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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 非常男女 作者: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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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7 14:07:20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個性自然率真的丁噹噹,為了躲避小編的奪命催稿,居然想出跳槽去當電視編劇以避風頭的怪主意!?為求寫實的她,甚至還主動建議派人貼身採訪警察!怎知人算不如天算,這差事最後竟落到自己的頭上?這下可好,她現在不但得絞盡腦汁趕劇本;更糟糕的是,她竟愛上了這個不解風情的「酷警官」!行事作風強悍的燕兩行,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而被迫負起招待「美少女編劇」的重責大任!為了讓她多寫些好話,藉以重振警界聲譽,他也只好自認倒楣,滿足她的所有要求嘍!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妮子完全打亂了他的生活…… 她不只佔領了整間房子,還把他當成奴隸般使喚;更誇張的是,連他的心也都被她霸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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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7 14:08: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B* i* v9 v$ ]) \( {3 a

* N) g( T0 J/ Z- g  不到十坪見方的房間,卻布置得頗為舒適典雅,只不過一左一右,卻又呈現截然不同的風格。* u. w' n! r& Y6 c
  左邊齊齊整整的書架中,如行軍行伍般排列著一本又一本的原文書:藥理學、病理學、藥物事典,全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書名;纖塵不染的書桌上,端端正正地擺著尚未完稿的報告,筆跡也是一絲不苟。
/ |! W4 `% k  E( D& g  書桌前有名少女端坐如松,低首斂眉,神情閑適地翻閱手中的小說。& a7 U+ a* l% P( V, X
  書桌旁的一張雙人床上,卻有另一名少女正賣力地將棉被卷成一個大甜筒,然後慢慢地將身子一點一點地鑽進“甜筒”裡;直到身體全鑽了進去,才把頭探出來,一臉滿足。) L! j( P6 i8 ^6 p% Z& h
  “啊!”躺在“甜筒”中的女孩忽然驚叫一聲。
9 O1 M& q- G% f  “怎麼了?”桌前少女拾起頭來,輕聲詢問。
& r$ b# z% A5 Q) d/ A8 w  “我書還放在桌上,沒拿過來。”/ m7 E2 b( T/ J" ^$ R
  “你的書桌就在旁邊,起床拿一下下就奸了?”6 q) \! |7 O: k
  “不要!人家奸不容易才鑽進來,才不要又鑽出去。”“甜筒”中的女孩把頭搖得像博浪鼓似的,央求道:“二姊,你幫我拿一下嘛!”
5 u7 r& Z! [* k5 \5 C  丁叮叮嘆了口氣,起身繞過床,站在她的書桌前,望著被一堆垃圾淹沒的桌子,皺眉說:“當當,你說的是哪一本啊?”
( W* i9 o+ b9 C7 R  “就是谷地惠美子那本‘明日的王樣’嘛!”7 ?4 n* e( m4 T& z3 ~  S7 i* x
  丁叮叮仔細翻了翻桌子,除了一罐喝了一半的可樂、一顆咬了一口的蘋果和一包只剩渣滓的洋芋片外,什麼也沒看到。“沒有啊?你是放到哪裡了?”
0 v/ t/ b( Z  V3 i5 G9 u  P+ D! [  丁當當側著頭想了想,不太有把握地說:“不在桌上的話,大概、大概是塞到書架裡了?”
+ c, r( w) {  Q1 Z3 m5 U3 @; u  丁叮叮看了一眼書架;古龍的“多情劍客無情劊”旁放著曹雪芹的“紅樓夢”,泰戈爾的“漂鳥集”上頭壓著北條司的“城市獵人”,更絕的是,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間卻夾著一本“全瓶梅”,全然的亂無章法,毫無規則可言。
; \* V$ j7 W; N" p9 ?1 r! f" `1 J  “你的書塞得亂七八糟,又不許別人整理,真不懂你是怎麼想的?”丁叮叮又嘆了口氣,在疊得像座小山的書堆中,幫她找書。
. c/ \: P& E$ _  “你一幫我整理,我就找不到要看的書了。”丁當當笑意盈盈,露出淺淺的酒窩。
  |, w7 v# o. P' G" M, s  “我不幫你整理,你不也一樣找不到?”丁叮叮好不容易在一本食譜底下,找到那本漫畫。“是這本吧?”
7 t; z( f+ R5 q  丁當當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對!對!對!二姊真厲害,一下子就找到了!”伸手就要拿書。4 {5 h! y) R* }
  “真是敗給你了,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看漫畫?”丁叮叮將書遞給妹妹,側身坐在她的旁邊。- q) s4 b# y: `- n: d
  “天藍藍的、風輕輕的、雲高高的,我怎麼會沒心情看漫畫?”丁當當瞥了一眼窗外,不解地問。% f; D! X7 S4 l/ i- L
  “還在裝傻?你真的要氣死你小編嗎?”
. Z3 P+ s7 Y0 x, o& S  “她不會又打電話來了吧?”丁當當心頭一驚。; h" r4 s. h$ |
  “你說呢?”丁叮叮看了一眼她手上漫畫,無奈地說。“她說你要是再不交稿,她就要殺你全家,連二姊我都有生命危險了!”* p4 c) v6 J: O, e0 r
  “你是醫生,病房也是現成的,砍個幾刀大概不礙事,我可就不成了。”丁當當皺起眉頭,喃喃自語。“小編看來真是氣瘋了,我、我得避避風頭才行……”# |1 j& B; `9 h& c0 S3 b. S$ \" `
  “還在胡說八道?”丁叮叮白了妹妹一眼,勸道:“你就安安分分地坐到書桌前,乖乖寫稿,不就沒事了?也省得人家三天兩頭催稿。”0 [: h* n; r1 O$ P4 e4 `! }! h5 G- u
  “真要這麼簡單就奸了!”丁當當已經翻起了漫畫,邊看邊說。“我想寫的她不許我寫,她要我寫的……唉……”3 s7 d+ J$ t# ^7 M
  “怎麼唉聲嘆氣起來了?這不像你喔!”丁叮叮輕撫妹妹的秀發,柔聲說。“你想寫怎樣的故事啊?”
' ~5 F+ v% P7 ?" S/ O  “我本來打算寫一個妓女,雖然受盡男人的欺凌侮辱,命如草芥,卻自立自強的故事。”丁當當愈說愈興奮,眼睛也閃閃發光。“這個妓女雖然出身下賤,卻是心比天高;而且她驕傲、她任性、她癡狂、她瀟灑,她雖然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卻勇於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
8 ]# e! I+ n* i  O  B* |( j  “可是什麼?”丁叮叮也聽得出了神。
0 b" G+ ~* g; v0 D' N7 F  M9 B* v% ^  “可是男人全是瞎了眼的混蛋,只在乎薄薄的一片處女膜,卻忽略了光風霽月的性靈比什麼都難能可貴!”4 J% J. u2 W* s  G) R
  “所以,結局是悲劇?”) G6 \7 A$ U2 o3 O3 y5 T
  “也只能是悲劇了。”丁當當苦笑。, X" H+ R; f; s/ a" f7 j6 C
  “我覺得這個故事滿動人的啊!小編為什麼不許你寫?是不是因為是悲劇故事?”
$ J3 g" @: k- z1 q  “那倒不是,很多文藝小說的讀者都喜歡看悲劇故事的。”
. v7 o5 |4 X. C, F- e, T, ^  “這我就不明白了,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7 O" A% M- d/ u: V: S8 a5 f  “小編要我將女主角設定為賣藝不賣身的名妓,而且,她的第一次只能獻給男主角。”丁當當一臉快暈倒的表情,雙手一攤倒在枕頭上。“男人這種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動物,怎麼可能把白花花的銀子花在所謂‘賣藝不賣身’的妓女身上?真是有夠白癡了!”
5 h8 e3 [" B$ n& o  丁叮叮也不禁失笑。“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不過,我想小編一定也有她的考量吧?”
. a6 u8 Q9 ?# V" y) M  “還能有什麼考量?說來說去還不是讀者沒辦法接受女主角不是處女!”丁當當沒好氣地說。“我連寫了十本‘清純無知’的女主角愛上‘邪肆狂佞’的男主角,寫得都快頭皮發麻了。再寫下去,非變成神經病不可!”1 q# g* B! H  n
  丁叮叮一臉同情。“可是,你的新書預告已經打出來了,再不開始動筆,只怕……”
& r, K' K6 O& d% z6 M  “沒關系,這幾天本姑娘不出門、不上街,躲在家裡當烏龜,我就不信小編堵得到我。”丁當當得意洋洋,笑嘻嘻地說。“反正她只有我的電話,可沒這裡的地址……”( m' Z9 `: U& B: a& Q
  “我昨天告訴她了。”
4 _$ r- n6 u3 t+ x  ]5 K$ ?* ~  “什麼?”丁當當從床上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什麼?你告訴她我們這裡的地、地址?”
, w! |. q0 V9 E+ b8 f: s7 {  丁叮叮一臉歉意,小聲地說:“小、小編真的很可憐啊!她在電話裡的聲音都快哭出來了,所以、所以……”
& Y) I8 E) _* d' Q  “叛徒!大叛徒!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姊姊?”丁當當衝到書桌前,撥開桌上雜物,拿出稿紙,卻是一個字也擠不出來。“糟了!糟了!小編要是知道我連一個字也沒寫,非把我宰了喂狗……”% U! ?$ m; E9 ~
  “真的、真的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丁叮叮無限同情地站到妹妹身邊,跟著幫忙想主意。“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就寫一個富家公子愛上貧家女,雖然彼此身分懸殊,但真愛感動天地,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4 u8 g# W& a( g# g; v; j
  “不行啦!我的新書預告都打出去了,不能更改故事設定啦!”丁當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哀怨地說。“二姊,明年我墳頭的草要是長得太高了,你可要記得幫我清理清理。”* Y' Y- k8 K7 Z8 D; }+ g
  “還能開玩笑?我看你是死不了的。”丁叮叮莞爾一笑,柔聲說。“二姊有時可真不明白你,討厭男生,又不談戀愛,怎麼會去寫文藝小說,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 y6 z" S1 F# P* p! J7 {5 c. S5 g  “這你就不懂了,一個作者的作品肯定和他的個性相差十萬八千裡,這就是所謂的‘互補作用’是也。”丁當當談興一起,伸出衣袖一抹眼淚,搖頭晃腦地說。“所以說,畫搞笑漫畫的常常是苦瓜臉;畫少女漫畫的通常長得很抱歉;還有……”
0 a$ X, F9 ], C& h) x' L  “停!照你這麼說,寫文藝小說的,豈不都是愛情絕緣體?”
0 X( h" g, B4 i! c  “那是自然!”丁當當哈哈一笑,悠悠地說。“天下的男生都是笨蛋草包,我干麼和次等動物攪和在一起?我在小說中替讀者織夢尋夢,讓她們有個逃避現實的避風港,只不過奸夢由來最易醒,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 g# N) |- f4 y' z  丁叮叮搖了搖頭,緩緩地說:“你的論調太偏激了,我想男生也是有好人的。像姊夫、像孟不凡……”1 r' q3 T* ]* e
  “那是例外啦!突變種不能算數的啦!”: H( c2 u  M$ f, Y0 r
  丁叮叮苦笑搖頭。“還有別人啊!像我醫院裡的男同事都很熱心,也很幫忙我……”$ }; ?3 X' [& U  ~& n+ v' R4 z% k5 s; x
  “哼!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丁當當看了姊姊一眼,正色說。“你知不知道你長得有多漂亮?膚如凝脂、眉如遠山、眼似秋水,滿身的溫柔、天生的風流;別說男人了,連女人也心動……”# ~) l: J+ G( l) }& A/ @* P
  “你扯到哪兒去了?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丁叮叮臉上微紅,更增嬌柔。) |* Q; a: h- L0 \* v8 O
  丁當當也看傻了,大聲說:“反正男人就是靠不住!大姊被葉北辰騙了去,咚咚又給孟不凡拐走。你這麼美麗善良,肯定有許多癩蝦蟆不自量力,想要吃天鵝肉;我可不要你上男人的當!”
# F/ r; {/ o' \  `; L& p- s8 g: k  “難不成你要我一輩子不結婚,當個老姑婆?”丁叮叮淺淺一笑。
. b& S; @* |3 q. R/ }2 r  “那有什麼不好?你不結婚、我也不結婚,咱們都做單身貴族,豈不自在逍遙?”丁當當一臉興奮,雙眼如夢似幻,開心地說。“我們可以一輩子住在一起,這樣我就可以保護你;休假時還可以結伴出國去玩,對了,就去紐西蘭……”) X1 W# t# O: i: E8 `& @
  “又在作白日夢了!”丁叮叮沒好氣地捏了捏妹妹的鼻子。“還想玩?我看你還是先把稿子寫出來比較實在一點。”
3 I! F' C: ~- ?  丁當當一聽到“稿子”二字,臉馬上垮了下來,咬著筆頭喃喃自語:“稿子是寫不出來了,本姑娘可不能坐以待斃,等著小編上門宰人。嗯……還是、還是出門避避風頭比較保險!”+ j# }6 S7 G* G: H
  “你能躲哪裡去?你的親朋好友小編全查得一清二楚,除非躲到高雄姊夫家……”2 ?/ {2 j* v- A) G4 c. o
  “我才不要!葉北辰整天黏著姊姊,簡直和橡皮糖沒兩樣,我看了就討厭!”丁當當噘著嘴,不高興地說。“我會搬來台北和你一起住,就是受不了他們整天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我怎麼可能再搬回去?”
. q0 M$ G+ j  e0 D5 {8 Y  “那就沒辦法嘍!你只好自求多福了。”丁叮叮雙手一攤,表示她也無能為力。" P0 O1 N3 v' m& I4 Q
  丁當當嘆了口氣,隨手抱起走到她身邊撒嬌的大黑貓,唉聲嘆氣。“‘咪咪’,你的三姊好可憐喔!連自己的親姊姊都見死不救……”2 N! N9 C8 F5 ^2 u  P  A  y
  “當當,別自言自語了,你現在寫還是來得及啊!”丁叮叮柔聲安慰。
, J6 r, ^! f3 |) z# M  “人家說狡兔三窟,本姑娘比兔子還聰明,沒道理給小編吃得死死的啊!”丁當當完全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只是張著嘴發呆,喃喃自語。“一定還有地方可以躲、一定還有地方可以躲……”
2 z5 P. H0 L1 a  v  w7 _  “真是敗給你了!有腦筋轉這些念頭,為什麼不把時間拿來寫稿……”9 }4 e& C) D3 j% _  X
  “有了!我躲到清秋姊家去!”丁當當突然大叫一聲。0 J' [1 z: ^% v( E' x' `
  丁叮叮嚇了一跳,拍拍心口,問道:“清秋姊?是誰啊?”# y) r) p' }+ ^- ?6 j' @9 p* T1 s
  “就是撮合姊姊和葉北辰的那個紅娘、在電視台工作的女強人耿清秋啊!”# m. Z/ a- V8 f* j
  丁叮叮也想起來了,好奇地問道:“她現在是電視台當紅制作人,名字天天上報。你怎麼會突然提到她?”# K1 c: A6 U/ G3 ~9 b! x+ x! A
  “她最近要開新戲,嫌手下的編劇沒有新意,找我過去幫忙。”丁當當笑嘻嘻地說。
9 j# a! D- @+ g' |# k/ P  丁叮叮一愣。“你寫過劇本嗎?”3 Q$ T# C$ N1 h5 c; y' y
  “現在都快火燒屁股了,管不了這麼多啦!”丁當當抱起大黑貓親了親,得意洋洋地說。“‘咪咪’,三姊果然比兔子還聰明,還是想出了辦法。咱們明天就搬家避風頭去。”
# c$ O) h  D2 b6 N. F  “我真是服了你了。寫小說也是寫,寫劇本也是寫,何苦兜那麼一個大圈子,給自己找麻煩?”
" _+ ?6 ~% k4 x# F: }  “嘿!嘿!狗急跳牆,小編害我擔驚受怕,我也要讓她吃吃苦頭。”丁當當哈哈大笑,滿臉得色。
# k% |6 z6 t) ?' t9 W3 e  “你啊!小心到時候沒整到小編,反而整到自己;到時候可別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我幫忙。”丁叮叮實在拿這個寶貝妹妹沒辦法,苦笑搖頭。
  q5 l7 F  ~% k( M9 x' X4 a  砰!
$ \5 f4 w! z0 A2 Z2 U7 P! `+ J  “怎麼回事?局長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剛從警察學校畢業的宋公道瞥了一眼被甩得搖搖晃晃的局長室大門,小聲詢問。
6 _/ _; K4 }; O7 H+ C) l  “肯定又在議會挨了排頭,被削了一頓。”馬長青雙手合十,一臉無限悲憫的表情。“現在當官比當狗還慘,我看老大這頂烏紗帽大概快保下住了。”0 H3 x/ Q6 O3 B& l7 i
  “怎麼回事啊?這麼嚴重?”$ S" y0 {, r4 |3 b0 a7 K$ i( h
  “還不是上次追捕槍擊要犯‘瘋狗’那件案子!”馬長青嘆了口氣,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小聲地說。“咱們弟兄將‘瘋狗’團團圍住,開了幾百槍,子彈殼掉了一地,結果……”
: }8 \/ {1 H+ C  “給他逃了?”; Y+ I& ^( a% E8 V6 d
  “若真是這樣,老大日子還不會這麼難過。”馬長青又重重嘆了口氣,才接著說:“人犯死了……”
4 ^$ S" i7 S& _. O  [  “既然被打死了,那還有什麼問題?”宋公道抓了抓頭,不解地問道。% Z5 d) {0 F+ W7 p* G: @: a; g
  “問題可大了!‘瘋狗’不是被我們弟兄打死,而是自己開槍自盡的!”1 k9 W" a$ P5 ~! s3 [
  宋公道一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良久才結結巴巴地說:“就算這樣,歹徒也、也還是伏法了啊!”( F) y1 \( s, V8 j5 y
  “你這樣想,媒體可不這樣想。”馬長青點起了根煙,意含譏刺地說。“經此一役,咱們刑事組的弟兄們可真是出盡了鋒頭,被記者大爺封為神槍手……”) l, u1 z0 w3 ~6 e
  “這、這太扯了吧?”宋公道聽得滿頭霧水。
# @: t! M# U' d  “怎麼會扯?開了幾百槍,子彈殼都可以論斤賣了,卻連‘瘋狗’一根頭發也沒打到,這麼准的工夫,我看就連俠盜羅賓漢也沒這本事。”馬長青簡直快哭出來了,苦著臉說。“‘敢言時報’還在報上送我們一副對聯,你想不想聽聽?”4 U& O! K, U8 [) W
  “怎樣的對聯?”宋公道明知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卻還是忍不住想聽。
. J+ t" t9 O7 g* C: Q. T  “唉!上聯是‘天兵天將天下無雙’;下聯嘛,則是‘打屁打槍打道回府’。”
0 O. G2 m: ^, A9 N  “太毒了吧?”8 O, T7 \/ c  c( y& Q3 \: @5 J& o
  “橫批更狠咧!”馬長青苦笑。$ l- e8 Q4 r2 y. O8 w- \
  “是什麼?”' S, J, Z* N! w
  “彈無虛發!”1 B3 g! m8 F) R9 H1 s% ~
  宋公道這下可真是說不出話了。
4 f" T$ H% Q/ J& S2 j  “除了這件鳥事讓咱們兄弟顏面無光、老大天天挨罵,更慘的還是咱們頭兒‘燕三快’的行事作風太過強悍,害老大給議會那些姑奶奶們盯上,天天到議會罰站。”
$ A* Q$ e8 t+ I- [4 w4 K/ z  g  宋公道知道“燕三快”指的是重案組組長燕兩行,卻不明白他這外號的由來;正想發問,局長的暴怒聲已經從局長室傳了出來——
4 G6 V' Q  Z' K) W+ G- X  “燕兩行呢?他媽的!叫這混球進來見我!”
) m8 e/ _' Y) J  “局長,你找我?”燕兩行一踏進局長室,立刻行了個禮。
% r1 w' q5 b" a" I3 P  “嗯!”局長一看到燕兩行,勉強壓下滿腔怒火,冷冷地說:“你知道我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嗎?”: u  g/ B5 P6 E* w! y
  “知道。”燕兩行站得像根槍桿般直挺挺的,面無表情地說。“是為了昨天在興仁街查獲的上百公斤白粉一事。”
0 R" g" ]$ |& Y3 }  q  “事前為什麼不通知局裡?”/ X! T2 W' p( G$ H- f
  “沒時間。”
& w2 m: l' ~) O! r+ ?7 Z! B6 O  “所以你就單槍匹馬、直搗虎穴?”局長指著他的鼻子問。“你以為你是藍波、還是黃飛鴻?”: L2 l( b+ K7 B  Q1 v$ w) x0 n
  “我是燕兩行。”3 H* k+ O9 u  G0 Y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出了事,局裡要承受多少責難?”
' r3 ], k8 ~4 W' N. G. ~  “不會出事,因為我是第一流!”
, q1 b* [0 R( i0 l& |9 ?! R  “不會出事?”局長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罵。“他媽的!拿著槍追了五條街,撞壞六部轎車……”
; P( U/ v0 v: W  Z* N- U  “錯了!是七部。”
1 t' [! x. H2 H/ y, d  “你、你……”局長氣得差點腦充血,滿臉漲得通紅。“你知不知道,這裡頭有輛車子,是市議員李安安的?”; {" h2 ?0 K: Q; k9 q/ [9 v' b6 t
  “不知道。”
7 l* I5 v' z- ]0 f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議會被罵成豬頭,說我縱容手下行凶?”
/ H  _# y; e2 [6 T# E6 x: p8 @; b# i  “不是行凶,是抓賊。”燕兩行仍是面無表情,聲音也是沒有絲毫高低起伏。“官兵抓強盜,天經地義;我抓賊,也抓到了。”
( E# f: {: h% p% i) O! ?) Q% R# X  “也死了!”局長看著手中報紙,又激動起來。“十三個人,全部一槍斃命,他媽的!人抓厝拆、雞仔鳥仔抓到沒半只,你還真是一個活口也不留!”
8 h) s& m5 X. j; _  “四把烏茲衝鋒槍、九把黑星手槍對著我,我要是留活口,死的人就是我!”+ k! H2 _; u9 M$ M5 [6 F3 Q
  局長登時語塞,用力抓了抓頭,苦著臉說:“我還真不明白,你好好一個留美犯罪學碩士,不好好待在學校教書,為什麼要衝到第一線賣命?”3 _6 {: V' l: V
  “我想追隨局長除暴安良。”燕兩行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9 \5 v" D8 x0 T* }' a5 O* \  局長一愣,他實在受不了這家伙的獨特幽默。“省省吧!除暴安良?我只希望能過幾天安穩日子。”
3 ~' H1 `, b. _; G: q/ j2 @0 C- }  “沒有我們除暴安良,廣大市民就沒有安穩日子。”燕兩行淡淡地說。1 N6 Z  E# b+ d4 A; l' Z3 L( o
  局長看了他一眼,長嘆一聲,忽然問了一句:“你去過紐西蘭沒有?”$ I; _* s+ m& \2 J( Z" i! Z
  燕兩行一愣。“沒有。”
6 d6 L( M8 E5 D) V6 l9 C  “紐西蘭是個好地方,治安好、空氣好、風景更好。”局長猶似漫不經心地說著。9 g' D0 K) j; S9 f' E8 O" O
  燕兩行心裡忽然有了警覺。“我只知道那地方山多、草多、綿羊也多,沒什麼鳥看頭。”
8 T6 x0 e9 N; ]  “夏威夷呢?天藍、雲白、沙淨,比基尼美女更會看得你噴鼻血……”局長急了起來。* g. S1 Q- M# B6 |8 w4 q
  “我身體虛,受不了這種刺激。”燕兩行忽然彎下腰來,故意咳了兩聲。
9 R! a* O5 W9 P, \+ M2 _  “他媽的!你以為我在跟你打商量啊?”局長再也忍不住,拍桌大罵。“不管紐西蘭還是夏威夷,你給我消失一個月!”
: q  i! `1 e2 x! Q- D# G/ T  “我沒錢。”
0 Q! _, K! W6 _% O  “我替你出!”( Q' [! Y. l& j- q
  “我手上還有五件凶殺案,兩件煙毒案。”
$ N5 h; w- k( _5 o, M* V- m6 K- M6 h  “交給別人去辦!”
4 Y7 B" O8 Z) S' m1 J" u0 ]$ m. J3 U  燕兩行看了局長一眼,緩緩地說:“告訴你實話,我不想放假。”
  ^2 A6 X; {" T: N  |  “你、你……”局長氣急敗壞,大聲說:“這是命令!你要下去,老子調你去門口看門!”( K- i0 s* c1 U4 K
  燕兩行臉色丕變,語調一冷,淡淡地說:“兄弟們在背後給我起了個外號,局長總該知道。”
9 l) P1 X2 Q; u1 M  x  “原來你自己也清楚。”局長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提起此事,緩緩地說。“沒錯,你那些手下是給你起了個‘燕三快’的綽號,說你子彈用得快、案子破得快,還有、還有……”
, \6 H4 M8 f3 F$ n# a  ^5 w  “黑鍋背得更快!”燕兩行神色不變,只是目光更冷了。“功勞我不在乎,背黑鍋我也不怕。局長要調我去看門,我去!”
' E8 S0 N5 t+ n4 N9 [# W9 _  “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種人,我要你放假,就是不想你背這黑鍋。”局長長嘆一聲,無奈地說。“你知道現在多少人在盯這個案子?議員天天開記者會,說警方侵害人權、草營人命,連我也快頂不住上頭的壓力了……”# f% w8 W% W# R8 P4 j% v% O, j
  “如果我被亂槍打死,局長大概就沒事了。”燕兩行嘴角忽然露出嘲諷的笑意。9 X) c, L6 [/ ]
  局長只有苦笑,無言以對。“你出去吧!你不想放假,我也不勉強你了。”
8 n9 T3 g8 U1 I6 Z0 ^$ Y9 k# J  燕兩行行了個禮,仍是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3 D1 p) z2 I4 D' K
  局長用力抓了抓頭,喃喃自語。“他媽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了!手下不是天兵天將,就是火爆浪子,我真該去廟裡改改運了。”
/ y2 b& V2 v# M' _8 c$ E9 `  “我看改運也沒用了。”
, g% w. R+ o- f$ l2 |  局長聞聲抬頭,原來是專跑警政新聞的老記者辛七郎。$ ]. d: A6 J9 d* G. a5 L
  “是你啊!怎麼沒敲門?”局長心情極差,又不敢開罪記者,悶聲發問。1 a$ m  q7 |: w" O( z. U
  “咱們是老朋友了,用得著敲門?”辛七郎無所謂的一笑。) Z3 }, e3 u) M% X. N) Y8 y: H! H: U
  局長干笑一聲。“有什麼事嗎?”
) }+ }& }/ p4 i/ I; i6 r  “自然是好事!幫你改運來了。”
1 b+ U* o  R2 i3 w) ?, p7 {  局長一愣。“什麼意思?”1 f& m* _4 _7 j5 s/ w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警方究竟出了什麼差錯,為什麼會被議會和媒體緊咬著不放?”
0 J" _3 m1 X% ?) j; k7 L' \( v9 K  “我就是不明白,追捕‘瘋狗’一案,雖然烏龍了些,畢竟還是將歹徒伏法;燕兩行這件案子,更是做得漂亮,怎麼會搞得天怒人怨、人人都罵?”局長搔了搔頭,苦著臉說。“難不成我們真的做錯了什麼?”
( B4 \6 L# m$ G( L1 q3 c  “你們沒做錯,而是沒做對!”
0 Z# j6 R% @  `% \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 z( r, o* k" Z7 c4 H8 P5 m  “有句話說得好:‘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就算你什麼都沒做,媒體看你不順眼,照樣可以殺人於無形。”辛七郎扶了扶眼鏡,悠悠地說。“現在這種資訊時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你們自己不做點宣傳,當然只能讓媒體以及會秀的議員牽著鼻子走嘍!”
- {$ i9 E' ]' ^: o  “有道理!”局長眼睛一亮,急著問:“依你說,該怎麼做才對?”, i. n! p( N1 {: K& C
  “若是能有出八點檔,專演警察的故事,介紹警察的出生入死和不為人知的辛酸,你想,大家對警察的看法是不是會大大地改觀?”
$ w) Z& s- x" k$ E3 I# \+ }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局長一拍大腿,滿臉喜容,但隨即又沉下臉來。“你說得倒容易!問題是,警方又沒拍電視劇的預算。”
& E5 n3 e- [# \# A( ]/ o  “這你放心!名制作人耿清秋剛好有興趣拍這個體裁,只是……”4 o0 i% g( D) H: ?$ T
  “只是什麼?”) i5 ^6 g7 l3 Z8 o$ I- V# B9 T) Z( D
  “只是耿清秋為求寫實,希望能派一名編劇貼身采訪警察的生活,以免言之無物……”# v6 f* s3 z$ q1 W) L6 R5 i
  “這簡單,有什麼問題!”局長話才出口,腦筋一轉,已明白自己中了他人圈套。“哼!差點上了你的當。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原來是替別人做說客來了!媽的,想追耿清秋那女強人,也不要算計老朋友!”; j0 s' x( U1 \( X1 c# T# t
  辛七郎毫不在意,淡淡一笑。“我雖然有私心,但也是替你打算。你要是不接受,那就算了。”作勢要起身離開。
1 Q/ d+ k0 C2 a6 D5 L! ~  “慢著!誰說我不接受?”局長瞪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那個編劇是男的還是女的?”* i" c& w% Q7 n' g
  “好像是個女的,要是不方便……”( [1 ?% b  O% ]
  “就是女的才好!”局長大喜,大聲說。“你明天就把人帶來,我派個高手讓她貼身采訪。”
+ n/ S+ t7 N: R) x" E% t  “你打算派誰?”辛七郎下禁好奇地問。
- J; G2 x9 ?. {6 f% H  “你別管!反正不會讓你失望。”局長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悠悠地說。“嘿!嘿!這臭小子老是給我惹麻煩,這次一定要讓他吃吃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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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7 14:08: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7 ~( M, r6 u! R( h
3 B" t! y8 t! ^: A' Q! B
  “豬頭!豬頭!我真是天字第一號大豬頭!”丁當當站在警察局外頭,喃喃自語。
+ E' k* E3 i  E& G4 q* h: a6 f+ B  辛七郎饒富興味地看著她。“丁小姐,我看你來這裡的路上嘴都沒停過,究竟在說些什麼啊?”2 j. @4 ^! i6 W
  “我說我是世界無敵大白癡,天字第一號大豬頭。”丁當當一臉苦瓜樣,簡直快哭出來了。; |9 w5 r0 t! e( e( E  S
  辛七郎失笑。“你看起來聰明伶俐,不像、不像是個白癡啊?”! n$ Z: n; B* B& J
  “我也覺得我自己很聰明啊!”丁當當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說。“就是因為太聰明,才會別人都窩在辦公室裡喝熱茶、看報紙,我這個天才卻要站在這裡吹風!”
' t! j/ D+ n6 I# R( `  “喔?”( B. q; f% t8 S( I2 {) R
  “你知道這次想出要拍警察這個題材的,是哪一個天才?”
7 E4 _  }$ f+ y' i* R  s  “下會是你吧?”, p( S6 b: [/ {4 t+ N' @
  “正是我這個天才。”丁當當又嘆了口氣。“你知道想出貼身采訪這種餿主意的,又是哪一個笨蛋嗎?”
- }8 B+ y0 V* o  “那肯定是你嘍!”辛七郎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你這個不知道是天才還是白癡的大編劇,才會站在這裡?”6 G1 q& |! U' ^) `, z& V; m
  “若是大編劇,我就不會在這裡了。”迎面一陣寒風,吹得丁當當直打哆嗉。“唉!當真是各人造業各人擔……”
1 ?/ m" c0 F1 J6 L$ t1 X  “什麼?”辛七郎沒聽清楚。- ^5 W, |7 X7 J$ k2 y8 U
  “沒事啦!”丁當當勉強振作精神,大步走進警察局。
. b  ~2 {  D- {) t* Y  “我拒絕!”
+ o# l6 g. q, C& b  “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啊?這是命令!”局長看著燕兩行,皮笑肉不笑地說。“警察學校總該有敦你要服從命令吧?”
& D  O! ]! ^: F8 e* x, A  燕兩行鐵青著臉,良久才又開口。“為什麼是我?”2 j* t" T$ r/ A( Z' i" c9 p
  “她們要第一流,而你正是第一流。”局長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說道。“你知道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最能干的部下。”
4 q0 x1 G5 t7 V$ Q  “哼!”: Z8 }1 |7 m$ g% G7 O' l
  “還是,你認為別人比你更優秀?”
2 ~* \' N  t& Q7 C6 @6 W  “你不用激我。”燕兩行看了局長一眼,又恢復一貫的冷漠表情。“老馬、小宋、雷公都比我優秀,你派他們吧!”, `  u. ]) {& v: v* u8 S2 f( m: ?
  局長這可傻眼了,想不到這家伙軟硬不吃。“燕兩行!你別以為老子真的不會動你。再抗命,你就等著上街指揮交通!”- {! o4 S5 q8 o8 n6 e: s( y
  “街上車多、人多,賊想必也少不了。”燕兩行神色不變,淡淡地說。“你最好再多配把槍給我,免得子彈不夠用。”; M: `2 Z' k- B# H1 V6 @
  “他媽的!你真以為老子不敢?我馬上下條子,讓你這混球上街去威風威風!”局長險些沒氣得吐血,動筆就寫調職令。
) ^0 n* ^4 p# B2 Q; E  D  馬長青見情況弄得僵了,低聲勸道:“頭兒,你就委屈一點嘛!讓個娘兒們跟著有什麼大不了的?兄弟們可都羨慕得緊……”
. T6 q5 H; F+ |1 Y  “你要羨慕,你去!”+ u" C2 ]; ?! e5 r
  局長破口大罵:“這小子沒鳥蛋,連跟女人說句話都不敢,怎麼敢讓女人跟著?”* Y5 F/ i+ x/ o/ K+ x
  “局長,你別逗了!頭兒是咱們局裡出了名的硬漢,怎麼會怕女人?”馬長青剛想笑,卻見燕兩行臉色發青,忍不住問:“頭兒,該、該不會是真的……”2 t7 |2 F$ n5 G: }4 c4 W
  “笑話!我燕兩行天不怕、地不怕,會怕女人?你腦筋秀逗了啊!”燕兩行話忽然多了起來。“給個女人成天跟著,成何體統?再說我們是重案組,成天水裡來火裡去,干的是玩命的勾當,有個女人在旁礙手礙腳,還想活命不要?再說女人又會哭、又會鬧、又愛使小性兒,還有……”% G& P. L) D% g" A
  “喂!你這頭沙豬說完了沒?”一名少女像旋風似地衝了進來,劈頭就罵。
, r2 Y* A+ q/ h/ C7 D- P' J# \  “你是誰?”燕兩行看了眼前少女一眼,馬上別過臉去,冷冰冰地問。
" {0 F. \: `( t8 E  k% ?& W4 w  “本姑娘叫丁當當!”丁當當見他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不由得心頭火起。“西游記說孫悟空從石頭裡蹦出來,我還不相信;今天看了閣下一眼、聽了閣下高論,嘿!嘿!想不信都不行。”& F9 R/ J4 l* o4 E" O
  “你這話什麼意思?”
" F! D+ t6 U) m, c; |  “你要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怎麼會看不起女人?”丁當當好整以暇地說。
5 x9 r2 D) O; p2 h) G  燕兩行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
+ G" u5 L5 d# D6 x  “丁小姐還真是風趣。”辛七郎跟著走了進來,見丁當當還要繼續說下去,忙拉住她,笑著打圓場。“對了,還沒跟各位介紹,這位丁小姐就是電視台方面派來的編劇;往後幾周,還要請各位多多幫忙協助。”: i( Q2 o; ^7 f' h  N/ m/ T
  丁當當白了燕兩行一眼,隨即笑意盈盈地說:“我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還請各位大哥多多照顧……”
( }' U9 F* e+ F  |3 N- ~1 X  “照顧就免了,早知道你什麼都不懂。”燕兩行冷笑一聲。
3 s2 b' {* V" I) v) H5 J1 x! g  丁當當聞言,柳眉倒豎,又要發難,辛七郎忙搶著說:“對了,局長,你說的高手是哪位?現在可以公布了吧?!”
. s' \) H3 J/ k+ D  “還能有哪位?就是這個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家伙!”局長北了比燕兩行,沒好氣地說。, K* h  y! I" `
  “為什麼是這頭沙豬?”丁當當叫了起來。% G( B  M- C+ i4 G7 l5 d5 `" e6 y
  “說話客氣一點!”燕兩行眼睛仍是看著天花板,語調冷淡地說。“因為你們要高手,而我,正是第一流的高手。”
- l( y$ m% h5 d( A0 M  “喔?”
) I  e9 D- F6 R1 Z+ H* H" T  “不過,我不會讓個大麻煩跟在旁邊礙手礙腳的。”8 |4 d0 H4 X" ]
  “你在說我?”丁當當眉間泛起一股殺氣。& D; n7 I3 C/ G0 ]# j
  “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燕兩行淡淡地說。
1 I$ h- D: ]2 e& _' u  ~+ I  Z  丁當當見他從頭至尾始終盯著天花板,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忍不住大聲說:“喂!你媽媽難道沒教你,跟別人說話要看著對方?”* @( A; ^( C: s0 _- d* I
  “你不是說我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燕兩行臉一紅,仍是看著天花板。! n: P; l# @; ~+ Z
  丁當當登時語塞。" ]* |/ B6 ]) C" T* f. h
  “這混球馬上就要被發配邊疆了!丁小姐,我換個人給你采訪。”局長惡狠狠地瞪了燕兩行一眼,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再讓你這混球在這裡待下去,老子非得給你氣死不可!”" T5 Y3 M7 g: Q: p% A
  丁當當卻存心和燕兩行槓上了似的,忽然笑嘻嘻地說:“我們家鄉有個奇人,嘴巴生得特別大,上嘴唇頂天,下嘴唇著地……”! m5 u5 P8 y7 i' b% L
  “這太扯了!那他身體不就沒地方長了?”馬長青忍不住插嘴。) U0 V- g- o! n% |, Y
  “誰叫這家伙只生一張嘴呢!”丁當當瞟了燕兩行一眼,悠悠地說。“就像有人開口一流、閉口一流,卻沒半點真本事。”# a$ V, \2 u" |: g
  馬長青一愣,隨即會意,想笑又不敢笑,憋著不敢出聲;燕兩行卻已寒了臉,冷冷地問:“你在說我?”
4 k; K6 m8 x6 E+ E; Z7 v, \0 j  “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丁當當也故意學他看著天花板,一臉正經。% r( j9 w4 T7 B% t4 ^
  “你……”+ y  K, W2 I; Q+ Q2 {4 _. e9 ^
  “要真有本事,為什麼不敢讓別人采訪?”丁當當仍是盯著天花板,看得都快變成鬥雞眼了。“唉!現在的男子漢怎麼都只剩一張嘴……”6 m' Y& P8 o( H) G+ e7 O
  “臭丫頭給我閉嘴!要采訪是吧?你要活得不耐煩,盡管跟來!”燕兩行快被氣死了,勉強壓下怒火,一甩門,大步走了出去。) E: Y, X2 ]. n* J# H
  “真不懂這天花板究竟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有老鼠在上頭打架?”丁當當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語,也追了出去。
4 z  t: y" T  y4 H1 ]  “夠酷、夠冷、夠硬!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硬漢中的硬漢!”馬長青望著被甩得搖搖晃晃的門,一臉崇拜。/ D' R. ]1 A1 M6 L9 k
  “你在說誰?”局長喝了口茶,隨口問道。, f2 ~( `. F! w3 b3 z
  “當然是頭兒啊!”馬長青一臉看到怪物的表情,要不是發問的是自己長官,早就開罵了。“你看那個丁小姐長得多漂亮,頭兒卻連正眼也不瞧她一下,語調口氣又冷又酷,果然是男子漢、大丈夫……”* T$ b6 }5 o  d( \
  “瞎了你的狗眼啦!”局長一口茶全噴了出來,笑罵。“你究竟來局裡幾年了?”: x! R4 F& }- z5 l3 R( i
  “三年又五個月了啊!有什麼問題?”& }. x8 Y: P# H3 X, y: H
  “咱們局裡有幾個女警?”
) J9 x: f. }) C5 k6 h7 B  “少說也有二十來個,咦?局長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7 [& j3 I/ l# S4 S+ o  “你來的這幾年,有看過‘燕三快’和這些女同事說過話嗎?”
3 G# }. ~& c/ g0 {( D  “這、這……”馬長青愣住了,勉強說:“我、我想真英雄、大丈夫都是這個樣子的吧?水滸傳裡的英雄也都不大愛搭理女人……”
/ n+ ?3 ?  N8 @  “英雄?我看是狗熊才對!”局長白了他一眼,悠悠地說。“燕三快?子彈用得快、案子破得快,我看躲女人更快!嘿嘿!這下有他苦頭好吃啦!”
& `! N" D. P+ C. A( H6 F0 Q0 w  無星無月,路燈也壞了兩盞,小巷裡幽暗闃靜,頗為寂寥冷清;而當北風起處,滿地落葉亂舞,不時發出的“沙!沙!”之聲,更平添了些許陰森之氣。) N, r+ e7 Z% Y, ^& ~5 h
  “喂!你就住這裡啊?”丁當當抱著大黑貓下了車,頗感興味地左顧右盼。. `8 O- K! U& ^% k- M& E  C
  “怕了?”燕兩行也下了車,望著天空冷冷地說。/ X; F# d& ]1 Y& ~! V  M* I4 |
  “為什麼要怕?”丁當當搖頭晃腦地說。“人少、車少、煩惱就少,躲在這裡肯定沒問題……”
# s/ f0 N8 P2 H  “躲?”燕兩行將目光從天邊移到眼前,冷冰冰地說:“你死皮賴臉住到我家,原來不是為了工作,而是逃難來著?”* K& L" [8 `/ X0 h  }; v& n/ B
  “笑、笑話!我逃什麼難?”丁當當發現自己說溜嘴,漲紅了臉說。“要寫出一流的劇本,你以為和吃飯喝茶一樣容易啊?我不跟你住一起,怎麼了解警察的點點滴滴、甘苦悲喜?你以為我喜歡住你家啊?臭美!我這是敬業,你懂不懂?敬業!”; @9 R- i  Q1 j, [' `8 I
  丁當當羅哩羅嗦念了一堆,心裡也在暗暗叫苦;要不是有潔癖的耿清秋死也不讓自己住到她家,害她在辦公室裡窩了兩天,吹足了冷風,她也不想住到這頭沙豬家裡啊!) j$ J! H! B$ B+ P+ w
  燕兩行發現丁當當張大了眼睛瞪著自己,忙又把目光移向天際。“敬業?敬業為什麼還帶著這只不知道是豬還是狗的大黑球來?你把我家當豬圈不成!”' H$ r( f" C9 Q* \3 w7 ?
  “你眼睛脫窗了啊?這位是我的貓弟弟‘咪咪’,不是豬也不是狗,笨蛋!”丁當當白了他一眼,摸了摸在懷中撒嬌的大黑貓,無限憐惜地說。“‘咪咪’很黏我,它一天沒見到我,就吃不下也睡不著,我當然要把它帶在身邊嘍!”% J! _7 y, A* j0 d2 d7 t
  “那這堆書又是怎麼一回事?”燕兩行走到車後,打開行李廂,鐵青著臉說:“‘明日的王樣’?‘流星花園’?還有‘笑傲江湖’?你可別告訴我這些書是你編寫劇本的參考資料!”
0 E, f" K' u+ a7 t7 D  丁當當一陣心虛,眼神左瞟右瞄,顧左右而言他。“月沉、星滅、倦鳥歸林;本姑娘累了,該上床睡覺了……”
# S. G6 ^" k, s+ @) d7 Y  “累?”燕兩行再也按捺不住,提高了聲調。“你喝茶納涼,我卻幫你搬了一下午的書,你好意思說累?”
( n/ R, @3 u' S  “上人者役人,下人者役於人,這本來就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不對?”丁當當臉一紅,兀自強辯。
' h2 k4 f* x, _: a( W  “你……”燕兩行氣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沉著臉說:“我住在五樓,這些書你自己慢慢搬上去吧!”2 u3 ?* Q& P; K: }: Z  {
  “喂!你有沒有風度啊!你一個大男人居然叫一個弱女子自己搬東西啊?”丁當當急了,一把拉住他不放。0 X' n/ ^/ N1 y! ?0 B0 ?4 k6 I: k- c
  燕兩行手一被她拉住,臉迅速變紅、身體也僵了,慍怒道:“你一個女孩子家,三更半夜和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 @- T$ @9 E2 L, L  “你讓女孩子自己搬東西,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才下成體統呢!”丁當當噘著嘴,就是不肯放手。4 F, X& K! T: W+ m# }/ X
  “你……”燕兩行只覺得她的小手溫軟如綿、柔若無骨,心髒不由得愈跳愈快,更是一動也不敢動。寒著臉,勉強說:“你、你不放手,我怎麼幫你搬書?”
( y8 b- J8 k" y; n, V% \) H  丁當當聞言,開開心心地放了手,接了他的鑰匙,抱起大黑貓,自顧自地走向樓梯。“小心搬喔!我先上去幫你開門。”
7 ^- c  @$ w& i9 D2 j; V0 u  “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燕兩行快被氣死了,悶哼一聲。“死丫頭!就會差遣人!”
; q9 b( U3 L2 z3 ^  燕兩行住的是棟五層樓的公寓,偏偏又沒有電梯,累得燕兩行來回跑了三趟、滿頭大汗,才把丁當當的一車書搬完。) t' _7 ?, G. Z; s- m' o  c
  “咦?死丫頭呢?怎麼不見蹤影?”燕兩行重重地放下書,倚在門邊喘氣,環視客廳一周,卻不見丁當當身影。
7 H$ L% F7 c3 ^( m6 A" Y7 [" H+ [  “大門已經被打開,人沒道理不見啊?”燕兩行又仔細看了客廳四周,忽然發現自己臥室的房門虛掩,透出一線燈光。
" o, B. i; k5 J0 I; I- _  “這、這丫頭該不會……”燕兩行氣急敗壞地打開臥室房門,發現丁當當正大剌剌地睡在自己床上,雙手抱著自己的枕頭,流著口水,好夢正酣;而那只叫“咪咪”的大黑球,則蜷曲著身子,緊貼著她的頭,舒舒服服地在睡大覺!* ]! c/ k) q  B4 c' H1 C: K: v
  “這死丫頭!我幫她搬東西,她卻好意思占我的床、用我的枕頭、蓋我的棉被,睡她的大頭覺?”燕兩行怒火中燒,正想把她一腳踹下床,誰知丁當當卻忽然翻了個身,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 k* x" y6 s" C: p" N  燕兩行嚇了一跳,以為她醒過來了,正有些不知所措,卻發現丁當當翻了身子後,再無動靜。% G) e& f. l9 S+ ?$ z1 i
  燕兩行屏住呼吸,剛才想踹她下床的衝動早已飛到九霄雲外;生怕驚醒她,一動也不敢動,只敢偷偷觀察她臉上的變化。
" J4 H  S4 J6 L6 Y) q8 c  只見她長長的睫毛低低垂著,潔白如玉、猶似水晶琉璃的面頰上透出些許嫣紅,嘴角含笑,大概正作著好夢吧!好一幅海棠春睡的美人圖!- F$ H9 s) a+ v8 z) t4 Z% b3 h
  燕兩行看著看著,臉忽然紅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掩上房門,口中喃喃自語:“算了,好男不與女鬥,床、床就讓給她!”
& t# p) R+ c5 X4 t+ s  一陣細細柔柔的“喵——喵——”聲吵醒了丁當當,她揉了揉眼睛,見“咪咪”正咬著自己的頭發撒嬌,便輕輕抱起它,笑說:“夜間活動時間又到了,姊姊帶你出去探險。”) S" M0 F: M. g) l2 u* u$ H
  “咪咪”開開心心地跳下床,在前領路:丁當當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卻發現客廳一角隱隱有燈光透出,一名男子正伏案寫著東西。
  Y5 ^* J+ S+ J/ W- x$ s& R  “誰啊?三更半夜不睡覺,精神太好了啊?”丁當當口中念念有詞,走了過去。
; F' K9 g  J. s, ], c, k: p  “我也想睡啊!但這房子唯一的一張床被人占了去,我又不能把人踢下床,只好不睡了。”燕兩行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來,冷冰冰地說。“倒是你,床鋪棉被都是現成的,怎麼舍得起床,難不成是在夢游?”( n% e$ O4 q% u! T; }
  丁當當聞言,臉一紅,強笑說:“‘咪咪’晚上睡不著,一定要起來活動活動。它又愛黏著我,所以我都會陪它在房子裡頭四處走走逛逛。”& I4 k9 c( |9 K( M( e' ]2 ^* y) s  z
  “這年頭還真是人不如貓!我想睡不能睡,這大黑球卻睡不著四處鬼混。”燕兩行悶哼一聲,又動筆寫起東西。
9 Z$ @9 j+ ^. H. ~7 J0 U9 o  “是‘咪咪’啦!別老是黑球黑球的亂叫。”丁當當有些不高興,白了他一眼,卻又忍不住問:“喂!你在寫什麼啊?”
* f. s+ V& x% A  ~  “我也不叫‘喂’,別沒大沒小的亂叫一通。”燕兩行板著臉,口氣冷淡地說。“我寫什麼,不關你的事吧?”
# u$ W& R; l4 E" `" n8 e  丁當當卻不死心,笑嘻嘻地說:“告訴我有什麼關系?好歹我也是出過十本小說的作家,說不定能幫你出些王意呢!”& u4 H5 u2 `$ s: @5 p3 u
  “喔?什麼小說?”9 k, \# m' u6 O, E2 p" F3 D5 n4 O
  “文藝小說,也就是言情小說啦!”丁當當得意洋洋地說。“我在這個圈子裡也是小有名氣哩!人家都說我文采斐然、用詞華瞻;在小說出租店裡非常受到歡迎呢!”
: {+ y% v7 V1 t3 h# i! ]  “可惜幫不上忙。”燕兩行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總不能在報告上頭寫:我愛你、你不愛我。那肯定會被飆死!”
3 r) Q. ]$ X6 N: @2 v- D& |5 W) l* R  “什麼報告啊?這麼重要。”丁當當好奇心更強了,站到他的身後,伸長了脖子要看。/ r/ T9 x, S- g8 I* W5 ^
  燕兩行發現她靠自己下到半步距離,吐氣如蘭、呼吸聲依稀可聞;不由得大感窘迫,借故起身離開。“好渴,我去喝杯水好了……”
7 t+ C( }8 g3 j4 N% ^0 p2 s  丁當當不理他,張大了眼睛看著桌上的報告。“‘五月十日於興仁街查獲白粉始末報告’,這種報告有什麼難寫的?”, p) L2 |/ ]" e' t) |0 x' Q3 p, I
  “口氣不小喔!”燕兩行冷哼一聲,略帶輕蔑地說。“你以為這和你那些傷春悲秋、花前月下的東西一樣啊?自以為是的小鬼!”
+ R% w# X' b9 R; o2 K; N: _  “燕、兩、行!你少瞧不起人!”丁當當漲紅了臉,大聲說。“一理通、萬理通!我能寫纏綿俳惻的愛情故事,就能寫四平八穩的八股文章!”7 d( b5 \& Q1 `+ s7 |
  “喔?”
" b& d7 J2 u" E! x# p9 K  “你不信?”
7 X" g0 G6 v0 ^3 [  “吹牛人人都會,我怕你也是只生一張嘴……”, b3 ?8 ]( y) d, a! f# K! j0 `) I
  “氣死我了!下顯點本事,你還真把我當成同類了!”丁當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聲說。三逼份報告我幫你寫,教你知道我是不是吹牛!”- q+ o* e7 K) q/ c. G
  燕兩行心中暗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你行嗎?”3 ^* u% y. y4 u% d  G4 s
  “沒問題,你只管睡你的大頭覺去吧!”丁當當沒好氣地說。
, s+ I/ k$ k) k  “相關資料都在桌上,報告我明天一早就要。”燕兩行大喜,他生平最討厭寫這些官樣文章,如今有人自願抓刀,可真是求之不得。
3 n; q. x( P8 ~1 t( O$ F6 M. F2 ]  他強忍住笑,面無表情地到臥房抱一床棉被出來,就逕自在沙發上睡了起來,夢中還不時發出幾聲得意的笑聲。- C- k# @# `( N
  唉!他真是笑得太早了。2 E( J# [' l# D, p7 D
  車行如風,終於在七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抵達警局。
' ]  O: T  u# z0 a$ ^+ D$ q& V; A  “喂!你趕著投胎啊?開這麼快要死!”丁當當在車內跌得東倒西歪,慘白著臉說。$ e  ~, m1 k$ B! I' L& p: Y) e( S
  “要不是你一條裙子選了半個鐘頭,我哪用得著這麼趕?”燕兩行寒著臉,自顧自地下了車。
4 P$ d' v' B' }  h2 i% M  “你這話什麼意思?”丁當當跟著追了出去,沒好氣地說。“我想穿窄裙,卻怕不俐落;想穿長裙,又嫌古板。叫你提供意見,你又不出聲,我當然得花點時間慢慢選嘍!”" x0 t! F  K! C3 V- E
  “你自己沒主見,卻來怪我?”燕兩行瞥了眼她身上穿的那件省工省布料的迷你裙,一陣臉紅心跳,粗聲粗氣地說。“選了老半天,卻用‘丟銅板’來決定,大笨蛋一個!”
" x* Z5 E3 f* h$ b1 K$ w  “你說我是笨蛋?”丁當當柳眉倒豎,剛想開罵,忽然念頭一轉,悠悠地說:“就算我是笨蛋,也好過假正經的大色狼……”" T; C0 g- b4 A" v- ?
  “你在說誰?”
3 r5 B& \% s! }0 G/ z# D8 _  “我也沒說誰。只是有人一路上老盯著人家大腿瞧,連紅燈亮了也不知道……”
- X3 \1 V. b( C- o. L3 N3 s* y  “胡說八道!我沒有……”燕兩行漲紅了臉,急著分辯。( h* U0 `! [1 z+ p7 P! x; ]4 X
  “我有說你嗎?”丁當當語帶輕蔑,故意扭腰擺臀,慢條斯理地走進警局。7 F# h) x  g( B* \
  “臭丫頭,就會鬥嘴!”燕兩行看著她婀娜多姿的身影,苦笑搖頭,喃喃自語。“你以為我愛看啊?眼睛就是不聽使喚,我、我有什麼辦法?”
# d; g* _& _1 b  V  局長室裡,局長頗感興味地看著燕兩行。3 a" z+ `, ^2 ^+ r+ _# P& Z6 r. x2 \
  “你眼睛有問題嗎?”燕兩行面無表情,語調也是平穩冷漠,神態猶似孤鷹。
3 t2 u0 J  O% j  “我眼睛沒問題,我倒是擔心你的眼睛會受不了。”局長笑得老奸巨滑。, h% q" {4 j# e" w; U
  “什麼意思?”8 i/ W5 O: _6 D! V- L1 R: |
  局長卻顧左右而言他。“為了讓丁小姐深入了解員警的日常勤務,這些天你只管負責接待她就行。至於你手中的案子,這陣子先讓老馬、雷公他們負責處理……”4 \# \' Q3 g; ]) [
  “用不著!我的案子我自己來。”燕兩行一口回絕。“更何況興仁街那件案子,我懷疑幕後另有黑手操縱,非查個明白不可!”0 J' y4 N$ Q; Z4 I
  “我知道你責任心很強,但是,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丁小姐因為你而受傷吧?”. t) t1 b' z! L8 p
  “哼!我的工作出生入死,我早就警告過她,這死丫頭不知好歹,硬要跟著,生死只能由她!”
! D; \- E" U( b7 t  “是嗎?”局長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淡淡地說。“有英雄肝膽,也要有兒女心腸;你難道都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E9 y  I/ S& F8 S. G* P9 o
  燕兩行臉一僵。“沒有!”
$ t( e# L9 L" O) @% s4 {  “既然沒有,昨天晚上為什麼要把床鋪讓給人家睡……”3 b. {5 W6 f, \* C
  “你怎麼知道?”3 y! a9 s$ e& f7 m! h  j
  “我不知道,是你現在告訴我的。”局長忍不住哈哈大笑。
6 ^' o6 @* O6 @0 G' h0 [* \  燕兩行目光一冷,卻說不出話來。
# t" ]0 F. {9 q$ m  I! Y5 W5 R  “其實老馬、雷公都很干練,也是你的手下,你又有什麼好不放心?”局長收斂笑容,緩緩勸說。“事事身先士卒,下見得就是個好長官。”
1 i; S  j/ i6 }- q8 t8 l  燕兩行聞言,又恢復一貫的冷漠,冷冷地說:“我知道了,就隨你安排吧!”" F: M  I+ u/ j6 }
  局長大喜,拍拍他的肩膀。“其實讓丁小姐深入真實地了解警隊,寫出一流的劇本,拍出一流的連續劇,讓市民真正了解員警的危險辛勞,也是很重要的;你總該知道,我們已經遭受媒體和議會太多不公平的對待了。”
4 x. c) k4 n: K( W; X; Y  燕兩行無言,默默地點了點頭。! |# C9 d, ^# O- {/ w( m) u- N" |
  “對了!你的報告呢?今天我到議會備詢大概用得到。”局長一提到議會,臉馬上垮了下來。5 L' i' Y5 l0 X# d/ M1 E
  “我剛才已經交給你的秘書了。”
( E; n% B% T! X9 E2 L* |  局長聞言,忙打電話叫秘書進來。
( m9 f: h0 N2 Y; f/ U8 j) f$ O* j  “何秘書,燕兩行那份報告有沒有在你手上?”
8 [0 U0 i# e0 [. R- L4 q  何秘書一愣。“本來是在我這裡,下過、不過剛才議會來電,要調海洛因那件案子的報告,所以……”4 P7 u$ g( @2 ]5 C' @3 o1 T. S
  局長大急。“所以什麼?”
; r  s$ I0 }7 K2 w1 b  何秘書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因為他們電話中的口氣很不友善,你又吩咐千萬不能得罪他們,我、我只好派人馬上將報告送過去了。”( m9 j# K/ ~$ e) ~9 t4 C) w
  局長一愣,急出滿頭汗,跌坐到椅子上。“兩行,你那份報告的內容,沒、沒問題吧?”- A( l& a% F" g1 G8 [, u: f
  “放心吧!這是我寫過最完美的一次報告。”燕兩行雖然也不清楚報告內容寫些什麼,但想到早上丁當當自信滿滿地拍胸脯向他保證,不由得也信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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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7 14:09: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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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v% ?4 P7 J. J* G8 g  丁當當坐在車上,卻自顧自地看著西蒙?波娃的“第二性”,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Z( `- J0 G9 @2 h
  “你究竟是來工作,還是來讀書的?”遇到第三個紅燈時,燕兩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 U7 e. ]  b" c0 }7 X$ n
  “寓娛樂於工作,向來是我的原則。”丁當當頭也不抬,隨口回答。: h( J5 C! i# O) C- ]% h# X
  “一心二用,什麼也做不好。”
. f( ^" {. w* P; y, U9 A  “是嗎?”丁當當緩緩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說:“我贊成。”- C: i6 F2 l* _# c8 l
  “喔?”燕兩行一愣,想不到這個專唱反調的小妮子,居然會附和他的話?
, d( Q; j% y. D  “所以我勸你最好專心開車,眼睛少往我這裡瞟。”丁當當悠悠地說。* U6 t) b/ r7 m3 H5 }+ I. ~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看你了?”燕兩行眼睛盯著正前方,面無表情地說。“你別真以為你是大美女,人人都會注意你!”+ h$ f. y7 k7 D. z: O
  “你明裡不敢看,暗中卻在偷看。”丁當當輕蔑一笑,滿臉不屑地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是借著車窗反光,偷看本姑娘!”
. q& Q8 K! A4 }8 \2 y- p# f  燕兩行一窘,強自鎮定地說:“我是看你沒錯。不過,那是因為我弄不明白一件事……”
+ w/ r7 V8 A" c0 K8 t* h  “什麼事?本姑娘教你。”  \" V9 ]; z* }! x9 V
  “那可多謝了。”燕兩行故意頓了頓,才緩緩開口。“我只是想請教丁小姐,你這本書看了快一個鐘頭,為什麼還在第一頁?”
. ]0 T/ t) n; d$ O  丁當當臉一紅,手一松,書本掉到座位上。
3 I, C7 N4 ~7 v  燕兩行偷瞥了她一眼,忙又正襟危坐,淡淡地說:“還是你只顧著看我,忘了手上還有一本書?”! O6 I5 w; z3 G  i! ~* x3 u  \
  “臭美!你少自以為是了!”丁當當忙彎下腰來撿書,掩飾尷尬。“所以我最討厭男生了,老是用下半身思考。女孩子不過看他們一眼,便自作多情,以為人家喜歡他們。”
5 \; }) U7 ~, s  “哼!彼此彼此。”4 D3 [: {" J5 B" |8 e
  “笑話!誰跟你們一樣?”丁當當白了他一眼,一臉正經地說。“紅樓夢裡的賈寶玉曾經說過:女孩子是水做的,是天地靈氣所鐘、日月化成;男生卻是一堆爛泥巴,是次一等的生物,憑什麼和女子相提並論?”; v. n6 l, j$ c; o) r
  “你要是天地靈氣所鐘,我倒寧願變成一堆爛泥巴了。”燕兩行仍是面無表情,淡淡地回道。  }" [/ \! K. A
  丁當當氣紅了臉,大聲說:“那我問你,假如你走在街上,有個女孩子回頭看你,你第一個反應是什麼?”
% t6 l$ @2 J$ |  燕兩行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她喜歡我!”6 h2 V% {* G: G2 k9 [
  “所以我說你們男生專用下半身思考,每一個人都自以為是個大情聖。”丁當當冷笑一聲。
& L) k1 O: ~" G, P  燕兩行這可不服氣了,冷冷地說:“那你呢?你的反應又是什麼?”: s- y3 Z4 O& ~4 i
  “如果是我啊!我會先想到,他是不是認識我,又或者是,他要向我問路這類事情。”丁當當得意洋洋,滔滔不絕地說。“我告訴你,女孩子的想法大概都是這樣子的。我們才不會像臭男生一樣,老是自作多情呢!”7 L4 {8 }% u5 e  f( {' M8 s/ ]; \
  燕兩行瞥了她一眼,咳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那你發現我在看你時,肯定不會誤會我對你有意思嘍?”
9 j9 u; l, ]( ]  丁當當一愣,紅霞悄悄爬到臉上,她狠狠地瞪了燕兩行一眼,勉強說:“那、那是當然!我跟你又不一樣……”; ^9 N' x+ Z9 H% U' w9 J
  “是啊!我發現你在看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哩!”燕兩行忍不住笑了起來。) E  A+ q) J) v9 K9 ]4 W3 G
  “笑什麼?”丁當當又羞又窘,惱羞成怒地板著臉說。“我是來工作的,可不是來陪你說笑解悶的。你最好認真點,少拿本姑娘開玩笑!”
) y: y( ]6 R6 ?" m6 W7 [: Y  燕兩行嘆了口氣,悠悠地說:“我是很認真,只是有人偏要一心二用……”
# O& L0 }' Z/ e  “放屁!你哪裡認真了?一整個早上就只是大街小巷轉來轉去,也沒見你查一件案子、抓一個壞蛋!”
* p2 o( z' T* A  [/ e  “你當是拍電影啊?哪有那麼多賊好抓。”燕兩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緩緩地說。“我帶你走的地方,是這一區員警的執勤路線……”" a; g( d, ?! q4 c4 \( [
  “執勤路線?”
$ i1 }/ v) w) _8 F  “也就是龍蛇混雜、容易出事的地方;為了防範未然,警方每天都會固定巡視的路線。”2 R; O% p4 R& U8 ^% h0 I
  “可是這樣一來,壞蛋只要知道了警察的執勤時間,不就高枕無憂了?”丁當當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的作法真笨,簡直和盧貝松電影‘Taxi’裡頭的法國警察一樣呆。”
6 y+ N! r; u$ v  “呆的是你,不是警察!”燕兩行回頭瞪了她一眼,卻見她格格嬌笑不止,不自覺的一陣臉紅心跳,忙粗聲說:“巡防布啃有明有暗、時間也錯落不定,壞人怎麼掌握得了?哼!虧你還是個作家,原來沒長腦子。”% N& ^1 l8 O5 Z, f
  丁當當笑容頓斂,啞口無言,卻又不甘心被奚落,冷哼一聲。“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就是不懂才問你啊!神氣巴啦的!”
8 M& I2 i2 B9 J4 P% F  “原來你是不恥下問啊!了不起,真是了不起。”燕兩行聞言,搖頭苦笑。
7 s3 O$ p/ I6 m) p  丁當當怎會聽不出他話中譏刺之意,正想回嘴,一瞥間,卻見到馬路對面有一間肯德基速食店。“停車!”& N6 a  ]3 l, Z+ K! X1 S. Q, I
  “干麼?”燕兩行嚇了一跳,連忙踩了煞車,在路邊停下。9 M+ s7 I& F" @- I
  “我肚子餓了,我要買肯德基吃。”" ]5 z5 c6 G( |; ^; e
  “喂!你不知道我現在正在執勤嗎?”
7 G! R7 ^; o5 N# D8 \: O  “當然知道。所以我也沒打算買你的。”丁當當說話間,已經下了車。& F: p* Y" z8 s
  “你曉不曉得,我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燕兩行聞言,為之氣結;早上為了等這位大小姐換衣服,他連早餐都沒時間去買,現在肚子正在大唱空城計。/ ?9 ]2 g6 h, y. Z" v# ?6 L
  “喔?你也想吃?”丁當當眨了眨眼睛,又上了車。“那你順便進去幫我買一份。對了,我要雞塊、哢啦雞腿堡,還有……還有可樂。”
1 ]  V2 U% `( f3 x/ _5 U  “你叫我去買?”燕兩行瞪大了眼睛。+ x; Y8 P# X7 G
  “那是當然!你是紳士,總不好意思叫淑女自己去買吧?”丁當當又眨了眨眼睛,一臉笑意。' `0 _: K0 a+ q
  “什麼時候我又從爛泥巴變成紳士了?”燕兩行移回視線,看著正前方,悶哼一聲。“你倒真是動口不動手,事事找人代勞。”
5 U' B0 s7 _2 ~% O  z+ ^  “能者多勞嘛!”丁當當聳了聳肩,笑嘻嘻地說。“何況,我做事向來有三個原則,你有沒有興趣知道?”
" D8 `9 f- z/ p9 s% M$ j  “你愛說就說!”" P) U5 D5 H, N0 G! i
  “第一、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第二嘛,就是事事以不流汗為原則……”: x- }7 J6 J! K* j
  “還真是懶得有夠徹底。”燕兩行冷笑一聲,沒好氣地說。“第三呢?又是什麼?”0 D* K2 A- ]" E: k. x. V
  “第三呢,就是有男生在時,什麼粗重的、花體力的、跑腿的事情,一概由男生負責,本姑娘只管坐享其成。”丁當當舒舒服服地躺到椅背上,笑嘻嘻地看著燕兩行。
7 j4 ^+ F- |/ t4 j, p0 ~  “笑話!我又為什麼要幫你跑腿,作你奴才?”燕兩行雙眼直視前方,不敢看她。
# b  O! v- X' q# I* {% h: Q$ H  “你不去?”丁當當身子忽然靠了過來,小手悄悄探過去打開車門,一張俏臉直逼到他臉上。
/ g" g. q& J, G3 L5 w' }' ~  燕兩行嚇了一跳,身子往車門邊一縮,一個不小心,竟跌出車外:丁當當見狀哈哈大笑,手卻也沒閑著,快手快腳地將車門關好上鎖。: g( c4 J: ^# I+ Z0 N9 b% D  C' h2 E# E
  “死丫頭!你干什麼?”燕兩行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灰塵,鐵青著臉問。
+ |! {5 O0 I( @0 H  丁當當搖下車窗,悠悠地說:“也沒干什麼。不過,你既然已經下了車,就順便幫我買些吃的回來吧!”
, U  r' S/ u: [* |# S  燕兩行險些沒氣得吐血,正想破口大罵,丁當當卻已將車窗搖上,閉上眼睛,來個相應不理。
/ Z; J2 ]+ c6 A- Y  “媽的!死丫頭!光長得漂亮而已,又懶又刁、個性又差;想吃東西?你慢慢等著吧!”燕兩行寒著臉穿過馬路,打定主意,絕不讓這個臭丫頭稱心如意。- b, L) N$ Q5 ?
  速食店裡門庭若市,燕兩行排隊排了好一陣子,才輪到點餐。
% C* k: p! `$ [6 O3 K  “先生,要幾號餐?”女服務生露出甜甜的笑容。9 W7 V+ l& J  D" ]& }! E' z0 R% g* ]
  燕兩行一見到女孩子的笑容,便渾身不自在,眼睛看著服務生背後上頭的價目表,冷冷地說:“三個炸雞塊、一個哢啦雞腿堡,還有一杯可樂。”- q8 L/ c- e0 K& ^* B: U
  “是,請稍等。”女服務生登記完畢,抬起頭來,又是甜甜一笑,但笑容未敘,卻忽然驚呼出聲。“啊!車、車禍……”% j" o) d3 D; A6 R% q
  燕兩行順著她的目光向後頭望去,只見門外對面車道上,一片混亂。一輛三輪車翻倒在地,車上的青菜、蘿蔔滾得到處都是,一名老婦人跌倒在地,正掙扎著要爬起來。
# H3 g6 w% r  J+ |. a# {6 t- u  “真可憐呢!”女服務生甜甜的嗓音從燕兩行身後傳來。
$ S; x* Q: o( _( J8 S  燕兩行回頭瞥了她一眼。“我過去幫忙。”+ x; Q+ F6 c8 b6 r0 D% E
  “等一下,先生,你的東西還沒好呢!”
4 k1 M8 |+ v0 z' u% `  “我待會兒再過來拿,那位太太似乎受了傷。”
( T. U* U+ U0 z2 `+ O  B  “不用去啦!待會兒警察就會過來了。”女服務生仍是甜甜一笑,輕聲細語地說。“你現在過去,人家說不定以為是你撞的,那多倒楣呢!”2 a/ T  m1 o: N
  “多謝你的提醒。你的服務態度真好,處處替客人打算。”燕兩行面無表情,但是聲音卻冷到了極點,轉身衝了出去。5 W2 k4 Q) K& R5 I9 E$ ^; u
  車子川流不息、街上人來人往;燕兩行剛衝到門口,卻停住了腳步,一臉不可置信——  K: Y2 h! g$ ?+ j, \
  只見一名少女將受傷的老婦人扶到路旁坐著,又急急忙忙地追著四處亂滾的蘿蔔跑,然後將懷中抱著滿滿的蘿蔔,輕手輕腳地放在老婦人的身旁;撿完了蘿蔔,又逐一拾起還沒被壓壞的蔬菜。! _; z2 _0 V+ a  ?2 X9 W" ?) g
  路上車潮依舊、人潮依舊,誰也沒有佇足停留。0 x( d1 y- ]/ L5 y  M! z. W( e5 ^( F
  “原來這丫頭不只人美,心也美。”燕兩行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又走回櫃檯前。“我剛才點的餐,再加一份。”
8 u1 _' J. T8 G3 s0 G$ S+ `) J2 a  警局內,一群人聚在一起。& c; }9 n5 q0 T" {" k- F3 g
  “干什麼啊?這麼熱鬧。”馬長青也擠了進來,好奇地發問。
8 o5 Y' P3 G' s0 I  “沒、沒什麼啦!大家聊聊天而已。”宋公道見是馬長青,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回答。
  s, Z5 e2 c1 a3 r  “聊天?那桌上這些錢是怎麼回事?你們該不會在警局裡聚賭吧?”
: ^! _8 o7 |0 W2 A* R! o  宋公道嚇得臉都綠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8 b9 D; z& G% Z7 b  “哼!剛出警校就不學好,你等著接受政風室調查吧!”馬長青陰沉著臉,一張馬臉直逼到他面前。
# |# i4 w7 k& b) b3 a; e  宋公道嚇得腿都軟了,險些沒跪了下來。“我、我……”( ]- h0 r3 d- e. g- f
  四周忽然響起一片哄笑聲,雷允文捧著肚子大笑說:“老馬,別捉弄小宋了。你沒看他嚇得快尿褲子了?”9 t' A9 Y7 a( N; o: B) U
  馬長青也是哈哈大笑,搭著宋公道的肩膀說:“臭小子!開賭也不通知一聲。賭些什麼玩意兒?”
  N2 o3 [+ i  C# L  宋公道半晌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被捉弄了,鐵青著臉說:“不知道!自己問雷公去!”
2 m, H" F0 p) |  d! A0 ~# B3 q  “是關於頭兒‘燕三快’啦!”雷允文笑嘻嘻地說。
5 X# X! T5 R$ j  馬長青嚇了一跳,瞪著眼睛說:“你們不要命啦?連頭兒也敢拿來賭!你不怕他剝你的筋、拆你的骨?”) q3 R: w0 g8 p' u, W" }8 {( I9 x
  “你不賭?”雷允文似笑非笑地說。
  z# o5 p/ j# g' `0 E4 M7 A# B, }5 n% R  “笑話!我怎麼可能缺席?”馬長青白了他一眼,急著問:“怎麼賭?”  ?( t0 j' O! I8 h
  雷允文還沒開口,女警隊隊長郭美麗已搶著說:“簡單!就賭‘燕三快’多快拜倒在電視台那個美少女的石榴裙下。”
, `, r- a- r+ m  M. w) k. a2 x  “你是說丁當當?”馬長青忍不住捧腹大笑,喘著氣說。“你們‘女警隊’這些‘大美女’成天在頭兒跟前晃來晃去、搔首弄姿,頭兒都視若無睹了,他會看上那個黃毛丫頭?”
% x2 P( m* D1 c' X" i: i  郭美麗聞言,不由得變了臉色,冷笑一聲。“黃毛丫頭?還不知道早上是誰直盯著人家瞧,口水險些沒流下來呢!”. a+ M, n+ ~& I) \6 h. Q5 D1 U
  馬長青臉一紅,勉強說:“頭兒和我可不一樣!他是男人中的男人、硬漢中的硬漢,不會被區區美色所惑……”
6 l2 A8 o+ D, z9 J$ L9 K1 S  “可笑!男人就是男人,遲早要臣服在女人的腳下。”另一名女警凌宜君撥了撥頭發,昂首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溫柔鄉是英雄塚;我連燕組長的墓志銘都想好了呢!”
9 K% t# f- ^% F4 I: T" r  u  “喔?說來聽聽。”; Z0 e. N1 e( t: [4 W& {# @9 `7 I
  “燕公兩行,自大成狂;人稱三快,卻無一長;目中無人,不識溫柔;冷口泠面,不解風流;辜負紅顏,罪該萬死。一旦情生意動,淪為裙下之臣,英雄渺渺,只剩狗熊。嗚呼哀哉,尚饗。”凌宜君搖頭晃腦,念得抑揚頓挫,早已笑壞了一干女警。1 ^: g" d/ e0 ?) n& B, i
  馬長青卻黑了臉,忿忿地說:“難怪人家說最毒婦人心,頭兒不理你們,你們就把他糟蹋成這樣!”- X' N. J9 y# h% S
  “是又怎樣!誰叫那家伙眼睛長在頭頂上,成天用鼻孔看人,跩個二五八萬!”凌宜君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我們女警隊個個貌美如花,‘燕三快’卻連個招呼也沒打過,簡直把我們當隱形人了。哼!他要不是有毛病,就是同性戀!”
; G1 M3 y, p& x; p  “臭三八!嘴巴放干淨點!”馬長青漲紅了臉,大聲說。“你們這種貨色,我都看不上眼了,頭兒怎麼會有興趣……”  v7 c3 K( [: j' |
  “馬長青!你才嘴巴放干淨點,得罪了我們包准教你吃不完兜著走!”馬長青一番話惹來眾女警的交相指責。, w$ v: r% J! E/ L; O
  馬長青人孤勢單,心生怯意,打算找兄弟幫手,誰知那些人全站得遠遠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你們這群混蛋!看見兄弟給女人欺負也不幫忙,見色忘義的混球……”; X# U& I( {2 }2 l* ^) ?7 L
  “我們也是沒辦法啊!小宋給凌宜君治得死死的,‘色龜’更是見了女人就沒轍,‘黑皮’月底就要和‘如如’結婚,他可不想自找死路。”雷允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附在馬長青耳邊低聲說。' Y* v# R% M* H  W* Q% I0 b$ x* \- D* {
  “那你呢?你死了不成!”
  Y6 ]+ X6 Z  p: X0 d  “宛君好不容易答應晚上跟我吃飯,我可不想惹她不高興。”雷允文聳了聳肩,一臉愛莫能助。
0 }* `/ z# w7 ~3 [  馬長青氣得險些吐血,破口大罵。“他媽的!有了女人忘了兄弟!這場賭賽看來你是押頭兒輸嘍?”
5 x  [& A. @0 Y' ~  “不光是他,這裡所有的人,都押‘燕三快’不到一個月就會淪為美少女的裙下之臣了。”郭美麗皮笑肉不笑,悠悠地說。“不過這也麻煩,這樣一來,可就賭不成了……”
; F4 [% [# T9 b" [. p: w$ h  “誰說賭不成?我就押頭兒贏!”馬長青氣急敗壞地漲紅了臉,大聲說。“要玩就玩大的,輸的人負責供應贏家一個月的午餐!”
' P$ M  ^# l* v6 ^: J, G6 }  郭美麗失笑。“喂!你可要想清楚啊!我怕你到時候輸得當褲子……”
+ L$ z0 c; A- B. F% M4 p7 A' w  “笑話!我就一定穩輸了?”馬長青冷笑一聲,卻不禁緊張地搓了搓手。“老、老子還怕到時候沒肚子裝那麼多便當……”
7 r( p4 E% Z, m  “是嗎?你還真不愧是‘燕三快’的好兄弟。”郭美麗看著他的手,莞爾一笑。“不過這年頭義氣不值錢,你這麼挺他,他卻馬上把你賣了……”
* I' I. L4 o6 q+ ^. |/ H! D  “胡說八道!”
# O3 u! i. g+ y+ C+ a2 H! I2 I. N  “眼見為憑。你幾時看過‘燕三快’幫女孩子開門的?”郭美麗看向他的身後,似笑非笑地說。0 j. X8 G  Q9 f* n+ b
  馬長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不禁傻眼了。“頭、頭兒,你這是做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幫女人開門?”' U" a. S# f+ |9 l
  燕兩行跟在丁當當身後走了進來,聞言一愣。“你發什麼神經?不過開個門而已,大驚小怪!”  {- ~5 B; a1 z' F( j0 a: y
  馬長青頓時語塞,卻又不能說出打賭之事,瞥了丁當當一眼,這才囁嚅地說:“頭、頭兒,今天和丁小姐一起出去,沒、沒問題吧?”
  @9 ?% t* ~: K0 I9 S1 e6 x0 u  _  “能有什麼問題?”燕兩行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順手拉過一張椅子,看著天花板,故作冷淡地說:“你先坐我位置吧!”" c8 T2 g, [9 J" n
  “我?我不用啦!我待會兒還要和小宋去查興仁街那個案子……”馬長青愣了一下,正感動不已時,卻發現丁當當已大剌剌地坐了上去。
) @2 ?& y9 V! _3 ?( X# }  “謝啦!”丁當當看著燕兩行,笑嘻嘻地說。“能坐著就不站著,只可惜沒有一張床可以躺著。”
/ G# V9 S% @" b, H  ^3 _- U  “丫頭,少得寸進尺了!”燕兩行雖然仍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嘴角卻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2 W1 ~+ }6 r' z- j- U6 c  }
  馬長青卻注意到了,嚇得險些暈了過去;郭美麗幸災樂禍地看著他,低聲說:“銀行還有錢沒有?要是沒有,我倒是可以借你,就算你三分利好了。”
+ A: ?6 b+ n. O! n, @  馬長青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不過是開個門、搬個椅子而已,有什麼了不起?勝負還在未定之天哩!我對頭兒有信心……”
) ^2 j& G1 Z1 Y0 s1 F/ H- }; E  “你對我有什麼信心?”燕兩行聽到最後一句話,冷冷地說。
$ k* o, z4 h8 F7 U: L6 ]! O  “這、這……”馬長青一急,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5 c+ T, Y# e, @& J
  “他媽的!你們是吃飽了太閑是不是?全聚在這裡做什麼!”一聲重重的甩門聲,又進來了一人,卻是局長。4 \$ P4 @, o" t8 z) a# u  l
  眾人見是頂頭上司,嚇了一跳,紛紛作鳥獸散。$ M6 a9 \" I% C2 f
  “燕兩行!你跟我進來!”局長逕自走進辦公室,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
/ s2 L& q% L- H8 @4 o# n; J  燕兩行瞥了丁當當一眼,丟下一句。“我去去就來。”
1 J6 Z6 T" h# y( J  g$ C  “怪人!跟人家說話卻老是不看著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本姑娘說話?”丁當當靠著桌子,雙手支頤,看著燕兩行的背影,忽然陷入了沉思。
* ]  S" K" I0 ]4 A6 I6 j  燕兩行一踏進局長辦公室,便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空氣仿佛凝結成冰,使人透不過氣來。  I* i0 c4 ]( g  Z
  “局長找我,看來不是好事?”燕兩行面對局長殺人似的目光,卻是連眉毛也不動一下,依舊面無表情。
% A* r' T3 V% b/ S3 ^( C& r  “我有你這種部下,好事已經輪不到我了!”局長強抑怒氣,卻把手中握著的原子筆拗斷。! E6 L, \1 L! I" Y
  “喔?”燕兩行神色不變,看著局長手中斷成兩截的原子筆。
3 {' r) Q; T/ A3 A' c  “你不問我是什麼事?”
* K2 D, _) s# j6 w7 ^* ^0 V3 y& \" l& G  “你剛從議會回來,肯定是在議會又吃了排頭。”燕兩行看了局長一眼,緩緩地說。“導火線該不會是因我而起吧?”; B9 ^5 }1 B- b& _) F: G, g
  “你倒有自知之明!”局長冷笑一聲,瞪眼道。“老子今天破天荒被議員們趕出議會,還被安上‘藐視議會’的罪名!”8 I6 t! ?/ ~5 Q5 _% D
  “這麼嚴重?”; a, G& G9 s' e7 x. A8 ?2 n* ]2 t
  “哼!警方本年度所編列的預算,只怕也別想在議會過關了。”局長猛地站了起來,指著燕兩行的鼻子破口大罵。“他媽的!這都是拜你那篇報告之賜!”
2 q4 k& z% M" Z  燕兩行終於變了臉色。“我的報告?”! B/ t8 ]1 u2 K1 s) m! b
  “你自己看吧!現在各節新聞都當成笑話在報導!”局長打開辦公室的電視,轉到新聞台。
0 O, I8 l& U6 [/ Y+ M  燕兩行注視螢幕,只見畫面正好轉到市議員李安安的質詢。1 J" j) V: n1 p' k1 u/ ~- I
  “你仔細聽聽這潑婦在念些什麼吧!”局長黑著臉,瞪著螢光幕。
( ^; A5 T2 K: w0 p1 x: {3 U0 N7 Y  畫面中,李安安正抑揚頓挫地念著手中的一份文件,質詢台上的局長——. ~9 d. M  T* v+ O: O
  ……電光石火間,本人閃過迎面而來的一排子彈,接著一個鷂子翻身,縱身上了屋梁;歹徒欺我勢孤,從四面入方團團圍上,個個面貌猙獰,非置我於死地不可。
1 F! z" K3 O% Y& A; X% Q  本人雖慌不亂,又閃過一排子彈,反手抽出乎槍,在千鈞一發之際,連開五槍,命中五人,盡皆一槍斃命,倒於血泊之中。5 i+ a+ y% x' U( L2 D% s# ~- ?5 R1 G
  當真是“小李飛刀,例不虛發”,嚇得眾惡人魂飛魄散、丟盔棄甲……
- T2 F8 |  O- p; Q2 w8 g  “這李安安改行說書肯定比當議員稱職,不過這腳本編得倒也不差。”燕兩行聽著聽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對了,這主角是誰?這麼了不起。”' U7 ^# n$ n5 a
  “除了你這個混球,還有誰這麼有本事!”局長關了電視,恨不得宰了燕兩行這個兔崽子。
) D! {% w4 P& Q* z  燕兩行一愣,臉色發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0 s" j: Y1 T6 o: V$ p5 u
  “媽的!還閃子彈?你干脆說接子彈算了!”$ Y( t- s6 Z7 Y  C# Z3 p  ^! ?
  燕兩行卻沒聽到局長在說什麼,他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名字——丁、當、當!3 Z! A+ n0 P7 e1 Z# l, m4 I! \
  “鷂子翻身?干麼不說凌波微步比較厲害?”局長見他似乎神游物外,更是氣得滿臉漲成豬肝色。“他媽的!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
- Q; H- v& m' |. g: u  燕兩行長長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聽得一清二楚。”
7 k) U5 ?! A9 \0 f& e; Z- V  “你有什麼要辯解的?”
! u. a' x5 e0 A  “我無話可說。”認識丁當當那個死丫頭,他只好自認倒楣。3 E+ Z- u0 p& m2 s1 H
  “那好!槍交出來,轉調內勤,停職三周,立刻從我面前消失!”局長像發瘋似地大吼。
8 w& ^/ P6 ^; k  燕兩行臉色一變,默然許久,終於將佩槍置於桌上,轉身走了出去。" \/ D; S  @9 y5 W+ O
  “慢著!”
- R+ Q2 }* w3 i  P! n2 X  “還有什麼事?”燕兩行停步,聲音中隱含怒氣,卻不回頭。
" j, C3 \) e2 a) h6 t  “你捅了樓子,難道不用收拾?”3 `! T9 L0 b4 M9 u
  燕兩行猛地回頭,直視局長。“怎麼收拾?”
) n: U, g5 w: ]  “現在咱們警局已經成了全國的笑柄了,唯今之計,只有將警局重新包裝、加強宣傳。”局長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猾的笑意,緩緩地說。“聽說T電視台因為八點檔收視不佳,打算換上耿清秋的新戲‘警界群英’,時間應該就是下下禮拜……”* b# Z+ _7 A& k# D7 e! r7 g  K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燕兩行忽然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1 l: Q* \+ p, j  ~6 j' Y  “丁當當原本就是由你接待,她又是該劇編劇。咱們警局能否重振聲譽,可是掌握在這位大小姐筆下。”局長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的意思,你該明白吧?”
' j6 Y% E5 q6 }6 J  C2 c+ [; i, Z  “不明白!”他只明白,待會兒一定要宰了那個死丫頭。( t: p$ p$ G, b
  “不明白?好吧!那我就說仔細一點。”局長坐回椅子,喝了口茶,悠悠地說:“你停職這段期間,更要盡全力滿足丁小姐的需要。不能惹她生氣、不許讓她不開心,她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8 L9 E% Z0 G+ c8 S" P' m  “我是做警察,還是做牛郎?”燕兩行怒火中燒,怒視局長。
) n# ^" w6 j/ H  “聰明!一點就透!你的角色和牛郎的確沒兩樣。”局長大表贊賞。
& g9 D0 x  S9 h; X  “哼!我辭職!我做不來這種窩囊事。”燕兩行的怒氣終於爆發,將警員證重重摔在桌上,轉身就走。& f9 _% Y# O) S- v5 T& h
  “原來所謂的英雄,也是闖了禍就拍拍屁股了事?”局長看著燕兩行身影,淡淡地說。“難怪這年頭英雄多如過江之鯽。只要會逞意氣、要威風,人人都做得來嘛!”7 w8 z& i2 O% w% E4 [+ L* y
  燕兩行身體一僵,默然良久,忽然開口。“我明白了!我會好好‘侍候’丁小姐,讓她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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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7 14:09: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4 t8 p% w+ x! s" ~) U5 ]9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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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兩行停好車,自顧自地下了車,用力甩上車門。' L! a1 X- b6 M
  “喂!這車跟你有仇啊?這麼用力要死!”丁當當也下了車,擋在燕兩行前面。
6 H& [6 K- ~- p& t+ ~  “好狗不擋路,讓開!”燕兩行冷冷地說。
6 d' q( C, Z5 j7 x. C9 E, X9 u  “原來你會說話?”丁當當又前進一步,逼近他的臉,氣呼呼地說。“這一路上本姑娘跟你說話,干麼都不理我?”
8 i6 K' E0 _: `3 |# a1 d$ L  “哼!”燕兩行身體一僵,別過臉去,後退了一步。$ X6 f- O; J1 m2 g  u; X. j
  “哼什麼哼?”丁當當怒氣更盛,又踏前一步。“你對我有什麼不滿說出來!本姑娘光風霽月,心裡頭藏不得窩囊!”
5 o% i) j% [, l4 e  “光風霽月?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燕兩行冷哼一聲,卻又退了一步。“孔老夫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既是女子、又是小人,難怪那麼陰險。”  O  F7 ~. E/ h# R
  “燕、兩、行!你別欺人太甚!”丁當當氣紅了臉,連進兩步,鼻子幾乎貼到他胸前,仰著臉說:“本姑娘哪裡陰險了?”- {! O! @# B/ r; ^1 q  f) F
  燕兩行欲待再退,後頭卻是牆壁,鼻間嗅聞著從丁當當身上發出的淡淡幽香、耳中聽著嬌聲喝斥,低下頭來,丁當當仰著的一張小臉雖然氣得通紅,卻又帶著說不出的嬌俏可喜。4 i* H4 h/ `) \1 h6 [6 x
  他腦袋一陣意亂情迷,忽然一把抱住她,俯身就往她那鮮艷欲滴的櫻唇吻去。! P% X2 w9 d) b, q1 n- z
  丁當當一驚,身子一軟,險些站立不住;待回過神來,當真是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一膝蓋便往他下體撞去。* _; h7 a6 v0 G3 t8 P1 @
  “喂!你干什麼?”燕兩行痛得彎下腰來。
2 f* h. J( n' C$ P6 Y  “王八蛋!你還好意思問我干什麼?”丁當當伸衣袖拼命擦拭嘴唇,又一腳向他踢去。“本姑娘非要你這頭大色狼絕子絕孫不可!”
0 `+ ]' O* q6 G+ O7 V  燕兩行急忙躲過,有些狼狽地說:“死丫頭!別給我亂安罪名!我是警察,可不是色狼……”& n: F; I! {: Y- F2 \, p* v
  “你還不是色狼?人家、人家的嘴都被你親了!”丁當當又羞又氣,低下頭來,眼睛眨啊眨的,就是不肯讓淚珠落下。* x& ^2 y  J, h; e+ n1 y2 {
  燕兩行見這個要強好勝的女孩,忽然變得這般楚楚可憐,也慌了手腳;搓著手、硬著頭皮說:“對、對不起……”
' c- X: f) u0 q  R9 Z; ^  “對不起就算啦?要是對不起可以解決問題,還要警察做什麼!”丁當當怒目而視,氣憤地說:“不過有警察也沒用啦!因為台灣警察都是像你一樣的大混蛋、大色狼!”
: T, ^* h4 y9 N1 Z  “喂!你別太過分了!我只不過是親了你一下而已……”* w* }" [  ]$ c8 @9 j* \
  “親我一下而已?”丁當當不聽不氣、愈聽愈惱,又一腳向他踢去。# T3 N- k$ r, R7 a$ J5 V
  “本來就是!比起你對我使的那些卑鄙手段,這只不過是略施薄懲而已。”燕兩行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纖纖玉足。
2 d$ P1 e9 a9 ~6 |  丁當當站立不穩,驚呼一聲,倒向燕兩行懷中。# S' S6 D+ C: P% H
  燕兩行一驚,忙放開手,一把抱住她;誰知丁當當卻乘勢抓住燕兩行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S; M) q' Z; ?4 s. m9 t3 K  }9 c% k
  “消氣了?”燕兩行吃痛,卻怕摔著她,不敢松手。( o% H3 A3 g6 \+ \; [2 v# T
  丁當當看了他一眼,臉上忽然紅了起來,別過臉去,低聲說:“放手啦!大色狼!”
9 e: a; `% t/ B3 E0 C/ c  燕兩行無奈一笑,輕柔地放下她。“扯平了,好不好?”
9 b  y+ p1 m3 A! |( _  z  “你想得美哩!你侮辱我的人格,又、又偷親我,本姑娘可沒這麼容易饒過你的!”丁當當邊說邊罵,手指卻不自禁地輕撫自己嘴唇。
* \6 b6 }$ c. D/ L% y  H% o% k  “踢都踢了、咬也咬了,你還想怎樣?”燕兩行也火了,沉著臉說。“我被你那篇報告害得這麼慘,我都不計較了,你怎麼沒完沒了?”3 c' E& f, Z% a
  “報告?”丁當當一愣,手指輕點額頭,側著頭回想。“我那篇報告寫得很好啊!文情並茂、緊張刺激,更把你寫成是天上少有、人間無雙的英雄好漢,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 a3 M# ]9 O9 h; n. k* j  燕兩行這可傻眼了,苦著臉說:“難道、難道你這篇報告純粹出自於一片好心,沒有、沒有半點作弄陷害我的意思?”
  F! c! B0 ~: [% d4 N% |  V) `  “我沒事干麼陷害你?”2 O% C5 w8 c( I5 c
  燕兩行看了她一眼,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是看我不順眼?”
. b3 `' D5 V; J" I8 i, ?  “本姑娘就是看你不順眼,也會明刀明槍明著來,我可不屑使什麼陰謀詭計!”丁當當張大了眼睛,瞪著他說。“我花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絞盡腦汁,把你寫得這麼了下起,你居然還冤枉我?你懂不懂知恩圖報啊!”
9 {2 C3 Q% |% ^0 J, p  “就是太了不起了,害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燕兩行此刻真是有苦說不出,苦笑道:“算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找你捉刀……”2 A$ i  W& H6 d' Q+ q
  “燕兩行!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瞧不起我的創作才華是不是!”丁當當大怒,狠狠踩了他一腳,扭頭就走。
" F2 |; s: C0 q- q  “我是招誰惹誰了?最倒楣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啊!怎麼變成我要賠小心,挨她的排頭?”燕兩行抱著腳、苦著臉,一跳一跳地也跟著進了自己公寓。
* L+ ?5 J$ u2 y& `  丁當當在燕兩行家不過才住了一個禮拜,燕兩行就足足倒楣了一個星期。3 E, N' R6 H( E! a. D
  丁當當有個“習慣”,不論看書、寫稿,甚至吃東西,都喜歡躺在床上解決,她會邊吃零嘴邊看書,或者邊喝飲料邊寫稿;可憐燕兩行的臥室,不到兩天就堆滿了零食、飲料罐、書本和一張又一張的稿紙。
, m2 J! b" @( @6 [+ a9 q  “你是豬公轉世投胎是不是?沒看過比你還邋遢的女孩子!”燕兩行看到丁當當又躺在他床上看書吃東西,忍不住怒火中燒。
5 V, {7 r+ ]0 j/ y  r) H; |+ i# b  丁當當瞥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向赤川次郎的偵探小說。“你有沒有禮貌啊?進女孩子房間都不敲門。”; Z$ p4 `) M2 I. I. z2 F
  “這是你的房間嗎?好像是我的吧!”燕兩行強抑怒氣,沉著臉說。“我雖然沒有潔癖,但是也受不了你這個邋遢的家伙!”. B+ M, |. Q9 J. y' P+ ]
  “放心啦!我星期天就會幫你整理干淨。”丁當當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笑了笑。“我習慣將清潔工作做一次完成。”
: v6 i# z% G) }: k! E; z6 e  燕兩行可沒這麼好耐心,逼不得已,只得天天幫她打掃房間。不過人有一短、必有一長,丁當當的料裡工夫還真是不錯,免了燕兩行天天吃泡面之苦;不過,當然買菜、洗碗這些丁當當口中的瑣碎小事,又全落到他頭上了。; b( a( F1 b7 t; ~9 G1 O+ g  S
  燕兩行第一次吃到丁當當端出的麻婆豆腐、排骨竹筍湯這些料理時,簡直不敢相信。“丫頭,想不到你還有這項本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 G9 ~7 w/ J3 M  “這沒什麼啦!都是我二姊教我的。”丁當當笑了笑,開心地說。“我二姊才厲害呢!等你吃過她的料理,才知道什麼叫人間美味呢!”
# m* ]# q, q/ }4 r( n( W$ B  燕兩行看著滿桌佳肴,正想舒舒服服坐下來吃飯時,誰知那只大黑貓已經搶先占了他的椅子,對著丁當當“咪嗚——咪嗚——”直叫。4 d5 |* w% ]+ t  n
  丁當當見狀,忙用燕兩行的碗裝了一塊清蒸石斑在它跟前,柔聲說:“‘咪咪’乖,‘咪咪’吃飯嘍!”0 H" B: P$ m; K8 P- g7 w" i6 R# e
  燕兩行簡直看傻了眼。“你、你用我的碗裝……”$ B: l/ D2 w' X/ m! o" ]% ]1 o2 V
  “我到廚房再幫你拿一個。”3 }9 p, G& o2 @, Y7 t) d: l* \/ h
  “不是這個問題!”燕兩行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大黑貓,氣衝衝地說。“它、它還坐了我的椅子……”
  t1 W( V$ e- D/ o0 {  “那我的椅子讓你坐好了。”丁當當說完,就要起身。: _! z2 Y( A. c* ?3 p) y
  “不用了!我站著吃就好了!”燕兩行再沒風度,也不可能讓女孩子站著吃飯;只得黑著臉,瞪著大黑貓,食下下咽。, i' n) t. O! }; O; S
  “你家的椅子也真是少了點。”丁當當絲毫沒感受到燕兩行的怒氣,看著「咪咪”,開開心心地說:“你看,它吃東西的樣子多可愛。”
+ L: ]) |: b' t8 i, I, _  “可愛個屁!我不吃了!”燕兩行只覺得老大不是滋味,重重放下碗,走到客廳看電視。; n9 z( s- L9 b
  “太好了!‘咪咪’,這條魚人家不吃,你可以自己吃一整條了……”燕兩行耳中飄來這些話,這下連看電視的心情也沒有了。
2 G# q9 v0 e% R& R# z8 K# H- P  “算了,何必跟只貓計較。我、我明天再去買張椅子。”燕兩行瞪著電視,喃喃自語。
  L2 n- ^3 o1 S8 S. d6 o: e8 x/ p5 Q1 \  說到這只大黑貓,丁當當又變動快了,不只將它的食具、便器每天洗得干干淨淨,還沒幾天就幫它洗一次澡。不過這樣一來,又苦了燕兩行,每洗一次“咪咪”,他身上就要多幾道傷痕。
% Q- X0 _, J0 _1 p9 b' d/ E  “你洗你的貓,為什麼我也要幫忙?”燕兩行又被潑了一身水花,臉上新添三道抓痕。5 E% `4 j! A, e1 \7 r6 W
  “助人為快樂之本,你難道沒聽過?”丁當當隨口回答,見“咪咪”要溜,忙一把抓住,抱怨說:“你怎麼這麼笨手笨腳?連只小貓咪都抓不好。”
5 n: t6 U$ p% S  “小貓咪?我可還沒看過十幾公斤的小貓咪。”燕兩行翻了翻白眼,悶聲回答。
( C' J% y0 f& z, R( b, `. A3 E  “奇怪,我二姊抓它時,它都乖乖坐著,怎麼你就不行?”丁當當看著手忙腳亂的燕兩行,忍不住噗哧一笑。“一定是你太笨了。”' P7 E2 m2 W2 a5 J
  燕兩行聞言,剛要回嘴,但抬頭一見她的笑靨,卻不由得癡了;結結巴巴地說:“大、大概我和這只貓八字不合吧……”
0 N; v  |3 y  [$ P) l  而最讓燕兩行受不了的,便是丁當當的一些特殊“生活習慣”了。- |3 E; {/ B- C( t( z
  每當丁當當洗完澡時,總是習慣只穿一條底褲,再罩上一件寬大的長袖絲質純白襯衫,便側著身子、抱著大黑貓,縮在沙發椅中看電視。- M. ?9 }2 [1 U; h. j2 u1 _
  當燕兩行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撩人的模樣,險些沒有噴鼻血出來:寬大的襯衫遮,掩不住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的冰肌玉膚,不斷撩撥男人最原始的;一雙侵霜賽雪的修長大腿雖然給礙事的大黑貓遮住大半,卻反而更增添嫵媚風情,而丁當當蜷曲如貓的慵懶神態,更讓燕兩行驚艷當場,半晌作聲不得。: }; L( U6 X! L; Y6 E
  連著三天夜晚,燕兩行都失眠了。+ I) `. B- c: a2 d' c3 n
  這天晚上,燕兩行拖著疲憊的身心走進客廳,一見丁當當又是如此模樣地窩在沙發裡,開開心心地在看“親戚不計較”,不由得怒火中燒,走到電視機前面站住。
1 r) p5 O0 i# I' J" Q  “走開啦!你擋到人家的電視了。”丁當當側著頭,身子略傾,未扣上領扣的上襟流瀉一抹春光。
+ T& L) g0 n) W: X7 q  燕兩行見狀,腦中一陣暈眩,別過臉沒好氣地說:“現在是新聞時間,我要看新聞。”
% l# b8 U3 g5 H1 m! h- ~- E) f, c  “喂!你講不講道理啊!電視是我先開的,閃開啦!”丁當當氣呼呼地站了起來,微濕的長發輕輕飄動,純白的襯衫下擺將掩未掩,平添多少風情。
+ p" o1 Z5 p" [) T( _3 c  “你、你別太過分了!”燕兩行看著這個將純真和魅惑巧妙結合在一起的奇妙女孩,只覺得心髒不聽使喚地愈跳愈快。! y0 F$ W* \* s* l: ^2 a, D. L+ V
  “喂!是你過分還是我過分?一來就搶人家的電視,沒禮貌!”
/ C: N9 ?2 m* }5 d  d- P  “我不是說這個!”燕兩行眼睛已經不知道要往哪邊放,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一個女孩子,穿、穿這樣成何體統!”
) E' y/ S0 g8 P  “怪了!本姑娘穿這樣又哪裡礙著你了?”丁當當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遍,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板著臉、蹙起眉頭說:“大色狼!你該不會又想歪了吧?”0 q# Z2 y1 a( n, ~. W) }1 Z
  燕兩行臉紅得更厲害,沒好氣地說:“你穿成這個模樣,是、是男人都會想歪……”
( l" V4 G1 g3 w! l+ h/ q) ?  “笑話!你自己心術不正,別賴到我頭上!”丁當當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隨心適意,本姑娘只求舒服自在。誰曉得你腦中藏了這麼多齷齪念頭。”$ B5 W9 W+ [: e6 P# \  H0 r5 b
  “我齷齪?”燕兩行聞言,不由得生起氣來。“你穿這個樣子,給任何男人看見,十個中有十一個會和我轉同樣念頭。”& K2 V1 K7 g. A* j! `  n
  “那就是天下男人都一樣齷齪嘍!”丁當當冷笑一聲。: s* E: e! U$ r. v$ x& {
  “你、你……”燕兩行快被氣死了。“這不過是人類的正常反應;傳宗接代、綿延種族,全靠這種本能!”5 k5 j+ G0 s. k$ B8 w; r
  “這只證明你們是低等動物,支配一切。”丁當當又坐回沙發中,抱起大黑貓,悠悠地說。
& p+ N/ E% k5 f/ o! K8 c! \+ Q# q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誰是低等動物!”燕兩行給怒氣衝昏頭,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地將身上衣物脫光光,只剩一條內褲,一屁股就坐在丁當當面前。
  E) x( t7 i. o0 |! I2 V% V7 C  “喂!你、你這是干什麼?”丁當當嚇得搗住雙眼,驚呼出聲。5 w( l& S7 o3 o7 b) o, p
  “你舒服,我豈能不自在?咱們就這樣舒服自在地看電視。”燕兩行瞥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由得一陣得意,蹺起二郎腿,悠悠地說:“還是,你也只是‘詛咒乎別人死’,卻不敢看男人赤身露體?”) e  Q1 d6 b! c6 T6 s# Q
  “放屁!你這種‘三寶身體’,我有什麼不敢看!”丁當當氣紅了臉,霍地將手放下,瞪眼道。“有本事咱們面對面坐著,誰要是先按捺不住,誰就做對方一個月的奴才,聽憑對方使喚,不得有任何異議!”- i; V: j% I# Z. W5 |) _* U$ i
  “這一個禮拜我跟你的奴才哪有兩樣,還用得著比?”燕兩行咕噥一聲。
9 ^- n0 Q% J! Z% K9 q  丁當當卻沒聽清楚,冷笑一聲,得意地說:“怎樣,不敢比?”- ]2 w; T, R. M( _. O' ?3 S
  “我是舍不得讓你做我的奴才……”這句帶有三分調笑意味的話一出口,燕兩行自己也嚇了一跳,忙板起臉,正色道:“比就比,誰怕誰!”: n" G, I  b8 }, b; g
  於是乎,一場很“無聊”的比賽就此展開。
# S$ L4 D, s  s+ E  丁當當對一些正經事都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卻常常對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發揮出驚人的執著;她用力張大了眼睛,瞪著燕兩行,忽然發現他的身材比例超乎尋常的完美——
' w$ T& X# L5 ]) k  古銅色的肌膚,厚實的胸膛,肌肉的線條優雅而迷人,散發出成熟男子獨有的性感魅力;尤其是那亮如點漆的黑眸,宛如深不見底的幽潭,危險而誘人。4 {! o2 c! _/ _, w3 Z
  丁當當看著看著,紅霞不自禁地暈染了雙頰,心髒似擂鼓一般,怦、怦!怦、怦!跳個不停;她又驚又羞,手指緊張地絞著衣服下擺,險些就慌得要將視線移開。
8 Y# x" i4 X4 K' j, e' T  “輸給這色狼,以後豈不是抬不起頭做人?”丁當當腦中念頭轉個不停,忽然靈機一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Z3 ?. m0 y$ m& y; B$ l
  燕兩行眼觀鼻、鼻觀心,手結金剛印、口誦菩提經,正逐漸心無堊礙、超然塵外之際,卻突然發現丁當當似有意、若無心,慵懶地側過身子,寬大的襯衫緩緩自肩頭滑落,酥胸隱現、香肩微露;縱有千般風情、萬種姿態,又怎及這驚艷剎那!, P* \; P$ ?/ X9 H5 D8 N4 R
  燕兩行面紅耳赤,倒抽一口涼氣,全身熱血忽然迅速集中一點,眼看就要出醜丟臉;誰知窩在丁當當懷中的“咪咪”忽然跳了起來,一張嘴就往他重要部位咬去。- q! a$ ^7 @+ K' O% }
  “啊!”燕兩行慘叫一聲,像彈簧一樣跳了起來。' |# K3 M8 d$ N1 Z: A, C
  “輸了、輸了!你動了,你輸了!”丁當當拍手大笑,得意洋洋。
' W/ G) Q) M5 n; p6 G  “這畜牲!我、我非宰了它不可!”燕兩行拿著一件衣服擋住,痛得跪倒在地;他實在不知道是該感謝這個黑球沒讓他丟臉出醜,還是該斃了這個差點害他變成太監的大肥貓?  R- W+ f8 ?; ]0 S, Z$ U1 S$ J
  “願賭服輸,少在那裡牽拖。”丁當當用力親了親大黑貓,滿臉得色。
; I! q2 W2 D! t: T# D  燕兩行黑著臉,彎著腰進了廁所,他現在只想趕快替自己的“小弟弟”上藥。
: J9 W4 \& Q( B' O. u0 z5 Z9 r  丁當當見他進了廁所,暗自松了口氣,不知想起什麼,忽然用力搖了搖頭,臉上又浮現一抹嫣紅。& a3 `8 d' Q& b- t  O6 E
  不過,在這場很“無聊”的比賽結束後的第二天,燕兩行卻發現丁當當洗完澡之後,竟是穿著一身整整齊齊的服裝,坐在沙發椅上看電視。
: Y( N# b9 p  }5 Q% i' e- R  他忽然感到有一絲悵然。於是,當天晚上他又失眠了。8 j' Y$ N( u) T1 ]* |
  丁當當雖然看似漫不經心,卻也沒忘了自己的工作;她將自己不明了的一些警界實務運作情形,諸如升遷陟降、辦案流程、問案技巧等,一一請教燕兩行。& d5 g6 ~0 a5 a- s( P3 G" \8 {
  燕兩行雖然萬分不耐,無奈已成了丁當當的“奴才”,只得有問必答、暗暗飲恨。
/ I1 E9 }9 G( u& W9 W9 `; {  “沒想到你這種‘散仙’,居然也完成了五集劇本?”燕兩行意含嘲諷。
7 j2 ~- G0 Q# H# n. T; g5 q  P  a  “天才本來就可以一心多用,哪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明了的?”丁當當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警界群英’的第一集,今天晚上就要隆重上檔了呢!”7 o! \' C  i7 \: @% L/ }) V
  “離播出只剩兩個鐘頭,你還叫我載你去警局做什麼?”燕兩行悶哼一聲,隨口問道。+ }2 Q' x/ k6 b+ v8 X. R/ E4 w' R  B
  “第、第六集的劇本被清秋姊打了回票,她要我多查些資料再下筆。”丁當當微窘,尷尬地笑了笑。1 Y5 g+ j, k2 g8 F+ n/ P
  “這時候警局都輪夜班了,為什麼不明天再去?”# r3 n, _5 N, j7 E/ a- ~/ F
  “明天就來不及了。”* `. A1 N" c0 c2 {
  “來不及?”
2 L% G' d/ \7 ~7 ~! P8 \) ~+ \  “明天我要是沒把第六集劇本交出去,清秋姊就要宰了我。”丁當當聳聳肩,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怎麼這些人都老愛威脅人家的生命安全?唉!真是才脫離苦海、又墮入火坑。”7 C3 P5 J+ g. M4 g8 ?
  燕兩行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原來‘天才’也有落難時?真是蒼天有眼、蒼天有眼……”
" j1 U3 p$ P" q4 r  “你少幸災樂禍了。”丁當當瞪了他一眼,板起臉沒好氣地說。“別忘了,你可還是本姑娘的‘專屬奴才’,不許沒上沒下!”* Q1 p/ i$ M1 n% H* D9 \- Y; _
  “是。”燕兩行長長嘆了口氣,必恭必敬地說。“警局到了,‘主人’請下車吧!”& h* B; v' g- S6 U! X" ^' o
  燕兩行和丁當當一踏進警局,就聽到會客室裡傳來女子的怒斥聲。“宋公道!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這些花我不要!不要!不要!”
( \: ]) }! ]0 o. T! J+ G( o  “小宋又在自討沒趣了?”燕兩行淡淡地說。7 N1 Z3 K( S- l0 c7 @
  “是頭兒啊!你不是還在休假,怎麼有空來?”馬長青見是燕兩行,不禁面露喜色。
$ ?( W6 l; W( z. R; s% U7 y  “正是因為休假,才會閑得發慌……”燕兩行話還沒說完,會客室方向又傳來男子急切的聲音——
6 |7 ~& @1 A) s% q  “宜君,你別這樣好不好?你要不喜歡玫瑰花,明天我換郁金香……”* v- A9 p( W+ |7 v! p& @5 ~  u8 Q- t
  “不必了!你就是送整座花園給我,我也不會喜歡你!”一名女子氣衝衝地從會客室走出,原來是凌宜君。9 B+ i. ~. L9 Q, J/ c
  “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無情更東去。”馬長青瞥了凌宜君一眼,悠悠地說。
$ B$ q" N/ }) |9 u$ N9 }9 J2 U  “是啊!”雷允文看著跟在凌宜君後頭滿臉尷尬的宋公道,似笑非笑地說。“唉!我本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9 ]. n$ v) r9 J0 D  Q  “你們要是吃飽了太閑,我不介意賞你個透明窟窿。”凌宜君美目冷掃,一把槍已抵在雷允文太陽穴。
* `: E( n9 b  {$ u5 w  雷允文嚇了一跳,冷汗涔涔而下。“喂!你、你干什麼?這、這、這可不是鬧著玩的……”6 t$ l' Z) r  g. c" M* M9 ^
  “收起來,槍不是這樣用的。”
9 Y' n( Y, W  k8 ~  凌宜君怔忡間,突覺手上一空,手槍又回到了槍套裡。- `/ o/ q( o9 `  H0 q7 f. M- x
  “燕三快!槍我玩不過你,但我一定會叫你輸一次!”凌宜君冷冷注視燕兩,行,神色不變。
6 Z/ U& I: E/ j; B- B  “凌姊,這、這槍難道不是你自己放回去的?”丁當當一臉狐疑,目光在凌宜君和燕兩行之間轉來轉去。+ Y3 `( {& i6 z& f+ g) p) j
  凌宜君這才發現丁當當站在一旁,如寒霜般的臉色笑容初綻,微笑道:“是當當啊!又來找資料?”" R" s$ h8 y5 C$ X& `, {! n; U/ Q
  “嗯!”丁當當點了點頭,仍不忘追問:“這、這槍怎麼回到槍套的?”4 N6 Z6 k$ f  L4 s7 F7 R2 f
  “槍是殺人凶器、不祥之物。我們女孩子家可是要斯斯文文,不要學那臭男生掄刀使槍。”凌宜君輕描淡寫帶過去,挽著丁當當的手,柔聲說。“我帶你去資料室查資料吧!”6 Y7 u7 j. g5 ~0 m4 _& Q  W0 {
  “這臭三八!自己整天玩槍,還敢說大話?”馬長青見兩人已經走遠,這才敢小聲抱怨。; d$ B/ l0 m% ?9 U9 m
  雷允文卻已軟倒在椅子上,勉強笑道:“凌宜君拔槍雖快,畢竟比不上頭兒出神入化。小宋,你說是不是?”
2 T% \8 W$ w" v7 z3 \! i  宋公道卻像是沒聽到,癡立當地,喃喃自語。“好瀟灑,好英氣!不愧是巾幗英雄、女中一蒙傑……”" o( i/ }  t0 T* q
  “小宋!你是給鬼迷了心竅是不?”馬長青瞪了他一眼,氣憤地說。“這種雌老虎、母夜叉,年紀又比你大上五歲,真不知道你是喜歡上她哪一點。”8 P: {9 f5 f0 ^; e
  “身高不是問題,年齡下是距離……”宋公道癡迷地說。' S5 l5 C8 ~$ z) N* h; X4 V
  “那身手呢?你這個菜鳥比得上女警隊第一好手?”馬長青冷笑一聲,沒好氣地說。“這三八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你想她可能會看上你這個傻小子嗎?”
; x  _( G! g) }- _- O  “有志者事競成,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宋公道堅定地說。
9 D1 S$ B* {1 S' [# @# v  “你醒醒好不好?傻瓜!這些話是老師用來騙小孩子的,你還信以為真?”馬長青哈哈大笑,悠悠地說。“我要是凌宜君,以她那種身手,我只會看上一個男人……”
6 s" `' B8 S0 A6 K  “誰?”宋公道鐵青著臉問。4 {! {) }4 ?8 t0 e& }0 v
  “當然是……”馬長青正想繼續說下去,但一接觸到燕兩行冷若玄冰的目光,竟是嚇得不敢開口。
, s/ J& L; u0 K, {. g- S: t  宋公道順著他的目光,卻已心下明了。“是頭兒,對不對?”
, m9 i( u+ \) F8 L) H  馬長青默然不語。
  p: l. I6 A6 B- w, z  宋公道目視燕兩行,慘然一笑。“頭兒的本事,我一輩子也追不上。”
* m- r5 v, H$ N* S  “你很聰明,適合運籌帷幄;論身手,你的確追不上我。”燕兩行緩緩地說。
3 v# b  k" H7 Z. m. n5 C  宋公道像是被重重打了一舉,踉蹌倒退。“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5 x5 [% K& j7 F+ ?' ~9 j0 ^
  燕兩行無語。; X" j9 y* g  b% X5 `
  “你有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痛徹心扉、刻骨銘心嗎?”宋公道大聲喊道。
3 Y6 C2 \* j9 c  燕兩行仍是無語。
9 r; ~: R% ?4 e4 e& l  “我有!我對宜君就是這樣!”宋公道漲紅了臉,大聲說。“我不管她年齡是不是比我大、本領是不是比我強,我愛就愛上了,誰也別想阻止我!”# m0 o3 G  T9 ^
  “少年,我比不上你。”燕兩行終於開口。+ ~; S; i  S; _9 U
  “你以為我只是一時?媽的!你懂什麼?我對宜君是真心的!”宋公道大怒,一把拽住燕兩行的衣襟。“我本事是比不上你,但要論對宜君的癡心,卻是誰也比不上!我、我甚至可以為心愛的女人去死,你知道嗎?你做得到嗎?”
# k: ?, |( x' c0 a3 O& y  燕兩行神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手一翻,已擦住宋公道脖子,將他推出一步之遙,黯然地說:“我做不到,你比我了不起。”
0 |% y% j* f/ K1 }# K+ X! e  “放開我!”宋公道雙手亂舞,幾乎透不過氣來。+ U0 a  y0 T2 W: z+ Y/ E* ?; H
  燕兩行緩緩放松了手。) r$ I4 [8 C/ W, \0 W: u
  宋公道踉蹌倒退,摸了摸脖子,大聲說:“你、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讓宜君心中只有我、沒有你!”轉身跑了出去。
; p" w# `8 o- [3 V5 j( ^9 P  “小宋!你還在執勤……”% g! R' k' I. j* A1 ^2 G! t" O; L
  “讓他去!他現在這個樣子,執勤只會出事。”燕兩行制止了雷允文。8 m, l  ]. J) i$ K/ R) _$ e
  “都是我不好,給、給頭兒添麻煩了。”馬長青好生自責。! z1 {& O" ~' p* [! [. O# M
  燕兩行卻像是沒有聽見,漠然地瞧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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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7 14:10:0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 J; _, g# F2 v2 j! l!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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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執聲隱隱約約傳進資料室。3 l: g# V' U% O1 Q9 I: _4 H8 r
  “凌、凌姊,你真的喜歡燕兩行?”丁當當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足尖。
* v: ~* H+ }4 }! Q1 X" n  凌宜君頗感興味地盯著她,忽然問道:“你喜不喜歡石頭?”
5 L7 m3 ~2 Z! Q! Z6 s( ]  |' d  丁當當一愣,抬起頭來。“我為什麼要喜歡石頭?”2 S6 K+ y. j# y/ |% s8 W8 k
  “這就對啦!燕三快比石頭還無趣,我怎麼會喜歡他?”8 {7 c. @* F! H/ @; N
  丁當當不知怎地,暗自松了口氣,笑嘻嘻地說:“對!對!對!那家伙老是板著一張臉,說話眼睛又老是盯著天花板,十足十的怪胎。凌姊當然不會喜歡他嘍!”6 {+ `) O+ v+ o; R6 |* R3 t" {- ?2 m
  “青菜蘿蔔、各有所好,這也難說得很。”凌宜君眼中玩味之色更濃。( |8 r# S( o9 ^+ y; l" v
  丁當當又急了。“他、他真的是怪胎啦!你都不知道,他住的地方更奇怪呢!附近都沒有住家,整棟大樓更只有兩、三戶人家;一到晚上,寂靜蕭索,比墳墓還可怕呢!”' C! ~! G7 h# H, k( k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萬物靜觀皆自得,燕三快好靜,這樣的地方倒是挺適合他。”凌宜君悠悠地說。
  r& c, w% j' H. L  K+ h  丁當當啞口無言,氣呼呼地坐到椅子上,板著臉不說話。: {; H& O* Y* M6 F: Y) u- l( q
  “咦?怎麼生起氣來?”凌宜君似笑非笑,坐到她的對面。
! x* O5 E# U3 V7 `7 y. `3 ~' A  丁當當不說話。
! X* t4 ?( W5 q  y' u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原來還真有人喜歡石頭呢!”凌宜君微微一笑,自言自語。# G4 Z6 N9 g8 G! t
  丁當當不中計,仍是默不作聲。
, s. Y, f. n8 N6 U  “你聰明機變,果然沒讓人失望。”凌宜君笑了起來,淡淡地說。* S; z! a9 {5 z; q4 A- f
  丁當當終於忍不住開口。“你這話什麼意思?”
  z9 n" V4 V. Q1 N6 k3 l" G* M  “你想知道?”/ t* _. j3 ~7 E; k
  丁當當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是好奇寶寶。
6 W; h2 z- M5 K( e' _, f" z: O  “其實也沒什麼啦!不過是個賭局罷了……”- H3 e( [) b0 M5 \5 M1 F# W, i6 w
  “賭局?”
& L" p9 n  s5 g. A2 f  “是啊!”凌宜君忽然斂起笑容,正色道。“你應該知道燕三快那些手下,都很崇拜尊敬燕兩行吧?”" s" h& `! |0 n! t* ^% K' n
  “嗯!”丁當當點了點頭,緩緩地說:“燕兩行雖然討厭,不過做為一個上司,他事事身先士卒,有黑鍋自己背,有功勞卻讓給手下,難怪那些人對他心悅誠服。”, a( N2 g( z% D) v/ A
  凌宜君一愣,沒料到她居然侃侃而談燕兩行的長處,毫不忸怩作態。“話雖如此,不過這些人也欺人太甚了!”
1 g, X! {. N# Q  “喔?”丁當當一臉困惑。. a8 n# t. }8 h$ |3 _( m
  “這些人居然說天下女人都逃不開燕三快的男性魅力,還說、還說你……”. x& `, ]9 C/ c2 r! y2 m& A
  “我怎樣?”
7 h9 T, R% v0 |* r3 {. G- f' l( E  “說、說你不用一個禮拜,就會拜倒在燕三快的西裝褲下,自己主動獻身……”
( }* C8 E3 s* l) O# r  “王八蛋!誰、誰會看上那個棺材臉、大木頭?”丁當當受激,頓時氣紅了臉。“我、我找他們理論去……”! S$ @( J/ h) K
  “那倒不用,我之前就已經按捺不住和他們吵過了。”凌宜君見她上勾,強忍住笑,一臉正經地說道。: ^# U) u4 h0 n, k+ a/ ^
  “結果呢?”丁當當急著問。
) K/ I3 g, D. t' M# K& H( E- f% S  “唉!猛虎難抵猴群,自然是吵輸了。”凌宜君一臉黯然,低聲說。“還賭上我的全部家產……”" i, R' u, y. ~& Q7 K& C$ I
  “怎、怎麼會這樣?”
% a! O$ Q6 P6 a5 J% L7 ~9 J; }  “因為他們實在太瞧不起女人,我氣不過,就說、就說……”& f- o: m& p0 y# L( J( n6 m
  “就說什麼?”
% G) ?+ C" m( c  “就說當當不但瞧不上燕三快,相反地,燕三快還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凌宜君低下頭來,小聲地說。“他們不信,我、我就和他們賭了起來。”
4 T/ b4 X/ b6 A" Y0 Z1 `  丁當當聞言,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k. E  t" V7 u4 ~1 V' `) Y
  “你該不會讓凌姊丟臉出醜吧?”$ v, V, V" O( y: u9 Z) w7 ]
  “我、我……”丁當當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終於硬著頭皮說。“放、放心啦!你這麼挺我,我不會讓你傾家蕩產的。”3 t" j* H  W; ]! ?
  “就是說嘛!女人當自強,這才是我的好姊妹呢!”凌宜君笑容綻放,心中得意:燕三快!這次非教你吃癟不可!
4 j8 f8 Q+ `! N: ?& S0 B# i  “對了!今天不是‘警界群英’第一集開播?”馬長青興高采烈地說。
/ a& r# P- g( i  “這麼高興干麼?”雷允文放下手中文件,淡淡地說。“我們還在執勤,這裡又沒電視,怎麼看?”2 h7 a; p$ Y1 e0 {  i9 r
  “誰說沒電視的?會客室裡下就有一台。”馬長青興奮地說。“走走走!留‘黑皮’把風就好,咱們看電視去。”7 P0 \' \6 g8 A2 \9 U( ?
  雷允文躍躍欲試,瞥了燕兩行一眼,囁嚅道:“這、這不太好吧……”
& H; ]/ k9 ]& i4 E& g# w  “想去就去,我現在停職,管不著你們。”燕兩行面無表情,淡淡地說。“心不在,人留在這裡也做不好事。”* E" Y6 P$ N/ B2 }3 Y$ ]  |  {
  “頭兒還真了解兄弟們。”雷允文尷尬一笑。“對了,頭兒要不要一起看?”0 O" O4 k( B; W) N! U
  “我不看,你們也不安心。”燕兩行瞥了資料室方向一眼,緩緩地說。“反正那丫頭事情也還沒辦完,看看電視倒也無妨。”( T$ q" q! w) t, M$ e
  眾人大喜,簇擁著燕兩行進了會客室。7 d9 R' ?3 B  S- V8 m* M) h
  馬長青邊打開電視邊說:“不知道美少女有沒有把我們寫進故事裡?”/ |3 B, x8 T" b4 v+ b
  “美少女?”燕兩行一愣。% i# I0 D+ U9 m; O6 T/ j
  “就是丁當當啦!”馬長青趕忙回到椅子坐好,笑著說。“丁小姐人美身材好,大伙兒都叫她‘美少女’……”9 \0 s: v) S% K  A, _
  “安靜點啦!戲開始演了。”雷允文回頭白了他一眼。
: C" W2 e1 a/ b1 t. ?  眾人都靜了下來,盯著螢光幕,隨著劇情忽喜忽愁。6 i$ d$ @) s" u( M: C2 \
  馬長青忽然開口。“雖然名字不一樣,不過戲裡這個趙局長,活脫是咱們局長本人嘛!”
2 Z0 z$ y0 _- w# O) T  “是啊!不過本人可沒這麼帥。”
8 C5 i6 Q. o+ z% h$ c' I% i  “電視台也太會拍馬屁了吧?居然找一個大帥哥演局長?有沒有搞錯啊!”  y0 c$ g0 G) J
  “哇靠!還英雄救美咧!嘖嘖嘖!雙槍連發,一個人對付二十幾個人,局長什麼時候變這麼威風啦?”) |2 K* C% y0 P0 Y4 [
  “混小子真沒見識!局長以前綽號‘神槍手’,本事的確大得很哩!”$ ^& N# ]: E# H
  “真的假的?我看他一個肚子圓滾滾的,跑沒兩步就喘個不停,實在不像神槍手。”1 D8 O$ n5 Q8 r( {
  “是啊!要說神槍手,頭兒才當之無愧呢!”" P8 R" C9 F2 ]: L, l
  “對對對!局長都被丁當當寫得這麼威風了,頭兒豈非更加了不起?”& G8 i5 Y2 N4 z- Q3 M  c
  “沒錯沒錯!何況頭兒和美少女朝夕相處近兩個禮拜,交情更是大不相同。美少女一定會把頭兒寫得……”
( X0 b7 g0 z4 r- ?; ^# T0 C  “安靜點!不想看電視的出去換黑皮進來!”燕兩行低斥一聲,眾人馬上閉上嘴巴。* g; }# ]4 q1 J4 x
  燕兩行看著螢光幕,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卻還是難掩期待。
5 m, b  E! ^2 D. k* u0 K0 d4 h  “哇靠!這個警察怎麼這麼飯桶啊?到底是在演誰啊?”馬長青又忍不住開口。" G1 q( [6 y* f  A& l
  “咱們警局就屬你最沒用,肯定是在演你。”雷允文一臉正經地說。' B$ F$ s$ _3 Q# i
  “放屁!老子再沒用,也比你雷公有出息。我看肯定是演你……”
; ^) W6 W5 Z- B4 I: N7 W  “有什麼好吵的?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7 E6 h+ L% y1 P9 s( A  “哈!哈!這飯桶也姓燕,總不會是在演頭兒吧?”0 w6 v+ A. d' G. a. x6 F' W
  “不可能啦!頭兒智勇雙全,怎麼可能和電視中這家伙一樣‘白爛’?一定是恰好同姓……”
9 B# S/ W/ P3 P! a3 R  “喂!他、他怎麼也叫三快……”
' q. f6 b9 k* y6 v1 r" Q  馬長青一個箭步上前搶先關了電視,邊擦汗邊說:“這、這電視沒什麼好看,咱們、咱們也該執勤了。”
" o6 r' G6 y( j2 b/ I. j  “是啊!”眾人想笑又不敢笑,一邊偷覷燕兩行臉色,一邊悄悄溜了出去。
# A2 w# m- \# `( z" m  會客室裡只剩燕兩行黑著臉,仍死盯著電視,一臉不敢置信。
4 g& z1 u! y- I; b. }4 ?  “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找你好久了。”丁當當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後頭跟著凌宜君。
5 }/ v  m+ J5 z3 r2 L7 M, p" T  “‘警界群英’好看嗎?我看大伙兒在外頭都笑得抱肚子呢!”凌宜君隨手打開電視,卻已經在播片尾曲了。
  ?+ m3 p9 q0 S' s. [  “好看!怎麼會不好看?”燕兩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瞪了丁當當一眼,轉身走了出去。5 E9 |" |1 d9 R- a9 d8 y
  “這家伙眼睛抽筋啊?瞪本姑娘做什麼?”丁當當正想回瞪,發現他已經走出門,忙追了出去。
8 x5 P9 ?  C5 J, {! C  凌宜君正想跟出去,不經意的一瞥,發現那束被自己丟在垃圾桶裡的玫瑰花;她臉上緩緩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悄悄走近,將玫瑰花拾起,埋藏在胸腹之間。* D6 l( A! O1 w  M5 @! Z# ]
  眾人一見燕兩行走出來,忙止住笑聲,東邊摸摸西邊摸摸,低著頭假裝辦公。' X5 H4 I5 c( Z* K: P
  燕兩行冷冷掃了眾人一眼,有氣無處發,大步走了出去。
* A7 O" R- T% ]( @/ h7 U8 S  “頭兒……”馬長青戰戰兢兢地開口。
2 ]( V0 o* O2 \9 g  “不想笑了?想說話了?”燕兩行停下腳步。
3 h& h( x. G) j  E5 a  ^  馬長青滿臉尷尬,結結巴巴地說:“局、局長剛才打電話來,聽聲音好像、好像心情很好;他說明天要請大伙兒吃飯。頭、頭兒要不要去……”) F1 q" h% E. _1 k
  “我都已經變成大飯桶了,還用得著吃飯?”燕兩行快氣死了,氣衝衝地走出門。! `, b9 n, U% O2 t) ~3 t
  “你白目啊?明知道頭兒心頭正火,還說這些話?”雷允文嘆了口氣,卻見丁當當走了過來。7 w) O5 A  t, V8 ~
  “咦?燕兩行呢?”5 o: }  W4 x) L6 |, m& g
  “頭兒剛才氣衝衝走了出去,大概是回去了吧?”
; Z* u2 }# x) i" ?( ^$ W  “這家伙怎麼老是在發脾氣?難不成男生也有生理期?”丁當當喃喃自語地追了出去。+ t# }/ o8 [% k& N( n$ x$ X
  雷允文看著她的背影,苦笑搖頭。“真不知道這個丁小姐是精明還是白癡?她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惹毛了頭兒哩!”
9 u4 g+ w3 e! t, u) C  “我看她可是精明得很,否則,怎麼會把局長寫得這麼英勇神武?”馬長青見人都走遠了,這才放聲大笑。“局長這下可樂壞了!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居然會開口請客?差點沒把我嚇得半死。”
; a: g  }6 G- S$ ^, k! ^  {  “局長會這麼開心,這當然也是原因之一啦!”雷允文伸了伸懶腰,緩緩地說。“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他那個寶貝孫女的病有救了。”) J7 O1 R* c, N0 x3 J6 P
  “你是說那個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心髒病的溫柔柔?”1 \8 l) d4 B( w& O+ H  @
  “是啊!拖了八、九年,本以為再也拖不下去了,誰知道美國醫學界發展出新技術治療,據說成功率高達八成以上哩!”% t2 E9 S6 [# B& I
  “那可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啊!”馬長青開心地說。
$ `4 b0 E6 e5 Q3 s0 r8 n2 K$ h  “喂!你等等我啊!走這麼快要死啦?”丁當當好不容易在停車場追上燕兩行。. I: Y  F% \/ P( C
  燕兩行總算停下腳步,冷冷地瞧著她。
! P0 P" v' H( [: r  她一接觸到燕兩行的目光,就忍不住想起凌宜君適才在資料室裡說的話;這位大小姐什麼都試過,偏偏就是沒試過談情說愛,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8 v! n, x0 u4 q, ~8 }5 l3 V+ N
  丁當當腦中忽然閃過日劇的情節,臉一紅,試著將雙手反握,頭低低垂著,嗲聲嗲氣地說:“燕大哥……”
8 ]! z" Q; p' S9 }! V7 _3 ]  d  L  “干麼?手抽筋、喉嚨癢啊?”燕兩行沒好氣地說。$ |& G4 l  O2 ~/ J0 H& L6 J) `* B
  丁當當聞言,猶如當頭澆下一桶冰塊,也沒興致談情說愛了,自顧自地上了車,口中喃喃抱怨道:“凌姊姊,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實在和這石頭不對盤。本姑娘已經盡了最大努力,萬一你破產了可不要怪我。”雙手合十默哀三分鐘,頓覺心安理得,雙手一攤,躺在椅子上。
% S2 n2 i6 k, Y) ~. w  她懶得理會燕兩行,偏偏燕兩行就是瞧她不順眼,一上車就找碴。“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礙眼!”
- d: A/ r8 y! \) a# S0 ?  “你是吃錯藥啦?一晚上盡找我麻煩。”丁當當有些不高興,別過臉看著窗外。
$ w$ ]  u2 C2 h$ a0 K  “拜你所賜,我的確是吃錯藥了!”燕兩行轉動鑰匙、發動引擎,車子絕塵而去。
. \' D' l" C6 t" ~- ^; g; u# ^  “笑話!我又不是醫生,你也沒找我看病,我怎麼可能害你吃錯藥?”丁當當回過頭看著他。) Z9 {- Z1 [) Y" L* D- |$ |  S8 ^
  燕兩行冷哼一聲,強抑住怒氣,冷冷地說:“那出連續劇是怎麼回事?”
7 L1 s- F3 l8 Z  “你是說‘警界群英’啊?”丁當當一提到自己的得意傑作,興致又來了,開開心心地說。“這出戲很棒啊!演員都是一時之選,場景也選得很好,對了!導演還是特地從香港請來的……”
4 i/ _% b% ?, J3 m# n  “劇本是你寫的吧?”
+ H& l6 o  s  ^- O, c: f9 J  “那是當然!”丁當當得意洋洋地說。“雖然其他編劇也有幫忙,不過主要還是我的手筆啦!我覺得我這個劇本寫得很棒呢!剛才好多人都笑到快不行了……”
- ]) C3 F; g. v% a5 t5 \; J  “他們笑到快不行,我可是氣到快吐血!”燕兩行沉著臉說。* I/ ]9 D9 c% ?1 z
  “喔?有什麼問題嗎?”丁當當側著臉,眼睛眨啊眨的,雖屬無心,卻是說不出的俏麗可愛。
% g& [  ]; G4 \- D- o  此刻的燕兩行卻覺得礙眼極了,這死丫頭怎麼這麼可愛……不是不是!怎麼這麼討厭。“水仙不開花,死丫頭別裝蒜了!”! L, }2 \' t* F" g& n
  “喂!說話客氣點,我什麼時候裝蒜了?”: F7 x' U8 i4 g/ Q# Q
  “那我問你,戲裡頭那個大飯桶燕、燕三快,是不是在影射我?”4 y9 L7 Q5 K! i. B
  “聰明!這也給你看出來啦?”丁當當格格嬌笑。; h' I0 S! ~+ r) T
  “你、你……”燕兩行氣得說下出話來。& ~8 x) O+ f: h/ K; L
  丁當當看了他一眼,強忍住笑,一臉無辜地說:“你不是說不愛做英雄嗎?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把你寫成一個大笨蛋……”% H3 r* i' P2 W5 {3 ^" ~+ I
  “丁、當、當!”燕兩行怒氣勃發,大吼一聲。
# M# U, W2 A; R  丁當當搗起耳朵,幽幽嘆了口氣。“唉!這年頭做人真難,不過‘天公尚有妨農過,蠶怕雨寒苗怕火’。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x) ~6 G; d4 ]  W
  “閉嘴!”
4 T) x3 Y# `5 n9 A' d, U$ T- _# Y  “燕兩行!我不回嘴你還當我好欺負呢!”丁當當也火了,瞪著眼睛說。“你大少爺可真難伺候啊!說不想做英雄的人是你、喋喋不休抱怨的也是你,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 X* p8 `1 Q; X
  燕兩行頓時語塞,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他長長嘆了口氣,別過臉看著窗外,卻發現車窗掩映中,丁當當正搗著嘴偷笑。. v, {5 l5 F( F( k% _4 }
  “唉!又給死丫頭算計了。”燕兩行喃喃自語,苦笑搖頭,只能怪自己上次錯怪了她,惹得這心眼特多的小妮子作弄。( G2 j: ^' ~, z- r
  燕兩行一進客廳,就見到丁當當窩在沙發中,拿針拈線,不知在縫些什麼東西;而圓滾滾的大黑貓,則懶洋洋地倚在她腿邊,舒舒服服地睡大覺。
4 A+ r% D  ?3 I  “真是稀奇,你這丫頭也會女紅裁縫?”燕兩行瞥了丁當當手中東西一眼,坐到她身旁沙發上。
, u! j) I' z2 o( s2 F  誰知他還沒坐穩,大黑貓就跳了起來,弓起身子,尾巴高高豎起,齜牙咧嘴,向他展開攻擊。
4 m0 `; M" V* A3 r  “干麼?這黑球吃錯藥啦?”燕兩行慌忙站起避開。
( p& ^8 T2 H: Y3 k  丁當當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來,隨口回答。“‘咪咪’睡覺的時候,喜歡自己占一張椅子,不喜歡被別人打擾;你剛才打擾到它了。”
$ T6 g- K& V. O2 ^/ k2 Z+ s  “這一組沙發,難不成都是這位貓少爺的地盤?”燕兩行沒好氣地說。
2 Y6 w: `" e  e) A3 s  “聰明!一點就透。”丁當當笑咪咪地說。
" ~  e6 [8 E% g0 s7 |  燕兩行登時傻眼;這兩個多禮拜以來,他簡直快被這死丫頭和大肥貓搞瘋了。
; l* P# _9 i& [: A2 k  “你難道不是人?為什麼可以坐在它旁邊?”燕兩行本來氣得要甩頭而去,但不知怎地,心中總有些戀戀難舍,當下沒話找話。
8 q1 {. h$ U9 V/ f4 x1 @/ M  “我是它姊姊,它當然對我通融一些嘍!”丁當當開心地說。6 y  ]; ~  _# a5 ?2 N7 I% J( _
  燕兩行聞言苦笑搖頭,無言以對,自己去餐桌旁搬了張椅子過來。
8 S; ^% U6 ]% v0 F  “哈!花了一下午,終於大工告成了。”丁當當伸了伸懶腰,拍手大叫。
2 N5 x; P8 x7 ]' y  “你究竟在縫些什麼啊?”燕兩行見她手中的東西金光閃閃、華麗繁復,忍不住好奇地問。
8 W# \' p+ Z8 J9 v  “是戲服啦!”丁當當站了起來,將衣服展開,轉了一圈,開心地說。“怎樣,漂不漂亮?”
+ B- ^) h) {1 s7 V5 I5 Z  燕兩行見她轉動身子,曼妙身形更覺翩翩,猶似花間精靈一般。忍不住說:“漂亮!當然漂亮!”
! a1 X  c" f- s; N! n  “這是當然嘍!”丁當當又坐回沙發,得意洋洋地說。“這是我二姊幫我做的戲服;她是天才美少女,手巧心細,沒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 k8 C7 h7 }0 g
  “你、你剛才是在問這件衣服?”
. F' c! K( B/ Q4 I( Y9 _# x$ f9 N8 M  丁當當白了他一眼。“廢話!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 y$ ~: \: E! Y( c; ?  “當、當然是衣服嘍!”燕兩行臉一紅,眼睛死盯著天花板。5 Q4 h! V2 |1 D* N1 y6 U
  丁當當看著手中戲服,滿意地說:“二姊要我自己再加些裝飾環佩,果然更像了……”' I5 F7 m8 R- y0 U, m
  “像什麼?”
0 ]- B" X4 B' B# }  “像傲笑紅塵啊!”丁當當收起笑意,一臉莊容,曼聲長吟。“半涉濁流半席清,倚箏閑吟廣陵文;寒劍默聽君子意,傲視人間笑紅塵。吾乃傲笑紅塵是也。”
0 C" q& Q* x2 @  燕兩行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電視兒童,不過沒想到你還這麼迷霹靂布袋戲?”. Z. ]$ u; I2 D7 K) F: G
  “你也有看?那我們可真是志同道合呢!”丁當當大喜,笑嘻嘻地說。“既是同道中人,那我拜托你這件事,你肯定義下容辭嘍!”
9 H0 x4 [; M2 D) j, _  燕兩行背脊一涼,不知這古靈精怪的鬼丫頭又在想什麼刁鑽主意?忙咳了一聲,正色道:“慢著!誰說我是布袋戲迷……”
; q. b9 H" Y' |; f" d1 |+ [! E; ^  “你知不知道?明天在西門町要舉辦一場霹靂英雄角色扮演比賽呢!”丁當當根本沒有注意燕兩行所說的話,小臉漲得通紅,自顧自興奮地說:“要是得到第一名,不但可以得到黃大師的親筆簽名,還可以抱回一座‘傲笑紅塵’的大型戲偶;聽說還是電影拍攝時曾經出場過的呢!”
( F9 p" b6 m0 U' I; E! S7 S" K  燕兩行見她一臉雀躍,雙眼熠熠發光,好像戲偶已經到手一樣,不禁苦笑道:“你第九集的劇本不是還沒趕出來嗎?還敢把心思放在這上頭?真是玩物喪志,朽木不可雕也。”
; j8 m7 I9 ^5 L* f6 I  “誰玩物喪志了?本姑娘可是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呢!”丁當當白了他一眼,隨即得意洋洋地說。“我早就想好了,明天早上先去參加比賽,比賽結束後,一定會有點累,所以我要回來洗個澡、再窩個小覺;等恢復精神後,本姑娘再熬它個通宵,劇本這不就趕出來了?”( z: S. K+ U$ f) l
  “這個計劃聽起來似乎不錯……”: q7 s/ X8 X8 k/ K6 C. \" D$ _
  “豈止不錯?簡直是完美到了極點。”  L2 B" [+ b8 u: f* R# e8 @3 z* ^
  “你就那麼想要那尊戲偶?”$ m9 f9 Q0 v, {+ L0 a  W  d8 a
  “本姑娘勢在必得!”丁當當昂著頭,一臉堅定,眼中似乎還看得到在燃燒著的熊熊火焰。8 ?& h2 s0 k1 ?/ P* @) A. ^+ n% l
  燕兩行莞爾一笑,他還沒看過這丫頭這麼認真的表情,除了……除了那次和他打賭之外。“平常看你寫劇本也沒這麼認真過。我看你啊!老是用心在一些小事上頭。”
- v  j1 }  e" L3 u  z. x; P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明天就是要去參加,你也要陪我去。”
' g# W* v: Q& Z/ }& p  m" J: K  “我?”
- ]: i4 r! x5 P* m& `2 W) U( v  “是啊!除了角色扮演,還要演一出短劇;我一個人怎麼做得來?”
3 Z1 L: K1 v0 w  A% d' M  燕兩行這可傻眼了。“我不干!我可不要陪你在台上丟臉。”
* [3 \% P: k, @  “怎麼會丟臉?去啦!很好玩的。”丁當當見他下去,心中一急,不知不覺撒起嬌來。: l0 j! F" g' H9 Q! J% C" u
  燕兩行聽見這輕柔撒嬌的嗓音,心神蕩漾,險些就要點頭答應了。“說、說不去就不去,你別纏著我。”7 S+ T# Z$ L  k' c# |, J% q
  丁當當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端起架子板著臉,瞪眼道:“好言商量你不聽,真要我使出最後手段?”) k% A. l# d' f5 v: L/ z+ ~7 F
  燕兩行一愣。“什麼最後手段?”
& F7 s$ h$ R" S; m  “一個月還沒結束吧?你可還是本姑娘的專屬奴才哪!”丁當當瞥了他一眼,悠悠地說。
3 p  p, Q7 q+ k3 Q' g  燕兩行暗暗叫苦,垂頭喪氣地說:“該記得的事你忘得倒快,偏偏這事你卻記得清楚。”3 X& P' A$ x( G: ?
  “那你答不答應?”
* F5 k  L; B$ N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沒什麼優點,偏偏太守信了些。”燕兩行苦著臉說。“不知道能不能請教‘主人’一件事?”5 I' }- T1 R- m2 O* x- M0 g* H; \
  “說吧!本姑娘聽著。”丁當當一臉神氣地說。$ c3 H% E) {8 l, o) v
  “不知道你想演出的短劇,劇情如何?”
* Y" Q. R% B( L9 o5 ]: h) c  “傲笑紅塵是我的偶像,我當然要演他的故事嘍!”丁當當的眼睛又發起光,來,滔滔不絕地說。“我打算要演傲笑紅塵和劍如冰的愛情故事。劇情嘛!是這樣的……”1 h+ Q" \* f' P6 r' X
  傲笑紅塵和劍如冰的愛情故事?那豈非她演劍如冰,我、我演仿笑紅塵?這丫頭一心一意找我演出,莫非是為了這個?難道、難道她對我……燕兩行看著正說個不停的丁當當,耳中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覺得這丫頭真是愈來愈可愛了;至於自己被迫參加演出一事,好像、好像也不再那麼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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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7 14:10: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t; {+ R, S: a+ [0 C5 Q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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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町人潮洶湧,萬頭鑽動。
) F+ ]9 x& E; }: _1 y. d( [9 e/ Y  “你一定要一大早就打扮得這麼招搖嗎?”燕兩行看了身旁的丁當當一眼,苦著臉說。“比賽還沒開始,你就先把戲服穿上;這、這未免太引人側目了吧?”
& E0 n. ]! a) Y, Q9 A  “本姑娘難得扮成傲笑紅塵,當然要扮久一點嘍!”丁當當一拂發鬢,裝模作樣地說。“吾乃中原第一劍客傲笑紅塵是也。嘻!帥不帥?”
9 e, y1 j( ]/ ?# |) g" Q  “唉……”燕兩行見路人都對他們行注目禮,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當下故意落後兩步,裝作看街邊招牌,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5 i7 x5 @' h: J7 M  U
  “喂!你在看什麼啊?再不快點,報名就要截止了。”丁當當見燕兩行沒跟上來,轉身跑到他身邊,挽著他的手,抱怨說。“真是急驚風遇上慢郎中!你別拖拖拉拉的行不行啊?”4 n1 w9 |9 k( g7 Z9 z# ]0 u; D
  “我自己會走,你別拉著我啦!”燕兩行又氣又窘,板著臉說。“真搞不懂你!這件戲服待會兒不是還要換下來給我?你現在穿著過干癮也好?”
: D- q) i; o+ P9 [) @  “換給你?”丁當當一愣,停下腳步,仰著頭看著燕兩行。
- ]/ W) f7 p( X( ~& Y; }9 o  “是啊!你不換給我,我怎麼扮成傲笑紅塵?”燕兩行雖然仍是板著臉,目中卻有得意之色。1 D; Y% M9 T  l$ |( {3 f8 m
  “誰說要讓你扮傲笑紅塵的?”丁當當張大了眼睛,一臉看到怪物的表情。“本姑娘辛辛苦苦從二姊手上弄來這件戲服,當然是我自己扮傲笑紅塵嘍!”+ x* W  N, v2 y: `( W  l% L; z
  燕兩行這下可傻眼了。“那、那你叫我來干麼?總不會叫我扮劍如冰吧?”
& y# ^, a0 j! J  “你別逗了好不好?你演劍如冰能看嗎?”丁當當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扮劍如冰的人,本姑娘自然已經找好最佳人選嘍!”
7 f& G2 J  [  t' }: g( ]$ W' q  “誰?”燕兩行忽然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懶洋洋地提不起精神。
! G. i- k$ l! m: Z: _; p  “這不是來了嘛!”丁當當對著他身後大喊。“二姊,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4 t* {- h7 b2 G" s8 k+ v* k  “昨晚有個緊急手術,直開到凌晨四點才結束,所以耽擱了。”丁叮叮淺淺一笑,臉上雖然略有倦容,卻難掩風采,神色閑適地款步走來。. N; ~9 T2 O8 S8 ^
  “既然如此,你怎麼還來?身體累壞了怎麼辦?”丁當當蹙起眉頭,低聲埋怨。
- `+ Q. ~  ?! G  “沒事的,你難得拜托我一件事,我怎麼可以不來?”丁叮叮柔柔笑著,一瞥間,見妹妹挽著一個男人的手,不禁露出訝異之色。“這位是……”1 j( y7 t1 X$ U: p) \  ?
  “他是我的專屬奴才啦!”丁當當得意洋洋地說。
: P! B9 d4 r  x& e# E  “專屬奴才?”☆竹軒墨坊☆
8 n6 o2 a+ d( U6 r  “你別聽他胡說。”燕兩行微窘,瞪了丁當當一眼,這才自我介紹。“我是燕兩行,令妹這些日子就是在寒舍暫住……”
) v! E4 {- k7 W- [, e  “他家還真是‘寒舍’呢!鄰居只有小貓兩三只,一到晚上,冷清得怪怕人的呢!”丁當當搶著說話,臉上卻盡是笑意。
- q( P) O$ `5 r( C+ _% f  “死丫頭!你少說兩句沒人會當你是啞巴!”燕兩行再也按捺不住,罵了她一句。
8 l% r( [4 }  M# L% d* d9 M; m9 y  “凶什麼?本姑娘可是實話實說、有話直說。”丁當當也不生氣,仰起頭看著他,挑著眉說。“怎麼,難道我說錯了?”
: V/ M. p" W5 ^# r, E4 [  丁叮叮卻是看傻了眼,這兩人一來一往,簡直跟相聲沒兩樣;而自己這個寶貝妹妹如此撒嬌的小女兒神態,更是生平僅見。丁叮叮莞爾一笑,輕聲說:“我妹妹平常愛開玩笑,燕先生不要介意;這些日子當當麻煩燕先生照顧了……”# |. B8 U9 \( ~, e
  “他哪有照顧我?根本是我照顧他才對。”丁當當不服氣地說。“每天三餐還是本姑娘做給他吃的呢!”
" \# ^* `1 o3 z+ K, e( @  丁叮叮又嚇了一跳:這個一年難得下一次廚房的寶貝,居然會為他眼中的“次等動物”下廚房?當真是六月飛雪了!
# @; K7 I! ?; B0 u4 y  燕兩行卻是又窘又惱,適才一時動氣,居然在這個死丫頭的姊姊面前失態:他瞥了丁當當一眼,滿臉尷尬地說:“你客氣了。我的確從當當那裡‘獲益良多’哩!”
( a4 @, l! m9 m6 V) \  “你聽,他自己也承認啦!”丁當當眨了眨眼睛,促狹地說。
0 D: S8 |; j0 c. U5 L" L% t' |  “是是是!說完了吧?”燕兩行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傲笑紅塵是你大小姐擔綱,劍如冰也有了人選;你該不會是找我來跑龍套吧?”/ m* C* j* K- s. c; l$ S
  “當然不是。”丁當當搖頭晃腦、一臉正經地說。“你的角色非但不可或缺,而且還是最重要的呢!”+ A8 }' U2 r7 c8 ?) m
  “喔?”燕兩行聞言,精神又來了。9 L! ^$ _9 c) Y4 w- p
  “是啊!一出戲裡頭要是沒有反派,如何成戲?”
- A& D0 k. C. K+ T% K  “反、反派?你要我演反派?”燕兩行又傻眼了。
5 C. O! ]: {9 B- o% W  “聰明!而且還是最有特色的反派。”丁當當從隨身帶著的大包包裡頭,拿出另一件戲服和一個用厚紙板做成的怪東西,笑嘻嘻地說。“做這個棺材頭,可花了我不少時間呢!你快戴上去吧!”+ B- e+ e1 l4 ]" u
  “你要我戴這個鬼東西?”燕兩行嚇得倒退兩步,沒好氣地說。“喂!你到底要我扮誰啊?”
1 f. v3 M' S4 P  “這樣還看不出來?”丁當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一副朽木難雕的神情。“虧你還是霹靂布袋戲迷,連這都看不出來?你當然是扮演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鬼王棺’嘍!”$ c! D0 Z; y1 y
  “鬼、鬼王棺?”燕兩行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死丫頭一點也不可愛,簡直、簡直是面目可憎到了極點!
' @2 o; \* e" V& V  “嗯!劇情我也想好了。就是你垂涎我二姊,也就是劍如冰的美色,想要非禮她;正在危急關頭、千鈞一發之際,傲笑紅塵,也就是我啦,手拿‘君子意’、使出‘烽火紅塵路’劍招,把你這個鬼王棺打得滿地找牙、口吐鮮血而亡。”丁當當一臉興奮,滔滔不絕地說。“怎樣,這劇情好不好、有不有趣?”
6 }5 j" E1 [& z* s9 U1 g  “不好、不有趣!簡直是無趣到了極點!”燕兩行板著臉說。1 |5 b8 [( N+ s( T5 o- O, l
  丁當當被澆了盆冷水,不禁有些不高興地說:“喂!你很奇怪耶!昨天跟你說劇情大綱時,你還頻頻點頭,怎麼今天又唱反調?”* K) t' t0 y  s1 E  @
  “那是因為、因為……”燕兩行微窘,悶聲道。“我、我以為……”7 k6 z7 G# U7 P7 b, p
  “以為什麼?”丁當當瞪眼道。8 s" ?% t# V; Q
  燕兩行更是窘得厲害,別過臉,恨恨地說:“沒什麼啦!我演就是了!”6 q2 E4 ?9 _9 Y* J
  “這還差不多!”丁當當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快把戲服和‘棺材頭’穿戴起來,別拖拖拉拉的。我先過去報名。”
8 _3 A" K' i* p  “是!小的遵命。”燕兩行苦著臉,已經認命了。
) m8 m9 Y3 m$ F: z. s$ O3 N  “燕先生好像很沮喪?”丁叮叮看著妹妹身影鑽進人群中,似笑非笑地說。“如果我今天沒法趕來,你應該會開心許多吧?”/ ?, [( r/ |5 }9 [
  燕兩行臉一紅,無可奈何地說:“我現在只想到古龍的一句名言……”
4 R6 {& i! i+ \8 Q  “喔?是什麼?”: `7 e/ @7 Z& h1 E% T# e5 f/ F+ u7 p) Y
  燕兩行滿腹牢騷無從發洩,抬頭看著悠悠白雲,悶聲道:“古龍說:男人要是不會自作多情,就不算是男人了。”  \$ M8 p1 o( A8 @' U
  丁叮叮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 d8 u7 {% K" B* ~: v/ \# n# U5 W$ h- ]
  燕兩行滿臉漲得通紅,自嘲道:“值得慶幸的是,我總算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2 E9 G: m2 e) }0 C1 f9 ~: s
  丁叮叮莞爾一笑,淡淡地說:“當當很少和男生這麼熟絡。”' d$ V! \6 x( V. \! ~$ B: F; N, S
  “肯當她奴才的男人,畢竟不多吧!”燕兩行苦笑。7 Y1 }0 v2 L& H+ g' [" G5 y
  丁叮叮望向眉開眼笑跑回來的妹妹,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有些人別扭得很,一份心事總是層層疊疊藏著;別說外人猜不透、摸不著,連她自己也未必明白……”: {2 J" D; `+ q9 U
  燕兩行心中一動,目視丁叮叮;丁叮叮卻已迎向妹妹。“這麼快?你親手做的戲服燕先生還沒換上呢!”
  k9 |% N! w  E3 j  霹靂英雄角色扮演大賽,就在各路人馬挖空心思、爭奇鬥艷中展開。2 O5 ^/ ^  D2 ^0 P1 z
  丁當當這組人馬,一登場就吸引滿場目光,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不斷擠向舞台。+ b" a; s8 U; i+ ~3 q
  “喂!那個扮劍如冰的女孩子是誰?好、好漂亮!”4 q! [6 F7 j( j6 i( h6 e( V" X
  丁當當聽著台下的竊竊私語,心中好生得意,小聲地對燕兩行說:“你看,連電影明星都沒有這樣的魅力呢!不是我自吹自擂,古今中外,只怕沒人比我二姊漂亮了……”
( I: |8 U0 R9 j# x  “不及某人。”燕兩行瞥了她一眼,忽然冒出這一句。
6 }" T: K$ ?2 G5 e5 ?# ?  丁當當這可不開心了,瞪眼道:“不可能!你別信口開河。你說,還有誰能比我二姊漂亮?”
% @$ G% F* U# X! ]( R) x- Y/ M  燕兩行話一出口,已暗暗後悔,見她滿臉惱色,張大了眼睛瞪著自己,更是大窘。總、總不能說自己心目中最漂亮的女孩,就是、就是她吧!
. L- T  I! E8 H/ h  “噓!那個演‘鬼王棺’的是誰啊?怎麼像根木頭似的僵在那裡?究竟會不會演戲啊!”觀眾見燕兩行呆呆地站在台上,紛紛鼓噪起來。$ G5 W- b6 t* a; G% P
  “大笨蛋!本姑娘好好一出戲都給你搞砸了。”丁當當見台下噓聲大作,氣急敗壞,一劍就往燕兩行砍去。“鬼王棺!納命來!”0 j7 B/ _. w0 _% U( o
  “死丫頭!你玩真的啊?”燕兩行慌忙低頭避過,棺材頭卻已經被削去了半截。“我、我早說不演了,是你自己硬逼我來的……”
7 X) F3 o0 E" F; L7 ?7 C7 d  “少廢話!本姑娘要不宰了你這顆老鼠屎,難消我滿腹恨火……”) b5 I: Q: G' C& L5 F/ ^( A
  “喂!那個傲笑紅塵在演什麼東西啊?男不男、女不女的,你是在演人妖啊?”台下觀眾間又忽然冒出一句。, Z: Y4 D# |- z
  “看來老鼠屎還不只一顆哩!”燕兩行好生得意,幸災樂禍地說。" }  ^# T1 u8 O, `- w2 z$ G) Y
  丁當當被糗,更加惱火,氣呼呼地說:“要不是你先壞事,本姑娘怎麼會被連累?我要是拿不到‘傲笑紅塵’戲偶,我就把你做成木乃伊頂替!”
+ @$ _! j. T% C. H  D* z: Q  “喂!你講不講理啊?我犧牲色相陪你演出,你大小姐還怪我?”  [7 n) Q7 L: O4 B
  台上一片混亂,台下也是混亂一片,喧嘩、叫罵、嘻笑聲此起彼落,簡直快鬧翻天了。7 U+ \2 ?1 \0 Z4 G  z' K
  丁叮叮見台上兩個冤家絲毫沒停嘴的打算,又好氣又好笑,款步走至台前,輕聲說:“各位靜一靜,聽我說句話好嗎?”
- r- S( @. C2 z0 V5 A: \  就像施了魔法一般,原本嘈雜不堪的觀眾,都忽然安靜了下來。) c3 ?& V9 G# D) r+ Y' T* D
  正鬥得不可開交的丁當當和燕兩行,也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寂靜,回頭注視台下;見眾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頓時大窘,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1 j" [7 n% h) y* [. [
  “謝謝。”丁叮叮斯斯文文施了個禮,輕聲細語地說:“我們准備不周、貽笑大方,請大家不要見怪。我們的表演就到此告一段落,謝謝大家。”
/ u, [0 V( T# _1 [& Y# s! B# R% Z4 ~  觀眾懾於丁叮叮的風采,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一舉手、一投足,見她又斯斯文文行了個禮,挽著「傲笑紅塵”走下台來,無不悵然若失,逐漸往她所在之處靠攏。6 l( H3 S$ @" c% d& O2 A2 h' r5 P
  “找什麼?”丁叮叮見妹妹頻頻回頭,笑著發問。
  {4 ~9 h$ [& z6 _" `  “他不見了啦!跑哪裡去了?”丁當當著急地說。
1 t+ k" |* Z6 u( Q8 G. q: M  “燕兩行?”; W/ Y( E0 F. v$ X4 K
  “不是他還有誰?”丁當當沒好氣地說。8 T( ]7 ?! E1 a, P; ^
  丁叮叮也不介意,笑著說:“你急什麼?他那麼大一個人,下會弄丟的……”
' l+ ^# V( f  Y( Y  “他弄下弄丟關我什麼事?”丁當當臉上微紅,又抱怨起姊姊來。“早知道就不找你了。每次和你出門,都招惹一群狂蜂浪蝶跟著,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唉喲!你們別擠行不行啊!”
1 ^/ B: u1 Z# x& n; R2 H3 A$ F/ m  丁叮叮無奈一笑,向著四周湧上的人群借路。“對不起,讓個路好嗎?謝謝……”& w2 o0 w+ ~* M0 F  [
  奇跡發生了,就像摩西分開紅海一般,人群中緩緩分開一條通道。0 t% @8 G  y4 E5 P5 P) p
  丁當當這才轉惱為喜,笑咪咪地說:“你要是去指揮交通,肯定所有交通警察都要失業了……”
. x! W6 J5 @8 I* y+ z# i  “丁當當!這下你插翅難飛了。嘿嘿嘿!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
* E4 b3 @3 B" R9 k  “頭兒!真的是你?”( |7 u( B/ Q3 i1 G& ?7 L" |
  燕兩行回頭一看,原來是馬長青。
- P8 F( t+ g! `" i$ z  “頭、頭兒,你怎麼這副打扮?”馬長青上下打量了燕兩行一眼,強忍住笑,憋著氣說:“原來、原來那個‘鬼王棺’真的是你,我、我還以為看錯人了……”! g; {0 q) O2 x& q
  “想笑就笑!憋久了會內傷。”燕兩行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4 G* N9 ^: U( G8 }3 I6 b5 R
  馬長青這下更加不敢笑出來了,用力捏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勉強開口。“我、我怎麼敢笑頭兒?我剛才在台下就在想,這個演鬼王棺的笨蛋、不是不是,是高人,不知道是誰,演得真爛、不是不是,又、又說錯了,演得真是入木三分、精彩萬分,簡直就像是被鬼王棺附身了……”
5 R. o+ U* o$ T" n  “我的確被附身了,不過卻是被倒楣鬼附身!”燕兩行板起臉來,嚇得馬長青把要接著說的話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G+ U  p* v# N( ]
  “你到這裡,總不會和死丫頭一樣,也是來參賽吧?”4 N7 x0 k4 c6 l" D! ^
  “死丫頭?”馬長青一愣,好不容易才會過意來。“你是說丁當當啊?頭兒和她一起來的?”# R8 b! l' B, t2 F& i
  燕兩行微窘,別過臉不說話。7 B/ x! N5 I$ X! Y
  “是啦!那個傲笑紅塵不就是丁當當嗎?我光顧著看劍如冰,就沒留心了。”馬長青恍然大悟,滔滔不絕地繼續說。“頭兒和丁當當的相聲還滿精彩的耶!我都快笑破肚皮了。沒想到你們默契這麼好……”$ _! V( j- w6 H. L' m
  “說完了沒?”燕兩行再也按捺不住,截斷他的話。“別把我和那死丫頭扯在一塊!哼!她要不是女人,我早賞她兩個耳光……”5 O% S2 ?( M% {% P! g* h2 \* S6 V
  “真的?”馬長青心中竊喜,頭兒要真那麼討厭美少女,自己的賭賽豈非贏定了?5 q4 F) d  T( _) n9 d: l
  燕兩行身體一僵,板著臉轉過話題。“你來這裡做什麼?”4 C1 K$ G' C" [! Y4 E% f# b
  馬長青嘆了口氣,低聲說:“我是跟蹤小宋來的。”5 x; k. [: T% h1 D
  “跟蹤?”
7 O3 q6 O; M8 i* L9 s& N3 @0 V' o  “小宋最近不知道在查什麼案子,老是神神秘秘的;我擔心他出意外,才動腦筋跟蹤他。”馬長青頓了頓,臉上露出苦笑。“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把我引到這裡,人卻不知上哪兒去了。”; n8 i' w7 _; Z
  “你和小宋是編在一起的搭檔,他查案子,沒理由不告訴你啊?”* }0 [0 D( r! q4 J9 S
  “我也覺得奇怪。或許、或許是……”馬長青看了燕兩行一眼,欲言又止。
- r: v; D' i  y& f# M) |  “或許什麼?有話直說,用不著避諱。”4 d) i, K% j" ^
  “我想、我想他大概是想獨自立個大功,好在凌宜君面前露臉。他、他一心一意只想趕上你……”0 v$ a6 i  `6 x: E6 O
  “不必說了!”燕兩行心中一沉,緩緩地說。“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頭兒,他未必會聽我的話。嗯,你最好知會局長一下,他會有所定奪的……”: J# H' I! W* y4 g4 \
  “咦?頭兒難道還不知道?”
) B5 v8 O$ a( j$ ~  “知道什麼?”☆竹軒墨坊☆: t3 u* L% v* j5 y. L; U3 I
  “就是市長已經親自下條子,要把你再調回重案組啊!”
( c  [0 ^1 S$ W: k  燕兩行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 V0 T* V- W9 A2 u
  “這可當真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了。”馬長青臉上忽然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李安安那只母老虎存心找頭兒麻煩,故意在議會上念興仁街那份報告,要頭兒難堪;誰知弄巧成拙,民眾看了新聞之後,反而都佩服起頭兒來。你猜怎地?李安安居然見風轉舵,送了盆花籃來慰問頭兒……”' S) |' D& ^5 E; W  N
  “貓哭耗子,令人作嘔!”燕兩行冷冷地說。“那份報告確實有瑕疵,李安安若緊咬不放,我倒佩服她的堅持。如今看來,哼!欺世盜名,偽君子之流!”+ g2 ?# \2 m- }
  “局長昨天就接到市長指示了啊!難道他忘了通知你?”馬長青搔了搔頭,自言自語。“大概是最近忙著送他孫女去美國做心髒手術,忙到忘記了……”
2 D; _! D  v: @. T; R- y6 u  “一升一降,不憑功過,全由輿論主導,可嘆!”燕兩行像是沒聽到,神色若有所思,緩緩地說。“無奈輿論只有好惡、不見是非,嘿!我……”
" n: p# o* d6 c  A  “頭兒灰心了?”" v/ l) G5 g- T6 G
  “灰心?”燕兩行臉上露出譏刺的笑意。“我燕兩行但求無愧於心,也知不能盡如人意。”
8 q- T* J9 ?" s- c# K$ t  “頭兒……”
! m, B3 @8 W3 ]  “我會主動回重案組報到。”9 \0 i; K' ?: X$ }+ N
  “再來一客冰淇淋!”: _! m9 s! n: ^: ~5 {
  “點、點太多了啦!吃不完……”9 _0 @) O$ N$ c1 {" K
  “喂!你懂不懂待客之道啊?你應該說酒微菜薄、招呼不周,怎麼管起客人點東西?”9 p0 _: Y% d, X. ~! j
  “我、我……”丁當當偷覷了眼嚴重失血的荷包,要不是二姊在趕回醫院前塞給自己五千元,自己非給當在這裡不可了。6 T, Z! ~( U4 b: x" B2 Q
  “你什麼?”
' t& Q$ H/ O) {+ p) A: z! M0 q  “我、我是說酒微菜薄,招呼不周,你、你盡管點吧!”丁當當簡直快哭出來了,掛在臉上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0 F- p* E! x1 O7 D  “這還差不多!”燕珊珊皮笑肉不笑地說。“你知道這兩個多禮拜,我挨了主編幾頓臭罵?”
8 N5 N) A. L% D* R  “不、不知道……”丁當當一陣膽戰心驚,說話聲音簡直比蚊子還小聲。
7 W% F: H& i* @7 @8 d( G  “嘿!嘿!不多不少,剛好十四次!”燕珊珊火氣又上來了,陰惻惻地說。“幸虧有周休二日,否則你小編我,大概已經因為壓力太大,被送進了杜鵑窩!”# m7 j4 M7 y; X, L
  丁當當無言以對,干笑了兩聲,結結巴巴地說:“天、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必先勞其筋骨、苦、苦、苦其心志……”) D$ _% U' f# i! A* `3 h
  “苦你的大頭鬼!你還好意思說?嘻皮笑臉、死性不改。”燕珊珊瞪了她一眼,忽然回頭對服務生說:“再來一個挪威熏鮭魚、橙汁優酪蟹肉沙拉、野蕈培根雞肉卷……”$ L$ ~& }3 Q) M% i  l
  丁當當嚇了一跳,趕忙說:“小、小的罪該萬死,燕姊姊高抬貴手啦!”
' @% N2 V* o/ l  燕珊珊瞥了她一眼,臉上似笑非笑,淡淡地說:“好吧!就先點這些嘍!”
  e) n& G. i& W% e6 a  丁當當擦了擦汗,陪笑道:“燕姊姊大人不計小人過,小的感佩萬分、感佩萬分。”
* ^" M# S0 ?& O# C3 x  “知道就好!”燕珊珊又瞪了她一眼,這才慢條斯理吃著桌上剛送來的冰淇淋。
5 f5 L) t9 q! R6 ~  丁當當死盯著她桌上的冰淇淋,口水險些沒流了下來,肚子雖然咕嚕咕嚕響,為了荷包著想,卻怎麼也不敢在這家出了名貴死人的餐廳點東西吃;當下沒話找話,搭訕著說:“燕姊姊怎麼會來逛西門叮?”
) e/ z' a% R+ a  “我要沒來,怎麼逮得到你這只兔子?”燕珊珊享受著美味的冰淇淋,心情大好,悠悠地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爺畢竟是幫好人的。”' u$ G6 d& q1 m
  丁當當長長嘆了口氣,早知道就躺在床上孵雞蛋,別來湊這個熱鬧了。
* j3 n- t9 f# R7 ^" Q- }$ ]6 X/ ]. y  “‘干金難買早知道’,你也用不著自怨自艾了。”燕珊珊似是瞧透她的心思,似笑非笑地說。“拖稿大王,你欠我的稿子什麼時候還啊?”; r$ N3 h) u3 |1 m( w5 @5 A4 G
  丁當當頭皮一麻,結結巴巴地說:“再、再一個月就……”7 i" X1 l! l7 E- q. l1 y
  “聽說這裡的魚子醬也滿好吃的……”: H* c) _4 j+ g
  “等、等一下,我、我說錯了,兩、不,再、再一個禮拜就好了……”" \& I& [* z+ j$ r7 B
  “對了,這裡的鵝肝派我也還沒嘗過……”6 m* c1 p; [. m" C' f6 Z
  “慢、慢著,我、我又說錯了,後、明、明天下午,明天下午我一定親自交給燕姊姊。”
7 f, W# ]6 T3 r5 l, K, x  J  “好吧!就是明天。”燕珊珊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我可沒逼你喔!”; @* J! Y( e9 ?4 [$ j
  “當、當然,燕姊姊對我最好了,怎麼會逼我?”丁當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裡卻已經千遍萬遍,把燕珊珊罵到臭頭了。
% k! T9 `4 _5 q: Z  “對了,你怎麼會認識我大哥的?”3 U( D$ H0 e) `$ [. }( |
  丁當當一愣。“你大哥?”6 C- A* x9 G, E+ o
  “就是扮鬼王棺、和你一同在台上說相聲的那個呆子啊!”燕珊珊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還真是聰明,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居然躲到我哥家去了……”
. P" h8 P6 @, V7 H$ Z. R% D4 g  “慢著慢著!你說燕、燕兩行是你哥?”
. A( r1 S" S* q" j; N8 v2 |' y/ h  “是啊!怎麼,難道你不知道?”燕珊珊也有些意外。# O' F: b4 W8 g! g2 t. _
  “唉!這下可真是自投羅網了。”丁當當嘆了口氣,懶洋洋地說。“他既然是你哥哥,我怎麼都沒在他家看到你?”
! Z0 d' V5 R5 r0 h& v4 j  “他看到我就像看到仇人一樣,他不來找我麻煩我就阿彌陀佛了,哪還敢去找他?”燕珊珊吐了吐舌頭,又吃起冰淇淋。
/ B* G: M$ D. B4 \/ c  丁當當好奇心又來了,試探地問:“你、你們兄妹感情這麼差啊?”8 V2 y2 k3 s' @$ p; D
  “唉!誰知道我那個呆子哥哥那麼小心眼,不過是小時候開他一個小玩笑,他就記恨到現在。”燕珊珊撇了撇嘴,一臉無辜。9 j; E, X( _( X  Y+ X/ _1 }
  “可是、可是你哥哥雖然死板了些,心胸倒是滿寬大的啊!”丁當當看了她一眼,遲疑地說。“燕姊姊,你究竟是開了什麼玩笑啊?”
9 o. R1 X0 y5 u, ]0 Q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啦!”燕珊珊一臉無所謂,隨口回答。“他小時候暗戀我班上一個同學,寫了封情書托我交給她;剛好那天她請假,我遇不到人,就直接貼到大堂公布欄了……”+ t0 G% C9 p3 N* s  e* l
  “這、這還沒什麼大不了?”丁當當瞠目結舌,險些說不出話來;忽然覺得,這個一臉無辜的女人,肯定是魔女轉世投胎。“結、結果呢?”3 x/ `( u- Q% Z  p* G, z
  “不過就是隔天朝會時害他在司令台上罰站嘛,他就氣得要殺了我呢!”燕珊珊眨了眨眼睛,好生委屈。“你說,他是不是很小心眼?是不是很過分?”, y; S" _3 H% n/ z8 `
  “嘿,這、這……”丁當當對燕兩行忽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囁嚅著說:“好像、好像真的小心眼了些……”: ?+ m: d$ z9 D5 p5 N
  “還不止這樣呢!”燕珊珊見丁當當附和她,更是愈說愈起勁。“他從美國讀碩士回來後,人就變得更奇怪了。不但不常回家,還選了個鳥不生蛋的危樓當住處呢!你知道嗎?他剛回來時,有一次我去找他,還沒到門口,他就已經從後面用槍抵著我的頭了,差點沒把我嚇個半死,以後再也不敢去了。”& F: M2 [, L# N9 m9 O% f( L
  可惜,怎麼沒把這個魔女斃了呢?丁當當好生惋惜,口中卻說:“他是怪了點,不過、不過他對我還滿照顧的……”
4 y* N" g: X7 E! r; ]" w  “你沒搞錯吧?他會照顧女人?”燕珊珊抬起頭來,哈哈大笑。“說我哥怕女人、躲女人,我還相信,說他會照顧女人,那我可是打死不信了。”
# e$ r) x' C, |$ ^! R* ]  丁當當臉上一紅,辯解道:“其實、其實也沒怎麼照顧啦!他只不過將床讓我睡……”
8 T$ c: W' Q0 r. d. Y  “讓你睡?你們上床啦?”燕珊珊驚聲尖叫,引來眾人側目。
/ z8 @  A; i3 t  “不、不是啦!”丁當當又羞又窘,恨不得挖個地洞躲進去。“我、我睡床、他睡客廳啦!”. j7 S- T8 S' S8 y+ `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燕珊珊饒富興味地看著她,忽然開口。“對了!你怎麼認識我哥的?居然還能說動他演鬼王棺?”! v2 R. T* o1 X" Q8 s3 x
  “這、這……”丁當當一愣,總不能說自己小說不寫、為了寫電視台劇本才認識燕兩行吧?“我們、我們都是霹靂布袋戲後援會會員,所以、所以就認識了啊!”
, ^8 n0 i- O8 ]+ A6 D7 i/ z  “是嗎?原來我哥迷上霹靂布袋戲啊!我、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燕珊珊嘆了口氣說。“我哥從美國回來後,脾氣變得又怪又硬,孤僻陰沉,更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連我這妹妹也沒人情好講。今天在台上看到他,還和你有說有笑,我、我還真有點嫉妒啊!”
# m9 h2 w' O: f8 d  “有說有笑?你眼睛花了啊?”丁當當悶聲說。“他老是凶我,又愛說人家是死丫頭,討厭死了!”
! J2 A; N. [! R/ R. [  “咦?我怎麼在你這個‘愛情絕緣體’身上,感覺到一絲初戀的苦澀?”燕珊珊又是一臉興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 Q1 i0 ]8 B9 B; A3 @; u  丁當當大窘,又羞又惱,偏又不敢回嘴,只得死命盯著她桌上的冰淇淋,心中不住暗罵:“活見鬼了!我會喜歡那個棺材頭、死人臉?你嘛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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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7 14:11: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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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兩行絕對不像是喜歡自找罪受的人,不過,他現在卻坐在電視前,邊看“警界群英”邊罵。“這個死丫頭!我和她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非把我寫成這副鳥樣?
. S8 i0 I4 H0 a1 z  “咦?戲裡這個女記者,怎麼、怎麼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啊!吟風這個名字,不、不就是那丫頭的筆名嗎?
6 t7 |' {$ X1 w+ y$ I  哇靠!居然把自己也寫進去了,還、還把自己寫成天真活潑、善解人意、聰明機智的美少女?有沒有天理啊!居然還是蕭大美人演她這個角色!
) F& H; q2 Q0 T+ y! i  什、什麼?我、我居然還對她一見鐘情、死纏爛打?欺人大甚、真是欺人太甚……”
, L" V$ o3 q: I5 [  Y  ]2 v  “喂!你看電視就看電視,鬼吼鬼叫什麼!”丁當當像陣旋風似的從房間衝出來,氣勢洶洶地說:“你不知道本姑娘在寫稿嗎?吵什麼吵!我的靈感都被你吵走了!”( }4 E- ~1 S2 I8 m) x# g; m2 N
  “寫稿?你大小姐這時候不是應該在睡覺,好為待會兒的熬夜寫劇本做准備?”燕兩行看了一眼她頭上綁著的“必勝”布條,忍不住笑了起來。
7 F; D5 J: |0 d" G( I2 Z$ w7 N  丁當當臉一紅,沒好氣地說:“還不是你那魔女妹妹害的?現在我一寫小說,就想到明天要是沒交劇本,清秋姊肯定會宰了我;想寫劇本嘛,又怕再拖稿,你妹妹會剝了我的皮……”" b8 D0 f" J8 D! N
  “你昨天不是還說萬無一失、絕沒問題嗎?”燕兩行幸災樂禍,悠哉地說。“不過我還真沒想到,珊珊居然是負責你的編輯?哈!哈!當真是老天有眼、報應不爽。”% z* F5 s7 ^# J/ h6 H
  “你、你……”丁當當又氣又急,不知怎地,眼眶忽然一紅,就想放聲大哭;她不想在燕兩行面前示弱,轉過臉去,一聲不響地衝回房間。
6 H7 g+ y4 v1 }. ^8 e- B  “自作自受,活該!”燕兩行冷哼了一句,本想放聲大笑,刺激刺激那死丫頭,卻忽然沒了心情;他眼睛盯著螢光幕,卻已經完全不知電視上在演些什麼。, T7 s: M+ W$ b: D
  “那丫頭不知道哭了沒?”燕兩行腦海中翻來覆去,盡是在想她轉過臉時,幾欲奪眶的淚水;他放心不下,勉強替自己找了個理由。“這丫頭這麼可惡,我、我怎麼能這樣就算了?對了!我就進、進房間看看那丫頭的可憐相,順便嘲笑嘲笑她……”
4 x. S" Y4 F$ x# h3 u) H+ n  燕兩行腦中還在轉著念頭,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移動,走進了房間;只見丁當當伏在桌上,抽抽噎噎哭個不停,卻又用手帕搗住嘴巴,不敢哭出聲來。( J3 v9 P/ h/ i) y& {: a
  這丫頭!怎麼這麼好強?燕兩行搖了搖頭,一股莫名的情緒縈回不去;他走到丁當當身後,低聲說:“別哭了,稿紙都濕了……”, C! p3 A9 m9 D" @( h( ^7 d
  丁當當嚇了一跳,忙伸衣袖抹淚,氣急敗壞地說:“你進來干麼?出去啦!人家要寫稿啦!”6 a; C+ B9 b5 c6 Z, |
  燕兩行看了眼已經濕成一片的空白稿紙,輕嘆一聲,柔聲說:“坐了兩個多鐘頭,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c5 @( L) {* D- v. z# ^
  “你以為是生雞蛋啊?哪有、哪有……”丁當當鼻子一酸,再也說不下去,別過臉去,倔強地說:“走開啦!一看到你,本姑娘心情就不好,難怪寫不出來!”
5 v$ H4 r2 b& l3 [8 U  燕兩行這回親眼看到她臉頰上滑過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猶似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他心中不知怎地,竟是又疼又憐,又是掛心。“你別急,我幫你煮一壺咖啡,陪你慢慢想好不好?”
- k* g* X3 {1 u2 I! ^( e# \/ e  “人家是豆腐腦袋,怎麼想也想不出來,怎麼辦?怎麼辦……”丁當當心中滿是委屈,再也忍耐不住,撲到他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 ~  C$ h; \% J, g; N' ~2 g+ x  “別哭、別哭,好不好?”燕兩行被她哭得手足無措,只得將她攬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 N3 G: i" U+ o' i/ w  丁當當哭累了,情緒卻也釋放了,她忽然發覺,眼前這個男人的胸膛好寬、好厚實;她有些害羞、卻又有些戀戀難舍,一顆小腦袋竟不自覺地在他懷中磨蹭起來。/ S7 B* g2 L/ K2 }+ @( H
  幾縷發絲不住拂過燕兩行的臉頰鼻端,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使他胸臆暖洋洋的,情愫暗生、柔情初現,他將丁當當抱得更緊了。
$ Z) U& ^, u  O7 ]( B& `+ w$ V+ }  ~  “你、你抱痛人家了啦!”
0 K$ c0 V5 h* U, w9 b  “對、對不起!”燕兩行慌忙放開手,見丁當當小臉紅撲撲的,頭低低垂著,更是動情;他不敢多看,低聲說:“我去煮一壺咖啡,幫你提提神……”0 F/ n% `; p0 C: ?$ h! |- z, f
  “不要走。”丁當當話一出口,羞得臉都紅了,頭垂得更低,結結巴巴地說:“你、你陪陪我好不好?我故事都想下出來,你、你也可以幫我想想……”6 {$ L6 Q- t8 @" J1 B0 h
  “我笨得很,只怕想不出什麼好故事。”燕兩行也舍不得離開,回頭坐到床上;躺在床上的大黑貓抬頭看了他一眼,居然沒有咬他,打了個呵欠,又舒舒服眼地睡著了。“‘咪咪’居然沒有咬我?真是稀奇了。”
. L7 ]9 |9 K" c5 |" ^  一陣沉默,丁當當低著頭、絞著手指,低聲說:“你、你怎麼都不說話?”" u$ P3 w3 c7 z9 C
  “說什麼?”燕兩行看著她低低垂著的長長睫毛,一根一根地數著,竟像是癡了。! J4 |. ^* }' h0 h( I% d. P/ F
  “你不是要幫我想故事嗎?說說你的愛情故事好不好?”丁當當忽然好想好想,多知道有關眼前這個男人的事情,緩緩拾起頭來,定定注視著他。. c" a9 w- s' r1 q* d
  燕兩行臉一僵,眼中掠過一絲痛苦,冷冷地說:“我悶得很,沒有女人喜歡我,我沒有愛情故事可以講。”- j$ G( v7 {' A3 t- d" |
  “真的?”丁當當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之色,但隨即又黯淡下來。“我腦袋空空的,你又沒有故事,這下我、我不是死定了?”) a4 O3 }/ v& z8 c7 ~* }/ x6 J
  燕兩行看著她,臉色又溫柔起來,默然良久,忽然開口。“我、我曾經聽過朋友的一個故事,你若是想知道,我就說給你聽。”$ k4 `  h! _5 c; \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丁當當眼睛又亮起來了。
- {/ D6 C7 B/ ]  燕兩行又沉默了,許久許久,才低沉著聲音說:“我這個朋友,從小就很害羞,即使他心中喜歡一個女孩,也不敢告訴對方,只敢偷偷躲在牆角樹後,遠遠地看著她……”0 p) q' {  c7 I- K
  “喜歡一個人就該說出口啊!要是不告訴對方,對方又怎麼會知道?”丁當當忍不住插嘴。- ~* f$ f# i# U" L
  “那你呢?你喜歡一個人,會坦率地告訴他嗎?”
0 R' N# S# |' C6 |6 M) \* D  丁當當一愣,看了他一眼,臉莫名紅了起來,低聲說:“我、我不知道。”
# Z/ v( q% G# _* O7 W  “是嗎?”燕兩行淡淡一笑,緩緩地說。“我這個朋友很傻,卻也很單純,他只要能在上課時、下課間,看到一眼心愛女孩的臉龐,就很開心了。”
. D3 @! X4 O' }& o- {3 ?2 w9 k; r: r) m  “我、我不一樣。”丁當當忽然開口。“我要是喜歡一個人,我就想時時刻刻見到他、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就像、就像……”  q  Z5 _7 Q) p6 [. B( i
  “就像什麼?”燕兩行眸底深處,竟藏著莫名的企盼。
  f; K0 [0 {; @/ r+ j/ |$ l  一個男人的名字,幾乎從丁當當口中說出;但她害羞了、退卻了、迷惑了,竟傻愣愣地說出:“就像、就像我喜歡‘咪咪’一樣。”  X6 }) G1 h! O" }! A
  燕兩行眼中的企盼轉為失望,自嘲道:“你的‘咪咪’真幸福,一定有許多男人,想、想變成這只大肥貓……”
! z, i& N4 t4 T0 [! j9 z- \  “它才不胖,它很結實呢!”丁當當白了他一眼,卻又冒出一句話。“那你呢?”
/ {# y+ P; D; f% c  “我?你覺得我是女人嗎?”
  }1 n( {) N7 j9 X7 s, I  丁當當一愣,低下頭來,嘴邊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4 T- b! G; q0 \" |4 P  燕兩行卻將目光移向別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或許,我根本算不上是個男人。既不敢愛、也不敢恨……”
' o2 ^) o1 {' \# c- P6 j' A  “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t/ i. j9 a4 j+ w: m- E
  “沒什麼。”燕兩行被這句話拉回現實,定了定神,緩緩地說。“後來,我這個朋友去了美國讀書。在那裡,他遇到一個從越南來的留學生:她、她並不是長得很漂亮,卻很溫柔、很堅強,也很喜歡幫助別人。
6 b! }1 I! T5 E1 i0 k! h8 R  我的朋友一見她,就再也難以自拔了。但她是那麼地美好、那麼地善良,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仿佛下屬於人間所有;所以、所以他自卑、他自慚形穢,他始終只敢遠遠地看著她,卻不敢和她說一句話。”$ ?2 \7 a# f; e7 B
  “這樣一來,那女孩不就始終不知道你朋友暗戀著她?”丁當當愈聽愈急,又插嘴起來。
% l$ a3 t6 X' i  K! s" C  “是啊!直到她死,她始終不知道我、我朋友偷偷喜歡著她,或許、或許她甚至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2 n/ Q: e  b' w$ D# I
  “你說,她、她死了?”
; ]0 |" X+ q# U0 K1 I$ r  “是死了,被一群禽獸輪奸而死!”燕兩行面無表情地說著,只有最細心的人,才能在他眼底深處,發覺到永難抹滅的傷痛和仇恨。7 G% U. L* G: }9 B  ~3 E8 i
  丁當當愣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U- T0 ]7 x) ~
  “我、我的朋友親眼目睹整個過程,卻、卻救不了她:當他抱著女孩的屍體,甚至連哭也哭不出聲來,他好想死了,陪著女孩一起死,可是、可是他卻懦弱到殺不了自己!5 K. Q) g& ~9 J/ t
  他想為女孩報仇,四處陳情訴訟,但、但這些禽獸都是企業家的兒子、政治家的兒子、財團的少東,而女孩、女孩只不過是個飄泊異鄉的越南姑娘、一個無錢無權的可憐人……”
! Q% O* X" r, Q% `* L* y. g9 ~7 o  u  “難道、難道就這樣讓這些人逍遙法外?”丁當當聽得入神了,愣愣發問。" a7 E$ H4 R% U( I, O: t: c3 M
  “司法是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當司法喪失公平正義時,我、我朋友決定執行自己的法律。”燕兩行忽然露出譏諷之色、和更多更多的激憤。“他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博士學位,化名加入美軍特種部隊‘夜鷹’的訓練計劃;在二十四周生不如死的訓練下,他熬過了煉獄般的折磨,‘復仇’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6 X  s- r8 w+ ]9 F$ _  {  “就、就為了一個甚至不曉得他存在的女孩?”丁當當動容了。. ~5 u: x/ y7 o8 `. f- }0 z
  “這個理由夠好了!”燕兩行又恢復死板冷漠的表情,冷冷地說。“在那裡,他學會用槍,也學會了各種最有效的殺人技巧。然後,他逃離部隊掌握,執行自己的法律!”$ V1 f& s: ^: a0 D6 q, {
  “執行?”丁當當看著燕兩行,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 z9 u- [+ {$ B/ w% Y$ e: P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親手殺了每個欺負女孩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總共殺了七個人,漫天的血花飛舞……”
' E+ X3 u5 c6 K% k6 ]' _0 ~  “不要再說了!”丁當當忽然明白了,眼眶中蓄滿淚水,癡癡地看著他。“這不是你朋友的故事,對不對?”% C5 G8 W( i% m! i3 C* O7 G
  “當然不是!”燕兩行眼中的寒意,比霜雪還冷,但他一接觸到丁當當目光中流瀉出淒清之色,卻慢慢融化了;他嘴角一動,忽然做了一個鬼臉,哈哈大笑。“笨丫頭!這故事當然是掰的,你該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K# p" i7 F+ g. Q6 o
  “真的?你真的是騙我的?”丁當當好害怕,卻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麼。
: D( [; d# D- Z5 l  丁當當的神情,仿佛受傷的小白兔般無助;燕兩行心中一緊,卻被這眼神傷得更深更重。“虧你還是作家,居然被我這種三流故事騙了?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美國哪來什麼夜鷹部隊?哈哈哈……”: N3 D5 q# O4 V' l5 T
  燕兩行笑出了眼淚,但這淚水卻仿佛隱藏了他心中的苦、眼底的悲。
  C" a) ?8 ?+ G* @6 g  丁當當看著開懷大笑的燕兩行,忽然明白,她的退卻已經讓她錯失了了解眼前這個男人的機會;而這機會,這一生只怕再也不會有了。
; ?  ]* }4 ^" F$ x7 a  “你少瞧不起我,本姑娘寫過的故事,比這還更離奇百倍呢!”丁當當強顏歡笑,心中卻有說不出的失落。; @8 Z5 r) F/ z3 M/ @1 Q" K3 }. r
  “是嗎?改天我可要好好拜讀大作嘍!”燕兩行站了起來,緩緩地說。“我打個電話給珊珊,看能不能延後幾天交稿?她看我面子,不至於不能商量的。”
1 C# E0 d# s+ @$ ~* ^6 d; {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我既不溫柔、也不美好,更不善良……”丁當當頭愈垂愈低,聲音細若蚊鳴,渾然沒發現燕兩行已走出房間。* n  s% y$ l& j( B0 m
  燕兩行在客廳站住,回頭看著臥室透出的燈光,喃喃自語:“直到你出現後,我才又感受到真正的溫柔和善良……”
; d8 x+ ]: g' C; P! K* f  燕兩行一回警局,便直接走進局長室。
1 t( L* V& m5 n( `; K$ j2 @  “你不是還在停職?”正在辦公的局長,抬頭看了他一眼。4 m3 }1 k2 Q: Y# B' s& p9 m
  “局長貴人事忙,我只好自己回來了。”
- ]% c) x1 |, W  R% z  “你這話什麼意思?”4 W! L! I3 |- O& ^- Q
  “市長不是在前幾天就已經批示了我的復職令?我再不回來,豈非曠職?”燕兩行定定注視他,冷冷地說。& N) C0 d' C: D$ z! [" r1 B
  局長神色一變,但隨即又恢復鎮定。“你既然已經知道,我也就用不著瞞你了;為了你好,我本來是打算讓你再休一個禮拜的假……”
6 X, H3 ?# a0 d  ~$ C0 w  “用不著!”燕兩行面無表情地回絕。: ?% L0 N6 }3 d3 D
  “為什麼?你和丁當當不是相處得很愉快?”局長似笑非笑地說。“多休一個禮拜的假,才能多點時間和她培養感情啊!”
7 ?( C# @, J9 }1 p3 s# a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 B4 S1 }: v! N  “你能騙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的眼睛。”局長嘆了口氣,緩緩地說。“你來警局這幾年,我從沒見你笑過,甚至生氣、悲哀、憤怒這些一般人都會有的表情,也幾乎不曾在你臉上出現過。我一直以為你的心是死的,甚至已經不能算是個人……”
) l' w) ?  y, C" M  “是嗎?我只知道,無謂的情緒會讓人辦不了案、捉不了賊!”
2 K( a+ r8 [4 X5 @  \( t  “但丁當當一出現,你不也有了這些無謂的情緒?”局長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說。“認真工作是好,但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9 @" o+ k7 }0 o$ V  “如果局長只有這些話,那我先告退了。”燕兩行一想到丁當當受傷的眼神、害怕的表情,心已死、情已灰。5 l. @) o$ g7 V- v. L$ A
  局長又嘆了口氣,幽幽地說:“你的個性實在很像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你步上他的後塵。”6 ~3 B. [0 ?' s+ l" U% O
  “後塵?”
7 t  A$ l* R8 q$ m, `  “他也是個二十四小時都只知道工作的警察,連妻子生產時,都還在外頭賣命。”局長回憶起往事,不勝唏噓。“等他趕到醫院時,妻子已經難產死了。我兒子看著冷冰冰的屍體,頭一次明白自己是多麼深愛眼前這個女人,第二天早上,他、他在警局的槍械庫開槍自盡。”' m9 c9 U5 O/ a! \3 p  ~& e+ b
  燕兩行默然許久,忽然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如果你擔心我也會自盡,你盡管放心好了,我是個連死都不敢的懦夫……”
3 j5 @3 f+ @) H1 V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死亡,才是懦夫會選擇的道路。”局長忽然激動起來,大聲說。“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等到無可挽回,才後悔錯過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女人。”
( ^# E7 C$ R/ D  “像我這樣的一個懦夫,早已喪失了愛人的勇氣,也沒有愛人的資格。”燕兩行又露出那一貫的譏諷笑意,緩緩地說:“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9 w" j% J' [( Y
  “你……”
; g( V* G) r5 O8 e- W  “替我告訴柔柔一聲,祝她手術成功。”燕兩行掩上門,只淡淡留下這句話。
+ c; _0 r: g( b& U1 U1 a  “頭兒,你可回來了。”馬長青一看到燕兩行,就像見到救星一樣。( s3 L" K% s5 I# r; H* h# c( M
  “怎麼了?”
# C, a- Y3 f8 L( p7 K  “小宋已經好幾天沒來警局了。”馬長青氣急敗壞地說。5 K) J1 r. v) c, `$ d
  “是不是我重回重案組,小宋無法接受,所以……”
, S. W# @- w2 ]6 u  F" x  “我也擔心這樣,所以昨天已經去找過小宋。”馬長青一臉擔憂,緩緩地說。“但我在他住處,也找不著他人。聽房東說,小宋似乎已經兩天沒回家了。”
1 C4 k! ?. z2 m6 V+ E! z: |  “他的家人朋友呢?問過了沒?”
6 n  f& L4 ?, |) O. I) b  “都問過了,也沒消息。他的母親接到我的電話,一直擔心小宋是不是出事了,我險些應付不過來……”
! i, l9 k) z3 R  “小宋從小和他母親相依為命,就算他不想讓我們知道行蹤,也不會瞞著他母親的。”燕兩行眉頭微皺,沉吟道。“你上次提到,他瞞著你獨自調查的案子,有沒有頭緒?”
, ^* d+ |* r0 B) m: ^  “我不敢確定,不過,似乎和頭兒查獲的興仁街那件毒品案有關。”馬長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道:“這件案子原本是頭兒親自處理,你停職後,局長將案件分到小宋手中,要我從旁協助……”
$ A( l6 q7 F; H7 ~0 y  “小宋出警校還不到一年,怎麼讓他處理這種大案?”
8 ~# D* [8 d' }2 H/ Q  “好像是小宋自己爭取來的,而局長也有意磨練磨練他。”馬長青搔了搔頭,不解地說:“不過,這個案子在頭兒手中時,不是已經接近結案,難道還能出什麼問題?”# B$ }) _3 f% e3 c7 u. N
  燕兩行沉吟片刻,才緩緩地說:“只怕未必。我一直感覺到,這件案子不像表面所見那麼簡單,似乎另外有人在幕後操控。但調查下去,卻又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只怕,小宋已經發現了一些當初我沒發現的事……”; g1 {5 z4 w% B0 \2 f
  “頭兒的意思,是小未有危險了……”
  ?6 U/ Y5 i) V& O1 Y' R  u  燕兩行尚未回答,卻有一個冷冷的聲音接口說:“像他那種菜鳥,偏要充英雄、裝好漢,就算有危險,也是活該!”
/ j# e; P/ v) c: O  馬長青循聲音看去,原來是凌宜君。“凌宜君!你這話什麼意思?”% |& `  ?- z2 B$ s
  “沒別的意思,不過是實話實說。”
7 t6 C4 L8 ]  i4 ?  馬長青大怒。“臭三八!你還有臉說這風涼話!小宋他可是為了你才這麼賣命……”2 a6 A+ p  T' d
  “他自作多情,關我什麼事?”凌宜君神色不變,冷冷地說。“自不量力的人只會連累旁人。”3 t* r' ?0 z7 H0 W# c) g% p% H) d% ^
  “你……”, p3 s" P1 \" K3 O
  “別說了,她說的沒錯。”燕兩行制止馬長青。
7 C* m* Y. p1 n  “還是燕組長明理。”凌宜君淡淡一笑,緩緩地說。“小宋要是有你三手、三分見識,也不會讓人操心了。”/ e& b/ S0 T0 D1 v7 m
  “這女人還真是無血無目屎!虧小宋這麼喜歡她。”馬長青看著凌宜君離去的背影,喃喃咒罵。
# k8 m( U( h6 g$ w4 K6 x  “是嗎?我倒覺得她跟我很像。”燕兩行嘆了口氣,輕聲說了這句話。2 u/ S3 Q# }; c% R8 B
  馬長青沒聽清楚,正要再問:燕兩行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0 A' E& k. y8 T7 o: v9 @
  “我是燕兩行,請問你是……”
* B$ x4 I+ N" z. [! _  “我是丁當當啦!”手機彼端傳來一陣清脆爽朗的聲音。“本姑娘的小說已經大功告成了耶!開不開心?”
7 O* r  Q0 o4 ^  燕兩行一愣,這丫頭真是愈來愈怪了,這時候打電話來,居然是說這件事?“嗯,還有什麼事?”
5 M% a; X; r) i1 b% |) i  “就這樣?你不恭喜恭喜本姑娘?”
& k2 m: m9 B9 X* T3 I, ^0 i  燕兩行苦笑,看了馬長青一眼,壓低聲音說:“恭喜恭喜,可以了吧?”6 ?+ d/ p: t% G9 P( E- z
  “這可不行。本姑娘連熬了幾天夜,才把小說趕出來,當然要慶祝慶祝嘍!”/ B4 `, y+ s, ^$ f! P9 v% T
  燕兩行這下更是哭笑不得了,這幾天為了這位大小姐要熬夜,硬是拉著自己在旁邊作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閑話,已經害他不曉得灌了幾公升咖啡了。“慶祝?怎麼慶祝?”
" p% ]' z4 `' ^9 j+ Z& o* N  “這、這……”手機那頭忽然沒了聲音。. ?- d, B1 o3 z2 [. t
  “當當,當當,你怎麼了?”燕兩行緊張起來。
6 L9 g. b& p) K  “沒事啦!叫這麼大聲做什麼?笨蛋!”傳來的聲音雖然輕嗔薄怒,卻似乎藏著濃濃的甜蜜。
, M9 Y* c5 F$ X2 _0 D- X  燕兩行一愣,這下可火了。“丫頭!你要是閑得無聊,去管管那只大肥貓,別讓它盡在我衣服上撒尿。我現在沒工夫陪你瞎扯……”, j) V9 I2 j9 w. W1 n+ g! ]
  “誰跟你瞎扯啊!人家、人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講……”6 Q- K5 S1 c) \/ S- G
  “那就快說啊!”+ Y, E  @+ W( m
  “你這麼凶干麼?我不高興講了!”2 V' [( H' B/ J0 W
  “你、你……”燕兩行氣得想砸了手機,但轉念一想,又擔心她有什麼要緊事,勉強按捺住脾氣,輕聲細語地說:“是、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D' y3 R  Y( L) u7 M  \0 S9 j
  “知過能改,孺子可教也。”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丁當當悅耳的聲音又傳來。“你知不知道有家餐廳叫‘楓林晚’?”
& k* C! x2 m% W0 ~  “不知道。”
; B6 b  o& |9 ]  “聽說這家餐廳的菜很好吃,價格也公道……”  t+ I: S/ ?6 W; P
  “我的舌頭笨得很,再好吃也分辨不出來。”% W& H( ~% m  M- m. n6 _
  “對喔!你的舌頭真的很笨耶!我上次炒一盤牛肉鑲番茄,你居然吃不出那是牛肉……”
4 m/ ^- n& ]. m' T5 N' x: j$ E% d  “大小姐,你行行好,有什麼事快說了吧!”燕兩行的耐性已經快被磨光了。
0 e! N( F0 b- S+ G# R8 F  “我不是在說了嗎?這麼沒耐心。”$ @& e" s) z; v& z6 H! I* A0 x
  燕兩行悶哼一聲,他要是沒耐心,早關掉手機了。1 s9 G0 z6 m2 d* `
  “我二姊昨天動一個大手術,時間將近五個鐘頭,人都快累翻了呢!”0 w: h4 \2 i+ E+ O  z& N4 Z  L
  忽然又冒出這句話,讓燕兩行更加摸不著頭緒。“這和你要告訴我的事情有關嗎?”
( d; z1 C8 X6 t4 C( A6 w+ X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本姑娘的一些好朋友,加班的加班、出國的出國,都忙得跟陀螺一樣,找也找不到人。你說怪不怪?”
! C. k' f! n' I; l' R  她才奇怪咧!瞎扯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這……”2 @( i4 D6 o/ D* f; a4 W, J# w
  “你知道‘楓林晚’這名字是怎麼來的嗎?我告訴你喔!其實是從杜牧的一首絕句來的: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看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有意思吧?”1 ^$ q2 f& i3 q5 n4 Q
  “有意思,還、還真是有意思。”燕兩行打了個呵欠。
# ^  V( z% ]! Y/ X+ V5 W" e1 |: b  “菜好吃,名字又有意思,聽說裝潢也很清幽古雅呢!”
$ t  [) Y5 F+ i* H% M" _7 O. u  燕兩行快夢周公去了,有氣沒力地問了句:“所以呢?”% D. b/ }& e* p$ n  M
  “你難道不想去見識見識?”
% R% t% P# Y( m- i  “不想。”燕兩行回答得干淨俐落。1 c) J  I) L- C0 e+ B+ w8 U" n1 H$ s
  “燕、兩、行!你去吃大便啦!本姑娘今天晚上不做飯了!”
7 C( _* s' F% n1 D3 u& P& y& m  吼聲震耳欲聾,燕兩行趕緊把手機拿離開耳朵,再拿近時,丁當當早已掛掉電話。7 a; F; K9 p* y. Y) k
  “發什麼神經?沒頭沒腦的,我怎麼知道這丫頭想說些什麼?居然還叫我吃屎去,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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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7 14:11:5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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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 K( f& p- b1 K: k9 o) U  燕兩行一回到家,便又見到丁當當抱著大肥貓、窩在沙發裡,開開心心地在看“親戚不計較”。
9 Z& G9 D" R& V  可是丁當當一看見燕兩行回來,卻立刻瞪了他一眼,轉過頭板起臉來。7 v4 N8 E8 j( X7 M1 I$ z% H! K
  燕兩行想了一整天,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這位大小姐;若是面對旁人,燕兩行早就將事情拋在腦後,壓根兒不會去傷這些腦筋,可是面對這個活潑好強的大丫頭,不知怎地,他卻像是自己做錯事般,陪著小心說:“在、在看電視啊?”/ R( k8 S! b5 A! p
  “廢話!”0 ]7 J- k6 V/ F& _6 Z: _
  燕兩行碰了一鼻子灰,好生無趣,見丁當當仍是板著臉,只得笑著打破尷尬。“你說今晚不做飯,為了怕真要吃屎,所以我買了兩個便當回來。”+ N& G( B3 ?1 k( [$ V
  “你就只知道買便當!你腦袋裝漿糊啊?”丁當當又生起氣來。
9 ]; k  A+ a$ k* L% x4 H4 u  燕兩行連碰兩個釘子,心中也火了。“要吃就吃,不吃拉倒。”5 K  [- f5 Z( x2 h9 q5 S4 l
  丁當當看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說:“不拿筷子來,本姑娘怎麼吃?”
: j5 O* F* F1 ?3 y: h  燕兩行苦笑,去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和一張椅子,免得又侵犯到大胖貓的地盤。8 ]! J, X6 h4 _
  丁當當接過筷子,看了眼他手中椅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椅子拿回去放啦!”
" L* l3 g, `7 z1 a  “干麼?我可不要站著吃飯。”
7 E, Q% j5 R9 n; B9 l6 s9 Z  “誰要你站著吃飯?你、你坐我旁邊啦!”% R% a$ `1 k9 L* p+ {
  燕兩行一愣,搖搖頭。“不要!我可不想又被這只大肥貓攻擊。”: C3 y9 [8 g/ g% k: l2 X
  “羅嗦!你、你坐不坐?”
* U7 H0 l) Y8 k1 K1 o  燕兩行是壓根兒不想招惹大黑貓,可是一對上丁當當似嗔似惱的神情,卻無絲毫反抗余地,乖乖地坐到她身邊。6 f" u6 H# Z' E6 y% i: G  H# n
  說也奇怪,平常見到燕兩行,就像見到仇人的“咪咪”,居然只看了他一眼,又鑽進丁當當懷中。“怪了,這只大胖貓吃錯藥啦?今天居然沒咬我。”
% X! w; j& m: P$ @# M* @  “笨蛋!你要真那麼想讓‘咪咪’咬,我可以……”丁當當險些說溜嘴,忙搗上嘴巴。; A2 Y7 X9 A: ]+ h6 G( w9 {1 M, Y
  “可以怎樣?”
1 X- P: ^3 G/ K; e/ i% g  丁當當顧左右而言他。“哈哈哈!吃飯、吃飯……”
1 q0 e9 G  f* M. p1 o4 k$ f* v  燕兩行見丁當當裝佯,苦笑搖頭,心中隱隱覺得,自己可能白做這鬼丫頭一個月的奴才了。
2 \6 I/ D6 U" ]# N" f! e4 L* N6 T4 G  丁當當卻是邊吃邊抱怨。“飯沒洗干淨、又沒煮熟,差勁!”2 {( q* [2 H$ a" d$ r/ B
  燕兩行裝作沒聽到。2 h; M5 f- G, Y% ~
  “菜沒選過,鹽又太多,差勁!”( n3 W% Y: ]6 U3 A& z, p
  燕兩行飯吃得更快了。4 Y7 i& g% V# V  b* ?2 D" |" J
  “排骨像木頭,又老又硬,差勁!”3 ]4 t, R8 `2 W( G( j9 y
  燕兩行再也忍不住了,回了一句。“真那麼難吃,不會不要吃?”
0 S' M( m: S- K9 w5 E; i) Y3 j  “你還好意思說?”丁當當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說。“你最差勁了!要不是你,我、我早就在‘楓林晚’吃飯了……”! g* q+ r; R7 ~/ r5 A% {! t$ e* K
  “關我什麼事?我又沒綁著你。”燕兩行一愣,順手把一塊排骨挾進口中。( |; Q. T- F; `& s8 y- E5 P2 y" B
  丁當當又惱又窘,卻不說話了。
# E$ @, m! d7 j/ v# M  “吃飽了。”燕兩行在丁當當身旁吃飯,連呼吸都沒辦法專心,早想開溜了。+ d9 N- l+ }: W+ G. o, A* |
  “慢著!”  _2 |# v3 J6 \' D. M8 z% C
  “還有什麼事?”
# q! t( B' [& J' I( B& ^: w) ^  “本姑娘看電視,不、不喜歡自己一個人。”丁當當說話的聲音,輕得像秋蟲在低語。% A5 k9 B$ q' b0 `
  燕兩行卻聽到了,也傻住了;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他卻覺得全天下的女人加起來,也比不上眼前這個大小姐古怪。“你不是喜歡自己一個人抱著「咪咪”看電視?上次我不過動一下電視遙控器,你就……”7 c1 ~5 b: F2 _& F7 M. ?# I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本姑娘就是討厭一個人看電視。”丁當當漲紅了臉大聲說。, q; J# p; s4 u; ]8 U8 Q- Z
  燕兩行只有閉上嘴巴,乖乖地坐回她身邊;看來關於興仁街那件案子的資料,只好晚上熬夜看了。9 j" I% W4 G4 {3 }
  丁當當臉上這才露出笑容,開開心心地問:“‘親戚不計較’快結束了,你要看哪一台?”6 O+ [# f& ]& n/ M6 i+ p1 Z
  “隨便。”& k2 U0 ]2 I  [9 b
  “說嘛!”丁當當將身子靠近他,眨著大眼睛說。/ L5 b' f( P4 d( L
  燕兩行這下不只呼吸不正常,連心跳也不正常了。“那看新聞好了……”
5 j7 C/ X2 f8 U9 j# K  “現在的電視新聞,不是殺人搶劫、就是八卦緋聞,有什麼好看的?”丁當當嘟起了嘴,身子卻仍是靠著他。
5 h+ ^: {8 `$ U: W# c: h  燕兩行試著不著痕跡地將身體橫移幾寸。“那看職棒轉播好了……”3 z. F8 y5 B) O! I5 ?1 p
  “不要!這些球員我又不認識。”不知是有意無意,丁當當反而順勢將頭倚在他肩頭,滿臉嬌憨。
$ z  a% ?  k+ ?) {  燕兩行這下更是動也動不了,僵著身體說:“那、那看HBO好了……”( x+ _; o" }' A! P+ }! L- j7 p& R* d9 _
  “這些電影我都看過了,人家不想再看一次。”$ l% _2 `/ t$ v  k  C* k7 o
  燕兩行瞥了她一眼,輕嘆一聲。“大小姐,你選一台吧!要不然我們只能看購物頻道了。”
: m2 [+ n" ]  _6 u  丁當當忽然害羞起來,輕聲細語地說:“聽說、聽說今天的‘警界群英’滿好看的,我們看那個好不好?”
1 f% D- k+ `4 z0 w/ f  燕兩行一想到戲裡的膿包自己,實在是不想看,但又說不出口;只得苦著臉說:“好啊!那、那出戲還滿‘有趣’的。”2 F' E, j$ i& A! m
  丁當當滿臉喜色,開開心心地轉台。
7 t: K: f9 u& C0 C  燕兩行卻無法專心看電視,丁當當的頭始終斜倚在自己肩上,似乎沒有移動的打算,長發飄飄,不住掠過自己面頰,而剛洗完澡的身子,更是幽幽傳來紫羅蘭的芳香;燕兩行忍不住偷覷了她一眼,卻見她眼中閃耀著奇異的光彩,似是害羞、又像是興奮,使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 }$ ^+ e) ]( H# w0 n* s+ R! R/ k  “你有沒有專心在看啊?”丁當當小臉微仰,輕瞠薄怒。
& Q' e# c7 ]) i0 G! Z% ]  “有、有啊!”燕兩行忙將目光轉向電視,卻已漲紅了臉。8 I3 Q  o( w6 H7 C
  螢光幕裡,剛好出現警探燕三快的畫面;燕兩行嘆了一口氣,正想閉上眼睛休息,一瞥間,卻見丁當當臉突然紅得像顆大蘋果,身子更輕輕顫抖著。" w; G% q5 Q6 l5 t2 J. X: }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燕兩行有些擔心。' `* x  M! `3 F! H' h4 i* d: p
  “沒事啦!你專心看電視好不好?”丁當當微慍。
1 |1 A# k2 l+ l( N4 Q  U/ ^1 }  燕兩行無奈,只得將目光重新轉回電視;但一看之下,卻嚇了一大跳,電視中的“燕三快”竟像是脫胎換骨一樣,表現和前幾集大不相同,既機智又聰明,身手更是突飛猛進,簡直比成龍還厲害。
4 g  {8 X0 M1 p2 b9 N" W  “是不是轉錯台了啊?”燕兩行不禁喃喃自語。4 y& N- @7 |: u( [' |3 b0 k6 h; K
  丁當當臉卻是紅得更厲害,小腦袋整個埋進燕兩行懷中。) n4 d# H/ G' g
  燕兩行嚇了一跳,手這下不知要放到哪邊才好,只得擱在腦後,結結巴巴地說:“想睡的話,進房間去睡,免得著涼……”0 l2 \# L. k/ e6 ~* Q6 d
  “羅、羅嗦!人家就喜歡這樣躺著看電視。”丁當當白了他一眼,目光中似嗔似怨。, F4 E0 A' u% y/ ?5 R
  燕兩行接觸到這目光,心中一驚,不敢多看,只好死盯著電視不放。“你、你看,換這個叫‘吟風’的女記者出場了,這個女演員還真是漂亮……”
& c# p- s* ~  s9 ]: [  “喔?跟我比起來,誰比較漂亮?”丁當當小臉微仰,幽幽地說。8 B& C+ H5 }2 c2 q
  燕兩行這下連話也不敢說了。7 k1 y1 c& x8 b- e4 u
  丁當當極輕極輕地嘆了口氣,又將目光轉回電視。: k! X5 O) ~1 W9 a$ S; J
  接下來的電視劇情,更是出乎意料之外;燕三快的死纏爛打,居然打動了吟風的芳心,一個煙雨蒙蒙的夜晚,兩人在大街上深情相吻……
% Q2 Q/ z2 D  L$ ~. E: g, t* N8 t" U  “我知道了!”燕兩行忽然冒出這句話。
8 N& ^' w) T: Q4 w# T- U7 t% Q  “知、知道什麼?”丁當當心中小鹿亂跳,紅撲撲的臉上,半是雀躍、半是羞澀的神情,頭低低地垂著,身子不由自主輕顫起來。
% X* {, `1 b) ^( m0 X  “你果然感冒了。”燕兩行雙眼看著天花板,大聲地說。5 |) @) H% d. L
  “什麼?”丁當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F& p' k- G- v7 `% {# M  s  “你要是沒感冒,怎麼會寫出這麼爆笑的劇本?”燕兩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抱著肚子說。“這兩人根本不搭軋,湊在一起簡直是……”
& z" U+ W/ {! z4 S# l* o# C  “簡直是什麼?”丁當當掙離他懷中,冷冷地說。( v& c7 Y! [( u; R6 T% @1 v' q
  “笑話……”燕兩行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打了一個耳光。
) t* ^# ]) }; r" j. L1 X+ F7 X2 b0 Q  “我是有病,不過不是感冒,而是得了狂犬病、口蹄疫!”丁當當氣得全身發抖,大聲說。“被一只瘋狗咬的,被一只笨豬傳染的!”7 |, |0 H0 j5 Z( f; k# T
  “你又不是豬,怎麼會傳染口蹄疫?”燕兩行勉強一笑,還想裝瘋賣傻。/ o7 h+ X* D% |% y, x2 A
  丁當當目光更冷,一字一句地說:“燕、兩、行!你不是男人,你根本不是男人!”
8 B' }5 h0 O9 @) o: h  臥室的門被重重甩上,燕兩行看著自己的雙手,依稀又看到漫天的血花飛舞
2 {, ~$ C8 t) p4 t  “我本來就不是男人,我根本算不上是人……”燕兩行雙手掩面,吃吃地笑了起來;但為何指縫之間,卻又有淚水流出?- e1 _- J9 t7 s7 G
  一陣劈哩啪啦的嘈雜聲,將燕兩行從睡夢中驚醒。: v7 A2 n( I- s9 m" h9 d6 K: v. }
  燕兩行從沙發上坐起,揉了揉眼睛,便見到丁當當提著個大行李,怒氣衝衝地站在他面前。“早啊……”
+ _" k2 u, _! g  “早你的大頭鬼!本姑娘要走了。”- F, {3 G) l% `. k% \
  “慢走,不送。”燕兩行刻意忽視心底掠過的惆悵,倒頭再睡。8 _8 F+ [8 v6 f7 p0 K! R- E
  丁當當大怒,一屁股坐到他身上。“你是豬啊?還睡!起來啦!”
% `+ `) z. U9 Z( Z; @. D. g  燕兩行嘆了口氣,苦著臉說:“你不移開尊臀,我怎麼起來?”1 z. N1 h6 J. W0 \0 _3 k  Q8 Q
  丁當當臉一紅,慌忙站了起來。7 j. Z* m1 |2 L# \
  燕兩行看了一眼手表,差五分六點,不禁又嘆了口氣。“大小姐,我昨天看資料看到兩點……”
% |7 e1 v* F* s3 e" g$ g  “這算什麼?本姑娘昨天整夜沒睡!”
, A7 x1 z3 p& x6 f9 g9 L8 R0 }  燕兩行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心中一緊,臉上卻裝作滿不在乎。“有什麼事?”& I1 v3 C$ b) A
  “本姑娘要回去,欠一名車夫!”丁當當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說。
: _2 A+ D4 @( _1 \  燕兩行可真是哭笑不得了;這個妙透了的大小姐,居然可以一邊生自己的氣,一邊要自己送她回家?“時間還早,我七點再送你回家……”
# [, K( E0 _5 L" b4 l  “燕兩行!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本姑娘現在就要走!”
9 d4 y1 ~2 s0 ~0 q( h6 V8 H  “是是是!我馬上起來。”燕兩行苦笑搖頭,隨口問道:“大胖貓呢?怎麼不見?”5 O5 s8 @" l1 f5 |8 A
  丁當當大窘,她本來打算先將“咪咪”留在這裡,明天再過來……
+ ?8 m1 w7 u" U  “我當然會帶它走,要你多事!”丁當當白了他一眼,裝模作樣地東翻西找,大聲說:“‘咪咪’,快到姊姊這裡來,我們要回家了!”0 V1 s  k+ x: o
  “咪咪”聽到聲音,這才拖著尾巴、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懶洋洋地從臥室走了出來。4 s3 A1 `% G- \8 j- d! p" S
  丁當當一把抱起它,瞥了燕兩行一眼,對著「咪咪”說:“‘咪咪’,終於要離開討厭鬼的家了呢!開不開心?”4 b8 M, I+ G/ }* M8 c* |5 q3 `5 ^
  燕兩行明知她在指著和尚罵禿驢,卻也不敢搭腔,披了件外套,就去開門。7 o0 q/ T4 p3 F! p5 L  Q
  丁當當見他裝聾作啞,也不開口留自己,又急又氣,大聲說:“燕兩行!你給我站住!”
0 P# l) M0 L: p) y' O4 J  燕兩行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先察言觀色,再陪著笑說:“大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A% D4 g  m. l9 N
  “本、本姑娘沒吃早餐,肚子餓,走不動!”丁當當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眼睛盯著天花板,沒好氣地說。
5 {8 ^* G' H. P5 {  燕兩行又愣住了,他實在不知道這個大小姐心中究竟在轉什麼主意?“那、那等會兒路上,我再買早餐……”7 `: P: ]7 _; _, D( ^, M8 u3 c% z
  “都已經說走不動了,還怎麼下樓上車?”丁當當眼睛仍是盯著天花板,臉上卻已悄悄浮上兩朵紅霞。
$ D) i% G  c# R$ S  “那、那這樣好不好?你先把行李放下,吃飽了、喝足了、休息夠了,再走好不好?”燕兩行刀林槍雨滾過、生死關頭闖過,卻發現面對這個心思九彎十八拐的丫頭,要比那些都難多了。
9 D1 \/ Z1 V6 z$ f3 N& T0 A# f  丁當當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卻故意板起臉來。“你留我?”& }5 \: ^; ~- n2 N
  燕兩行不知該怎麼回答,才稱這個大小姐的意,便結結巴巴地說:“算、算是吧!”/ G" x) d5 U+ w) i8 ?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一點主見都沒有!”丁當當義正辭嚴地教訓起燕兩行來。% Q1 g/ W& o  ?  s& i% v6 K
  “是是是!我拜托你留下來總成了吧!”燕兩行現在只想去吃幾顆阿斯匹靈,他實在快被搞瘋了。/ p6 c) Y4 ^) o0 r9 `7 U& ?9 M
  丁當當卻又對“咪咪”說起話來。“人家既然拜托我們留下來,也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嘛!雖然主人又膽小、又沒用,居住品質又差,你也只好委屈一下嘍!”
2 w2 s7 p+ \- k* I  燕兩行見狀哭笑不得,只能自己閉著嘴生悶氣。
! }, |- {- h- g9 {1 U! L" s4 K: d0 P  “走吧!”
/ _! M" i( W* `2 g6 Z  “去哪?”燕兩行一愣。
7 a9 [, J1 Y) j0 g: ]- p5 u) ]  “當然是去吃早餐啦!”丁當當白了他一眼,臉上卻掩不住笑意。
+ z3 J$ y& B4 j$ G, ~$ q9 Y1 ]  不是說走不動嗎?燕兩行悶哼一聲,這句話卻不敢說出口,否則當真是自掘墳墓了。
2 l0 N  Z5 s* v! q; M+ N  燕兩行將車子停在附近的早餐店,下車幫丁當當開了門。3 I0 Y4 N. E! w) \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果然沒錯。”丁當當笑嘻嘻地下了車。
5 g+ ^* B( `# p& L  “奇怪,你平常不是都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肯起來?”燕兩行悶哼一聲,懶洋洋地跟在她後頭。
$ W- s& D! J2 S% T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天剛破曉,朝霞滿天,風又柔柔地吹來,再加上本姑娘心情好,自然不想睡嘍!”丁當當笑容滿面,找了把椅子坐下。" M8 }3 A$ J9 `/ w9 ~0 n7 _! G
  燕兩行實在搞不懂,這個大小姐的心情怎麼能改變得這麼快?“想吃什麼?”( [) k4 A* e$ M. ?3 l
  丁當當側著頭想了想。“蛋餅、煎包、燒餅包油條,再來一碗豆漿。”  ]* y, y" t$ n. F% T
  “你不只心情好,胃口也好。”燕兩行一笑,在她對面坐下。- T3 z# y: Z: P" b% W( h
  丁當當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說:“本姑娘心情好的時候吃得多;心情不好的時候,吃得更多。”. u, I+ k& n& B% O$ s) `9 y! F
  燕兩行又不敢搭腔了。! K* P! h$ L5 X$ e8 J6 [
  丁當當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說:“有人自作多情,以為某個女孩子喜歡他;其實在那個女孩心中,只把他當成大笨蛋、大混球,壓根兒不喜歡他。”
$ G+ Z, R- Q" g+ C! B/ L  燕兩行頭一痛,知道這丫頭又開始找麻煩了;咳了一聲,轉頭對老板說:“來兩個蛋餅、兩份煎包、兩份燒餅包油條,再加兩碗豆漿。”
3 E  J( h3 b4 N+ Y  S* ^" Y5 O  “你的胃口也很好嘛!”丁當當又板起臉來。9 \9 _8 a9 |3 N2 }- C6 R4 W
  燕兩行一愣,只有苦笑,眼睛死盯著桌子,什麼話也不敢說。/ X) V* x3 E" K% }9 W& h
  不過不說話也不行,丁當當忽然一笑,手指輕敲桌子,笑咪咪地說:“我有一個朋友,養了一只波斯貓,最近生了一窩小貓,她想送一只給我,你說好不好?”3 [0 t( t4 U* j6 `
  這下子燕兩行下說話不行了。“好啊!你不是喜歡貓?多一只就更熱鬧了。”
; e, o$ B( V4 q5 H3 j  “有人說貓像女人,也有人說女人像貓,不過,我倒覺得男人更像貓呢!”丁當當雙手支頤,眼睛眨啊眨的,笑咪咪地說。/ `& B7 g" U5 l3 x
  燕兩行又愣住了,不知該如何答腔,只得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
" z6 k/ ]& M. ?  “你看,貓‘咪嗚——咪嗚——’地叫,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你哼哼啊啊的,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丁當當笑得更燦爛了。( ~$ ~: J% w3 J1 t
  燕兩行如坐針氈,心裡早已把早餐店老板的祖宗十八代罵遍了;早餐再不快點送來,怎麼塞住這丫頭的嘴巴?' Z! K3 @& f* w* o3 x
  “還有呢!我和‘咪咪’說話,它老是愛理不理的;我和你說話,你也老是裝聾作啞呢!”丁當當一雙大眼睛直盯著燕兩行,笑得更甜了。“你說,男人和貓是不是很像?”
5 Y4 t% h, F) g2 }" e8 m' Z% m  燕兩行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滿臉尷尬之余,早餐總算送來了。7 |% K1 h- R0 p8 F: s$ T: Y+ M
  “我、我快餓死了!”燕兩行大喜,立刻低頭猛吃,嘴巴則含含糊糊不知說些什麼。
7 D- o+ P" X9 T. \! b+ `  丁當當白了他一眼,剛想再說,燕兩行已夾了一個煎包,塞到她嘴巴。
: a  C( J9 K. o4 K( `  “快吃,快吃!你不是肚子餓了?”
. b$ b) J6 S" [1 ]0 C' ]  丁當當大怒,剛要發作,但念頭一轉,卻又笑了起來。“你真細心,知道我餓得沒力氣了,居然動手喂我。嗯,人家還要吃蛋餅。”8 L6 G# s. c! `! Q( w
  燕兩行這下可真的傻眼了;見她一臉笑咪咪,雙手支著下巴,櫻口微張,一副等人服侍的模樣,不禁又窘又慌,手足無措起來。
! L- ?1 }9 i7 a  “快點啊!人家等得不耐煩了。”丁當當輕嗔薄怒,眼中卻滿是頑皮的神采。: Z0 e% w3 }4 y/ t
  燕兩行偷眼向四周看去,見別桌客人都興味盎然地看著自己,更加窘紅了臉;一咬牙,當真夾了塊蛋餅,送到丁當當口中。“小心點,別噎死了!”
- }2 l9 }/ Y6 o+ w$ l' Z8 U$ G  丁當當大樂,悠悠地說:“你放心好了,在還沒把你氣死之前,本姑娘是不會噎死的。”0 o6 [) t- u  I0 o1 Y
  燕兩行哭笑不得,正要想個辦法脫身,手機剛好於此刻響起。/ R% [* {) @) Y4 a$ ~
  丁當當見燕兩行講完電話之後,臉色大變,忍不住問:“發生了什麼事?”
6 F/ a& M" b5 E/ U3 l4 O* u: n7 X  “小宋死了!”燕兩行寒著臉,一字一句地說。
" ?( x- L$ G7 E  淡水河邊的警戒線外,聚滿圍觀的人潮;燕兩行排開眾人,直闖了進去。
. A; r+ B* A. q  “負責的警官是誰?”燕兩行詢問守在警戒線旁的警員。
) Z8 S8 R7 v2 z+ o% P  “是我,頭兒。”該名警員還沒回答,雷允文已經從裡頭走出。“小宋的屍體在凌晨五點二十六分被到此處運動的民眾發現,警方則在五點三十分抵達。”6 m! l/ G  Z. c% m/ `2 S7 d$ h
  “法醫來了沒?”
# L5 a4 U) H& b  Y  “楊博士已經在五分鐘前趕來,現在正在相驗小宋的屍體。”* ~+ I, q. \6 V8 K9 T0 A
  “我過去看看。”燕兩行掃了圍觀群眾一眼,冷冷地說。“把人群驅離,不要讓現場被破壞了;若是有記者過來,一律無可奉告。”; D2 q* n! G8 j6 B  r; W
  雷允文點了點頭,看了他身後一眼,忽然冒出一句。“她也不許進來嗎?”
) k  d. F0 V- W0 {+ l  “當然!”燕兩行話聲甫斷,卻發現丁當當跟在自己後頭,不由得心中冒火;他強抑怒氣,沉著臉說:“我不是要你待在車上嗎?”
0 n9 ]1 g8 h  N. v" k" W9 Y8 A  J: o/ x  “小宋也是我朋友,我要知道他怎麼死的。”丁當當淚眼汪汪,聲音卻相當堅持。
9 y& N; N" h+ k0 p  “你……”燕兩行見她小臉上滿是淚痕,又氣又憐,又是無奈,冷冷地說:“雷警官是負責人,你自己問他吧!”
4 I7 F( O! j% I! d2 F1 O$ I3 L, }' {  雷允文卻是嚇了一跳,頭兒向來說一不二,這會兒卻叫美少女來問自己,擺明了就是要讓她進來嘛!: B* b+ b* Y; m( J& I% L
  “這、這……”雷允文明知道不合規矩,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局、局長本來就要大家全力配合丁小姐,既然丁小姐提出要求,我、我們也不便拒絕……”5 A. d' t* z5 n6 C1 B6 |
  “謝謝!”丁當當大喜,在雷允文臉上親了一下。
" F; z% g4 I( g& ^; t  燕兩行臉色更難看了,一聲不響往停屍處走去:丁當當見狀,忙跟了過去。
" o9 v1 _+ w# |  i7 y6 n/ \  “待會兒看到屍體反胃嘔吐,別說我沒警告你!”燕兩行面無表情地說。) e, D. }: a: R, D. s% M% z8 v
  丁當當點了點頭,問道:“小宋的死,是自殺還是他殺?”
- E# m4 X9 p3 v! c, h2 ?  燕兩行不答話,直接走到停放屍體的地方;見屍體用白布蓋著,立刻蹲下身子,將白布掀開。
2 Q& m" o* c# j) q* e  丁當當一見到屍體,不禁驚呼出聲。“怎、怎麼會這樣?全、全身都爛了……”
0 @5 c- }( \4 r+ c: R9 ^  “在河水裡浸泡超過一天,便是這樣了。”楊博士扶了扶眼鏡,緩緩地說。7 _+ Q  f7 ^  b9 Q9 d; q; g
  “死因呢?”燕兩行仔細端詳屍體,動也不動。
- D4 I7 o8 B: V" S) I- s  “看來是槍殺身亡,再被丟人河中棄屍。”楊博士又扶了扶眼鏡,長嘆一聲,緩緩地說。“總共中了十七槍,全身被打得和蜂窩沒兩樣。唉!凶手不是瘋子,便是神經病!”
( h1 \% _  {1 _# ]$ ^0 N' y" {- l  “致命傷似乎是心髒這斃命一槍。”燕兩行盯著屍體胸口,冷冷地說。“好准的槍法,好辣的手段!”
. z: b4 A( ]! v4 j2 K* b  “既然一槍斃命,為什麼還要開這麼多槍?”丁當當強忍住想嘔吐的感覺,好奇地發問。6 n+ l, w8 h( A8 }
  “所以才說凶手是瘋子啊!”楊法醫搖了搖頭,覺得她這問題蠢到了極點。% {& W. X# X$ `& y7 T
  燕兩行不置可否,默然不語。
$ ]% k8 x. ?$ j+ d- [- K* x/ T  丁當當卻忍不住說:“可是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說不定凶手正是要警方認為他是瘋子呢!”
& f; {$ x3 T4 }" o2 O$ R  燕兩行目光一動,淡淡地說:“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3 i( }) s4 f* j3 o  “因為、因為……”丁當當看了他一眼,囁嚅地說:“我、我覺得槍法這麼准的人,不像是瘋子。”
$ m5 D: ~5 d. q  q8 h( O  燕兩行淡淡一笑。“你偵探小說看太多了。”* W# }4 f% y1 A1 `& l9 W; g
  丁當當聞言,惱羞成怒,嘟起嘴不說話。
( V( j7 W; S3 v! z  燕兩行不理她,將目光移到屍體的手上。“曲指似握,小宋死前手中應該握有東西才對。”
1 p8 V; z, P3 P# f+ Z3 d  “只怕是被取走了。”雷允文來到他身後,感慨地說。“小宋屍體被打撈上來時,手中早沒了東西。我想,說不定小宋正是因為這東西,才會惹來殺身之禍。”
3 ]' K: D1 \7 T1 b0 i  燕兩行點了點頭,冷冷地說:“不過,卻留下了蛛絲馬跡。”* }- d: I0 ]9 L; O8 G
  “喔?”- Y8 W( w0 I2 _
  “指縫間殘留的白色粉末狀東西,你認為會是什麼?”
1 W5 k+ |% J# C7 a) q' n* p  雷允文沉吟不語,丁當當卻又忍不住開口。“你不是說小宋在查興仁街那件毒品案嗎?那這東西肯定是白粉嘍!”
% f  e# @8 o- f) p9 ]  z2 h) k  雷允文點了點頭。“丁小姐的分析有點道理……”
1 Q# h7 x& r$ z5 f6 I  “凡是一般人想當然耳的事情,結局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燕兩行臉上仍是毫無表情,緩緩地說。“將這些粉末送到化驗室檢查。”$ n' i+ l0 k8 s0 p3 H  [1 j. l
  丁當當老大不是滋味,又不敢多看屍體,於是將目光轉向人群,一瞥間,卻見到一個女人掩面跑了出去。 / o5 m8 l3 @4 q% c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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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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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狀態︰ 離線   10#
. L6 T! |) H) j; G( P 匿名  發表於 昨天 00:07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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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姊姊,等等我啊!”丁當當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7 v2 l+ u1 w, Z2 u  凌宜君終於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子。: I6 s, p+ ]) |! v* Z. \, K8 @
  丁當當見凌宜君玉容慘淡,仿佛一下老了十幾歲,不禁擔憂地問:“凌姊姊,你沒事吧?”
4 M, T/ P1 V; I  “沒事,我、我能有什麼事?”凌宜君勉強一笑,空洞的眼神,就像靈魂已被抽離似的。7 \5 c8 n; @- D' h5 \# J: w! U! t
  丁當當愈來愈擔心,拉著她在堤防邊坐下。“凌姊姊,你、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P6 [7 z* V+ z
  “哭?我為什麼要哭?”凌宜君眼睛望向天際,似傻非傻,癡癡地說。“你知道嗎?我十歲之後,就再也沒哭過了。”
% T! z* I0 {9 q  “你、你不要這樣,我好害怕……”+ W; w) S  l3 ?& f4 S
  “是啊!我以前也會哭、也會怕的。”凌宜君的眼神更寂寞了。“可是自從父親不要我們後,媽媽就再也不許我哭、不許我害怕了。”# J7 j4 h! {2 {9 y" y7 z6 ^
  丁當當抱住她,眼淚已流下來了。
$ O5 A) H6 }0 P1 v  “這些年來,我尋尋覓覓,好希望有個男人能讓我倚靠,能用他強壯的臂膀擁著我,讓我能放肆地在他懷裡哭、在他懷裡流淚。”凌宜君忽然淒然地笑了起來。“小宋身手比我差、人又婆婆媽媽的,你說,我為什麼會喜歡他?我、我怎麼會在乎他?”
  G+ [4 w, {4 J: W  丁當當將她抱得更緊,輕聲說:“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姊夫向我大姊求婚時,我大姊曾問他,為什麼會喜歡自己,當時姊夫只說了一句話……”# z, q2 P3 _4 c1 _1 }, t: i/ `
  “什麼話?”1 V) z, `4 m1 E2 e; V5 _- r7 N
  “他說:我要是說得出愛你的原因,我早就當面告訴你了,又何必被你如此折磨?”3 O/ f& T: M7 @; U! w# u0 P
  凌宜君全身一震,鬥大的淚珠自臉頰滑落,癡癡地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每天一早到辦公室,桌上瓶中總是已經插滿了鮮花,有時是茉莉、有時是丁香、有時是百合、有時是玫瑰,漂亮極了。”# k6 F: I! d3 t8 G8 f
  “是小宋插的吧?”; W/ |" D* ^! s5 u
  “是啊!剛開始我總覺得,一個大男人整天弄這些花花草草來討好女人,真是沒出息極了。”凌宜君回憶起往事,帶淚的臉龐浮現溫柔幸福的神采。“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卻天天盼著這些花,看到它們生氣蓬勃地綻放著,我也跟著有了精神。”
0 ]) }: S7 d" p  “他真是個溫柔的男人。”丁當當忽然想起了燕兩行,這個陪她熬夜寫小說,為她煮一壺又一壺濃郁芳香咖啡的男人,在冷漠孤獨的外表下,不也一樣溫柔嗎?
* w" T$ b' u7 l: n* B2 ?1 F  “或許,我、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他了,只是,我不願去相信、不願去面對……”- c# X3 |+ i& K. X- L* c6 j; _: V4 p
  “為什麼?”4 c( r6 @7 O6 D7 R- G( t% o0 H+ N
  “因為我是個很驕傲的女人,一個自卑又驕傲的女人。”凌宜君忽然掩面痛哭起來。
# L. A0 w* U3 F1 X# P  “凌姊姊……”
1 i5 b# O9 ?# R# f" l& V) R, {  “我太驕傲了,所以我不能忍受小宋的能力比我差;我、我又太自卑了,我害怕聽到別人在背後說,我和小宋的交往,是老牛吃嫩草……”: o) s0 J* p7 d# c" Z7 n7 p9 E) X5 T
  “可是,你們才差五歲而已。”: d% ~# ^9 b. k6 u% d  m1 e
  “五歲對我而言,已經是一條跨不過的鴻溝,阻擋了我的熱情,也造就了今天的悲劇。”凌宜君似癡似傻,喃喃地說。“我、我根本一點也不驕傲,我在乎別人的目光、我害怕別人的議論,我、我只是個懦夫,徹頭徹尾的懦夫,小宋、小宋為什麼會喜歡我?”  P. H  X  N$ t& ^) |6 n9 P
  丁當當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愣愣地陪她落淚。4 x# K5 \/ Z2 b. p9 k4 ?, D+ I
  “我看不起小宋,可是,小宋卻比我勇敢、比我了不起,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你說,我、我怎麼配得上這麼了不起的男人?”& p8 u7 _" P( N& I/ x% I7 X1 Q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身甘為孺子牛,小宋、小宋的確比許多人都了不起。”丁當當又想起了燕兩行,自己的驕傲、自己的自尊,讓她不能容許自己先對燕兩行示愛,只能不斷地試探、不斷地衝突……
2 n' q4 `5 L& N: H  凌宜君淒然一笑,癡癡地說:“他、他本來約我今天見面,說他辦成了一樁大事,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男子漢了。我、我想,他可能是想向我求婚,而我也已經准備答應了……”0 w7 I$ K2 s* z0 x& z
  此時燕兩行走到她們兩人身邊,遞給凌宜君一個盒子。“這是在小宋口袋中找到的,我想,應該是給你的。”2 {" W* e2 b- @6 B7 i" ^3 {' ~! e# o
  凌宜君顫抖著雙手接過盒子,緩緩打開;裡頭放著一個代表幸福的紅寶石戒指,上頭還刻有凌宜君的名字……; q  l6 @1 s3 o+ r
  凌宜君再也難以遏抑,抱頭痛哭起來。
, @+ S$ P% _& Z7 }. \' b7 Y; g  一片漆黑,燕兩行獨坐沙發,置身在黑暗中。3 x3 n% k- K0 X+ d& Z3 K
  他在想小宋的癡、小宋的死,也在想凌宜君的悲、凌宜君的悔,他發誓,一定要將凶手碎屍萬段。
3 {, n4 O0 @+ x1 V$ }  然後,他想起了丁當當,也想起了丁當當眼中的癡、眼底的怨,不禁澀然一笑,他是否也該將自己碎屍萬段呢?!
4 k( k. j0 V" _1 \  h1 m  “還沒睡?”燈光一亮,眼前突放光明。
6 M6 M" w& j2 q& C2 R) E  “你不也還沒……”燕兩行看著由臥室走出的丁當當,話聲戛然而止,目光卻再難移動半分。
4 k3 m$ v4 B/ h) c" J, B. a7 l  “怎麼了?”丁當當羞澀一笑。
( v; B0 S' V( Z; ?" |  燕兩行愣愣注視俏立眼前的伊人——
1 T6 [% `+ R1 G  長長的頭發如流雲、似飛瀑,傾瀉而下,嬌顏似花、星眸如醉,紅艷艷的雙唇欲語還休;一襲淡紫色絲質連身睡衣,遮掩不住姣好的身形,而睡衣裡頭,膚如凝脂,侵霜賽雪,卻是不著片縷!
4 w, s0 Z  S( l/ A  “睡不著?”燕兩行好不容易將視線移開,腦中卻仍縈回不去那驕人的雙峰、輕顫的蓓蕾。& j- x8 e4 D9 Y- x
  “一閉上眼睛,就想到小宋的死狀,我、我怕得緊。”丁當當似有意、若無意,蓮步輕移,羞怯怯地站到燕兩行跟前。' z0 Y% w+ \' Q: K8 {& F$ O
  燕兩行再也無法避開目光,鼻中隱隱傳來的淡淡幽香,令這一切如夢如幻。
1 T# A% ^. O# v8 F4 r  “我早叫你不要看,你偏不聽,這下自討苦吃了吧!”燕兩行勉強說出這些話,聲音卻嘶啞得難聽。( Q: b/ u. B4 a$ {; E
  丁當當心中一動,淺淺一笑,忽然將整個身子投入他懷中。“我怕,可是我是女人;你不怕,你就該護著我啊!”. _# ~" [8 Y- q
  燕兩行猶疑地從背後摟住她的身子,心中卻是亂成一片。“你、你別這樣,我不是聖人,我會管不住自己……”
2 u$ P/ ~  h8 N' d  “我、我也不要你做聖人。”丁當當將身子貼近他,低語呢喃。
; p  D! g% M: }  燕兩行愣住了,輕嘆一聲。“為什麼選擇我?比我優秀的男人多得是……”
% B: q) H* x, a8 \, s+ t, E  “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丁當當小臉向後微仰,癡癡地說。+ B) i: a4 u# Z6 n
  “是嗎?”燕兩行目中卻有痛苦之色,喃喃地說。“可是、可是我卻是個眼睜睜看著心愛女人遭人凌辱,卻、卻什麼也做不了的懦夫,你知道嗎?我、我甚至嚇得說不出話來……”
8 B0 |$ Q! A6 ~0 U7 ?& u  丁當當吻住了他,也吻掉他滑落的淚水。7 Z4 a9 @/ b" ]  O+ S3 p" }1 z
  “當當,我、我這種懦夫,不可能給你幸福的。”燕兩行離了她的唇,眼中卻滿是眷戀之意。
+ t* ]2 g# s% h+ {, L1 G  “我的幸福,靠我自己爭取。”丁當當倚在他懷中,雙眼直視著他,定定地說。“我雖然是文藝小說作家,可是,我明白什麼是創作,什麼是現實。”
, ^2 L2 V6 i+ H: Y4 H& {) |8 |  燕兩行不明白她的意思。“當當……”# `% e/ D/ |! z. H) Y
  “小說裡的男主角,可以無畏、可以從容,可是,現實不是。”丁當當臉上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我只知道,每個人都會害怕、都會恐懼,都曾有怯懦的時候;若沒有這些情緒,人生,也就不成為人生了。”7 i6 m0 ]% c! ?, P
  燕兩行忽然緊緊抱住了她,仿佛害怕她從自己的生命中遠揚,就像、就像那個越南女孩一樣。/ J. ~) }  k- n4 Q) D
  “我不想要一個完美無缺的男人,那太無趣,也太不切實際了。”丁當當輕撫他的臉頰,柔聲說。“我只想要一個深愛我的男人,也是我所深愛的男人;一個能陪我哭、陪我笑,陪我歡喜陪我愁的男人。”
9 @# ?; R/ F( c  E. X# @2 R5 \3 n  “我、我能是那個男人嗎?我做得到嗎?”1 \$ ]! C8 z( Z. P& K8 }9 P) w
  “我知道你是,我也知道你做得到。”丁當當看著他,定定地說。“就憑你能為一個從沒交談過的女孩,放棄那麼多東西、吃那麼多苦,我就知道你做得到!”
/ }- F3 O. h# b* v% C. |6 w$ s' S8 Z  “原來,你已經猜到了。”* P. ]* g4 }8 Y7 s
  “你說故事的技巧並不好。”丁當當眨了眨眼睛,淺淺一笑。
6 m3 }/ k, t8 F+ f- v  “是嗎?”燕兩行澀然一笑,緩緩地說。“那你也應該猜得到,你眼前這個男人,是個身上背負著數不清的人命官司,滿手血腥的殺手……”# Z; r' h+ L- {; Y- |/ j
  丁當當用手指搗住他的嘴,輕聲地說:“我只知道,你是個見了女人就害羞,捉起賊來不要命的熱血警察。”# l2 P% L) k3 r3 s; \
  “可是,我還是……”
' b) x9 ^# l& M! @  丁當當不讓他說完,已用溫柔的唇封住了他的話。1 S9 D/ Z8 M, [+ G- B" r
  燕兩行感受到她的舌尖,輕輕畫過自己的嘴唇,笨拙地挑逗著自己;他心中一熱,早將要說的話忘得一干二淨,舌端呼應她的熱情,似游龍戲水,恣意纏綿。1 {7 E1 Z4 l7 U& j5 U
  丁當當小臉微仰,陀顏如醉、星眼迷離,雙手攀著他的頸項,臉上盡是動人春色;燕兩行更是動情,一只手由她身後繞至胸前,自低淺的領口探入,盈盈一握。
. U9 n* j0 N* y5 T8 t5 W7 B  “啊!”丁當當一聲呢喃。
3 [* ~6 [+ ]1 [8 h& y: T  “怎麼,弄痛你了嗎?”燕兩行無限愛憐地看著她,指尖還是忍不住捏弄她輕顫的蓓蕾。
, D3 i" I; S& D5 k; T/ ^. z1 [! g5 p. K  丁當當又是一聲呢喃,才滿臉嬌羞地說:“我、我一直以為自己沒有魅力,你才會老是看著天花板,不用正眼看人家一下。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會、會……”
/ q' ^4 O' F4 V) m  “你要是知道,我每天晚上憋得有多辛苦,你就不會這樣想了。”燕兩行莞爾一笑,雙手又不安分地動了起來。7 M( _( e8 o/ V  i3 i
  丁當當又喜又羞,緊張地閉上眼睛。
3 ?! k* k3 W& z# m. S, R  “啊!”燕兩行忽然發出一聲哀嚎。
* D2 o# T4 A  g  “怎、怎麼了?”丁當當好奇地張開眼睛,卻見到“咪咪”口腳並用,齜牙咧嘴地攻擊燕兩行的肩膀。
0 R0 o0 I7 c9 j# d0 X3 h8 H  “這、這大笨貓發什麼神經……啊呦!”燕兩行慘叫一聲,肩膀又被咬了一口。
  g2 X' y8 }* V0 k7 @, r1 ?  丁當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它大概……大概以為你在欺負我,所以、所以才咬你。真是可愛……”
# \& V( M$ U5 A  “可愛個屁!快把它弄走啦!”燕兩行氣急敗壞地說。% V$ e# A% D0 `3 g' A
  “啊!糟糕!”丁當當忽然一把推開燕兩行,翻身站起。“我忘了給‘咪咪’弄消夜了。”
' }$ n6 x* m, [$ E" l  燕兩行這下真的傻眼了,眼睜睜看著丁當當抱起大胖貓,往廚房走去。“這、這丫頭,腦袋瓜究竟在想什麼?就這樣一走了之?”
8 b  C2 l5 r6 I3 r) b; [- z/ u# U  他無精打采地往浴室走去。“看來,只好洗個冷水澡滅火了。可惡!改天非宰了那只大肥貓不可!”
5 p# P# S1 ]. `5 ]  丁當當此刻卻躲在廚房後頭,小手拍著心口,滿臉通紅地回想適才的……0 x/ E2 c6 o; T( a8 U& k
  旭日初升,雲淡風清,略帶寒意。9 ^/ G2 J  H" @2 ~* v2 f
  “哈啾!”
% j, s& G8 N7 p& c  “咦?怎麼感冒了?”丁當當正好從臥房走出,一臉睡意。% Q) Y+ P9 C3 B
  “冬天洗冷水澡,又在客廳窩了一晚,你說會不會感冒?”燕兩行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3 W0 G0 g$ \2 D  丁當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囁嚅地說:“對、對不起嘛!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p& T- J9 z0 n* w3 b2 x
  “還說不是故意?”燕兩行擤了擤鼻涕,黑著臉說。“你倒好,煽風點火完,倒頭就睡;我可是被你害慘了,整晚看著天花板發呆!”
, @- F* A9 [, ~4 N  丁當當臉一紅,小聲地說:“我……我也沒怎麼睡。”  D, `8 F2 {. c+ v! `
  “既然沒睡,我敲你的門,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y/ K. z- T2 g# p1 O( m& V
  丁當當臉更紅了。昨晚燕兩行繞室徘徊的聲音、敲門的聲音,甚至嘆氣的聲音,她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可是自己主動挑逗誘惑他的那股勇氣,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整晚只是緊張得捉緊棉被,臉紅心跳地胡思亂想……
! c$ X- a3 \" C1 U1 L5 A( S5 d  燕兩行見她垂著頭,手指緊張地互絞,怯生生地站著,渾然不似平常天不怕地不怕、頑皮驕態的模樣;心中憐意大起,嘆了口氣,柔聲道:“你過來。”
7 _4 o: O* K* {4 r" w5 y  丁當當含羞帶怯,一步三回頭,期期艾艾地走到他身邊。! `1 A! u* {9 ?6 L0 d# j( }( D6 |
  燕兩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忽然一把拉住她,攬在懷中。“我有這麼可怕嗎?你這樣子簡直和老鼠見了貓沒兩樣。”
  h; P/ e0 B0 L/ [! u  丁當當羞澀一笑,溫順地倚在他懷中,呢喃低語。“我、我才不怕貓呢!我最喜歡貓了……”
! e! f8 |5 ^6 a: `  “我可是怕極了貓,怕它又壞了我的好事。”% E* D1 C  i# ^2 O4 L! ]) b/ |
  丁當當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嘴唇已被封住;她又驚又羞,雙手輕抵燕兩行的胸膛,身子不安分地掙扎。
: W/ l0 Y7 ?- j" \! {+ s4 A' ~  燕兩行的卻被她這欲迎還拒的動作挑起,戀戀不舍地離了她的唇,低沉著嗓子,似笑非笑地說:“小東西,昨晚你欠我的,現在我可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嘍!”
4 d# g2 [/ v+ s# M' u- Q, Y6 W5 p  丁當當驚呼一聲,又想逃跑,燕兩行卻已翻身壓住她,解開她的上衣,吻住她的。$ c5 |) v( b% j8 S: u$ m" e, F" F
  丁當當一聲呢喃,絀細嬌喘,身子下由自主地顫抖著。) X. o0 w) y! B
  “你別怕,我會很溫柔的。”燕兩行低語安慰,一只手已褪下她的裙子。
# R7 |3 }( [6 Z6 `' a6 W8 P  丁當當又緊張又害怕,心中卻又有一絲絲的期盼;她羞紅了雙頰,輕輕閉上眼睛,兩腿在燕兩行的愛撫下緩緩分開,准備要承受……
* @+ x  w8 l; B& S  s0 P* P  “鈴、鈴、鈴!鈴、鈴、鈴!”燕兩行的手機忽然響起。# ?9 a6 y; n5 \  h) O  j; q
  燕兩行總算還沒昏了頭,手忙腳亂地拿起放在桌上的行動電話。
  J0 |" c% e% c0 @: V5 Y  丁當當忽然發現身上的重量不見了,好奇地張開眼睛,卻發現燕兩行正在穿褲子。$ m6 K6 T) w+ |1 B- n! r
  “燕兩行!你這是在做什麼?”丁當當又羞又窘,拿著衣服遮掩身上流瀉的春光。$ s+ ]$ w5 T) m
  “小宋的死因有眉目了,我得趕到警局一趟。”燕兩行穿好褲子,吻了吻丁當當的面頰,轉身離去。
3 N7 A' E4 m- g& Y  丁當當快被氣死,她漲紅了臉,將燕兩行睡覺用的枕頭往門邊丟去,氣急敗壞地說:“燕、兩、行!你這個大豬頭、大混球!本姑娘要是再讓你碰我一下,我就跟你姓……”- x% c3 M  f; {7 ]: S
  話聲戛然而止,丁當當又將枕頭撿了回來,愣愣坐在沙發中。
0 Q4 Q+ i7 _$ Q  她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紅了臉頰,將頭埋在枕頭裡,小聲地說:“姓、姓燕也沒什麼不好,我早晚要嫁給他,就、就跟著他姓燕好了……”
7 `" f' ]3 o8 k7 h6 D0 z, i$ V  凌晨六點四十二分,市警局。2 L9 l) ?5 L! d# Y2 o5 w5 s  Y% ~, f+ b
  “有頭緒了?”- I$ y5 H& H/ Y2 B- a/ V- ]
  雷允文見是燕兩行,喜形於色,但隨即又黯淡下來。“你要我檢驗報告一出來,就馬上通知你,不過,只怕沒什麼用……”. y* q) @: i: K2 N
  “怎麼說?”( m# a! |; o  Y, p' s( d1 e) {2 Y
  “結果實在出入意料之外。”雷允文嘆了口氣,緩緩地說。“我本來也以為會如丁小姐所推測,小宋指縫間的白色粉末,應該是白粉沒錯。誰知道……”" {! |( t& A" j2 B, U1 z
  “難道不是?”% ^' ~. X) @$ s* z# p# u* c8 z0 S. a
  雷允苦笑搖頭。“不是,是面粉!”
; z2 y; _8 m6 G' A* p  u! b* A; N  “面粉?”燕兩行也愣住了。! H. o7 m) n% }" K$ R  F! p* a2 K+ r
  “一切又回到起點了。”雷允文長嘆一聲,有些煩躁地說。“這下連小宋究竟是不是因為追查興仁街那件毒品案而惹來殺身之禍,都無法確定了……”( O2 f  g  j: U1 R9 h1 x6 a0 G3 u
  “只怕未必!”燕兩行目中寒芒一閃,表情忽然變得說不出的陰沉。
4 m: D+ N* p" ?& E  雷允文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可怕的表情,心中一震,正要說話,卻被一陣話聲打斷——$ k' n6 r% n* x8 s# t( V- F8 H
  “母老虎又請假?”
8 E, K  M  ?  k6 d" A, L- ]8 X& F  “馬長青!你說話客氣點!”女警隊隊長郭美麗眉毛一揚,冷冷地說。“宜君心裡不好受,我讓她休兩個禮拜的假,關你什麼事?”1 \% E; N  I& @: ?& x8 V2 M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馬長青對小宋的死。既傷心又憤慨,說話不禁刻薄起來。“小宋生前對他不理不睬,死後才來掉兩滴眼淚,作戲啊?!”- `# r6 ]& A$ \4 ^/ h
  “老馬!少說兩句。”燕兩行沉著臉,冷冷地說。- T. I; f8 v2 u
  馬長青見頭兒發話,不敢再說;郭美麗卻動了肝火,怒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頭腦簡單,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我告訴你,要是真那麼容易,就不會有那麼多情愛糾葛了!”3 E3 C1 t+ Z$ H
  “不過就是喜不喜歡幾個字,我就不明白有什麼難的?”馬長青雖然不敢回嘴,卻還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z" |4 D$ U, n
  “看似容易偏生難,否則我對當當……”燕兩行忽然想起了丁當當,輕嘆一聲,臉上卻盡是溫柔。" e1 Q' D" s- B; D( M0 i
  “頭兒,你剛說什……”馬長青話剛出口,一瞥間,就看到燕兩行臉上神情,心中一驚,頓時接不下話。* l+ Q7 c, ]' A4 O6 h3 |
  “看來你是輸定了。馬長青,你等著幫大伙兒買一個月的午餐吧!”郭美麗附在他耳邊,冷冷地說。 4 a' b* l- I( V2 k$ a2 }%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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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7 14:12: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 c" a- Q' A' O2 V( B. p- ]) X
* f* u3 v1 ]) E6 q  寒流剛過,太陽終於露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 J9 y/ r: i/ _: u& A  “他最愛吃糖醋排骨了。嗯,就買些排骨吧!”丁當當腳步輕快地走在菜市場,左顧右盼,自言自語。$ p% F4 Y, }2 ^# M: h  ]% m" }8 [% K( n
  “對了!再買些蠟燭,燭光晚餐,浪漫極了。”' f9 P# c) `" O
  丁當當小手掩著嘴,低著頭吃吃笑了起來。“既然買了蠟燭,就不能不買花,燭影搖曳中,且看人比花風流、還是花勝人嬌艷。嘻!晚上他回來,一定會嚇一跳……”- O8 l; k4 r1 _
  “咦?這不是當當嗎?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馬路上傻笑啊?”
$ d! |) f  f. Q  丁當當臉一紅,忙止住笑,抬起頭來。“啊!原來是局長。沒想到你也會上菜市場?”' t, U3 h4 ?8 M" @+ d; ^, q/ j
  “老婆死了,想吃點東西,只好自己動手了。”局長笑了笑,看了眼她菜籃中的東西,似笑非笑地說。“買這麼多東西,一個人吃得完?”
. q( C8 q. N  @  丁當當微窘,囁嚅道:“是我和兩、兩行要吃的……”& g2 K3 I$ Y4 h6 u3 i7 a
  “兩行?”局長又笑了起來。“我還沒聽過有女孩子這樣叫那塊木頭,聽起來還真不習慣。”
; s  H0 J4 U! ?4 z( G% y& v  “真的?真的沒女孩於這樣叫過他?”丁當當眼睛亮了起來。+ L% ]' F" S9 i# G8 Q* [' U" j! R) o/ B
  “你這麼開心做什麼?”局長故意裝出大惑不解的樣子。
$ |* F' g$ Z5 v5 g  “這、這……”丁當當又臉紅了,顧左右而言他。“對了!聽說你孫女正在美國動心髒手術,成功了沒?”+ Z4 Y* l" F6 r9 v% E* `
  局長一愣,沒想到她這麼會打迷糊仗。“是成功了,不過還要再住院觀察一段日子。”
: ]5 W* L3 c' `) Z  “太好了!我擔心了好久呢!”丁當當大喜,開開心心地說。“前幾天我心裡悶,找二姊去逛街,逛啊逛的,就逛到了龍山寺,我還幫你孫女求了一支簽喔!”5 z- O3 Z* P! q( c0 z2 \' `0 |
  “結果怎樣?好不好?”局長急忙問道。, _! u4 _( C# P
  “是上上簽,好得不能再好呢!”丁當當得意洋洋地說。“當時我就在想,你孫女的病一定沒問題啦!果然不出我所料,哈!哈!哈!”
# a( @) @8 ^  ^# V, R  局長看著她,眼神竟變得復雜難懂。“你既然當時心裡悶,一定有事情掛心,為什麼不問問自己的事?”
& Z/ z; z) U* O& D! q+ J, q  “因為、因為是感情的事,不、不好意思跟菩薩講啦!”丁當當小聲地說。
3 p  E. w- {  O: Z5 H  z7 W  局長聞言,不禁為之失笑。“是因為那塊木頭?”. T+ D3 a. j# |; {% K9 H. c. F
  丁當當既害羞又別扭地點了點頭。
. ]* A8 F4 D6 d* ~, G  “那我來做你的菩薩,幫你問問那塊木頭吧!”局長定定注視她,緩緩地說。8 W; p! |$ ?$ H' I9 i
  月黑、星滅,風卷葉亂舞,只覺陣陣淒涼。  v: E+ n) l! }6 S& d
  市警局的扣押倉庫,正是坐落在這淒涼的郊外。
9 ^* h8 w% P$ L! H. |: Y  闃無人聲的深夜,滿目淒涼的郊外,突然有人影竄出,幾個起落,已避過守衛,翻身倉庫之內。4 D* D  d+ S$ ^0 o7 M
  這人身形似風、敏捷如豹,就著手電筒的微光,不知在找些什麼東西。
- o3 @& V, T  _. J0 b+ S  忽然,那人臉上露出喜色,在放置查把毒品的地方,停下腳步。他拿起一包白粉,在包裝上弄破個小洞,倒出一些白粉,用手指沾了、放在舌間細嘗。2 Y0 |1 \. y$ m5 v
  “果然不錯!”
: R3 K+ @0 x- d  @  “我也早料到瞞不過你。”燈光突然亮了起來,倉庫內大放光明。; X3 a0 G; j& h1 ?; t5 P* o6 K
  “我只是沒想到真的會是你——溫、青、史!”
7 @9 V& s' t- [+ ], g. |( b8 o6 e  “你早該想到的,除了我,誰還能有本事瞞天過海。”一人自陰影裡走出,赫然是溫局長。“燕兩行,我等你很久了。”
* {8 c) u" n6 p! b0 p% ?  “你早知道我會來?”燕兩行緩緩地說。
- `8 u7 P2 i8 L0 S0 s+ x2 C! ^  “小宋指甲中的面粉被檢驗出來時,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了。”局長嘆了口氣,似是無限感慨。“我雖然拿走了他手中的東西,畢竟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9 \: c! f9 z# x  “小宋手中的東西,就是這個吧?”燕兩行指了指手中那包面粉,冷冷地說。“以面粉代替被查扣的白粉,再將白粉轉賣給黑社會謀得利益。溫青史,你這招偷天換日之計,的確天衣無縫。”
4 p7 j1 d+ u! ^: [7 z# u  “可惜瞞不過小宋,也瞞不過你。”局長又嘆了口氣,緩緩地說。“我不該將這件案子分給他的,我太低估他了。”
: K% z# M* z8 _+ t, v  “所以,他就該死?”燕兩行話中寒意更盛。6 K. p/ [/ b; ~6 x6 y+ t
  局長默然片刻,臉上忽然露出殘酷的笑意。“他既然知道我的秘密,就該有死亡的覺悟。小宋不例外,你也不例外。”
7 U8 r! `: ~: _4 W) a6 @  “你想殺我?”
6 g, T1 S" a, v& E  P) ^  局長默下作聲,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 T- U( [* ?4 n1 z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燕兩行臉上又露出一貫的譏諷笑意。
  e' G9 Z! A$ }7 N  “你認為我殺不了你?”
: F+ Z6 F' \$ R1 D  “這個世界上,除了一個人,沒人殺得了我。”7 W' e5 Y6 E9 \3 V1 z3 v/ a" n2 _
  “誰?”1 _7 {0 x- P0 {) d/ M
  “我自己!”
! p5 G! o: P% f+ c1 p  局長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你很有自信,你也的確具備自信的本錢。畢竟,你是‘夜鷹’特種部隊成立以來,成績最好的一人。”$ k, f& [8 P0 n( W$ {
  “你知道?”燕兩行臉色微變。8 {2 x& O2 k! b. R. H% @$ T6 T
  “我還知道,你是‘聻’裡頭,手段最辣、作風最無情的第二號人物——‘判官’!”  ]) r0 E$ F" w% m6 z2 G! u
  燕兩行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雙眼中,仿佛閃爍著碧幽幽的光芒,如鬼似魅。“人死為鬼、鬼死為聻;只可惜這世上人太少、鬼太多,只有殺、無、赦!”
# t% |# L$ q; [1 T& I" ~  局長看著他,心中忽然泛起一陣寒意。“只、只可惜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判官’了,否則,你不會為了躲避追捕,窩在這裡當警察……”# P5 V# U5 u# G6 x. ]
  “你以為我是為了逃避追捕,才躲回台灣做警察?”
# Z4 P: |$ \8 l  “難道不是?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朝,你這招的確聰明極了。”局長冷笑道。“有誰會想得到,遭國際警察懸賞千萬美元通緝,又被四大黑幫聯手追殺,黑白兩道皆聞之色變的‘判官’,竟會躲在台灣做警察?”
3 W) K( u8 v; `! ^% q7 I: r  “的確想不到。”燕兩行神情淡漠,只是眼神中卻有說不出的寂寞。“不過,我要走,沒人能留得了我。我只是厭倦當蝙蝠了……”
7 k' L' p) X  I  “蝙蝠?”
- e8 b" ^5 r, E$ Z  v$ _  “在天空飛,卻不被當成鳥;在地上走,卻又不被當成獸。”燕兩行忽然笑了起來,卻是寂寞如霜。“自詔仗義江湖、替天行道,卻是白道也容不下、黑道也無立足之處,踽踽獨行、飄然無寄。”* O2 m1 q5 a. c: }
  局長默然。' _  R  H5 \) d
  “我不明白,我的事情你為什麼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 P7 `9 w; x% \, k" D6 X/ \  局長笑了笑,淡淡地說:“因為你太不平凡了。”+ R$ w# `" C& Q0 e9 ^
  “喔?”7 D3 @+ j4 K  Z( I
  “你的身手,絕對不是台灣這種環境訓練得出來的。何況,你住的地方太奇怪,你的人也很奇怪。”+ Q7 t7 Z$ A/ r) M" X: ?* ?
  “是嗎?”
% y, P  z. _- q! h& x  “你住的公寓,和廢墟沒兩樣,卻是那個地方最不容易受到狙擊的位置;你的人,像時時戒備的豹子,卻又涵勢蓄勁,不多浪費絲毫體力。”局長看著他,定定地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 h4 i, ^7 m2 a5 ^
  “所以,你私底下調查我?”% n3 {" U3 j& V
  “我也是最近才查出你的身分。”
3 C1 X5 u) O7 d  y  “難怪你會千方百計想將我調離重案組。”' t' U' s7 X8 p# G- c) l
  “知道你是‘判官’之後,我的確不能不防著你。”局長眼中忽然流露出贊賞之意,卻一閃即逝。“何況,你的思慮太縝密,你的身手太駭人;就算你不是‘判官’,我也不能讓你壞了我的事。”" D2 ]% D1 `- _* e
  “你太看得起我了。”燕兩行冷冷地說。“因此,你就算無法將我調離重案組,也要千方百計弄了個大麻煩跟在我身邊……”
! H8 ~9 s1 B, g* e6 K  “大麻煩?是指丁當當吧?”* p! Z# }" G4 K7 v! g
  燕兩行聽到“丁當當”三字,臉上忽然一紅,沉著臉不說話。( m0 D5 O+ E5 U9 T
  局長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她的確很了不起,居然能讓殺人無情的‘判官’束手無策,吃足了苦頭。”: C; T2 [9 x% Z: r: @% R; Y
  燕兩行悶哼一聲。“不過,若不是那丫頭,我也看不透這一團迷霧,想到你就是幕後主使之人。”, q' x3 b* k0 X) \
  “喔?”局長吃了一驚,緩緩地說:“那丫頭是很鬼靈精怪,不過,我不相信她能看穿這整個事件。”4 L& d1 t4 z5 y' l( S* E
  “她雖然沒有看穿,卻給了很好的意見。”燕兩行一想到丁當當,臉上不自禁浮起一絲溫柔的笑意。“你知道那丫頭第一眼看到小宋指縫間的粉末時,說了什麼?”
, z, c9 C4 y& i4 A  “她說什麼?”
0 H0 }2 y( o$ a. L% C' o3 w" K1 V  “她說小宋這陣子都在追興仁街那件毒品案,因此,那白色粉末肯定是白粉。”
* \3 b5 p9 R( g- Z+ Y  “很合理的推理。”
9 c! D$ b. I  |5 k# x- P  “可是,卻檢驗出不合理的結果。”燕兩行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除非,結果本來就是出人意料之外!”. Y: k1 [0 N" D+ r
  “有點意思。”
+ y8 a- T! B& s6 p! i" n; Q  “而最令人意外之事,就是原本該是白粉的東西,忽然變成了面粉;原本該是捉強盜的人,自己卻變成了強盜。”
% A2 j4 s, D6 F8 Y0 J  局長苦笑,嘆道:“只憑小宋無意間留下的蛛絲馬跡,丁當當合乎邏輯的推理,你就能知道這麼多?”
! ]. _+ ~6 j  Z- D  “已經夠多了。何況,還不只這些。”
' ^/ w) @6 B! g: n. Y; h# C  “我自詡天衣無縫的計劃,看來竟是破綻處處了?”
4 B- @) [7 _1 h  e  “世上本沒有天衣無縫這回事。”燕兩行冷冷地說。“你殺了小宋之後,不該再在他身上開這麼多槍……”# O% o+ E! l' B' q
  “難道,這也留下破綻?”
: A9 M6 w' \. W$ ?$ y  “是看不見的破綻。”
! z8 t7 R4 g4 ^% H/ Z  “看不見,又如何算得上是破綻?”
2 ]8 h; d8 x9 [  “那就要用‘心’去看了。”燕兩行臉上又浮現那溫柔的笑意。“當當說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說不定凶手正是要警方認為他是瘋子……”% z$ R! |: y6 G( x& \7 @. w
  局長又嘆了一口氣,自嘲道:“看來,我不只錯估了小宋,也看錯了那丫頭。”5 \( f- ^$ h( O( k8 A/ u* ^
  “人本來就是復雜的,原本就不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9 \2 d- z; q. E  K7 [1 M! M  “不過,我卻沒看錯一件事。”" {0 U# A8 p: `1 U+ q
  “喔?什麼事?”$ W: F% O2 v$ U$ H
  “那丫頭有本事讓一塊木頭陷入情網、難以自拔。”
# J" Y5 u* P  m; `2 j  燕兩行臉色一變。“你想說什麼?”
! a/ L3 n! P" V  k5 e& A  “你還不明白嗎?我贏定了。”局長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5 W% _* y( n$ j: O: e  “你、你把當當怎麼了?”燕兩行的臉上不再是面無表情,反而是一臉惶急。  c8 K* l* T; \6 d/ ^" W
  “你想看她嗎?這就是了。”局長將一個女孩從置物櫃後頭拉出,正是丁當當。
; K( X: A: F1 ]0 a+ I  燕兩行見丁當當軟軟坐倒在地,眼神呆滯,似乎不認得自己了,心中更急,顫抖著聲音說:“你、你對當當做了什麼?”) f5 j! {  i7 G; v
  局長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什麼,只是幫她打了幾針海洛因而已。”0 S; _' ]0 E: N! @& h# l+ w
  燕兩行大怒,就要衝上來。
5 T( \/ [4 Z5 m  C/ |9 s" J  “站住!你再向前一步,就只有到陰間去找這丫頭了。”局長陰惻惻地一笑,一把槍已經抵在丁當當頭上。
! r; X5 B( ~& q9 X7 q, P0 ~  燕兩行果然停下腳步。“你想怎樣,只管說吧!”
8 f/ V7 y- M+ D4 G" g" [  局長見燕兩行頃刻之間,便鎮定如恆,心中也不禁佩服。“了不起!心愛的女人在別人槍口下,居然不慌不躁,判官果然是判官……”
- U* k& i" e, }6 F4 d% O8 D. i  “廢話少說!丁當當要真有意外,你便會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判官’手段!”燕兩行說話口氣一如平常,但一股森寒之意,卻令人不寒而栗。
: \4 ~. S+ e5 f' R) O  局長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陣寒顫,見他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丁當當,忽然放聲大笑。“只要這丫頭在我手上,你能奈我何?”$ S1 Y- d6 {+ i+ I
  燕兩行目中寒意陡盛,卻說不出話來。
$ K! E! M, `! E9 z  “我可能看錯很多人,卻自信不會看錯你。”局長直視他,淡淡地說。“你看起來比誰都冷漠、比誰都無情,但你心中的熱情卻比誰都熾盛、比誰都激烈。否則,憑你的身手,和你懷中那把槍,你大可殺了我。”5 \% P. I4 Y4 R6 ]3 _/ y
  燕兩行默然。
5 b( v$ b: H/ X+ n1 J  “你出手之快,是我生平僅見,你甚至可以在我開槍前殺了我,為什麼不試試?”
9 M- P! Q. D! A$ e$ i  燕兩行仍不說話。  V" L3 n5 i4 [0 i6 n- I
  “你不敢,是不是?只要有萬分之一可能傷到這丫頭,你就絕不會出手,我沒說錯吧?”
$ U+ C* ?7 [! J3 ^* `/ u( D  燕兩行額頭已經有冷汗流下。
+ A. e7 Q, `1 A$ P8 T2 z  局長笑了笑,悠悠地說:“你甚至連賭的勇氣都沒有,你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
0 q, F; x* ]3 W9 L/ D; b  燕兩行連手心都有了汗水,即使現在有開槍的機會,他也已經沒有把握。' x% |1 D9 N! E; F/ L& T+ Y& {
  “這丫頭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間了……”
; [( r/ O' y* i  “為什麼?”# x0 X& @" J& {4 t2 O; R
  “什麼為什麼?”$ x0 i  {$ E4 @- K4 L6 \# P  T6 _# s. v
  “服務警界超過三十年、視這份工作如神職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6 Y: B( Q  Z  \# U. `  “神職?狗屁!人民保母?全是狗屁!”局長冷笑。“我兒子為警察這份工作賣老命,結果呢?死後撤職查辦!”
  `" v( ~# j  d- F  “他不該在警械室開槍,他的確違反規定……”
( Z4 l/ E  d0 |) @/ M9 T, c! h2 ~  “規定?去他媽的規定!我兒子可是活生生死在警械室裡頭啊!”局長忽然像瘋了似地,縱聲狂笑。“他死後,有誰來他墳前上過一炷香,沒有!都沒有……”
; b, C4 X/ g2 I8 t8 `& a3 D  “趨吉避凶,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不必為人的天性憤懣。”1 ]! E, g0 O' r6 M- x% ^) l
  局長看著他,緩緩止住狂笑。“你對人情很透徹,可是,如果你戮力從公,一生耿介,兩袖清風,卻被誣指為貪污,你作何感想?”
& F6 }# v4 i4 k- U  S, B  l: Q* Z  燕兩行默然。
2 m/ R! Y, p& l2 L$ q3 N  “說不出話了?”局長冷笑。“只因為我不肯放過一些議員經營的特種行業,我就必須在記者會上遭受這些不實的指控?嘿嘿!你知道嗎?甚至連我孫女上學時,都被同學指著鼻子罵。”
& F& Z7 m5 ~  Z0 ~  “公道自在人心,柔柔也不會怪你……”2 ?$ A+ ~! X$ m" z% W1 N0 M" H3 G
  “她當然不會怪我,可是我會怪我自己!”局長忽然又笑了起來,笑中卻帶悲聲。“我只剩這個孫女,我只有這個親人,我卻不能讓她無風無浪的長大,我、我甚至連送她去美國動手術也沒錢……”
+ u% o! ^. A" v4 g. y+ K# ^. e5 r  “原來你這麼做,是為了柔柔……”1 c( s, U1 b1 `2 S! D
  “你別把我想得這麼偉大,老子擔不起!”局長臉色突變,放聲狂笑。“別人說我貪污,老子是何等人,豈能白擔了這個虛名?他媽的!別的警察有豪宅、有別墅,老子為什麼不能弄點錢受用?”
3 x+ Q# L, r& b) F1 t$ j  “你真的這樣想?”
- {/ E2 @, M/ P9 {+ Y4 P% a, F0 t- B  “沒、沒錯!”% V- o( s. z/ r2 ?8 k0 G: X5 B
  “即使殺了小宋也在所不惜?”3 A+ ?8 W  J# w  C2 _( l" m) g
  局長眼中閃過一絲悔恨。“就算殺了你,老子也不後悔。”
+ r  p9 [! n# H  “那你殺了我,放過當當吧!”
1 E8 I$ f* u! G' T0 N* K2 ?6 ]  “你說什麼?”
" W! ~  T0 i; W, `; ^  “只要你肯放了當當,我任憑你處置。”
0 v" T! w! }) J5 T3 E  ~  “你想,有可能嗎?”局長笑了起來。“我放了她,讓她去說我是凶手?哈!哈!哈!你太天真了吧!”# F2 U+ t- R2 N  @  l; H* m
  燕兩行不再說話,只是癡癡地看著丁當當,就像要把她看人心底、骨裡、髓裡,幾輩子也相思不忘。9 P9 V% I8 {5 M% j5 f' W! H# f
  “你為什麼不賭?”
6 q6 m- a) O7 z- t, V- H  “如果傷了她,我也活不下去。”0 M5 V( X0 H& k% Q, s  z6 W
  “懦夫!”局長冷笑,將槍指向他。“我就先送你上西天吧!”
7 T5 o+ F+ I6 ~. a# y* v' v  燕兩行心中一動,拔槍出手。
8 @* d2 n2 J$ U  可是,他知道自己出手慢了,一種無形的牽絆,讓他出手慢了剎那,而那一剎那,就決定了一切。
& K; q0 n4 W0 R  子彈從燕兩行耳際呼嘯而過,帶起一絲血花;局長仰天倒下。
9 e1 O0 K# \/ T! f" h  燕兩行愣住了!他定定看著局長,死前嘴角居然帶著幸福的微笑。
. ^! x1 R) v- P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槍,整個人像石像般動也不動。" V/ Y2 P( e2 c0 S
  “兩、兩行……”
3 a. T5 c1 ~: p! l# ]  “當當,你沒事了?”一聲呼喚驚醒燕兩行,他急忙奔到丁當當身邊。“我怕你還有後遺症,我先送你去醫院……”' P7 `# f) v6 Z8 c7 T7 ~3 F
  “沒事啦!只是麻醉藥而已。”丁當當忽然緊緊抱住他,哭了起來。
1 m2 V% i4 R- M$ ~& `  “麻醉藥?你難道沒有被注射海洛因?”
- S. N5 N& k0 _+ r: H" d8 {3 Z  “沒有啊!不過局長不知道給我吃了藥之後,就讓我動也動不了,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呆呆地看著你們。”
! G6 m$ D9 h3 p* B- B  “你這傻丫頭!他讓你吃,你就吃啊?”燕兩行又急又氣。
7 u* r9 A" M9 H  “可是、可是局長說吃了那個東西,就、就可以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我了。”丁當當害羞地低下頭來,小聲地說道。
! h1 [+ {& R0 K/ {  燕兩行愣住了,緊緊抱住丁當當。“現在知道了嗎?”3 N; u' `3 t  j. ]2 K
  “我、我知道你能為我生,也能為我死。”丁當當撫著他臉上的槍傷,流下淚來。
6 D; A+ s5 X9 `8 C; n  “乖,別哭了。”8 \6 _. t: j+ ?. x" T
  “人家、人家以為你真的會被殺死,再也、再也看不到……”
; c4 x4 g0 b4 p0 a; I" |/ I$ M( `3 m  “若非他手下留情,我的確已經死了。”燕兩行看著局長的屍體,緩緩地說。; }" |1 |* o4 h& ?) S; `7 r- v
  “怎、怎麼會……”4 O4 ^) @% G1 ]0 _4 x. G
  “我心中掛念你,出手慢了,若非他故意射偏,今天死的人是我,不是他。”燕兩行長嘆一聲,黯然道。“何況,他若躲在你身後開槍,我可就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q4 |$ g; @6 Q: n8 Q) v
  “他、他不是殺小宋的凶手嗎?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 F4 l1 h% [$ k' [* z" q% _
  “因為,他畢竟是個警察,一個了下起的警察。”燕兩行雖然贏了生死,眼中卻有無盡的悲傷。“殺了小宋,他一定比誰都後悔;尤其在他看了小宋送給凌宜君的戒指後,只怕心中已有死志。”3 a: [! E, c, q$ A3 ?1 @& q
  丁當當默然半晌,點了點頭。“小宋既然是他殺的,小宋的身上他自然搜過。他沒將戒指拿走,自是覺得對不起小宋、更對不起凌姊姊。”0 J, E* r6 |4 s3 a! W' z& C
  “所以,我們的命可以說是他們救的。”
. G- E% I$ g) U1 s" S8 j% Z0 s  “只是他們卻一生一死,陰陽兩隔,再也、再也……”丁當當再也忍不住,靠在燕兩行肩上哭了起來。
' i. _2 Q  N/ n$ ?7 L$ k  燕兩行輕拍她的肩膀,眼中卻空洞無神,喃喃自語。“他一生耿介,卻臨老失足,是好人還是壞人?我私了恩仇、無視律法,不見容於黑白兩道,又是好人還是壞人?”$ R  x# u; f0 |  Y# K
  丁當當見他似乎傻了,又急又慌,將自己的臉貼在他臉上,流著淚說:“你是好人,你當然是好人!我求求你,別這樣好不好?”
  \; P! M5 M8 z+ j! l  淚水順著燕兩行的面頰,流進他的口中;他心中感到一些苦澀、一些甜蜜,忽地靈光一現,終於清醒過來。“當當,你別哭,我沒事了。”# r% \' |& i2 C9 H1 i
  丁當當不放心地看著他。“真、真的沒事了?”  Q$ d$ X# a* y$ k
  “沒事了!”燕兩行緩緩站起,看著局長臉上幸福的笑容。
. B; d# ?/ J# }" E1 e2 f  丁當當也跟著站起,倚著他的肩,輕聲說:“我不明白,為什麼他笑得這麼幸福?”; r) e% ?$ S+ e% @2 m% Z+ w/ z: {0 N
  “我明白。”燕兩行眼中的表情,忽然變得說不出的復雜難懂。2 \! T9 k% O5 B+ J% [' k
  “你明白?”
9 N  ]8 r% @/ r3 i  c3 L5 M( k  “因為他知道,我會拼死護住他一生清譽,他也知道,他的一條命,可以換他孫女一命。”
  U3 h) D0 R" D7 r. V/ U* Y5 L6 H2 s$ F  “我還是不明白……”- ^0 y' P3 g. u3 p
  燕兩行卻不再說話,只是走近局長的屍體,用手指蘸血,在地上寫了“聻”和“判官”三字。
+ R9 w. S- Q% y) {  @# \  丁當當終於明白了,顫抖著聲音說:“你、你想自己扛起這一切?”
2 s% E: B6 M+ B. F3 R# e" ^  燕兩行不忍看她淒苦的表情,別過臉去,緩緩地說:“我欠他一條命,這是我所能做的……”; c3 L8 s. ]! Y# v- g* ]5 u1 a
  “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丁當當流著眼淚,用盡氣力大喊。9 C- C' a# \! `) h2 u$ g
  “你若是想把人引來,那是白費心機了。”燕兩行看著她,冷冷地說。“他既然布置了一切,自然已經將守衛支開;否則,剛才鬧得天翻地覆,為什麼沒有人進來?”0 ~3 ]5 P2 q, z( j* x
  “你、你要走?”
5 d5 y  _! i- m% |1 v1 Z  “除非,你希望我死在警察手中。”
0 N1 T, {+ S2 h# l7 O  “我、我去跟警察說,這一切都是局長干的,我死也不要你做這種傻事……”5 Q: {9 L1 u. |% X) k- t5 H1 ~( |
  “你難道想柔柔死?”% S( s4 l3 Y* [. F  V
  丁當當不明白,愣愣地看著他。
1 U4 A: ^4 E) R+ |' |% l4 ?  “局長若是因公殉職,他的撫恤金至少在千萬以上,柔柔的後續治療才有著落。你明白了吧?”燕兩行看著她,柔聲說。“他用自己一條性命,換他孫女一條性命,我能不成全他嗎?”
5 {& L& b9 `7 {# L) @  “你成全他,那我呢?”丁當當淚流滿面,哭啞了嗓子。8 K, ?( W. ]& p* R+ k2 L
  燕兩行抱起她,喃喃道:“隨緣聚散,也只能如此了。”; N# O7 E) P' x
  丁當當掙扎著要下來,想去擦掉那些字;燕兩行似是看透她的心思一般,淒然一笑,緊緊抱著她,消失在夜色中。
; c9 c/ O0 i3 b7 E" n8 s; w' J  “癡男怨女,兩個笨蛋。”倉庫屋梁上躍下一名男子,居然是敢言時報記者辛七郎。
6 v5 n5 S$ }# m) R1 g: t5 c  “原本只是想作弄‘判官’一下,才替耿清秋引薦丁當當給溫青史認識,沒想到卻惹來這一段愛恨情仇。”辛七郎饒富興味地看著地上的血字,忽然用腳將“判官”二字擦掉。* P/ {2 k; [* L
  “判官啊判官!你既然不願意再作‘蝙蝠’,又何苦走回頭路呢?”辛七郎另外蘸了血,在地上寫下“千面”二字。“我難得做一次好人,這次就成全這對傻瓜吧!”% P9 m" f  g- H' I
  “‘聻’之‘千面’,名頭也夠響亮了吧!”辛七郎縱聲大笑,緩緩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 8 |  U( r- b! @* I3 |9 y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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