塊儿用膳的男子，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起身走到他身邊。

) f8 ~8 }. F7 s6 \3 }: A　　“咦？這位……是皇甫公子嗎？”

　　皇甫彥聽見了那略帶遲疑的詢問，轉頭一看。

　　他一向有著極佳的認人本事，只要是曾經往來過的對象，他肯定都能記住，這會儿他只稍微在腦中思忖片刻，就認出對方是曾經有過往來的杭州古玉商賈，名叫林大德。

　　不過由于他很不欣賞林大德的油嘴滑舌及目光短淺，因此雙方也只有過一次的合作，再沒有后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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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2 ~4 a+ K, b) B3 M; D　　“在下正是皇甫彥。林老板，別來無恙？”

: [7 }: K# |: Z& p　　林大德的臉上立刻擠出滿滿的笑容，以極為熱絡的態度開口道：“哈哈，果然是皇甫公子！想不到會在這里遇見，咱們還真是有緣啦！皇甫公子這趟到江南，是來做生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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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辦點私事。”皇甫彥輕描淡寫地帶過，無意多透露些什麼。

　　雖說圓融處事、廣闊交游是一般商賈該有的態度，但卻完全不是他的作風。

. V( h: E  A, X# ]　　嚴謹自律、自我要求近乎嚴苛的他，做生意靠的從來就是自己的真本事，那種為了拉攏而佯裝熱絡的態度、刻意堆出的笑容，只會讓他覺得虛偽與反感。

　　“這樣呀……皇甫公子遠道而來，在下理當盡盡地主之誼，不知皇甫公子是否願意賞光，明日到舍下……”

5 g# O) t! M8 D2 j) \$ Q9 V# l( x　　皇甫彥抬起手，打斷了林大德的話。

: `5 [. ]/ E9 y: f3 M5 H# J　　“恐怕要辜負林老板的好意了，待我事情辦完之后，就得立即趕回去，實在是分不開身。”皇甫彥開口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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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D" z& f/ _9 k+ n　　對于林大德的邀約，他沒有半點興趣，況且這家伙想要拉攏的意圖明顯，既然他無意再與林大德合作，自然也無須浪費時間與他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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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 k4 F# G1 b7 g　　聽見他的回答，林大德的臉上浮現明顯的失望。

　　“既然如此，也不好耽誤皇甫公子的正事。下回若有機會的話，還請皇甫公子務必賞光。”

　　皇甫彥沒有正面應允，只微微地頷首，算是客套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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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9 Z1 s3 ]6 p0 r' p0 K5 |4 `5 s3 q在林大德離開之后，皇甫彥正要入座，一張笑意盈盈的臉孔忽然湊到眼前，讓他訝異地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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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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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l6 U- J' H$ E　　她雖然換了另一襲粉色衣裳，一頭黑瀑般的秀發也重新梳理過，但他一眼便認出她就是剛才在湖畔遇見的那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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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的俏臉揚著一抹甜美欣喜的微笑，看起來美麗迷人，但他一點儿也沒有欣賞美人的興致，反而因為瞧見她而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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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公子，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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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沒被他冷峻的神情嚇退，唇邊的笑容甚至更友善熱絡了几分，猜想他八成不會開口詢問，她索性自己報上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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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鐘蘋儿，她是我的丫鬟，叫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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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3 z* ?$ i　　從她對他的稱呼，皇甫彥知道她剛才肯定聽見了他和林大德的對話，只是相對于她釋出的友善態度，他毫無搭理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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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見面就被她莫名其妙地扯進湖里，顯然他們兩人的八字不合，最好別再有什麼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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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K4 p/ i5 E4 p/ ^' m　　他朝她微微點了個頭，算是回應她的招呼，隨即就要入座。

　　這樣冷淡的神情和態度，擺明了無意與她多說些什麼，若是一般人早就識趣地摸摸鼻子轉身離開了，但鐘蘋儿從來就不是個輕易打退堂鼓的人，況且她都還沒向他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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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0 N& e- G$ \4 I7 j0 N　　“皇甫公子，剛才在湖畔因為－時誤會，害公子落水，真是對不起。不過我也是因為見公子滿腹心事、郁郁寡歡的模樣，才會有此誤會。倘若公子真有什麼煩心之事，找人傾吐、發發牢騷，會讓心情舒坦許多喔！要是公子沒有傾吐的對象，我也很願意傾聽的。”她由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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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2 H0 N0 f% ~  B　　從前她生病難受之際，總會跟外祖父、外祖母或是小桃訴苦，盡避這麼做對于實際的病痛沒有半點幫助，但是在傾吐過后，心里確實感到舒坦許多。

　　所以她想，倘若他也能夠有個傾吐的對象，說不定心情就不會再那麼的抑郁煩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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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i0 Q7 K- g% f$ @* F　　皇甫彥聞言詫異地一愣，轉頭望著她，就見她一臉認真，仿佛真的打算聆聽他滔滔不絕的牢騷。

　　那雙盈滿真誠的眼眸，驀地在他的胸臆間掀起一股異樣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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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這二十年來，從沒有人想要聽他訴說什麼煩惱或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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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a5 ]* \6 q0 v　　在他周遭那一雙雙窺看的眼眸，從來就只盯著他的表現，像是要等著看他出糗、等著看他暴露出無能的一面，好讓他們有更多譏諷的話語可以說。

　　可她……這個初次見面的姑娘，不但一臉關心地望著他，還願意傾聽他任何的怨言或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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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他的心底翻涌，像是有股驟升的熱流在胸臆間蕩漾著，帶來一絲暖意……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真的有滿腹的牢騷想要找人發泄好了，又怎麼可能真的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姑娘傾吐？

* G$ ^5 R; x- @$ k9 S) Y- H　　況且才一遇上她，就發生跌入湖中的倒霉事，他最好還是別和這個煞星再有什麼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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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揮開心底異樣的感覺，硬聲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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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原本滿腔熱血想要幫助他，卻被澆了盆冷水，眼看他的俊臉緊繃，渾身散發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她也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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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0 E! t& B7 x+ q) Y' @　　“那好吧！總之剛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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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R" h! M1 I" {, v　　“過去就算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皇甫彥淡淡地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他也只能自認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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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都這麼說，而她也已經當面道過歉，鐘蘋儿便不再堅持要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己的無心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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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她與小桃一塊儿入座，位置就在皇甫彥的對面，只要他們兩人一抬頭，目光就能對上。

　　“兩位姑娘，今儿個想要用點什麼？”店小二笑容滿面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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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I/ Q9 D% w　　對于這兩個昨日來投宿的嬌美姑娘，店小二的印象相當深刻，尤其是這位粉衣姑娘臉上總是掛著甜美友善的笑容，讓他伺候起來也格外起勁。

　　“小二哥有什麼建議嗎？”鐘蘋儿微笑地詢問。“昨儿個小二哥推薦的那几道菜，滋味都好極了呢！”

　　聽見美人的稱贊，店小二不禁笑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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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當然，一定是特別好吃的料理，我才會推薦給姑娘呀！除了昨儿個那几道之外，咱們廚子還有几道拿手好菜，姑娘一定要嘗嘗！”店小二卯起來介紹，將每一道菜都描述得美味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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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的推薦，讓鐘蘋儿聽得興致勃勃、躍躍欲試。

　　“哇！聽起來都非嘗不可呢！”

　　“那當然了，保證讓姑娘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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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R3 t3 A0 V　　“那好，就試試剛才小二哥介紹的那几道菜吧！”鐘蘋儿的美眸因為期待而閃閃發亮，看起來宛如夜空的星子般閃耀迷人。

2 G1 F. N! \, S& F; K; f$ p- c0 ^　　皇甫彥原本打算徹底無視她的存在，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目光卻不受控制地被她的笑容吸引。

　　他實在無法理解，只不過是點几道菜而已，也值得如此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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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 U4 G# e8 ^5 [; v) y　　真是古怪的姑娘，不知道她究竟是打哪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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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思緒不自覺地想著這些無謂的事情，直到她的美眸與他對上，他才驀地驚覺自己竟然盯著她，陷入短暫的失神。

. _# A$ U& s! T8 m. \3 o　　皇甫彥微微一僵，有種窺視被發現的狼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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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暗咬牙，在心底低咒了聲，正打算移開視線之際，她卻朝他綻開一抹友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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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3 \( R; b% K4 R; H( r6 t1 @　　那笑容燦爛甜美得足以融化霜雪，卻讓他的神情更加緊繃。

# X1 c  k9 H9 d% }5 m　　他板著臉孔、眉心緊鎖，硬生生地移開目光。

　　鐘蘋儿對于他冷淡排斥的態度並沒有生氣，只感到滿心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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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1 Z$ B" d# t! J) w/ k  C. m　　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想，他究竟是天生的性情就這般，還是有什麼緣故讓他如此抑郁寡歡、難以親近？

- |/ `9 P# w- ?2 U2 n% K　　這問題在她的腦子里轉呀轉的，讓她就這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的俊臉，一時間忘了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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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3 x" P" O  A# m1 E6 ~! }　　在她目光不斷的“騷擾”之下，皇甫彥不僅眉頭愈皺愈緊，就連情緒也跟著浮躁了起來。

　　那個名叫鐘蘋儿的姑娘究竟想做什麼？他都已經要她別介意湖畔的意外了，為什麼她還要這樣盯著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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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有股衝動要起身離開，可若是他真這麼做了，豈不是表示他很在意她？

　　不，她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姑娘，他的情緒怎麼可能受她左右？太可笑了！

　　皇甫彥强迫自己忽視她的存在，但卻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才能不將目光再度投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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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浮氣躁地匆匆用完膳之后，他立刻轉身上樓，返回投宿的客房。

　　鐘蘋儿目送著他，直到都已經看不見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了，仍遲遲沒有收回視線。

2 ^' b$ y( ?, X+ ~　　“小姐？小姐？”

　　小桃的迭聲叫喚，讓鐘蘋儿驀地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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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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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Y: Q# f0 `! A* L　　“菜都已經上了，小姐怎麼還不動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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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8 o+ ]  }6 W& b! o3 f; W5 a1 ~　　鐘蘋儿一愣，這才發現桌上已擱了几道香味四溢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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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她用誇張的語氣驚呼道：“哇！這几道菜看起來真的很美味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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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 c/ m4 a: s; a# A$ s　　小桃盯著她，悄悄湊近並壓低了嗓音說道：“小姐從剛才就一直盯著那位皇甫公子，該不是對他一見鐘情吧？”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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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L. A. j% J' [　　一見鐘情？

: ^3 c0 R, @3 A+ U- k9 g- ^　　鐘蘋儿被這四個字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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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別胡說！怎麼可能？”

　　就是說啊！她怎麼可能對一個素昧平生的男子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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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剛知道他的姓名之外，她對他根本還一無所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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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雖說剛才她的思緒一直繞著他打轉，但那肯定只是因為對他感到好奇才會這樣的！

　　鐘蘋儿揮開腦中那張俊朗卻嚴峻的臉孔，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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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這几道菜肴確實相當美味，但她卻不知怎地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總是不經意地飄向早已看不見任何身影的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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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W# l0 D3 D        夜深人靜，一輪明月高掛天際。

( r5 D* U& L5 s0 ^" a& N- ]! P6 y　　白日熱鬧喧嘩的杭州城，此時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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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 g* b/ y. i" F$ z& c$ e　　在大多數人好夢正酣的平時，躺在床榻上的鐘蘋儿卻睜著澄澈美麗的雙眸，眼底毫無睡意。

4 @" Q6 m) q$ d" {" l1 N　　“怪了，今夜是怎麼了？都這時候了還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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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向很好睡，通常只要一沾枕，不到一刻鐘就會熟睡，可今儿個卻十分反常，躺了這麼久意識還清醒得很。

　　是因為杭州的景致太美了，讓她的情緒太過興奮嗎？可她和小桃昨日就抵達了此處，而昨夜她就睡得極好呀！

　　鐘蘋儿懷著一絲困惑，再度閉上眼試著入睡，過了許久卻還是精神奕奕，半只瞌睡蟲也沒有。

* \+ r) B& `' O* e% a% N　　“或許找點事情做，讓自己累一些，會比較好睡吧？”

　　鐘蘋儿自床榻坐了起來，閃過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是去找隔壁房的小桃聊聊天，但是一想到這會儿都已經這麼晚了，小桃肯定早已經熟睡，她便又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6 f# n. I) L0 m0 m  k　　“不如去外頭吹吹夜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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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了床，穿上外衣，正打算打開房門，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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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她和小桃要相偕前往京城時，外祖父和外祖母再三叮囑她別自己一個人亂跑，還說即便她的功夫足以自保，但是一個姑娘家落單總是不好，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覬覦或麻煩。

　　“我看……不如上屋頂去，那儿沒人瞧見，總不會惹來什麼麻煩吧？”

　　打定主意后，鐘蘋儿輕推開窗子，施展輕功，不一會儿就躍上了屋頂。
" f( e: ~6 t3 q# n" G她獨自一人坐在屋瓦上，沁涼如水的夜風輕輕拂面而過，舒暢的感受讓她愉悅地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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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w' N+ i1 a$ b* r' p　　漆黑的夜幕，高掛著一輪明月，那月儿雖然瑩潔美麗，周遭卻沒有半點星子的陪襯，看起來格外孤單。

　　看著看著，鐘蘋儿唇邊的笑意不自覺地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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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j: k! ^$ |! y% V　　“孤單啊……”她喃喃自語，這兩個字，讓她的腦海浮現一抹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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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P4 ~4 x: T$ i" l6 x2 Q2 w　　說也奇怪，今日才與那位皇甫公子初次見面，但是她想起他的次數，就連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8 ^: P6 `. Q( ?　　他那張俊朗出色的臉孔，就仿佛在眼前一般清晰，她甚至還清楚地記得他那雙深邃黑眸閃動的陰郁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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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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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 t: h! D3 {　　小姐……該不是對他一見鐘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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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半開玩笑的問話閃過腦海，讓她的雙頰驀地爬上一陣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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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會是因為這種原因吧？

7 V7 l$ i: u; a6 u; t6 J　　鐘蘋儿在心中匆忙地否認，然而她生平頭一回被一名男子占據了思緒，卻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8 |! O/ ^$ |- L0 T- I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難道是因為過去整整十年她和外祖父、外祖母一塊儿生活在島上，那儿雖有一些奴仆，但除了外祖父以外的男子連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完。由于太少相處的緣故，她才會對于陌生男子如此介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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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一路上，她和小桃也遇過好几個男性掌櫃或是小二哥，她也從沒有任何古怪異樣的感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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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輕蹙著眉頭，對于初次產生的這種異樣情緒，感到有些困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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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並不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既然一時之間想不出個原因來，就暫時將它拋到腦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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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即便她不再一直想著那個問題，思緒卻仍繞著皇甫彥打轉。

' q+ v" l2 p+ f+ `9 T; b2 d　　“到底他一直以來過著什麼樣的日子，為何瞧起來那麼的抑郁不快呢？”而要有多麼沉重煩悶的心事，才能讓眉心產生那麼深刻的折痕？

　　在她跟外祖父、外祖母生活的這十年來，除了病撅撅的情況外，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開開心心的，甚至還會逗兩位老人家開心。

　　外祖父就常說她像是笑神附身似的，成天嘻嘻哈哈的，還說她的笑容像春日暖陽一樣，無論什麼都能融化。

% l$ J" b, Q2 R0 A& _% D* e. @　　倘若……她能讓那個仿佛心頭籠罩霜雪的男子也感受到一絲溫暖，進而不那麼郁郁寡歡就好了。

　　不過先別提他看起來根本不想她靠近，他們甚至都只是暫宿于這間客棧的旅人，很快就會分道揚鐮，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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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鐘蘋儿一個人胡思亂想之際，忽然有些細微的聲響傳進耳里。

2 X# G- o8 g0 ]- V! J: \　　由于習武多年的緣故，她的聽力比平常人要敏銳一些，那隱約傳進耳中的聲音，聽起來像極了有人刻意躡手躡腳的步伐，讓她直覺事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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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祖父在她與小桃行前曾經叮嚀過，提醒她們人心難測，這一路上或許可能會遇上一些心懷不軌的盜匪，要處處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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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這會儿她真的遇上了偷儿？

　　鐘蘋儿謹慎小心地朝詭異聲響的來源靠過去，果然就見有兩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影，鬼鬼祟祟地翻過客棧的牆。

　　她屏氣凝神，仔細聆聽著他們的動靜。

　　“那個姓皇甫的，住在哪間房？”其中一人悄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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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難道是皇甫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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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_7 [- l6 Z) Q　　鐘蘋儿驚詫地瞪大了眼，更專注地想將他們的對話聽個清楚。

4 H- h8 o+ z  t& \　　“先前我佯裝客棧的客人，看見他走進二樓最里頭的那間客房，而他的隨從住在他的隔壁。”另一人低聲回答。

% H2 p! f7 `# Q" b　　“那好，今晚一定要順利將那對玉鐲偷到手，好拿去領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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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那家伙突然醒來怎麼辦？依我看……不如先潛入他的房里，將他打昏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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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w4 P8 O! ^, l4 L　　“好，這樣也比較保險些，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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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W1 {  J, T: Z　　聽了他們的計謀，鐘蘋儿氣得橫眉豎目，差點忍不住跳出去指著他們的鼻子痛罵一頓。

* b; g9 m$ j3 f　　這兩個可惡的偷儿，非但想要偷人財物，還打算動手傷人，真是太過分了！

* L- d; I) ~. w; V; D& `6 H　　光是想到皇甫彥被他們打傷的情景，鐘蘋儿的心口就驀地揪緊，一股焦急的情緒翻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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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o1 I, r1 |$ s% ?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兩個壞蛋得手，不過……她該怎麼做才好呢？

# j* [# O+ B  L2 g　　在這種時候大聲嚷嚷，肯定會打草驚蛇，讓他們兩個腳底抹油開溜，可現在去報官恐怕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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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她雖然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卻沒有真憑實據，甚至連他們長得什麼模樣都沒看到，口說無憑，只怕就算報了官也沒有用。

　　思來想去，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好！就來抓賊吧！”她輕聲低語，美眸閃動著決心。

　　雖然過去十年來在外祖父的保護下，她根本沒有實際和陌生人交戰的經驗，不過外祖父總是稱贊她的反應靈敏、功夫尚佳，既然如此，只是要對付一般小賊的話，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5 F% K* Z; B, L. ~7 I8 [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應該就是這樣的情況吧？

' ~; Z- H& P  f5 e　　鐘蘋儿屏氣凝神地跟著，沒讓那兩個賊頭賊腦的偷儿發現。

- r) f  f0 w# ]* d　　她心想，貿然出手將他們抓住也不是辦法，必須得要有憑有據才能將他們繩之以法，否則若是那兩個家伙在官府里矢口否認意圖行竊，甚至反過來指控她誣告，那可就麻煩了。

　　為此，她必須要人贓俱獲，讓他們無從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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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個遇上我，算你們倒霉。”她悄聲低語。

7 Z8 ]' a) z* m% Q7 M　　眼看那兩個偷儿攀上了客房窗邊的一株大樹，鬼鬼祟祟地推開窗，輕悄悄地潛入房里時，鐘蘋儿的眸光一閃。

　　“就是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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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w" R! b$ s7 E5 c3 i% w　　她施展輕功，尾隨他們躍入房中。

　　這時月儿正好被烏云遮蔽住，未點燈的房內一片幽暗，但仍勉强能看見模糊的人影，甚至還聽見了聲響，肯定是他們打算動手傷人了！

) s6 q$ O/ C# |2 k　　鐘蘋儿不假思索地出手，很快地擒住其中一人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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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內的偷儿們受到驚嚇，下一瞬間，有人影從窗子倉惶地逃離。

　　鐘蘋儿知道自己沒法儿同時間逮住兩個人，但是無妨，只要她逮住其中一個，還怕官府的人不能問出另一個同伙的下落嗎？

# y& C* n& Y5 r　　正當她想要更進一步地制服這個偷儿時，想不到這人卻突然出手還擊。

　　她雖然反應靈敏地松手並朝后躍開，躲過了猛地襲來的一掌，卻因為對房內的擺設不熟悉再加上過于幽暗，不小心撞上了一張木桌，腰際被堅硬的桌角狠狠撞了一下，痛得她皺起了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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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5 a) N7 U6 G$ S3 }　　就在這個短暫的閃神空檔，那個人迅捷如豹地扑了上來，不僅擒住她的手腕，壯碩的身軀還欺壓過來，將她壓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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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J+ G( P, Y2 L! u0 l　　“放開我！你這個可惡的偷儿！”

　　聽見她惱怒的嬌叱，壓在身上的頎長身軀明顯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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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E0 q. m  Y: R& `　　這時候烏云飄過，夜空中的那輪明月再度露臉，瑩潔的月光自窗子迤邐而入，讓他們瞧見了彼此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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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y- m$ C9 ~' y3 t9 k　　“是你？”

　　“是你？”

/ G: a- U2 z2 x9 Z2 \　　皇甫彥詫異地盯著她嬌美的容顏，怎麼也沒想到逮到的人竟然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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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也同樣的震驚，瞠目結舌地望著他俊朗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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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o2 h! @8 p1 v' f　　敢情她剛才在幽暗中，誤將他當成那兩個偷儿之一？老天！

! H# i9 A4 l; f7 ~4 K9 x; h　　該說她的運氣太差，還是那兩個偷儿的運氣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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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讓那兩個偷儿逃跑了，一股懊惱就涌上心頭。

: \4 G* g; K# m" \3 L' A- j  K　　“快點放開我！”她急切地低嚷。

/ Z0 H* Y6 E9 s5 f9 j$ Z　　“放開你，好讓你溜掉？”皇甫彥眯起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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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溜掉？我是要去追那兩個逃跑的偷儿！”

4 B4 M% o/ H, N8 i8 V　　“你以為我會相信？我看你跟那兩個家伙是同伙的吧？”皇甫彥眸光危險地盯著她。

　　由于打算明日啟程離開杭州，因此今晚他早早就躺上了床榻，本想好好睡上一覺，想不到卻遲遲沒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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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S: ]4 x3 l5 j2 n　　今日在湖畔發生的事情，還有那張嬌俏美麗的容顏，不斷地浮現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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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她荒謬可笑的誤會，想著她莽撞衝動的舉止，想著她那雙看似盈滿真誠關懷的眼眸，他的心情就有些復雜與紛亂。

, J% _' M- W$ l- V- m8 @9 j6 b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一直繞著那個名叫鐘蘋儿的姑娘打轉，他的情緒就變得更煩躁。

　　他實在不懂，像她這樣一個陌生又古怪，行事莽撞又衝動的姑娘，憑什麼如此占據他的心思？

　　然而不管原因是什麼，她確實嚴重擾亂他的心緒，害他遲遲沒有睡意。

　　就在他剛强迫自己閉上眼，在心里嚴厲禁止自己再想著那抹嬌小美麗的身影時，卻聽見窗邊傳來可疑的聲響。

0 `& I  Q3 T1 d/ a　　詫異之余，他屏氣凝神地注意著房內動靜，不一會儿就見有兩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推窗而入。

　　既然趁夜摸黑潛入，來者肯定意圖不軌，就不知道對方是因為知道他身上帶著價值連城的龍鳳玉鐲，抑或只是隨機挑對象下手的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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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F( r# E8 }1 `9 a　　不管對方的目標是什麼，既然被他察覺了，他就絕不可能讓他們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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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逮住對方，他先按兵不動，繼續躺在床榻上佯裝熟睡，直到感覺有人影靠近，他才從床榻驀地一躍而起，打算一舉擒住對方。

　　想不到，就在他正欲動手逮人時，忽然有另一道身影自窗子躍入，不但宛如一陣風地扑到面前，還出手扯住他的手臂。

　　他暗暗一驚，立刻出手還擊並且制服對方，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抓住的人竟然是擾亂了他大半夜思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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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1 C5 Y: D* `6 L2 b第四章

, D$ `& {6 X' q. s8 O 鐘蘋儿立刻瞪大了眼抗議道：“什麼同伙？我才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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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5 o5 |# B　　“不是的話，你為什麼大半夜的潛入我房里？”皇甫彥開口質問。

　　一想到她有可能是那兩個家伙的同伙，他的胸口就霎時燃起了一團怒火。比起讓那兩人乘隙開溜，他竟更在意她是否是個意圖不軌的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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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早她的擔憂、關懷、真誠的眼眸，難道只是為了讓他降低戒心，故意偽裝出來蒙騙他的嗎？

2 P6 b/ X( `& k9 a! V　　這麼一想，皇甫彥胸口的怒氣又更熾烈了几分。

　　“當然是要幫你捉賊呀！”

　　她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皇甫彥微微一愣，隨即懷疑地問：“幫我捉賊？你又怎麼知道會有賊要潛入我房里？”

2 N/ g- ?; T" K( y　　“因為我睡不著，所以就到屋頂上去吹風、賞月，結果發現了他們鬼鬼祟祟的身影，就一路跟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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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x- r5 w& ^, q* k# c　　聽了她的說詞，皇甫彥輕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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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O& O' t$ d5 ^　　“你以為我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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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t0 |5 B* f( [1 u' v　　“為什麼不信？我說的是事實呀！騙你做什麼？”被人當成騙子，讓鐘蘋儿為之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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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那仿佛蒙受不白之冤的憤慨神情，皇甫彥沉默了下來，冷靜地將整件事情好好地思索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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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她和剛才那兩個人是同伙，他們應該一塊儿采取行動才對，但她卻是隨后才闖了進來，並且一點也沒有鬼祟掩飾行蹤的意圖。

　　再者，假如他們真是一伙人，察覺有同伴被抓了，另外那兩個人應該會試圖救出她，免得他們的身份被她供出，進而全被逮送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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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剛才那兩個家伙卻毫不猶豫地倉惶逃逸，完全沒有搭救她的意圖，她也不曾試圖向他們呼救，甚至還以為他是其中一人而直嚷著他是“可惡的偷儿”。

　　或許，她真的是無辜的吧！這麼一想，他胸口的怒氣霎時消退不少。

  N8 S- h9 _$ h" p8 V$ {　　“你真的不是那兩個家伙的同伙？”皇甫彥又問了一次，銳利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眸子，像是要看穿她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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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g6 B. M, I9 P- }1 y" B　　“當然不是！”鐘蘋儿毫不閃躲地迎視他的目光，認真地澄清道：“我若是真想要謀財害命，今日在湖畔干嘛還卯足了勁儿的想要救你？直接想法子讓你溺死湖中，再搜刮你的財物，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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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 a1 T( ^* X# u　　鐘蘋儿噘起了唇儿，神色滿是懊惱。比起被他懷疑是同伙，她更不甘心的是被那兩個偷儿逃跑。

8 m( ]; ~4 R6 |% Y% o　　“只可惜剛才房里太過幽暗，我一時錯把皇甫公子當成了其中一人，才會被他們乘隙溜掉。這下可好了，沒有瞧清楚他們的長相，就算是想報官，也沒辦法提供半點有用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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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 j7 H* M* t5 h$ |7 U$ R* B; \　　她沮喪地輕嘆口氣，隨即自我安慰地說：“算啦！至少他們沒有偷到半點財物，行跡又敗露了，應該不會再敢輕舉妄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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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想，鐘蘋儿的心里就舒坦一些，也不再那麼懊惱沮喪了。

! p( S/ m1 x/ U& h. z, V　　她輕吁了口氣，振作起精神，這時才總算意識到他們兩人此刻的姿態有多麼不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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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C! a: n! K% {, [　　他高大的身軀緊壓著她，陽剛的氣息宛如一張網，牢牢地覆住她，讓她有種自己成了被捕獲獵物的錯覺。

  G1 ]- p5 \: @+ t% p& P+ O　　明明他是這麼一個冷淡、難以親近的人，此刻卻宛如一團火焰，讓她的身子驀地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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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微微輕顫，思緒也驀地陷入一片混亂，甚至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而困難。

; C4 \& ^- Z! j8 q: ^# ~: u7 M　　這些異樣的反應，强烈得讓她想忽視也難，但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一靠近他，她就整個人變得如此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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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F. e, x6 h* ^& P　　難道……真的像小桃所說的，她對他一見鐘情了？

　　掠過心頭的猜想，讓鐘蘋儿的雙頰立刻染上躁熱的紅暈，身子的感覺也變得更加敏感。

　　此刻他們兩人胸口相貼，她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他……他恐怕也會察覺吧？

　　“那個……皇甫公子……請快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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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尷尬羞赧的低喃，讓皇甫彥一怔。

　　剛才為了逮人，他根本沒有多想就將她制服在地，而這時他才終于注意到自己身下的嬌軀有多麼溫暖香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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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6 T# U8 q( [　　他的胸膛，就壓在她胸前柔軟渾圓的賁起上；他的長腿，就置于她分開的雙腿之間；甚至就連彼此最敏感私密的一處，也隔著衣料緊緊地相貼。

$ o! X5 M/ w/ S, m4 q6 m0 o　　這樣的姿態，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明明自己不是個貪戀美色的登徒子，但這時体內卻掀起一陣異樣的騷動，尤其在柔亮的月光下，她的雙頰染上了羞澀的紅暈，看起來格外嬌媚動人，而她的雙唇嬌艷欲滴，讓人不禁好奇著它們嘗起來的滋味……

) C- N6 h1 E% T  M/ W　　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受到了蠱惑，只能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目光逐漸變得深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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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皇甫彥不自覺地受到那股蠢動欲望的驅使，緩緩地低下頭，几乎快覆上了她的唇時，理智驀地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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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 k* ^1 t3 `* \, k  g　　意識到自己的失常，皇甫彥暗暗低咒了聲，隨即像是燙著了似的，立刻松開她，翻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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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e8 L5 g9 {2 [: o8 X% c5 d( U# t4 Z　　鐘蘋儿也趕緊起身，白皙的臉蛋早已布滿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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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U/ T  S, M5 j3 Y4 O$ H　　寢房里，霎時陷入一陣沉默，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一股微妙的氣氛彌漫開來，讓他們的心跳遲遲無法恢復平靜。

% R$ W% |* ~. U. }　　皇甫彥別開視線，沒有看向那令他心緒紛亂的容顏，兩道濃眉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失常而皺起。

$ j- D; K5 q1 b+ {3 i　　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想親吻她？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竟對她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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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x& y; l0 l　　心動……這是過去二十多年來，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 T' N0 i3 q  c8 M- O+ t　　本以為這輩子除了事業之外，不會有其他的事情勾起他的興致；本以為自己這一生就將全心投入于工作，不會有多余的心思和情緒浪費在任何一個姑娘的身上，想不到卻……

# |+ h% d1 N1 Z　　為什麼這個名叫鐘蘋儿的姑娘讓他一再地反常？明明不久之前他們還只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呀！

　　是因為她有著一張他所見過最嬌美俏麗的容顏嗎？不，她確實生得極美，但光是外貌，還不足以讓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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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心中的那股騷動太過强烈，他實在難以置信自己會對這麼一個古怪的姑娘產生這樣的感覺。還是說……正因為她的特別，才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皇甫彥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些，即便他察覺到自己對她確實有著特別的感覺，但他並不認為那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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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麼看，他和她都很難有任何發展的可能，畢竟他很快就要返回京城，與她分道揚鑣了。

　　因此，比起自己此刻內心的動搖，他更該弄清楚的，是她究竟是否有什麼可疑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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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努力壓抑住心中的騷動，强迫自己冷靜理智地看待此刻的情況。盡避他已暫且相信她並非剛才那兩個偷儿的同伙，對她的出現卻仍有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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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5 T8 R) C3 n+ z: t　　“你一直跟著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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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Y0 m/ z9 ~6 e0 v7 k0 t　　初次在湖畔相遇，或許還能說是偶然；同樣投宿于這間客棧，也或許真有這麼湊巧，然而這會儿她正好睡不著、正好看見鬼祟的人影、正好那兩個偷儿的目標是他，真有這麼湊巧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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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接二連三的“正好”，讓他不禁懷疑這其中是否是刻意制造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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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一直跟著你。不是都說了嗎？我是因為半夜睡不著覺，才會到屋頂去賞月吹風的。”

. w. K. E( v" }/ o8 o  h  Y　　“為什麼會睡不著？”他又追問下去。

　　“說起來還不都是因為你，若不是因為一直想著你的事……呃，我、我是說……”意識到自己脫口說了什麼，鐘蘋儿的俏臉立刻染上紅暈。

　　這下子被他知道自己滿腦子都是他的事情在打轉，實在是太尷尬了。

　　皇甫彥聞言一愕，訝異地盯著她那泛紅的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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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她也跟他一樣，因為腦中一直想著對方的事情而難以入眠？

( c$ K4 P8 R% ~9 b; T6 r+ @　　望著她那尷尬羞窘、臉紅心跳的神情，原本刻意壓抑住的騷動，又再度在他的胸口興風作浪。

8 q. S; A* M3 e: y8 y1 ]  U2 h　　他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目光，讓鐘蘋儿的心緒更亂，整個人也更加尷尬了，真恨不得立刻轉身跑走。

　　“總、總之……我、我沒有什麼目的啊！”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忽然滔滔不絕地開口。“真的非說不可的話，第一次在湖畔是要勸你打消尋死的念頭，現在闖進你房里是為了幫忙抓賊，這就是我的目的，這些我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

$ F! Q1 G6 x: [) a1 j" C　　她那滿臉通紅卻要拚命故作正經的模樣，不知怎地讓皇甫彥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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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E! ~0 a" a　　向來冷竣嚴謹、一絲不苟的他，竟破天荒地有了逗弄人的興致，就連習慣性緊鎖的眉頭，這會儿也不自覺地舒展開來。

　　“很顯然，不管哪一個目的，你全都失敗了。”他調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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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的？我不是幫你趕跑了那兩個偷儿嗎？雖然沒逮到他們，但若不是有我出手，說不定這會儿你身上的財物已經被洗劫一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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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挑起眉問：“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要感謝你了？”

1 P6 j7 l6 P3 @: K, G6 Q, N　　坦白說，若不是她突然闖入，讓情況變得混亂，憑他的身手，應該已經逮住了那兩個家伙，也不會讓他們乘隙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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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沒聽出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輕嘲，還煞有介事地說：“道謝的話是不用了……”話說到一半，她澄澈的眼珠子滴滴溜地一轉，忽然補了句。“不過，照情理來看，你確實是該回報我一些什麼才是。”

　　“回報？”

7 H) ~( }7 J$ W2 E& e　　皇甫彥一僵，眸光倏地冷了下來．神情也立刻恢復一貫的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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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1 D/ |8 d! D/ J- ^　　虧她剛才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什麼為了救人、助人才那麼做，這會儿真正的意圖總算暴露出來，其實還不就是為了從他這儿獲取報償！他忽然覺得自己那份異樣的騷動，實在太過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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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罷，倘若給點銀子，就能讓她從此離他遠一點，別再來擾亂他的心情與思緒，那也未嘗不好。

　　“你想要多少？十兩銀子夠不夠？”他咬了咬牙，直接開口問個清楚。

　　“嗄？十兩銀子？”鐘蘋儿詫異地瞪大了眼。

　　見她那一臉驚訝的神情，皇甫彥冷冷地問：“怎麼？不滿意嗎？”

5 R8 J/ Q" N& f  D/ K8 I( J. x　　“當然不滿意！什麼十兩銀子？你在開什麼玩笑？”

　　她那完全無法接受的神情和語氣，讓皇甫彥的神情更冷了几分。想不到她的貪婪超出他的預期。

0 L1 m# P, J' P6 R. t2 G　　“那你想要多少銀子才夠？”

　　聽見他的問話，鐘蘋儿忍不住蹙著眉頭，噘起了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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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人很奇怪耶！我就說了不要銀子，還問我要多少銀子才夠？”她用無法理解的目光盯著皇甫彥。“銀子能吃嗎？不能吧！當作擺飾又不好看，也不適合拿在手中欣賞把玩，我要那麼多銀子來做什麼？扛著沉甸甸的銀子到處跑，當作練身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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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y6 |/ o! Z5 r0 y/ v: \　　過去這十年來，她在島上又是食補、又是藥補，還跟著外祖父練武强身，身子骨已經鍛煉得夠健壯，實在不需要再采用這種另類的健身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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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連串的反問，大大出乎皇甫彥的意料之外。

2 N- P$ e, c" ^' `' I5 O　　他詫異地望著她那一臉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的表情，似乎她真的沒打算拿取他任何的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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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Z) t1 k! S: d　　“那你口中的‘回報’是什麼？你究竟想要什麼？”他不解地問。

　　鐘蘋儿聞言彎起嘴角，俏顏綻開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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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皇甫公子陪我一塊儿去游湖賞景！”

　　“什麼？”皇甫彥再度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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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 d' f( C& x0 V　　游湖賞景？這就是她想要的回報？

3 ~, B: E! e6 Q2 A$ v, _　　這個奇怪的姑娘似乎總是不按牌理出牌，讓他完全無法預測她的反應。

3 o% v6 k) w( h. t% p9 w　　“你要游湖賞景？”他忍不住又問了一次，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 _0 Z0 R2 D/ G1 J　　“沒錯！”她不只肯定地回答，還用力地點了點頭。

: E$ W& h, q# i　　“為什麼？”皇甫彥難以理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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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是我初次到江南杭州來，都還沒機會去游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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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M3 N: q- P2 u　　望著她那笑意盈盈的臉孔，那雙宛如孩子般因為欣喜雀躍而燦燦發亮的眼眸，如此的美麗迷人，讓皇甫彥差一點又看得失神了。從她那滿臉期待的神情來看，似乎在她的心中，一趟游湖賞景的價值真的遠勝過數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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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C, B0 [* R! h4 ~) _$ O) M　　盡避打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她是個古怪的姑娘，但愈是與她相處，就愈發現她的與眾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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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總是為人著想，雖然行事衝動莽撞，卻是出于善意，而在她的心中，事物的價值似乎取決于她純淨單純的內心，而不是以世俗市儈的眼光來判斷。

　　過去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姑娘，往后大概也不會有吧！

: B* n5 ~6 z/ u　　“既然如此，明日我包下一艘畫舫，讓你游個盡興便是。”他開口允諾，決定成全她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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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光是我，皇甫公子也要一起呀！”

! V# P8 }+ G+ {' J. x# x　　皇甫彥一愣。“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結伴出游，不是更有樂趣嗎？那就這麼說定了，就明日午后吧！可別失約了唷！”她自說自話地決定下來。“好了，既然明日要出游，那可得趕緊就寢才行，否則明儿個可沒精神游湖呢！”

( e$ e* Q0 s1 E( f　　或許因為太期待、太興奮了，鐘蘋儿完全忘了自己其實可以從房門離開，竟自窗邊施展輕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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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她的背影，皇甫彥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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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F. B! j2 H2 Z$ n- R　　可別失約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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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雖然這麼說，但似乎忘了他根本沒有答應要與她一塊儿游湖賞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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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搖了搖頭，實在拿她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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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為了做買賣，他來過江南好几趟，卻從來不曾去游湖。

　　除了因為他總是忙碌地匆匆來去之外，也從來就沒有那樣的閑情逸致。

, }- d, S9 s. T/ \& V5 E# [. f　　坦白說，他大可以拒絕的，畢竟他並沒有親口允諾她要一塊儿同行，然而一想到她那雙因為期待而燦燦發亮的眸子，還有那因欣喜而揚起的嫣潤紅唇，像是感染了她的好心情般，他的唇邊也噙著一絲不自覺的微笑。

　　“游湖是嗎……好吧，不過是游湖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去游湖吧！”
# }* g8 `4 N; R* O8 l8 X. u隔日上午，皇甫彥前去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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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避他沒有任何財物上的損失，但也不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畢竟那兩個偷儿或許還會采取行動，他不能允許這樣的家伙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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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件，讓他原本今日上午就要啟程返回京城的計划，臨時有了更動。

　　暖暖的午后，一艘畫舫在美麗的湖面上緩緩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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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坐在船艙中，黑眸雖是透過窗子望著外頭的景致，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對于眼前美景根本就視而不見。

　　打從一登上畫舫，置身于被美景圍繞的畫舫上，他的心里就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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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不光是他覺得自己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中相當“詭異”，就連他身邊的隨從一早得知他要去游湖時，也因為過度驚訝而忘了掩飾自己瞪大的雙眼和張大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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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點也不怪隨從會有這樣張口結舌的反應，畢竟過去這二十年來，他從沒有一刻浪費過自己的時間。

　　每天只要一睜開雙眼，他的所有心思几乎都用在“正事”上，想著要如何讓自己更有本事，想著要如何讓家業更加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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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n& x0 I8 v# v( u# t- t　　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的狀態，讓他極度不習慣，不僅心里感覺不太對勁，甚至還因為太過悠哉了而升起一絲微妙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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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重新把事情回想一遍，他對于自己竟然真的和鐘蘋儿一塊儿前來游湖，不禁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 _' A( k- H1 \" n　　“我究竟是怎麼了？”他皺眉低語。

　　以他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會浪費時間在游湖賞景這種毫無實質意義的事情上，但為什麼一碰上她，許多事情就變得亂了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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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的俊顏一沉，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一方面對自己的失常感到有些不快，另一方面又因為想起了返回京城后即將面對的婚事，因此情緒異常的煩悶。

　　沉甸甸的心情，讓他的肩頭仿佛壓了千斤重的巨石，即便面對著如花的美景，他也完全沒辦法放松下來好好享受。

　　相對于他抑郁糾結的情緒，鐘蘋儿就像一只開心的雀鳥，和小桃一塊儿迎風佇立在船頭。

- e; W" K$ }. v& D3 y% [/ A　　她的美眸一會儿望著粼粼的波光，一會儿遠眺美麗的山巒，美麗的俏臉上難掩興奮之情。

　　一旁的小桃雖然也覺得眼前的美景令人心曠神恰，但是比起賞景，她更有滿腹的疑惑想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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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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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早她們才剛用完午膳，小姐就拉著她去找皇甫公子，接著竟然一塊儿前來游湖，這樣的發展讓她驚詫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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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8 {) p6 Z6 W　　明明昨日皇甫公子還一副難以親近的冷峻模樣，怎麼過一晚上，竟就和小姐成了相約出游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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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為昨晚，我意外發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偷儿……”
& S+ j. u% {- Y% a; {$ j- z8 t8 q
; h$ W* ?: g+ ^/ J  Q2 b/ ]　　鐘蘋儿將昨夜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而盡避她和小桃情同姐妹，兩人几乎無話不說，但她在敘述昨晚的事情時，仍是避過了她被皇甫彥壓倒在地的曖昧姿態，以及自己難以控制的臉紅心跳反應，畢竟那一些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聽完了之后．小桃簡直嚇出一身冷汗。

　　“小姐！你可別再衝動行事了！”她苦著臉懇求。

& V' q9 f+ G, ^/ r4 U　　小姐不僅性情單純直率，更有著强烈的行動力，時常想到什麼就立即去做。有她這個丫鬟在身邊都不一定拉得住小姐了，更遑論是小姐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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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小姐在單獨行動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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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7 J0 p! V0 v, @+ R" T　　“下回不論什麼情況，小姐可千万要記得帶上小桃啊！”小桃一臉認真地再三提醒。

# E7 g7 z/ C6 e! y, o$ S* d　　“小桃你太緊張了，現在我不是好端端的嗎？況且雖然沒抓到偷儿，但也因此這會儿到這里來游湖，不是也挺好的嗎？”鐘蘋儿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有時候樂觀過度，但是無論如何，樂觀總比悲觀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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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h" a) {' U　　或許她很多事情沒有先仔細地考慮再三，就等不及地采取行動，可能會因此碰上一些難以預期的狀況，然而如果非要她凡事先從最糟糕的可能性去看，因為想太多了而裹足不前，那樣她肯定會覺得壓抑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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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壓抑難受……鐘蘋儿忍不住回過頭，目光透過開敞的艙門往里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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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C' [* @3 ~+ z$ h; G7 t# ^　　打從一登上這艘畫舫，皇甫彥和他的隨從就一直待在船艙中，沒有出來賞景也就罷了，他還一直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 M/ h* T* H# [! J( ]+ d: b9 |( y　　見他像是正為了某些事情而困擾煩心的模樣，鐘蘋儿的心里不禁浮上一個又一個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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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面對著這麼迷人的美景，他還能繃著一張俊臉？到底是有多麼苦悶抑郁、無法解決的事情，一直糾纏、困擾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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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這個樣子，鐘蘋儿也霎時沒了賞景的心情。

! C* O0 B" E7 x$ U+ @　　她輕蹙起眉心，轉身朝他走去。

0 c" Q4 h6 u( x% o　　船艙中，皇甫彥正在想著返回京城之后，要立即著手的几件事情時，一張俏臉忽然湊到面前。

　　他驀地拉回心思，盯著眼前的俏臉。盡避此刻她的美眸閃動著一絲不快的光芒，但仍舊美得令人心動。

+ |* r, |( y3 {, N7 |2 @8 O　　“怎麼了？”他開口問，不懂她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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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公子，做人應該要講信用吧？”鐘蘋儿一臉認真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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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 p3 m$ e/ `, j　　“確實。”皇甫彥點點頭。對于她沒頭沒腦的問題、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風，他竟有些習慣了。

　　“那麼，皇甫公子不是答應我要游湖賞景嗎？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鐘蘋儿的神情和語氣都帶著不滿。

% v4 x9 T1 A) G& m: E　　皇甫彥原本想糾正她，聲明自己昨晚並沒有答應她什麼，但看著她那雙燦燦發亮的眼眸，他只反問：“我這不是已經在船上了嗎？你還有什麼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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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滿！我昨晚說的，是要‘一起’游湖賞景吧？”鐘蘋儿用强調的語氣說道。

7 x6 S$ |) s  n" {( K. \3 j　　他一直待在船艙里郁郁寡歡，根本沒正眼看一下周遭的湖光山色，這算哪門子的游湖賞景呀？

　　“你只管看你的湖光山色就是了，我看或不看，有那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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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重要！”鐘蘋儿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可是為了皇甫公子，才說要游湖賞景的啊！”

　　“什麼？”皇甫彥詫異地怔住。

　　為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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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g5 T! J' c$ K: s+ |' h4 L　　“你不是說這是你初次到杭州來，所以才想游湖的嗎？”他問道。

( ^; n! [5 Q5 I. L" ^　　“那當然也是原因之一，可若只是單純為了游玩，我和小桃自個儿搭船就行啦，又何必非要皇甫公子以此當作‘回報’不可？”

+ J9 r. r% i6 |1 _　　她的這番解釋，只讓皇甫彥感到更加困惑，實在無法理解她的腦袋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8 E2 H$ z. A$ E% h6 \　　看出他的疑惑，鐘蘋儿接著說道：“我先前不也說了嗎？皇甫公子看起來就是一副抑郁寡歡、心事重重的樣子，而既然皇甫公子無意多談，我才想，或許游湖賞景會讓皇甫公子的心情好起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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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5 q& ^3 t! j) O　　為了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皇甫彥愕然望著她那一臉認真的神情，一股洶涌强烈的情緒驀地梗塞在胸口，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 E5 ]5 Q# |3 V& e) d6 V; C　　原本以為她只是因為貪玩才提出這樣的要求，想不到……竟是為了他？

　　回想起來，打從一開始，她就處處為他著想……盡避她自顧自地誤以為他要尋死，還害他摔進湖里；盡避她抓錯了對象，反而讓那兩個偷儿溜走。但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確確實實都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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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她又說是為了讓他的心情好起來，才要求與他一塊儿，游湖賞景……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為他做這些？

; |3 @2 r, ~" m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涌上心頭，讓皇甫彥的心口熱烘烘的。

　　這是他過去從未体會過的感受，那種自胸口擴散開來的暖意，仿佛可以融化寒冬的霜雪。

4 i4 U' h9 S8 V! N# N$ |" \　　一直以來，他總認為那些主動為人付出的家伙，肯定都是另有所圖，想要從對方那儿索取包多、更有利于自己的回報。

5 T, p& f) ~4 Y( ]; ^　　過去這麼多年來，他身邊確實都是這樣的人，那一個個在他周遭極盡所能地奉承、拉攏、討好的家伙，全都是為了想要沾皇甫家的光，或是想要爭取與他合作才那麼做的。

9 V0 Y  n9 J9 K& G1 r% L　　那麼她呢？她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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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避那雙眼眸澄激如水，瞧不出半絲算計的意圖，那表情生動的俏臉也像是沒辦法裝出虛偽的面孔，可……他真能相信她所說的每－個字嗎？這世上真有像她這樣，一心一意為他人著想而不求回報的人嗎？

　　為了知道真相，他決定要稍微試探她一下。

% O3 E! A* }3 f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的眼。“你到底想要什麼？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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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什麼？我剛才難道說得還不夠清楚嗎？”鐘蘋儿摸不著頭緒，不明白他到底還要她說些什麼？

　　那一臉無奈、疑惑的神情，看起來沒有半絲虛偽，這是因為她太會偽裝了，抑或是她真實的情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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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下定決心，非要弄個清楚不可。

　　他刻意繃著臉，用仿佛已看透一切的語氣說道：“你刻意接近我，裝出由衷關心的模樣，不就是另有所圖嗎？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想要什麼直說吧！我只給你這次機會，你說吧。倘若你還不坦白，事后無論你再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也什麼都別想得到。”

　　他拋出誘餌，就看她會不會為了吞下而露出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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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將他的每一個字都聽進耳里，卻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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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 Q1 v+ c1 O; I5 b　　“為什麼我非得要有什麼意圖不可啊？”她忍不住反問。

/ [* x3 e5 W7 B7 Y* _　　“倘若沒有意圖，你何必浪費這些心思和時間？”

: S8 ?) {- \0 X8 R( ^4 ^2 V8 G　　鐘蘋儿毫不猶豫地答道：“誰說是浪費？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怎麼能說是浪費呢？”

　　“夠了，不用再說這些似是而非的借口。我剛說了，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否則你將什麼也得不到。我最后再問一次，你……究竟想從我這里得到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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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G3 a5 W. h3 D! ]0 r　　聽著他用嚴峻的語氣下起最后通牒，鐘蘋儿不禁輕蹙起眉心，一臉認真地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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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e+ U* d; N& c% [+ |　　單純直率的她，做事情通常都是順心而為，從來就沒有在做某些事情之前，還先仔細地思忖過自己想要那麼做的原因。

　　但是既然他非要她說出一個答案不可，那麼她或許該好好地想一想，說不定真的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鐘蘋儿偏著腦袋，很努力地苦思。而她的神情也從一開始略帶苦惱的茫然，到最后美眸一亮。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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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盯著她滿臉欣喜的神情，那燦爛的笑容是如此的耀眼迷人，差點又讓他不自覺地失了神。

4 f2 L  @1 ~" ~: [& q) C　　他趕緊收斂心思，問道：“知道了什麼？”

) J: b, ?& |$ k8 j& q6 n9 m　　“其實我做這些事情，雖說是為了皇甫公子，但其實也是在幫助自己呀！”

　　“你究竟在說什麼？”皇甫彥的眉頭一皺，不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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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c# _" [/ F0 `5 w　　“因為既然是已經看到或聽見的事情，卻要勉强自己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那我的心里肯定會疙疙瘩瘩的，不舒坦極了。”

　　鐘蘋儿一邊解釋，一邊猛點頭，心中對于這個答案愈來愈肯定。“對，沒錯，絕對就是這樣！若是要我假裝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那只會讓我覺得渾身不對勁，甚至有種袖手旁觀的罪惡感，而那樣的情緒對我而言，簡直就是一種可怕的懲罰，我才不想要那樣呢！所以說，我做的這些事情，雖說是為了皇甫公子，其實也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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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對于自己能夠找出答案感到開心不已，嬌美的俏臉上漾著一抹大大的微笑，而一旁的小桃聽了之后，也忍不住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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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確實就是這樣的個性，只要是小姐真心想做的事情，就有股非做不可的衝動，就算旁人想要勸阻也勸阻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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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G( Z+ I. ~　　小桃那透著一絲無奈的語氣，讓鐘蘋儿差點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沒辦法呀，真心想做的事情，要是不讓我做，那不是太痛苦了嗎？”

  D  T) ?9 W2 r9 {( {5 c& ?　　聽著她的回答、看著她的笑容，皇甫彥的心里受到了不小的撼動。

6 S% e" Y/ H: U　　這麼說來，她是真的發自內心、別無所圖地為他做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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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她昨日在湖畔勸他別衝動時，俏臉那認真而焦急的神情；想著她不顧可能會給自己惹上麻煩，闖進了他房里要幫他捉賊；想著她說她昨晚是因為滿腦子都在想著他的事情，才會毫無睡意……

　　回想起這一切，皇甫彥就感覺自己的心正劇烈地跳動，一下下撞擊著他的胸口，在他的胸臆間掀起一股愈來愈强烈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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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一刻，他願意相信她，相信她真的沒有半點算計、沒有任何貪求，只是單純的因為她想那麼做、想為他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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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 D/ h8 p5 R& ]8 _. @　　她那份溫柔体貼、善良真誠的心意，是他過去從未曾自任何人身上体會到的，那讓他陷入難以言喻的感動。

　　澎湃激昂的情緒，讓皇甫彥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沒有辦法從她嬌俏的容顏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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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他專注的視線，鐘蘋儿的心跳驀地亂了節奏，腦中也忽然浮現昨晚在他的房里，他將她壓倒在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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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清晰地憶起兩人身体親昵交疊的那一幕，她仿佛還能感受到他健碩身軀密不可分地壓在自己身上，還有他那將她包圍起來的陽剛氣息……

　　那羞人的記憶，讓鐘蘋儿的雙頰立刻染上紅暈，而望著她那緋紅的雙頰，皇甫彥也憶起了同樣的事，目光也更灼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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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6 C; I/ ?% z　　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交纏的視線卻沒法儿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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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艙內的氣氛忽然變得濃烈，一旁的小桃和隨從想不察覺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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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i* G& x& b) D: }( I　　小桃瞧了瞧鐘蘋儿，眼看一向性情開朗直率的小姐，竟也有如此嬌羞的神情，忍不住掩嘴輕笑。

　　昨日在用膳時，她就隱約覺得小姐對這位皇甫公子有著特別的感覺，這下子她可以肯定小姐絕對是動了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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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無聲勝有聲的時候，船艙外傳來了船夫爽朗熱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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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姑娘，船已經到對岸了！這邊的山林相當美麗，有許多特別的花鳥彩蝶，尤其還有一種唯有在這片山林才能見得著的花儿，約莫鴿蛋般大小、有著粉藍色的花辦，雖然數量不多但是極美，几位要不要下船去走走、逛逛，停個約莫半個時辰再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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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u7 M' s( x　　由于得知這几位都是初次游湖賞景的客人，因此船夫格外的熱心，就盼讓他們能夠玩得盡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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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烈的氣氛驀地被打破，鐘蘋儿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心跳紛亂地匆忙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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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剛才她莫非是著了魔？竟然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皇甫公子的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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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8 y5 f6 I0 n; v2 n% ^6 Q, ^0 O　　想到剛才的情景全被一旁的小桃和皇甫彥的隨從看在眼里，她就羞得有股想要逃跑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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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B+ w, q; O- _　　“呃……既然船夫都這麼說了，這里肯定值得一游，咱們……咱們就下船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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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T5 D% s$ R　　自顧自地說完之后，鐘蘋儿匆匆轉身走出船艙，小桃見狀立即跟上。

- j1 \1 S6 i) x+ H% ^# s2 h　　皇甫彥望著那抹纖細美麗的身影，黑眸不自覺的閃動著溫柔光芒，也跟著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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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避自己一向對于游山玩水沒有半點興致，但是因為此刻有這麼一個有趣的人儿作伴，他也不禁對此感到期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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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4 g2 H- u, x! V) A第五章

' V* N5 Z4 u5 p0 j, w9 |1 }湖畔的這片山林果然如船夫所言，相當的幽靜美麗。原本羞得只想躲起來的鐘蘋儿，立刻被這片美景轉移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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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美眸燦亮地四處張望，就見這里開滿許多不知名的花儿，還有許多彩蝶翩翩飛舞，甚至還能不時聽見鳥儿婉轉悅耳的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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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8 y- N' A9 \  h8 U　　置身于這樣美如仙境一般的山林，讓她由衷感到喜悅，紅唇不時地逸出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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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t: K, \　　“哇！這里真棒！真是太美了！”她欣喜地贊嘆。

　　皇甫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四周的景致究竟美不美，因為他的目光除了她的笑顏之外，其他仿佛什麼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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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宛如春陽般燦爛的笑容，具有强大的感染力，讓人光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就打從心底感到一陣暖意。

4 d( P# p/ ]* m+ B　　這樣的情緒、這樣的感覺，對他而言雖然挺陌生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打從心里感到放松的感覺還挺好的。

　　這樣說起來……過去這二十年來，他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輕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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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踏進皇甫家的那一刻起，他人生唯一的目標就是要成為別人眼中出色完美、無可挑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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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早日實現那個目標，他無時無刻不在逼自己成長，從來就不許自己稍有懈怠的時刻。

: k% M# }5 _1 H! T1 q% Q" J　　這樣的他，是不是錯過了許多其實更加重要、更加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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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偶爾會有種几乎快喘不過氣的窒息感，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將自己逼得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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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w/ l+ ?: g* t　　這個問題浮上腦海，讓皇甫彥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而當鐘蘋儿一回頭，就瞧見他這樣的神情。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眉心那深刻的折痕，她的心也跟著一緊，原本雀躍的情緒頓時被胸口那莫名的揪疼給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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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8 ~, I4 N　　即使一次也好，她真想見見他開懷大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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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G, S! z+ c( }. [! w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暫時不去想著那些讓他煩心的事情呢？

　　一想到自己剛才羞澀的情緒很快就被這片美景給轉移了，一個主意忽然涌上鐘蘋儿的心頭。

　　她彎起紅唇，興致勃勃地對皇甫彥說道：“這里這麼美，光只是隨意瀏覽景致的話，未免太過可惜，不如咱們來場比試怎麼樣？”

　　“什麼比試？”皇甫彥挑眉問道。不知道她那與眾不同的腦袋瓜子里，又有什麼古怪特別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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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5 r5 X; z& V　　“剛才船夫不是說這片山林里，有種特別的粉藍色花儿嗎？咱們就以半個時辰為限，看誰能采到最多那種花儿，就算贏了。至于輸的人嘛……就罰請今日的晚膳好了。”

  Y% D. c5 G. c2 h: B) o　　她心想，為了尋覓那種花儿，他總不能還一直想著煩心之事吧？這麼一來，他肯定就能暫時拋下那些煩惱了。

　　皇甫彥望著她那一臉期望他答應的神情，根據先前的經驗，他不禁猜想這一回她是否又是為了讓他心情好轉才提出這樣的建議？而這個可能性，讓他心底那絲暖意又更熱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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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 x* \0 b1 f% R　　盡避他對于這種游戲似的比試沒有太大的興趣，但看著她那雙充滿期待的美眸，他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語，甚至還提醒道：“一頓晚膳要不了多少銀子，這樣的懲罰似乎沒什麼好怕的吧？”

# f& ^! d' s! d5 a9 A" ?' Q　　“唔，說得也是。”鐘蘋儿不禁認同他的話。

) Y, O+ l3 e3 c- D; g8 l　　確實，這樣的“懲罰”太不痛不癢了，說不定他會干脆直接放棄認輸，那還有什麼戲唱？

1 Q; v+ b2 q) {: Q4 u　　“那不然……輸的人要替對方做一件事，怎麼樣？”她改口提議。

" ^' I% j/ H. N% i* P2 j+ r　　見他沒有立即開口反對，鐘蘋儿就當他是贊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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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 @$ a5 R7 c& t7 [% Q1 w' P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咱們開始吧！小桃你也要快點幫忙，咱們分頭找吧！”她笑嘻嘻地說完后，便踩著輕快的步伐朝山林走去。

　　小桃猶豫了片刻，一點儿也不覺得和小姐分頭尋找是個好主意，她必須跟好小姐才行。

3 I2 d: A# t# m( W8 s　　然而，就在她打算追上去時，就見皇甫公子已邁開步伐朝著小姐走去，而他的隨從則在附近的樹叢間東張西望，像是在認真尋找有沒有粉藍色花儿的影子。

　　一想到剛才在船艙中，小姐與皇甫公子忘情的凝視，小桃跟去的步伐就逐漸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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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t  P4 n, K% q8 R6 w　　在她看來，小姐和皇甫公子之間有著强烈的吸引力，應該是彼此有意才是，她或許應該當個貼心的好丫鬟，為他們制造培養感情的獨處機會。

　　為了不打擾到他們，又為了安全起見，小桃決定保持一段距離近遠地跟著，這麼一來若有什麼狀況，她可以立即趕過去，而要是沒有任何意外或麻煩之事發生，她也不會打擾到他們。

( K+ j& U) `2 b3 @0 B/ A9 j　　正當小桃在心中暗暗稱許自己的知情識趣時，忽然眼尖地瞥見不遠處樹下的一抹粉藍。

/ B  {7 M# |3 O7 e　　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朵極美的粉藍色小花，而它應該就是剛才船夫口中的那種花儿吧！

% X9 Y& l' V/ J* X, ^　　小桃立刻走到樹下，小心翼翼地采下，想不到一回頭，已不見小姐和皇甫公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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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他們上哪儿去了？”

　　當小桃急忙四處尋找的時候，鐘蘋儿和皇甫彥繼續往山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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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b- J7 ~: K( O1 d7 G. t1 u　　一開始，鐘蘋儿還算很專注地在尋找，然而她的注意力不一會儿就被周遭的景物給分散了。

　　她一會儿驚艷地盯著一對翩翩飛舞的絢爛彩蝶，一會儿忍不住去追逐一只忽然從腳邊蹦蹦跳跳竄過的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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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看著那抹宛如孩子般興奮的身影，還有她那生動豐富的表情，發現自己居然怎麼也看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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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見她獨自一個人往山林走，他立刻不假思索地跟了過來。

' i, b0 y1 z, I$ `$ N　　她所提出的采花比試，他根本沒認真地放在心上，即便自己輸了，他也不認為她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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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 ~* S% F. {2 j　　他腦中唯一的念頭是……盡避這會儿是大白天，而從昨夜她闖進他房里的舉動來看似乎會些功夫，但是在這麼一座看起來沒有人煙的山林里，她一個姑娘家隨便亂闖總是不好。

8 @/ }7 Z+ y) ?! ~　　万一她在山林中遇上什麼麻煩，那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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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縈繞在心頭的憂慮，讓他的腳步自有意識似的一路尾隨著她。

6 K% S( ^7 o/ j# O: U　　原本只是單純的顧慮她的安危，想不到這一路上，他的目光卻深深被她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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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k$ r# ?　　見她不時被周遭的景物吸引住腳步，似乎完全忘了要尋找花儿，照這個情況看來，她想要贏得比試也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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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X( V  e: E/ N" d; Y　　皇甫彥搖了搖頭，意外地瞥見腳邊正好有几朵粉藍色花儿。

  K. l7 k) P  i, h9 y+ d4 K: K　　他彎身隨手采下之后，黑眸一揚，就見她停在一棵樹下，正仰頭望著樹梢上一只有著繽紛羽毛的鳥儿。

3 f) l4 x! E, V, [0 b! v　　她臉上那純真喜悅的笑容，美得令他心動也讓他不自禁地跟著揚起嘴角，愉悅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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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 e4 d) z　　愉悅……沒錯，此刻縈繞在胸口的那種情緒，確實就是愉悅。

　　倘若不是遇見了她，或許這輩子他永遠也無法体會到，為了一點無謂的小事而感到開心，是多麼微妙而美好的心情。

　　在這一刻，他多希望這樣的情緒可以永遠持續下去，只是一想到自己終究要返回京城，回去繼續過他這二十年來的生活，甚至即將和某個素不相識的姑娘成婚，他本欲跟著她繼續往前的腳步忽然僵住，黑眸也閃動著抑郁晦暗的光芒。

, s( s! ^3 T! X; R1 {: |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勉强接受爹與大娘的安排，迎娶任何一個他們相中的姑娘為妻，但是此刻那股抗拒的情緒卻排山倒海地翻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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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像著自己將和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姑娘同床共枕、共度一生的情景，他忽然覺得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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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如果對像換成是她的話，或許就不同了……

　　當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時，皇甫彥的胸口忽然熱得發燙。而就在這時候，前頭傳來她的驚呼，那聲音聽起來不太尋常。

　　該死！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 \/ F& X. P2 x! w: t: ]　　皇甫彥的臉色驟變，立刻邁開步伐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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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 W- ~' u0 q% t: h/ v2 v　　鐘蘋儿本來聽見隱約的聲響，以為是剛才追丟的野兔。她欣喜地加快腳步，沒想到才剛穿過樹叢，就赫然看見四名男子。
: p. u8 {0 X# f3 c; P) N
. ^5 |1 K1 d( Z4 Y% E# i　　從他們聚在這里的鬼祟行徑，八成是在商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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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w5 L) u0 x/ P. {　　這几個人完全沒想到會有人闖過來，立刻變了臉色，其中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甚至還“唰”的一聲抽出刀子。

0 [9 Y. O8 _; f. k6 P/ P　　如此殺氣騰騰的氣勢，嚇了鐘蘋儿一大跳，脫口發出驚呼，而不一會儿，皇甫彥就趕到她的身邊。

) i. Q; M- i8 y2 Q5 b$ L0 c: j6 ?) E　　看清眼前的情況，皇甫彥的臉色倏地一變。

7 _* O, m1 ~+ A  h　　他一個箭步上前，擋在鐘蘋儿的身前。

　　正當他謹慎防備地盯著對方，猜測著他們是什麼身份、有什麼意圖時，那兩個沒有持刀的男人一看清楚皇甫彥的面孔，脫口發出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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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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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聞言眯起黑眸，一股强烈的懷疑涌上心頭。

$ x2 p& s+ _' E" D- E　　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几人是誰，不過從他們躲在此處的可疑行徑，以及其中兩人見著了他的反應，倒讓他想到一個可能性……

　　“昨晚你們闖進我房里想偷東西，結果失手逃逸。哼！你們以為自己真的能逃過法網嗎？”
他刻意用肯定的語氣這麼說，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兩人一聽見他的話，立刻發出惱怒的低咒。

　　“該死！昨晚這麼暗，竟然被你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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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g* q# n2 v! c3 f9 y- B　　“既然如此，必須殺人滅口才行！”

5 A1 o2 R. Q7 c! Z% I( B　　昨晚他們潛入皇甫彥的房里想要行竊，結果卻失手了。

　　為了下一次的行動可以順利，他們才特地找來這兩個曾經一起廝混的家伙。這兩人不僅更加暴戾凶殘，身手也更好，有了四個人聯手，肯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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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們相約在此處商議下一次的計划時，想不到皇甫彥卻突然現身。

  M# D3 J! D$ B4 S2 ^% K' g　　“皇甫彥，是你自己送上門來，怨不得咱們心狠手辣！不過你若是乖乖把龍鳳玉鐲交出來，我們可以給你－個痛快！”

　　面對殺氣騰騰的几個人，皇甫彥沉著以對，在心中迅速衡量眼前的情況。

　　昨晚那兩個偷儿一察覺行跡敗露，就立刻夾著尾巴逃之夭夭，根本不曾試圖與他交手。

: G* m+ `! D. k5 v　　從那樣狼狽倉惶的反應，他猜想他們的身手根本不足為懼。至于此刻持刀的另兩名黑衣男子，就不知道身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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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Q* Q- z" Q, R" w　　不過盡避沒有實際交手，尚不能下個定論，但既然他們會與那兩個蹩腳偷儿廝混在一起，大抵也是差不多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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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真要論起功夫，習武多年的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使對方有四個人，只要謹慎應對，相信也不至于真有什麼凶險。

　　“你們怎麼知道玉鐲的事？”皇甫彥試著套問出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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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樁交易，為了謹慎安全起見，他從來就沒有大肆聲張，這几個家伙是從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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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8 l: P  I4 P5 g' h+ c  ?! c) G. \　　其中一名持刀男子喝道：“你不用知道這麼多，快點把玉鐲交出來，大爺就給你一刀痛快了結，否則別怪我們狠狠折磨你！”

　　“啊，那個美人儿也要殺嗎？長得這麼美，殺了實在可惜啊！”另一人盯著鐘蘋儿的俏臉，露出垂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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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間，四個人全都用淫猥的目光打量鐘蘋儿，像是恨不得立刻將她的衣裳剝光、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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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y$ A6 s, g　　“說的也是，這種難得一見的美人儿，殺了實在太浪費，好歹也要讓咱們先輪流享用一番啊！”

9 b% m+ M4 Q5 @0 @　　如此下流無恥的話，讓皇甫彥的冷靜宛如破了個缺口，怒氣驟然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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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瞪著眼前這几個男人，黑眸燃著熾烈的怒火。他要是會讓這些家伙傷害、玷辱她，那才有鬼！

4 P. M- \% Z) X) R/ n0 b3 g　　鐘蘋儿聞言也氣得瞪大了眼，忿忿地嚷道：“你們這些惡徒，休想得逞！我們會將你們一個個全送進官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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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個男人完全沒將她的話放在心里，甚至還嘿嘿笑道；“呵，我們有四個人，你們才兩個，還是省點力氣別反抗了，等會儿咱們會讓你很快活的！”

　　“住口！”皇甫彥叱喝一聲，無法忍受再聽見這樣無恥的話語。他眯起黑眸，開口道：“你們以為我們是偶然到這里來的嗎？官府的人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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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8 p( C8 i, e# k, k3 X　　這番恐嚇果然立刻起了作用，讓他們的臉上都閃過一絲忌憚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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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今日會相約在此處商議計划，就是心想這里平時不太有人會經過，然而皇甫彥卻找了過來。莫非他真如此神通廣大，不但掌握了他們的行蹤，還真的通知了官府？

& Z4 y5 w( B* x　　就在他們的心中產生强烈的動搖，正猶豫著要不要倉惶逃亡的時候，其中一人卻開口低喝：“等等！咱們全都被他瞧清楚了臉孔，即便現在逃走，恐怕也會被繪成畫像追捕，既然得躲起來避避風頭，身上當然得帶足夠的盤纏才行！”

& {0 |" g5 ?/ O. D+ L! K　　這麼一聽，几個人的眼底再度升起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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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q! l0 i0 Y　　“說的也是，都到了這個地步，那對龍鳳玉鐲不到手怎麼行？不如趁著官府的人還沒來，先下手為强吧！”

$ P6 ^* g% i! Y- R& P* B　　“沒錯，咱們聯手，難道還怕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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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u$ A$ P9 w7 E2 {8 [/ S1 o& P9 B　　冷靜想想，皇甫彥不過是個商賈，除了做買賣之外，還能有什麼本事？

　　他們几個雖然都不是武林高手，也沒有正式拜師習武過，但是這麼多年來逞凶斗狠的，無論如何也一定可以輕易制服皇甫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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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8 w, H. t/ P　　眼看他們打算殺人劫財，鐘蘋儿忽然竄到皇甫彥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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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Q$ t- e1 A. c& p　　“皇甫公子，你快走，這里就交給我吧！”她開口低嚷。

　　盡避她從沒有實際面對刀劍砍殺的場面，心中不免感到一絲緊張，但她相信以自己的身手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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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舉動讓皇甫彥一陣錯愕，隨即一把將她扯回自己身后。

+ A7 F' Q$ k! V( n+ Z6 X- `　　“你在開什麼玩笑？快退開！”

　　那些人可不只是在做做樣子、嚇唬他們而已，尤其那兩個黑衣男子手中的刀子，可是足以致命的利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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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開玩笑，皇甫公子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鐘蘋儿說著，又硬要擋到他的前頭。

% S% l4 U3 a! P% E4 J　　皇甫彥擔心她會莽撞地朝那几個人衝過去，長臂一攬，將她牢牢圈抱在懷中，制住她的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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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 o# y! k( v8 j- v　　他溫熱寬闊的懷抱讓鐘蘋儿的芳心一顫，而包圍住她的陽剛氣息，也讓她忽然感到有些目眩神迷……

& r# }* o; a2 Q+ l* v- c　　哎呀！她這是在做什麼？現在可不是意亂情迷的時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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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_4 h, C: S, f　　她趕緊揮開心思，仰起頭，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低聲道：“皇甫公子，現在不是逞强的時候，我會功夫的，我可以保護你，你快點乘機逃跑。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想法子脫身的。”

　　看著她一臉認真的神情，那不怕危險也想保護他的心意，讓皇甫彥的胸口被一股暖暖的感動給占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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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O1 c" g9 P6 M$ {6 X- j　　倘若不是眼前的情勢與氣氛不合宜，他真有股想要親吻她的衝動。

- y. p, ^6 p4 G+ r/ j3 y. k9 d: A# @　　“情況應該反過來才對吧？是我該保護你，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他望著她，眸光熱烈又帶著一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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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不論她的身手如何，身為男人，卻要靠女人來保護，這還像話嗎？況且他可不希望她有任何一絲的閃失，即使只是被傷了毫發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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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皇甫彥用保證的語氣說道：“別擔心，我還不至于那麼不濟事。”

　　自幼他就有股近乎執拗的强烈決心，要讓自己成為各方面都無可挑剔的人，因此除了學習經商本事之外，對于練功習武他也毫不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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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資質不差，再加上極度認真的態度，他的身手深獲師父的贊賞，師父甚至還曾語帶惋惜地說他這一身好功夫沒用來行俠仗義，實在是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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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都死到臨頭了，還有談情說愛的興致？”一名黑衣男子冷笑地望著他們摟抱在一起的身影。

　　“時間緊迫，別再跟他廢話，咱們直接亂刀將他剁成肉泥！”

* N; o; @! Z5 w. m( Y  B　　“沒錯！快下手吧！”眼看一場廝殺是免不了了，皇甫彥迅速將鐘蘋儿推到一旁。

5 B/ l% H7 u  c　　“聽我的話，先乖乖待在一旁別插手，自己注意安全。”

　　輕聲叮嚀之后，皇甫彥隨即主動迎上前去應戰。

　　眼看皇甫彥和那几個人打了起來，鐘蘋儿屏住氣息在一旁緊張地望著。

　　她不敢吭聲或是亂動，就怕會讓皇甫彥分心，不過她很快就發現皇甫彥的身手出乎意料的好。

9 z9 H5 y, I/ j' k( B- G　　照眼前的情況看起來，他的武功顯然高于那四個人，讓她稍稍放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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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5 T+ i3 q　　不過話說回來，不是都說“猛虎難敵群猴”嗎？這會儿皇甫彥同時面對四個凶狠的人，万一有個什麼閃失，那怎麼辦？

! V3 a. T8 I6 y! |# |　　這麼一想，鐘蘋儿的心又再度揪緊，實在不願見他有任何的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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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她也要幫忙！既然她也會功夫，沒道理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姑娘般躲在一旁嘛！

/ G9 o7 V% p8 S　　眼看其中一個持刀的黑衣男子被皇甫彥的掌風逼退了好几步，鐘蘋儿立刻躍過去，擋住了還想重新攻去的家伙。

+ l& X. Z. o9 ~* ?　　“你休想傷他，乖乖束手就擒吧！”她嬌叱了聲，和那人打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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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從眼角余光瞥見她的舉動，心下大驚，一個閃神，差點被鋒銳的刀刃削中腦袋。

0 s1 v1 r2 h) \4 {$ p$ R* D- J$ ?" G! ?　　他很快地閃身避開，卻無法控制地一直分心朝鐘蘋儿望去。

6 w# l6 I! m3 L3 y9 o5 _, {+ \　　原本他打算用最短的時間制服這几個混帳家伙，卻因為此刻一直分神惦掛著她的情況，不自覺地緩下了攻勢。

, e( m/ c3 s" S: S　　令他稍微安心的是，她的身手看起來比他預期的還要好，而根據剛才短暫的交手，那正與她打斗的家伙武功並不算高强，應該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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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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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皇甫彥再度專心地對付圍攻的三人時，鐘蘋儿也認真地與眼前的男子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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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避她的功夫不錯，可是因為天性善良，平時連一只小動物都不忍心傷害了，更遑論要她出手傷人。

* b5 |% \" d6 H3 B+ B+ @, J% Y1 J　　眼看在自己難以下重手的情況下，一直沒法儿順利地制服對方，鐘蘋儿才終于咬了咬牙，狠下心打了對方一掌，那人當場慘叫一聲，倒地昏迷過去，而就在這時候，皇甫彥也已擺平了另外那三個人。

) }6 N- S  {6 C' o. e2 t3 _/ `2 ?1 E0 u　　盡避他怒氣騰騰，卻無意讓自己的雙手染上血腥，因此他並沒有傷及他們的要害，只是將他們一一打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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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Y) B6 _; P$ ^　　回過頭，瞧見她也解決了另一個家伙，他不禁松了口氣，而瞧見她這會儿像個等待稱贊的孩子般，美眸燦燦地衝著他揚起一抹美麗的笑容，他也不禁贊許地揚起嘴角，回她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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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z% n$ e  `　　鐘蘋儿怔了怔，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看見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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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終于不再皺著眉頭，臉部的線條因而柔和許多，而唇邊那抹笑意，更是讓他看起來格外俊朗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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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1 n" @# b: h  Z9 n  E7 s　　面對這一張充滿魅力的俊臉，她的芳心無法克制地强烈怦動著。

3 D0 T+ g. D% `' ?9 ~5 F- g　　兩人的視線交纏在一塊儿，他的目光專注而熱烈，她的美眸則帶著几分嬌羞，眼波的流轉藏不住昭然若揭的情意，而胸口劇烈的鼓動，更是讓他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對方的存在。

　　就在他們深深凝視著彼此的時候，原本倒在鐘蘋儿腳邊的男子，忽然一躍而起，手中的刀子狠狠地朝她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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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d# }, r5 f" z　　原來剛才他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在被打中一掌的同時，便佯裝負傷昏迷過去，為的就是要等待反敗為勝的機會！

! A- B% k* n  G: [　　“蘋儿！”皇甫彥的臉色駭然大變，脫口喊了她的名字。

　　當眼角瞥見冰冷的銀光時，鐘蘋儿嚇了一大跳，反射性地躍開。

　　幸好她的反應和身手還算靈活，原本可能砍掉她整條胳膊的刀子，僅只划過她的衣袖。

　　當那個人還想要再度出手時，一抹身影卻疾如閃電般地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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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怒不可遏地擊出一掌，打得那人倒地嘔血，而他還來不及起身，皇甫彥就已扑了過去，大掌狠狠扼住對方的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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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f" a! f7 k1 j3 E　　他那渾身籠罩在衝天怒火中的神情，簡直像是前來索命的閻王，嚇得那男子差點當場尿褲子。“饒……饒……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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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你們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龍鳳玉鐲？”他語氣凌厲地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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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w7 _3 H+ T$ {! R　　只不過是片刻的遲疑，扼住頸子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强烈威脅著他的性命。

' i9 U8 f: Q5 @4 @$ u4 w　　“我……我說……我說就是了……是……林居正……他說……如果……能、能夠幫他取得龍鳳玉鐲，就會給、給咱們一大筆豐厚的賞金……”男子困難地開口，眼中凝聚著强烈的恐懼。

　　皇甫彥聞言俊顏一沉，眼色更森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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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一名商賈，他最痛恨的就是不講信用。而那林居正徹底違反了一名商賈應有的信諾與道義，他絕不能原諒，一定會讓對方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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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皇甫大爺……饒命啊……”男子驚恐地求饒，害怕自己下一瞬間就會被他扼斷咽喉。

　　皇甫彥的眸光一閃，驀地出手將男子打昏，力道並未留情，讓他就像其他的伙伴一樣，至少得昏迷一個時辰以上才可能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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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8 ^& M) i' r+ w& c　　鐘蘋儿才剛松了口氣，下一瞬間，嬌小的身子就被擁入一副溫暖的胸膛，緊緊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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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H" U0 w1 Q; B　　“皇……皇甫公子……”

　　她的俏臉就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强勁有力的心音，她的雙頰立刻熱騰騰了起來。

　　皇甫彥沒有開口說些什麼，就這麼靜靜地抱著她，感受到她確實好端端地在他的懷中。剛才驚見那個男人忽然揮刀砍向她，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

8 n  Q# @6 d& t* e7 G1 o　　害怕失去她……這是他腦中唯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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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她避開了那個攻擊，否則……光是想像可能的后果，他的胸口就立刻泛起一股尖銳的疼痛。

　　那真實的、强烈的痛楚，讓他明白這個姑娘在他的心里已占著某種無法取代的重要性，盡避他們才相識不久，但她確確實實已進駐他的心里。

! l( J6 |2 {; |# P9 R8 B4 F　　在遇上她之前，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强烈的情緒，更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對一個姑娘動心。

0 L* ^$ l2 `- W3 \　　但他怎麼可能不對她動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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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如此的純真美好，不僅讓他感受到溫暖，還讓他体會到許多不曾有過的情感，讓他渴望將這份美好永遠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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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抱良久后，他驀地想到一件重要的事，立刻松開手，低頭望著她。

　　“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受傷？”

: O5 c( R  F8 q' @$ q% ^　　“我沒……呃……”鐘蘋儿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不僅衣袖被剛才的刀子給划破，暴露出來的白皙手臂上，還出現一道淺淺的血痕。

$ P* G, k+ z$ Q& R　　“你受傷了！”

' m" u; m& r5 p: ~　　皇甫彥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黑眸也閃動著心疼和憤怒的光芒。

　　剛才只一掌將那混帳打得吐血暈厥，實在太便宜他了！皇甫彥咬牙切齒，忽然有股想要補上几腳的衝動。

　　“這是……剛才……”鐘蘋儿愣愣地望著手臂上的血痕。

) }! u7 e2 g0 p: Q　　剛才因為被那襲擊給嚇著，情緒過度緊繃，腦子也有些混亂，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也被划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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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3 C; E1 a/ _, P　　不過幸好她剛才閃得夠快，所以才只有一道極淺的血痕，算是極輕微的小傷，一點儿也不礙事的。

　　鐘蘋儿正想要開口說自己沒事，皇甫彥已動手撕下一小塊衣角，為她的手臂包扎。像是怕弄疼她似的，他的舉動相當輕柔，然而俊臉上的神情卻顯得有些可怕，兩道濃眉像似快要打起死結似的，緊緊糾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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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不起……”她喃喃地低語。

  P% e7 k! z8 x, b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皇甫彥嘆了口氣。

　　說起來，他才是那個應該開口道歉的人，畢竟她是無辜被卷進來的。

　　一開始，那些人下手的目標就只有他和那對龍鳳玉鐲。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碰上危險。

　　一想到她差一點受到更嚴重的傷害，皇甫彥的俊顏又更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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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G; D) G: W　　“因為……皇甫公子瞧起來好生氣……”鐘蘋儿怯怯地說。他不是在氣她沒有聽話地乖乖待在一旁，差點給他惹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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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8 M% \* V1 ]" F$ ?　　“我確實是生氣，但不是在氣你，而是在氣那家伙讓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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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一聽，連忙說道：“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我不在意的。”

　　“但是我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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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f' n9 m　　他毫不猶豫的話語，還有那認真的眼眸，都仿佛在說她對他而言，宛如寶物一般的珍貴。

- C9 P# |8 V* _4 y5 E　　胸口强烈的悸動，還有他專注的凝視，一下子就讓氣氛變得過度濃烈，也讓鐘蘋儿羞得雙頰燙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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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說些什麼來轉移話題，好讓自己臉紅心跳的症狀別繼續增强下去時，她又再度被擁入他的懷中。

　　“不過謝天謝地，幸好你沒有受到更嚴重的傷害。”皇甫彥由衷地低語。

　　他緊緊地抱著她，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身体里似的，而這樣的舉動雖然讓鐘蘋儿感到有些呼息困難，但在心底蕩漾的情緒卻是甜蜜而火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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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w8 }4 g　　她在他的懷中抬起頭，本來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一對上他的眼，她的思緒霎時一片空白，只能這麼怔怔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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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7 [4 z5 u1 X! D0 i) `9 T　　皇甫彥深深凝睇著她的容顏，見她的美眸柔情似水，雙頰紼紅嬌媚，美得令人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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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大掌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面頰，那細致柔嫩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而他專注的目光，最后落在她嫣潤的紅唇上。

　　那火熱的注視，讓鐘蘋儿感到一陣口干舌燥，反射性地伸舌潤了潤唇，而這舉動讓皇甫彥的目光立刻變得更加深濃。

& E: E1 r& U, }. W. R, T  L3 F　　先前他就曾好奇她雙唇的滋味，這會儿更是仿佛受到了蠱惑，緩緩地低下頭，覆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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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1 ]4 v+ J$ F, L/ ~6 Q' l5 j　　當兩人的唇瓣相貼，鐘蘋儿的身子驀地一顫，發出細微的喘息。而她的紅唇才剛微微輕啟，皇甫彥的舌便乘隙探了進去，更進一步地品嘗她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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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羞澀香軟的丁香舌，被他纏綿地吮吻著，一股酥麻的感覺讓鐘蘋儿渾身無力，只能任由他恣意地品嘗自己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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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5 k. d; j. Y　　直到這個纏綿溫存的親吻結束，鐘蘋儿早已嬌喘吁吁。為了支撐無力的身子，她的嬌軀軟軟地偎靠他，被他順勢緊緊擁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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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儿……”

　　光是像這樣輕喃著她的名字，皇甫彥的胸中就仿佛煨了團火，那份暖意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逐漸擴散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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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强烈的渴望涌上心頭，他渴望能留住這份珍貴的暖意，渴望能留住這個珍貴的人儿。

& p( \9 r0 j0 \7 |　　但，他能留得住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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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s4 j4 \5 S9 v　　“蘋儿……你究竟是哪里來的？要上哪儿去？”他低聲詢問，想要多了解她一些，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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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w4 D$ x0 S6 I: i　　“我正要前去京城，我爹娘在那儿呢！”鐘蘋儿據實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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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b4 K8 o& x% B　　“京城？”這個答案讓皇甫彥有些驚異。

7 X$ j8 u2 E( e$ }' w/ [( k　　莫非是命中注定？他們不光是在江南巧遇，還都將返回京城。既然如此，他絕對不會讓她從他的身邊溜走！

* \! W9 ?" T1 L4 s6 `/ c　　“那……皇甫公子呢？”鐘蘋儿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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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這時，她才想到他們很有可能就要分道揚鑣了，一股驚慌的情緒狠狠揪住她的心，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就像是害怕自己即將失去某種重要的東西。

3 Y$ @, ?) ]; Q　　“我到江南來辦點事，正打算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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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c4 f* t. D& X* s% A　　“咦？真的？”鐘蘋儿先是詫異地愣了愣，美眸隨即閃動著燦亮的光芒。

　　這麼一來，他們豈不是無須分道揚鑣了嗎？

　　她那毫不掩飾的驚喜神情，讓皇甫彥的目光又更溫柔了几分。“既然都是要前往京城，不如這一路上就結伴同行吧？”他開口邀道。

　　“好啊！當然好，真是太好了！”鐘蘋儿毫不猶豫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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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換成其他姑娘有她這樣的反應，肯定會被人認為太過輕浮、不合禮教，然而因為是她，他只覺得她真是直率、可愛極了。

  {* X' H7 v5 a/ Q　　涌上心中的愛憐，讓他的胸腔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實感受給填滿了。就在他想要開口表露自己心意的時候，小桃的聲音忽然傳來……

　　“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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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那似乎已在附近的聲音，鐘蘋儿的俏臉一熱，匆匆忙忙地從皇甫彥的懷抱中退開。
" C" R8 v, _  F. @# r7 a
" R+ V  Q, b2 W% D5 ]　　“小桃，我們在這儿！”她開口回應。
( v2 L/ E  h5 N  Z+ L2 x4 e" ~3 v
- j' Z2 s  O  x6 b* K7 t+ s　　過了一會儿，小桃循聲而來，一看見倒在地上的几個男人，小桃不禁驚愕地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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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l2 K7 l/ q& T; L6 P　　“天啊！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小姐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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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R* H$ z; e  p, k　　“別擔心，我沒什麼事，這几個人就是昨晚潛入皇甫公子房里的偷儿，還有他們的同伙。”鐘蘋儿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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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R% S. J+ t. x　　“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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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有些緊張地覷望著地上那几個動也不動的男人，見還有人的嘴角滲出血，該不是已經……死了吧？

　　皇甫彥看出她臉上的疑惑，答道：“他們只是暈過去而已，趁這几個家伙還沒醒來，趕緊找些適合的東西將他們捆綁起來吧！”

　　他們分頭尋找，很快地找來一些堅韌的藤蔓充當繩索，將這四個人牢牢地捆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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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呢？”小桃又問。

/ W- n+ I/ i: g, m* m: Z　　“當然是將他們送交官府處置。”皇甫彥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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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e' {3 _. V7 G　　不只這几個人，還有幕后指使的林居正，他也一定會要那個毫無道義的家伙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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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U: Z0 K; r) l$ p( s　　將那四名惡徒送交官府之后，他們供出幕后的指使者就是林居正，由于罪證確鑿，他們一干人等全都被逮進牢里，將會受到應有的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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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 a$ q, c* L0 o$ a5 ~# @1 K　　解決了此事之后，皇甫彥和鐘蘋儿一行人啟程離開了杭州。

0 _' d  ]& K* p  S  D( T　　沿途，由于分乘兩輛馬車，身邊又有小桃和隨從跟著，他們几乎沒有什麼能夠單獨相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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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只要目光一有機會對上，皇甫彥那專注灼熱的目光總讓鐘蘋儿臉紅心跳，腦中也不由自主地不斷浮現他摟著她溫存親吻的畫面。

　　這天晚上，他們投宿在一間客棧。

　　用完晚膳、沐浴餅后，小桃正在鐘蘋儿的房里，為她梳理一頭黑瀑般柔亮美麗的秀發。
, \1 t8 X0 f5 l$ @: T. O7 S
* p; T% Q$ A/ e, i* R8 O　　“夜色逐漸深了，小姐應該也累了，今儿個早點就寢吧？”小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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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現在一點儿睡意也沒有呢！”

　　照理說，乘了一整日的馬車，確實該感到疲累，然而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精神很好，一點儿也不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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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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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偏著頭想了想后，說道；“小桃若是還不想睡的話，不如陪我去外頭的庭院吹吹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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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F! L' a% @3 O　　她最愛在夜里賞月、吹風了，沁涼舒暢的微風再加上美麗的月色，總能讓她打心里感到愉悅。

　　于是，她們主仆倆來到客棧中的庭院，這里雖然相當小巧，卻也布置得挺雅致的，而由于這會儿住客們差不多已陸續就寢，因此氣氛相當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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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9 V" a% G* |( K5 g　　鐘蘋儿坐在一張石椅上，小桃則佇立在一旁。

! p  x/ Q& R2 q　　起初，她們主仆倆還有說有笑的，但過了一會儿，鐘蘋儿望著天邊的那彎弦月，心思不知道飛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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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這個神情，小桃的唇邊浮現一絲笑意。

　　“小姐該不是正在想著皇甫公子吧？”小桃輕聲笑問，語氣帶了點戲譫取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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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4 p) Z$ e# Z' f　　“嗄？”

7 Z& r  I7 D/ ?0 h6 G2 D/ O　　鐘蘋儿一愣，俏臉立刻染上一股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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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d0 J8 O  f% W/ a　　“別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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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x, h+ e- I. g　　她雖然立刻否認了，但是那緋紅的臉蛋和嬌羞的眼神，卻泄漏了她的心事。她剛才的確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皇甫彥，但小桃是怎麼知道的？

　　她那藏不住心事的模樣，讓小桃忍不住掩嘴輕笑。“小桃才沒胡說呢！小姐明明就是一臉正在想著皇甫公子的表情。”

! ?9 S  T* d+ c. M　　“哎呀！就說要你別胡說了！”鐘蘋儿面紅耳赤地輕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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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小姐別羞，小桃這是在為小姐高興呀！皇甫公子看起來也挺中意小姐的，和小姐很相配啦！”小桃由衷地說道。

　　雖然一開始皇甫公子看起來冷峻嚴謹，一副難以親近的模樣，但很快就變得不再像最初那樣散發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

　　這樣的轉變，該是因為皇甫公子喜歡上了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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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小姐喜愛的人也喜歡小姐，小桃也不禁感到高興。
鐘蘋儿因為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而羞紅臉，就在她正想叫小桃別再說下去的時候，忽然，一個低沉的嗓音自身后響起……

　　“夜色已經深了，怎麼還不就寢？”

　　那熟悉的嗓音，讓鐘蘋儿的心跳驀地亂了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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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F( a: Y4 z0 t0 D4 [　　一回過頭，果然瞧見皇甫彥那高大俊挺的身影，朝她們走了過來。

　　隨著他的接近，鐘蘋儿的俏臉愈來愈熱。

　　剛才小桃的話，沒被他聽見吧？要是讓他一字不漏地聽了去，豈不是難為情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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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她時常少根筋，性情有時太過直率，但畢竟還是一個姑娘家，若是私密的心情被在意的人聽見，還是難免會感到害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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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g' J" Q7 Y) {; k7 Q　　就在鐘蘋儿正暗暗希望皇甫彥什麼都沒聽見時，卻聽見一旁的小桃開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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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C) V! {- t) k　　“因為小姐她……”

  |5 @! _. a! T3 |　　鐘蘋儿一驚，輕呼；“小桃，不許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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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怕小桃會說出什麼讓自己恨不得挖地洞躲起來的話，慌忙扑了過去，想要伸手捂住小桃的嘴，結果卻因為太過急促，不小心被腳邊的石塊絆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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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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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k3 O' q& w/ o4 Q& j5 n　　皇甫彥的反應極快，立即伸手一攬，將她失去平衡的身子摟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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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身軀緊貼在一塊儿的觸感，瞬間讓鐘蘋儿的俏頰紅燙似火。

0 t3 X+ {8 }4 X, G2 X　　“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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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 H9 j　　“我……我……我沒事……”

8 S2 l7 \. e4 T: d/ f# {　　瞥見小桃一副看戲的表情，鐘蘋儿忍不住羞惱地瞪了小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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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J6 q" E" C9 h! S　　小桃裝出一臉無辜地說：“小桃剛才是要說，因為小姐她還沒有睡意，所以我們才到這儿來透透氣、吹吹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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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她當然知道剛才那些話只能在小姐的面前說，此刻皇甫公子在，不管怎麼樣她也不可能害小姐尷尬羞窘啊！

8 `, I: ~, L& S　　不過話說回來，這會儿花前月下，他們又是一對彼此喜愛的有情人，她這個丫鬟在場好像挺殺風景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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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哇－－”小桃忽然打了個大呵欠，用有些困乏的語氣說道：“皇甫公子，小姐的興致好，還想要繼續吹風賞月，可是奴婢已經累壞了，不知道可否斗膽請皇甫公子陪伴小姐呢？”

　　“當然。”皇甫彥毫不猶豫地應允。

　　能夠和鐘蘋儿單獨相處，他是求之不得。

　　“多謝皇甫公子，那小桃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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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B& L  V. {. c: U; [8 A6 B　　轉身離開前，小桃悄悄朝鐘蘋儿眨了眨眼，那擺明就是故意促成他們獨處機會的暗示，害鐘蘋儿雙頰的紅暈始終無法消退。

( W2 M( s# t3 `　　小桃離開后，庭園里只剩下皇甫彥和鐘蘋儿，她霎時又回想起先前的那個親吻，頓時心如擂鼓，懷疑几乎能聽見自己急劇的心跳聲。

　　看著她那滿臉嬌羞的神情，皇甫彥的目光變得更溫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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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2 J$ ?' A, T+ |　　“先前你發現那兩個偷儿的晚上，你說在屋頂賞月，那和在這里賞月有什麼不同嗎？”他開口打破沉默，刻意找了個她應該會感興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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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8 v2 i4 k4 j0 b　　雖然他愛看她那緋紅嬌羞的可愛神情，卻也不希望她一直處于如此不知所措的尷尬狀態。

　　果然如他所預料，一聽見他的問話，鐘蘋儿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笑著點頭答道：“當然不同啊！在屋頂的話，感覺離天更近一些。皇甫公子沒試過在屋頂賞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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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搖頭，鐘蘋儿立刻興致勃勃地問：“那，要不要試試？”

; \) ^& A7 p  g. c) W) ~' M% @9 ~# ?( a　　看著她那雙燦燦發亮的眼眸，皇甫彥不假思索地點頭。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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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這個燦爛的笑容，別說只是上屋頂賞月這種小事，就算要他闖什麼龍潭虎穴，他恐怕也會毫不遲疑地點頭應允的。

　　兩人施展輕功，很快地躍至屋頂，並肩坐在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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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 T, x! @1 m7 K2 k　　鐘蘋儿抬頭仰望天際，今晚雖然不是圓月，但那細細彎彎的弦月也相當迷人，更棒的是夜幕中點綴著許多星子，看起來絢爛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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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真是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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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Y: }# k. R) _" `& x　　她發出咯咯輕笑，忽然朝著夜空伸長了手臂，纖巧的手掌張開，仿佛想要抓下天上的星子似的。

　　那孩子氣的舉動和滿臉笑意的容顏，是如此的迷人，讓皇甫彥的目光根本沒辦法移開。

0 F6 |* f: }3 d! L" N1 ^　　鐘蘋儿察覺他的視線，一轉過頭，就對上了他的眼，而他專注的凝視立刻讓她的雙頰再度熱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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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上屋頂來了，當然要看月儿、星子呀！皇甫公子盯著我瞧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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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當然是因為在他的心里，她比月儿、星子都還要美，而他也只想注視她一個人……不過，為了不讓她更害羞，皇甫彥並沒有將這番心里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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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j$ t% q" d8 ^　　他抬頭望向夜空，看著滿天的星斗，確實相當美麗。

　　“怎麼樣？和平時在其他地方賞月的感覺很不一樣吧？”鐘蘋儿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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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2 U5 b% s# o( I! d: _4 \　　“這個嘛……”皇甫彥的俊顏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坦承道：“坦白說，我分不出有什麼不同，因為過去我從來就沒有好好地欣賞過月色。”

5 M6 R9 |* v6 ~% ?$ |6 F　　“咦？真的嗎？你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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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W+ P- J7 Q! t3 Q! d　　“倒也不是這個問題，應該說……不只是月色，我從來就沒有欣賞周遭景致的閑情逸致吧！”

　　鐘蘋儿聞言一怔，想起先前在畫舫時，他確實也是一副對湖光山色興趣缺缺的模樣。

9 C2 E/ Q+ o" h% P& |& ]9 c　　“那麼，皇甫公子過去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她忍不住好奇地問，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過去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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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他被帶到皇甫家之后這二十年來的點點滴滴，皇甫彥的黑眸就閃動著抑郁的光芒，眉頭也不自覺地皺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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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他抑郁沉重的表情，鐘蘋儿的心狠狠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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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6 K  S# Q# P# P1 }) J　　“啊……我不是想要刺探隱私，如果皇甫公子不願說的話也不勉强，只是……如果……如果願意傾吐的話，說不定心里會舒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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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y2 @' n9 Q- }  i　　她的話讓他想起了先前被她扯進湖里不久之后，他也對他說過了同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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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絲暖意涌上心頭，逐漸驅散了他心頭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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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O" d- e9 E/ `% P" K8 r! ?' [4 W8 s　　皇甫彥溫柔地凝視著她。“我從來就不對任何人提起自己的事情，不過如果是你，我願意說。”

　　言下之意，她在他的心里是與眾不同的存在？

　　正當鐘蘋儿因為他這番話而心跳加快之際，皇甫彥已開始娓娓地訴說起自己的過往，包括自己的身世。

　　那些事情在皇甫家算是一個禁忌，沒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提起，只敢在私底下竊竊私語，而他也不可能主動和任何人聊起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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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也奇怪，講述著這些從來不曾向人傾吐過的往事時，原本梗塞在胸口的那股郁結之氣，也霎時消散不少。

　　“……所以，過去這二十年來，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旁人無可挑剔的人，也因此任何浪費心思、力氣的事情，我都不可能去做。”

　　仔細想想，雖然他確實做到了自己的期許，但卻從來不曾感受過那種實現了目標的滿足與成就感。

　　甚至當他此刻回顧過往，只覺得自己這二十年來的日子，簡直只能用索然無味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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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H9 k, U. i9 X+ T. j0 _: n! x　　“很無趣的日子，對吧？”

" F6 k1 m: C. d3 k　　皇甫彥自嘲地輕笑了聲，語氣流露出一絲苦澀與無奈，而當他轉過頭，卻赫然看見鐘蘋儿落下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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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A  @7 z5 k; l　　那淚水讓他的胸口一緊，强烈的不舍涌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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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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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1 P& f! f9 X　　鐘蘋儿搖了搖頭，有些哽咽地說：“沒什麼，我只是……只是聽了之后，心里覺得好難過……原來你過去一直過得這麼不快樂……”

　　為了得到旁人的認可，一直活在別人的眼光中。光是想像那樣的情景，她就有種快喘不過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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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他總是習慣性地皺著濃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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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S, |4 L! Y# @" q, r　　難怪，他總是散發出一股抑郁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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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 e" s3 V+ P! ]　　鐘蘋儿的心一陣陣地揪疼，多麼希望自己擁有療愈心傷的能力，那麼她就可以為他撫平這些年來過度抑郁的心。

　　見她那一臉為他難過的模樣，皇甫彥反過來安慰道：“我沒事，況且像這樣說出來后，心里舒坦多了。”而這一切，全都是她的功勞。

* }( j6 K. P% F& H8 J2 d, j0 U　　鐘蘋儿一聽，立刻點頭說道：“是啊！所以往后不管有什麼心事或是煩惱，我都很願意傾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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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M& N3 s6 q4 V- ~  l8 P8 T　　皇甫彥搖了搖頭。“說了卻讓你掉淚，要我怎麼說？”

　　“我沒關系的，你別介意，只要能讓皇甫公子心里好過些，我就算是掉一些眼淚也無所……”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驀地被擁入一副寬闊的胸膛。

. z) x9 R5 j0 i! `# R; a　　皇甫彥緊緊地抱著她，恨不得將這個溫柔善良的人儿揉進自己身体里，再不與她分開。

- ?0 O" i( s% b" s　　“蘋儿，你怎麼能如此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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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o' `+ z! l9 U5 o: V% y　　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另一個讓他如此心動、如此喜愛、如此渴望能夠擁有的人儿了。

8 A6 b! O' e! J4 f" `# D6 \　　“我……我也沒那麼好，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

　　皇甫彥深深注視著她，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以指尖為她揩去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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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還要美好。這樣的你，要我如何不心動？如何不愛上你？”

9 E" \( Z: U6 W: w. O1 r; m5 A+ w　　愛上她……這几個字，聽得鐘蘋儿心如擂鼓、悸動不已，而她羞紅的雙頰和藏不住心事的眼眸，也將她對他的愛慕情意泄漏無遺。

, E: x- V+ I1 P2 @! D' F  r　　兩人的眸光交纏良久，最后皇甫彥緩緩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 o5 {3 B! m: H5 B/ Y2 T: d( g　　鐘蘋儿雖然感到害羞，但胸口澎湃激昂的情感也讓她渴望能夠更貼近他一些，于是她壓抑著羞怯為他分開紅唇，迎入熱燙的舌。

　　兩人舌瓣纏蜷地交纏，身子隨著這個溫存的親吻而發燙，即便是沁涼的夜風也無法使火熱的身軀降溫下來。

　　綿長熱切的親吻過后，鐘蘋儿的身子早已宛如一團棉絮，無力地被皇甫彥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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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0 q4 ^% b. O+ V6 _　　他仿佛懷抱稀世珍寶似的，万分溫柔地擁著她，以慎重的語氣問道：“蘋儿，你可願意陪在我的身邊？”

　　“我這不就陪在你身邊，也一路同行了嗎？”鐘蘋儿輕聲回答，還因為剛才那個過度纏綿的親吻而微微喘息著。

1 K' W" A, x% h$ S9 T　　“不，不光是現在，也不光是返回京城的路上。”

5 C: R2 b* s/ N7 l0 V. d& N　　“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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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G$ m9 b. C( `　　皇甫彥抬起她的下巴，捧著她的俏顏，讓她清楚地看見他認真的眼眸。

　　“我要你這一輩子都陪在我的身邊，當我的娘子，好嗎？”

/ `; U+ r5 o# e% n( L: L　　聽見這番話，鐘蘋儿差點忘了呼吸。

　　此刻心中的悸動以及漲滿胸口的感動太過强烈，讓她眼眶又濕潤了起來。

　　跟剛才因心疼落淚不同的是，現在閃動的淚光，全是因為一陣陣的喜悅止不住地自心底不斷竄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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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儿，你的回答呢？”皇甫彥耐心地問。

1 Z- Z! n# C$ Z/ V　　鐘蘋儿羞紅了臉，輕聲道：“我……即便我心里願意，也得要我爹娘允了才能算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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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你願意，我無論如何也會想法子讓他們答應婚事的。所以……蘋儿，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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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U9 G5 X) A1 W  S　　面對著他如此深情專注的目光，鐘蘋儿怎麼可能說得出半句拒絕的話語？況且，這又是她打從心底願意的事。

! F# c4 I7 h+ Z! M$ s+ M　　在他的注視下，她緩緩點了點頭，而她的應允立刻換來了一記親吻，比剛才更加火熱的吻。

% J! d+ m2 ?; e4 {2 o　　兩人就在剛才互許了終身，此刻胸口漲滿了感動與喜悅，而這些强烈的情感，也全都反應在這個愈吻愈狂野的親吻中。

* ~4 @6 M" o, V' x　　隨著這個吻的加深，皇甫彥清楚地感覺到体內的欲望被撩撥起來，他知道若是再不停下來，只怕他會忍不住做得更多。

; G3 x2 E. @1 I+ N0 f- x' h　　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結束這個吻，但卻舍不得松開擁抱住她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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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擁著懷中嬌小的人儿，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啟程繼續趕路，因為唯有早日返回京城，他才能盡快去拜訪她的爹娘，盡快讓她成為他的娘子！

　　光是想像著有她為伴的日子，皇甫彥的心里頭一回產生一種對于美好將來的憧憬。

　　他相信只要有她在自己的身邊，那麼往后的日子，肯定每一天都能過得幸福而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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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几日后，他們一行四人返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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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以往，皇甫彥肯定二話不說地直奔商行，看看在他離開的這段期間內，店里的伙計們有沒有照他臨行前的吩咐，將一切妥善地打理好。

　　然而，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送鐘蘋儿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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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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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x4 V0 {, T/ t/ M1 A+ H" r　　他們來到一間高掛著“鐘記茶行”區額的店家外頭，這間茶行他略有耳聞，聽說生意不錯，一直有著相當好的口碑。

　　“是呀！”鐘蘋儿點了點頭，臉上難掩欣喜。

　　她才剛踏進茶行大門，就見她爹娘滿臉驚喜地迎了過來。

+ [. V3 c- M& g: I　　“蘋儿？你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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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5 K6 h' k/ K) Z　　鐘永祥和呂慧娘一直盼著他們的愛女，算算日子，這几天也差不多該抵達京城了，因此打從昨日起，他們就一直引頸期盼著，今儿個終于讓他們等到了。

. {- e: W* F* @; q" E6 d3 S3 d　　“爹、娘！”

) K1 D" p2 g% n8 }/ o　　鐘蘋儿開心地投入娘的懷抱，像個撒嬌的小女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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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1 w: {* U7 f7 U1 x　　“好孩子，咱們總算將你給盼回來了。”鐘永祥慈愛地望著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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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 w$ G- X# ~6 o　　他們一家三口沉浸在團聚的歡樂氣氛中，過了一會儿，鐘氏夫婦才終于注意到了佇立在一旁的皇甫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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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公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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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這位是皇甫公子，這一路上多虧有皇甫公子的照應。”鐘蘋儿一邊說著，一邊望向皇甫彥。

+ q* f; d. L" W+ w$ K7 [　　當他們的目光一對上，她的俏頰立刻在他溫柔的注視下染上嬌羞的紅暈。

　　鐘氏夫婦將他們的眼波交流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感到驚訝。

( v2 X: ?. H1 D4 `2 I　　畢竟他們是過來人，立刻看出了女儿與這位公子彼此有情。

　　既然意識到他是女儿的心上人，他們夫婦二人都不禁重新以認真的目光仔細地端詳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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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他們的心中都留下了極佳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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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4 B& S6 }" r; x　　“晚輩皇甫彥，見過鐘老爺、夫人。”皇甫彥態度恭敬地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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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l; x" a　　“什麼？皇甫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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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這個名字，鐘氏夫婦臉上的神情一變，原本的笑意全都斂去了。

5 _# ]+ M# @2 n! A! g: |　　就在皇甫彥的心里暗暗為他們的反應感到疑惑之際，鐘永祥皺了眉頭，將女儿拉到身后。

3 u* y9 ~" M1 Q9 f5 |0 r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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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永祥一臉嚴肅地對皇甫彥說：“皇甫公子，既然你已返回京城，就該去籌備婚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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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o6 K" Y5 l. d% ]" s　　婚事？皇甫彥一愣，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 H# z8 ^2 F  q% A2 k% N0 \　　他確實希望早日迎娶心愛的人儿，但原本打算下回正式備禮拜訪時再提婚事的，怎麼這會儿鐘父卻先開口提起，而且態度似乎變得……不太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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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公子不是就快要成親了嗎？對像還是城東富商章員外家的二小姐，章盈芯。”

( v( O! R- t; F" `0 }2 e& ]" O9 C& [　　“什麼？”

0 w. O( I4 P' ~% B# O　　聽見這個消息，不只皇甫彥愣住，鐘蘋儿更是宛如晴天霹靂。

　　“爹，您是不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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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已經談定了婚事？即將娶別的姑娘為妻？這怎麼會？怎麼可能？不！一定是哪儿弄錯了吧？

　　“這樁婚事几天前就傳了出來，聽說雙方都已經談定了，怎麼可能有錯？難道京城里還有第二個皇甫彥？”

　　“這……”皇甫彥皺起了濃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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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N$ S& E9 {# g　　他想起了在他動身前往江南前，爹與大娘確實提到過他的婚事，由于當時他並沒任何喜愛的姑娘，加之大娘提醒他肩上擔著對皇甫家的責任義務，因此他確實也沒有堅決反對由他們來物色日后將迎娶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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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K: P; N2 }3 R1 k. C　　但是那時不也說了，這件事情等他返回京城之后再談的嗎？莫非在這段期間，爹與大娘已經擅自為他談定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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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皇甫彥的神色遲疑，沒有開口否認，鐘蘋儿不禁倒抽一口氣，俏臉瞬間變得蒼白。

) L2 R5 B. k1 ^/ Y　　難道……難道爹說的是真的？他……他真的已談定了婚事，有了即將迎娶的姑娘？

　　猛然襲上心頭的打擊是如此的强烈，讓鐘蘋儿覺得仿佛有人拿了把刀子狠狠刺進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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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陣痛楚是如此的劇烈，讓她几乎承受不住，腳步也因此踉蹌了下。

* p: u9 p9 g% ]  r# a　　“等等，蘋儿，你聽我說……”

  P, S2 n3 @4 P　　皇甫彥急忙想要解釋，鐘永樣卻擋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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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h: q' m0 r) [! J! C　　“皇甫公子，倘若你確實已有婚約，那麼蘋儿跟你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鐘永祥冷冷瞪了皇甫彥一眼，隨即轉頭對一旁的妻子說道：“蘋儿長途勞累，先帶她進房里歇著吧！”

# k0 ~- ]+ F4 g　　由于過度的震驚和打擊，鐘蘋儿整個人呆愣住，沒法儿做出任何反應和抗拒，就這麼被娘和小桃給帶進后頭的內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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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消失在視線之外，皇甫彥的胸口宛如被灼燒般痛楚焦急。

+ Q9 ~; o: _& z0 Y. F+ z　　他一臉正色地對鐘永祥說：“鐘老爺，請相信我，在剛才聽你提起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什麼婚事，我會立刻把一切弄個清楚的。”

+ G7 g1 k5 p. l( R  H　　他凝重焦灼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但是即使如此，鐘永祥的臉色還是一樣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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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n+ b+ w1 ]4 l　　“不管怎麼樣，既然皇甫公子已有婚事，就別再來糾纏了，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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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知道不論此刻自己說什麼，都無法讓鐘老爺接受，他會用實際的行動來證明自己對鐘蘋儿的真心。

5 y1 H# |* c& V2 M* T　　“鐘老爺，我會回去把事情弄個清楚，也會把婚事的問題解決掉。請幫我轉告蘋儿，我對她的心意絕對日月可監！”

　　一臉認真地說完后，皇甫彥立即告辭離開。

　　他必須馬上返回家中，把事情妥善地處理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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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z) {- E. q: U　　離開鐘家之后，皇甫彥片刻也不耽擱地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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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大門，他立刻抓了個奴仆問道：“老爺和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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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大少爺，老爺和夫人正在大廳喝茶。”

　　皇甫彥一聽，二話不說地邁開步伐走向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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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見他高大頎長的身影，皇甫雄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皇甫彥卻劈頭就問：“我的婚事是怎麼一回事？”

0 v( t* T/ ?' e( @  x: m　　“你才剛回來就已經聽說了？我和你大娘幫你物色了個成親的對象，就是章員外家的二小姐，章盈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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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F! D" k# `7 P2 Q  _$ J　　“章家是京城知名的商賈，和皇甫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能夠娶章小姐為妻，你該感到很滿意吧？”李翠英說著，斜瞟了皇甫彥一眼。

　　那神情像是在說他能娶這麼一個千金小姐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事實上，在李翠英的心里，從來就不願意真正承認皇甫彥是皇甫家的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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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看來，這個由低下的女人在外頭偷生的家伙，根本就配不上任何一位千金小姐，娶個丫鬟還差不多！

/ Q- _4 T2 h9 _　　只不過，這會儿皇甫彥接掌了家業，對外就是皇甫家的大少爺，總不能失了皇甫家的面子，而這樣的婚配也算是風光，更重要的是兩家聯姻之后，對于皇甫家的財勢肯定能有所增長。

& T/ a* J! ^8 G　　皇甫雄接著開口道：“章小姐賢淑端庄，肯定很適合當皇甫家的媳婦。咱們口頭上探過章家的口風，他們也有意願與皇甫家聯姻。既然你已返回京城，近日就可以擇日登門正式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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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這樁婚事尚未正式定下？

　　皇甫彥一聽，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n4 {" E# R. O　　即使已被擅自定下親事，他也非要退婚不可，但尚未正式提親，那情況會好解決許多。

, ?! H$ a' o: W* k. S9 ]　　“既然尚未正式談定婚事，怎麼會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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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u* L! ?' M: a4 d5 A　　“八成因為咱們請去探聽口風的媒婆興奮地說溜了嘴，事情才傳開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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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翠英不以為意地聳肩道：“反正既然都已經決定要和章家結為親家，事情先傳開來也沒什麼不好的，你……”

　　“我不會娶那位章家千金為妻。”皇甫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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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雄和李翠英都愣住了，完全沒料到他會拒絕這門親事。

　　“我不會娶章家千金。”皇甫彥再度表明心意。

& Z. E1 E6 u7 Y% c　　他那篤定堅決的語氣，讓皇甫雄訝異，更讓李翠英心生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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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k' G1 T" k　　“先前提到要幫你挑選成親對像時，你自己不也都沒有意見嗎？這會儿反悔算什麼？”

5 L" U: i( l9 V4 D- g　　皇甫彥正色道。“那是因為，此刻我已有了非娶不可的意中人，所以不可能再娶別的姑娘為妻。”

　　“別開玩笑了！”李翠英怒斥。

　　“我不是在開玩笑。”

　　他的神色異常認真，讓皇甫雄和李翠英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決心。

　　皇甫雄關心地問：“你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姑娘？怎麼從來沒聽說？”

　　“因為我是這趟到江南才認識她的。她是鐘家的千金，鐘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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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t' P/ Y4 I　　一提到心愛人儿的名字，皇甫彥的目光一柔，然而一想到她可能正因為他的婚事而傷心難過，他的胸口就泛起一陣痛楚，真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她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溫柔地安慰。

　　他的目光閃動著決心，一定要立即把這件事情解決掉，讓她明白他絕對不是玩弄欺騙感情的混帳。
  s2 M$ h7 [- u1 n6 K3 n4 }* ?! M' b“鐘家？哪一個鐘家？我怎麼從來就沒有聽過那個姑娘的名字？”李翠英蹙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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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1 m) Y* A4 U2 ~$ S; D　　“城北的鐘家，‘鐘記茶行’老板的女儿。”

* i2 Z" L" a1 `- d5 _　　“什麼？‘鐘記茶行’？”李翠英立刻皺起眉頭，露出一臉不滿意的表情。“那只不過是個平凡的小商賈，哪配得起咱們皇甫家？”

5 k1 Z- w5 j4 o# d. `" t8 @　　那輕蔑不屑的話語，讓皇甫彥的俊臉一沉，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遭到如此的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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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0 F7 S  G5 F　　“在我的心里，她比任何千金小姐還要高貴。真要說起來，我還覺得她嫁給我是委屈了她。”他由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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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T$ [$ F  @  t  Q" @( O　　她是如此的單純、善良，就像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他晦暗的心扉，讓他打從心底感受到愛與被愛的美好。

8 }) j$ M7 P# N6 o9 I　　“不行！”李翠英斷然喝道：“身為皇甫家的大少爺，怎麼能娶那樣的姑娘進門？我絕對不允許！”

　　不僅李翠英反對，就連皇甫雄也不禁勸道：“彥儿，你大娘說的也沒錯，不管怎麼看，也是章家的小姐和你比較相配呀！”

* d4 q4 x9 {' l5 o3 I　　面對他們一軟一硬的態度，皇甫彥的內心絲毫沒有動搖。

　　“我的心意已決，除了蘋儿之外，我不會娶其他的女人為妻。”

3 _6 G: A0 Y& Q- z  ]$ F4 n　　李翠英拍桌怒斥：“這是什麼話？翅膀硬了就有膽子反抗了嗎？你現在這樣的態度，對得起皇甫家嗎？”

% ^! B7 ^/ _4 t( z　　“啊，話也別說得這麼……”

1 J& l- X# k8 F' M1 T. m　　“怎麼？難道我有說錯嗎？”李翠英打斷了皇甫雄的話，怒氣騰騰地瞪著他們父子倆。

3 [. i) l: t& ]/ Y　　這些年來，她雖然心里極度不滿，卻始終抓不到皇甫彥的把柄，讓她縱使滿腹怨氣也無從宣泄。

5 Y! @* p3 o- `* b0 P/ E% X0 T- }　　這會儿既然皇甫彥膽敢反抗她，正好讓她可以把積壓在心底的怨氣一股腦儿地全發泄出來。

　　她不悅地瞪著皇甫雄，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忍氣吞聲，勉强接納別的女人幫你生的儿子。如今這家伙忘恩負義，不顧這麼多年來皇甫家給予他的一切，反抗我們幫他安排的好婚事，這口氣叫我怎麼能再忍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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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4 v; a" \) N2 q　　“這……”

3 J$ s4 d& a2 |# ^. k0 a" L　　皇甫雄的性情較為溫吞，被她這麼咄礎逼人地指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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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翠英轉頭又將矛頭對准了皇甫彥，說道：“別忘了，當年要不是你祖父作主讓你來到皇甫家，現在的你很有可能只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奴仆！你要是知道感恩，就該為皇甫家鞠躬盡瘁、做牛做馬來回報！”

& a: y/ b" l- R4 b/ ~* {0 A7 f; ]　　聽了這番話，皇甫彥的臉色更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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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x8 v6 z& R& Z$ e　　他忽然覺得，過去這二十年來的自己實在太過可笑、太過天真，這麼拼盡全力地去做，試圖讓所有人幫承認他存在的價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無論自己再怎麼竭盡所能，都不可能扭轉大娘和一些旁人心中對他根深柢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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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w% T& a+ g( K　　在他們的眼里，他恐怕永遠就只是一個為皇甫家掙更多錢的工具。

+ u3 M8 r2 f) S' |- r8 C　　一股抑郁的情緒梗塞心頭，讓他的濃眉深鎖，握緊了拳頭。

. ~7 o* C! F" q　　然而，當他的腦中一閃過鐘蘋凡那張嬌俏的臉孔、溫柔的眼眸，他惱怒憤慨的情緒很快地就平靜了下來，緊握的拳頭也逐漸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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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這一切已經夠了，是該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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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這二十年來，他想要得到所有人發自內心的認可，卻始終得不到，而現在他心里真正想要的，跟這個家又完全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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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P% }5 j$ K; n3 I, `　　既然如此，他對這里又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不管是皇甫家大少爺的這個稱謂也好，龐大的家業也好，其實這一切本來就不屬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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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d. }; Z- a; V( j$ P6 @　　“既然大娘認為我忘恩負義，那麼此刻的一切你們盡避收回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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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反應，讓皇甫雄和李翠英都錯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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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訝過后，李翠英睨著他，懷疑他這麼說是想要耍什麼花樣。

% ~4 @1 _, I, @0 Q/ E  l　　“收回？哼，你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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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彥儿，別衝動啊！”皇甫雄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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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衝動，相反的，我現在再理智冷靜不過了。”皇甫彥語氣平靜地說。

　　正當皇甫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名奴仆前來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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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a6 v' {. i3 I5 R. A" N" \　　“啟稟老爺、夫人，江媒婆前來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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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t0 a+ n( I　　他們還沒來得及回應，一名矮胖的婦人就已笑呵呵地逕自走進大廳。

　　“聽說皇甫大少爺已經返回京城啦？那真是太好了，可以早日上章家去提親，成就這樁好姻緣了！”

　　江媒婆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她會這麼積極地主動上門，為的就是希望自己的熱忱能夠讓她拿到更多的謝禮。

　　要知道，皇甫家和章家都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富商，光是想到能拿到的酬金，江媒婆就笑得合不攏嘴，也因此她先前才會搶先一步地對外說皇甫家和章家已談定婚事，好事將近了。

6 F9 f1 j9 g; h5 ]  r. i* {) M5 a6 R　　“江大娘，你來得正好，我要嚴正地聲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會娶章家二小姐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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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 j9 J2 f+ v8 g. G; P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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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t; [* Y0 c  A4 B　　“我不會娶章家二小姐。”皇甫彥用篤定的語氣又說了一遍。

% b2 c. L1 _+ n  C! o4 T　　既然這樁“婚事”是先前江媒婆大嘴傳揚出去的，那麼現在由她再把這件事情傳出去澄清一切，倒也不錯。

9 d$ R& _' G  c4 Y0 r0 P# m　　“那你要娶誰？”江媒婆忍不住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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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別胡說！”李翠英開口叱喝，就怕皇甫彥真說出了鐘蘋儿的名字，屆時引起街坊鄰居的議論紛紛，叫皇甫家的顏面往哪儿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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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才不在乎李翠英的阻止，不過他也不想在他和鐘家談妥婚事之前先讓流言滿天飛，免得造成鐘家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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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娶我真心所愛的女人，而那絕對不會是章家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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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臉認真地說完后，他不顧臉色鐵青的大娘，也無暇顧及神色復雜的爹和明顯還想追問下去的江媒婆，逕自轉身走出了大廳。

　　在當面表明自己堅定的意願，並且拒絕了和章家的婚事之后，皇甫彥一刻也不願耽擱地再度前去鐘家。

　　他甚至等不及奴仆張啰馬車，直接躍上馬背，一路馳騁而去。一想到心愛的人儿可能還在傷心難過，他就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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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5 d  k: v: G$ m% x5 }. a　　看見他，鐘永祥顯得有些意外，但依舊沒給他半點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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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公子怎麼又來了？”

! D3 c2 J$ {% x: e4 P( U　　“鐘老爺，方才我返家一趟，已經把事情弄清楚了。和章家二小姐的婚事是我爹與大娘擅自決定的，但並未正式上門提親，而這樁婚事是媒婆多嘴傳揚開來的。剛才，我已經當著我爹、大娘還有媒婆的面，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決心，拒絕了那門婚事。”

8 X) r; a7 x* I' G6 u　　鐘永祥先是驚訝地愣了愣，隨即想到皇甫家與章家的婚事，是前几天傳開來的，而皇甫彥今日才和蘋儿一塊儿返回京城，照這樣看來，婚事確實並非出于皇甫彥自己的意思，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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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  z3 T- j1 c$ d　　鐘永祥望著眼前出色不凡的男子，說道：“平心而論，章家與皇甫家門當戶對，十分相配，你家里難道會允許你為了蘋儿而拒絕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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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 p2 f. z( A, n　　“不允許，甚至是難以諒解。”皇甫彥坦誠以告。

　　“那你這……”

- `$ S5 L+ E3 q8 G0 V) _1 l　　皇甫彥毫不閃避這個問題，他一臉認真地說道：“或許，我必須放棄皇甫家現有的一切，如果鐘老爺、夫人不嫌棄，我將會用一生來照顧、呵護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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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讓鐘永祥詫異得几乎說不出話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皇甫彥會為了女儿做到這樣的地步。

　　要知道，皇甫家可是京城最知名的富商巨賈，而身為家業的接管者，皇甫彥所掌握的財富權勢更是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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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O# K8 P6 Y/ g' a　　這樣的他，卻願意為了女儿而放棄現有的一切？

　　“你確定？倘若為了蘋儿而放棄偌大的家業，放棄令人稱羨的財富與權勢，日后會后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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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皇甫彥語氣堅定地回答。“如果為了那些身外之物放棄蘋儿，那我才會懊悔終生。過去二十年來，我一直為了別人的目光而活，但是蘋儿卻讓我明白，真心地愛人與被愛，才會讓一個人的心變得溫熱、完整。”

" ^9 s; j7 y: o8 Z' j3 D* x　　他毫不掩飾地坦露自己的心情，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對鐘蘋儿深切真摯的情意，而那讓鐘永祥也感動不已。

) C% Z7 g4 y9 E) U" k　　想著剛才女儿乍然得知皇甫彥的婚事時，那深受打擊的蒼白臉色，看得出女儿對他用情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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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能夠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女儿也才會展露歡顏吧？

　　既然皇甫彥並非玩弄女儿感情的負心人，又如此地重視、在乎女儿，可以連人人稱羨的財富和權勢都不要，那麼他又有什麼好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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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P* u$ @4 Z' f　　“蘋儿在后頭的庭院里，你去找她談談吧！”相信得知皇甫彥的心意之后，女儿會破涕為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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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C! S. a( f3 _% x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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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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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1 z, [9 i- V; k. |皇甫彥迫不及待地來到庭院，就見她獨自一個人佇立在一株花樹下，望著天邊的云儿靜靜地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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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n) ?- k  c. V$ z　　那可憐的模樣，讓皇甫彥心疼自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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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6 t& ^) J3 [& z9 I　　他加快腳步走上前去，展臂將她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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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3 ?9 Q6 @( T* B　　“蘋儿，對不起，害你難過了。”

　　鐘蘋儿驚訝地一僵，剛才因為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屏退了小桃，獨自一個人待在這里，想不到他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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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儿，請你相信我，對于婚事我事先並不知情，而我也絕對不會娶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姑娘！”

- ~* L0 Q8 }9 K: W- O3 B" f- H! r　　他的語氣帶著深深的愧疚與不舍，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情意。

1 Z  P" |! k7 `0 K8 B# a　　鐘蘋儿胸中的那股劇痛霎時被撫平許多，可是一想到他與章二小姐的婚事都已傳揚開來，她的心就狠狠地揪緊。

  F  T& `. l: A( s　　“聽我說，蘋儿，那樁婚事是我爹與大娘擅自決定的，剛才我已經明白地拒絕了……”

% m: R# }' W; v" m6 h　　他將剛才對她爹的話又說了一遍，聽得鐘蘋儿既感動又擔心。

　　“這樣好嗎？為了我，你會失去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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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能說失去？擁有你，我得到的更多呀！”皇甫彥伸手撫著她的臉頰，憐惜地為她拭去未干的淚痕。“倘若說，有什麼是這輩子我絕對不願意失去的，那肯定就只有你了。”

% ?) w3 W' d5 G* r$ o+ k  @0 s　　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讓鐘蘋儿的美眸閃動著喜悅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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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1 R: E# P1 m　　本以為，自己可能要失去他了，想不到他這麼快又回到自己的身邊，還帶著無比堅定、深切的情意而來，讓她如何能不感動得一塌糊涂？

: x0 h7 K  {& h7 v/ d' K9 d: R　　“對了，蘋儿，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願意跟我來嗎？”

$ S6 ?, [! `. v# P　　在他深情的注視下，鐘蘋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交到他的大掌中。

: X4 ?7 C+ B' p% ?* `  i6 Z4 U　　不論去哪儿，只要有他，她都願意追隨。

! A) w& }9 I1 T　　皇甫彥熟練地駕馭馬儿，一路載著鐘蘋儿往城外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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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她乖順地依偎在他的懷里，被他陽剛的氣息包圍著，讓她有種備受呵護的感覺。本以為他只是要帶她到附近而已，想不到卻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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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帶我去哪儿？”她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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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皇甫彥稍微賣起了關子，嘴角噙著一絲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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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兩刻多鐘之后，他們來到鄰鎮一幢宅院。皇甫彥牽著鐘蘋儿的手，帶她走了進去。

　　屋里一片幽靜，別說是這幢府邸的主人了，根本連半個奴仆的影子也沒有瞧見，讓鐘蘋儿心中的疑惑升到了最高。

　　“這里究竟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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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9 _: j! {$ `! U　　皇甫彥望著周遭的景致，輕聲道：“這里，是我六歲以前的住所。”

　　“什麼？真的嗎？”

' ]" l: _/ [, v5 r7 e! O8 t　　鐘蘋儿驚訝極了，忍不住瞪大了眼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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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于她好奇的張望，皇甫彥望著周遭景物的神情，帶著一絲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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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爹或許是基于對他們母子的愧疚，所以買下這間府邸暴他們母子居住，盡避這儿稱不上富麗堂皇，但對他們母子二人來說卻已相當寬敞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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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g& G5 e0 g  m1 K6 J6 U　　在娘去世，而他被接到皇甫家之后，這間屋子原本轉售了出去，但是兩年前他將它給買了回來。

- W" V) V% h9 E2 e& W  e+ \/ W" f9 G　　對他而言，這里有著不可抹滅的童年記憶。在被帶到皇甫家之前，他的生活是極為單純而踏實的。

# r+ |# U: `3 v# @, ^8 D　　那段日子雖然並不算太長，卻是過去這二十多年來他最幸福的時光，也因此，他對這里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才會將它給買下。

　　這兩年來，他會雇人定時前來清掃打理，因此維持得相當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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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儿，倘若我離開了皇甫家，你可願意和我一塊儿在這里生活？盡避這里不會有皇甫家那樣的排場和成群的奴仆，但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委屈的。”他慎重地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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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m' g( F( J# P- z' S　　憑他的能力，即便不靠皇甫家財勢的支援，他也絕對有闖出屬于自己一番事業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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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蘋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當然願意，我也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奴仆伺候，我唯一擔心的就只有你為了我而放棄這麼多，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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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P% C% S6 Z. ^　　“傻瓜，永遠都別再有這樣無謂的疑問了。我可以失去所有，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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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這麼多年來，他所做的一切几乎全都是為了別人的目光、為了別人的評價，從來就沒有問過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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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對于這個問題，他的心里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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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讓他体會了愛人的美好，是她讓他明白這世上還有許多更需要去追求、在乎、珍惜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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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1 l$ t$ d5 d, p( {' w　　事實上，即便沒有因為與章家二小姐的婚事而和大娘鬧翻，光想到若是蘋儿嫁入皇甫家之后，可能會在皇甫家遭受大娘的冷言對待，甚至是惡言嘲諷，他就寧可選擇帶著她離開。

% @7 S2 F" I# h" B　　他自己早已習慣了大娘不友善的態度，卻完全不能忍受心愛的人儿遭受那樣的對待。

, E, _1 i7 G# n$ Y# h8 ~$ A　　皇甫彥愛憐地撫著她的面頰，深情道：“自從愛上你之后，守護你、寵愛你，就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

% C1 x. t- Z) ?: X* h. V1 T! W( z　　鐘蘋儿感動得淚光閃動，情緒太過激動，讓她哽咽不能成言。

( L5 R& a% Q% a  ~. F9 M　　他伸手摟住她的纖腰，她的雙臂攀上了他的頸子，分不清究竟是誰先主動的，兩人的唇很快地貼在一塊儿。

! v3 z* L' g3 _- H0 n7 i) e/ j/ R1 |　　皇甫彥火熱的舌，探入她為他輕啟的唇間，糾纏著她的丁香舌，恣意地品嘗她甜美的滋味。

　　他灼熱的氣息，讓鐘蘋儿的思緒和呼吸全亂了，接個人、整顆心，全為他而顫抖、發燙。

( j/ s. O  _7 R9 h! L! M　　隨著這個愈來愈深的吻，他們体內的情潮也更加澎湃洶涌，渴望能夠更緊密地擁抱、感受彼此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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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8 u  E& [6 J0 o　　皇甫彥的理智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嚴苛考驗，他一方面想要克制自己的衝動，另一方面卻又想要徹底將她占為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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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3 `: x1 O9 _　　鐘蘋儿並不知道他內心經歷怎麼樣的交戰，順著本能地將柔軟的嬌軀緊貼向他，甚至在他的胸膛上親昵地磨磨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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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 X9 r/ ]; l　　“等等……蘋儿……”他的嗓音低啞，感覺体內那股灼熱的欲望，就快衝破了理智的極限。

6 L8 L- i, A+ ?6 Z　　雖然不明白他為何皺眉，但他那壓抑的神情讓鐘蘋儿心口一揪，情不自禁地伸手將他的頭攬低一些，踮起足尖吻上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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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溫柔的舉動，讓皇甫彥克制不住地又吻住她的唇。烈火一般熾熱的親吻，讓他高漲的欲望几乎已無法按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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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5 M# ]; V4 T　　“蘋儿……你若是再不阻止我，等會儿就什麼也阻止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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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N, a4 T/ h, w　　這是他下的最后通牒，但鐘蘋儿卻以氤氳的眸子，深情地凝睇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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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阻止？我不想阻止……”倘若她是一只飛蛾，那麼她願意義無反顧地投向他這簇烈焰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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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低語，讓情況徹底失控，再也無法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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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L' @+ F" c　　皇甫彥不再有半點遲疑，抱起她輕盈纖細的身子，往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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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5 @; e" @, ^! x　　當皇甫彥將鐘蘋儿帶進寢房后，立刻又吻住了她柔潤的紅唇。

! B7 U8 A1 F6 L! J' K2 ?9 \　　這個吻雖然比剛才更溫柔，卻帶著更深濃的情感，光只是像這樣唇舌的交纏，就瞬間奪去了鐘蘋儿的力氣。

! v, E, G& w  L* M( ?3 \# _　　好不容易結束這個吻，她早已意亂情迷、嬌喘不止。

' t, |/ j+ g  K+ e　　“蘋儿……蘋儿……”

　　耳畔的低語和拂過的氣息，讓鐘蘋儿的身軀克制不住地顫抖，喘息聲也變得急促而破碎。

  z; \2 G2 R6 s2 n( k　　她敏感的反應，讓皇甫彥的目光更加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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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X& M$ Y' O+ \/ T3 o　　他溫存地親吻她的耳垂，而后火熱的吻緩緩往下，在她雪白的頸項烙下屬于他的印記，大掌也開始輕解她的羅衫。

$ d4 |4 M5 X" p# d1 \　　當上身的衣物被褪得只剩下兜儿，涌上心頭的羞恥感，讓鐘蘋儿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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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3 T& _: E4 N8 h. D/ Z　　“啊……等……等等……”

2 f  G. U* H: X! y, F　　她面紅耳赤地想要阻止他的舉動，但他的大掌卻已隔著兜儿，覆上了她胸前的賁起。

7 l( f/ }# J. ?# _- F3 n2 {8 ]　　“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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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而光是這樣用帶著情感的語氣低喃她的名字，就讓她的身子火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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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隔著單薄的衣料，愛撫她的豐盈，那柔軟飽滿的觸感，讓他体內的欲火燃燒得更加熾烈。

7 ?1 U1 Y/ o9 @; r. {$ \　　他渴望觸碰她更多，渴望要得到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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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喘息聲中，他更進一步地解下那件粉色的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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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k* f) G  ?. ?: s& ?! K5 g: K　　几日后，“鐘家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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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6 \2 e/ B8 c2 ?( K9 o  u+ C　　小桃到城里的飯館去幫鐘蘋儿買她愛吃的桂花蓮子糕，才一回來，就忍不住說道：“剛才我在外頭，又聽見人家說起皇甫家的事情呢！好像是皇甫家的二少爺又搞砸了一樁買賣啦！”

! c& Q5 Y0 n. f7 d! O6 O　　鐘蘋儿一聽，不禁輕蹙起眉心，望向一旁的皇甫彥。“這樣完全抽手真的好嗎？畢竟那是你竭盡心力經營了多年的成果，若真的毀于一旦，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皇甫彥神色自若地坦言道：“要說完全不覺得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一點儿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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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 w3 R) I, A  W7 m- C　　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他很快就搬出了皇甫家富麗堂皇的府邸，遷至多年前與娘居住的舊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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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f% `7 m4 d& t　　對于偌大的家業，他也毫不留戀地放手。

　　他這一連串的舉動，讓皇甫家的所有人都驚愕極了，尤其是大娘李翠英。

4 j& {. e% F6 W# K) Q　　原本她似乎以為他只是稍微做做樣子，不可能真的對于財富權勢毫不留戀，但他卻真的徹底撒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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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離開皇甫家之后，同父異母的弟弟皇甫霆似乎在大娘的軟硬兼施之下，勉强試著接手家業，但卻表現得慘不忍睹，才不過短短几日的時間，就已一連搞砸了好几筆買賣。

　　事情很快地傳開來，成為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的話題，甚至開始有人猜測皇甫家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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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C. L8 J: z' w0 L　　那些流言蜚語，自然也傳進了皇甫彥的耳里，但他的決心並沒有因此而產生任何動搖。

　　倘若有失才有得的話，那麼他極度樂意為了擁有她，失去旁人眼中欣羨不已的財富與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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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W1 q3 D( r& a% a1 ^　　這几日，他不僅在舊宅安頓下來，還與過去總是嚷著想與他合作的友人取得聯系，開始籌划自己未來的新事業。

6 h( I8 \; O" [　　除此之外，只要一有空，他就會到“鐘記茶行”來，一來是為了陪伴心愛的人儿，二來也順便跟未來的岳父、岳母多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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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們的婚事，鐘氏夫婦也已請人揀選好了適宜嫁娶的黃道吉日，就在兩個月后，這段期間，正好可以好好地著手籌備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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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3 ~3 S: r6 j( Y( S2 n　　只要一想到再過兩個月，她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皇甫彥的胸口就因為澎湃的情緒而發燙。

" t; k" v7 j/ P* H　　他灼熱的視線，讓鐘蘋儿不禁回想起先前兩人的纏綿歡愛，頓時心如擂鼓，羞得雙頰都染上了明顯的紅暈。
' z' g( b$ H1 i* a7 m+ v+ A( k, ?小桃瞧見小姐那不勝嬌羞的模樣，忍不住掩嘴竊笑，正想著自己似乎該識相地避開，讓他們單獨相處時，一名茶行的伙計前來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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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v; I" F; {$ `, o* o　　“皇甫少爺，外頭有一位公子想要見您。”

' C& ]7 J& x( y& \% z& i' K　　“找我？什麼人？”皇甫彥疑惑地問。

* W1 J0 Y" q7 r& @: V! @1 i- ^+ b　　“那位公子說他是皇甫家的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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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T5 V" D! H　　皇甫家的二少爺？那就是他的異母弟弟皇甫霆了。那家伙大概是到他目前的住處去卻扑了空，所以才改到這儿來找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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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他進來吧？”鐘蘋儿詢問地望向皇甫彥，畢竟來者是客，總不好請人吃閉門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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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點了點頭，對伙計道：“就請他進來吧。”

1 _# l& u. v; q6 v" Z. ^) Q　　“是。”

" N+ l8 Z. c$ `- e3 H　　伙計轉身離開，一會儿后去而復返，領著皇甫霆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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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見皇甫彥，皇甫霆立刻垮著雙肩訴苦。

　　“大哥，算我求你了，快點回來吧！”這几天，他被逼著接手偌大的家業，簡直快將他給逼瘋了。

　　他知道娘打算趁此機會讓他接手家業，無奈他根本就不是經商的料，短短几天下來，他覺得自己都快被折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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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望著宛如一頭喪家犬的弟弟，看得出來他確實為了家業之事而焦頭爛額。

　　“你也快滿二十了，不能成日只知道玩樂。若能趁此機會讓自己定下心來，也沒什麼不好的。”

9 O+ c6 l9 s8 T# N　　盡避大娘對他從來就不友善，但對于這個異母弟弟，除了他總是游手好閑過日子讓他有點看不下去之外，他倒也沒有什麼厭惡或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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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n* f2 f+ ^+ D/ _7 h1 R/ n; T' w　　事實上，客觀地來看，讓這個小子多點磨練也沒什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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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知道，這几日我已經被念得耳朵要長繭了！”皇甫霆立刻討饒。

　　“但是大哥，你不能真的就這樣撒手不管啊！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經商的料，再這樣下去，要是把家產給敗光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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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好好做，不至于會到那樣的地步。”皇甫彥語氣肯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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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5 T5 {8 I$ w　　在他看來，弟弟的資質並不駑鈍，雖然或許不是經商奇才，但只要肯多用點心思去經營，要守成也不是什麼問題。

　　“哎呀！大哥，我真的做不來啊！”皇甫霆苦著臉，轉頭望向一旁的鐘蘋儿搬救兵。“這位就是未來的大嫂吧？求求大嫂，幫我勸勸大哥呀！”

　　那一聲“未來的大嫂”，讓鐘蘋儿的俏臉微微發熱，而眼看皇甫霆似乎真的極度困擾，她心下也有些不忍。

4 q4 @4 ~: N; ^( s2 l( P5 ~　　看出鐘蘋儿望著自己的眼神帶了點幫忙求情的意味，再加上剛才那句“大嫂”讓他心情愉悅，因此皇甫彥終于松口對弟弟說道：“放心吧，你只要再多撐几日，情況很快就會有轉機了。”

　　“再多撐几日就會有轉機？大哥的意思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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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皇甫霆急切的追問，皇甫彥卻無意再多透露些什麼。

　　“總之，你就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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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v3 t* A, z　　五日后，鐘蘋儿在小桃的陪伴下，來到了皇甫彥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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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這個准女婿，爹娘是愈看愈滿意，今儿個娘特地做了拿手的茶點，而爹也准備了一些剛進貨的上等新茶，讓她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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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r0 U5 Q% @  }3 C* c2 s; p4 t" e: a4 j　　正當皇甫彥與鐘蘋儿一塊儿品茗、享用茶點的時候，一名奴仆前來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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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 Q' A- T! B2 B　　“啟稟少爺，老爺和夫人前來，說要見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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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3 g4 p8 W1 f  F+ z4 e1 j　　一聽見這稟告，鐘蘋儿有些緊張，畢竟她到現在還沒有見過他爹和大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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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于她的緊張，皇甫彥卻沒有半點驚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請他們進來吧！”

　　“是。”

( W. \, @3 G" ?( [8 Y4 }$ C; A( t　　奴仆離開后，皇甫彥安撫地握了握鐘蘋儿的手，說道：“別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1 x# f2 H' L  {7 ^　　他溫熱的大掌，不僅立刻安定了鐘蘋儿的情緒，也讓她升起許多勇氣。

　　就在他們相視微笑的時候，皇甫雄和李翠英在奴仆的引領下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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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瞧見他們，鐘蘋儿立刻起身恭敬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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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儿見過皇甫老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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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就是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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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q6 n5 |4 J/ S8 r+ _4 ~　　相對于李翠英緊繃的表情，皇甫雄一踏進大廳就忍不住仔細打量眼前的姑娘，欣賞地點點頭。

　　這個姑娘看起來相當單純，有著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眸，臉上淺淺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般舒服，他忽然能夠理解儿子為什麼會願意為了她而放棄皇甫家的一切。

　　在皇甫家的這二十年來，儿子一直過得緊繃而壓抑，這會儿遇上一個能夠讓他敞開心胸、放松心情的姑娘，他肯定會想要將她留住的。

　　“爹與大娘來訪，有何貴事？”皇甫彥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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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p' P) L9 a9 J　　李翠英聞言臉色更僵硬了些，別開臉沒說話。

" q  w" |6 l( a* f/ d9 f　　皇甫雄開口道：“彥儿，你不願娶章家小姐，如今咱們也已與對方說清楚，你就別賭氣了，快點跟咱們一塊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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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G6 |' k$ i% n  {) X, }' `　　對于他們原有意提親卻又打消念頭一事，章家雖然因為覺得被擺了一道而感到不悅，但畢竟他們兩家皆是赫赫有名的商賈，深知商場上以和為貴的道理，因此並沒有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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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此刻已打消了要皇甫彥娶章家小姐的念頭，那麼皇甫彥也沒有非要離家不可的必要了。最重要的是，皇甫家偌大的家業可不能沒有人接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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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別提他已多年不管事，也沒有皇甫彥那麼優異的經商天分與手腕，就算他再回去掌管家業，畢竟他年紀也大了，將來總得要有人可以繼承這一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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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避他還有個小儿子，但皇甫霆根本就不是經商的那塊料，因此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將皇甫彥給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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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9 y7 a  ~* U# R　　皇甫彥語氣平靜地說：“孩儿離開並不是為了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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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翠英咬了咬牙，像是終于忍無可忍地說道：“你明明知道情況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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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Y! ~% O7 ?　　對于大娘的質問，皇甫彥沒有否認。

: v1 |. k" N) G9 p/ n) `　　他知道大娘一直期望皇甫霆能夠取代他，接掌皇甫家的家業，因此一定會趁這個機會逼迫皇甫霆接手。

0 I/ F& S* Z0 h7 a! b　　他也很清楚弟弟的資質，即便並不駑鈍，但要能夠上手也得一段時間的訓練才行，匆促上陣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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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 n6 R' @  a0 S　　果不其然，才不過短短几日的時間，皇甫霆就搞砸了好几樁買賣。

" y" [5 ^( D( `1 _　　這樣的情況，必然會引起爹與大娘的緊張，而他們若是想要解決問題，也唯有前來找他一途了。

　　這一切，全在他的預料之中，而這也是几日前他對皇甫霆暗示過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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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A# @9 v  J* C' j　　既然他早有預期爹與大娘會來找他，那麼關于他該怎麼做，皇甫彥也早已有了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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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回去處理一團亂，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有條件。”他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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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條件？該不是要獨占家業吧？”李翠英滿臉防備地問。

  F2 j/ F+ g/ h$ a. G　　聽見這番質問，一旁的鐘蘋儿忍不住脫口說道：“才不會呢！他絕對不是那種貪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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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6 x& e; y, ?9 t3 F4 h　　皇甫彥原本因為李翠英的話而濃眉一蹙，但心愛人儿袒護的話語，讓他備覺溫暖，緊皺的眉心也舒展開來。

　　“大娘想太多了，事實上，情況正好相反。”皇甫彥語氣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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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i# D- i5 X, X. l  U& P　　“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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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4 C  Y# i5 M: I# s　　“我可以暫時回去處理此刻的一團亂，但條件是，皇甫霆必須跟著我好好學，等他逐漸上手之后，我就會將家業交給他接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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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他的話，皇甫雄和李翠英都驚訝不已，尤其李翠英更是升起滿腹疑惑。

　　“這麼做，你能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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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s+ e2 E7 V+ s6 c! B5 S# h, H　　“我能得到我想過的生活。”皇甫彥答道。

　　過去二十年來，他硬逼自己全心全意地投入家業，甚至不容許自己有喘息的時間，而此刻的他，再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了．他已與友人談妥，即將合伙開設几間書畫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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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3 ]3 l1 }　　往后，他會有屬于他的事業，屬于他和心愛人儿的生活，至于回去皇甫家幫忙，就算是報答過去這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恩。

8 W3 ~0 U4 P9 f- {( j. P　　這些話盡避皇甫彥並沒有明說，但鐘蘋儿卻能感受到他的心思，那讓她感動極了，如果不是他爹和大娘在一旁，她恐怕已經忍不住扑進他的懷抱中。

3 E* ?! a% z3 o1 I. H5 n1 P　　李翠英怎麼也沒想到皇甫彥竟然對偌大的家業毫無所求，想著自己一直以來對皇甫彥的偏見與誤解，忽然有股愧疚的情緒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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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7 S8 d5 p9 N4 c4 e　　“那……就照你說的吧！”李翠英緩下了語氣，對他不再抱持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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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v& j* |　　“不過，我有個要求。”皇甫雄突然開口。

　　“什麼？”皇甫彥愣了愣，不明白爹打算提出什麼要求。

　　“你們的婚事一定要隆重的舉辦，蘋儿將是咱們皇甫家的媳婦儿，絕對不能委屈了她。”

5 M5 W. M+ ~7 i　　“是啊，就讓咱們好好辦一場婚事吧！”李翠英也抱著彌補的心態說道。

　　皇甫彥有些驚訝，本以為他們很難打從心底接納在他們眼中根本門不當戶不對的鐘家，想不到他們卻……

" R8 D  F* \1 o3 m. p) V0 z9 f　　“好，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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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t% V0 }! D' Q　　皇甫彥轉頭望著心愛的人儿，就見她正朝他綻開一抹甜美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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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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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三個月后

　　鐘蘋儿獨自一人坐在屋頂，仰望著美麗的夜空。

; p3 ?" b8 z9 ?- A8 {' O/ P/ V　　正當她望著滿天星斗看得入神時，忽然有抹頎長的身影也躍上屋頂，下一瞬間，她被溫柔地擁住。

6 ?% d7 V) X  _5 F, Q　　“你回來了！”鐘蘋儿欣喜地投入夫君的懷抱，他們已經在一個月前拜堂完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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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3 m3 {( p2 S& _　　“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皇甫彥輕聲問道。

% c8 r. x) w& ]* }& E8 A# C3 Y　　今日他與友人談事情，早跟她說了會晚歸，讓她自己先就寢的。結果剛才一回來，正打算進寢房，卻瞥見屋頂有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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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d* h% i: v2 ]' E$ ~0 N2 R　　鐘蘋儿愛嬌的語氣說道：“我睡不著，想等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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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F& W! R9 c" ^& z4 J9 a! z　　皇甫彥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說道：“我知道你喜歡賞月、吹風，但怎麼不多披件衣裳呢？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的身子骨經過外祖父、外祖母的調養，强壯得不得了，不會這麼輕易生病的。”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多小心照顧自己，知道嗎？要是你生病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鐘蘋儿笑望著他溫柔認真的神情，美眸忽然閃動著一抹燦亮的光芒。“說起來，今日我才請大夫過來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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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一聽，立刻關心地追問：“怎麼了？為什麼？你哪里不舒服？”

, B6 J# }& j8 q8 Y　　“也不是不舒服，只是……”鐘蘋儿湊到他的耳畔，輕聲道：“明年你要當爹爹了。”

　　這個意想不到的消息，讓皇甫彥愣住了，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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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的意思是……”

. [0 S% q: O  v( C; ^　　他看了看她帶笑的眼，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心底涌上一陣狂喜，但下一瞬間又忽然變了臉色，皺起濃眉。

; k& b0 q- }9 e3 M5 E0 v　　“怎麼？你不開心嗎？”

  b, F) i/ W  o* y9 \4 R　　鐘蘋儿困惑地望著他，不明白他在玩什麼變臉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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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有了身孕，怎麼還跑到屋頂上來？這樣實在太危險了，快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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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小心翼翼地擁著她，施展輕功將她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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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你不許做任何危險的事情，免得有什麼閃失，知道嗎？”

/ N, V- Y0 n- `- W　　他那一臉慎重嚴肅的神情，讓鐘蘋儿窩心之余，忍不住開玩笑地問：“你這是在擔心你的孩子，還是擔心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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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彥聞言輕捏了捏她的粉頰，說道：“傻瓜，在我的心里，你永遠是最重要的，不過孩子是我們的寶貝，我們當然要好好地保護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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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鐘蘋儿點點頭，依偎在他的懷抱，發出幸福的喟嘆。“真好，我們的生活即將變得更加圓滿了。”

　　“是啊！”皇甫彥感動地擁著她，胸口被一股暖意給漲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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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Y% ~/ z8 x" O5 Z) S  G4 ?　　自從遇見她之后，他的日子過得愈來愈美好、踏實，明年更將變得益發圓滿，這一切，全都要感謝她。
% m4 Q3 `7 k! T" i8 M, H6 m
/ X6 _  k" B4 O2 K　　“蘋儿，我愛你，至死不渝。”
: {( H$ |6 [7 P6 s3 I
! ~) ^) }, u+ `5 f* `' R( h　　鐘蘋儿感動得淚光閃動，情不自禁地主動伸出手臂，環住他的頸項。“我也是，愛你，至死方休。”

　　彼此凝視了一會儿之后，他們緩緩地靠近，直到兩人的唇片貼在一起。

* V7 N) k9 ?8 j' j0 x1 M" n4 m% e　　這個吻帶著無比的深情，愈吻愈熱烈，愈吻愈狂野，仿佛要以這個纏綿熾熱的親吻，來為他們方才的誓言封緘……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