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風水-下】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部107《已完本》

1月23

8 @5 S* L3 ?+ a1 _4 o# N

夜不語-107風水.下-封面

【小說書名】：風水-下
4 m3 V4 m6 x& M( b! |
% |8 R5 E$ I0 U+ W5 C5 i. S0 B【小說作者】：夜不語
, a9 Q4 ]8 n. l- \# a
0 J$ \& z- E+ p: r. ^% @【作者簡介】：夜不語，本名甦醒。《夜不語詭秘檔案》系列書籍的作者，目前連載中。
                        生日：1981年6月19日 ，也是作者的結婚紀念日。【FROM:204 靈魂淚 後記】
$ j1 f0 y  i/ P  K4 E, [9 O: k" x                        國籍：中國。 出生地，四川。 現居四川成都市溫江區。
                        此人極其神秘，故諸多資料不詳。
9 R0 K& ?) q- m! Z' D2 C7 K# [  l                        其作品主要在台灣、香港地區及新加坡等地。

$ M6 ^6 v6 q8 I8 h! N8 G3 v【內容簡介】：
+ f- P) n& p1 `& O) k
. ~1 q8 o% L/ S2 R       什麼是風水？什麼又是命運？
5 t/ H4 W) T2 ^; N+ p
　　風水與命運之間的關連……有些東西，由不得你不信!

: d. P# g9 t- d' e　　嗜血的屏風鏡、可以達成願望的古井、變異的植物穿越禁制，蠢蠢欲動，而砸開每座假山下必定發現的怪蛙，更讓死亡的不祥之氣籠罩整個沈家！

　　本家按照風水先生的話，填掉水池，修整廚房，並叮囑所有的人，在二十九日那天，絕對不能讓女人進廚房，　但是，意外終究發生了……
4 c% q3 t" ?8 q1 a+ n3 G" }. b
　　究竟隱藏在背後的神祕之物是什麼？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嗎……

- B# ?3 Y8 A, j4 I- K
3 n+ n7 a# y+ @: ]% k) a6 y
% v$ t( p/ v- I! S0 Z$ W6 Y! `

1月23

序

' R: Z3 H9 P7 P: f0 X
9 P% q3 D# U5 {4 \       沈科的本家按照風水先生的話，填掉水池，修整廚房，並叮囑所有的人，在二十九日那天，絕對不能讓女人進廚房，但是，意外終究還是發生了……
/ |. a! h8 |% O: l5 Z
       嗜血的屏風鏡、可以達成願望的古井、變異的植物穿越禁制，蠢蠢欲動，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整個沈家，究竟隱藏在背後的神秘之物，是什麼？
% k: |  J1 P, X
       你確定，你想知道答案嗎……

       怎麼沒有頭？自己的頭到哪去了！還有脖子，脖子也不見了！
: \, V& e, [! \
2 a; K8 z" W; h2 {0 t: K       她對著鏡子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臉和脖子。鏡中，自己缺少脖子和臉孔的手部活動，顯得異常怪異。身後原本已夠詭異的燭光，猛地一亮，變為了一片血紅。
& E' R: X6 B% F$ N6 U; H/ h
  {  P" ]/ A$ u6 G# Q9 E. g: a       血腥味不斷灌入鼻子裏，大量的血不知從什麼地方，猛地噴在鏡子上，順著光滑的鏡面向下流，如同小溪般，緩緩淌到了地面，如有生命般，尋著自己的腳跟，流了過來…………
' i% G0 I) }+ k; v

' j6 U% _( A) l, Q

1月23

引子

% c. m2 n" \. W: R9 H9 F/ T
　　“放棄吧，已經夠了。”

" U0 e# R) q2 B$ [" g) v" Z% F　　“不，她還有救，只要我們能湊夠錢，就能給茵茵做手術。”

　　“但我已經受夠了！什麼見鬼的手術，你仔細看看這個家，還有值錢的東西嗎？”

　　“我們可以向本家借。”
2 K( J! H) a6 U+ Q3 g7 G2 J
　　“沒人會借給我們的！”
2 x& N* E/ V- z4 T# \' {( M2 K
# c9 C7 {# E4 D- Q0 K' C1 W　　男人歇斯底裡的將女人壓在墻上，大聲吼道：“本家的人都是些王八蛋。老婆，你清醒一點！地中海貧血症患者平均壽命只有八歲，茵茵現在已經七歲半了，就算這次手術成功，她也只活得了半年……
2 w; o0 \$ y% C( ~8 a
) }4 J  o" ?" v) q& }- U　　放棄吧……“

) f; j" |3 _6 C3 J　　昏暗的橘黃色燭光中，男人和女人就這樣對視著，許久也沒有言語。
! c/ p% g+ G" O& W, X% d5 q
* }) z) U3 F! F: V/ B. O% y　　“但她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我不要她死！”

' E- ?; _3 W& S! f: `4 R8 d　　女人捂住臉抽泣起來。

* b" i7 |( t/ [- {4 Y　　男人點燃一支煙，坐到床頭上，冷哼了一聲：“那個賠錢貨，幾年前我就告訴你，早點把她給扔了，你就是不聽，看看，那雜種把好好的一個家折騰成什麼樣子！”
/ M9 q7 g3 O" D) K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醫生說過，茵茵弟弟的血如果和她血型相同的話，就有很大的可能治愈她的病。”
+ n( G0 R+ V7 D3 L- J+ O2 f, U
" R9 L3 G, e9 W! ^　　女人低下頭，看了看已經有六個月身孕的高隆腹部：“只要再撐三個月，最多四個月，分娩以後，茵茵就有救了！”
5 {. l! A, |' V5 A) f6 }5 ]
9 w6 ^+ O  C; n　　“你瘋了！”

4 ^$ L0 T3 }( l, j4 e" u! s　　男人將煙扔在地上，狠狠的煽了女人一耳光：“你敗壞我的家產，我不說什麼，沒想到你為了那雜種，居然連我的兒子也想殺掉。”
. G) g! U: w, |7 \
8 D. X: h! z. r- x, S4 ^+ Z　　他抓住女人的衣領，怒吼道：“我就知道，這麼多年了，你這個臭婊子還愛那混蛋！”

　　“我沒有！”
3 B2 X' d0 \" l
　　女人奮力掙扎著。

　　“哼，沒有？你以為我不知道，茵茵那個賠錢貨，就是你和他的種！”男人的臉越來越猙獰。
* ?# @# J+ S  R) o; H
　　女人全身一顫：“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什麼時候知道的？你居然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
. i8 k- G' G9 y/ k0 V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早在她剛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每次看到那小雜種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心裡就很痛快。
1 y/ B8 c9 X% d+ z+ F5 N; s/ ?+ N
, L5 p' Z5 O8 z" s: j7 J  z　　“她的血每一滴都很珍貴，所以每次幫她放血的時候，我都非常積極，趁她睡著的時候，只需要用小刀在以前的傷口上輕輕劃一下，不用太大，神不知鬼不覺，血就不斷流了出來……
5 q  W7 P8 h* }+ z
　　“那一刻，我被你們傷害的到處都是破洞的心，就會奇跡般的愈合，全身更是說不出的舒暢！”

　　“你這個混蛋，原來是你把茵茵害的那麼痛苦！”女人憤恨的衝上去，卻被男人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 ?! W4 S5 h! F9 n: ^
　　“臭婊子，你給我聽好！”
" V- j1 t1 ?( t( D9 e, L! `4 A, S
　　男人蹲下身，將她的頭用力按在冰冷的地板上，猙獰地說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碰我兒子。那個雜種，讓她見鬼去吧！嘿嘿，不過說實話，我還真舍不得讓她死的那麼痛快！”
, Z! p5 W; @: v" {: U! w8 c3 X
3 C4 l" L' v  L5 E5 l　　男人一邊冷笑著，一邊朝屋外走去。
! ~, Q% b" X% s) Z
: i, f2 ]! s1 ~- M  C$ |　　躺在地上的女人緩緩站了起來，她的雙眸因為憤恨和痛苦變成了紅色，血一般的紅色。晦暗的屋子裡，蠟燭搖爍不定的火焰不知從何時起，也變成了一片血紅。
7 {: Y+ g, E' f- }) n7 G6 J
　　濃烈的詭異氣息不斷地彌漫在四周，越來越濃，濃到猶如伸手便可觸摸到一般，女人輕輕地摸起桌上的剪刀，一步一步，帶著沉重的喘息聲，向男人走了過去……
" J; _7 k: X6 K3 ^" J) _- n' K
3 Z4 J; {: w/ M  F! S

1月23

第一章 青蛙（上）
% B) G( a8 i/ g9 f- O

　　人生實在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在無限的偶然、必然以及機緣巧合中，常常會產生出一種名為“緣分”的Baby.兩個人從相逢相識到熟悉對方，然後成為朋友、情侶、敵人，或者再次變為陌生人……諸如此類，所有的一切，或許真的是有一雙冥冥巨手在暗中掌控著。

7 U7 p9 B+ i3 g6 R　　就像紅顏知己嫁人後，就成為了別人的老婆，你和她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開心的談天亂侃，傾訴傷心事了。你和她的人生會漸漸地成為兩條平行線，不論如何無限延長，也永遠無法再有接觸的可能。
4 I+ }) F: G9 M% H
' C7 o7 R/ M: x2 |6 u6 t& z　　不過，當紅顏知己變為自己的老婆後，或許更慘……

　　理由？沒有任何理由，不信你試試。
( `( A: u8 Y" c" `1 r8 [0 e
# t$ `$ T* Q' s( H, d  _　　說以上那段話的時候，是“風水”的事件結束了許久後。
( d. o- X! m) ]" n9 a# i
　　那時，所有人都恢復了百分之八十的悠閒心情，以及百分之七十五的安逸興致。

　　我無聊的坐在RedMud裡，一邊慢悠悠地甩腿，一邊啜著卡布基諾，最後望著沈科的眼睛說出了這段話。
; D  H/ ?% X1 E4 {, u$ }
1 Y" }9 B" T8 _. P　　其實，我並不是想闡述任何深層次的道理，只是想委婉的說明，在“風水”事件中，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是多麼的愚蠢以及沒用……

# U4 z4 p  e( q4 `　　當風水師毫無預兆地向我們望來的時候，我頓時對他的目光產生感應，視線咄咄逼人地瞪了過去。

　　兩個人的注意力就這樣在空中交纏撞擊，甚至產生了某種無色無象的火花。
+ J* r9 S, A* }3 p. q
: S) k, S8 j6 P# z: r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傢伙才輕輕搖搖頭，懶洋洋地微笑著轉過身去，再也沒有理睬我。我哼了一聲，低聲道：“你們沈家的專屬風水師還真年輕，哼，一副臭屁的樣子，都不知道在跩什麼！”
" i4 z( Q9 T! J  @9 P
　　沈科摸著自己的下巴，帶著古怪的眼神，笑起來：“聽說他才十九歲，是孫家歷代風水師中少有的天才。”

: T3 ?, z& q# o9 G; N　　“十九歲？”
4 e; E! Z' b& a. ?
" N$ ~6 P% R* y. B* r: \3 d3 e4 {　　我驚訝過後，頓時又火不打一處來：“不過才大我們半歲而已，居然可以隨隨便便的開車上路，在家裡直到現在，我老爸都還不準我碰車轂轆呢！”

　　“小夜啊，從剛才起，你的精神狀態就有問題，老是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嘿嘿，難道……”沈科的嘴角又浮起一絲怪異的笑：“難道你在嫉妒我家的風水師嗎？”

　　我也笑了起來，大笑，接著出其不意的狠狠踹了他一腳，抓住他的衣領，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輕聲問道：“請問，你從哪裡看出我在嫉妒他？而且，憑他也值得我嫉妒？”
6 l, ?% w4 a4 E
　　沈科委屈地揉著屁股，理直氣壯的說：“明眼人都看得出，孫路遙是一個不比你遜色的帥哥。我看他清秀的程度更勝於你，而且一臉正氣、仙風道骨、風流倜儻……總之，他那張臉就已經足夠你嫉妒了！”

! A  \$ ]& \5 Y4 u　　我聽著不怒反笑，悠然道：“既然他是那種級別的帥哥，那你還不把你的徐露給看好。小心她看到這傢伙後來個一見鍾情，你小子不就裡外忙活了好幾年，最後替他人做了嫁衣。”

　　“小露才不是那樣的人！”沈科撇撇嘴表示不在乎，但臉上明顯浮現出一絲陰霾。
0 v! o- [) O8 c' s$ d- o. g
　　“這可說不清楚。”我繼續刺激他：“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永遠都無法揣測她們的性情，也無法琢磨她們的想法，這些東西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況且，你和小露根本就沒有確定男女關係，而且也沒有那種情侶之間的默契……”

　　“夠了！算我說不過你！”沈科煩惱的揮揮手，低下頭不語了。

　　周圍刺耳的喧鬧嘈雜聲，不知為何漸漸沒有了，我向前邊望去，只見孫路遙左手攤開一個羅盤，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合攏，不知道在掐算什麼。
4 }; K0 \/ M* O- z* U. v
# Y+ t1 A+ M7 h6 Q　　一見這些行當，我就止不住地想冷笑，哼，十足的江湖騙子架式，我倒要看看他能算出些什麼來。
% x5 b% c; i5 s. D8 \9 d
　　孫路遙臉色越來越凝重，他走走停停，不時還詢問沈家的老祖宗一些問題，最後來到了沈雪家門前。

　　“就這裡了。”他用力地晃動手，似乎想要撥開什麼東西，“好重的陰氣！”說著大步跨進了門裡。

　　沈上良還因為前晚的驚嚇躺在床上，而沈雪陪著徐露，又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自然沒人出來迎接這一大群人。

　　這是我第二次到沈雪家，地面乾乾淨淨的，看來院子外堆積如山的錦鯉屍體，早已經被弄走了，只是空氣裡依然還飄蕩著淡淡的腐臭腥味。
& B0 E  H+ a* w' f2 @) b% ]
+ @6 {% B7 ^5 i( i9 d　　院子裡的噴泉被停住了，原本塑在正中央的銅獅子，可憐巴巴的擱在角落裡。怎麼周圍的景象比上次來時更加不協調了？有種無形的怪異氣氛，壓的心臟也沉重起來。

　　我十分不舒服地用力吸了口氣，接著皺起眉頭，問身旁的沈科：“奇怪，哪來這麼重的濕氣？”
& V, r! U3 h; H# [0 ^# }1 @
6 v+ c0 J. j" B( v　　那傢伙心不在焉的說：“濕氣多哪裡又招惹到你了？”

/ P/ V4 ]/ P9 [0 D" E, t# m　　我迷惑地搖搖頭：“看噴水池周圍的泥土，就知道池子已經停了至少一天以上。現在是夏季，空氣本來就很乾燥，再加上這個宅子是向風向陽面，空氣裡的每一絲水氣都像隨時被烘乾機吹、被烤箱烤地不斷榨乾，根本就不可能留下多少濕氣，但你看看現在的狀況，好像隨便都能從空氣裡擠出水來，實在太怪異了！”
& z. ], i; X9 _2 P! k1 R% J. b8 R
* y9 j7 r( \3 X# I　　“小夜。”沈科嚷起來：“還什麼向風向陽面，聽到你這番話的人，恐怕還真分辨不出你是風水師還是他是。”

　　他望了孫路遙一眼：“有時候，我還真覺得你比神棍還神棍呢，張口閉口就是這裡古怪，那裡怪異，你到底還有完沒完？”

/ D4 _  [, h! B# e: r) E7 i  Z　　“你這傢伙！好，給我記住。”我氣惱地獨自向前走去。
5 ?3 h' h& T1 Y1 z. I
　　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那個木魚腦袋在想些什麼，就算是感情運不順暢，也犯不著找我發泄嘛！
: B/ x( `) S' F* W/ z, n' ?! {
$ ~) A: |% Z( \　　使勁擠進人群裡，就看到孫路遙臉色難看，死死盯著那座新修的噴水池，額頭上的冷汗不斷往外流。
0 j- r! H' o2 P5 n8 b& U/ d& P
8 g2 H  X! H0 x; h　　過了許久，他才冷哼一聲，掃視著眾人，沉聲道：“胡鬧，簡直是胡鬧！本家的一草一木，沒有經過孫家的勘測，就不能妄自亂動，特別是每個院子裡的銅獅子，那是絕對不能移動的，這個規矩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訂好了，究竟是誰這麼魯莽？”

　　“是老六。唉，他也是老大不小了，留了洋回來，就連老子我的話也不怎麼聽，更不要說去記家規了。”老祖宗臉色有些黯然：“孫堪輿，你看還有沒有什麼補救？”

　　“又是六叔叔。”孫路遙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獅子移開幾天了？”
. x) R- t# M! d2 p. z0 K
　　“算上今天，應該是第七天。”

　　孫路遙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本想要說什麼，但又忍住，最後道：“算了，先盡盡人事吧。”
% D5 q5 F, E5 S/ Q4 h  X1 x
　　漫步走到院子最北方，孫路遙看了一眼羅盤，指著角落的一排假山，吩咐道：“中間最大的那一塊，把它砸開。”

　　沈家立刻有幾個人去工具房拿了錘子、鐵鍬，將假山挖出來，用力砸著。
$ y9 ?: y/ p. S0 g6 k
. Y. k9 \+ \* ?! n2 H& P& W  B　　他一邊看一邊指揮：“要砸碎，所有的小碎塊都要檢查一次，任何東西都不要漏掉，發現有奇怪的東西立刻叫我。”

　　於是所有人都忙活開，用心找著假山碎塊裡所謂的奇怪東西，花了至少二十多分鐘，那群人還是一無所獲。
! Z0 y  L% y$ A! B% h8 r9 M6 k
8 p* N2 J8 t/ n* q: f6 E　　我在一旁袖手旁觀，看得不亦樂乎，突然有個拳頭大小、呈不規則橢圓形的褐色石塊滾到了我的腳邊，不知為何，我猛地感覺背脊一涼，條件反射地飛快向後跳了幾步。
/ j2 h  M9 B6 q) [& P
　　那是什麼玩意兒？
7 ?6 s& \2 c! |3 w) h2 D% J
　　不好意思地對身旁被自己古怪行動嚇到的人笑笑，我彎下腰，仔細打量起嚇本人幾大跳的那塊物體來。

; d$ G/ A( e9 X5 u1 ^$ ^9 k　　還沒等我看清楚，那個物體微微地動了，先是緩緩地伸出兩隻前肢，猶如剛從蛋殼裡誕生一般，又懶洋洋地擠出後肢，掙扎著跳了出來。

　　原來是一隻長相奇特的青蛙，它全身呈現褐色斑點，縮做一團的時候，完全擬態成了一塊石頭。
; B7 L0 N! j2 _8 e# x" D  T, D
1 X  M$ w* T7 @9 B) l$ C: ?# L. f+ [　　那青蛙大搖大擺地從目瞪口呆的我的眼皮底下，往東邊角落裡跳去，立刻有一隻腳，飛快地進入我的視線，狠狠踩在青蛙身上。

　　是孫路遙，靠！他沒愛心也做的太明目張膽了吧！
9 m! p  \/ @# e- b4 }# U! p5 J& {
6 A2 U1 B8 H$ G　　“你在幹什麼！”我惱怒的狠狠向他望去，但他絲毫不理會我充滿敵意的目光，只是臉色鐵青，眼神裡全是焦慮：“看來，問題越來越大了。”

' k9 T1 _. r7 N- G2 K6 Y　　他走到老祖宗面前說：“事情有點糟糕。現在當務之急有兩件事，一是在今天之內砸開本家所有的假山，如果發現有青蛙的話，一定要全殺掉，絕對不能讓它們逃了。”

　　“還有就是狗，到晚上全部都放開，希望能壓製些什麼才好。”他沉吟了一下，看著我說道：“你是本家新來的客人夜不語吧，我聽老祖宗說起過你，他說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 @9 E/ X4 T" q- Y4 B8 V
+ l  b5 B# y1 n　　孫路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鎖定住我，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用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問：
( C( q: o: _$ E3 H+ o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看一場熱鬧？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 e* }: @: ]' s0 @5 j% `
. k5 N6 I6 D: `# G) j/ H( l　　“聽起來似乎很有趣的樣子。”我強自鎮定，也笑了起來：“但還是敬謝不敏了。”

　　看著他和老祖宗走出院子，我的內心浮起一絲迷惑。

; y5 A7 b6 Y/ c% {8 N1 I0 |( f　　剛才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看錯了，在他踩死青蛙的一剎那，周圍的空氣猛烈地一漲一縮，空間似乎也扭曲起來，那隻腳和青蛙的接觸面，甚至讓人有一種附上了透明薄膜的錯覺，鼻子也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而且在這個三伏天裡，怎麼還可能有冬眠的青蛙，實在是太古怪
! y: y9 x4 y% I

1月23

第二章 青蛙（下）
& M% t9 T$ j2 S0 `0 o9 j2 t6 m3 z
" ^+ d3 ^% `0 Z' p
　　慢悠悠地走回住的地方，還沒走進門裡，就聽見一陣吵鬧聲傳了過來。

1 \' o: k8 ?5 G' `7 o　　“不會又發生什麼了吧？”

( r2 {5 u+ c6 ^  R. t8 D7 G　　最近的一連串事件，已經讓我患上了神經緊張兼過敏症，我快步跑進院子，卻看到沈科、徐露和沈雪三人在拉拉扯扯。
) {$ I# y& |. o) v6 T
$ f7 h% U4 m! b　　“搞什麼？”我皺起眉頭問。
1 Y0 m& w, _/ h% c& I% ]
; \2 S! I$ r, D+ A* E　　沈雪不滿地看著沈科嗔道：“小科那傢伙非要把小露房間裡的屏風鏡抬走，又不告訴我們理由，小露當然不願意了，然後就吵了起來。哼，真是個沒紳士風度的混蛋。”

　　原來如此！我微微笑著，看著院子中央的沈科與徐露，只見這場打罵戲根本就是單方面的行為，小露的嘴飛快翻動，而沈科只是面紅耳赤的低著頭，話也不說，死死地拽著那面古怪的鏡子就想走。

% d1 r, `  o4 ]6 @  l2 t  h　　小露見喝斥他沒有以前那麼有效，乾脆也學那傢伙耍起了賴，用力拉住鏡子的左扇屏風不放手。他們兩個歡喜冤家就這樣賭氣地望著對方，一個抓左一個拽右，也不知道鬧了有多久了。

+ W$ W. O5 j9 t　　我不耐煩起來，走過去對著鏡子就是一腳，只聽到“啪”的一聲，鏡面猶如水波一般，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金屬刺耳的響聲不斷迴盪在四周。

9 }! Z2 i+ B; P) T+ x" c　　頓時我的心臟感覺煩悶不已，就像被一隻冥冥之手狠狠握住了一般，甚至有一剎那間的強烈刺痛。
  U9 E: n, U0 z" Y( `8 X
　　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我的冷汗不住往下流，臉色也變得煞白。

　　“小夜你怎麼了？”眼見不對勁兒，沈雪立刻扶住我關心的問。
; j) W9 }0 H! z
! w9 a, T' y2 x# |6 K/ v/ l　　沈科和小露也暫時停止爭執，向我望過來。

+ I2 y$ k5 b  o　　我驚魂未定地擺擺手，捂住心口略帶惱怒的問：“沒什麼。小露，你想要留下這個鏡子有什麼理由嗎？”

+ h+ M- O5 Q; V( f9 C5 n　　徐露一愣，沉下眼簾苦苦思索了許久，這才苦笑著搖頭：“沒有，只是……”

& o& a8 v, `1 l  ]1 e* h　　“那就好。”我打斷了她的話，“不要忘了前晚的事情，你自己應該也清楚這鏡子有多邪門，還是少碰為妙，沈科搬走它，也是因為關心你。”

1 |6 |0 |. p% n! J　　“他……他又沒有跟我說清楚。”徐露的臉上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潤，她偷偷瞥了沈科一眼，放開手道：“你這個人，早說你……你……就好了嘛！剛剛衝進門一副想吃人的樣子，誰知道你想幹什麼啊！”
+ m/ ?# X1 O8 C& l# Q$ h
; H/ R/ [0 x. B2 |　　“對不起，我，那個……”沈科唯唯諾諾地撓著頭，傻笑起來。

4 {' ^5 j2 y+ [. a　　唉，這兩個果然是感情幼稚園沒畢業的低能兒，我沒好氣地踢了沈科一腳，罵道：“還不把這面該死的屏風鏡給扔到什麼地方去。”
& U) @3 m1 Q- Q9 X5 K. }$ l
+ z  F& D! k1 U* @- ^　　安頓好徐露，沈雪便去張羅晚飯了，偌大的院子裡頓時安靜下來，我剛要進臥室，就看到一個人影悠然漫步走進來，是孫路遙。

3 c2 O1 F: A; \. }& P+ }* E　　他衝四周左右張望了一番，溫文爾雅地微笑道：“這間房子是在坤位，住這家的人發不了財，也不適合留客，我想你們最好換一個地方住。”

　　我在臉上擠出僵硬的笑意，淡然道：“風水這種東西就像鬼神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我是無神論者，當然不會怕這些，孫堪輿特意來這兒，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 b5 g* u  q( z' i. v6 ?　　孫路遙啞然失笑：“夜先生似乎對本人懷有些微敵意，在下什麼時候招惹到先生了？”

7 ]$ ?$ n* L# n- ~9 P+ l　　“你怎麼可能招惹到我。”我笑起來：“我和你說過的話，掰開指頭都數得清。”
6 v& P" j, Z% e8 @1 z
　　“但夜先生似乎很討厭本人。”孫路遙不屈不撓，死咬著這個問題不放。
0 x$ f( w3 i7 x. F) |4 T$ e9 ]
　　我舔了舔嘴脣，模糊說道：“聽過一個故事嗎？根據研究，拿破崙慘遭滑鐵盧失敗的最大原因，是因為當時他沒有親自指揮戰鬥，史學家就拼命的研究為什麼？
5 J% L8 K0 Z; J, G2 s  n
) ]. G! n8 v' y6 m& |7 j! {　　“最後終於讓他們找到了線索，原來拿破崙沒能親自指揮戰鬥的原因，是他要吸食鴉片，而他吸食鴉片的原因，是因為他痔瘡犯了需要止痛，之所以他會得痔瘡，是因為他愛穿緊身褲。

　　“而他之所以成天穿著緊身褲，是因為當時歐洲上流社會流行穿緊身褲，所以這個故事就告訴我們一個十分深奧的道理：千萬不要盲目追求時尚！簡單點說就是，如果沒有一個經久耐用的屁股，你就別穿緊身褲！”

　　我抬起頭，盯著孫路遙的眼睛，只見那傢伙老是掛在臉上的笑容，終於有點扭曲了。
1 r0 G* k6 Z, M/ D+ K, T
　　“先生的意思是說，討厭我是有許多層次的原因了？”他好死不死又笑起來。

# ~2 j; m3 `% c1 `　　“你誤會了，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也笑得十分開心，開心得甚至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但嘴裡卻吐著和表情完全不符合的辛辣詞句：“我討厭風水有許多方面的原因，不過討厭你嘛，純粹就是討厭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原因！”

　　孫路遙的臉，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他幹笑幾聲，說道：“看不出夜先生還這麼風趣。不和先生繞舌根了，我過來是為了向您請教一些事情。”
+ B/ M4 i& Z+ d0 v% ?% ~* q% R( c
! ^9 k8 j3 d! |( T- M* n% N　　“不用叫我先生，也不要給我加敬稱，聽起來怪噁心的。”既然那層紙都已經被自己捅破了，我也就懶得再客氣。

- y3 U( H% I7 T; ^+ H% P8 c2 w8 @* s% p　　“也好。”他還是客客氣氣的點頭，“夜兄，我想問最近幾天，你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古怪的事？”

7 H5 Y5 z! J/ f　　“沒有。”我毫不猶豫的搖頭。

　　該死，明明讓他不要強加給我什麼奇怪的稱謂的，他居然還好意思叫我什麼“夜兄”，真是完全敗給這傢伙了，又不是百多年前的古代，現在人類的飛行器都已經登上火星了，竟然還有人叫的我如此復古，寒心啊！

　　這種人，我死也不和他分享到手的資料。

% m1 Z: _% K8 E& W' h( ~+ C* V　　“是嗎？那以後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請夜兄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孫路遙略微有些失望，他又看了我一眼，準備轉身離開。

　　“那個。”我欲言又止，最後仰制不住好奇心問：“你幹嘛要踩死那隻青蛙？”
* U+ k2 ~* t; Q0 @! x. f6 `3 L
! t" q7 C0 z2 @　　“唉，這裡的風水已經全部敗了，如果能早來兩天的話就好了，不像現在只能被動的盡盡人事，希望還可以補救。”孫路遙只是嘆了口氣，沒做正面的回答就走掉了。

　　他剛出門，沈科那傢伙就探頭探腦地跑了回來。

3 G+ H1 L) F; i5 V4 `, e7 f1 U　　“你剛剛在和他聊什麼東西？看起來很投機的樣子。”他賊眉鼠眼地笑道，一副奸商的嘴臉。
" \* x8 z" S6 q) Q$ e
/ D% Z( ~* o7 C5 x6 T7 s$ r　　我沒好氣的說：“沒什麼，只是聊了聊關於青蛙的養殖和保育問題，以及從此問題滋長出的一系列新問題。你也有興趣？”
3 ]* `' _7 b  Z) |: _
　　“鬼才會信你。”沈科撇撇嘴道：“不過說到青蛙，我剛才出門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相關的消息，實在是有點詭異呢！”

　　“說來聽聽。”我一邊不斷回味孫路遙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 q. {4 T5 X- M  o7 k- i" B　　“據說剛剛本家的人，照著那個風水師的囑咐，砸開了所有的假山，居然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假山裡，都挖出了一隻黑褐色的青蛙，你說噁心不噁心？我到現在似乎都能聞到那種青蛙死時，發出的濃烈血腥味咧！”
1 `- ]: C9 J6 j* e% I9 b2 S
) c( g" z- L( G' a　　“你剛剛說什麼？”我只感到腦中“轟”的一陣巨響，意識因為這段資訊的衝擊，而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全身也如同石化了般，僵硬的再也不能動彈絲毫。

$ b) O% x2 Q% t( s/ P& z　　“你怎麼了？”沈科連忙用力搖著我的肩膀，還趁機踢了我好幾腳。

; H* E) w* s1 a0 `　　“夠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大喝一聲，臉色鐵青的問：“真的挖出了那麼多青蛙？”
2 O; }" A2 O3 t1 Z! ^# O# s& G, y3 K
" e, l5 g9 _& k7 @" t) `　　“我發誓。”沈科立刻舉起手，向他根本就不信仰的聖母瑪利亞說起了狠話。

　　我瞥了他一眼，皺眉頭努力思索起來。

: h; B5 g% h- Z% R1 i: x3 Y　　“小夜，那些青蛙有什麼問題嗎，看你很苦惱的樣子？”沈科百思不得其解。

. X& I0 x6 f* G* X　　我淡淡注視著他的眼睛，許久才答道：“很久以前曾聽說過一個故事，起因據說是有家人搬進了一個很大的院子裡，但只住了一個禮拜，就發現新房子怪事不斷，院子水池裡的魚不斷的死掉，而且找不出任何原因，水質也沒絲毫問題，接著是他們飼養的鳥，死光後，又輪到了他們的孩子。

　　“最小的兒子突然昏迷不醒，送去醫院後，醫生也檢查不出問題，只是發現他的大腦一直都保持在深睡眠狀態，就如同植物人一樣。
" B( d* T: V. B# O
　　“那家人十分害怕，可是他們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買了那棟房子，再搬走是不可能的，於是他們根據親戚的介紹，找來一位風水師。

　　“那位風水師勘探了一會兒後，就囑咐他們砸開假山，結果居然在假山正中央的地方，找到了一隻正在冬眠的青蛙，將那隻青蛙殺死後，那棟房子就再也沒有出過怪事。他們的孩子隨即也清醒了過來。”

　　沈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故事的劇情和沈家的好像啊！”
3 E* X; N: F  H* [2 V
2 r6 j8 t7 R/ z* K& C8 r% @8 h$ q　　“故事還沒完。”我長吸一口氣：“不久後，主人想要鋪草坪，等到挖開水池後，才發現底下居然埋著一具腐爛的女性屍體，位置正好在找到青蛙的正下方。那個女人是被房子的前主人——她的老公殺死的。”

" _' t  M! D9 C, {6 ^; o' _! C; j8 ^　　“你是說，有屍體的地方，就會引來青蛙？”沈雪不知什麼時候也回來了，她被我的故事嚇得全身都在發抖。

　　“別傻了，怎麼可能！我只是一時聯想到這個事情而已。”我故作輕鬆地笑起來，內心深處的迷惑卻越來越強烈。
, }3 ~. ^; H' i) d1 [
0 b4 s, ^% {" G　　那種黑褐色的青蛙，確實是我沒見過的品種，我記得很清楚，國中學生物時，因為覺得膝跳反射試驗很有趣，自己曾經買了青蛙的圖鑒來看。我對自己的記憶力一向都很自豪，也可以確定，亞種的青蛙中，絕對沒有剛剛看到的品種。
- a1 g# X1 O( p& k. Z& ]; r, X4 c
　　那究竟是哪類？難道是古雲山特有的、從未被發現的新品種？
1 V8 A" L1 y2 L3 A
　　有可能，大自然中本來就有許多人類還不了解的東西，或許這種未命名青蛙的習性就是夏天休眠，喜歡窩在縫隙很多如同假山的石頭裡。
! H; K- }( K7 ?3 B4 ~+ n
) q: a. n- f/ i( v* }　　想到這，我開始大為興奮起來。如果抓一隻回去當作樣本，確定是新品種的話，或許會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呢！夜不語蛙、夜氏青蛙、古雲山夜蛙……等等，哈哈，這些名字一聽起來就讓人血脈振奮，實在是太舒服了！
9 Q! d9 F# Q4 f- J+ z1 F
　　沈雪在一旁使勁兒推了推我：“夜不語你幹嘛笑得那麼奸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頓時清醒過來，用手使勁抹了抹嘴巴，視線立刻飄到院子裡的假山上。

　　“沈雪幫我拿工具來，響應號召，這裡的假山也應該整修整修了，不然會顯得我們很不合群的。”
# g( W# h' q6 g( F& P
5 Y+ F6 H+ ]+ {7 G　　三下五去二地砸開了沈科家的假山，果然在正中央的位置，挖出了一隻黑褐色的青蛙，稍微觀察了一下，我確定是剛剛見過的品種。
& S3 D% Z. Y2 t0 y" b0 L# R
　　“好噁心的青蛙！”沈雪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 m5 w3 d; O- I6 Z
: N1 ^% v) n4 Y　　我開心地笑著，笑得如同奸商一樣，一邊將青蛙放進透明的玻璃盒子裡，蓋上蓋，一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

　　“夜不語！風水師不是說要立刻把它給殺掉嗎？”沈雪有些驚訝我的行為。

　　我將盒子向上拋了幾下，堂而皇之的正色道：“我才不信風水師那席見鬼的瞎話，何況本人可是有參加生物保育協會，如此暴殄天物的事情實在做不出來。
) `" \/ e2 _) A9 h, p* s4 o
9 p; ^3 g* F. \　　“說不定這玩意兒還是稀有品種，能救一隻就救吶，免得讓它在咱們手裡絕種，到時候我們不變成世界的罪人才怪。”
2 n, r) @* m2 S0 X
　　“說的好聽，鬼才知道你在打什麼壞主意。”沈雪沒有再阻止我，只是道：“洗手，準備吃飯了。”
1 Y. M/ M7 |) U! Q" b: H0 o; n
8 ^% j+ }7 }7 T( Y- s) M　　突然想到些東西，我叫住她叮囑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還有……”沉吟一會兒又道：

$ [* v% z0 r0 |　　“還有小露，最近發生了許多古怪的事情，而且我老是覺得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了。我怕她還會出什麼狀況，小雪，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不過我還是希望這幾天你能陪她一起睡，多注意她。”
6 u* H* J+ h- S. V
　　“你的意思是要我監視小露？”沈雪略微有點遲疑。

- J  C: N: I! u. b　　“你一定要用監視這個詞也行，總之她到哪兒你就去哪裡，上廁所都不要讓她一個人落單，這也是為她好，做為朋友，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我神色黯然地嘆了口氣。

　　隱藏在沈家中的那股神秘力量一定有什麼目的，而它操縱的工具或許是小露，也有可能是闖進了本家後宅的我們四人，只是不論我怎麼猜測也得不到任何結論。

+ v# R) {6 S* u  F　　我確定自己並沒有問題，而沈科和沈雪也看似正常，那就只剩下徐露了。

　　從本家後宅回來後，不知為何，我就感覺她有點怪怪的，不是她的行為，而是氣質，她的氣質似乎有了某種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改變……希望是自己的錯覺吧！
$ `- }0 c* R8 @( n
　　不管怎樣，明天我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只要離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再也不用夜夜擔驚受怕了。
2 M- G% G, n; @: |, _
　　猛地感覺有一絲陰寒竄上了背脊，我全身顫抖，吃力地低下頭，望著手裡密封的玻璃盒。
; W: y" @& R7 ^5 V/ d
　　只見那隻青蛙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它伸展開四肢，一動也不動地趴著，只是睜開猶如蠕動內臟般的鼓圓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 ?3 F5 y+ L* w% k! M3 z　　恐懼不斷侵蝕我的意識，我在僵硬的臉上使勁擠出微笑，咬緊牙關抵抗著。
! a# F# G) h+ _
　　那隻怪蛙似乎也在笑，笑的十分詭異，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全身的壓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再次望向青蛙，只見它又蜷縮成了一團，石頭般的靠在角落裡，似乎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場白日夢，我用力撓了撓腦袋，深吸一口氣。
" B3 k% [5 u; L, p1 G1 i
  P* Q- I3 V: o) l( y9 [9 @　　或許，剛剛真的只是一場夢吧！

& h, U$ A: R* D　　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處在亞健康狀態，我也不例外，或許是剛才挖假山時蹲的太久，猛地站起來後，大量血液涌入大腦，造成了短暫的幻視現象。
# C& S/ K9 h& t2 p8 R) w
& r- V5 t8 [- U6 J% T　　我自給自說的安慰自己，心裡卻沒來由地生出一股不安，似乎那股未知的力量，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


# D. b7 I" s/ O/ Z* m

1月23

第三章 異舍


　　夕陽再一次染紅了西邊天際的雲彩，紅，紅的像血一般，鮮艷的血紅漸漸淡去，天空慢慢變得黯然，然後呈現灰色，最後完全暗了下去。

: W7 w( R4 I6 i, F+ F　　又一個漫長的夜晚來臨了。
9 N9 u+ {' x' ?/ z( L. U: X
　　不久前，老祖宗將沈家所有人都請去了大堂，就連我們這些客人也沒有落下。

　　上百人擠在並不寬敞的空間裡，但卻沒有任何人抱怨，甚至連絲毫的嘈雜也沒有，只是安靜地等待著，安靜的十分異常。

. _& ]% M  y9 i4 z- m　　老祖宗緩緩地端著一盅好茶，每喝一口就閉上眼睛沉吟半晌，似乎在思考什麼深奧的問題。
3 r, j% o: w8 ?$ h
+ X; s5 ?0 n8 A+ }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沈家現在面臨一個很大的危機，如果實在無法度過的話，我們只有牽家帶口，永遠離開這個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
% V, h" w; K7 q) k
　　這句話猶如一顆扔入死水中的石頭，頓時引起了一波又一波強烈的漣漪。

) {& U- s4 i  N! d) d4 m% K　　老祖宗伸出手，在空中虛按了一下，等本家的人漸漸平靜下來後，又道：“事情並沒有糟糕到無法輓救的地步。孫堪輿說，只要在這個月二十九日，也就是明天凌晨來臨之前，凡把是有人住的宅子裡的水池都填掉，就會讓現在已經被破壞的風水好起來。
& l! r9 C( w3 a
　　“還有一點，二十九號那天，老六院子裡的廚房，絕對不能讓女人進出，否則一切都完了！”

　　老祖宗的聲音猛地大了起來：“老二、老四，從今天晚上起，你們倆負責帶人將廚房全部圍起來守好，千萬不要給我捅什麼大婁子。至於水池，從現在起，大家回去後就自己動手填掉，明天中午我這個老骨頭一家挨一家的檢查，話就這麼多，大家可以散了。”
6 [' u/ f$ N2 d+ q2 N% Y, C$ x
　　他喝了一口茶水，望著沈雪的老爸道：“老六你留下，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3 G3 [2 m$ J" m. T0 ?
　　走出沈家老祖宗的宅子，我向眾人笑道：“老祖宗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魄力，說話不但有板有眼、中氣十足，還很有領袖氣質呢。”

　　沈科撇撇嘴：“當然了，沒有能耐，我們也不會管他叫老祖宗了，你以為這位置光年齡大就能坐啊？”

　　“我一直都有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徐露眨巴著大眼睛，臉上滿是好奇。

5 e, k& c  h8 K* _2 D2 E2 D) _　　“你問，小生我絕對有問必答。”沈科那傢伙見有了表現機會，立刻像哈巴狗一樣貼了過去，就差沒有流口水吐舌頭了。
- _$ Y2 |* ^/ J7 _1 K" N) d4 d
　　“問了可不準笑人家！”

　　“絕對不笑。”那傢伙又開始虔誠地向瑪利亞賭咒發誓起來。

　　“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徐露可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沈玉峰叔叔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我記得你叫他舅舅對吧？但舅舅明明是母親的兄弟，而你又是沈雪的堂哥，沈雪的爸爸不叫沈玉峰叔叔表弟，卻稱他為老八……這麼亂七八糟的稱呼，搞得我完全弄糊塗了！”

! }; `* A: R  t( t- B% }　　沈科和沈雪一聽，兩個人頓時嘻嘻哈哈地笑做一團，剩下我和徐露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 [! g. C6 a. c8 W9 x6 |
, h, P$ Y; S4 n0 P4 u& \& l　　“小露有說錯什麼嗎？我也覺得這種親戚關係很奇怪啊。”我迷惑的問。

　　“嘻嘻，夜不語就算你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明白沈家的親戚關係的。”沈雪一邊咯咯大笑著，一邊斷斷續續解釋。

　　“沈家有個十分古怪的規定，不論是迎娶沈家人，還是嫁入沈家，只要住進本家後，就必須改姓‘沈’，以至於整個家族的親戚關係，到最後變得十分混亂，有些甚至根本就沒有沈家血緣，所以才會有直系和旁系之分。
0 F7 J3 R5 @1 Z3 ]5 G
　　“記得以前八舅舅曾經提到，只要老祖宗死了，沈科就是家主了，就因為家主的位置只傳給直系的長子，旁系是沒有繼承權的。”
8 a' ]+ v0 ]4 @
　　“原來如此。”我使壞地看看徐露，又看看沈科：“如果小露嫁給沈科後，也會改姓沈？哈哈，沈露，名字滿好聽的。”
- Q: E% M; s! `( [+ V
　　沈科那傢伙立刻陶醉在幻想中。

　　徐露狠狠踩了我一腳，哼道：“小夜你娶了小雪的話，還不是會改姓沈，呵呵，沈不語，這名字比你原來的好聽多了。小雪，哼哼，你幹嘛臉紅啊？”徐露笑嘻嘻地向沈雪靠過去。
) }, T3 ?4 |2 @5 q
7 p6 k- |+ h! w  j1 u　　沈雪把頭一偏，嘴硬道：“人家才沒有，我看臉紅的是你才對。”

　　“真不知道是誰。”

" Q) J/ m5 q  v2 Q　　“是你，當然是你了。”沈雪伸出手去撓徐露的腰，這兩個女孩邊打邊鬧，嘻笑著向前邊跑去。

　　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欣喜地望著這美麗的畫面。已經安然渡過一天了，今天並沒有發生什麼值得驚訝的怪事，原來平淡的感覺居然這麼好，雖然追求刺激不會讓人無聊，但如果每天都過著擔心受怕的日子，恐怕沒多久我就會徹底的瘋掉吧。
( v: Q5 F5 u, X0 m5 _
' n' H" t0 _1 N, D" S; U, j# J& P7 p　　看來，我是不是應該調整自己的生活習性了？至少要多少改掉一點亂好奇的毛病吧！再次抬起頭，望向那兩位美女的背影，我卻突然感覺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不對，不是視線，而是她倆的身影！原本清晰的猶如在耳邊的打鬧聲，似乎也離我越來越遙遠，我頓時打了個激靈，飛快向她倆衝去。

' s. N8 ^0 a- N5 n　　“小夜，你怎麼了？”沈雪驚訝的回頭看著我。
4 v0 j9 |* Z( m9 |4 o3 \) |( p
　　我沒有回答，只是喘著粗氣，雙手緊緊的抓住她倆的肩膀。她倆的體溫透過衣服傳入我的手心，柔軟的肩膀在微微顫抖著。

, X/ V, [9 F8 x- s　　是她倆，我的手確確實實碰觸到了她倆！小露和小雪並沒有消失！
& C& ~2 J3 h" F# L
　　我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理順混亂的呼吸，盡量平靜地說道：“沒什麼，最近我實在太神經緊張了。”
7 |% E% l! i' [' a- Q/ T
　　“需不需要我去拿點安神藥給你？”沈雪關心的問。
( w7 s- b6 T" S- R- `
, t$ T6 T$ w" X% b/ f　　我搖頭：“不用了，睡一覺就會好起來。你和小露今晚也早點休息吧。”
& j, D4 L7 e7 K) ^, g# z' R- I
　　剛剛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嗎？說起來，今天看花眼的次數還真不是一般的少。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 @& L& r+ L8 L$ t
　　又看了一眼在跟前安安靜靜走著的兩人的身影，我的心卻越發的不安起來。

- R4 E2 p5 y$ m2 a, _. w8 n　　夜色漸漸濃重起來。

0 L' {7 i. ?- @# W/ T7 R　　我坐在桌前，望著微微顫抖的燭光，久久無法入睡。門外響起了近乎於粗魯的敲門聲，然後有人走了進來。

5 }! |8 }# {$ c' ]& x　　我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道：“小科，馬爾克斯說過一句經典的話。他說，一個男人通常需要兩個女人，一個用來愛，另一個用來釘扣子。”
6 p. [* c3 ~% n" I
: ?1 c  n5 }; W　　身後的沈科頓了頓，疑惑道：“這關我鳥事？”

+ H" Y) ~8 y$ h) W/ Q, o! ~; |　　我笑道：“關係大了！你再這樣優柔寡斷，像個娘門兒似的，不要說兩個女人，恐怕到最後就連一個都留不住。”

　　“小夜，我哪裡優柔寡斷了？一直我都只喜歡小露一個人！”沈科罕有的紅著厚臉，聲音越來越小。

& ?' g( |3 l9 p# S5 O　　我嘆口氣：“算了，你的事情我管不著。總之小露和沈霜孀，兩方面都不要傷害過分就好了。女孩子是很脆弱、很敏感的。”
8 m- J9 _: Z' g3 t
　　“我知道。”他正經的點點頭說：“最近你似乎特別煩，有什麼狀況嗎？”
0 V) Y, K2 }9 k9 e  T+ w
　　“你不也是一樣。”我苦笑起來：“最近我常常在思考一些深奧的問題。”
- @1 R( q. ?% I1 `+ z
　　“比如什麼？”

　　“譬如人生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人這個東西生存在世界上到底有什麼意義？還有最重要的，明天我應該睡到幾點才起床？”
+ |. m* K* n: y" |$ W
　　“切！”沈科狠狠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在研究最近發生的怪異事件呢，害我想來探些口風的說。”

　　“事實上，我真的是有在研究。”我轉過頭去，苦惱地撓著鼻子：“不過總是有些微妙的地方弄不懂。”
" {4 c" u6 q! k- w; i3 A# R' b
　　沈科拉過一張凳子坐下：“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幫你。”
& n$ S# l% \4 n* U, G0 w& W1 a
　　“說之前，先給你出一道題。”我不懷好意的笑著：“有三個人去買水果，每個人身上只帶了二塊錢，三個人加起來也就共有六元，而買一個蘋果要花二元，但是買三個蘋果卻只要五塊。於是三個人花了五元錢買來三顆水果，這樣他們一共還剩下一元。
8 ~& }  D, S; j% T, U6 A2 ]
2 @% i2 `3 j7 }" g　　“這三傢伙見還有的剩，又在一個小賣店花了一毛錢買了一支滿天星，最後結算，還剩下九毛錢。

　　於是他們每人分到了三毛，但其中一人略微算帳後，立刻發現了個十分有趣的問題。
# t1 K5 i; F9 D( }7 t
　　“他們這次逛街每人實際上都花了一塊七毛，可是算回來又對不上號。每人一點七元，三人就是五塊一毛了，再加上每人分到的三毛，就已經六塊錢了，可是再加上在小賣店花掉的一毛，居然變成了六點一元之多，但他們三個人一共也只有六塊錢，那麼多餘的一毛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2 s- p: t0 z5 Y
　　沈科略帶不滿的看著我，似乎在怪我這種節骨眼還在和他找茬，但嘴裡卻還是答了：“很簡單，那三個傢伙基本算法就錯掉了。花出去的五塊一毛裡，已經包括了在小賣店裡花掉的一毛錢，結算的時候，直接加上省回來的九毛就對了，根本就不需要畫蛇添足，非要死咬著那多出的一毛不放。”
! y: v# a9 G. b2 q4 N  M1 w
　　我立刻拍起手來：“不愧是班上有名的數學高材生，回答完全正確！其實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個數學陷阱，常常有人愚的會把在小賣店裡花掉的一毛，當作花掉的加了一次後，又當作剩下的再加上一次，所以總是會多出那個莫須有的一毛錢來。”

　　“小夜，你這傢伙拐彎抹角的，究竟想說什麼？”沈科不耐煩起來。
2 _5 U9 n" u* K
　　我托住下巴淡然道：“其實在沈家裡，也有這種多出的一毛錢，而且還不止一個！”
& x5 u/ M% F# x! z+ E
　　“什麼！”他猛地抬頭，滿臉震驚地盯住我的眼睛。
: Q( j- C. v3 i" g: e
8 m# E8 y8 B0 x/ _　　“你想想，雖然那兩個開發商的人，打死都不承認破壞沈家的交通工具，但抓到他們時，所有人，甚至連我也毫無懷疑的認為，是那兩個傢伙乾的。

　　“可是隨後孫路遙開車上來，他的車停在本家外邊，照樣也被割破了輪胎，那又是誰幹的呢？”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兩個人明明已經被關了起來，直到現在都還留在裡邊，是不可能再跑出去割輪胎的，難道那個多出的一毛是他們的同夥，或者，根本就是我們之中的某人？”
' {0 [' Y5 [# @
　　我傷腦筋地晃晃腦袋：“還有那面屏風鏡，究竟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你家房間裡的？我詳細問過小露一些細節，她曾說剛住進現在的房間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房間裡所有的傢俱擺設都積滿了灰塵，唯獨這面鏡子乾乾淨淨的，似乎才被人細心擦過的樣子。而且地板上的灰塵，整整齊齊的堆了好幾釐米厚，但卻找不到任何腳印。”

　　舔了舔嘴脣，我繼續道：“也就是說，近期不可能有人進房間擦過鏡子。對於這些細節，我很感興趣。於是在她的房間裡到處找，還好小露沒有潔癖，我總算在床下找到了完整的灰塵樣本。嘿，我稍微判斷了一下，最後很驚訝的發現，那個房間，至少有十多年沒有人進出過！”
% L9 R3 L  k5 V! B
+ F% [( _4 s: m% k) T; A0 h　　“荒謬！實在太荒謬了！”

　　沈科驚訝地張大了眼睛，他的聲音在顫抖，嗓子乾澀的道：“我家搬出去不過才六年，而且我每年夏天都會回來度假。一個屋子空置了十多年，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甚至還記得十分清楚，從前這是我老爸的書房，他每天晚上都會進來練習幾個小時的毛筆字，通常都是老媽不斷催促，他才戀戀不捨地回屋裡睡覺咧！”
: c: ~: i5 c1 N$ ~1 g7 h- h
　　“那你上次回來的時候，小露住的房間裡有那扇屏風鏡嗎？”我咄咄逼人地大聲問。

) x! F3 ~0 o$ m4 `$ M　　沈科苦惱地思索了一下：“應該沒有。”

! _. n5 W% G" C　　“那麼，既然以前那房間是書房，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回來的時候，怎麼變成客房了？”我得勢不饒人：“是你們搬走之前，就把它改成了客房？還是後來有人將它改成了客房？”

; a: w/ f& F' M5 z5 ]　　沈科頓時像啞巴一樣，他指著我的手停頓在空中，再也無法動彈絲毫，冷汗不住的從額頭流了下來，他感覺全身發冷，甚至冷得顫抖起來。
0 u- ?) H* T. `8 }4 L' i
　　“從來……”他喃喃說道，越說越小聲：“從來就沒有改做過客房，該死！直到去年我回來住時，小露那間房根本都還是書房。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1 z; q( T; d' n2 v1 b# A+ y
　　“其實很簡單，我倒是可以提供一個現成的答案。”我緩緩地向四周打量著，一字一句地說道：“這裡，絕對不是你沈科的家！”
% R0 t  I5 r( y
! m9 P! ?; s$ w$ N0 e# b
9 x6 c" _/ v0 g7 U; d4 q; A# r& `

1月23

第四章 夢遊（上）


+ z; O% i( a; {; Z+ J/ n3 X　　沈雪和徐露安靜地睡在新房間的床上。

- ^& r' G& {1 {. ?: @! K4 B8 D. M　　夜很寧靜，寧靜到夏日的夜蟲，也沒有煩躁不安地發出求偶的刺耳噪音。
$ l& h$ P! p" f
" h4 R1 J* l2 w) n, e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房間裡傳出一陣陣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氣氛，就如同鉛塊死死地壓在了心口上一般的痛苦沉重。

　　沈雪迷糊地翻了個身，似乎想將壓在身上的東西給擺脫掉，但不論她怎麼翻動，那種沉重的感覺依然如影隨形，於是她生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大腦逐漸開始清醒了，耳朵也迅速恢復工作，突然，有種刺耳而且奇怪的聲音，通過耳鼓透過神經傳入腦中，沈雪不滿地嘟起可愛的小嘴。

8 X0 x) k7 F; l& |5 Q! \, R. ]: c# \　　“誰啊？”她叫道。

+ s0 `0 z# u- L! j( @　　可是那股聲音依然不屈不撓、平緩有節奏地響起，絲毫不因為自己的詢問，而有所停頓。
( k% b0 t- O) p& z
　　那聲音很枯燥，猶如什麼東西在金屬上，不斷劃過一般的尖銳，高頻的音調，甚至讓自己開始產生一種想要抓狂的感覺。
' G& M0 _* y6 Q( J3 c3 p; v: e
　　“小露，你快醒醒。”

　　沈雪伸出手想去推醒睡在身邊的徐露，可是手卻推了個空。

　　她一驚，立刻將眼罩取下來，等到眼睛能看到時，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右邊空盪蕩，徐露早已失去了蹤影。
: H7 X% U3 |8 s, [  f4 A
　　聲音依舊非常有規律地響著，淡白的月光從窗戶外射了進來，那原本如霜般雪白的光芒一進入屋子裡，卻莫名其妙地變得一片血紅。
* f! C7 L0 `9 G0 z/ N
2 p8 K3 _: F# k* \" {) S* `+ `/ U6 G　　沈雪緊緊地抓著被子，她的心臟開始猛烈跳動，幾乎要從胸膛裡跳出來。

3 i/ D& Z4 g! D! i( x7 M　　恐懼，就像沒有盡頭似的，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的嗓子無法發出任何一個音調。

% {. e6 U% e. C; y" l/ w, i) g+ j$ I3 v　　她強睜開大眼睛，眸子在眼眶中緩緩轉動，看向噪音發出的那個角落。
3 @5 q4 ^, D0 s& t7 }, ?( f
- ?7 @! E, H& G0 @$ w　　一個人影正安安靜靜地站在屋子窗前的角落裡，是徐露！
& q  E! p8 i" @- V, `/ t7 O
$ ]6 o& S( c, [4 z9 A　　人類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不管在怎樣怪異離奇的狀況下，只要還有另外一個人在身旁可以壯膽，似乎恐懼感也會變得不再那麼強烈，沈雪也是如是，她突然感覺心裡一松，整個人都虛脫了下來。
, B1 M# A0 h" W8 ^' `
3 O+ a, v4 i9 w- i3 N* k　　“小露，你在幹嘛？”她戰戰兢兢走下床，想要伸手去拉徐露。
. O9 x5 q! F# H! y6 i8 x
' d) W2 p. w* u　　就在她的左手要觸碰到徐露肩膀的一剎那間，徐露猛地轉過頭來望著她，沈雪頓時被嚇得退後了兩步。

　　徐露的樣子十分恐怖！
6 _" ~, o7 l5 Y; m. n
# _9 ^5 S* Z! P8 b　　她的眼睛絲毫沒有神采，眸子直直的向前盯著，一動也不動。

　　她的頭髮凌亂，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月色的原因，徐露的臉色煞白，她咧開嘴衝沈雪怪異而且遲鈍地笑著，然後緩緩地回過頭，像剛才一樣死死地望住窗外，手裡拿著窗簾的繩子，一開一合的繼續不斷拉動。
, P+ R7 ~3 N" X$ o9 ]5 c0 L7 f
　　原來剛剛的噪音就是這個！

1 T' t1 d! A4 Q% N/ d. h! s　　沈雪只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了上來，她害怕的縮到床角裡，心裡一個勁兒地告誡自己：“夢遊，只是單純的夢遊罷了！”但內心的恐懼，卻絲毫沒有減少。

　　她不敢大聲的叫喊，因為她清楚記得，某本雜誌上曾經提起，夢遊者最忌諱被叫醒了，如果自己大吼大叫，不小心將徐露吵醒，她或許會瘋掉，甚至更會因為驚嚇突發心肌梗塞。

) g- Y# w7 Q0 V! t' @7 x7 ~! i　　房間裡依然很安靜，只有窗簾不斷閉合產生的噪音刺激著耳膜。

6 b: L$ _7 o2 d- u( z' W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沈雪才漸漸平靜下來，她擔心地望著徐露，然後輕輕走下床，打開門，向外走去。
. e3 R' m  N% u! q2 K
　　當沈雪來敲我房門將我吵醒時，我看了看表，正好十一點二十分。
( [% }0 `0 f/ @9 F% n5 I
9 H1 q4 z) f+ ~; L) F9 m$ {　　那個小妮子還不是一般的火爆，不但用手敲，居然還用腳踢，似乎生怕嚇不死我似的。
% r7 p) ^" m# ~, N- }- K0 ?
& g6 v+ |$ O) N% o5 m: M( i6 Z, T　　我睡眼惺忪地打開門，稍微一打量她後，曖昧地問：“幹嘛，想要夜襲我啊？”
5 \% H8 X2 q8 c" S
　　沈雪這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
7 T0 ^, m( _$ A2 d4 M3 Y
　　她身體的青春氣息，以及處女的馨香，不斷衝擊著近在咫尺的我的感覺神經，害得我幾乎口乾舌燥起來。
; @. y. M. d8 G/ ?! ~4 r) [2 p( }- l
6 c6 K  ~8 a0 p: f. A0 U　　一朵紅暈浮上了臉頰，她狠狠踩了我一腳，裹緊睡衣嗔道：“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有大事了！”
5 m# K8 s! `8 V3 @+ \
6 c& \- P( ]6 a& T# U/ I) v3 a　　“噢？說來聽聽，如果不值得讓我老晚起床，浪費我精力的話，我可是會找你麻煩的！”我舔舔嘴脣，裝出色咪咪（其實根本就是色咪咪）的樣子，漸漸望向她的臉部以下。那具豐滿的侗體，似乎有無限的吸引力，吸引我不由自主地將頭越靠越近。
, R; K, C% w: F8 [
　　於是我賊賊地先將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見她沒抗議，然後順勢一撥，頓時她毫無防備的，整個身軀都貼進了我懷裡……
; D6 ~5 D# R0 n% O# l! C0 X5 d
  w# k0 {) ^  @; r# c% k　　沈雪絲毫沒有掙扎，只是望著我的眼睛，呼吸頓時也急促起來。

　　溫熱的體息從她身上傳遞過來，美人在懷，猶如一團軟玉，滑不溜手的肌膚，輕輕和我的身體接觸著，稍微的動作也會讓人回味良久。

　　就這樣抱著她過了似乎一個世紀，就在我猶豫是不是該繼續動作時，她輕輕推開了我。
5 m8 p0 P# b2 K) P
　　“該死！現在可不是悠閑的時候。”沈雪衝我可愛的聳聳鼻子，眉色間透露出一絲焦急：“我來是想告訴你，小露剛剛有夢遊！”
' y* Z) s9 S" v6 I
　　“夢遊？！”我一聽便愣住了，接著十分不悅道：“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嗎？全世界有百分之十八的人都患有夢遊症，你就因為這個白痴的理由吵醒我？我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啊，你知不知道最近這幾天我有多累？”
' Q8 g& o  @8 [+ x
　　“但她夢遊的樣子真的很古怪！”沈雪委屈的說：“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我躊躇了一下，皺眉道：“算了，我們叫上沈科一起去，總之被吵醒後也睡不著了。多拉幾個替死鬼墊背，心理還會平衡一點。”說著，進屋拉出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天氣冷，別感冒了。”

　　“嗯，謝……謝。”沈雪抬起頭望著我，又看看身上的衣服，甜甜地笑起來。
3 }3 w; C7 F; ^" k+ p
　　我粗魯地將沈科從床上“叫”起來。
2 n# S+ e/ C% h6 I
　　那傢伙滿臉不爽，幾乎要衝我發起了飆，但是一聽到是因為徐露的事，滿腔的火頓時熄滅的一干二淨，甚至變得精神奕奕，高喊著：“機會來了，我的愛！”

　　我和沈雪頓時重心不穩，雙雙倒在地上。
! ], `4 D3 E* y, I+ D
5 k( V2 s. v3 [" w$ J* ]　　“靠！真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我罵道。

　　沈雪笑嘻嘻地看著我，比劃著說：“想起來，夜不語你這個傢伙啊，似乎和小科那種貨色也差不了多少，你還有臉說他！”

& Z. W$ L+ M% E7 a' N7 g: t　　“天吶！”我頓時痛苦的捂住了額頭：“居然有人將我拿來和他相比，實在是太悲哀了！我怎麼可能淪落到和他一樣的地步！”

　　“你還不反省一下，剛剛明明……”

, `2 g; `# ]: X+ l0 s( F　　“剛剛？”我饒有興趣的問：“剛才我怎麼了？”
* R/ p4 h+ H# R5 T  q
2 f: f$ [8 `4 U　　“還說呢……”沈雪的聲音越說越低，哪裡還有陽光少女的影子，現在的她十足是個害羞的小女人。
. T& d; g- U$ ^2 k$ R7 }0 n; {
　　不斷調笑著，我們三個腳下沒有空閒，快步向徐露住的房間走去。
9 ~; ], \/ R6 p, u# l6 W
　　就在今天，在沈科和我的執意要求下，小露心不甘情不願搬出了從前的客房，轉而住進了北邊閒置的房間裡。
$ I7 @+ [* M" Q$ L: {& j
+ D& ~8 x( L+ S4 v0 a　　剛走到院子的中央，我們全都呆住了。
: c/ {/ k5 O/ L, [4 W
　　徐露站在屋內的窗戶邊，沐浴在月光裡，照射進屋子的月光很紅，紅的幾乎染得她雪白的睡衣也變得鮮艷起來。
6 G/ P* q7 r3 a7 v
　　她眼睛直直地望著我們，眼神十分的冷，我甚至感覺那道目光如有實質般，幾乎凍徹了我的心肺。
9 N) |0 p7 g) Q/ i
　　夜色裡，這一幕景色透露出絲絲冰冷的詭異。

　　身旁的沈科和沈雪在微微顫抖著，沈雪甚至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走進屋子，輕輕地牽過徐露的手。
, l3 y  F- E0 e" {, O2 \, H
　　她的手十分冰冷，居然令人感覺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要不是她還在呼吸著，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認定她已經掛掉了。

　　我用手指鉤住她的手，努力想要將她從窗前牽引回床上，不論面對哪種夢遊的患者，這個方法也是最為妥當的。

　　就在小露隨著我的暗示，漸漸走了幾步後，異常情況在毫無徵兆的時候發生了。

　　她猛地抬起頭，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看，雙手也突然緊緊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徐露怪異的“咯咯”大笑著，雙眼圓瞪，笑得咧開嘴，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 O5 F5 j4 ^8 ?  i) b　　沈科和沈雪被這個變故，嚇得驚惶失措起來，他們手忙腳亂的就要動手將小露拉開，卻被我拼命揮手擋住了，我痛苦地將她的雙手掰開，抓住她繼續向床邊走。

　　她依然狂笑不已，不斷晃動著自己的腦袋。
7 E+ M% B2 V# X% @7 u, j9 d
　　眼看就要將她拉到床邊，按倒在床上了，這不知道哪根神經出了問題的小妮子，居然狠狠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

9 r" g: d" i& @; t1 g% |( F　　我一痛，反射性的鬆開手，按住了傷口，徐露趁機跑了出去。
  v. j+ w$ n+ M
　　看那靈敏的身手，以及衝刺的速度，哪裡還是那個一千公尺可以拖七分鐘、班上有名的運動白痴！
5 w; ~! e( O9 l, A  Q
3 K$ ]7 q! o4 l: S　　沈科、沈雪那兩個腦神經不夠用的笨蛋，直到現在還沒有從這一系列的變故中清醒過來，竟然就這樣呆呆地，眼睜睜看著徐露衝出房門，消失在漫漫夜色裡。
& w) b) m% ^) K( s
8 z* e0 x! A5 ~  B, \　　“小夜，你沒事吧？”沈雪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走上前扶住了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們這兩個傢伙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腦袋裡全裝的是米糠嗎？眼看那小妮子跑了，也不幫忙攔住她！”

　　沈科沮喪得幾乎要哭了出來：“都是我的錯！”他用力的捶著自己的頭：“小露千萬不要有什麼危險才好，不然我，我真的就……”
2 \, W- N: T7 A, s9 F! [
　　“算了！”
" j; z1 E0 ]3 F' |
　　一看到他那副窩囊樣，我什麼氣都沒有了，輕輕嘆息一聲，向遠處望去：“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先出去把小露找回來再說吧。”
. k1 O- b  Q& \: t1 H. N& k; P" P
　　濃烈的不安氣氛彌漫在我們三人之間，內心非常的不安，老感覺有什麼東西藏在陰暗的夜色中，悄悄地窺探著自己。
- l9 l* c) Q8 v: q
1 S( A7 c2 r% ?% C$ N! d　　那玩意兒是不是就是隱藏在沈家中的神秘力量？
9 t3 `; r4 `2 b" }9 L1 `
　　徐露的夢遊，究竟是不是從前就有的？
- R/ c0 {  B0 C0 c
　　不過，那麼強烈的意識和力量，真的還能保持夢遊的狀態嗎？

　　還是，她根本就不是在夢遊？

% F8 k9 A( C5 K5 m- h　　疑問一個接一個竄入腦海，我深感無力地苦笑起來。

$ N! X# z# ?" D3 g$ f　　“根據統計，夢遊症目前的發病率高達百分之十八。有研究指出，這種疾病百分之六十以上是由於遺傳引起。除了夢遊這一癥狀之外，夢遊病患者還經常在睡夢中遭遇許多恐怖的事情，甚至會導致患者傷害自己的身體，或是進行暴力活動。”
5 V7 n. Q# z7 ]1 g- @
　　為了緩解緊張的氣氛，我一邊尋找徐露留下的蛛絲馬跡，一邊慢慢向他倆介紹一些關於夢遊症的常識。

0 Z+ Z$ A: y; w& s　　“沈科，還記得最近電視裡有播出一則新聞嗎？有名英國男士被控在夜間對一個男性兒童進行性騷擾。”
9 v7 [8 u' a! e( r7 t' ^
　　沈科心不在焉地答道：“當然記得，最後那混蛋被無罪釋放。”
: M& s* N/ p4 j. N
$ K  y( s" Y; j- V6 @  s/ M　　我微微一笑：“那是因為，那王八蛋經過專家調查後，得到了確鑿證據，證明這個混蛋男人在當時正處於夢遊狀態，所以他完全可以不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 a9 m1 G; c3 P0 L+ w
' K& d- V* s: {8 c$ Y　　“其實前些年，也有科學家利用最先進的高科技成像設備，對夢遊症患者進行過研究。他們發現，夢遊這一癥狀，可能是由於病人腦部的情緒控制區，產生一系列快速的腦電波所致。

　　“那次實驗中，有一名十六歲左右的男性夢遊病患者，他在第二天夜裡突然從床上站起，雙眼大睜，而且還面帶凶相，情形就和剛剛的小露一樣，不同的只是他幾秒鐘後又再次坐下來，並不斷地扯動系在身上的各種導線，口中還不停地胡言亂語。”

　　“那些研究他的科學家還真夠好運氣，至少那個十六歲的男生沒有去咬他們。”沈雪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胳膊，被徐露咬過的地方，還留著兩排整齊的牙齒印：“說實話，小露的牙齒看起來滿健康的。”
  x" o/ k9 n+ r: q, g  o
　　我頓時無語了，狠狠瞪了她一眼，舔舔嘴脣，也不管他們願不願意聽，繼續說道：“聽說，包括克勞迪奧。貝塞蒂博士為首的科學家聞訊，對那名青年的腦電波再次做了成像和電流圖分析後，居然發現夢遊時，他的腦電波從平靜的直線波狀態，突然轉變成快速的峰谷波，這種腦電波只在人們腦部患有疾病，或是熟睡狀態時才會出現。
: v, \! g0 i" n+ C  S! r: G3 ^: x
　　“而且，成像系統還顯示，病人的腦皮層活動異常頻繁。簡言之，就是夢遊病人之所以會出現睡夢中走動的現象，是因為他們的情緒受到挫折，並處於混亂狀態，結果是他們常常利用行走這種方式來發泄，和緩解自己頭腦中的不穩定情緒，進而起到保護大腦的作用。

2 d# h5 d; W+ v& L) V" O　　“這一結論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有許多有過夢遊經歷的病人，在出現這種癥狀的同時，還受到不良情緒的困擾。”

* B1 N0 ^8 A7 t1 Y9 Q　　“簡而言之，你的意思是說，小露之所以有過激的夢遊行為，完全是因為最近心情煩躁引起的了？”
2 L7 v$ }: ^& P9 C
6 D) E# O7 N5 j1 R* q3 ?　　沈科不知在想什麼，聲音低沉的問。
4 B6 ~" c$ }" \6 P( u
. K0 Q# H; l! n- \9 {2 @　　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這種解釋，只能說是對夢遊症的膚淺理解罷了，如果要搞清楚徐露究竟是為什麼夢遊，而且對外界刺激的反應還表現的那麼強烈，表現形式也那麼詭異，那麼，這問題真的不好解釋。”

　　苦惱的撓撓頭，我又道：“也是關於夢遊，我還清楚地記得一個案例。在德國有個叫做烏特。海曼的老女人，她最害怕的就是每天晚上上床睡覺的時候，因為她沒辦法知道夜裡到底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 M* Q/ E) o9 T3 f; |
　　“有時她可能只是老老實實地在床上睡覺，而有時她可能老遠的跑去客廳拍打她的攝像機，又有可能把自己的枕頭拿到衛生間去，有一次她甚至去測量廚房裡的櫃子。

　　“很多年中，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她做了常人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離奇事情，據說還得了個什麼獎來著！
0 N0 ?) M7 v& |5 B. R; _7 A
- Q) x8 G7 P- n/ a* N: w& a( s- ~　　“還有個叫海曼的孩子，不知道是哪國人，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在夜裡起床，出現在家中的某個角落。有時候，她也會在夢遊的時候自己醒來，每當她發現身處家中的某個地方時，就感到十分恐懼。”

　　“那小露的夢遊到底是因為什麼？”沈科不耐煩起來。

　　我撇撇嘴：“鬼才知道！其實對於夢遊這種現象，從科學的角度來看，現在仍然難以解釋。總之，有些研究睡眠的科學家研究了好一陣子，最後得出了些十分狗屁的結論。例如夢遊行為多發生在前半夜。”
) ?/ \/ K# W; R6 e7 K( _5 `- I
　　“廢話，那時候人都在睡覺，不睡覺哪夢遊的起來。”沈雪不屑的道。
! ?' x1 {0 ]5 G3 }& i. G
" w* M5 z( r7 \9 s) W　　“聽我說嘛，沒見我正講的高興？”

) u: I- C. w) h9 t+ ?" o0 u3 X　　雖然口裡正在不斷絮絮叨叨地講著些有的沒有的，但不知為何，我的大腦就是冷靜不下來。

　　“據說在夜晚前段時間裡，身體為了充分休息，只會做一些最必要的事情，至於為什麼夢遊者的身體，偏偏在這個時候不願留在床上？哈哈，這對科學界來說，還是謎。
* q$ M* w6 D* f
　　“不過，法蘭克福大學醫院睡眠實驗室的心理學家湯瑪斯。海頓萊稀，有個相關的理論。他說：”

! V1 y) q. L8 b　　讓我們設想一下，夢遊是遺傳的，並且與中樞神經系統有關。而且夢遊多在孩子身上發生，在他們進入青春期後，大部分人的睡眠也都會變得正常起來。成年人中，只有百分之一患有夢遊癥狀。‘“所以他聲稱，夢遊並不是一種病，它也不像人們普遍認為的那樣與圓月有關，夢遊者也通常沒有心理上的疾病。”
4 H  W1 ]3 G4 n8 p! r
　　“等等，與圓月有關？那是什麼意思？”沈雪下意識的，望向頭頂的那一輪金黃色的圓月問道。

* g" E7 \% h$ c& i, H8 T　　我也抬頭看了一眼，淡然說：“就像狼人變身一樣。有些人認為夢遊患者是受到了月亮變化的影響，甚至有人認為，月圓時通常就是一個月陰氣最旺盛的時候，那一晚，受到冤屈的陰魂們，就會四處亂竄，尋找適合自己的人，然後附身在他們身上，將死前的遺憾事情統統做個了結，也就是所謂的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 }1 T2 g  J6 H
- r# B* S6 s; Q3 @" }- [+ B+ B8 ^　　“而所謂的夢遊者，在那些人的觀念裡，就是被冤魂附體，從地獄深處爬上來的復仇鬼！”

3 ^2 _4 N! }6 Y% Y, j　　看著沈雪被嚇得再次緊輓住了我的胳膊，我笑起來：“當然，那只是些傳說罷了，根本沒有任何可信度。其實夢遊只是一種病態罷了，雖然原因眾說紛紜，不過夢遊者一般是沒有危險的。

　　“許多夢遊者甚至不會離開他的床，他只是睜開眼睛，把被子摩挲平整，或者搖搖自己的枕頭，然後重新躺下，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 r% F% i/ p/ e: N
　　眼見沈科魂不守舍的樣子，我頓時想捉弄一下他。

　　“但有時也有例外。”
9 o1 B" U2 V2 s
　　我神秘的壓低聲音說：“曾經有夢遊者走到大街上，還有人跌出窗外。更令人吃驚的是，有些傢伙夢遊時，會做許多人們在清醒時絕對不會做的事情，比如把冰箱裡的東西都吃光、打掃房間、放音樂…
5 E0 Q1 K" l: u" a& j
, ^% d' P0 s& w　　…不過，通常，夢遊者的眼神是呆滯的，而且動作很笨拙！“

9 t& b( @/ X! U/ J　　說到這裡，我們三人同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我突然想起剛才徐露的舉動，她用眼神狠狠地瞪著我，掐住我的脖子，甚至咬我，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她掙脫我後跑出去的那種靈敏與速度，完全顛覆了科學界對夢遊患者的定義。
1 [9 c# ~1 n% y* p, T
8 X3 j6 W2 R% v- Y$ @　　“夜不語，你說有沒有可能……”

　　沈雪欲言又止，她低著頭，眉間鎖滿了擔心。

　　我當然清楚她想問什麼，我也知道自己根本無法給她一個正確的答案，於是我只好嘆口氣，不語了。
4 k0 |! z- w4 s" F) u6 V
　　四周頓時又寧靜下來，剩下三個人凌亂刺耳的腳步聲，不斷打破夜的寂靜。
1 @3 C6 u+ z2 z- l6 j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有個問題在三人的腦子裡不斷迴盪盤旋，而且越想越是讓人心驚膽顫。

　　究竟徐露，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 C4 |) l4 C/ O+ {& j, v4 S
( _7 u; h' g% O# N. _: Y- C: G
; d: ]. ?# Z3 _

1月23

第五章 夢遊（下）
$ \, o( M6 _8 H; n

( F3 r9 R! D% m+ c/ |* B8 |　　寂靜，四周連一聲狗叫也沒有，相對的沉默，讓這個灑滿月色銀輝的大地上一片詭異，黯淡的夜色中，我和沈科卻是滿頭大汗，不是因為熱，而是因為焦急。

　　剛才憑著一時的衝動跑出來找人，又純粹憑著直覺到處亂竄，等冷靜下來，仔細思索一會兒後，我才發現，光憑現在這樣毫無目標、毫無線索的搜尋，恐怕一輩子都沒辦法將徐露那小妮子，從龐大的沈家大宅中給挖出來。
1 r( w6 G( r: |# ?+ k% q; o
　　於是，我們三人自然而然的停下腳步，圍成一圈商量起來。
' H- n4 A, }  p
　　“小夜，小露究竟會跑去哪裡？”沈科煩躁不安的就快要暴走了。
& x; \6 p3 q( a" u# j2 r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的心情也明顯不好。
8 m0 l- S5 u& H" B2 B( H4 w' M
　　沈雪用手輕輕幫我擦拭掉額頭的汗水，輕聲道：“小露不會有事的，只要她醒了可能自己就會跑回來！”
( y9 n" F  o$ K$ E0 @
　　“如果她沒有回來怎麼辦？如果夢遊時出了意外怎麼辦？”沈科驚惶失措地連聲問。
( t" F2 B1 ?: e
" l" g8 h3 d/ Y& L3 V) ^　　“冷靜！給我冷靜下來！”我用力按住他，沉聲問：“說起來，小雪，徐露那小妮子在開始夢遊時做過些什麼？”

; _$ b$ ]0 }2 N9 o0 m5 V  ~　　沈雪捶了捶略微酸痛的腿，不無擔心地說：“她在一個勁兒的拉窗簾，不停的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現在想起來，她的動作十分怪異而且生硬，就像左手和右手根本就被不同的兩個操控權控制著，左手拼命的將窗簾關上，仿佛想要將某些東西擋在屋外，而右手卻完全不聽指揮，又將簾子拉開了。”

　　說到這裡，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身體也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但最怪異的是，那一連串動作，偏偏流暢的讓人看起來十分協調，一點亂的感覺都沒有，而且發出的聲音也很有節奏。

  |. t7 C2 o2 L$ B( p3 o# W) ^　　“那種節奏非常枯燥，越聽我就越害怕，似乎有一大團火焰在腦子裡燃燒起來，甚至意識也變得模糊，沒有辦法下，我只好當機立斷，跑出來向你求救了！”
# o4 {% m+ W: q' w+ S" R& q8 c
+ A" O" \& k" `　　說到後邊，沈雪嗔怒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在用那雙能說話的大眼睛，怪我搞不清楚狀況，還趁機輕薄她。
; Q, y6 b, F, g! _
* `0 s) y# P' g6 z　　我頓時假咳幾聲，揉了揉鼻子問沈科：“小科，你認識小露比我久，你有沒有聽說她以前夢遊過？”
; l, E' }: M; w3 i3 S$ j! d
　　沈科大搖其頭：“絕對沒有。小露國三的時候曾經住過一年的宿舍，從來沒有聽她室友提過她患有夢遊症。”
% H; ?7 y) X6 H7 n& ^
　　“唉，頭痛。”我苦笑起來，無計可施的望向頭頂的那輪月亮。

- I* k  y* i, V' [+ n8 J& H3 n　　由於海拔較高，那輪金黃的圓月也出奇的大，我甚至能看到上邊晦澀的環形山。突然有個念頭衝入腦海，我全身一顫，猛地用發抖的雙手抓住了沈科的肩膀。
/ P* n; D8 r5 U7 X; I
8 a2 D( U$ y* }0 Q" e' N2 r0 k　　“你把那面屏風鏡扔哪裡去了？”
# w: F$ }; w1 u1 w6 r
; z* C% R4 x% m+ k; y, t　　“屏風鏡？那和小露有什麼關係？”

: m6 I7 z. E3 B1 E  `　　我急切的叫道：“你這個木頭，你忘了曾給我講過的沈蘭的故事？現在小露的情形就和那女孩一模一樣。”
- v/ j0 e4 p: ^3 M2 M6 Y4 ]* [
) e  ?- O& ]4 X. [& O1 u( _　　我感覺渾身冰冷，一字一句的說：“怕就怕，連結局也一樣！”

: M" G% [: M# ~4 s9 I7 Q/ k　　“不會吧。”沈科一邊說，一邊害怕的牙關顫抖，他發瘋地狂叫一聲，向左邊一條小路上衝去。

　　沒有多話，我拉過沈雪的小手也迅速跟了上去。一路左拐右拐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就快要暈頭轉向的時候，沈科在一座院子前停住了。
: k# w' S( w5 Y! j
　　“就在這裡邊。”他緩緩地轉回頭望我，神情十分無助，眼睛甚至因為焦急而充血，變得一片猩紅。

2 G  V2 H# H6 M! x　　記得有個偉人說過，“這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同樣也是這個偉人，他還說過，“不論是愛還是恨，都要付出刻骨銘心的代價。”
8 F0 k, G, K7 G
7 w3 k) Q- l1 e; u- H: p  _. G　　或許這位偉人也是受過打擊吧，只是不知道那時的他的神情，會不會變得比沈科這傢伙更難看。
6 A3 s. C: Q  y
　　我一邊深有感悟地想些有的沒的，一邊打量眼前的院子。

# K7 Q4 u9 a" W" m　　很普通的地方，其實說實話，沈家所有房子都是一個造型，絲毫不知道變通，只是前後宅的顏色不同罷了，前宅主要顏色是白色，而那個後宅禁區，是黑色。

3 V' C- L: \, Y: W　　如果有幸租上一架直升機從天上鳥瞰的話，不難看出整個沈家大宅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白多黑少的太極圖案。

　　由於每個房子都一樣，為了方便區別，院子前的門上通常都會掛住家主人的名字。
6 }5 {3 _' k/ M
$ F+ I0 Q, S9 G6 Q/ W　　這棟看起來已經許多年無人問津的宅子也沒有例外，刻著名字的木牌，已經枯朽的發黑了，而且積滿陳灰，月色下，隨著吹拂的微風孤零零搖動著，不時撞在木門上，發出單調的“啪啪”聲，說不出的蕭索。

　　這樣空置的宅子在沈家還不知有多少，特別是南邊，十室九空，似在暗夜裡哭訴沈家的凋零。
3 c3 v! l" G7 n& ?, S: e( |7 V
# p6 X. w2 Z; W  |1 X7 R% j　　全盛時期，本家的家丁多如天上繁星，原本一有節慶熱鬧非凡的輝煌日子，已經一去不返，而且再也不可能了……
, K  o0 r3 }! V9 a8 y' c
　　我並沒有急著進去，先走上前，抹去木牌上的灰塵念道：“沈古穆。”

　　頓時感覺身旁的沈雪微微顫抖了一下，轉頭一看，居然發現沈科張大著嘴，滿臉驚駭，手上的電筒“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3 c- Y$ X: u% Q　　“這個沈古穆有什麼問題嗎？”我詫異的問。
- \, P+ j! a. z$ B; r' Z2 I5 ?
8 n" v) Q/ r, `- L; o" L% y　　“有，而且有很大的問題！”沈雪的聲音乾澀的緩緩道：“這個男人，就是沈梅的老爸。”
2 z* S- H$ `* |) z
1 n! c" N, _& U　　“沈梅？”我只感覺一股惡寒爬上了後腦勺，“就是那個和許雄風相戀，因為家人不同意，就上吊自殺的那個沈梅？”
* [; r( K. p; D9 p
/ i+ \$ g7 m- h  U- h4 u' Z　　我吃力的吞下一口唾沫：“換言之，這裡……就是她的家？”
9 A8 W. c# I3 J
　　上帝！關於那面屏風鏡，如果撇開花痴沈羽這個沒有確定的因素不算，最早的出處就是沈梅家了…
5 l+ {; {  o8 X3 g, H* R/ ]8 I
　　…沒想到花了二十七年，兜了一圈後，被沈科這白痴，鬼使神差地又將那面該死的玩意兒給送了回去！
  D0 R% _4 w: `8 |& g2 L& _! n
8 b$ S$ F7 `5 t/ b9 H7 W. @. @( n　　我用力甩動大腦，將一腦子的疑慮通通給壓了下去。

7 \# V  N6 j4 D( F7 A　　管不了那麼多了，飛腿一腳踢在還呈石化狀態的沈科屁股上，我示意那白痴帶路，悄無聲息的推開半掩的宅門，走了進去。

　　雖然躡手躡腳的，依然在地上踩出了“沙沙”的聲音，沈科徑直穿過院子，朝北邊方向走去。
# X; M+ \  }1 b/ k5 a/ y. z: d1 _' t
　　我向四周掃了一眼，才發現這裡的假山也被砸掉了。看來沈家人對老祖宗的命令貫徹的十分徹底，緩緩越過銅獅子時，猛地有股惡寒從腳底竄上了後腦勺。

　　我頓時轉過身，眼睛死死盯著獅子，全身都在顫抖。

6 H$ V0 [+ j' l- d- q8 w　　“你怎麼了？”沈雪輕輕拉了我一下。

- W1 y- M0 O! X# R　　過了許久，我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月色黯淡的灑在那座獅子上，它一動不動地，頭高傲的望著古雲山頂的方向，沒有任何異常。

　　但就在剛才轉身的一剎那，我分明見到那玩意兒用血紅的雙眼狠瞪著自己。
7 p6 {% G* H9 g/ W' r* g
3 \. \7 O& B, N5 m1 L0 I7 L5 N　　“很累嗎，你流了好多汗？”沈雪用外套袖子在我的額頭上擦著。

　　我一把抓過她的手，強壓住狂跳的心臟，盡量平靜地道：“我沒事，快跟上去，不要把沈科那傢伙給弄丟了！”

3 A2 m' A. L( |0 J$ B6 [4 ^　　穿過院子，就看到了止步不前的沈科。他呆站在一個房間的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麼。我快步走過去，推推他，才發現那傢伙全身泛冷，滿臉煞白，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頓時，我也驚訝地呆住了。
2 M& N# \3 x) I$ S! g2 [/ \
$ g: D: X2 R4 o4 y5 G* b$ C　　只見屋裡，徐露正坐在那面屏風鏡前，緩慢地梳理著秀髮。
& L/ j! b- O& q& R
7 g+ Q0 q* n& V6 `9 _　　她梳的方式極為怪異，明明是披肩發，但她每次都梳到了大腿，就像自己烏黑的秀髮過了肩部後，還在虛空中延長，莫須有的搭在了腿上一樣。

　　沈雪嚇得死命掐我的手臂，嘴脣都白了。被她這麼一掐，我反而痛得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我走進屋裡，慢慢來到徐露的身旁。
- v  u% v& L1 @, y
# M4 Q# ^' |% h. r0 A/ F　　她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依舊一個勁兒的梳理著自己有的和沒有的頭髮，一梳子又一梳子，非常地仔細。
2 c4 x9 Q$ I7 s1 Y
3 P# m' Q$ z  V9 B% M1 X1 D　　有股莫名其妙的恐懼，浮上本來就已十分慌亂的大腦，我本能的向右邊的鏡子看了一眼。
: J" S. @3 C/ |. ]/ b  x
7 m2 {9 [9 P3 l: A6 I( ~4 f; s　　鏡中，我和徐露一動一靜、一坐一站的相對沉默著。

　　或許是因為月亮的緣故吧，鏡子在昏暗的夜色裡，泛著黯淡的淺銀色光茫，猛地，鏡中的徐露頭部消失了！她的手在一片空白中依然一上一下的梳著，景象異常的詭異。

　　我立刻嚇得拼命擦眼睛，瞬間過後，當眼球再次適應了周圍的環境，鏡中映像的物件又恢復了人類常識中的正常。
2 n' ]; |: i# e  j2 F9 I
6 m4 H  }) ?2 \+ z. G2 n+ v& E　　就在這時，徐露全身一軟，從椅子上跌落下來，暈倒在地上。
7 w! T1 ]* [" g# T( b7 B4 C" }' N
　　沈霜孀站在通往後宅的小門前，她猶豫了一會兒，隨即咬緊嘴脣，推門走了進去。
( Q  p& T- |  d7 e+ O
　　或許沾有沈家血緣的人，都帶有一點乖張的性格，雖然她並不算是本家的人，但性格卻絲毫不讓。

: p# ~- q9 k# H& D7 f: [9 ?8 p　　從小她就努力維持著文靜懂事、溫文爾雅的樣子，不論大人要她做什麼，她都盡量做的十分完美，因為她明白，只有這樣，才會有人疼她、愛她。

　　但對沈科卻不同，在他面前，自己會很放鬆，再也不需要偽裝。
* T' q& J! n0 |  x1 V( `7 v, h
! `& N* h+ k) T3 ~　　記得第一次和他見面是在十年以前，那時候媽媽指著一個男孩子說，那就是你未來的相公。

　　相公是什麼？當時還幼小的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只是靦腆自卑的她的生活裡，從此就多出了一個人，一個自己被欺負時，就會挺身保護她的人。
% K1 K5 g1 y0 ~& p
" X6 I7 U; t- P　　沈霜孀永遠都忘不了，有一次自己心愛的娃娃被人掛在了樹上，她急得哭了起來，就是那個一直有懼高症的男孩爬到樹上，將娃娃取了下來，甚至還因此從樹上摔了下去。
, i1 \' j, _# n! L0 W$ ~
　　當時的她，只能害怕地在他身旁哭，男孩痛得躺在地上，卻伸出手抹去了女孩的眼淚。
1 a2 i; c. G' M7 L) s7 c: Y
　　“我說過要永遠保護你的。”男孩努力笑著說，但女孩卻哭得更厲害了。
5 \5 H* ], Q8 m2 i
# L. u/ Y- r& f, C　　如果要說她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愛上了沈科，或許，就是那一刻吧！相對於感情，還是女孩子比較早熟。

# [$ W% W/ K2 k5 S: @: m" z! P' c　　從那天起，每次看到他，她的心臟就會不爭氣地跳個不停，呼吸急促，臉也會紅成一片。甚至，她還會故意躲開他，但是一天見不了他，又會變得十分焦急。

　　那，就是戀愛的感覺。
' P' Y4 w( `4 G4 D9 c" r
　　可是，男孩子不久後便隨著父母搬出了本家，甚至慢慢地忘記了曾對她說過的話，甚至愛上了別的女孩……

　　沈霜孀用手摸了摸臉頰，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了。

  N, n1 \9 e& A. b　　清晨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沈家後宅裡，照得四周凌亂的枯草一片燦爛，不對，或許說是血紅更恰當，東邊的天際裡，雲彩也是血紅色的，紅的像傷口上結疤凝固住的血塊。

; H" ~; D: d/ y$ M# S　　她頓時感覺有一股寒意衝入脊髓裡，裹緊外衣，又向前走了走，她才發現自己似乎迷失了方向。周圍的一切更加紅了，她猶如置身在一片燃燒的草原上。

) L0 x8 C' f, f* ^　　沈霜孀強壓下內心的恐懼，從衣兜裡掏出一個泛黃的筆記本。
  R, C/ c& u- f. |, h
　　翻開，周圍已經被蟲咬的千瘡百孔的紙張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看得出畫圖的人，手不知因什麼而不斷顫抖，所有的直線都有起伏不大的波浪。
. V. g' k: x" w5 Q6 X+ [
. `; A7 A4 K: g5 K$ G　　她仔細辨認著方向，向著古雲山頂的位置走去。
  Z0 `8 J2 ?& X- [0 l$ r! f+ O) N
　　自己絕對不會放棄沈科！從小她就比同齡人更加明白一個道理，幸福是需要自己努力爭取來的。

  p! s: G# a+ y! y! e　　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緣分，如果不爭取的話，到最後還是什麼都得不到，母親曾經對自己講過一個故事，一個關於財主的故事。
2 }$ h! t7 t- i% o6 z! ~! I
9 K# X6 e, G! S' E　　她用瘦的像爪子一般的手，緊緊抓住自己，吃力的講道：“有個曾經家世很好的財主，他好吃懶做，終於將繼承來的祖產揮霍一空，最後只留下了一間很小的房子。

　　“一天晚上，那財主夢見了土地公，土地公告訴他說，他不久後便會得到一筆橫財。於是那財主終日都蜷縮在床上等橫財送上門，不久後便活活給餓死了。
4 @; j$ O  z. ]: V
　　“死後，那財主到了地獄。他向閻王哭訴，狀告土地公。閻王便命令判官將土地公帶來對質。

, {2 [! b( y: I, l" Z　　“那土地公嘆了口氣道，財主命上確實有一筆橫財，只是橫財都埋在他屋子的地板下，財主只需要稍微掃一下地，便可以發現了。”
6 }6 a+ c* \0 w) b2 z' z" e
( z7 b* c- B9 P; l5 Z& q　　母親問她明不明白這個故事的道理。她搖頭，母親便狠狠地打她，哭泣著說她的命來得不容易，所以絕對不能讓自己遺憾。

4 _' _) d  |. y, E) p. C　　人生的一切都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如果懶得去做，到時候什麼都會失去。
8 c+ c/ p) U& N& W* r
8 ^  e8 B7 M+ Q0 i3 f# r　　沈霜孀十分明白自己的內心，她不願意失去沈科，不論付出任何代價，即使把靈魂交給魔鬼，不！
" g$ @  Y8 B9 \; @: {/ M) h$ h
, }" g, s# u8 `2 t* {7 t　　甚至是讓自己變成魔鬼，她也一定要得到他。
* g; ^# C% O* q' N* t
' P/ H/ z( Y- `- d' u$ A3 c　　其實在沈家中隱藏著一個傳說，一個不是很多人知道的傳說。

　　據說在後宅的某個地方有一口井，只要衝井口裡大聲喊出自己的願望，那個願望就一定會實現。

, D0 e- [! U1 g! H% A. E　　從前原本一直對這個傳說半信半疑，但最近的一系列怪事，讓自己徹底相信了。

　　四周的景色隨著沈霜孀的腳步不斷變化，終於眼前出現了一塊空地。

　　在那塊空地的正中央，一口爬滿厚厚青苔的古井露了出來。
4 _7 \3 b* {% K8 q8 C# W
; R. }( K. B! N& m/ S. u4 ~　　沈霜孀流滿淚水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一絲十分怪異的笑……
  o2 J) Z- t0 a+ v+ Y
6 Q. X" |( S' Z& m8 W# v2 ]$ l　　清晨來的十分突然，為什麼要用到“突然”這個詞，是因為自己並非出於自願醒來。原本就勞累了一整夜的我，不情不願地張開眼睛，這才發現，窗外的陽光已經照到了床頭。
) a( j& K: D; i* n
　　十分氣惱的望向房門，我默不作聲地躺在床上，雙眼張得斗大，希望對方會放棄這種製造噪音強迫我起床的愚蠢方法。

　　但看起來敲門的傢伙不但不識趣，而且還很固執，他見用手敲不起效，乾脆用上了腳。
  p; z: W' r2 u$ U
　　“來了！”我惱怒的大叫一聲，翻身開門，狠狠往外瞪去，頓時有一物體因為慣性，重重地敲在了我的額頭上。

　　“對不起！”沈雪緊張的聲音立刻傳入了耳中。

　　我使勁揉著被打中的地方，用憤怒的可以殺人的視線盯著她看。
2 V' f3 U: a  K  |3 w0 G
; x4 b8 F& x6 r7 ]) D' Q　　“人……人家都向你道歉了嘛！”她低著頭害羞的說，也不知道現在的狀況哪裡需要她害羞了。
  q& c- _0 z1 k; P7 s
　　我依然死死瞪著她，哼哼唧唧的道：“如果道歉就可以解決問題，就不需要法律了！我要控告你！”

　　“你！那你要人家怎麼樣？”

& z8 o2 @4 {, B; Y　　“我要，哼哼……”好死不死的，正在我要好好地教訓這小妮子一番，順便占些便宜的時候，沈科那傢伙跑了過來。

　　“小夜，老祖宗要見我們！”他粗糙、極富有民族特色的聲音，老遠就灌入了我的耳中，害我差些一腳踢了過去。
2 B7 Z- f" D6 |
& e/ f  g) e& E8 r" d" o9 u2 F" `　　洗漱完畢，又被沈雪抓住，強迫我梳理亂糟糟的頭髮。

　　眼見她將手高高抬起，一梳子就要下來時，昨晚鏡子前的景象又一次衝入腦海，我渾身一冷，猛地躲開了。

　　“幹嘛？”沈雪滿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推開她，死命的搖著頭道：“今天本帥哥不想梳頭，總之也亂不到哪去！”

　　我照著鏡子，用手將頭髮撥弄幾下，絲毫不在乎她的抗議，飛也似的逃掉了。
) ?, t+ ?8 u) W" Q9 d2 n* h& N
　　和沈科一路無語的小跑去老祖宗的院子。那隻老狐狸正精神奕奕的坐在客廳裡，他對面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一米多長的烏紫色塑像。
% M- ]  G8 B& G. N, @% C
$ I  y9 K7 c# X3 W; V　　“來了？哈哈，請坐下再說。”老祖宗笑咪咪的盯著我看，老的已經塌陷的嘴旁邊，居然還露出了兩個恐怖的酒窩。我的媽，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好差事。
8 b! t$ r+ v3 e1 F' G: E0 A
  _) x% p- K3 l: R+ C　　“老祖宗叫我們來，有什麼事情嗎？”我小心翼翼地措著詞。
- W( ?7 n' d% R8 r5 T
　　老祖宗依然笑個不停，而且越笑越陰險，看得我心都發起寒來。

　　“小娃兒。”他慢悠悠地說道：“先不忙，你們來看看，這個東西到底雕的是個啥。”老祖宗指了指桌子上的雕塑。

  [# k$ Y# ^5 F3 @　　我倆的視線立刻飄了過去。剛才進屋時因為距離遠沒看清楚，現在才發現，那玩意兒還不是一般的大。

　　它直徑大概有一點五米的樣子，高度將近一米，整體使用木頭雕刻成的。由於涂上了顏色，一時分辨不出木質到底是什麼。

' v2 t# ?$ q) ^　　這木頭雕成了一隻瑞獸的樣子，牛角、獅子頭，通體都有鱗片覆蓋。
' V8 J7 X5 k0 G- ]1 ?+ X
  s  }' i0 F' K& j- G" \' S* M　　沈科看了幾眼，立刻嚷起來：“這不是麒麟嗎？老祖宗，你幹嘛拿這個兩歲小孩都知道的東西考我們？”
$ _7 }5 W7 M( @& N: N$ w1 E8 m/ \, o
, q  C5 _$ R' {, j1 X$ ~8 Z, p- j/ a　　我心裡一動，不置可否的笑道：“小科，這不是麒麟。”

　　“不是？”沈科頓時瞪大了牛眼睛：“你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這玩意兒不是麒麟是什麼？我家以前的門神就貼的是麒麟，每天出門進門都看得見，怎麼可能會搞錯！”
5 I. Q  {' `) e! I2 I: ~
% T+ s1 a$ T8 H: E) G. ^$ v& S　　“那隻能證明你實在很白……”我突然發覺在沈家老祖宗面前，還是應該給這個傢伙留點面子，咳嗽了幾聲，淡然道：“這是蛟！絕對不是你說的那個腳踩過的地方，就會帶給那個地方好運的瑞獸麒麟，其實很多人都把它們給弄混淆了。”
! I8 O% {+ o+ x) B0 W  W6 @
　　我伸手指著木塑下方道：“麒麟和蛟的樣子確實很接近，唯一的區別只在腳上。麒麟的腳是牛蹄，而妖獸蛟的腳是爪子。”我轉頭瞪著沈科又說：“如果真有人送蛟給你家做門神，那傢伙一定是和你有仇！”
6 l0 x/ W8 |' F  P, a2 S6 V
+ B1 H/ h9 v0 ]" V# S　　那小子尷尬的望向了天花板，而且還看的津津有味，似乎上邊在播放十分吸引眼球的三級片。
$ F5 E4 n- q5 k- Y' A6 |
2 e" H- S4 W$ v* t6 `) O  {　　我沒有理會他，再次仔細打量著蛟雕，甚至用手指甲在底座上劃了一下，補充道：“這個木質應該是紅酸木，而且看它的做工……嗯，大概是清朝早期。”
( D# P+ |. U, d( R
2 H- k! r8 S4 S0 V, m! L! U$ q　　“何以見得？”老祖宗摸著下巴的花白鬍子，眼神裡充滿了不知名的神色。

  X7 s4 \& V' u5 l% X! U　　沈科裝作不在意，不過卻不在意地連耳朵也湊了過來，“我很好奇”這四個斗大的字幾乎都寫到了臉上。

　　我指著蛟的眼睛道：“到了清朝中後期，瑞獸和動物的眼睛都用寶石和琉璃去鑲嵌，但是這個木雕的眼睛卻被刻成一圈一圈的，僅僅用簡單的線條來劃分層次，明顯是清朝早期的作品。”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夜兄。”孫路遙突然拍著手，從內堂裡走出來。

　　他衝我笑著，也不管我當即便沉下去的臉。這個帥得讓我噁心兼且莫名其妙產生敵意的討厭傢伙，自顧自地又說了一句令我立馬目瞪口呆的話。

% n. i7 k& k8 E3 u* u6 {8 @% {　　“既然你看出了這個木雕是蛟而不是麒麟，那麼你發現沒有，其實沈家每個院子裡擺放的銅像，或許並不是獅子也不一定……”

6 N. Y$ F* {0 q6 T2 m9 }  O9 w+ B$ J　　我頓時呆住了，然後大叫一聲，猛地衝了出去。
( [9 P/ A" A3 \& a" W& J6 n
7 }' i% E6 W0 N) i8 O! x) v: J  G
$ b" z) W5 e4 M* m

1月23

第六章 失顱
( c7 L+ j( {3 ^; D

- v% `- T2 F9 H7 M6 I+ x: b　　記得有人說過，放在眼皮底下，每天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能見到的東西，並不一定是你熟悉的。你的大腦會自以為是的，將那些東西自動辨別為某種玩意兒，但事實卻往往和你看到的相去甚遠。
; o9 b$ a/ I4 ^
　　例如你住的房子，你每天都必定會上樓下樓至少一次，通過自己熟悉的樓梯至少兩次，那麼一年就要經過七百三十次，而且每四年會多出兩次來，這樣十年、二十年過後，你已經夠了解這座樓梯的一切了吧。
2 @5 B1 ?) g( G
　　但是又有幾個人清楚的記得，自己所了解、所熟悉的樓梯到底共有幾階呢？

4 r% g5 I6 ?1 S5 w9 M　　擺放在院子中的，確實不是什麼銅獅子。
: ?% z! S  i  `* ^5 n4 ]( Z
　　我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心底越看越冷，甚至忍不住顫抖起來。
: s" w  Z5 F+ J( q* G5 |
' k6 Y% \7 v/ w+ k7 w  B　　沈科毫不客氣的猛拍我的肩膀，粗聲問道：“小夜，這些雕像真的有問題？”
/ J  B0 q$ z* U1 d
　　我沉重的點點頭，苦笑著，用乾澀的嗓音說：“原來放在院子裡的銅像，果然另有其物。這玩意兒，是年獸！”

5 T% X: V8 P( m$ F( G2 q　　“年獸？”
- m8 s' ?6 ~! Z/ q3 Z  s
, O1 @9 J! t( i3 U8 X1 J0 _/ C2 W　　他吃驚的大叫起來：“那是什麼東西？”

* Z, c7 e: [' i9 g　　雖然心情十分複雜，但我還是少有的耐心解釋道：“年怪獸的由來，最早要從秦代後期算起。據說，它平常都躲在深山裡捕食百獸，可是一到了冬天，山中的食物逐漸稀少了，那怪獸便會跑出山，闖進村子裡，搶奪食物，傷人傷畜，於是每到冬天，每個村子都會惶恐不安。”
4 n6 G5 q. v( [
　　老祖宗和孫路遙也走了出來，側耳仔細聽著。
0 D, C) l8 s4 J( g# ]; A( J7 n
　　我舔了舔嘴脣，又道：“年獸雖然恐怖，但卻害怕三種東西：一是鮮紅的顏色，二是明亮的火光，三是巨大的聲響。

) a# R1 w# T% [; I! k5 S　　“於是所有的村子都聯合了起來，讓每家每戶都準備這三樣東西，希望年獸不敢再進入村裡搗亂。
) a& [- I2 I5 [+ D9 f3 t
4 c" _! B1 u! H& ?　　“又到了冬天，村裡人的每戶人家，無一例外的將門塗抹成紅色，門口燒起熊熊燃燒的火堆，晚上大家都沒有睡覺，在家裡敲敲打打，而且發出巨大的響聲。
7 M2 U* X. P7 J- y1 O2 ], s# y
　　“夜漸漸深了，年獸在村口出現，見到村子裡到處有紅色的東西，處處有火光，又聽到村子裡不斷有巨大的聲音發出，它頓時惶恐不安起來，掉頭就躲進了山裡，而且從此後，不敢再出來傷害村民和牲口……”
" {8 a: Z1 l) C8 r" Q) E
0 W, v9 \" Z: z, k6 [1 z　　“停！打住！”沈科喊道：“這不就是‘年’的由來嗎？說起來，幹嘛把這種不吉利的東西給當作護院寶，堂堂正正的擺放在家裡？”
" H! i9 I! ~1 G8 B7 ], B
' l; p" M, y; o: \3 j　　“這就要問你家的老祖宗和風水師了！”

: k5 j0 X9 M, h5 K4 C0 P4 _3 `, P　　我大有深意地看著裝傻的沈家老祖宗，以及站著不動、臉帶微笑擺酷的孫路遙，一個字一個字地緩緩說：“年獸是妖獸，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用它來護院，根本不是用來保護什麼沈家所的謂風水，而是在壓製某種東西！”

　　老祖宗和孫路遙微微一顫，看來是被我給說中了。
+ X; Z4 I" r) V- X3 l9 a& l
! m1 i6 u, J; i. c8 _/ u& R7 a　　沈科吃驚地張大嘴巴，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院子裡突然闖進了一個人，是沈雪。
0 D$ H* A2 w8 |4 M. C2 R/ J
　　她滿臉都是汗水，氣喘吁吁地衝我吃力喊著：“小夜，還有小科……小露她，她出事了！”

7 N' a$ Q/ W) _3 p' F2 q0 B　　好疲倦！眼簾重的無法張開，就像被萬能膠嚴嚴實實的粘了起來。
( {) w% y3 A, P7 ?
　　徐露感覺自己躺的地方很舒服，溫暖、有安全感，讓人的心莫名其妙地變得十分寧靜，就像是在母親的子宮裡。

　　如果不是老感覺很累的話，一切就都完美了！
( [: r; a& S5 {) x: `- `
+ G1 P9 o9 M9 d0 r0 k　　有人在身旁推自己，那雙手很柔軟，也很冷。

$ d7 ?5 S1 }' {( e3 a1 q% s　　它像是在和她開著玩笑，不斷撓著她的脖子冰她，終於，她懶洋洋的張開眼睛，心不甘情不願地向那雙手的主人望去。

　　周圍，什麼也沒有。

9 F& A7 F4 M8 P4 x+ \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張被紅色的蚊帳籠罩起來的床上，很古香古色的床，她輕輕用手撫摸著床頭，觸手生溫，像是木頭的地方軟綿綿的，而且還非常有規律的一漲一縮蠕動著。

3 \$ A$ b' t: ^　　徐露絲毫不會感覺到害怕，只是很好奇的揉了揉眼睛，木頭的地方還是木頭，只是伸手接觸，感覺依然在不斷收縮，如同有生命一般韻律感強烈地蠕動著。
# J, a  q! @0 |! A- L' s
* N# Y- G9 L) m! s2 t# F0 G& {　　徐露不耐煩起來，她撥開蚊帳去找鞋子，這才發現，自己原本的那雙白色休閒鞋不見了，只有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孤零零的擺放在床邊。
% O- N7 u+ a: }, l1 x5 J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無奈地穿上，從床上走了下來。
0 x9 M" x& @2 p9 Z
& E7 u3 l% N: J( M. g　　她略微打量著四周，這是個不大的房間，當然，如果要拿自己的臥室做比較，也不能算小了，正方形，大概接近四十個平方呎，而且看得出來是個女人的閨房，屋子裡的所有擺設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每一寸地方都恰到好處的放著名貴的古董傢俱。
5 W& }8 f6 L) H' Q5 G8 m
　　只是整個房間的色調偏暗，所有的東西都是朱紅色，會讓人產生壓抑感。
) b5 I9 X! p! Y& o' b2 D
　　徐露深深吸了口氣，但頓時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 @0 J" ^) T: O# ^) C  V0 m
　　就在剛才空氣灌入她的鼻腔中時，有一股噁心的怪味也隨之衝了進去，臭的她大腦也有一剎那的停頓。

& i* p5 k$ t& u　　不遠的桌子上燃燒著一根蠟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它的光芒變得縹緲起來，在四周也不斷飄繞開一絲一絲的紅色煙霧。

" o; T# l! h, m- X1 u　　這些血紅色的煙霧，猶如斬不斷的流水般堅韌，不論她用手怎麼揮動，也不見它們移動絲毫，甚至還會無恥的纏繞上她的手。

# S+ B* R( y! p3 @, X/ L6 z7 V+ ^/ V　　徐露無奈地不再理會它們，繼續打量四周，然後，她看到了一面十分眼熟的屏風鏡。
% ]/ A5 @7 W' ?! y* ~
" d4 w9 x( q# ]4 V$ w, n　　她走過去，用手輕輕撫摸著鏡面，大腦飛速工作著，但是不論她怎麼拼命回憶，還是想不起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因為什麼，而接觸過這面鏡子。

　　她後退了幾步，發覺鏡中的自己實在是很苗條，於是她輕快地開始跳動，看著那個飛揚的身影不禁痴迷了，只是在內心深處卻絲毫激動不起來，仔細想想，鏡中的自己似乎少了些什麼。

; C+ b7 g* k( L( c. B　　對了！怎麼沒有頭？
, R' l. T+ E* {% {, d
: w4 x4 J0 g! K; s* h! Q4 {; s　　自己的頭到哪去了！
2 [4 L4 w' d% P
' Z! F+ c' F( N# E　　還有脖子，脖子也不見了！

　　她對著鏡子，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臉和脖子。

% j" H8 k" C2 _　　鏡中，自己缺少脖子和臉孔的手部活動，顯得異常怪異，身後原本已經夠詭異的燭光，猛地一亮，變為了一片血紅。
& H: m. w9 n* |9 S4 M
　　血腥味不斷灌入鼻子裡，大量的血不知從什麼地方猛地噴在鏡子上，順著光滑的鏡面向下流，如同小溪般，緩緩淌到了地面，如有生命般，尋著自己的腳跟，流了過來……

2 l& S( Q( {* d5 c/ ~: {2 w　　徐露大喊著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她困惑地望著已經爬到手臂上的陽光，許久才反應過來，已經是早晨了。

; n7 g0 z& ]' ~# H( S  ^　　原來只是一場夢！還好只是夢……
. J% O: v$ `* k$ V0 t
　　她用力按著依然狂跳不止的心臟，翻身下床，走到洗漱台前，用手將水潑到臉上，取了毛巾擦乾後，又抬頭條件反射似地望向鏡子。
* D! u" R  q4 O, a; O5 P
　　頓時，一種無與倫比的恐懼，猛地竄入還猶有餘悸的心口。

' b3 d2 F5 o3 J4 g3 P0 R　　她臉色煞白，用手強捂住嘴，喉嚨中有聲音在“咯咯”作響著，終於，她瞪得斗大的眼睛一白，暈了過去。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她依然絕望地見到鏡中的自己，在頭部和脖子的位置，竟然變成了一片空白……

　　沒有說多餘的客氣話，沈科顯然比我還急，用力拽著我的胳膊，就朝外跑去。

) f) X4 L! Y, X( s6 }. z　　“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抱歉地衝老祖宗笑著，一邊走得飛快，一邊詫異地問沈雪。

  @( @$ ^7 K* N7 A+ E8 d- \　　只見她皺著眉頭，臉上帶著一絲不清不楚的神色道：“我也不太清楚，可是小露清早一起床，就用凳子將鏡子給砸的粉碎，就像瘋了似的！”
& P4 Q7 B, J6 T* h! E
8 G, [7 g1 s: t7 f0 v& `　　回到落住的地方，還沒走進去，就聽到“啪嗒”一聲響，接著又是一聲玻璃摔壞的聲音，也不知道那小妮子已經開始砸第幾個鏡子了。
. ^  j( J" X/ W
2 Z% i( S9 e, z# K/ c" F3 M　　我們三人加快腳步進了房間，才發覺她瘋犯的還不是普通的嚴重，屋子裡所有可以映出她樣子的東西全都被扔了出去，房間裡已經完全沒有了玻璃製品，就連窗戶也被砸破了。
3 u5 k, ~5 ^$ I* T5 \& r3 d
　　整個房間空盪蕩的，徐露就蜷縮在床角，身體不停地發抖。

3 U5 I" m$ S- x8 q/ E$ n　　“小露，你怎麼了？”

　　沈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伸手想拍拍她。

　　就在手就要接觸到她的身體時，徐露猶如一隻受到極大驚嚇的小鹿，反應強烈的翻下床，躲在了對面的墻腳。

　　沈科的手就那樣呆呆地懸在空中，許久都沒有改變姿勢，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3 L! ^: }8 E; p, f2 _! n
　　我的視線一直跟著精神狀態非常不妙的徐露，只見她嘴裡不停地在念著什麼。
2 H8 j$ @7 E$ |1 Y% w7 l( U! K
　　我猶豫了一下，接著快步走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 E( t: y& O4 }' \% W
　　小露死命的掙扎著，雙手用力抓著我。

) _! o/ i6 Q% I) P! a# B3 y  i　　“你怎麼了？該死的，到底怎麼了！”我沒辦法再顧慮沈科那傢伙會有什麼感受，用力將她抱住，死死地抱住。
& B- l  \" `1 B0 v3 J
5 L$ }& o2 a& Y" j4 E$ ^! s　　她的嘴巴緊緊貼著我的肩膀，這時才終於聽清楚，她一直都在嗓子裡轉個不停的聲音。
% U' o9 d/ A' Y+ f$ A$ _' x
  U# ]2 p. b! Y' B8 ^: E0 v9 C　　“我的頭、我的脖子……不見了！都不見了！”
5 C  m; ?# f( i) K7 T! R4 z/ e
( P# U2 x' z0 I9 A　　頓時，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了頭頂，莫名的恐懼，令我全身的毛髮幾乎都豎了起來。

  C3 U; J/ Y# \6 J　　不過，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 x8 N0 z4 U8 }1 S' v　　不由自主地望向她，她的脖子和腦袋依然好好地留在它們該存在的地方。

　　屋裡玻璃的碎片灑了一地，我的視線從她的身上轉移到地上，又向周圍打量起來。

　　小露究竟看到了什麼，居然會讓她怕的發瘋？寧願強迫自己的大腦處於非正常狀態，也不願意清醒過來，面對她眼中的事實？

　　又是什麼東西，會讓她變成一個破壞狂，瘋子般地將好好的房間弄得一片狼藉？
3 G& W% E5 M; @$ i3 e
1 z& G' w* o7 u　　房中的傢俱都被她扔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一張床，究竟，她在害怕些什麼？
5 \; y8 g7 ~$ ?/ H6 R$ i
　　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安靜下來，但小露依然什麼都沒有解釋，只是一個勁兒的哭著，滿臉的絕望。

　　沈科靜靜地坐在床邊，用力的握著她的手，死死的握著，就像他一放手，眼前自己最愛的她，便會永遠的離開似的……

" Y7 E7 {- B/ e8 }7 A2 ~6 ~! z3 _　　我輕輕一拉沈雪，走了出去。

8 V9 k! d' @9 O, i9 w9 G　　大口大口的吸著這個多事早晨的新鮮空氣，漫無目的的和沈雪在沈家大宅裡散起了步。

# R4 l! _; M( ?! v　　“你知道嗎？”我苦笑著淡然道：“有人說，智慧的代價是矛盾，這是人生對人生觀開得最大的玩笑。

: ^: D+ k7 m( a% V9 }0 R3 ~4 O　　“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哪些是對的，哪些又是錯的，或許當我在老死的那一刻才會逐漸了解吧……所以我常常告誡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做好每一件事，然後躺在椅子上等死！”
0 ~0 s# F2 E2 C! o
7 D5 v+ c1 {) Z3 I　　“抱歉，我對富有哲理的東西一向不感興趣。”沈雪用小指輕輕勾著我的手，說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不要拐彎抹角的。”

　　“那你告訴我，對於小露的事情，是不是我某些地方處理錯了？”
& k8 Q0 b/ t' l( i; s5 X
* c8 s4 B' o' O4 R9 ]　　我停住腳步，望著她的眼睛，自責地說：“或許，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切都是因為我造成的！都怪我太好奇了……該死！如果我什麼都不管的話，說不定什麼都不會發生！”
. E9 J8 Z0 v; L" C0 o1 @
, m" N/ ?* q" V/ V+ D　　“不對！你沒有錯！”
' k+ x2 w8 n+ [: u
　　沈雪抓住我的雙手，拼命地搖頭，搖得眼淚似乎都快流了出來，她說道：“由始至終，你都沒有錯！我倒是更相信這一切都是個大圈套，一個不知道目的，也不知道誰是餌的圈套。

　　“冥冥中，肯定有一隻手在操弄這一切，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那東西搞出來的。小夜，你也發現了吧，沈家好像有什麼變了，只是感覺……但我就是覺得有東西不一樣了，就像，就像有什麼在遙控我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把我們推向它早已經準備好的坑前，就差誰從後邊踢上一腳了！”

　　我略微有些詫異地望著眼前這個女孩，一直以為她很糊塗，神經更是粗的像桌子腳，卻不知道她的感覺居然如此敏銳，甚至想到了許多就連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4 W: F, ?$ ~9 i% n( [" W
& `5 {) [7 h7 f: K　　在沈家亂逛了不知多久，我們兜了一個圈子後準備回去。

　　突然，眼睛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我呆呆地站在一個院子前，死死地盯著門上的牌子看。
/ A" `  R# E( Y9 ^/ Y
　　“你又怎麼了？”沈雪用力搖了搖我。

! G( m% C( U. F$ q) w% R　　我絲毫沒有移開注意力，只是唐突的問道：“小雪，你在沈家本宅待了多久了？”
% i4 u8 ~, M' \7 L* ?9 p; z
　　“我出生就待這裡了。”

　　沈雪很奇怪我的問題，但還是乖乖的做了回答。

　　“那你對沈家應該夠熟悉了吧？”我的眼神飄向了南邊方向，房子的隔鄰，就是我們一行人落住的院子。

5 i* ]% S- [( ?4 w( g% x　　“當然熟悉啊！”她發現了我問她的語氣怪怪的，似乎隱藏著什麼內容：“你問這個幹嘛？”
* c0 b5 Q: [! l- O8 Y, Q
* ^9 {' x- c. }6 M/ w　　“等一下再告訴你原因。”

; Q9 u8 H6 o6 U4 v% Q( l. B　　我神秘的笑道：“先告訴我，如果沒有門牌的話，你可以清楚地記得，自己經常串門的人家的確切位置嗎？”
; m& l2 M) u3 o6 ~3 X1 ]
( G5 p  ]+ L( F" Q( t4 a　　“不可能！”沈雪毫不猶豫地搖頭道：“沒有門牌的話，恐怕我連自己的家也會找不到。這裡所有的宅子都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即使熟悉路，從外邊看也根本就分辨不出來自己要找的房子。”

$ b, A6 U; g/ j　　我眼中頓時放出了光，繼續問：“那也就是說，沈科那並不是常常回家的傢伙，根本不可能記得自己家的準確位置，只能全靠門牌來當作路標了？”
$ b6 G' x0 |* e- S% h
　　“如果是小科那白痴，絕對是有可能！”
% k6 Q0 D- g# f1 g
; D6 ~+ D9 c. }* ^　　“很好，那你說，”我望著沈雪的眼睛，緩緩說道：“如果有人，出於某種目的，偷偷地將沈科的門牌和隔壁偷換，讓那小子的家，平白無故的往前移動了一個位置，以他遲鈍的性格，應該也是很難發現的？”

　　“你說什麼？”
& O, k3 D. E: l: Z2 Q5 e
　　沈雪震驚地眼睛圓瞪，渾身僵硬，就這樣呆愣在了原地。
, S( ]' c; M9 T( X2 Q
　　我大感有趣地一邊指著門牌，一邊解釋道：“我早就發現附近的院子空置很久了，既然沒人用，為什麼只有這戶人家的門牌特別？
. j3 {3 i% P; N( P
, }  f( ~; a8 ]' O　　“你看，它和門接觸到的地方並沒有灰塵，也就意味著在近期有人將其移動過。
9 e. [0 F$ M! Y; @/ w
　　“還有，空置的房子中的物品，其它沈家人有隨意使用的權利，房間的用途被人改變了，或者擺設改動過，這些也都不會讓老久才回來一次的粗神經沈科感到奇怪。

　　“只要門牌是掛著他老爸的名字，他就絲毫不會懷疑，更不會想到其實已經有人對宅子動了手腳。”
- A! m$ F: O$ N- d: n9 o) Y
* I& b  u+ t' ^8 K# J( M5 X　　我舔了舔嘴脣，繼續道：“其實昨晚我就和那傢伙談到，或許現在住的地方並不是他的老窩。現在，證據總算是有了。”

　　我說完後，一腳踹在了門上。
9 V5 |7 z' p5 z
1 e: O& W* P2 ]1 f9 P7 f　　應該有一年沒有開過的門，“吱嘎”一聲向左右兩邊分開了。頓時一條小路露了出來，向庭院裡不斷延伸。
4 `: x. e$ a. U" D% b
' v4 v3 @, f' r; K0 I　　“你想做什麼？”沈雪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
1 ]" V$ s' H9 W1 K1 S3 M
: d' m# `( v4 H  o' A　　我笑著，往裡邊望去，“當然是進去看看。那個人的目的就隱藏在裡邊也說不定。”
; k, Q9 s5 y; ?9 o6 m9 N
　　突然感覺有股惡寒從敞開的院門裡，緩緩散髮了出來，那扇大門就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大嘴，它咧開猙獰的笑容，靜靜地等待我們踩上它的舌頭，向它的胃自投羅網。
( R% r7 l8 ^% ^
* P! d& x% u  o2 n2 l　　深吸一口氣，我強做鎮定地抬腳，邁了進去……

1月23

第七章 照片
: j1 x. P# B! W
& E  n& Y6 R8 [6 q4 h1 C. K! J
. N& t+ v7 S3 o$ k　　曾經聽過一個故事，有個牛奶商對雇員說：“看到我在做什麼嗎？”

- ]( w; r5 h0 i2 Y; R! c% s　　“您在把水倒進牛奶裡。”雇員答道。

　　“不對，我是在把牛奶倒進水裡。如果有人問你，我是否把水倒進牛奶裡，你要如實回答說沒有。”
* F+ X  j' f/ ~: y# p) z" b
　　牛奶商繼續說：“作弊已經很糟糕，要是撒謊可就更不好了。”

9 @6 ^' F8 z9 w2 z* o+ l　　請相信，這個故事和我現在的心情完全沒有任何聯繫，但不知為何，腦海里偏偏將它浮了出來。

" {$ G) P8 e( @9 \　　其實仔細想想，同樣一個動作一件事情，往往都有兩種不同的說法，只是要看你究竟是屬於哪種傾向的人了。

　　早在很早以前，我就給自己定了位置，我清楚自己有很強烈的好奇心，而且好死不死的，那股好奇心根本不受控制。
; s# R- u/ J$ ^5 d: D
　　還有，我的狗屎運氣超好，這也是我不斷遇到千奇百怪、怪異莫名的事件後，還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0 e; M! I# w& [3 D* c& d
6 V6 f- t4 G2 o0 F' Z* c　　另外，我很理智，也很偏執，我對鬼神的東西半信半疑，雖然見過不止一次，但直到現在，還妄圖用科學知識去解釋一切。
  \9 d1 X" ?6 f- F4 O
　　或許在很多事情上，我過度在意對一切不尋常的事情做出合理解釋，反而忽略了許多顯而易見的本質。

) Y: F- O4 y' I$ b& }　　帶著胡思亂想，我一步又一步的向宅子裡走。

0 D* o' l/ A) P+ ?7 U& e; g　　沈雪略微有些遲疑，最後緊咬嘴脣，快步追上了我。
+ G9 I0 H% _1 G3 b. U
　　她緊緊地輓住我的胳臂，碩大柔軟的胸部就這樣隔著幾層布，全面的貼在了我的手臂上，害得我大腦頓時凌亂起來。
4 |% H# x, Z0 _. t9 F) ^
1 H/ J& q5 W) ~. j; h7 i% _- V- x　　好不容易才回過神，這才發現我已經如行屍走肉般，來到了院子的正中央。
0 w# @2 n: y9 B
　　向四周微微一打量，擺設和其它院子沒什麼不同，年獸銅雕靜靜地傲然挺立，死死盯著古雲山頂。

0 W6 A; d- N) }' l　　地上長滿了雜草，一些生命力強的月季、間落從三十多釐米深的草叢裡，吃力的掙扎出來，有氣無力的開放著花朵，看起來，並沒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我們還是快出去吧，沈家空置的宅子大多都是這個樣！”沈雪害怕的催促道。
$ n& W2 a/ G! y$ Z3 E' `
: e* N$ j  @$ C0 j6 D4 W  V7 @　　我慢條斯理地仔細觀察著地上，突然發現了些東西，蹲下身子，扒開表面的雜草，我笑了。

6 Z3 E0 m. c8 E　　“看來最近幾天有人進來過，而且還不止一個。”
  L! c1 F; e) {0 P( a
　　“哦？從哪裡看出來的？”沈雪滿臉不信。
; ], M  w! S/ @
　　我指著眼皮底下的雜草說：“你看，院子到門口的地方，草叢裡出現了一條延伸到對面屋子的細微線條，那是人走後留下的。因為這裡的風不是很大，所以幾天內的痕跡應該能保存下來，嘿，有趣。”
3 |2 I! G% x. x7 |
　　我拉了拉她，又道：“我們進房間裡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 w8 ^2 P( X/ }7 h, y: G　　穿過院子，推開對面的房門，我們果然找到了一個意外收穫。
4 t" ^7 r: E: ?& p  s
　　一具男性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客廳裡，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淡淡的散髮著噁心的臭味。

" V- y! ~0 B$ l* x　　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的我們，頓時呆住了！

3 k2 J+ H1 a2 Q5 V8 F2 Z, m, @　　沈雪抓住我的手臂，越抓越緊，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用視線和那具流出水的屍體做全面接觸，終於大腦因為負擔過度，身體一偏，暈了過去……

　　接著的事情就相對簡單了。

　　沈科的老舅，也就是古雲鎮的警察局長沈玉峰，利索地出現在被人圍的水泄不通的院子裡。

　　他十分專業地封鎖了現場，問了我幾個問題後，輕聲嘆了口氣：“最近不知道本家怎麼了，到處都是怪事連連，難道真的是因為風水？”
: N" }& k+ q* U/ `8 v
　　“那具屍體是誰？頭破了個大洞，恐怕是他殺吧。”我疑惑的喃喃問道。

+ a/ }& h) b. I4 y; s+ [0 J　　沈玉峰拍了拍我的肩膀，瞥了被我無情地扔在院中草叢裡、昏迷不醒的沈雪一眼，啞然失笑道：“你就是這樣憐香惜玉的嗎？也不先找地方把我的侄女給安置好，當心那個把自己女兒當老命的老爸，抓起斧頭來砍你！”
& E3 \1 f6 y. @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無奈的說：“那你調查的差不多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先把那小妮子給抬回去。”
) E) {  y8 I0 A9 r% U, [
　　說真的，剛剛事發突然，我根本顧及不了她。
* |9 }9 x. O$ i2 G, ~2 g
　　寒！如果沈雪這傢伙要知道我把她一個人丟在死過人的地方，她不殺了我才怪！
" Z# }) o) g2 J% U6 s
% B. |- e7 x6 V" o# B0 t3 y　　還好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我用手抱起她，哇！看起來瘦瘦小小的，沒想到居然這麼重，只是不知道胸部占了整體重量的百分之幾？
0 W' u  Y" @$ [
　　一路想些有的沒有的分散注意力，一百米不到的距離，直讓我的手臂酸痛不止。
9 N0 N! Q$ S# C; W
　　幾乎過了一個世紀，我才踹開自己的房門，不負責任地將她扔到床上，然後立刻朝徐露的房間走去。

! ]: Q4 ^5 e/ _( ?. e  P　　小露依然昏迷不醒，沈科神情頹廢的一直拉著她的手，動也不動，深情地望她的臉孔，但是他那副尊容深情起來，幾乎讓我忍不住想吐。
9 m* I: G- Z' [) S( M
　　再次想起徐露早晨喃喃念著的那句話……

　　“我的頭，我的脖子。不見了！都不見了！”
4 V0 W8 \5 h, {* I- A
5 x" A9 k& y( g, h9 f　　不由自主的，我的視線徘徊在她的頭部和頸部上，雪白的脖子很纖細，也很美，她的臉孔在睡覺時，更是純真的一塌糊塗，就像天使一樣，根本看不出眼前這個沉睡的女孩，清醒時性格是個男人婆。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有點白的不健康外，我實在看不出小露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 x2 c/ R3 W$ x　　但是，她幹嘛將所有可以照出樣子的東西，通通都扔到了院子裡？

　　難道……
) Z9 I6 Y. q& j' W. B
　　我心裡一動，隨手撿起一塊鏡子的碎片向她照去，做好了一萬個心理準備，也做了最壞的打算，我看向碎塊，鏡中的她依然體形完整，並沒有缺胳臂少腿什麼的。

0 I/ ^3 ^2 ?9 T" @0 ~* w" u- k! V　　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石頭，我長長吐出一口氣，準備離開。
9 \$ w4 r" F1 g' H, R' W9 N: p- m
　　突然，有一道冰冷的視線，緊緊貼在了我的背後。

　　莫名的寒意似乎無止境地從背上擴散到全身，甚至將我的腦神經也凍結了起來。
5 \* ]3 ^$ n' I  \$ y
4 g% T7 P' u7 w& `+ g7 d　　我臉色煞白，僵硬地緩緩轉過頭去，才發現徐露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自己。
5 j2 j9 H0 [3 _( }- P; V# L* c
1 Z7 ?8 s% Z% D8 b0 o. `8 w　　那眼神，就是令我恐怖的根源，仿佛有個無形的巨手死命掐著我的脖子，我想反抗，但卻連一根手指也無法動彈。
7 Z% D* B8 I5 t/ F1 |8 z* t6 J
　　“小露，你醒了！”她身旁的沈科正好抬起頭，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問：“想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2 L& u1 }) F" ~3 e# @* I
6 P* W1 F# S! C4 c* B; g　　所有的寒意在那一剎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感覺全身一松，大口喘著氣，幾乎要癱倒在了地上。
$ Y, R1 T' P9 K! m$ f" l, M" ~
, Z; N/ F- |  j$ a# O. F* R! @　　徐露閉上眼簾，什麼話也沒說，翻個身，面向墻壁又睡著了。

7 u; j9 a7 Y& Z; E& s5 B5 @　　逃似地連滾帶爬，躲進雜物房裡，我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兒。
0 V+ R; O; T: V
　　剛才她那是什麼眼神？

　　不！絕對不是徐露，甚至，連人都不能算，世界上沒有誰的眼神，能嚇得我差些大小便失禁……
7 x/ K% W' X6 d
2 P: g. ?; t6 k9 A　　那麼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 c& ?; q' X/ L) u
) N7 H3 z3 y) w4 l1 U9 [　　難道說，小露真的有不妥當的地方，但只有她自己能看到？那種東西不但嚇得她神經不正常，還讓她產生了雙重性格？
* R* w" D. q* t9 e. l% q) Y
　　大量的疑惑如亂麻般衝入腦中，我大為惱火，鬱悶地狠狠一腳踢在了木門上。
# I% w4 ^) p, d2 y0 m# a
　　只聽“咚”的一聲響，我抱起腳狂跳，痛得眼淚幾乎都要飆了出來。從小到大，我還真沒有像最近這麼窩囊過。

　　疑團一個接著一個地不斷涌來，多的就像是在下雨，但我卻連一個都無法解開，氣惱得我幾乎要步上徐露的後塵了！
9 ?* _" d4 E: w- V5 g
1 X& ?0 X. ~& e) q' y4 h0 K　　“冷靜！先冷靜！”
" {# r  ]5 ]5 r$ V3 [  F. M, b( `
　　我用手輕輕撫摸胸口，將呼吸理順後，才想起自己的行李也放在了雜物房裡，背包中有個照相機，或許用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能在膠片上顯現出來。

　　吃力地將徐露帶來的一大堆東西從我的背包上移開，我不經意的抬頭，看到了被我抓來的青蛙。

　　它蜷縮著身體，眼睛偏偏又古怪地睜著，黑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直看的我冷汗都流了出來。

0 u/ ^' {" a) K; |3 _5 x　　它的眼神冷漠，我沒有研究過青蛙，或許它的眼神從來就如此吧！
2 v% g/ u' c! L0 p$ C3 K* D
3 z" C7 T( s8 P4 m! s/ C$ ?" Y5 D# |　　只是不知為何，就是感覺那如同寒芒的視線中，有股更深層次的意義，說的更擬人一點，或許是…
1 G. m  n1 H  B5 y5 v1 |$ {8 ^4 U
1 `- B: s: @6 r' C$ m0 a　　…嘲笑。

　　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它的古怪，我拿了相機走出門去。青蛙的命果然很強韌，僅次於蟑螂。把它關在密閉的空間里幾十個小時，沒換氣，也沒給它食物，它居然還活得好好的，還有時間悠閒地瞪著我玩。
7 i6 f3 _9 A: Y6 M
　　少有的發了點善心，也可能怕弄死了這個稀少的標本，總之我一反常態，抓了幾隻活蒼蠅扔了進去給它當午餐。
& A5 Y3 A7 m$ U8 U. t2 b( T
　　記得課本上有說，青蛙只看得到移動的東西，它會靜靜地待在某個地方，守株待兔，等到有飛蟲飛進自己的地盤，然後飛快地吐出舌頭，用極有粘性的舌尖，將蟲子捕捉後吞進嘴裡……那，簡直就是在放屁！

3 F0 ^* K+ M7 G) T- e- j8 `+ o7 b$ I　　至少我眼前的這隻該死的青蛙，完全顛覆了那個常識。

　　玻璃盒裡的怪蛙，任蒼蠅在它的身旁亂飛，眼睛也沒有跟著它們骨碌碌地轉動，依然死死地盯著我看，接著，開始用十分刺耳的聲音，沙啞地叫了起來。

　　這玩意兒還沒餓嗎？

" M/ M. C# E: _" F0 x  [: I　　我仔細地打量起它，突然發現了個奇怪的現象：怪蛙脖子下的縐褶，並沒有像其它蛙類那樣，一收一縮的將空氣壓進去。
+ s' [* e' |. Z$ E
3 o9 {! ?' f7 e3 ]7 F; L" r3 ?% s　　眾所周知，蛙類的粘膜縐褶，是長在嗓門裡的一對發音器，也叫聲帶。蛙類圓鼓鼓的大肚子裡邊，還有一個氣囊能起共鳴作用，當蛙類瞪著眼睛，鼓著腮幫子唱起來時，聲音通過氣囊的共鳴，會變得格外洪亮。

　　既然它的氣囊沒有動，也就意味著它沒有發出聲音，那麼，我耳中聽到的叫聲又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難道它別有發聲器？

- P! I" o$ B! j9 V  v+ ]/ u　　我頓時來了興趣，正想將這隻怪蛙拿出來仔細研究一下時，整個人猛地呆住了。
) P- H- l% D2 l7 o/ Y( h: s
8 _/ j7 R* i7 b) Q, H* _* r　　蛙叫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先是從很遙遠的地方，然後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多。聽起來並不止一隻。

　　我渾身發冷，全身的汗毛都被嚇得豎了起來！

& a" W, c0 x, r& A5 I) F　　蛙叫的聲音猶如噩夢般不斷撞擊著我的神智，近了，似乎已經到了腳邊。我的牙齒止不住的顫抖著，緩緩向下望去。

　　數不清的怪蛙黑壓壓的塞滿了整個雜物房。

　　它們衝我叫著，死死地瞪著自己，接著，無數只怪蛙高高跳起，張開嘴巴向我壓了過來。
% k0 b3 O+ F# y! F
　　光線在被怪蛙蓋盡時，我看到了它們嘴裡的牙齒，白森森的牙齒……
% A0 F! W* V8 W' V
3 ^. G) p% d# O5 s5 E. N  h& r　　“哇！”
: D, s* c8 k: P* c" r! ]! u
. ]: J- X+ U- i+ Z, V: Y　　我按住狂跳的胸口，從夢裡醒了過來。

　　好可怕的夢，幾乎都快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汗水還是一個勁兒的往外冒著，我用手抹去額頭的冷汗，深深吸了好幾口氣。

1 j6 N$ F8 _7 W$ w$ B8 f　　什麼時候自己昏倒了？

　　看看周圍，我躺在雜物房的地板上，手裡緊拽著相機。臉旁就是裝著怪蛙的玻璃盒子。蒼蠅硬梆梆的死在玻璃壁上，那隻蛙像石頭一般又蜷縮了起來，令人討厭的眼睛也閉著，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一樣了。
+ o& v3 `1 ^* }1 k! u/ _
( ]+ ~0 [3 ^# M1 {　　我站起身，細細回想著。
* g7 n8 t1 [8 s
　　對了！是體型！這玩意兒的身體，明顯比昨天見到時大了一圈。

0 |3 f% y2 @' f, V! R% Y　　以蛙類緩慢的新陳代謝，就算是在生長速度最快的蝌蚪期，也沒有長這麼快的，何況還在空氣不流通，沒有水，也沒有食物的環境下。

　　普通蛙類遇到這樣的狀況，不冬眠已經算意志力堅強了！

- e- P6 M' J# H( g1 W' F) K# W6 Y5 G　　這東西果然很古怪，還是趁早銷毀掉吧！
) y8 v% r- j0 d5 D0 d% Z
　　我有些猶豫是否該手起刀落，但又怕絕了這個後患後，真的會在自己手裡消失一個物種。兩種思想碰撞了許久，終於我嘆了口氣，將玻璃盒好好地放了回去。

5 }( q) X/ u% i　　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手裡拿著相機走進小露的房間，我謹慎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然後對著床上的她一陣猛拍。
, p% T/ I6 E" `, V; i) t5 M8 q- k
& I4 t3 e$ H2 ?% e# o　　沈科轉過頭不解的望著我道：“小夜，你這是在幹嘛？”

　　“找點線索罷了。”

8 h9 W' ^0 r) R* [　　我一邊拍，一邊示意他將徐露翻個身，好拍她的正面。

8 D3 V' p. E& j6 G) e　　那傢伙或許最近也累積了一肚子的氣，衝我大吼著：“該死！小露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到底還想怎樣！”
4 r  M' k% D/ A* A# a$ N
+ `# f5 `1 ]2 V　　“我想救她！”

　　我看也沒看他一眼，自顧自地趁著小露翻身的機會，又拍了好幾張。突然想起了個嚴重的問題，我撓撓腦袋，問：“這哪有衝膠捲的地方？”
6 o, R( _" ?0 e1 {* k2 H9 Z
6 o( i- i0 ^9 w　　沈科拿我沒辦法，泄氣的說：“小雪家有暗房，也許可以請她老爸把照片衝出來。”

2 K& p% y$ U' Y6 b7 ~5 M$ p　　“我去拜託我爸好了，他的技術很棒，一個小時就能拿到照片了！”沈雪從我的房間走出來，她的臉很沒血色，估計還沒有擺脫見到死屍的恐怖畫面。
5 }4 M5 F* B3 D  M2 t# u
　　我衝她笑著：“還是我和小科去，你留在這裡陪小露。不要忘了，今天可是二十九號，根據你們老祖宗的意思，不論是女人還是女孩，只要是母的，就連蒼蠅也不準飛進你家裡去，可能你老爸正在家裡發悶呢！”
+ B% l, G6 v5 H. [- g9 k
$ g2 k  t# e) z- K' M. K. G　　沈雪的老爸沈上良果然很悶，她的二叔和四叔帶了一大堆人，將她家圍了個水泄不通，也順便把沈上良困在了房間裡，不準他出去。美其名曰為鞏固第一戰線，其實就是變相的軟禁。
& E/ S7 n6 K- r; S7 U6 {
　　我和小科費了一遊泳池的口水，才大汗淋漓進了門，沈上良一見到我們，頓時喜笑顏開起來。

8 V) y. w% c" m; o0 r6 V5 m　　“你就是夜不語？我女兒常常提起你。哈哈，果然是一表人才！”

0 M/ Z6 Q- a, d　　他用看女婿一般的挑剔眼神，在我周圍轉了一圈又一圈，直看得我寒氣上冒，這才幹笑了幾聲，說出一句差些讓我跌倒的話：“小夥子，有沒有意思當我女婿？我女兒可是很多人在追喔，不早點預定小心她飛掉。”

$ X- c2 u7 z9 B# G9 D　　我不住地擦著額頭的冷汗，暗中狂踹魂不守舍的沈科，要他幫我解圍。但那傢伙根本沒注意我的暗示，用手揉了揉痛的地方，繼續眼神呆滯地望著天花板發神。
  J/ |: K3 T, |$ r% O4 g8 e: j
　　“這個，我還小。哈哈……”我辛苦的措著詞，結巴道。
, P' Y0 Q4 e* p, A5 Y
1 s$ T" j0 e8 X: F6 P　　“沒關係，怎麼說我也留過洋，思想不比你們年輕人差多少。”他大度的揮揮手，“先訂婚好了，至於什麼時間結婚，那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事。唉，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我管不上咯。”
" J" e) @3 v8 s6 @& Q" ~! g% W
　　我再次確定了，每個沈家人絕對都有些古怪的毛病。
# l  Z* l* i% @! G
2 s2 x4 \$ `; U& N5 d: c　　譬如說，眼前的這位偏執狂，真令人頭痛，怎麼就絲毫不考慮對方的感受，老是固執地認為，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是對方的意志呢？

　　“沈叔叔，您說笑了！”

　　我打著哈哈，將手中的膠捲遞過去，岔開話題道：“可以請您幫我們把膠捲洗出來嗎？我們急用！”

1 W# V# c1 l' j% U$ q4 W! X　　沈上良又看了我一眼，點頭說：“既然是女婿的要求，當然沒問題。等我三十分鐘就好！”
4 O: J* c+ L; l: I7 u
- f1 ?+ `2 E! }: l7 ]* d　　我的天！這固執的中年老男人怎麼老咬著那話題不放？我用大拇指按住太陽穴，用力揉起來，和他說話，實在是太耗費精力了！
. x6 W1 G. H0 q! T4 I5 O' H
! o! Y8 K/ s& a  k- G: d. f　　毫不客氣的為自己衝了一盅上好的濃茶，我舒服的坐在椅子上，靜靜享受這一少有的安靜等待時間，腦子也沒有閒著，飛快地整理著最近發生過的一切。
7 u- R/ I6 n* x: |$ |0 Y$ P" y$ U' R
2 i2 I. N$ g6 Y! O8 f　　似乎我們一走進沈家大宅後，就一直厄運不斷，其中最倒霉的是徐露。

: Z7 S! {9 E; a, w) T　　自從她照了那面擺放在房間裡的鏡子後，怪事不斷在身上發生，晚上夢遊，不但讓她莫名其妙的到了沈家後宅、那個花痴沈羽房間下的密室裡，還差些讓我們被嗜血的植物當作儲備食品給存放起來。

　　看上去，似乎所有的問題都出在那面鏡子上。
: ]+ {9 \# d# y# |& m+ M& W
8 V( Y8 G& [+ L; o2 v$ ?　　雖然給小露換了房間，將屏風鏡也扔掉了，但到了晚上她依然在夢遊，居然自己找到了鏡子的地方，詭異的梳理頭髮。
' K: g! K- I; `" ?, J7 U) Q
' Z* I4 X8 o) i- H5 K4 G$ `　　如果要追溯怪事發生的原因，老早以前我就注意到，一切或許都是因為沈上良故意移開年獸的銅像、修建噴水池造成的。
" G* m1 }, b: d# F( M
. {5 [$ H. ^4 [) }# X: |0 O) q　　我抬起頭，視線穿過客廳，移到了院子裡。
$ m  F  b- k7 m2 ~7 |; ]4 ?* I
, {  p. g/ d' A% v; u0 m　　那裡新修的噴水池已經被挖平了，雕像也恢復了原位，只是老感覺這兒的氣氛很古怪，心也像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揪住了似的，呼吸很不順暢。
3 f) R7 n+ ]6 k) `' ?( u
　　最近我甚至也開始懷疑起來，說不定這一切，真的是因為沈家的風水被破壞掉了吧！
/ G0 ?6 m4 l) D5 |/ l2 K) x
　　沒等半個小時，沈上良已經拿了照片走出來。
! S1 a0 ^- i& T/ e
　　他的臉色很古怪，皺著眉頭，低聲對我說：“洗了幾十年的照片，我還從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我接過照片仔細看起來，越看臉色越沉，我全身僵硬，用乾澀的聲音問：“你確定不是沖洗的時候出了問題？”
: q* e/ @) n% k- r4 _
* ^$ J+ `! q, s, H* ?　　“不可能。”
& K! ^  e. U! @6 Y! r$ C
5 e3 W% K; ?2 X, @# w3 S　　沈上良面色凝重地搖頭：“如果有問題的話，也只有可能是個別的幾張，但這裡每張照片上都有那種現象，絕對不是沖洗出錯，也不是曝光的原因。”

/ P3 s( c0 M! h6 l. ?9 J7 L8 L; X　　沈科沉著臉，疑惑的盯著我問道：“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 k+ `8 D5 W+ w
　　我憂慮的看著他的眼睛，嘆了口氣：“小科，你記得今天小露醒來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8 j3 k& M' j5 y3 o2 }. Z
3 @8 P" {) [! }1 l. }　　他遲疑的搖搖頭。

2 g& ?0 }1 X1 I' h. J　　“她不停地說：”我的頭，我的脖子……不見了！都不見了！‘“我將手上的一疊照片遞給了他：”現在你再來看看照片。“沈科狐疑的接過照片，只看了一眼，頓時條件反射似的站起來。

/ V& |7 `7 W% S' T/ n8 q　　他渾身顫抖，照片一張張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到地上。

　　照片裡，每張有小露的地方，她的頭和脖子都是模糊不清的一片，只剩下其餘的部位，孤零零地做著怪異的姿勢。
2 H! ]" t& ?6 ]! g/ H
　　她的頭顱和脖子，真的不見了……
: K( A. i, B2 y

( K1 _" e- \) C3 N1 ]8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