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二又二分之一 作者：藍又希

loveyou928

相遇二又二分之一 作者：藍又希

( i4 r- L% V* M; R2 @命中注定──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太玄啦！這樣她要如何去尋覓她的Ｍｒ　Ｒｉｇｈｔ呢？
歷經二十年，十次失戀的「輝煌」敗績，
+ a! p' Y# b2 L, y! m, H7 b眼見已邁入三十拉警報的年紀──
& J( [* j' p8 r+ T0 e, f4 z1 T「他」，還沒出現；可她的心傷指數，倒是增加了二又二分之一。
* z# l% Y4 D1 a而總結被拋棄原因──啥？竟是她對男友太好，
" [  t0 t6 n/ l4 u1 h, z像個歐巴桑級的女強人，把男人寵壞……也嚇壞了！
5 ~+ S: P8 B: G2 L9 M5 [) A放棄了、放棄了！她要全力拼事業……
喲！這男人，她脾氣好是哪裡礙到他了？
$ E; t, V" G; ?% E! @" R偏要她看什麼《馴悍記》學著強悍一點；
3 ?! `! s; T; b% X還陷害她讓她身陷他的愛慕群中體驗那悍勁！
( h. {& C) \; L. n耶？這對她時而溫柔、時而漠嘲的男人，
會不會就是那二又二分之一……
% g7 C6 W4 J8 P

loveyou928

楔子

　　「天乙算命館」，位在學校隔壁巷子的角落邊上。
! o% e  E+ L# L) \3 N2 A
4 o- R. q% F# z3 N2 f　　高中三年，霍希紜來回經過那家算命館不下百遍。

　　小小的店面，瀰漫一種遠古的陳舊氣息。
3 H" J* q  Q6 @& ~/ B( F$ H
( f! ?) ?/ H$ A& s# d# V+ C/ _8 O　　門面裝潢除了棕灰色，還是只有棕灰色。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色澤鮮艷不起來，廊柱上的漆也斑駁脫落了，留下歷史的傷口。
5 P. x$ Q- @' f- v# R
7 S2 X2 l1 R  D. |　　霍希紜幾次曾經探頭偷偷瞄了裡面幾眼，視線所及只看到一張老舊的小方桌子，桌上有一類似明清年間的青瓷花瓶。花瓶裡沒插花，微微沾了灰塵。
0 u1 w1 i" P8 U+ ^7 a0 x) z
　　高中畢業典禮前一個月，天氣似乎不是很穩定。

　　霍希紜才踏出校門，烏黑天空就下起絲條狀小雨。

( B! n7 I6 Z2 e; q8 J　　街道灑潤滑油似的濕答答，空氣中佈滿水氣，商店前的櫥窗都霧霧濛濛，彷彿裡頭的展覽商品處在另一個不同世界，看不清、摸不著。
- H- T" `* ?0 _4 f. r1 D
　　霍希紜照例又路過那家算命館，才要走過去，心底不知怎麼閃過一個念頭，抬起頭一望，「房屋出售，意者內洽」幾個斗大的字竟張貼在木門上。
! X6 t, W7 ^5 y& y6 t( S" `8 w
+ l% P* q) S! Y3 H6 {　　「要賣掉了？」霍希紜不置信地喃喃自語。

' A  ^9 v* O' V  G( |" L- C: a　　在她的印象裡，那棟算命館的古老建築彷若上古留下的遺跡，會這樣子一日復一日地留存下去，帶著人們不瞭解的秘密在風吹日曬中佇立。
2 G$ t+ \/ }; x" z
　　怎知，主人興起出售的念頭！

- n! C- C% m% ]8 L2 K2 n" i　　霍希紜好奇了！也或許，她心底一直有個問號，想瞧瞧裡頭的主人，是用怎麼樣的方式在替客人算命。

1 a: Z) a+ ?0 T, A% D" Y, b　　她握緊書包，悄悄走了進去，才踏一步，木板就發出嘎嘎的掙扎聲。
1 w) c# l" [7 t( {
　　霍希紜有點害怕，仍鼓起勇氣前行。

/ N! @! V4 ^  {+ F8 t* r' F　　屋子裡空蕩蕩，灰暗暗的沒點燈，也沒人。

( M' @% G4 t. D6 w" z8 \' a　　鼻子所聞淨是悠遠的氣息，像是屋子本身的氣味，又像是那些蒙塵傢俱散發出來的味道。
1 B  w) ^2 F- S: `* U$ [1 X0 C+ e4 X
6 m. L- W9 u7 o! `/ h+ |　　「有人在嗎？」霍希紜顫抖著聲音問。

　　沒有反應？
. H+ @% Q3 B% F) p# x
) f5 ?1 h6 x, m# z9 p4 Y　　明明在營業中啊！大門還開著呢！
* w" s  v9 V3 q: O1 P
　　霍希紜又小聲喊了一次：「有人在……」
: H6 b4 q' h' L7 e! O; z2 Y
　　「來了！」

　　後頭傳來咚咚的腳步聲，緩慢沉重地一步步靠近。
# {3 h) V# ~$ ^1 \  W
　　霍希紜侷促不安地站著，手心都冒汗了。
& i0 z& e# c$ G' [
3 i! O/ Z$ J- @- e0 j4 t0 H6 e　　門廉慢慢地被掀起，一位個子矮小的白髮婆婆和藹地笑著：

9 h0 k& f5 C$ q% [  L+ W　　「坐啊！」

) Y. k' x4 ~; w/ E　　「我……我要……算命。」霍希紜結巴地說，說完，猛吞口水。

" P# L* D6 E/ v! z* v* _　　老婆婆坐在小方桌前，點起油燈。「好啊！手心伸出來。」
3 H( N# c8 ^5 i4 y. `- e
' L$ v) k: e) e" w6 ]　　霍希紜乖乖地照著做，右手心在搖晃閃爍的燈影下顯得玄機重重，一道又一道的線條斜上斜下。未來，就藏在裡頭。

　　「小妹妹……你工作運不錯！很順，不會有什麼大困難；錢財和健康方面也都沒問題……」老婆婆抓著霍希紜的手心看了很久，一雙眼眸透視鏡般反覆觀看。
( ]$ t& k" G0 h$ p8 R
　　聽到好消息，霍希紜的小臉雖然露出欣喜，心裡不免納悶：為什麼老婦人滿是皺紋的眉間充滿狐疑？
  M$ j6 ?3 R7 k8 u& B
　　「真是奇怪……」老婆婆不懂地說。「從沒看過這種感情線和婚姻線。」

　　既然老婆婆不懂，霍希紜更不懂，只能靜靜地聽著。
7 k+ e) j# T5 G- K% S1 Z5 Z+ U
　　「看來……你的個性很好，也知道上進，可是愛情就是……就是不順利，坎坷了點。」老婆婆猶疑地說出來。
9 h2 g0 C* O3 W% u  ~4 e5 h
3 z' C- ^: }' [/ O! M　　霍希紜抬起小臉問：「為什麼不順利？」
8 y3 j* _) T: L2 r6 H+ i$ ^
" o+ z/ J6 A" N8 N# x　　「這……」老婆婆想著要怎麼跟這個未經情事的少女解釋。「嗯，因為碰到的人……不對，你可能要學習很多次……才有機會……結婚。」

" E% f! k( P" i- i3 B　　霍希紜哪聽得懂。「感情也需要學習？」

: ^; q* C9 ?8 I1 {& W$ ^　　「這麼說好了，就像算數學，一次算不對，兩次算不對……最後你一定會找到方法把答案算出來，這就是學習。」老婆婆有耐心地說。

6 P( u+ z' d, Q' E3 j4 E- ^6 X　　霍希紜似懂非懂地點頭。

　　「你……」老婆婆注視霍希紜清純可人、一副寫著我是乖孩子的臉龐。「你是一個好孩子！」
7 v) P& r# e- o9 q
5 m1 W+ `, F' _7 U+ m2 R+ F, l( H　　老婆婆從抽屜裡拿出一條紅線給霍希紜。

　　「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哦！不管在感情上遇到怎樣的挫折，都不可以放棄你對人生的信念！這送給你，希望替你帶來好運，保佑你頤順利利、早日遇上屬於你的姻緣！」
$ |/ J  B8 V8 E' [: f* X2 {
　　霍希紜小心地將紅線收藏起來，乖乖地說道：「嗯！我會記得！」

6 [- h( k- _$ q' L　　老婆婆灼灼的眼光定在她孩子氣的臉上，語氣堅定地說：
( o4 g! v  w" i: ]( W% ?
9 M& w6 z1 d- w5 @  s* U0 z3 n' i, o　　「你會碰到那個命中注定的男人，你絕對會遇到他！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 w5 d- G/ H8 w6 F* C% _# t3 m　　忽然間，屋外下起滂沱大雨，預示梅雨季節的到來。

　　大自然裡的一切變化，冥冥中有個規律在行進，人們無法抗拒必然的週期，更無能力改變。

　　走出那個算命館時，霍希紜心裡無限納悶：
( `' T$ \$ L( w& l9 F$ i
　　「什麼是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我又怎會知道……誰是那個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loveyou928

第一章

/ t* @  U$ p# M9 S4 \　　三十歲，女人拉警報的年齡。
9 O; U- a4 o+ G- Y# K7 j0 E. @
) B5 f4 k) [/ `3 }* t' n　　外表或許美麗動人、成熟嫵媚，一般人聽到三十歲仍不免發出驚歎聲：

　　「啊！三十歲嘍！結婚沒？」
2 O3 a- Q; X9 I+ y' q+ v
　　相當老掉牙的問話，卻是每個面臨此關卡女人心中的夢魘。
9 f& N* z* Q' s' Q+ N8 A
9 u+ E5 w% m$ ^) }/ y　　二十歲照鏡子，眼角多一條魚尾紋時還會以為自己看錯，漫不在乎哼兩聲。
& N6 p# B. A) K0 G- f
! d6 a. ~! u8 l4 L8 H" Q　　三十歲，眼睛旁無故多出兩條細紋，隔天絕對會毫不猶豫殺到醫院做整容手術，順便把眼袋一起抽光光。

  P4 j! }( _5 {2 B5 U　　戰戰兢兢的三十歲！
% r; [% x8 W* T
　　宣告美麗終究曇花一現的起點。

　　劃下青春歲月的終點。
; N' Y  x$ m" E" A: f: x4 p
& T4 C5 Y9 @) E* u! E. t　　從十八歲巨三十歲，霍希紜歷經九次失戀後，第十次的戀愛在眾望所歸、甜蜜蜜的發展下，終於要邁入另一個里程碑──結婚。

8 J- `) n1 d3 z+ l0 K　　高中畢業後，霍希紜的戀愛運一直沒斷過，卻也沒好過。

% M2 z2 |- C' V& y6 v　　她還記得初戀的男友叫李國梁，在大學系與系聯誼時認識的，兩人一見鍾情，膩在一起六個月後，李姓男子冷淡地說要分手。
5 ?$ N1 |: U/ C) Z2 m
3 L- z! o9 W/ E3 v7 c6 }$ m　　霍希紜哭得死去活來，傷心問：「為什麼？兩人好好地……為什麼要分手？」

' v# s- R7 }) G/ L9 w& \　　李國梁看了她奇乖無比的臉：「和你在一起……太枯燥乏味了！」

# x2 w; d) L, t; B& `* d　　霍希紜幾乎不敢置信，一張俏臉苦到比沙皮狗還皺、還悶，她竟然被嫌成一個「乏味的女人」。

  q0 K# j4 @9 C" Q' X　　可是……她對他很好呀！好到班上的女同學一個個搖頭歎息。
$ {& O# U/ i0 r' W' V
　　和她要好的聯誼天後石婉兒說：「你這樣會把他寵壞！早上第一堂課，怕他睡過頭，要打電話叫他；期中考怕他唸書太累，送消夜給他吃。你又不是李國梁的老媽兼保母，把他當兒子養啊！深怕他餓著、累著！」

　　另一個系花級美女杜心語更是列出交男友五大紀律給霍希紜看：

　　「吃要他買、衣要他挑、睡要他哄、車要他騎、出去玩要他想，所有食衣住行育樂……男朋友都要負責得妥當當。哪有女生像你的？男生要做的事你全撿起來做，那要交男朋友幹嘛？當古董供奉在櫃子裡嗎？」
. R4 R3 @; w; ~7 [
& h2 z5 e! _8 U' X* X8 _7 g% [1 Z　　石婉兒在一旁點頭如搗蒜，只差沒撲到地上膜拜：「女朋友是用來疼的，男朋友是用來使喚的！你怎麼做得……恰恰好都相反呢？還是偶爾要讓你家那口子有施展男性沙豬主義雄風的時候，撒撒嬌、黏黏他，求他幫忙你做點事。年紀輕輕的，不要把自己當成歐巴桑級女強人，還當得樂不思蜀！」
: ?* t2 \/ T8 K) F3 l# l/ m
6 s) ^' ]; N' e! j8 k" q6 ]. s8 `# f　　杜心語深有同感發言：「又不是養狗，你要照顧他吃、喝、拉、撒、睡！對狗好，它至少還會對你搖尾巴乞恩，對男人好過頭……當心他一腳踹開你，嫌你煩、嫌你溫吞吞沒個性！」
1 D1 `: \9 ]7 B* S
　　班上兩大美女對霍希紜寵男人的行徑，完全無法苟同。
, V! }3 f) A8 z+ M% E) u+ D' Q. h
　　在她們的認知裡，驕縱男人的最後下場，就是謀殺自己的愛情。
( F5 z% Q5 i0 N! S; }; L) n  v# }
2 K4 y3 A5 ?8 l% H" D　　似乎週遭人奉勸她的預言都成真，霍希紜不死心，想要驗證那些人說的話──
  |1 r, a% Y2 a: D# {) L9 z
* s& y" B! V, [) f7 m6 \　　「難道……你都不明白我對你的好？」
3 }6 a8 n: F' a) }, E; C* n
　　李國梁帶著銀框眼鏡的斯文臉滿是不耐：「都說要分手了，不要拖拖拉拉、糾纏不清。我最討厭這樣了！」
0 l6 p3 h4 v4 L  R% h
  t3 t/ C+ A! ^2 _　　霍希紜只想弄清楚一切，眼眶裡都泛淚了。「我是不懂啊！明明我自始至終都對你一樣好，為什麼你一開始很高興，後來就變了？」

　　李國梁冷冷地看她，眼神中原有的熱情愛戀燃燒殆盡，只剩下厭惡、不屑：「你就是這樣囉囉嗦嗦，煩死人了！告訴你，我們之間玩完了，不要再打電話來煩我，早又問安晚又問好的，比我媽還讓人受不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快速走開，留下霍希紜蹲在原地，捧著面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猛擦，那是她第一次失戀。

　　一星期後在校園裡，霍希紜遠遠望見李國梁和另一個女孩子手牽手大步走著，彷如要昭告全天下──他們正在熱戀中。

　　那女孩頭髮卷卷的、挺可愛的，和李國梁講話時故意嘟起嘴巴，說到兩人高興不已時，還會用手輕敲他胸膛撒嬌，然後李國梁就會疼惜地把她擁在懷裡。

1 |- R1 f8 s4 {* k  i" p2 g) t　　就只是那麼簡單的動作，男人竟因此迷戀不已！
7 O( t# q( _  v( G+ w

% I8 ]0 q7 s: f) ?　　霍希紜傻眼了，她替男人做死做活、照三餐的關心問候，竟輸給這麼矯情做作的肢體語言和柔媚表情？

　　男人，果真是用來崇拜的，付出，是多餘！
/ G: x/ P; G1 s# ^2 m
　　霍希紜不斷思考班上女同學告誡她的話──
# g2 O0 N$ B8 n: _9 q4 G: K6 J
　　「男人不會因為你付出的多，就比較感謝你，說不定心底還嫌透你了！」
4 a2 F* k* \7 x
　　沒錯，她是徹徹底底被嫌，從頭嫌到尾，嫌到可以榮登菜市場的鹹魚冠軍。
; ^- o0 b3 D, r9 K$ G1 q! ]
0 m2 k& f, v- a/ ~　　問題是……她的態度是真摯、真誠的呀！為什麼李國梁可以完全漠視，不領情呢？

9 Z0 }: {8 j7 n　　愛情在她眼裡，就是要表達對另一半的體貼關心，實際行動遠比嘴上功夫來得有說服力，為什麼男人心裡頭想的都不是這樣？！
# E* S& J/ g) ]" Z1 t9 `7 @
2 n4 b: {: h, b5 R　　一次的錯誤可以推托是遇人不淑，可九次的錯誤就是自找的了！

　　霍希紜堅持她一貫媽媽桑的方式對待男人，直到歷經十二年歲月，九次失戀被拋棄，她才稍稍有所覺醒。

9 K- Q* \5 b4 d. m6 ?　　孔夫子說三十而立，霍希紜是三十而清醒。對感情態度不再執著，作法也不那麼積極，這時，她遇上樓傑。

  E$ t" m# `* e; I* f　　一個成熟、穩重、溫柔的男人！
: z; P! Y0 h( L4 B: x  Z" `
　　霍希紜打小時候就夢寐以求的王子，終於出現！在她瀕臨三十歲惡魔的侵擾下，伸手將她自城堡中解救出來。
0 O4 C, w. s8 C& f) h) K3 ]
0 ~' b4 M6 M7 o& c" h5 _4 L' M　　相識六個月後，霍希紜長出三十歲尾巴，兩人一同在高雄愛河旁的一家餐廳慶祝生日。
% ~7 |( r! i/ T' j) B0 n$ U& l! X
　　浪漫的燭光晚餐、悠揚的小提琴聲，樓傑感性地拿出戒指，深情地凝視她：

　　「讓我成為守護你一輩子的男人！」

　　霍希紜怔了一秒鐘，拿起桌巾猛擦狂瀉不已的鼻涕眼淚，當年那老婆婆說的話似刻在腦海裡般清晰──

　　「就像算數學，一次算不對，兩次算不對……最後你一定會找到方法把答案算出來，這就是學習。」

* z# \0 q% ?1 p6 x# {, q　　她心裡感慨萬千，學了十二年，她也該學會這道習題了！

　　「好。」霍希紜清清楚楚說出答案。
, g% g+ D- ?/ t9 a  h6 V
　　樓傑欣喜地親吻她：「今年年中時，我們就結婚！」
! _0 j) x# u: F: Y3 u5 O$ S　　
　　六月八號，天氣晴朗、陽光普照，黃歷上註明大吉，宜婚嫁、適搬家。

　　霍希紜和著蟬兒一整夏知了知了的叫聲，準備要當六月新娘。
, H3 f% E5 o! E/ m
3 ?) v& `' r, d) x  w　　好不容易從過去沮喪、低潮的戀愛心情中康復，霍希紜故態復萌，又回到義無反顧、徹底為愛情犧牲奉獻的模式裡。
) g8 H# l" L5 {7 l9 H$ @
' w) B; i0 c& q4 e) i　　她想要當個稱職的好女人，一如她當好學生一樣。
6 o2 V$ k, Q! U, m" X6 j
　　好友石婉兒特地從台北下高雄來看她。

　　「希紜，恭喜你了！」

　　霍希紜神采飛揚笑說：「謝謝！你在台北的工作還好吧？」

2 `4 I+ o8 n! t0 V* U　　「不就馬馬虎虎，混口飯吃嘛！哪像你，自己成立了ＤＩＹ個人工作室，又要嫁一個好男人，愛情事業兩得意呀！」石婉兒幫霍希紜挽好頭髮。

　　霍希紜照著鏡子，左看右瞧說：「大學時唸經濟系的謝裕豪不追了你很多年，你老把人家當備胎用！聽說他當起專業理財經理，厲害得很呢！」

　　石婉兒不想聊謝裕豪這男人，轉移話題說：「記得哦！別對你未來老公太好，小心他吃定你，讓你一輩子當小小女人！」

/ @+ O' Z4 h5 D. M7 U- V8 |　　霍希紜不以為意，甜甜笑著：「可是……我已經對他很好了耶！」
- m, N' ~6 `7 U
! _; n5 o' j+ o& m) i　　「什麼？」石婉兒下巴當場要掉下來。「你又做了哪些好事？」這女人學不乖嗎？還是苦頭吃的不夠多？
2 X  F" G9 f/ t, C% `7 U
　　「就一些細微的小事，如早上叫他起床、中午送便當到公司給他、晚上幫他捶背馬殺雞、假日煮大餐慶祝。平時會三不五時幫他買西裝、休閒服，我還送他一張高爾夫球俱樂部的會員卡哦！」
+ F/ x3 O+ m0 w( D
: _; Z5 z4 \# G' Q: s　　霍希紜為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感到無限滿意。

: ~4 z: r  O5 U; l　　石婉兒一臉受夠了她的表情：「這還叫小事？那愛情裡頭……什麼叫大事呢？希紜大小姐哪！結婚前，我是不想數落你，可是又忍不住不說！」

　　霍希紜不以為意：「我們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有話直說！」

　　看霍希紜甘之如飴的當小女人，石婉兒搖頭道：「也許……樓傑真的與眾不同，他可以欣賞你的優點；但，愛情這種東西是要對等的，給的太多，亦或是給的太少，都可能造成雙方的一種困擾。」
' ?, y2 e& ]! e1 w$ c
! u- x8 a% j. @: F9 R　　「傑真的對我很好，你放心。」霍希紜握住好友的手。「我相信這次的愛情投資是有報酬率的，不會再像以前，只是把錢丟入無止盡的深淵裡。」
+ Y) G/ \; y( K
　　「這樣是最好了。」石婉兒心裡不太放心，可是都走到這個關頭了，好友又露出幸福美滿的模樣，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吧！

　　石婉兒只能暗自祈禱，霍希紜別再遇上之前那些看起來像是新時代的好好男人，卻在霍希紜使出全力、掏心掏肺付出後，嚇得慌張而逃，完全不見蹤影。

9 ?# u7 T3 G. V; j( ^: a; ?　　打手機，就換門號。

6 P+ r+ p" l3 L8 g6 |* ^8 o  F　　上門找人，竟然連夜搬走了。

　　寫ｅ─ｍａｉｌ，更不用說，石沉大海、沒消沒息的。

　　搞不清楚這些男人為何最後都將霍希紜視為討高利貸的債主，個個如驚弓之鳥竄逃，就怕一個不小心被她擄在手掌裡動彈不得。
% X4 _3 x- h& ^7 R9 J
/ Z6 L* H7 Z. t* P, T　　對一個男人好……是踐踏他的英雄表現欲？還是嚇壞他無處可施的男人保護欲？
5 E0 g5 G9 G" v/ R) S) ]$ R1 S# S
　　「你們拍的婚紗照呢？好想看看！」

　　石婉兒決定不再胡思亂想，樓傑都跟霍希紜求婚了，兩人也即將結婚，哪會有什麼問題呢？
- e0 I% J: x1 u+ k: B' p8 w
9 |( k6 w% u# l- r　　「兩大本、兩小本！」霍希紜從大櫃子裡抱出厚厚的相本。
4 c5 {7 H4 O5 S: u; Y
: R2 U- e2 y$ E$ V$ z  U* }　　石婉兒認真地一頁頁翻看。「你們何時拍的？」

2 `. x# h/ ^! X8 G7 q　　「上個月啊！」霍希紜穿著婚紗在鏡子前轉身，滿心喜悅。
7 g4 M2 i( u, d# z! p, {* |
　　石婉兒愈看愈不對勁。「樓傑拍婚紗那幾天……身體不舒服嗎？」
  G" M$ {3 }* q* n+ y　　
5 i2 }6 Q9 Z+ |- ^2 c! t& C   「不會呀！」霍希紜對著梳妝台前的鏡子擺出迷人微笑。

+ r# J6 \( c( j　　看著照片裡樓傑心事重重、眉頭不展的抑鬱樣，石婉兒根本感受不到他沐浴舜河的愉悅，反而感覺他是籠中鳥，不小心被困在照片裡。

　　石婉兒心底浮現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

　　「希紜，照片是你們兩人一起選的嗎？」
! A% G" G3 n: `- o  x5 O5 z
　　霍希紜笑嘻嘻地回頭：「不是，都我選的。那一陣子，傑的工作很忙，都好晚下班，他說隨我選，只要我快樂就好！」
) `0 K, p. n9 {$ _
　　事情有問題了，石婉兒嗅出了關鍵點。「忙到選照片的時間都沒有，你們都不見面嗎？不會是他都在辦公室打地鋪吧？」這年頭工作狂說多不多，怎就讓霍希紜碰上了！
6 `; |$ W4 I! ]+ X/ U7 {
　　「幾乎一個星期都沒見面，也沒打電話……」霍希紜努力地回想。「好像是公司國外的大客戶來台灣談生意，傑走不開。」工作這種東西是很有彈性的，藉口隨人掰！

　　男人熱戀時，就算忙到分身乏術，還是想盡辦法跟心愛的女人小見一會兒。

　　當然，也可能在男人意興闌珊時，明明就一點不忙，卻抽不出半點時間跟自己的女人見面約會。

$ Q, X3 I! R# q5 g; u$ F$ I1 F　　石婉兒在情海裡浮沉多年，早看清楚了。
% }& E, T* U3 m9 X( a, W  ?
　　「希紜，你們最近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聊些什麼？」
9 S7 @- c; ]% ], g5 ~3 F
　　霍希紜停下打轉的身子，看著好友說：「五天前，傑帶我去一家西餐廳吃飯。不知道他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愁眉不展的，問他，他想了半天，什麼也沒說。」

1 T6 ^, Z8 w% t! u# O4 u5 n　　樓傑的情形，不就是之前那一掛沒良心的男人想要避開霍希紜逃得遠遠時，才會有的不詳徵兆！

　　霍希紜這笨小孩，還搞不清楚狀況，傻呼呼地直想著要結婚。
& V, b2 y- T' ?
　　石婉兒吸了兩口氣，緩和額頭直冒的汗珠，冷氣不是開到強風狀態了嗎？為什麼整個身體忽然燥熱了起來！

　　「希紜，快點，打電話給樓傑，問他在哪裡？」
; @( d1 Q, `% L* C
　　霍希紜慢吞吞拿出手機。「幹嘛打給他，他自己會過來呀！」

/ c1 a; `* m8 w( A: x) {　　石婉兒緊張到話語糾結成一團：「就怕……就怕……不來……他不來，就怕樓傑不來參加結婚典禮了呀！」
0 ~# |6 l0 N% f6 d& ?
　　「婉兒，你在說什麼！別嚇我啊！」霍希紜望著石婉兒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挺認真的樣子。「好……我……我打。」

　　快速撥出號碼──

2 {. d9 S+ g3 h: a- m　　「你的電話將轉接語音信箱，嘟一聲後開始計費……」

( w# z. u9 K* d; I5 d8 T3 L　　「打不通！」霍希紜心跳速度加快。
# Q- r2 O; z  v( s
% r1 c. H* r, h% f7 q. [$ W8 p1 ~( u　　「沒關係，打公司看看！」石婉兒鎮定下來說。
- P, G8 V9 P4 T) n
　　嗶嗶嗶，霍希紜又按下樓傑公司電話號碼。
  Z7 A3 {9 b, d) ]! Q
6 O" @4 p7 T( |+ `! s  N　　「喂？」

　　「希紜哪！恭喜你嘍！」值班人員王阿伯劈頭就說。「好可惜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不過，紅包我可是有送到哦！」
& m# s+ q2 J4 q3 F2 k! i' W　　還真是……深怕別人不知道啊！非得大肆宣揚一番！
6 w5 k' ~1 b+ @/ q* [
　　「王伯伯，樓傑……有在公司嗎？最近公司忙嗎？常加班嗎？」

3 R" R: a$ _! W9 i7 ^2 {; I7 |　　霍希紜一連串機關輪似的問話，讓王阿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1 W4 O. v) M/ p6 L, S
, I" I' N" V' m; {; ]( ]0 O　　王阿伯頓了一下說：「樓經理……當然沒在公司啊！你們今天不是要結婚嗎？他前一陣子都早早下班去了啊！要準備婚姻大事，誰有膽留準新郎下來加班！」
/ n, i5 [) F: Z3 W$ w
　　霍希紜聽得臉色慘白，失神地望著石婉兒。「好……好……我知道，謝謝你。」

1 J; r0 X; |8 w3 f) h　　掛上電話，霍希紜跌坐在沙發上。

1 w( f: o) N% a. Y, s　　「婉兒……傑……沒加班……傑……」

7 @+ k" t4 h2 ]' ^1 I　　石婉兒在一旁坐下，輕輕抱著霍希紜。「我去外面向他的親朋好友打聽，看有沒有什麼異樣。還有三小時，沒關係！」

8 w3 f# C* O' T+ d, j　　「如果……如果傑不來……」霍希紜假設說，嘴唇害怕地發抖。
+ Y8 p, E9 a; N& f3 W8 \
: V( L; Z! |4 s+ R4 |　　石婉兒抿著同樣無血色的雙唇：「先別想這麼多，你在這等我，我去向那些人探聽消息，再回來跟你說。」

　　霍希紜腦袋一片空白地窩在沙發裡，鏡子裡的她如同遭人遺棄的洋娃娃，穿著一襲美麗的雪白新娘禮服，臉部表情卻是憂傷驚恐！

# Z4 ^" }/ a% y" V; Z　　三小時後，樓傑沒出現！

% A  D7 t4 I/ W0 v! A　　下午了，還是聯絡不到他人！樓傑的父母親頻頻道歉，卻也找不到自己的兒子。
8 |  f  \& U5 s, [* U5 t7 m　　
# \4 L) R  }! F5 d  z    婚禮現場一群嘉賓神色尷尬，搞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地僵著。

　　一直到晚上六點，新郎都沒有出現，大家才紛紛離去。

/ E9 S2 f' L2 o. _/ x- c　　一場原本應喜氣洋洋的婚禮，最後郁卒收場。
: h/ p$ C# f8 n' ~8 t( I% g
　　人不可貌相呀！

　　樓傑做人做事這麼盡責周慮的男人，竟會臨時逃婚！讓新娘子獨自一人哭到眼睛腫成龍眼般大粒。

/ p$ }$ d# `$ b　　這麼戲劇化發展，當場跌破一票人眼鏡！
: E6 ~1 u9 o) K0 A  j5 B$ U
2 H/ b7 n9 i1 u　　難道……之中另有外人不知的隱情嗎？

　　看來，感情這檔事果然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loveyou928

第二章
. J6 }: o% \- `8 w
　　心碎了，補起來都有傷痕！
3 B1 a/ P6 d4 ]# v- `
　　婚禮後，霍希紜沒見過樓傑。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字一語，他人就這樣平空消失，彷彿沒有存在過她生命裡。
( J% n2 q( x6 D2 R3 }
　　南台灣四季如春的溫暖氣候，霍希紜是無福消受了！

　　留下來，只有觸景傷情的份。所有結婚前的快樂，早已煙消雲散！
) z9 s  E' a: n" d4 T
　　對人們來說，最困難的不是記住回憶，而是遺忘回憶。

　　遺忘所有痛苦的、慘不忍睹的過去，勇敢向未來前進！

8 x- k% m. s7 S+ I1 i4 Q3 }4 R　　通知石婉兒她要去台北，霍希紜拿了個簡單行李搭飛機離開高雄，離開她初戀的澄清湖，與樓傑最後一次約會的愛河畔。
) a! _3 H; x3 b8 }; W, ^$ X' o
　　在飛機上，霍希紜望著窗外逐漸縮小成火柴盒的屋子，眼眶不知不覺溢滿淚水，淚珠大滴大滴地滑落臉頰。

　　也許，她生命裡的那道愛情習題，是無解的，她永遠找不到答案！
/ I1 ?, P# h- M) n: L& C, z% n
　　也許，她學不會了，學不會如何真誠待人，又不會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0 [* g. J& v% w" b$ ?8 E0 k' D　　那個老婦人一定錯看她的感情線、婚姻線了。

　　「什麼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命中注定的男人？根本只是笑話。」霍希紜恍神地想著從前的種種，還有那個老婦人算命時篤定的神情。

　　她暗忖，倒覺得從十八歲到三十歲，她的傷痛俱增二又二分之一！
; }* Z( B! T1 R$ y* {' N
1 l1 P/ {3 H* `+ Z1 V6 [5 U3 K　　拿出手帕擦乾眼淚，霍希紜安慰自己，沒有男人的日子一樣可以精采萬分！不用再當石婉兒口中「有自虐狂傾向」的第一流媽媽桑，把男人當兒子照料。
& `6 A, H. y1 z
9 O3 f9 q6 a. T　　想當初，石婉兒還不客氣戲謔她：「你去酒店工作絕對會賺大錢，一夜成為著名紅牌！」

　　「真的嗎？」霍希紜傻不隆咚笑問，想不到自己這麼有本錢。
/ n+ V1 D$ y0 ]- \5 ~
　　「你呢？既溫柔可人又小鳥依人，男人說往東走，你絕對不會往西走。哪管東邊是糞坑還是飼豬場，你也會義無反顧往前衝，衝到底，臭死都不回頭！」石婉兒放聲說，很滿意自己淋漓盡致的比喻。
- G  v' b9 G6 M" R! ^0 P
　　「我有那麼笨嗎？」霍希紜那時不滿地反問。
$ L6 ~2 \% B. Y& G& Q
　　石婉兒當下沒狠心地點醒她，無奈地猛搖頭。

4 S# E$ {/ `$ Q, {& L, I, ^% p5 |　　霍希紜現在想想：「對呀！我就是這麼笨！」
: C& f0 N; B- {- l: u
　　不知道是不是醒了，作一場大夢後的覺醒，霍希紜決定要好好過自己的人生，把台北的工作室搞出名堂！

) f" h# B* B$ [0 }7 Q. k　　不是古時候了，結婚不成，還恐遭浸豬籠的惡劣侵害，猜疑這女人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夫婿的醜事，才讓夫婿氣得不見蹤跡！
$ j' z1 p2 m7 Y2 b) g% K
　　現代的女人有錢，再怎麼肝腸寸斷，日子也是可以過下去的！
. H7 Z) M4 _" ^( }0 a) C
$ [  P5 p/ h, K" g　　霍希紜感情運不好，事業運倒真的就是順利得不得了，做什麼賺什麼！

　　她在高雄開的個人ＤＩＹ成品工作室，學員爭破頭報名就算了，她自創的一系列商品還賣得嚇嚇叫，賣到缺貨！
6 H7 i/ |; e/ X7 l: ?
　　兩年問，算算她的家產，也是小富婆一名了！
2 l. q" K  l$ ^4 }
. S+ }% ^- b9 ?1 Z/ `9 v* W　　樓傑不要娶她，是可惜了！好端端放棄一個財運當紅的美麗佳人！

5 C) M2 Z( b% I　　下了飛機，石婉兒在出口處向霍希紜招手。

　　「氣色還不錯嘛！」石婉兒笑著捶她兩拳。
7 S* v, i4 `7 }! Z2 Q) y
0 d% r! t( j1 h3 X  J9 n) y8 D+ q, ^　　「我大病初癒耶！你竟對我施暴！」霍希紜同石婉兒一起去開車。
' f0 y+ t' L* `! n- d% D( O
  J( R* L. ^4 K% B7 D3 t　　「大病初癒？」石婉兒沒好氣地白她兩眼。「不要把自己形容得像可憐兮兮的病美人！這年頭不流行當林黛玉，ＯＫ？我看你是……大夢初醒了吧！八百年前早就該清醒過來的，誰教你一心想當睡美人，硬是不肯醒來！」石婉兒一旦開炮，絕不手下留情。

　　霍希紜被好友罵得無法反擊，只好委屈地說：「那你……幹嘛不一棒把我打醒？」
  Y+ e% h, D( I# d' J
　　石婉兒插上鑰匙，轟轟發動引擎。
! r0 X; _. J2 c+ r' _0 i
　　「是打啦！只是打不醒，反而更暈、睡得更沉，有什麼辦法？有人的腦袋瓜就是比牛還固執！」
8 w* \; d; _9 F8 |+ i
　　霍希紜裝傻的笑，淑女不提當年糗，都過去了嘛！

　　「你那什麼把男人當太上皇伺候的怪邏輯，我一輩子都記得。搞不懂你是不是從古書裡不小心蹦出來的摩登原始人，三從四德沒人比你執行得更徹底！」石婉兒卯起來碎碎念，忍耐了多年的不爽，好歹讓她宣洩一下。

0 H+ |" Y% p1 L( T2 s　　「誰教我從前信奉……以夫為貴嘛！」霍希紜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6 s- O6 Z' I5 ]# C　　「笨小孩！」
7 n, l4 x6 I' V% W1 w
　　石婉兒的小ｍａｒｃｈ在車陣裡穿梭自如，一旁的霍希紜不但綁好安全帶，雙手還緊握住右上方的把手。
- w  h5 F0 a% p
8 ?/ s8 s) a( s0 q　　石婉兒開車的火爆勇猛從大學到現在一點都沒退化，還有變本加厲的現象，霍希紜頭皮發麻說：「婉兒……你當心點，車速這麼快，一撞……可就直接飛到西天……朝拜如來佛去了！」

% t4 H, m- B6 o! z/ |& g　　「放心，姐姐我沒那麼遜！」
# `3 y7 {  Y: h* @7 q
+ y. l8 X* p" B6 m8 ?4 O4 E. T) z　　左閃右拐地鑽進巷子裡，石婉兒三兩下就停好下車。

　　「到了，下車吧！這就是我姨丈住的地方。我跟他說好了，一樓店面租給你當工作室，二樓有一間空房給你當臥室。」

, x+ @: K. W8 Q5 z: z" \* \　　霍希紜仔細地上下打量這棟三層樓房子。「台北不是寸土寸金，你姨丈挺有錢的嘛！這麼大一棟房子！」

  d% \  \3 d5 [) q2 q; I　　石婉兒丟給她詭異一笑：「房子是很大，姨丈的人也長得挺大一隻，就是心眼小了點。不過，以你有容乃大的氣度，和他相處應該不是問題。」
# M" J- _* _2 O  E- [1 }
9 S; H' k" c/ N4 K2 s7 v$ s, Y　　聽石婉兒這麼說，總覺得事有蹊蹺。「說得你姨丈……好像鐘樓怪人！」
" q5 A$ ~0 q+ I2 E
　　「差不多了啦！」

  b+ j& {, p" a9 P; q% Y+ ]1 @3 B　　石婉兒在皮包裡撈了半天大門鑰匙，終於把門打開。
0 L! L: [. [/ H( _0 _8 O
　　石婉兒大概地交代：「我姨丈姓楚，叫楚將鈞，幾年前跟我阿姨分居，所以家裡只剩下他和兩個兒子。」
8 k  P0 G0 w. O% y6 P0 @/ x
　　「楚將軍？」霍希紜噗哧一笑，還真是威武！
! Y5 q, q  S- R/ a5 S
4 P/ G& H& I9 G2 H+ B7 `. c2 G+ U　　「不是那個軍，左金右勻的鈞。」


　　「喔！」霍希紜還是很想笑，第一次聽過這麼雄赳赳、氣昂昂的名字。
0 q3 i; F7 h; N/ G& \
　　石婉兒快速交代一切：「姨丈有兩個兒子，大的叫楚湛默，小的叫楚天漢，他們兩人的年紀跟我們一樣，聰明睿智的三十歲！」

' R- P# N9 e6 K; @% E+ B　　「兩人都三十？」霍希紜想不通，卻也不以為意說：「敢情好，年紀近，容易溝通嘛！閒來無聊時，還可以做意見交流，心得分享。」
# H, i$ E  E  l' |, U1 j+ G
3 V8 S; Z8 n" G. M+ x; n　　「別傻了，那兩個男人的脾氣跟他老爸不相上下，你自己看著辦吧！」石婉兒輕敲霍希紜的小腦袋一下。

! B% ^! a. S  Z6 d" t3 A4 Z　　怎麼聽，都覺得這一家人不好惹？霍希紜一副小命堪憂的神色：　　「婉兒，你怎麼這麼說……他們是凶神惡煞嗎？會不會半夜拿刀殺進我房間突襲？」
- u/ O! _' s; x
5 }8 E( h1 C$ X  h! w( |　　「希紜小姐，你想像力太豐富了！」

. M  \' S% \% Z1 y8 T: I* o　　石婉兒想想，可能是自己表達得不夠詳細，才讓霍希紜誤解。
  o$ q, e9 q1 j& J
' X8 }2 q; c4 ^) u' r) _2 l, ^, Z　　「老人家呢，脾氣難免大了點，可是……敬老尊賢這一套你又挺行的，應該不會構成大問題。」

1 w; y) j- g/ \% {* F　　若對像換作是石婉兒自己的話，準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大家都甭想有好日子過。
. c7 l5 l& @! W9 U' E
　　「年輕人呢，就喜歡耍酷嘛！你少搭理他們就沒事了。」石婉兒壓根兒不擔心，以霍希紜和氣生財的好好性格，哪會有什麼問題。

/ g( h1 d; F# i　　「這樣喔！」霍希紜稍微放心點，隨口又一問：「啊他們在哪上班？」
" B0 [8 J. g8 R* w& {
, l& N0 x  M3 X7 a9 r! v1 S　　「我姨丈已經退休了，白天時間常跟老友們爬山、下棋、打麻將，不到天黑不回家；至於湛默呢，目前正在消防局當個志勇雙全的大隊長，天漠……就甭談了，一天到晚搞那些常人看不懂的藝術。」石婉兒對楚家三個大男人的動向瞭若指掌。
5 Q: i5 F: {! P$ M5 m8 [6 I　　「消防局隊長啊！」霍希紜很是崇拜讚歎。「救火嗎？」

# }) B5 n4 J3 B　　石婉兒一副鬼知道的表情。「啊知！拯救落難動物、營救兇猛動物……順便救火吧！湛默可是新聞媒體的常客，一些記者主播特別愛戴他。只是我不清楚那些女人是愛戴他的長相？還是愛戴他英勇的行為？」

$ d9 R+ l9 ?9 E　　「好厲害！」霍希紜對英雄的標準一向不高，會救人的統統及格。「天漢呢？他是走畢卡索的抽像藝術路線嗎？」

2 h/ V% k4 c* C( h4 W　　「畢卡索？我懷疑他有那個程度嗎？他的作品只有兩種人懂──一種是精神失常的人，一種是沒有神經的人。正常人大多看得霧煞煞，看得心中滿是問號，還要承受他的奚笑冷落。」顯然石婉兒對楚天漢的創作並無好感。

9 A" V( r/ y4 N5 {　　「怎麼個笑法？」
5 S0 F4 g! ^- c' e0 D) T3 S
/ ]/ W  t- Y- w. y　　石婉兒有模有樣地學，一張臉跩得二五八萬。

　　「自己低能，別跟我說看不懂；自己沒有藝術修養，別問我沒營養的問題。我，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 Y- w, \5 K1 }; P. t　　「果然是搞藝術的人，連脾氣都很藝術。」霍希紜乾笑著。
8 K% e2 T% X, c/ A+ f
% ]7 K8 _# ?6 ~6 L　　把鑰匙交給霍希紜，石婉兒柔聲說：「台北對你來說是新環境，可能要花點時間適應，有什麼問題盡量ｃａｌｌ我，半夜三點把我挖起來也沒問題，隨傳隨到！」兩人深厚的情誼，盡在不言中。
" ~+ }* d9 u" i" H' M* e2 ]
" a  {' ]' u) r6 p　　霍希紜感動地笑笑，石婉兒雖然牙尖嘴利、說話得理不饒人，但也因為這樣火辣辣的性子，她不會放任自己的朋友受半點委屈。

　　「謝謝你！」霍希紜看著石婉兒感激地說。
# n7 y6 B+ z0 Z
　　「不用謝我了！唸書考試時，你冒著被牽連的危險罩我那麼多次，也不見你皺一次眉頭、說一次不。我這又算什麼？」回憶起求學生涯的事跡，一切似乎歷歷在目。

& e% j8 S1 s* a　　二十十歲想來已太遙遠了，所有美好的日子，終究有過去的一天。

　　而生命裡，再怎麼驚天動地的戀情，也有褪色平淡的一天。
) g, S4 n1 O' n* F- q7 o! {5 Y
1 f& B. b8 s& b2 s4 g4 e+ t1 v2 O　　對霍希紜來說，她開始悟透平凡人生的意義，不想強求感情了。

; v, v! v- f2 O3 f; L　　目前她最大的挑戰，就是揮別過去的感情創傷，從新創造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開創自己的一番事業！

( X( N; q/ k( E　　把自己的房間打點好，霍希紜不斷深思ＤＩＹ個人工作室未來的規畫目標。

　　窗外，天色已從白天的明朗轉成夜間的昏黃黯淡。

9 D. u: m- Y" h. D　　晚上六點半鐘，終於有人進門。
; y1 B2 W0 ]' C0 @: i; Z& ^+ ~
　　霍希紜忖思，不管誰回來，站在禮貌的角度，都應該過去和他打招呼。

　　俗語說得好，禮多人不怪，寄人籬下就要認份點！
7 H; p" p8 J% f; @
　　輕聲走出房門，她在黑暗中摸索半天，就是找不到電源開關在哪。

　　「奇怪……」一隻手在牆上東摸西摸的沒摸著東西，卻感覺腳邊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磨蹭著。
6 J9 @! v5 `% y& ^: @* s
" T6 ^) o- }( ^3 r　　一股寒意從腳底擴延到頭部，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霍希紜發出：「啊──」一聲好長的尖叫，踮著腳尖往左邊角落跳去。
5 Z8 B% ]9 w7 P! P2 G' m
  R1 a+ l3 L7 E" P% \% O0 Y　　豈知，左邊角落藏匿著一隻毛更長的生物，霍希紜腳趾頭才觸碰到，又發出更大一聲尖喊：「媽呀！救命啊！」心臟簡直不勝負荷，過量演出。
" a- T% d6 v# I$ p0 Q2 ?% |3 ~
) P9 e* Q- @/ O9 c3 O. R　　跳！跳！跳！
6 @2 b6 P& \( f7 z7 I7 _& O2 P% y2 i
　　霍希紜跳得比袋鼠還高、還遠，就算是馬戲團跳火圈的神氣老虎也沒她強，可能還要麻煩她示範個兩遍跳跳神功。

+ j7 L5 G$ g: S5 _) D3 [+ p' t　　好不容易跳上沙發，找到安全藏身地，她吐出好長一口氣，驚魂未定。

& `% |6 C, f2 H3 S  d　　「耶？」霍希紜突然定住不動。
: ]5 x+ V. [1 k. Q1 R' {. i
　　說不出的怪感！

) s% Q* p( r- y1 r　　她眼珠子轉呀轉，眉毛吊得半天高，怎麼覺得右手癢癢的？

2 T% e1 e3 L. i　　往上一摸，嗯？好長一條雞毛毯子，奇怪，怎麼摸不到握柄？

　　再繼續往上摸，哇！毛超長、身體超巨大的一球生物！

　　霍希紜當場從沙發上翻滾兩圈而下，再跌到遙遠的那一頭去。
$ r- K6 U1 U$ r" t2 `
　　她眼冒金星，手腳發軟地想：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啪！有人把電源打開。
8 Z5 p( H# o$ @/ |- _% [
; X8 D$ x3 M+ R  P/ t; Q　　「你在搞什麼鬼呀！」微亮中傳來一個冷漠無情的男性聲音。
3 C! q& t% q" l9 A- L$ D. U; d
　　霍希紜一時間還不能適應變亮的環境，瞇著眼睛環望四周，怎麼……好像……好像不小心跌進木柵動物園裡？她納悶地想。
5 d/ g$ W: W  G. r; r
　　正前方一隻小黃金鼠，鼓著圓滾滾的腮幫子，好奇地張望著她。
% i+ ?, m' d1 x. M
　　左邊一隻灰色兔寶寶，頂著長長的耳朵猛盯著她瞧。

, Y  E) d. c( a' `2 l　　右上方一隻白色波斯貓優雅地躺在沙發上，一雙棕黑色貓眼直露露地審視她──不知打哪蹦出來的外來者！
　　
& w0 W7 u& K; _4 y' n1 G    毛！毛！全──部──都──是──毛！
; x2 c5 S0 R; J: j7 ?) K
3 Z* o3 j8 L* ]( v. {1 X　　霍希紜咚一聲從地板上竄起，什麼也不看地往前撲！

　　「哈啾！哈啾！哈啾！」
" n6 M& S, O( E
　　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後，她才驚覺，自己緊抱的，怎麼好像是一個男性胴體？！

: d1 h6 |/ \' c; s  q　　眼神往上飄，再往上飄，努力往上飄──

' d5 I: f2 L1 \　　「赫！好高的男人！」

7 c/ N# G. D+ h* G% g# V　　霍希紜自己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走在人群中，已常成為鶴立雞群的目標，沒想到眼前的男子……頂天立地的高，看來，快要一百九了！

  ?: t3 {& Q# w; @　　又高又穩，有泰山壓頂的傲人氣勢！

　　「小姐，你是想抱到什麼時候？要不要我借個碼表給你計時？」男子老大不高興，低沉的嗓音除了不悅，還是不悅。
; Y9 E: I; N0 [+ m' E: |' \& m
* L9 s# [9 e: U# f& R" g" s　　「不好意……哈啾！」霍希紜摀住嘴巴，口水差點噴在他胸口上。
# x! L9 J& ^/ y' f7 |
+ i5 V3 }2 V3 ?3 V+ ^- v　　男子額頭上兩道濃眉幾乎因此動作糾結成一眉道人！

7 W$ u' R/ W0 d0 ?, t" ^　　趕緊拿出面紙蓋住嘴巴，霍希紜小頭猛點：「不好意思喔！」
& c* D+ m# D$ N: I  H4 L
# x6 a0 f8 e9 `　　男子一張臉剛毅、性格得不得了，滿是酷樣，他半句話也不吭，調頭就要進自己的房間。

* M& p, [; I; J  [4 ~  Y1 N　　霍希紜小跑步到他面前，微笑地自我介紹：「我是霍希紜，要在府上打擾一些日子，請問你是楚……楚……」
% ~( \8 `9 ?7 f, o3 b7 ^* e1 O
　　不可能是楚將鈞，那是楚湛默？還是楚天漢呢？

　　「楚湛默。」
' u6 E7 z- k( p6 u* A! D1 t
& s- ?5 k! w7 v6 C7 ~# C% G% U　　言簡意賅！

; @% z+ f3 A& `% G) J' ]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霍希紜搬出最老套的說詞。

　　楚湛默堅挺的鼻樑化石般冷漠，一張帥臉無動於衷，瞧都不瞧她一眼。

　　「小姐，你擋到我了！」

　　仍是一滴口水都不浪費！
  V1 R5 e3 U2 E9 Z7 F: \5 |# b
　　霍希紜尷尬地笑著，往後退了一小步。
: i6 n% g) u: O7 L6 u: @9 k
　　楚湛默進門，砰一聲關上門，動作迅速確實，三秒鐘內統統結束。
: ^7 T# T* i) y
　　果然是人如其名，湛默……改叫沉默，會更貼切吧！

) m: `7 ]& x5 f" y　　霍希紜吃了好大一個閉門羹，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她向來不是小家子氣的人，計較一些五四三的事情。
4 z* f# [7 K6 B
$ _% N* }+ M- `+ o: u1 M0 V6 v6 t　　她轉身，才想要往隔壁自己的房間走去，怎麼……又……又一座大山擋在眼前？
: c1 Z, i8 Y$ m8 ?4 E$ }0 W
　　她抬高、再抬高頸子，「你……你……不是……」霍希紜狐疑地用食指比比楚湛默房間，又指著眼前的男子。
4 d! T6 [( a) L$ I; t, i  V
" }/ S# N/ i* @% Y3 k' E  v3 d　　楚湛默明明就進房間去了，怎會又從樓梯口出現？

　　難不成見……見鬼了？這是鬼屋？

　　霍希紜僵著失溫的臉蛋，不知要拔腿就跑？還是跪地求饒？

6 b( m! B# R, R　　她一來不作姦犯科，二來常燒香拜佛，神明不會開她這種玩笑吧！來台北第一天就侵犯到好兄弟的地盤！

　　「你是婉兒的朋友？」另一個楚湛默翻版淡問。
: ?' e5 \; z9 h
　　「對呀！我叫霍希紜。」她又重新再介紹一次。
/ J: G: t- E* K
　　「我是楚天漢。」他拎著很大一個黑包包。
' r' F' ?- k8 G8 ?/ H+ w
/ k6 o; o1 @5 c$ m　　「可是……長得……一模一樣！」霍希紜口齒不清說。

　　楚天漢不耐地睨了她一眼：「小姐，你不知道醫學上有一個名詞叫雙胞胎嗎？」
8 s0 Q. b8 Q! r' q8 d4 Z9 m
/ |/ k  L/ E! o8 f$ m: ]　　「對喔！」霍希紜恍然大悟，怎麼沒想到呢！
, x" ]& C! I+ ~( l
　　楚天漢不屑地哼出兩口氣，心想：哪來的遲鈍傢伙啊！

　　「我……」霍希紜看著他兇惡的臉孔，話硬是梗在喉頭裡出不來，還是別問好了。
, N( E# B- X$ V4 n
* P0 z/ \. Q+ c. [$ z　　「你……你是怎樣？」楚天漢狠狠瞪著她。「我最討厭別人把話說一半，特──別──是──女──人！」
2 X9 w1 K- i: f: ~# O5 T( V0 _9 c
% U: _  N3 ]: Z1 U' D; I4 I$ T　　這樣罵還不夠，他大說特說：「說話不用大腦、做事抓不到重點、辦公缺乏效率，真是進化史上發展最遲緩的動物！」

　　霍希紜聽得一愣一愣，關她鳥事啊！她也不過說了一個「我」字，就被罵得滿頭包、罵到臭頭，好像她就是最遲緩動物國的發言代表。
  o8 w( {3 Q9 S- r) X9 {+ S
　　「女人，喏！」楚天漢指著霍希紜鼻子說。「就是麻煩！」

0 L& v) L8 d) I- ]" S) R4 p; v1 P　　說完，他拎著包包昂首大步離去，又砰一聲關上斜對面的房門。

　　霍希紜哭笑不得呆站原地，心裡忖思：這兩兄弟果然跟婉兒形容的一樣，酷到沒話說！婉兒唯一漏說的，就是大隊長惜字如金，不喜歡拉一些有的沒的；藝術家待女人如女傭，罵的比說的多。

4 [" X" u5 U" P' N( P　　眼看大家各自把門關上，霍希紜只好摸摸鼻子回房間看書。
' N% Z( R3 X: b" C8 e
　　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3 j  n: P2 M; j2 X( N( @
  q! O9 a: ^2 t4 u4 \+ |, m# R　　七點、八點、九點、十點，眼睛累到都要合上了。

! v6 `+ k' [% [; G　　「怪了，怎麼楚叔叔還沒回來？」

7 M5 O' l" y1 V　　走出門，霍希紜想著要不要敲那兩兄弟的門？
7 N' r8 t: N* }  a4 c9 t8 X
; F5 Z& v+ S9 N1 u' t　　唉！算了！她打消念頭。

" N) s% B7 D0 ]) S　　楚湛默，信守沉默是金的格言，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楚天漠，凶得沒話說，且分明是衝著女性同胞而來。如果她沒猜錯，他應該是屬豬的吧！超級沙豬男！
6 ]0 h: ]3 I5 Q2 t2 {0 w
+ K# M7 I+ N8 ]# {, n% b" b　　「沒事別自找麻煩了。」她乖乖自己下樓去看情況吧。

　　又是瞎子摸象的東碰碰、西拍拍，霍希紜喃喃說：「為什麼電源總是這麼難找？」
/ E: T0 M3 X! v2 c
8 f6 k. O" x! v6 ]/ H% y8 W: ~5 n" N　　「臭小偷！」
: k" t5 R; e' ^8 \
　　烏漆抹黑中，一道銀色光芒匆地閃起，接著一把雪亮的菜刀就冰冷冷架在霍希紜白皙的脖子上。

　　霍希紜緊張到呼吸要停止，整個身體不停發顫。
: }$ H9 E( {; e2 x! J8 q
　　「什麼人不好偷，偷到我家來，算你倒楣！」楚將鈞氣呼呼地敲了她一記響頭。
' U! t0 l6 y! _) `
　　叩！好大的一聲，霍希紜立即天旋地轉，雙腳都站不穩了！
, [% M7 i/ t6 f2 i# W8 K　　嗚！進門前明明沒有踩到狗屎啊！

, H4 ]2 @, J# ^  @6 U! {" _　　霍希紜揉著發疼的腦袋瓜子想：為什麼今晚霉運不斷、衰氣纏身呢？先是被三隻帶毛動物嚇得屁滾尿流，現在又被恐嚇威脅……嗚……

　　「年紀輕輕的女生，幹什麼不學好！」
3 w$ u- S2 d8 y& l+ U  W, m! N
　　楚將鈞簡直教訓上癮，啪一聲又揍下去！

　　「這年頭不景氣，飯碗不好找，我們家也很窮呀！不要看我們房子一大棟，裡面可是家徒四壁、一無所有啊！」
) E" f/ D3 {/ e. q$ b' K( N8 G5 v
　　楚將鈞拿著菜刀在霍希紜眼前左晃右搖的，嚇得她心驚膽跳。

7 R* B- Q; ^, w/ x' ^) s　　那麼銳利的刀，一個輕輕劃過，她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刀疤美人了！

+ c. _9 }8 A: ?; t$ ^# N　　不，是年過三十的刀疤老美人！

2 d; C( @# `7 r4 U: ]5 g& n　　「我們家的米缸裡也缺米呀！」楚將鈞好不感傷地說，前幾天我還排隊去領愛心基金會發的米糧呢！」

, @1 D. B$ r! ^6 r, e　　有這麼窮困潦倒嗎？

　　霍希紜眉頭深鎖的皺紋，足足夾死一窩螞蟻！

1 e7 U' _) ^& @　　她剛剛在二樓客廳，不小心跌坐上去的那套進口真皮沙發，難道是假的？

　　「還好，婉兒介紹了一個荷包鼓鼓的小富婆到我們家來住！」楚將鈞頗是得意地奸笑著。「我一定要搾乾她，搾到她剩皮肉乾、一毛都沒有！吸光她的財氣、喝光她的運氣！」

5 k, l$ ]4 N; ~& N　　霍希紜苦笑，婉兒沒說她姨丈是吸血鬼呀！又是吸、又是喝的，要不要倒一杯冰鎮酸梅汁幫他降降火氣？
: V4 s+ n; E" N
+ |3 B" k' S' {9 p% B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移開眼前的刀子。「叔叔，我就是……」

　　「管你是誰！所有的妙賊神偷，偷到我家就是不對！」楚將鈞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朗誦出他的鐵血戒律。「所有進到我家的偷兒，都要留下過路費！」

　　「過路費？」霍希紜的中文造詣不差。「過路費……不是古代強盜打劫……」

5 V( p$ z# f! ^- Y　　「廢話少說！錢包拿來！」楚將鈞一手把菜刀亮在她俏臉前，另一手搖呀搖的準備收取天上掉下的金元寶。

5 Y) O; g- ~" l' r　　「叔叔，我……」霍希紜鼓起勇氣要解釋。
* d) a! _* P. C( k4 s/ e
9 ^6 A' k" E; c6 O* v2 g! [* Q　　「叔叔？收錢時，我六親不認的！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快點拿來，菜刀可是沒長眼睛的！」楚將鈞板著青天大老爺的臉。
, `, F. d5 T2 s% n  a  K
　　問題是她穿著睡衣，身上一塊錢都沒有。「我……沒有啊！一毛都沒有！」
6 U. T3 M; M: q% B- J
+ H) D% A# y9 }6 g　　「什麼？」楚將鈞怪叫。「哪裡來的蠢偷兒！我一定要把你送警察局，讓那些警察好好訓誡你，技術這麼差，出來混什麼！」

2 G& o3 J9 O5 I! _* e- T' T　　突然間，樓下電燈被打開，楚湛默倚在樓梯口，冷冷地掃視霍希紜：

1 v1 l9 g5 Y& n1 G" e　　「老爸，這個蠢偷兒就是你盼了好久的小富婆。送走她，你可就什麼都吸不到哦！」

　　站在四十燭光超強日光燈下，楚將鈞此時才能仔細地研究霍希紜。「這麼平凡的女人……會是婉兒口中財運滾滾的女富婆？看不出來哪裡特別的！」

　　她是小有錢，但也沒那麼有錢，講得好像她身家上億、賓主車十輛、豪宅二十陳的樣子。

　　「叔叔，我又不是開銀行，小康而已啦！」

0 R8 m% e& h6 m　　婉兒那賊娃頭……該不會拐了他吧？楚將鈞苗頭不對地想。

　　石婉兒用盡各種方法千說服、百說服要楚將鈞讓出個棲息地，最後，她使出必殺絕招：「我朋友可是小富婆哦！財多運好！叔叔你去廟裡打著燈籠看看，包你找不著這麼個旺旺財神爺！」

1 G% D: J& R  `! a/ T2 f　　楚將鈞心動了，勉為其難說：「好啦！沒有白吃白住的，房租店租照單全收！兩倍收，沒得講價哦！」
4 c/ e) F, z8 I& g0 U, O3 A
　　這個買賣是這樣子才定案的。
# I( S" U; {  I9 A  L# T! i! f
　　「有沒有聽過入境隨俗呀！到我們家來，就要聽我的，知道嗎？」好不容易有個免費女傭，說什麼也要好好利用！

: v  P" ?8 C9 G' |　　霍希紜乖乖應到：「嗯！我明白。」
% B3 s. r/ W) v" P) V$ Z: P+ [
" A! w: B) [- l8 F0 p( W+ a8 ]　　「知道就好，我最討厭有人跟我唱反調！」尤其是婉兒那種鬼靈精娃兒，在她身上，可真一點便宜都佔不到。

' W. `0 c& H( e1 X, d& l　　霍希紜比小白兔還乖巧的個性，又怎會跟人過不去呢？

　　通常都是別人拿她溫吞的性子沒轍，敗給她的沒脾沒氣，從來沒有人和她發生火爆爭執，從來沒有！

# [' U" O6 g9 g5 ], k7 b- l0 b: j/ T　　不過，人生本就充滿意外驚喜。
) r1 W, L1 P) D2 Q3 L
　　誰又能預測下一分、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呢？

loveyou928

第三章

2 Q1 z* P( A5 L  r- Q　　星期六一大早，霍希紜昏沉沉從房間走向浴室，準備洗臉刷牙。
; V( D" |, \- O' A
　　可能是還在認床的過度期，一整夜翻來覆去睡不穩。
) m) t* I% ]( L6 ^
0 n% ~4 {' {/ L% T# g! V　　婉兒跟她說：「離鄉的第一晚最是痛苦，再來，就一點感覺也沒了。」

　　低著頭，眼皮不聽話地往下掉，霍希紜幾乎是邊走邊「度咕」的狀態。

　　無意識地走到浴室前，她站在門口的毯子上，聽到嘩嘩小便聲後，稍稍回神過來。
5 U$ N6 r; W0 C9 `: Q* c- v
& r5 X3 r6 I9 j" ~  z7 o　　浴室有人？

" f  ~0 _+ n3 D! d( W% q　　不看還好，抬頭一瞧，竟是一個男性如廁的側寫圖，「啊──」她尖叫出來，「為……為什麼不關門？」飛快轉過頭。

　　楚天漢瞧她一臉大驚小怪，不爽地說：「睡完一覺，早把你這號人物忘得一乾二淨，忘得不留一絲痕跡！」
. y4 y% |: j. t  x' n
8 k7 Q0 N2 c& K+ C' `' P& J　　霍希紜弄不懂這麼深奧的話語。「忘記我沒關係，上廁所記得關門就好了！」
4 d  ?0 g% q% \
' ~. h9 e$ [# f3 R7 e. U　　聽不懂雙關語的笨女人！
5 }& n( l7 T8 [, E+ Q1 X4 @7 w
1 f, a4 m, v/ Q. h* }9 |. O+ d　　楚天漢諷刺地說：「第一，記住你這女人會損害我的大腦神經，所以我不打算儲存；第二，如果沒有你這女人，我們家上廁所就不需要關門！這樣夠清楚吧？」
1 Y8 r7 w, u4 g) Z7 g/ L
# s2 s1 I" O. @+ ]　　一家三口都是男的，有什麼好見不得人！
- l6 a% p8 p* P+ T8 E
　　霍希紜暗忖，明明就是簡單的邏輯，偏要說得這麼複雜！
. K* f3 U- v/ f
7 Q* \$ o. Y- I  A　　好不容易將緊閉的眼睛睜開，另一個幾乎光裸的身影卻從眼前飄過，僅一條小圍巾遮住重要部位。
$ O" E# F2 v; {$ w% Q  j$ m! }5 p. t　　「啊！啊！」霍希紜再度大呼小叫起來。

3 i  I4 V  ?/ E0 `　　楚湛默經過她身邊，冷淡道：「不要一大早就搞得別人精神緊繃！」

　　「比孔雀的叫聲還恐怖，難聽死了！」楚天漢朝著門外大聲附和。
% P' j3 @1 r8 U
　　根本搞不清楚這雙胞胎誰是誰，霍希紜只好乖乖閉上嘴巴，一弱女難敵二壯男，做人還是要懂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 g' x! K; w' g! U" c
  @6 B, n' @4 _% d6 j　　「喂！不要杵在門口礙路！」楚天漢邊刷牙邊道。「破壞我一整個早上的心情，愈看愈礙──眼！」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怎麼說，都是她的不對！

0 c9 g0 v0 \& \2 `　　霍希紜垂頭喪氣，才想要去客廳坐著等，耶？她右眼瞇著地上，竟出現三隻動物身形，一前一後有秩序地晃出來。

　　最前頭的是小黃金鼠，窸窸窣窣地爬過！
# o0 k8 Q1 [! {4 m, d2 S
　　再來是小灰兔，搖晃著不穩的身子跳跳走走！

% w% y, p* E1 t( O4 o  ^　　最後才是迷人的波斯貓，步伐緩慢地走在後面！
( o+ N9 N1 i1 M& I& P) W
* `% c2 z! F* a6 D3 N9 v. v　　頓時間，霍希紜迷濛的雙眼瞠得老大，這是驚世奇觀嗎？
6 c& W# N7 ^8 G' {  L1 W0 N
& J# ^1 C6 ^# N* O* _3 e　　浴室旁擺了三個小盆子，由小而大標示：桃太郎鼠廢料窩、加菲兔便便屋、安娜貓聽雨軒。
8 `' F4 \* v7 {' l9 F9 z* f
　　霍希紜傻傻地死盯住三隻小動物帶著惺忪睡眼及興演出──上廁所奇遇記，且各自運用不同的肢體動作呈現噓噓的姿勢。
) S2 c' t6 B+ h, I/ _- B
　　她小步走近，再跨近一步，再近，捂著鼻子、嘴巴，蹲在一尺外觀看，愈看愈有趣，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 \" E7 q" ]  m5 v3 R  t4 W
　　「小姐──」有人呼喊。
' Q% O6 S9 R, h- [& V

& F6 I. u- Y3 I- R　　霍希紜仍處在動物星球的夢遊狀態中。「別……別吵。」
$ q+ @# R9 g- q' b
, O4 v& }9 A- W6 t3 N# B% u/ X6 p　　那只桃太郎鼠又磨牙又上廁所的樣子真好笑！

+ K. q! L7 k  `- \: I　　還有那只加菲兔閉著眼使勁便便的模樣，喔！笑到肚子痛！
; K) q& H3 b1 }+ Q& v
　　「小──姐──」聲音開始不耐煩。
: [/ y( U  o0 k9 G! E
. |8 V( h9 L6 ~. t2 p5 K　　「再……再讓我看一下。」霍希紜揮揮手，示意旁邊的人不要打擾她。
, a' R7 I0 k/ K- h; v- h5 z& j8 q
　　忽然間，她眼前的動物精采秀一瞬間全部消失，一張冷漠無比的大酷臉在五公分距離前浮現，幾乎是貼著她的面孔。
  Y9 v& f, q7 ?6 W5 V$ s
' \, {) ~. n3 E, y  }2 O　　赫！霍希紜一屁股往後跌下去。「你……你幹嘛？」

% C- c8 u- o) f% Q　　「你擋在我房門前！」楚湛默面無表情說。

　　「抱……抱歉！」她連滾帶爬移到旁邊。

0 u0 O6 q. \5 T( q" w0 |. R　　霍希紜現在有兩個方式可以辨認雙胞胎──
  c, s6 N) M' i6 E" z" |: A
　　一是由他的窩決定他是誰。住浴室旁的是楚湛默；住浴室對面的是楚天漢。
6 X- r, M( ^/ [! Y) E" }
# Y/ B  L! F3 R* V% |0 Q( j　　二是聽他的說話方式。冷不拉幾的那個，湛默兄是也；凶得天皇老爺都不怕的，非天漢兄莫屬。
1 o5 k5 l* q' h5 `
　　眼前這個，自然是湛默大哥了。

　　霍希紜仰頭，注視楚湛默濕淋淋的身子，突然發現他一雙修長的腿挺迷人的嘛！壯碩結實的胸膛也煞是性感！

) p8 S, q5 k1 \+ V　　就這樣凝望長達一分鐘之久，霍希紜舔舔嘴唇，心跳擊鼓似撲通撲通猛敲，原本一夜失眠的慘白臉色漸漸嫣紅。
6 l- [- w' F, j) Z
4 M9 D# G+ y% v4 _0 U0 \
　　「不要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睛看我。」楚湛默陰森的眸子斜睨她火紅的臉頰。

　　「我……我不是……我沒有……」是欣賞上天傑作的藝術角度嘛！

　　活了半甲子，霍希紜生命中出現過的男人向來都是溫文儒雅、斯文俊逸型的，沒半個是體格這麼粗獷、長相如此性格帥氣的。
/ k: W% |  t% x5 Z3 s0 b
4 ]9 z* W7 L( @0 G0 `7 M　　也或許，她自小的夢中情人就是氣質溫柔的書生男子，不會是長滿肌肉的運動選手，更不會是魁梧雄壯的英雄人物。
: K+ |6 A. c$ G# W
/ N. l8 A' B  L4 Y6 G; p　　楚湛默徹底打壞她原有的視覺概念與既定成見！
/ x4 c2 S' D& Z
7 e- |* c  P4 l　　男人不一定要走文質彬彬的路線，阿諾史瓦辛格的酷狠路線，也是不錯看的！
: G( _) o0 ]- D0 I" r' t$ m% {
　　「沒有？」楚湛默俯視霍希紜乖巧粉嫩的臉蛋。「那為什麼口水流出來了？」

　　她摸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掛著幾滴口水在上面。
* }/ c4 o: y7 k# C  u
+ I, f5 u  L9 |3 V3 {1 B9 N  B8 |8 O　　色不迷人人自迷呀！

( Z% a) ^- f( L' y　　「我只是覺得你……身材不錯。」霍希紜老實地說出感想。

　　全天下最不善說謊的人就是她，有幾分說幾分，不會灌水，不會加油添醋，更不會巧言令色。如果孔子打算頒布最佳言行一致獎，霍希紜絕對會踢開眾人，並以壓倒群雄的氣勢得獎。
/ f& J9 K( C! t" s
　　拜託！誰有膽得那個獎啊！拿了獎，日子也不好過吧！
, C5 A; M/ i* a3 e, p  I" g9 `
　　現代社會，有哪個人會笨兮兮地有啥說啥？寧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不要得罪一票可以整死你的小人！

7 g0 I4 @8 o, D3 ^9 i　　言行一致？哼，又不是打不死的英雄，萬箭穿心、身中十彈後，一樣生龍活虎地衝鋒陷陣，殺得敵人片甲不留！
$ p6 l' J( o  k4 _* J
　　言行不一才是新世紀裡──小老百姓求生存的最佳法則！

1 V3 F/ \. C; ?; a  |% J　　「臉……也長得很有個性。」好似說得不夠詳盡，霍希紜又再補一句，證明她徹頭徹尾的觀察，一點也不含糊。

　　楚湛默薄得幾乎沒半點人情味的雙唇動了動：「我該謝謝你的誇獎嗎？」
5 H" B0 F' X, G. U! Z
% ?7 b0 u+ b6 `　　「不……不用啦！」

　　霍希紜露出「拍ㄕㄟˇ」的表情，完全聽不出別人嘲弄的意思。
5 c4 V" j. \$ f0 J; h5 @4 W9 l) |
/ ~1 A: u' ?( ^: [$ c　　楚湛默用毛巾擦擦額頭的水珠，沉沉說：「你唸書時一定是優秀的高材生吧！」
5 G: n" @5 i9 w) ?: [- {
　　霍希紜見腆地笑，不想宣揚地擺擺手說：「都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提的。」
# O# ?) e' W) z6 _
) S) P- S; W) Z. c3 n$ e　　那就是嘍！說一堆！他並沒有要誇獎她的意思啊！
2 [- n/ \) x, {! X' Z
　　「難怪腦筋比漿糊還黏！」
( D/ v) y& B8 x7 \2 c2 E- p
　　楚湛默進門，砰一聲，把霍希紜震得暈頭轉向！
- Z( h3 o" s* g3 W" h& Q- P+ |
　　「那是什麼意思？說我笨嗎？」霍希紜自言自語道，可是她總覺得自己還挺能幹的啊！又想得開，哪笨了？
( T/ W0 K6 C7 @; A6 l( u
　　懶得想了，她起身洗臉刷牙去，一個亂七八糟的早晨。

　　星期日，楚家男人出遊釣魚的悠閒時間。
3 b& y& C; t% E6 ^
　　凌晨五點鐘，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 v0 v  W; o! v　　霍希紜在第二天夜裡終於睡沉了，現正抱著棉被作大頭夢、貼著枕頭傻笑。

　　她打算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屁，睡到自然醒！
9 }! e7 n' ^6 m: i' d
) t% h* X8 Z  V- E+ n　　偏偏……事與願違啊！
3 Y' E) I9 K4 V3 r* Q1 Y
5 Z, H1 ^: p; o. F9 ]+ R　　「起──來！」楚將鈞想一把甩開霍希紜的棉被。
" w# w" _5 P( n
4 E8 v) A# ]0 f　　霍希紜死抱著不放，轉個身鑽到角落去，依舊呼呼大睡。

2 b  h3 U) M5 f$ Q! S3 H5 b　　「裝死！」

　　楚將鈞可不是容易打發的人，狠狠地踢了她兩腳。

　　「給我起來，幹活了！」
# c/ w/ [' W4 U4 Y. o7 u
　　霍希紜呻吟了一聲，用棉被蒙住整顆頭，成大字型攤在床上。

　　「懶惰的傢伙！」楚將鈞罵了一聲，就不信叫不醒這女人。
+ J8 ]1 f4 v. l
8 _  u$ i( [  x　　氣沖沖從浴室舀了一勺水，他俐落翻開棉被，神准地朝霍希紜臉上灑去。
% p: F9 [4 U' [, k1 @
/ q9 k2 j' ^8 x2 n　　「哇！」霍希紜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失……失火了嗎？怎麼會有水？」
: Z' {& D" Q0 }, M1 F# H7 B
　　「烏鴉嘴！」楚將鈞涼涼地坐在一旁，瞪著她狼狽的模樣說：「在這裡別想好吃懶做，衣服穿一穿，出門去了！」
& H* _+ r' P. v" ]6 l' G0 C
3 Y+ g! K" L8 |  s3 K　　揉著朦朧的眼睛，霍希紜瞄了一眼桌上的時鐘，五點鐘耶！屋外街道上黑得靜得一點聲息都沒有！

　　夏日炎炎正好眠，又是星期假日，誰會一大清早就對不起自己的可愛小被窩呢？
- J, |5 I: ~) r) j5 K+ F8 h

　　「去哪兒呀？」難不成要她挑柴生火去嗎？
  E  ?, i+ v6 {1 i
　　「釣魚去！」楚將鈞發號師令。

4 f1 K7 M, z# j　　霍希紜留戀不捨地趴在床上：「不去……可不可以？」

: X) o% S& L2 \　　她連釣竿都不會拿，釣什麼魚呀！不要被魚耍，就好偷笑了。
% H: Q2 _! ^. v
' R6 K, |9 O+ `* G1 N　　「不行！十五分鐘後樓下見，沒得異議！」
4 {9 l9 n. e. t4 Z& z
　　楚將鈞果然有大將軍說話的調調，命令句永遠多於祈求句，是非題永遠勝於選擇題。

　　「我……去幹什麼？那個魚餌長得是圓是扁我都不知道……」霍希紜努力做最後一絲掙扎。「去了……也是白搭。」
# r4 b/ A% X$ _% o1 m7 |
　　在楚將鈞的眼裡，任何有利用價值的事物都不會白搭，更何況是可以東指使西指使，發揮他用人本色的聽話寶寶。

" Q' v; g$ i- @! E7 `7 x( }. R　　「我有說要叫你去釣魚嗎？」

* L" p. a# z/ v/ \2 j　　霍希紜打著呵欠說：「可是……我們……不是要去釣魚？」

' I0 @+ P; }; `9 ~1 J9 T　　「是我們三個男人要去釣魚，」楚將鈞算得可精了。「你呢，負責烤肉、準備伙食，還有，照顧湛默的那三隻寶貝。」

/ v4 T/ V5 g1 x! d" ?　　「三──只──寶──貝？」霍希紜蹙眉想，該不會就是客廳那三隻長毛的動物吧？

　　楚將鈞一下讀出她的想法：「沒錯，就是桃太郎、加菲和安娜！」
2 D5 H5 t/ `: o% L& K
0 B; ^( G; H/ D4 c7 f) Y　　「我……不適合啊！」她對動物的毛過敏，一接觸到，就不斷打噴嚏。
9 p7 f, d5 P  T6 b' r  N) Y; r
' G7 Q; h' K. o. s　　「那就是──『拒絕』我的意思嘍？」
/ a% p4 D9 {; N( }2 K; G* M
7 e% x; {% j$ Y" D: e- o' I4 O3 ~
! I: Z) {+ p9 ?" I: {- ~0 b( V7 H　　楚將鈞死盯著霍希紜瞧，盯到她心虛，盯到她抬不起頭來。

1 Q" K7 v% m5 p7 k　　「你再說一次，是可以？還是不可以？」膽敢拒絕他，她是活得不耐煩嗎？

　　「可……以。」霍希紜手指猛扯著溫暖的棉被，小聲答應。

( i2 m; x9 G% c; L: }　　「這還差不多！」楚將鈞滿意地下樓去暖車。
2 ?5 \1 i  y9 ]! B0 O0 X0 E
　　霍希紜歎了一口氣，可惜她剛剛甜美的夢，正準備跟白馬王子親吻呢！

　　現在可好，要跟三個男人釣什麼鬼魚去！
" V+ x2 J( Y& }1 K2 |2 r1 h' o
　　五點半鐘，三個大男人發好休旅車，坐在車上吹口哨，很是輕鬆。
: A* n3 ?: f: q( P
　　三隻動動一同窩在一個舒適的大箱子裡，看來也很習慣這種郊遊方式。
$ i, I! \' m4 c$ [
( Y" ~6 S+ `3 N1 z　　只有霍希紜，衣裝突兀地走出大門，看得三個大男人差點從車上滾下來！
' X' p5 i4 X2 X8 p
$ o/ C& a6 P8 U$ Z4 H　　前座的楚天漢張大嘴巴，一根手指頭不停抖呀抖地，彷彿可以藉此抖出跳蚤：「那女人……是哪根筋不對？」

9 a, F0 [" p" ]5 Z　　頭頂咖啡色帽子，鼻子嘴巴罩住白色口罩，一雙手戴著白色手套，一襲準備進開刀房的手術衣。
3 C2 X; @& }. I
　　楚湛默一隻手搓著下巴，若有所思說：「怎麼感覺……她好像是要替重大手術操刀的外科醫師？」

　　霍希紜開門上車，坐在楚湛默身旁，戴著口罩說：「早啊！」
& l  d! g! Q$ D7 x& v
" B' O1 K2 w) \0 B$ @/ A8 f' `　　楚將鈞不知打哪開始念她，只好悶悶地問：「啊你是要去醫院開刀，還是要去國家歌劇院演戲？」

3 Y+ k4 ?7 B7 X0 ?
/ M! S* x$ O" V: t- j8 N8 j  ]　　「不是呀！因為──」霍希紜比比後排那三隻小可愛，「對動物的毛過敏嘛！」總不能要她打噴嚏打到死吧！只好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 y& w+ F6 V! U& P
: F% |1 {7 E* [5 E4 ]　　楚湛默看她整張臉龐只剩一雙烏黑的眼睛露在外面，戰戰兢兢地東張西望著，比賊還像賊！

1 |6 l( c! G* h/ g! S. ^　　他嘴角劃出微笑弧度，揚著眉猛搖頭。這女人是打哪冒出來的怪胎啊！
3 A: m( E+ |& C6 S3 X0 `( F  M$ c
$ d9 U  M% m* O) |0 u* ]2 j# D　　霍希紜才剛喬好位置，安娜突然就從箱子裡跳出來，窩到楚湛默懷裡撒嬌去。

' K: o+ @, V3 w6 j8 V　　霍希紜嚇得來不及竄出門，猛地往一旁窗戶邊撞去，一顆小頭砰地一聲響，頭頂沒長出一粒大木瓜，也生出一顆小芭樂了！
1 M! F8 r& |" Q
; {5 v# S( o& y  a　　「噢……噢……」她按著腫起來的部位痛吟。
# q' H( P) ~& o( [2 K3 L! N) }7 G* [
　　安娜顯然不喜歡霍希紜，「喵──喵──」愉悅高唱著。誰教她要坐在楚湛默旁，從來沒女人能坐在楚湛默旁的。
0 e# b- w: n* W
# n5 b! b/ [+ ?3 `. u" h) B　　楚湛默瞧她小臉揪成一團，很是痛苦的表情，淡問：「還好吧？」他抱著貓又不能靠進她，幫她檢查頭頂有沒有傷口。

( ^: S+ F/ M" W/ x+ L' Z　　「嗯……沒事。」只有痛不欲生的感覺。

0 M- L0 k  b' z, ~/ F0 o　　楚湛默望了一眼後座對霍希紜構成莫大威脅的動物，再看看她一張肉餅臉緊靠著玻璃窗的搞笑姿勢，心裡動容了！

　　「天漢，你到後面來坐！」楚湛默跟弟弟喊道。「讓她去前頭坐。」
. t2 O& V) r9 L
　　「幹嘛！我坐得好好的！」楚天漢百般不願。

- J- v: u$ T3 z" }$ l1 q* {　　「她的腦袋瓜可禁不起第二次撞！」楚湛默冷笑地說。「除非你想負責照顧她。」

! j& f+ C2 j6 E, f" e% H& c" v+ c) R　　「我──才──不──要！」楚天漢咬牙說。
3 G! G1 w( w: x  S5 C
  [# ?6 A/ }0 Y5 K' A; t/ @* E　　望著具有同樣面孔的兩人對話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霍希紜一對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動著，幾乎忘記自己的頭痛欲裂。
/ i% i! A/ W3 V$ q# U6 {
　　「腦袋不靈光的女人！」楚天漢開門下車，邊走邊罵：「就算笨死，也是先天過於不足，後天又無法補救的因素。可憐了我們家的門和窗戶，一定很痛吧。喂！去前面啦！」楚天漢大聲咆哮著，河東獅吼由他演出，一定栩栩如生。
2 E. a7 l# N( x  b" L7 t& B
　　嗚！腦袋瓜痛死了，還要承受火爆男人的轟炸聲，霍希紜背著小袋子，跳下車移到前座去。

, D# h8 d  Y1 o) {, L　　準備出發時，已快六點鐘了。

, x4 W$ M+ |! ]　　天剛發白，地平線的那一邊，一顆火球緩緩地要升起。
; ~5 q) v* A0 B5 S9 a" b
, h7 p" f1 M. a# b　　都市人喧鬧嘈雜的一天即將揭幕。

1 u) s1 N) e* r* `$ v　　上交流道後，霍希紜望著窗外，高樓大廈……愈來愈小。
7 J$ }( f1 N" M; o: \$ T) e8 F9 b
1 g7 D6 i1 _+ J7 C　　一小時後，大都會的壅塞換成空曠的郊景。

　　城市，已經遠離。

1 f+ Q2 f- a, u5 v* u0 h  j　　基本上，霍希紜上車不到半小時後，就進入半昏迷的熟睡狀態。
, r/ K1 W3 |8 W; }: L  d6 F1 A
　　不管車上三個男人大聲闊論，不管地面如何顛簸難行，她一樣睡得唏哩嘩啦。
' I2 T* L0 n2 X3 ]" }- `$ `
　　兩個小時後，到達了東北角的海岸邊，藍天白雲與蔚藍海水相互對映，美得就像一幅西洋水彩畫。
0 T; N  y8 B/ m( t
# U1 e' O& u/ I' B6 y　　三個大男人各拿各的傢伙下車，三隻小動物也被抱下車，閒適地漫步岸邊。
6 {1 q, n2 L$ y. X/ Z' W/ C
　　只有霍希紜獨自在車上，跟周公聊天聊得愉快。
0 B: p! b2 _) S, X% L
　　「叫醒她！」楚將鈞不耐地吼著。「睡睡睡，一路睡！要不要我把床搬來海邊給她睡！」
, M. j) P0 Z0 ^" O" y3 x" ]! Z& W
' g2 ~: j9 `, s  G! ]　　楚天漢甩都不甩地自個兒釣魚去，跟霍希紜換位子已經氣昏他、嚴重傷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現下……死都不想和她說到半句話。
/ q$ U9 U: k/ X/ ~0 W9 c
  B# F  {9 Z! ^( o8 y　　楚湛默對老爸的火爆反應和老弟氣極敗壞的情緒感到極有趣。自從父母親分居後，家裡從沒女人進駐過，氣氛不但冷淡異常，三人也鮮少用到語言溝通。雖然常一塊兒出來釣魚，卻也是自己釣自己的，不需要聊天，不需要交流。
( t- ^) i, l$ A( g" z
" h2 K, K4 J4 }2 B3 E% t" b$ H+ X1 j  t, |　　好久沒這種看似戰火瀰漫，卻極度融洽的氣氛，呵……一家人的親密氣氛──
* ~9 Z3 M$ c3 B& v
3 @5 M- f/ d: J( d　　他靜靜地走回車旁，打開前車門，正想叫醒霍希紜，卻被她無邪，祥和，嬰兒般的睡臉吸引住，足足怔了好些時間。

, x  g) G5 N: A  x1 T　　哪有人睡著時，嘴巴還勾著微微笑意，一副滿意得不得了的神情？
# j1 v6 N4 @; N( o/ u% w* i
6 _) J- m: x: ?" y. u　　哪有人可以免於現代社會的工作壓力、人際冷漠，依舊安然自處，與世無爭地微笑面對一切？

. j2 m2 V6 ^( Q  M( }4 |/ B　　她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人！奇怪的女人！
9 I$ c- Y5 c% Z3 ?% d5 `( f
　　楚湛默輕拍著霍希紜的臉：「喂，到了！」
! R2 z  z0 z# G* ?6 e: W$ l2 `
' r( Y$ I( g4 g/ f+ D　　沒反應！

# Q; b3 u( r2 d" Z1 t8 [3 B　　他再拍：「欸！醒醒！」
- Q" X& ?( g. Q& {
　　霍希紜「嗯」了一聲推開他的手。


8 w" s$ `0 _$ S) [1 V1 q7 W! V$ d: a　　楚湛默冷視她乖巧文靜的臉龐，腦海忽然湧上從來沒有過的惡作劇念頭。

8 s$ E& o9 G2 ^8 ~  [9 T. ^　　他不吭聲，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緊緊捏住她的鼻子，一秒鐘、兩秒鐘……十秒鐘，霍希紜驚醒地張開嘴巴猛吸氣：「啊……啊……沒……氣了……」她一邊大口地喘著，一邊鬥雞眼地瞪著緊抓著她鼻子的手指，慌張地大力撥開始作俑者的手：「要沒氣了……我的鼻子……不行了……」

　　楚湛默一張冷酷無情的帥臉竟然揚起淺笑，「醒了吧！」豬也不會睡成這樣子。
% z5 {* w0 E$ a' q/ L) ]7 C
, W. N0 A' A# @8 B" E5 j7 [　　伸個懶腰，霍希紜眼睛半開半閉地問：「耶！已經到了喔？」
: Q8 X5 u# a' K- D
　　「你說咧？」楚湛默拎著釣竿，一如往昔地走到他的老位置。

5 K1 l$ m1 Z+ P6 F　　霍希紜前後左右看看，一個人都沒，大家手腳怎麼這麼快？她趕緊奔下車，追隨在楚湛默後頭，巴著個人，總比被遺棄在這種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荒郊野外好。

　　「喔！真舒服！」霍希紜大大吸了一口氣，四肢盡情伸展。

　　楚湛默瞥了瞥她甜美自得的笑容：「你幾歲了？」想必才二十四、五吧！不懂人情事故、不會耍手腕、初出社會的黃毛丫頭！

/ u! A2 l" r  j6 c　　「喔，跟婉兒一樣，三十啊！我們是大學死黨！」霍希紜不當一回事應道。
3 s* r2 F/ s% W* r" Q
% D( T$ Y+ w1 }$ `# H# Q. O　　歷經了感情上的痛楚，她是徹底看淡了，也過了女人年齡必須保密防諜的階段。目前她只想活得更恰然、更瀟灑。

　　或許是當年對老婦人的承諾，無論怎麼難過，她都不輕言放棄自己的信念，要堅強、要坦然、要對得起自己的人生，即使……沒有那個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 a# d5 I. N6 T# u# G2 ^+ H
; Q8 |9 ^& i0 j9 A　　楚湛默緊握釣竿的手冷不防地滑落，喃喃念著：「三十？！」

* I' [# L5 Q0 V$ r　　她的臉確實不如年輕女子光滑稚嫩，但也看不出三十的歷盡滄桑、事故老練。

　　「對呀！」
/ H$ B8 O. o) |+ F! x
　　霍希紜才想跟楚湛默多聊一下，耳際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叫喚聲──
0 r: m+ y6 z: }% J: z: u0 h
' L% h& b; u3 ~- N7 w7 g8 [( Y$ g0 p　　「希紜丫頭，你來，是要負責烤肉，不是要負責聊天的！」楚將鈞惟恐天下不知地宣告著。「別纏著我們家湛默，他受歡迎的程度，說出來，會嚇死你！」
# T) i0 Q$ J$ @  _/ v# B
* U, a6 j) U- l　　突然，天空飛來一包木炭，霍希紜這才被活生生驚到，扭動身子努力接住，不然俏臉就要被打成大花臉。
. F0 i  D+ I' _
　　「對他有意思的女人，哼，個個腰纏萬貫、名聲烜赫、貌美如花……你先掂掂自己的斤兩重！」
; G; ^4 i" U. [: d% u" k/ N
　　拉拉雜雜說這麼多，最重要的一句還不就是「腰纏萬貫」那句。

  u5 u1 N9 ^/ u9 H5 y0 t　　言下之意，是你霍希紜的存款簿先拿出來讓我老人家過目，再決定你有沒有進入小富婆復選賽的資格。否則……滾遠一點，別玷污我們家湛默的清白。
' Z) i9 |! [6 L' p% t
# s* B  F" h# h. f, n1 W0 m6 t/ Q　　霍希紜剛放下木炭，烤肉架、烤肉罐頭、烤肉刷、一包包食物……接二連三飛來，她死命地接，楚將鈞就死命地丟，一老一小玩得不亦樂乎。

# [4 T+ A! |$ |9 {9 P　　好不容易遊戲結束，霍希紜喘吁吁地攤在地上，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0 E1 s* I+ j' K2 z8 H% |  U, J　　「丫頭，你身手挺矯捷的嘛！」楚將鈞佩服地Ｋ了她兩拳。

5 R, p' C% X/ V) w　　噢！氣虛加內傷，霍希紜頭眼昏花地自語：「不矯捷？恐怕就被天外飛來的東西砸成呆瓜了！」
4 Y+ ]0 u' U$ S: n. ]& b
　　「丫頭，接著！」楚將鈞又扔東西過去。

　　想要在地上多賴兩分鐘都下行，霍希紜緩緩地張開眼，目光所及──竟是那只肥嘟嘟的加菲兔從天而降！

　　它紅咚咚的眼睛睜得老大望著霍希紜，霍希紜眼珠子也不輸它的放大兩倍瞧著，顯然，兩者的驚嚇程度不相上下。
) I7 T  x1 ^; x9 j: }& R0 ]
) p& W7 }' n1 C* y1 {　　不接，加菲兔就摔成倒楣兔！接了，她的鼻子又要哈啾一整天！
$ ~1 J8 F: }: ?, \! Z
# I8 O, x$ j6 ?　　沒有太多思量時間，霍希紜的同情心戰勝過敏病，咬緊牙關撲過去要接住兔子，一旁專注釣魚的男人卻輕鬆地攔下空中飛兔。

　　「爸，加菲這麼胖，心臟負荷已經夠大了，別拿它開玩笑，當心它休克昏倒、送醫急救，你要出錢治好它嗎？」楚湛默放下懷裡的兔子，冷冷地對楚將鈞說道。

% u5 t* b. G- p% K# \　　一提到錢，楚將鈞就無力招架，一臉小氣財神地摸摸鼻子離去。「啊讓它運動運動嘛！刺激一下血液循環也好。」
7 w7 C) D0 Z% h. K6 `
　　呵！這幾個大男人的性子跟她之前熟識的還真是十萬八千里遠！性格鮮明至極，小氣老爹加上孿生兄弟，一個火爆如手榴彈、一個冰冷如雪人。

　　好玩！霍希紜不覺發出燦爛笑聲。
- t# x8 D+ M! a" R& I# o2 G. B. W
8 L& K, `( R7 J/ J& [$ u　　晴空下，她的眸子綻出迷炫神采！楚湛默盯著她面容三秒鐘，無聲地回到岸邊當姜太公，釣魚去也！
$ k8 M. K  Y; p) C" J1 k. g
4 D& `! N* B5 [! _: s" O) Z& p　　隔著幾步路，三個大男人各據一方地施展釣魚神技，中午能不能吃到燒烤鮮魚，就要看他們的本領了！
, b0 b6 i% B( B" @9 b3 O$ ^7 S/ D
　　選了可以遮涼的樹蔭下，霍希紜開心地生火，哼著歌曲，細心地烤著雞腿、甜不辣、肉卷、玉米……她的家政成績自高中開始就出色絕倫，做大娃娃玩偶、打中國結、縫桌巾地毯、自製甜點烹飪，到釘書架模型，她沒有一項不摘下頂呱呱頭銜。
8 j4 q" S, c6 ~- w- a4 c4 `7 P
% S* F2 \4 W: Q6 T1 x" V# m. ~　　那時的她，勵志當個完美好女人、溫柔小女人。古代女人要伺候男人的絕技，她學得一絲不苟、一毫不差。

1 C/ F. w# V* z　　事隔多年，她立下的心願不能說成功，也不到失敗地步。

　　感情上，霍希紜確實搞得一塌糊塗。生命中的男人一個個離她遠去，她的通天本事沒t點發揮餘地。
; {% G9 J; h& A- T: d7 G8 Q
　　事業上，她一手成立的工作室卻生意興隆。她用心教學，當興趣發揮，賣的成品也是她多年心血。學員不是傻瓜，當然看得出老師優秀過人的長處，才能在短時問內打出響亮名號──「ＤＩＹ希望工作室，只要你想要，統統自己來！」
# o, o% \0 i+ D( A' t# E# V4 \
$ O* x6 A2 x* ?- O% c  Y　　峰迴路轉之下來台北從新開始，霍希紜很珍惜跟楚家相處的機緣，也喜歡他們極具特色的生活調調。
8 b  w: l# ~( K! s
* W  G( e6 V& Y( [7 k　　霍希紜仰望湛藍天際，笑笑地唱著：「台北的天空，有我烤肉的足跡……」

7 o7 @: W" |0 z4 v& @7 Q% K　　她從沒想過，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已悄悄地走進她的人生。

  p; y2 b, v0 d% ~1 m　　相遇，沒有道理！
. G  {0 Z7 J* V4 ^2 m. Z
　　愛情，可遇而不可求！

loveyou928

第四章

　　若說，霍希紜在感情上充份表現媽媽桑個性會嚇走一票男人；那她在工作上十足發揮龜兔賽跑、堅持到底的精神，肯定氣死一票創業失敗的社會菁英份子。

$ f" x  d' I  L3 ^! q+ M/ n　　什麼都可以自己搞定的女人，你說，可不可怕？
$ q3 O/ z7 t  s7 Q6 j/ F
　　男人的協助，根本是多餘。

　　搬進去之前，石婉兒有良心地告知：「別以為跟三個大男人同住，佈置工作室的苦差事就有人幫忙，想都別想！那三個男人的底子我摸得一清二楚，準是等著看你出糗，再大笑特笑一翻。你好自為之喔！」

　　霍希紜可看得開了：「沒關係，統統我自己來。反正我工作室的成立宗旨就是──凡事靠自己，輕鬆又自由！」

　　石婉兒嫌她沒藥救地歎氣，男人在霍希紜生活裡果真只有當寵物的份嗎？這是不是那些男人心裡最怨恨的痛處？
$ x' Y8 O5 L; V9 h# S) Y; k' g
, l# }& k2 H: R2 ~9 d" a* R2 c　　果然，三個男人使喚霍希紜的吼聲如雷貫頂，眼看她需要幫忙時，又個個躲得不見蹤影，玩起躲貓貓遊戲。

　　楚天漢還在眾人面前譏諷說：「若她三天做得起來，我頭剁下來給你們煮湯喝！」

' j. u+ Q: y0 ]- h　　霍希紜沒說什麼，又不是食人族，喝什麼燉腦湯！
( V# k' @$ a6 I. c0 k, p
　　她認份地按照原先的規畫定，雙手萬能嘛！
( ~" m6 d( A0 ~
　　上油漆，自己來。

　　鋪地毯，自己做。

　　挑傢俱，自己行。

  n- f/ W: c/ U7 z　　搞裝潢，霍希紜裡裡外外一把抓。

　　她看似柔弱、溫和的外表下，埋藏著苦幹實幹的蠻牛性格。

8 S! b4 A, }4 p9 j& a& c) X1 l' T: Z4 J　　面對生活上的小事，霍希紜什麼都好說；實踐理想時，她卻使出擋我者死的堅毅態度，勇敢衝破挑戰。

8 u! Q5 y; T8 L/ e4 v　　她的成功字典裡沒有「不行」兩字，只有「怎樣才行」的座右銘。
0 |% J4 P' ?+ p6 M
+ E2 W2 f6 r" F) Q　　就三天，霍希紜把ＤＩＹ工作室搞得美輪美奐，嘔得楚家三個大男人差點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晚飯時間，楚天漢首先發難道：「這女人，根本是變色龍！嬌弱、乖巧只是保護色，為的是掩飾她心狠手辣的內在。」

　　他不甘心，他捶胸頓足，沒想到他的一世英明、機靈聰明，竟會敗在她這個小笨瓜手裡，輕易讓她蒙騙過去。

8 j% x! T, u% p$ f! c6 W　　噢！真是識人不清哪！

( d/ X, W; |4 R7 N+ W# {- g　　霍希紜捧著飯碗，低著頭一字不發，來楚家最大的收穫──就是察言觀色的技術突飛猛進。何時該多話，何時閉緊嘴巴，她可是愈來愈嫻熟。

　　像這種戰事一觸及發的敏感時刻，她還是當個啞巴保住小命要緊，免得激起楚天漢熊熊燃燒的怒火，她的日子就越發精采了！

　　「願賭服輸！」楚湛默冷眼看吃癟的弟弟，完全沒有同情他的意思，既然要誇下海口，就要有執行的決心，不要老是唱高調。「前幾天，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要把頭剁下來煮湯喔！」他刻意舀了一口吳郭魚味噌湯品嚐。
: {% G  j$ O; ]/ [
　　楚天漢鐵青著俊臉，無語問蒼天呀！
- q& G; p+ I8 O' e$ w7 y
! A  ?0 p6 G* ^. N　　既生瑜，何生亮？為什麼楚湛默就是要壓在他楚天漢上頭當哥哥呢？明明就是同一張臉，氣死人！

( E* q$ Q/ O6 G, y9 W5 u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楚天漢警告地說道。

/ X5 g4 X& U# P, o2 C' E　　話說的少，不代表說下好，楚湛默冷冷回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1 ~2 }2 S% z: |7 b
　　比國學，他這消防隊長可也是念過四書五經的，不輸給玩藝術的小鬼。
- d% @5 Z* z8 C. }
( R" D/ _$ x6 \6 i0 J! g6 g　　霍希紜眼看氣氛僵滯不下，只好打圓場說：「啊……你們是要玩成語大接龍？我可以參一腳嗎？」
% q2 ^/ G& p' ]: [, [5 m& |
　　「免──談！」
- i# w- \$ Y& L7 f1 x$ e9 c4 W
　　「少──羅──嗦！」

7 ~3 c$ b9 Y% s　　兩兄弟此時又默契極佳地對望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霍希紜見沒事，笑笑地起身，拎著鍋碗瓢盆走進廚房，順便切水果去。
4 A* Z) C( o# [
2 z! G. r+ G; z+ y: K　　楚湛默實在不懂霍希紜的邏輯。說她笨，在某些小地方又極細膩；說不明白人情事故，又知道適時緩和難堪場面；說溫和，做起事來又有拚命三娘的精神。

% {0 S# N( w0 k4 h　　或許，她前世真的是一隻變色龍也不一定！在不同的環境下，偽裝出不同顏色。
, w" ~7 W" v- L0 u2 ?+ Z' {
　　切了一盤西瓜擺到客廳桌上，霍希紜觀察了四周局勢，無處容身啊！拉了一張小板凳，她決定窩到角落去。
3 u/ `' u* j' @% G, Y, z
7 v7 F9 s* [/ }8 f/ L0 t6 S, s( ?　　吃飽飯後，三個大男人移駕客廳，舒適地佔住三張不同的沙發，那也就算了，她本應該可以擠到任何一個小空隙坐，偏偏……三隻小動物也各自投向不同主人的懷抱。
. p# b* b: A4 N( c8 X5 l
. B4 w1 g4 M8 s; R　　加菲兔躺在楚將鈞的大腿上，吃飽就睡！

( j! P, |& i1 Q' A
- o& s, {1 j, ^0 V　　桃太郎繞著楚天漢的手掌跑，玩得團團轉！
8 E+ M, l# P' t
, \9 `" b) p/ c5 T　　安娜坐擁楚湛默懷裡，好不神氣！
' W' f* K& g0 u7 Y* E. p
　　每個人都抱一隻小動物當神主牌，分明是撂下「女人勿近」的禁令，霍希紜只好慘兮兮地坐著冷板凳，任何一張沙發都別想靠近。

. O3 u2 b; t: {6 I& i  ^　　嗚……就她最命苦！

　　三隻動物的命都比她好，她也想要躺在男人身上啊！
" w( p$ u/ u# D4 }
# q3 [7 y1 g) H: [1 g* X) D$ J' k　　「樂透彩要開獎了！大家安靜！」楚將鈞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螢幕。
* h- n8 h& }/ U& f
6 ^: E4 B, h( V　　楚將鈞最嚮往的發財日，客廳氣氛一片凝重，小動物們連氣部不敢哼一聲，桃太郎停下玩樂動作，兩隻圓碌碌的眼睛也死盯著電視。

　　「這個號碼我有！」楚將鈞興奮地喊。「這個……沒有。」垂頭喪氣，「這個……耶！我也有！」希望再次點燃。「唉……又沒有。」失望到谷底。「有。有……有了！」心跳兩百。「再來……也有！喔！中獎了！有錢了！」
& f9 u( R+ z, z1 p
. `% u! f7 T# {$ B- _　　楚將鈞忘情地把加菲兔往空中一拋，發洩等待許久的心情。

- X; }8 ?7 s' o$ s6 y　　加菲兔從夢中驚醒，兩隻耳朵豎得老高，為什麼老天爺總愛讓它遠離地面八百哩，扮演飛兔角色呢？

0 @, n+ V2 R# n7 y4 u　　財神爺終於光顧他了，楚將鈞激動地說：「走、走，換衣服！大夥兒穿上最稱頭的禮服，我請你們到信義區吃東西去！」

　　信義區？老爸想開了，決定不再當守財奴？

6 _  d$ p) B. ]) }7 u2 z" B0 Y　　兩兄弟不敢置信地問：「去信義區吃東西？難道是……」那邊不就一家凱悅飯店最出名，老爸花得下這筆錢？他的心不痛死才怪！
3 q& b% k3 I0 b% u0 E) [5 m( ?! }
( r" g% s' V7 m" F　　「對啦！你們倆穿正式點，希紜丫頭穿漂亮點哦！我──要──請──客。」
* k- ~. ]* T% Q, ?  m& m) v
　　好了不起的語氣，老子今天心情好，要請客呢！
# t& V0 @$ H7 m9 Q3 O# {7 d0 K
# a) q. _  ^! n1 ^4 S! I5 {　　難得老爸這麼有誠意，楚湛默、楚天漢穿上亞曼尼西裝，打上凡賽斯領帶，換上古奇的皮鞋，這樣的行頭夠給面子了吧！
: j/ Q8 I$ i* V
　　霍希紜也受寵若驚，搬出金黃色的迪奧禮服，戴上珍珠項練，再劃上濃淡合宜的夏妝。有算她一份耶！還以為她只有當菲傭的命。

　　一群人浩浩蕩蕩出發，男的性格帥氣、女的秀麗典雅，氣勢頗是驚人！
4 \( d7 L8 X* v' }% c! G# ]
' P6 C( y, E$ M& \! E4 N0 Z　　楚將鈞開著愛車，仍處於中獎的喜悅中：「等會兒想吃什麼都可以，不用管價錢，我付得起！」

# Z3 f+ n: p& w2 w6 N　　儘管大夥兒晚餐已經吃得飽嘟嘟，可以鼓著肚皮窩在沙發上享福，三人還是興奮地隨著楚將鈞出來再吃一頓。

* z3 v  d4 z) \% X& f1 V　　「這種百年才出現一次的機會，錯過就可惜了！上大飯店呢！還隨意點！」楚天漢在楚湛默耳邊小聲說。「吃到撐死，都值得！」

6 ?' ?0 {% Z7 A* M　　「我怎會不知道！記得以前跟老爸出來吃飯時，永遠只能點菜單上價錢最便宜的食物。」楚湛默往事歷歷在目般描述，「點貴了，耳朵就清乾淨點吧！準備聽他取一整天的嘮叨！」
* K: i: T! ]) U* L
0 G, {' v( A5 t3 _& J/ l; n　　兩兄弟慘不忍睹的金錢教訓，可都是血淋淋的經驗買來的！

　　楚將鈞的聖理名言是：最便宜的，就是最好的！

! e4 U* ^* S/ Y　　什麼都要用最便宜的，不小心貴個十塊錢，就等於蹂躪了他脆弱的內心！

4 R& I0 S9 R0 G0 s# K　　「無怪老媽會受不了！」楚天漢瞭然地說。「老媽愛花錢，老爸痛失血，能共同生活這麼多年已是天下奇聞了！」
6 J6 j8 j! m7 m4 ?
- I; N- f- m1 O1 g) b+ r
　　霍希紜並沒有加入他們兄弟倆的竊竊私語，拿著ＬＶ小包包，恭敬地坐在楚將鈞旁邊。

4 Q, p& b. e9 P& S　　「希紜丫頭，你也生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怎麼不釣個金龜婿，早早就嫁了呢？這種本錢再過幾年就沒了，不會一輩子跟著你的！」楚將鈞善意說道。

　　心情好，說話就不會像玫瑰──到處帶刺！

7 `6 m, G# I1 |3 c9 @2 U% R　　「不急。」霍希紜淡然說。「橫豎養得起自己，錢多不多，也無所謂了。」
* S. I) g! Z& i
. @+ A+ {/ |5 C　　只有此時，她說話的語氣和年齡是相符的，多了那麼點滄桑味。走過情感上的風風雨雨，她不再期盼什麼真命天子，只想簡簡單單過日子。
- `2 ?6 i4 ]1 ]7 Q6 N1 R- `
　　「這你就不對了！」楚將鈞藉機作金錢教育。「沒有人嫌錢多的，巴不得愈多愈好，你不要傻里傻氣的，精明點！」
% t5 N2 Q" t3 h) x; n
1 @# E, h; {5 p6 `　　嘛好！她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讓他老人家佔這麼多便宜，還好意思叫人家學精明點！
- u4 g4 k  I* S6 u# E5 M" ?% B
+ n/ ]0 w" T0 n( W' O9 E( A　　「老……老爸，」楚天漢望著窗外街景，很是疑惑地問：「這不是要去信義區的路啊！你是不是彎錯路了？」

1 [$ {1 X; D8 @+ X( A　　「去……信義區？」楚將鈞狠狠白他一眼。「誰說要去信義區的？」
  t0 U! {4 x3 g
　　「你剛剛……你剛剛說要去信義區呀！」楚天漢納悶地向另外二人求證：「你們也聽到了吧？」

　　楚湛默和霍希紜幾乎點成不倒翁：「沒錯！信義區。」

6 j* k! x3 O/ H" I0 g6 a　　「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楚將鈞小鼻子小眼睛說：「我是說信義區……隔壁的……饒河街夜市！」

2 O- x3 y/ j/ j. v　　啥麼？三個人同聲大喊：「饒河街夜市！」


1 y$ N9 k* d, {6 J+ E0 Q　　「是啊！信義區……隔壁的……饒河街夜市。真不知道你們話是怎麼聽的！」楚將鈞很不解地罵道。

　　楚天漢放低音調念：「若是饒河街夜市就在信義區隔壁，那淡水河和濁水溪也可以當鄰居了！胡扯一通！」
; E$ P: X9 G  D- Y/ v
7 J0 ^# f8 }. n% n　　「去信義區幹什麼，瞻仰宏偉的凱悅飯店嗎？無聊！」楚將鈞一發不可收拾地訓誡三個毛頭小子。「那種飯店的食物只能看而已，論口味，哪比得上饒河街出名的藥燉排骨、臭豆腐啊！」

5 p' u# O! m( O( ]+ }! `　　就知道牛牽到哪裡都是牛，別想它會不小心變成老虎還是獅子。

1 d! N9 \& |  O, m( ~9 Q　　兩個大男人氣得腦溢血、外加腦充血，又不能辯白，老爸最大！

　　「想佔小氣財神便宜，我們一定是鬼迷心竅了。」楚天漢噓出一口氣，憤慨地說。「更可惡的是，老爸還煞有其事地要我們穿這麼隆重體面……等會兒走出去，一定被當動物園裡的猴子觀賞，耍寶嘛！」

7 @. K1 T2 p5 T# y7 T　　「被擺了一道！」楚湛默酷酷地看著霓虹燈閃爍的街道說。
( P. K. g; Y1 c! B+ n2 @/ {" I
　　於是乎，俊男美女三人一身名牌禮服，小心翼翼地擠在水洩不通的夜市，成了路人眼中的小丑、活笑話。

　　楚天漢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心痛他踩著泥濘地面的古奇皮鞋：
3 S7 `- G- X% S# t4 k- }
　　「沒有下次了！八人大轎抬我去，少爺我都不去，死都不去呀！」

　　楚天漢的心聲掩沒在人潮喧鬧聲中。
0 q2 B1 q2 z7 Z
　　千金難買早知道！

' \) W) a1 }9 @% G+ \　　早知道他們三人就不來了，傻呼呼地被臭老爹耍著玩嘛！
5 E3 \$ h1 J" i4 I5 f" Q! e
　　星期一，霍希紜的ＤＩＹ工作室正式開班，人數沒有很多，但能有這樣的開始，她已經很高興了！

* g: s% M# q8 u1 C
　　可以認識一些家庭主婦，聽聽大家分享婚姻經驗，帶小孩的甘苦談，挺不錯的。

　　上午十一點，下了課，霍希紜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電話聲鈴──鈴──響起。

* u( ~7 v6 o! _$ z　　霍希紜思道，會是誰呢？

　　「喂？」
7 C4 [: i9 W1 M( u5 c) J; E! }5 k2 F7 q, S
　　「希紜，我是湛默。」
2 a$ n& T/ n3 B2 x9 z. `
　　「哦？怎麼了？」霍希紜放下書本。

! Z( z3 d& W1 D! y) z　　「我有一份公文袋擺在房間的床頭上，你有空幫我送過來嗎？」

9 l; w3 W  D2 x4 M: g　　「沒問題，那你等我一會兒。」

1 d3 T9 C7 l1 E+ H( ]- o( W( ^　　霍希紜掛上電話，走到楚湛默房門前，腳步霎時停了下來。
  |2 a! ?6 W1 W9 b) R$ [
7 u# e! C) \9 K' k　　來楚家這麼久，從沒看過楚湛默的房間，一眼都沒有瞄到。現在竟然有一個機會可以光明正大走進去，呵，天助她也！

　　霍希紜胡思亂想，雙頰沒來由地火紅，心臟小鹿似的怦怦亂跳！

　　這麼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房間會是凌亂不堪，還是整齊如一呢？嘻！說不定……還藏了一櫃花花公子雜誌呢！
3 [4 X1 y& ~8 x  @' e& w! _
5 j/ o; N% w3 y2 I$ Z8 G" G% y1 [　　她伸出顫抖不穩的手，緩慢地轉開把手，打開了！

　　房門開三分之一……房門開一半……她探頭，迫不及待要往裡面望去！

　　「霍、希、紜！」楚將鈞匆地現身，狂吠好大一聲。
) j  U; ^" n; [- \- E7 R  O
! S* b: z7 F: P7 h" k9 Z. O　　霍希紜嚇得站都站不穩，整個人往房間裡猛摔一跤，噢！屁股開花！

" `: j1 [$ V4 E$ V) O3 B- `　　「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沒有好事！」楚將鈞的牛眼掃射霍希紜。「老是垂涎我們家湛默，還想一窺香閨，你這個急色鬼！」

　　「我沒有啊！」霍希紜從地上爬起來，想要申訴。

% _1 D% ^  \& B4 k/ \　　「沒有？！」楚將鈞露出老奸的笑容，一副瞞不了他的樣子：「那你偷偷摸摸進他房間幹什麼？想要安裝針孔攝影機，偷拍他迷人結實的裸體，對吧？」
0 P" z3 l7 x. |2 r) G
2 I0 h* P! S6 f9 W: K% T: M　　「哪有！」這……太扯了吧！

　　「等著排隊競標阿默的女人……哼，可以壓平台北盆地啊！」楚將鈞用力戳著霍希紜的腦袋瓜，兩眼湛出＄光芒。「等你入圍最有錢單身女貴族，再亮出銀行存款來賄賂我，我就考慮幫你插個隊！老是肖想我們家的湛默！」踹她出門，楚將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關上門。

3 S) }) O  n. p9 E% {4 c　　霍希紜跌得全身酸疼，根本什麼都沒見著！「可是……」

　　「別可是了！」楚將鈞不放心地鎖上門。
. }  v+ {" w0 k9 _
　　客廳電話鈴聲響徹雲霄，楚將鈞接起：「喂？喔……喔……我知道了。」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湛默……請你幫他送東西？」
) I) q2 d2 q$ E
& Q% A5 [5 b) T( S2 T+ ~9 X　　「對呀！」好心被雷親，無故地遭殃，還被老人家的飛毛腿掃到。

. F" E% H4 m7 D5 G　　「那真是……麻煩你了！」楚將鈞拿出鑰匙，必恭必敬打開房門迎接霍希紜。
" v) u2 b$ `' Y* M* {5 y( }: M
) V" @2 V7 K% y　　天壤之別嘛！那一跤真是白跌了！

　　霍希紜雙手叉腰，挺著腰桿子走進去，她好歹也三十了，禁不起這樣子接二連三的跌打損傷呀！


9 Y$ i% U+ p& Z6 x　　「耶！」霍希紜訝異喊道，裡面……跟她想的完全是兩回事。
* u5 ^5 R  b) |/ `7 U# A
9 p$ r7 d( _5 E2 n　　可愛動物的圖片貼滿牆壁！企鵝、熊貓、兔子、海狸……
! F# B5 x( ]0 s' j5 W
　　還有，黃金鼠打滾、兔子打瞌睡的相片！

/ a% t( O& t! E( \+ |　　楚將鈞搖頭歎笑，換上慈祥面孔說：「湛默這孩子，外冷內熱，家裡頭那三隻流浪街頭的寶貝，就是他撿回來養的。」

. k- t4 t: Z- x6 o　　霍希紜看得出神，很難將這麼大一個男人和一群活蹦亂跳的小傢伙聯想在一起。

" B0 U8 B# _: W　　男人，不能光看外表！
/ L) n% G# X9 E  z) C' v$ x  x
　　她就被溫柔善道的男人拐了好幾次！
1 q# I/ \4 F! s6 q0 i2 y
　　看看手錶，霍希紜抱著牛皮紙袋要出門。「我趕緊替湛默送過去，他好像急著要看這份文件。」
0 A- [1 F9 Z0 J' p  u5 k8 _
　　捧著地址，原本只有十分鐘路程的地方，霍希紜這個l點方向感也沒有的女人，硬是走了半小時，走到原本萬里無雲的天氣，下起滂沱大雨！

　　路上的行人無不四下竄逃，找尋有屋簷的地方暫時躲避。

$ v  S2 O( S% s  ~7 ]. h　　「怎麼沒人跟我說，台北這麼容易下午後雷陣雨！」霍希紜小心護住牛皮紙袋，卻沒辦法避免自己淋得一身濕。

　　望著嚴重後延的時間，她卯起來沖，目標是前方一百公尺的紅色建築！
/ @/ Q7 t& P' ~$ v
　　十七秒，抵達目的地！沒想到短跑的功力沒有退步太多。她抖一抖身上的雨水，才走入。
1 O3 m& d) E4 O1 _
　　「嗯……湛默在嗎？」一位年輕消防員從辦公桌上抬起頭，滿是詫異：「你……哪位？」

1 y9 `" G4 I& V' u% M　　全世界最狼狽的落湯雞──非屬這位衣服半透明、頭髮塌得像蛇發女妖的小姐了。
2 k4 L8 {; I9 Y/ `+ T8 d
8 d4 |2 T/ u2 B  D% l　　很難解釋和楚湛默是什麼關係，房東，房客情誼？還是傭人兼室友？

5 f$ H: H' x: P6 s# [/ V　　這是消防局，公家機構呢！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搞得人人皆知！
; ~$ i9 X9 `3 K0 G+ C$ j4 M! v
　　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霍希紜掏出毫髮無傷的牛皮紙袋：「送文件！」

' J1 F, y: j0 x: ?0 G　　消防員按下內線：「大隊長，送文件小姐來了！」

　　楚湛默在電話那頭疑惑地自語：「送文件小姐？ＵＰＳ？還是聯邦快遞？」

　　一分鐘後，他拿著印章證件，準備出來簽收，卻看到霍希紜全身不停滴水，好像漏水的水龍頭開關。

　　「希紜！怎麼……弄成這樣？」楚湛默忙了一早上，哪知外面現在又颳風又下雨的。「進來我辦公室，擦乾再走。」

. p( m5 i1 y8 k7 R　　霍希紜躊躇了一下：「我……」

　　楚湛默掃視大廳，回頭問說：「那個送文件的人呢？」

+ m( n2 J* O/ I; w" S　　年輕消防員指著霍希紜：「就她啊！」
; H+ L2 ~/ Z! S
9 r# F. ^) ^; z7 _% L8 l. h0 M/ V- z　　霍希紜將牛皮紙袋遞給楚湛默，無所謂地笑道：「上班時間，不打擾你辦公事。我先回去，十分鐘就到家了。」

　　看著乾淨、一滴水跡都沒有的文件，再望著淹在水裡的霍希紜，楚湛默說不出話來。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待人可以這麼大方，貫徹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

; }% N: x4 O% N, }" _; F& e　　為什麼她可以耐著性子，微笑面對所有人的欺負，卻一點抱怨都沒有？
' I: y0 G" N! _; J8 H
　　她到底是什麼做的？橡皮筋嗎？伸縮自如，怎麼拉、怎麼扯，都斷不了？

' G' T6 e) O4 h8 ?　　「進我辦公室來！」楚湛默冷著聲調重述。
" u4 Z! @! J" F1 c, |
4 a9 f7 X- P6 O1 x　　霍希紜瞧他臉上一片陰鬱，一雙犀利的神眸又充滿殺氣，說什麼也不肯進去。

7 ?1 K. S  p6 D　　她清清嗓子說：「太……麻煩你了，我……先走一步！」轉身就要落跑。
+ |7 z% k6 |  X6 U  J7 J
　　楚湛默一把抓起她的領子：「你──給我進來！」
. `# A5 G9 @& W# {" @, Y7 G5 @
6 m& I( V2 X  l% p2 G　　其他的消防隊員們看傻眼了，紛紛揣測起這女人的身份──

　　「大隊長不是和ＸＸ電視台的女記者走得很近？」

5 ^2 V2 {* u5 W& @2 c/ x2 D　　「說不定這個是大隊長的小姨子。」

　　「對呀！挺像親戚的。」

　　「誰知道！不過大隊長還是維持單身狀況對我們比較有利。」
7 E/ ^: _/ f( x/ Z! [
+ E- R# w: m+ Y& x7 R- g+ a　　「那還用說！不就托大隊長男子漢挺拔帥氣的長相，每天晚上才有匿名人士送上消夜點心……」

　　「不是匿名人士，是癡情女人！哈！」

　　外面討論聲熱烈又踴躍，一句一句此起彼落。難得清閒，大家聊得眉飛色舞！
: X* A9 x' P* ^$ [5 H7 e1 v. O

　　而楚湛默的辦公室裡可就沒這麼溫暖宜人了，溫度冷到極點！
* v: t  |% W0 F3 R) Y/ a
  j9 ^- Q1 }, L: v　　仍了一條毛巾給霍希紜，楚湛默繼續打著他的報告，什麼都不說。

　　霍希紜默默擦乾頭髮和身子，把毛巾折成豆腐狀放在桌上。

3 s, \0 k0 y; L8 C2 [6 w　　暴風雨前的寧靜！辦公室只有冷氣的呼呼聲，與電腦鍵盤咑咑的敲打聲。

　　霍希紜抬頭瞥看楚湛默的動向，一雙腿不敢大意地並坐在木椅上，兩隻手九十度垂在膝蓋上。

　　擺好聆聽教誨的姿勢，霍希紜發出蚊子的叫聲：「湛默……我……」
+ r8 r7 \" C" ?* ~8 @
　　楚湛默斜眼看她，凶也不是、念也不是，簡直沒轍了！
* D# ^. h* K* w  |: i$ c  q
5 L( B7 M, @  i　　「希紜……」他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

+ k4 O. G& H2 g) s　　「是。」她立刻答數。
* |7 n+ d* B2 A0 o- A" I
　　「你就不能凶悍點嗎？」他淡漠的臉上浮現隱約的疼惜神情，一瞬間又消失。

) C  V6 _( r2 V4 M8 z　　「凶悍？」
  z- a3 I7 R% ~4 e
1 g5 @/ A5 x: J. a3 L　　這家人真奇怪！又是要她學精明，又是要她裝凶悍的，不知道他們到底哪裡不對勁！
7 |9 @' O0 [& s
　　「我這樣……就很好啦！」大家都嘛說她平易近人！
; \! w: R; {8 j+ n2 |" x4 \
　　「哪好？」楚湛默的語氣耐不住高亢起來，冰冰的眼神直視霍希紜。


1 X4 M. B3 r% B" {2 H$ X「被人欺壓好嗎？還是替人做牛做馬好？」
) z% E) F) i0 L' q/ V* A
　　「但我又沒有被……」她小聲地抗議。

4 j6 |1 D& L" s- J9 T, {
　　「你有！」明明就被欺侮，還要欺騙自己。「這本書拿回去看！」
% z, a: W9 q3 T# _0 N: S
, g* J3 f, t( s+ L7 t( X3 ]　　「《馴悍記》？」霍希紜接過書，來回念著書名。「我又不是莎士比亞的書迷……」

: N" o; v6 O0 Z2 K- J4 E1 {# P5 ~　　「回家好好研讀女主角的開場特色，起碼學個五成起來！」楚湛默一臉嚴肅地交代回家作業。

* t' n- ~+ W5 `% P1 l3 j0 Y3 D. e. F　　「那不成了母夜叉！」霍希紜才不想變成恰北北的女人呢！不但有違她從小立下的宏願──當個溫柔小女人，而且還反其道而行！

# M+ V, j3 r3 l) m3 c5 m0 w7 {　　光想到那樣跋扈粗魯的行徑，霍希紜就反胃。她理想中的女人應該笑如春花、搖曳如楊柳、溫馴如綿羊，表現出迷人優雅的姿態。

　　「嗯？」楚湛默瞇著眼，濃眉拾得半天高，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 n  m4 _- h2 K% d7 g$ t6 Y, k8 m
* `$ v; [* E5 p7 N# k) a　　「我……」霍希紜瞄到他扭曲變形的酷臉，吞回一肚子的不願。「先回家練習磨刀看看。」
' m2 ~' @) {/ f' H' x( W
　　「磨刀？」磨完刀就會變得比較強悍嗎？

; v% D5 e( e" ?9 u5 O* q0 `  m　　「對啊！夜夜磨刀的女人，夠恐怖了吧！」霍希紜天馬行空地說。

　　這女人！
  S3 g9 F9 X- \/ \
+ W0 B; Z9 `1 Q/ l- o% N/ Z9 Z　　楚湛默真的是佩眼得五體投地，人是長得秀色可餐，偏偏腦袋瓜不是少根筋，，就是專門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5 A+ e3 h2 \- d; T! [　　傍晚時分，石婉兒打電話通知霍希紜下班後要過去楚家看她。
* q* K# a1 _! v/ t- D
) z$ G' t  y' D2 b' t6 ]- S/ e3 @　　六點鐘光景，霍希紜窩在廚房裡忙得不可開交，打算在七點鐘獻上滿漢全席招待──雞鴨魚肉、青菜豆腐，樣樣具備。

3 c" c: D# u# c; Q" i1 Q　　想到豆子還擱在客廳桌上，她走出廚房，正看到楚湛默上樓的身影。

, L* R2 B" W( Y' k　　他脫下外套在客廳坐下，變魔術似地從手提袋裡頭拿出不同的飼料：

　　「桃太郎，你要乖乖吃，不要老是把食物囤到小窩裡去，放久了會壞掉，知道嗎？」

　　小黃金鼠有聽沒懂，拖著好幾粒瓜子興奮地往小屋鑽去，眼看就是要拿去儲存起來。

　　「勤儉持家的小傢伙！跟老爸有夠像，要不要結拜當兄弟？」楚湛默滿臉無奈。「冬天早過去了，存那麼多食物，現在是夏天呢！酸掉你就知道了，我可不清理你的小窩喔！」

- z+ s: x) R) f. u2 }, T3 R　　加菲兔在一旁，不等楚湛默發送食物，叼起紅蘿蔔就跑。
. o/ {5 B/ v( Y9 O& j2 \
　　楚湛默一把抓起它的長耳：「貪吃的傢伙，你呀！來這裡住也不過三個多月，就胖了三公斤，會肥死啊！」
; w1 z7 B% Z4 m0 K8 L
/ q4 o5 m7 W; ^* f1 P4 I! k( U　　加菲兔咧嘴淺一笑，似乎懂得楚湛默虧它的話語。

　　「到時……恐怕還得替你報名寵物減重比賽。」楚湛默輕拍它圓鼓鼓的肚子。
- l; f6 T4 h3 `
　　霍希紜捂著鼻子，站在遠遠的角落，看得一愣一愣！
* ?) E4 Y) ^% p( L
　　黃金鼠、小灰兔都訓話完畢時，波斯貓發出喵一聲，從沙發上一躍到楚湛默腿邊，來回地繞著。
2 R% T, G5 T) Y/ p
. V/ c; O7 g- r/ S; J　　「還是安娜最乖！」楚湛默柔柔地撫摸它的長毛。「又愛乾淨，又聽話。」

　　從沒看過楚湛默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霍希紜忘了廚房的雞湯，忘了客廳的豆子，忘了石婉兒七點要來，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僵在原地。

　　直到十分鐘後，有人推了她一把！
( \7 Z! i. z; _1 G1 @1 i" r

3 y- p: k# a5 I3 e  t+ ?　　「希耘哪！你是怎樣，丟著廚房的飯菜不管，在這裡呆呆站著？」楚將鈞臉色頗是難看。「要是我們家著火，我就把你烤成乳豬！」
: H4 [$ O' ]) B
8 U5 s1 d0 J& S8 u; }! J6 p　　他老人家辛辛苦苦存錢買下的家業，燒掉還了得。

' f, _" n  u% q  p; Z8 F8 H　　霍希紜從夢境裡驚醒！「菜……我的菜！」

　　她快速拿起楚湛默面前的豆子，跑步回廚房，口中還不斷念道：「千萬別燒焦了……」

& C- A$ j2 Y3 V: k　　楚將鈞看了帥氣的兒子一眼，咕嚕地說：「準是趁我不在，想要偷偷勾搭湛默！好加在我眼明手快，沒讓你詭計得逞！」
- N& T) _4 C8 p+ @: y( z! i7 J
　　七點鐘，客廳的老時鐘擺呀擺地響起，當──當──

　　石婉兒笑容可掬地進門：「不好意思，打擾了！」
# u. A' A5 R- ]6 ]. \" h
2 B/ ^. N6 [' v1 b3 f# t　　每次這個鬼丫頭來，楚將鈞都膽戰心驚，深怕被她撿了什麼便宜；只有這一次，他滿心歡喜地站在門口笑說：「好久沒來了，以後有空多來走走嘛！」
: W' u1 e# X" _* T4 ^) R8 c; d
: j1 i0 ?7 G5 R3 J　　有鬼！
/ r% O5 \( H- O' Q* Z" n
　　石婉兒認識楚將鈞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換作以前……拈她走都來不及，哪還有這樣的迎接排場？
2 }% H  M9 Q/ l3 G/ i' {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姨丈，你客氣了！」

! F0 j1 w! B# M　　兩人一道走進飯廳，石婉兒馬上辨知癥結所在！
& C+ Z1 y- C8 M1 ~
　　霍希紜滿頭大汗地四下奔走，飯桌上豐盛的菜色可以媲美總統國宴，山豬肉、北京烤鴨、燉雞湯、炒三鮮、炒時蔬、清蒸石斑……
1 z! Q4 J/ v$ z
1 g; M, b2 ?0 h( Y! S, W+ G9 a　　兩個大男人坐在飯桌旁，筷子拿好、飯碗拎緊，準備一聲開動後就搶攻美食。
: k: D6 y# P6 ~& Y, c. B, v4 c  Q
1 d3 y$ L5 |+ n- Z% ~: _
" X/ }5 U* E- s2 z- Z, G　　「希紜，你下次不要這樣張羅了！浪費時間、浪費錢。」石婉兒感動地說，霍希紜好客的性子從學生時代到現在都沒變。
+ E5 f  T' I) b% g; Q
　　「難得你來，」霍希紜脫下圍裙。「吃好點也是應該嘛！」

　　「希紜說得對，有朋自遠方來，當然要盛情款待！」楚將鈞唱雙簧般笑說，這種保時捷等級的順風車不多搭幾次，對不起他長年飢寒交迫的腸胃呀！
* O* ^$ P9 L; K9 T1 T$ m
: C0 l0 X9 m' U, I. w　　石婉兒冷著白眼對楚將鈞說：「既然姨丈這麼熱情，那……下次換你招待好了！」

1 ~6 \6 G! ]8 Q0 x1 I0 u5 S　　「下次……」就知道這丫頭會算計他，楚將鈞四兩撥千金道：「不如下次換我們去你家坐坐！來來，開動了，冷掉就不好吃了！」

4 y: W" s- \4 c* V　　霎時間，三個大男人咻咻地展開筷子追逐戰，這個夾完夾那個，豬肉還沒下嚥，鴨肉已拿在手中，戰況敵我難明。
5 {) H9 U* _+ U
8 g* [( h7 g$ X　　石婉兒不禁搖頭苦笑，這麼多年了，這家人還是一個樣子！
3 V+ c  X7 M) E6 l+ o
　　吃完飯後，三個大男人照例抹淨嘴巴、拍拍屁股，一聲謝謝都沒有的窩到客廳去。
1 M4 z; H8 T/ J3 @
　　「這些男人……愈來愈不長進！」石婉兒忿忿不平道。「希紜，別寵壞他們了。」

% L% l% q+ `( J　　「煮飯洗碗，小事一樁嘛！婉兒，你是客人，去客廳看電視，我等會兒出去。」霍希紜把她推出廚房。
5 j+ ~2 t3 H+ h2 p# {
　　石婉兒左右為難，想了半天，最後雙手一攤，霸住楚天漢身旁的位置。

' F, `- Y1 i2 G9 X$ o5 z; k/ K　　「婉兒，學學人家，」楚天漢蹺著二郎腿，悠哉得很。「女人嘛……」
1 G( r# Y9 Z: Z6 [9 T4 K
  l1 K3 p' X0 v3 Y! @　　石婉兒打斷他長篇大論的意圖：「女人怎樣？你說！」

  H( ~( \$ f& w2 c2 m
　　雖是大男人的個性，楚天漢還是明白柿子撿軟的吃。「女人……是生物學上最吃苦耐勞的動物。」
# l0 \6 o" T! \" ]
! }; n1 c$ {& ?$ x% q* P　　見風轉舵的牆頭草！

$ c5 e. K* c5 G' f　　冷笑兩聲，她完全不給面子地說：「學學人家？有啥好學的，要學你自己為什麼不去學？你很喜歡當苦命阿信嗎？」

　　面對石婉兒牙尖嘴利，楚天漢也只有乖乖投降的份。你有種火爆，她就有種硬生生貢上你！

　　「看電視，頭條耶！」楚天漢岔開話題、「那個南台灣最出名的電視銷售天後蔡艷萍，嫁人了說！」

　　「有、有，我有看過那個購物頻道！」楚將鈞神氣說。「那女人美得不得了，就是一張嘴……跟婉兒一樣。」

　　石婉兒大剌剌問：「啊是哪樣？」

3 l4 A+ d9 i0 T8 R& K& M; t　　「一樣……甜得不得了！」
1 E% j2 g$ X6 U
　　腦子裡想的是尖酸刻薄吧！

4 p: S  w1 p' T" {! n4 F  E% b& v/ _　　楚湛默照著走馬燈字幕念：「蔡艷萍的丈夫是今年六月曾經上演逃婚記的男子──樓傑……」

2 R- ]. K; g6 c. F, Z1 i　　「樓……傑？」石婉兒驚呼，一張臉被撕裂般慘白！
( `6 O! ?1 q& m5 ?; A# A
1 l1 h, C% T9 b; h' p$ `　　「廣告後，要採訪這一對新婚燕爾呢！」楚湛默又再念道。

! p1 |% X4 w- I7 d　　「婉兒……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楚將鈞注意到問。
* P. ~& }- w; T" [4 D6 H5 X
　　石婉兒無暇理會，認真問楚湛默：「樓傑……你確定？樓梯的樓，木火傑？」
/ f% `! D# s" @. r0 t9 n/ |
　　「沒錯。」他楚湛默可是一點二的標準視力。
) Z5 c! Q) S$ E! X( C
　　「同名同姓的男人，又住在南台灣……真是他？」石婉兒心慌地自語。

4 q  N& n+ }4 @; J) U" {　　「什麼新聞這麼有趣？」霍希紜端著一大盤木瓜、哈蜜瓜、鳳梨走出來。

　　「就是……」楚天漢興匆匆地一五一十要報告。

　　「是什麼，」石婉兒忽地從他手上搶過遙控器。「來看迪士尼卡通頻道，老看新聞，沒意思！」

　　「石──婉──兒！」楚天漢不滿地大吼。「新聞看得好好地，看什麼卡通，你三歲小孩呀！」
: y) A5 V* m- w- Y) Y1 c- p
0 _' s& j4 ?$ s2 l) V) u% W+ H　　楚將鈞夾在中間難做人：「不如先看完那則逃婚記的新聞，再看卡通也不遲。」
$ H4 E, W& W" g" f' \! d7 K
' H  f- y6 |, v! z* |3 u　　奪下回遙控器，楚天漢衝到電視前，手動調回第一手新聞快訊！

　　「什麼逃婚記？」霍希紜搬出小板凳，好奇問說。
( P# T7 k' [& z9 H& ~' l
　　「沒……」石婉兒看大事不妙，推著霍希紜要進房間。「我們進房去聊！新聞有什麼好看的，不都那樣！」

6 R+ u- {9 b" z　　婉兒很怪哦！三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 i( _6 p: P1 g, `
( T% @/ R2 T$ {) |3 }5 Q3 a　　只聽女主播咬字清晰地說：「接下來為你報導一則有趣的新聞──今年六月曾經逃婚的男子樓傑，前天跟電視銷售天後蔡艷萍求婚，今天閃電完婚……」霍希紜已經走到門口，頓時停下腳步，慢慢回身。
& B4 R1 f1 _& K7 ^! G9 R4 w, w! b
　　石婉兒拉住她。「希紜，別看了！」

　　擺脫石婉兒的拉扯，霍希紜直直走到電視前，原本一張笑容洋溢的臉龐，剩下一片死灰。
# A4 L% F0 u7 r; n: e6 ]
　　三個大男人終於發現她們倆詭譎的神色！
6 ?$ X# R* @. V7 K3 L
8 R$ K" P9 `* R  `　　「婉兒，怎麼了？」楚湛默代表眾人發言。

) G" Y" _8 Q2 E! @+ G( z　　石婉兒沒回答，霍希紜沒停下動作，新聞更沒因此暫停。
& e: ^! U0 T) b# h) ]( T/ h; J
2 A- z3 d0 Y8 d1 z& P" O% d8 `　　女主播繼續說：「我們採訪到樓傑和蔡艷萍這對佳偶，請他們發表新婚感言。」
" ?: X+ ?; W% l
　　石婉兒難過地撲到電視機前，擋下螢幕：「希紜，都過去了！別看了！」
3 f: E  `6 Z: M- N8 c6 T7 V
　　霍希紜怔忡地望著電視：「婉兒，你走開。」

$ v  c/ A. q8 d. B4 Y. {　　「希紜……」石婉兒祈求道，眼淚都快溢出來了。

　　「你走開。」霍希紜表情呆滯說。

+ k6 ], S' _% a* }% a　　石婉兒移開身體，不忍地低頭注視地面。

$ n4 |. d9 j4 H4 E" O2 C　　霍希紜盯著電視，樓傑笑得滿面春風，一旁的新娘子卻不是她！

9 t7 l5 {; w0 `4 }- {0 r　　女主播有技巧地帶引話題：「關於之前的逃婚，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 V  L* R4 O" U' |; [8 t0 M
　　樓傑雲淡風清帶過：「那只是個錯誤，沒什麼好談的。」
+ A' `  ?! E5 |7 s1 S5 C
: W: p% }+ @' c0 Z& S　　霍希紜面容蒼白，身子不停顫抖，哽著聲音重複：「錯……誤？」
* @% R6 ]6 h6 \; y6 J0 e1 G
4 t3 `% C# s/ k1 b; {+ B8 }　　石婉兒歎著氣，天意弄人啊！

# P* {% s& p* |, _) v& w1 Y, y1 z　　霍希紜好不容易走出陰霾重新站起來，樓傑又出現，勾起前塵往事！
  o- Z& S, C. M* Q5 e. W
: a$ `% d0 X% z! g! Z, ^　　「沒想到……」霍希紜不斷擦拭湧出的眼淚。「對他來說……我竟是錯誤！」
4 X9 @. ]: q3 y% u5 F. f1 \8 {; c
1 a" D# r! a6 U0 r0 z　　「希紜！」石婉兒簡直要瘋了，真想砸爛那台電視機。「樓傑只是你生命裡的過客，就忘了他吧！忘了他，你會好受點。」

: B0 n* R# Q& J" g* ]! M　　「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霍希紜嗚咽地說。「我告訴自己，或許我們沒有緣份，或許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好夢！」

+ K8 k; x  h+ b　　石婉兒也忍不住滴下眼淚。「希紜……」
: n; }: X8 u5 ]7 \# i
1 `. H/ @3 O6 m$ R1 `* K: L. K- Q　　「可是……」霍希紜似是呢喃似是啜泣說：「你要我怎麼說服自己……我在他生命中……竟是個錯誤？我為他所做的事情……只是錯誤！」

　　身體的傷痛，恢復了，就可以沒事；心理的傷呢？要花多少時間醫療癒合，才能說說笑笑、大步向前走？

　　楚湛默無言地望著霍希紜傷痛不已的憔悴容顏，莫名的疼痛感陣陣湧上心坎！

　　石婉兒心急道：「話不是他說了就算！你怎麼看待這段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2 m1 s/ N5 d4 c8 f9 V: B
6 `' g, S3 b3 h9 z6 B　　楚家兩個平時盡情凌虐霍希紜的男人，竟然也口誅筆伐加入談話──

# {9 `4 @2 {1 f' Z8 S% m* }　　楚將鈞看不過去地說：「婉兒說的沒錯，什麼樓傑，算哪根蔥？咬文嚼字的！錯誤？不選希紜，選那個蛇蠍美人蔡艷萍才是大錯誤！」
- a* S8 T2 o; d' E$ a
　　「講得有理！」楚天漢鏗鏘有聲道。「希紜別的本事沒有，光論打掃煮飯，就輕易把蔡艷萍比下去。憑著一張嘴、一張臉吃飯的女人，最不可靠！」
) k; B  m3 D( t( l/ c+ ~
% s/ L; K4 }) o7 o9 @1 F, n" g　　楚湛默咬著鳳梨，像是說給自己聽：「不會挑人，更不會看人的男人，丟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既錯愕又欣悅，霍希紜破涕為笑：「你們……」沒料到，大家這麼支持她。
0 r. a3 K7 `. ~: g, _  {
　　石婉兒緊緊牽住她的手：「我們都是站你這邊，愛護你的，別再去想那些令人難過的感情了。男人嘛！到處都是，前面那十個就當成實驗的白老鼠嘍！」
' P# a, \# X3 i: Z4 y4 k9 p' ?
$ t1 a! |! |, l　　「十隻白老鼠？」楚天漢機靈地瞪著霍希紜。「你……該不會失戀十次了吧？談感情幹嘛學國父啊！十次革命不夠，非要搞到第十一次才功成名就？」

　　這個死豬頭，剛剛沒教訓他惹禍，現在又開始賣乖起來，石婉兒凶巴巴說：

+ K: n- k/ B9 \8 r, O　　「不是失戀十次，是甩了十個男人！」

　　楚天漢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這麼厲害！那是我把她看扁嘍！」

- b. _' G: q2 h: S2 r+ V: M" ~　　「廢話，以希紜的條件，還怕沒有男人嗎？」石婉兒使勁地、用力地戳他額頭，最好戳出大瘀青。
0 C9 d# C; j8 w- N
% [  L: O  N: L. h" ^　　「是！您說的是！」大男人碰上凶女人也只有附和的份，哪敢有半句仵逆言。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看得旁人笑到不行。
8 ~/ `& r9 \6 N: m
( D" ?; W& V7 A/ [) l4 I' i0 _　　霍希紜吸吸鼻子，燦開笑意，感傷的心情好了大半。

　　其實有這群朋友真的不賴！雖然平常損她不落人後，但她傷心時，倒也個個挺身而出、仗義執言，大夥兒打打鬧鬧，為平淡生活添色不少。

loveyou928

第五章

　　儘管楚將鈞一直嚷嚷楚湛默多受歡迎、多得女人喜愛，霍希紜也只是聽聽，沒多想實際狀況如何。

9 G& |% d) W% Q　　直到八月八號父親節，她終於目睹空前盛況！

　　一箱箱水果好禮送上門，一個個艷麗佳人親自登門恭賀。
% Y" m6 l+ m! Y& n( r7 k
$ R' s! Y2 F8 E+ ]5 r$ I9 f8 y( p　　「祝楚爸爸父親節快樂！事事順利，老當益壯！小小禮盒，不成敬意。」

　　「祝楚爸爸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一條小玉珮，替楚爸爸驅災避邪，」
- `9 d0 o! k  ]  E
　　「祝楚爸爸萬事如意、財運亨通。一個玉菜頭，希望帶來好綵頭！」

　　「祝楚爸爸日日積小錢、年年賺大錢。送上一座純金招財貓！」
" n$ q; H/ v1 E" U
* j- j5 n. O4 z- `　　一句比一句諂媚阿諛、一個禮比一個禮貴重值錢，楚將鈞笑得合不攏嘴，最後那句聽起來好順耳，禮物也有價值多了。
4 b0 F; P" k) L, d; j
$ A3 R2 D. C! T* M( X; b% A　　「來、來，大家坐。」楚將鈞招呼。

　　霍希紜看得呆若木雞，一個五十幾歲的老人怎麼可能認識這麼多年輕美眉！

7 z( l5 X+ E/ W. m6 Z. E/ M, X　　「希紜，不要傻站著，倒茶水給客人哪！」楚將鈞叱喝著。
3 c1 e9 f- o+ Q: o3 _
6 J. V" F1 o  a$ v1 i　　「她是誰？」

　　「該不會也對湛默意圖不軌吧？」
0 g" n4 n/ i/ G7 i: b
7 O5 w0 I) P" B9 W0 \( s3 u/ g　　「楚爸爸，該不會是你的兒媳婦吧？」

　　楚將鈞急急澄清：「哪的事，亂說！她只是我們家的房客兼管家，沒那個份量同你們爭湛默，安心哪！」

' E  s7 G! p& M, N+ T2 Y　　絕對要看好霍希紜這丫頭，讓她破壞了湛默的行情，每年的大禮可就統統泡湯啦！

% W" D5 O2 |' j　　一整個早上，楚將鈞和女金主們開心地聊著，這可是每年父親節的必行公事，怎樣都要挪出時間來。
* x1 U/ b5 ?) |* o2 t' }) t3 O) u% D* z
　　霍希紜就慘了，又切水果、又弄點心、又泡茶的，好康的事她都分不到，幹粗活的事她躲都沒得躲。
) x. o& W1 r6 G$ g
# _3 u; O0 l1 K5 a4 [( C2 l　　「湛默！」客廳的女人們突然傳出驚呼聲。「坐下來，一塊兒聊吧！」

  e4 `) y  a8 j3 r, W+ ?　　「嘰嘰喳喳，勝比麻雀！要不要開個菜市場啊！」

) z# y# i: z% F& b7 V, v2 N　　不像湛默的淡漠風格，倒像天漢調侃女人的口吻。

　　「原來是天漢！」美女們瞭然地說。「去！裝酷！」

　　他走進廚房，一臉冷漠說：「老爹圖那份禮，才賣命伺候她們，你跟去蹚什麼渾水？分不到一杯羹的！」

; C8 v1 Q4 x$ L　　霍希紜拿出醫藥箱：「他老人家高興就好，我沒關係。」

! B5 U9 j, t& i6 j" d8 C　　又是這樣不在乎的語氣，他看著她出血的手指頭：

8 k' E1 f: f$ L# U7 m　　「怎麼這麼不小心！」

# F6 U2 v$ Y, ?' M+ J　　「切太快了。」霍希紜東翻西找。
0 m9 k! N1 ^6 H: n6 C) l3 t
　　他不耐，搶過藥箱來，拿出ＯＫ繃，小心貼住劃傷的手指。「熱心過頭！別人的事，你這麼賣命有什麼好處？」

　　霍希紜望著他森冷的神色，「沒想過。」怎麼這表情挺像楚湛默？

' V* U$ E' l2 w! ~
　　非得改變這女人不慍不火的性子，不然他看得心裡老不舒服，好似那些欺侮之痛加倍奉送在他身上。
0 }6 F, I' n/ X) u2 p7 V
0 d2 u3 B4 J6 V- `* C# t2 O9 I　　拿出咖啡罐和奶球，他冷冷問道：「那本書，翻得如何？」

7 U7 B! ^- X* e1 D' H# n　　「什麼書？」她不記得有跟楚天漢借過書啊。

　　「《馴悍記》！」他泡了一杯咖啡，小口品嚐。

　　「你……」霍希紜不解。「湛默和你說的？」
7 n, x& K9 C/ D
7 E7 @/ N/ c1 l  C7 h6 k1 @, V7 m　　他冷峭的眸子湛出寒光：「別顧左右而言它，看得如何？」
& I1 M" c- q# s9 F
% T/ m3 B7 u; O9 C( j6 ?　　這神氣，根本不是楚天漢吊兒郎當的沙豬樣，奉希紜眼中閃過─抹訝異：
9 B0 x' g0 J3 W7 X
2 r' j7 `2 L, m" ~7 r8 m! P8 O　　「你……你是……楚……」
( i6 @/ p+ @( l# R$ c' f, [+ Q
5 [' e' p$ q& v: }+ |4 s　　楚湛默掩住她開成Ｏ字型的嘴：「小聲點！你要昭告外面那群女人嗎？」

　　真是他！霍希紜忍不住脫口說：「學得真像，百分百像！」

　　「那你學得如何啊？」楚湛默寒颼颼地睥睨她。
7 A* _9 N  ^0 H! r1 X
  a; a  z% ^$ m' E' V2 ?3 C% t0 n2 D+ O　　霍希紜心虛地打發說：「我刀子磨得很亮！」

: U& p; b4 o  P- H　　「磨這麼亮，殺雞用嗎？年關還沒到！講點實際的收穫。」楚湛默沒輕易放過她。
6 U  p0 X& q7 t$ x$ r5 w  W
" @5 f! z$ L6 Y$ K& ?- g9 p4 |　　霍希紜搪塞地說：「我……急著上廁所！」

　　藉尿遁之名她火速奔向客廳，最危險的地方通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廚房可不能再待了！
2 ?6 P' A; U; C; P
　　「希紜，別礙在這裡，跟天漢聊天去！」楚將鈞不客氣地趕人。
; V0 x2 N8 ?: |$ B# b
0 G. n  v9 F4 h% u9 b　　美女們看著她秀氣討喜的長相，心理越發不放心。「湛默那種不容易討好的男人，會不會最後看上她的小媳婦臉啊？」

　　「不可能！」楚將鈞一竿子打斷美女們的假設。

* C4 ~2 W, o* f1 Z  f8 t　　「怎麼不可能？」楚湛默偽裝成楚天漢走出來，輕嘲帶笑說：「希紜一臉福相，穿針刺繡樣樣精通，你們在座的……比得上嗎？」
4 f6 V6 B- d0 ?$ v. ^) E
　　霍希紜偵側他冷嘲熱諷的話語，心想：湛默冒險來客廳……所為何事？

: p; H+ }3 }8 V6 |: ~6 a　　「楚天漢！」女人們群起伐之，聲音尖銳地反駁：「該不會是你自己心有所屬，才說得酸溜溜的吧！」
$ h' s' S8 x  I8 [/ t
5 e9 r. U4 M% C# R8 d6 T% P　　「是嗎？」他轉眼間晃到霍希紜身旁，高深莫測地挑視她。
8 s! |4 _) c( q3 D% [% C
0 k/ s( l: a! f　　是非真假，往往需要時間來驗證！

8 i% Q0 m  a3 L: K( w　　「可不是，別這麼不好意思，大方說出來，我們這些未來的大嫂，會助你一臂之力！」女人們嘻鬧道。

7 \; c( x4 A* Z0 Q% Z: M, Z- m　　「呵，多謝了！」楚湛默居高臨下地邪睨霍希紜：「我可以自己來！」

　　話說完，他猛地低頭吮舔霍希紜柔軟的紅唇。

3 A1 s' Q  P# W' N& {5 n5 p　　楚將鈞手中的茶冷不防灑了出來，美女們笑意頓失，嬌臉上只剩錯愕。
3 x% n& l- C# t8 M
　　「說了，我可以自己來！」嘲諷的線條寫滿楚湛默的俊顏。
& x- G+ W; u8 b8 F* `1 \2 _- A
: D5 B1 k2 _# R+ C% m! w　　霍希紜傻楞楞地恍神，這真的是吻嗎？楚湛默的吻？

　　等著看好戲吧！不下猛藥，這丫頭可能永遠不會開竅！


" \0 A- M; K% b9 W　　「我去公園走走。」丟下爛攤子，楚湛默散步去也。

/ o. [" W! Q6 v+ {　　楚將鈞沒了分寸，他知道開玩笑的不是天漢，是湛默。他養了三十年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搞混呢？
% G8 R; u. W8 @# B5 y$ z/ K# z
% a5 v, N% ~" }0 M# W  e" w: B　　事情大條了！
5 C7 |5 e0 }# ^* w2 p7 _+ I
　　楚將鈞趕忙送客：「時候不早了，我趕著赴約！」
: l7 ?6 c' j7 h' N
　　「可是……我們還沒見到湛默啊！」眾家美女不依地喊。
2 p: p3 M  R/ F
4 X$ K1 v0 F$ a$ f　　「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楚將鈞一一挖起美女們緊貼沙發的俏臀。「走啦！走啦！我來不及了。」
  V& |+ `. g, s4 k7 t/ g8 B
　　咚！咚！有人匆忙上樓。

% w, S! I8 [- `& u4 ~　　「湛默回來了？」美女們滿懷希望說。

8 T8 b) J0 Y3 T/ E0 `　　楚將鈞心裡則哀號聲遍遍，穿幫了！慘了！
4 D* A9 A% W% e4 E) k" f# M
　　楚天漢進門，一身衣服沾滿水彩顏料。「耶！這麼熱鬧！又是想攏絡老爸，以換取湛默的青睞？」

　　「你是天漢？」不對勁的感覺。
  p$ e; H' A1 L5 ?6 g8 {1 G
　　「哼！我這麼有品味的打扮，不要把我想成俗氣的湛默。」楚天漢挑高譏笑的唇。「看清楚點，藝術家的氣質呢！」

　　「可是……你不是去公園散步？怎麼突然就換上別的衣服？」又不是超人，隨時隨地都可以變裝。
2 m, Q8 s2 J  R2 s6 t2 L. Z
　　「鬼才去公園，我還要趕著回辦公室處理畫展的事呢！哪來的閒情逸致逛公園。」楚天漢拎著畫具進房間去。

  v6 x. \& O0 L6 ^6 ~1 b　　「那就是說……」漂亮美眉們的眼睛先是狐疑，再來是驚愕，最後變成惱怒！「剛剛那個人是──楚、湛、默！」
# S  Y5 s, |3 n( s5 G& Q
" |, f  r) i* t+ S- V  s; C- I　　被耍了！

' F' w5 X/ Q% p4 w9 o. d& N/ k　　「楚爸爸──」
  F+ \7 _6 d. v# ?- Y7 v
　　四個人八隻眼睛瞪住楚將鈞，像要獵殺動物般的凶狠殘暴。

# x. I7 L8 ?; a　　「我也不知道啊！」楚將鈞努力撇清關係，推卸責任說：「不然……你們問她好了！」

  J" Z2 A" d& ]2 E& Q　　霎時間，八隻眼睛一致轉向神態恍惚的霍希紜，強勢凶悍地問：

6 i7 z: y3 f- T　　「說！你是不是竊取了湛默的人？」

& @# w& H! O" F1 ?; W/ l　　霍希紜可冤了，「我……他……」有理說不清哪！

3 o6 B$ N' s. O) U; }- S7 Y　　「快說！」熾熱火焰幾乎燒盲這些美女的眼睛。「不要言詞閃爍！」
$ w* m' B3 G7 n- T8 t/ u
　　救命哪！誰來救救她！

　　「你！有沒有偷了他的心？」否則他豈會對她們的美色視若無睹？
* @; O+ L4 H2 }. ?. _
+ O7 h7 D, |. b0 g" x) O! y8 ?6 l# {- o　　「沒有啊！」什麼甜頭都沒吃到，還要被盤問，這些女人該不會是想屈打成招吧？
. [& J& ?# ~5 a- a8 N7 V5 t
　　「那他為什麼吻你？！」一群妒忌的虎頭蜂勇猛發威。
; i0 g5 ]' }8 P
) [% C5 Y8 J( W% U　　霍希紜被螫得滿頭包，語調頗無奈：「教導我……如何閱讀《馴悍記》。」
$ Q: ]  Y! Z9 B
　　都是《馴悍記》惹得禍！害她著了奸詐狡猾傢伙的道！

* J& K+ c, F" G# V$ `: @# ~　　她是徹底領悟楚湛默方才邪笑的意味了！
9 S5 U6 `. ]8 j- \
　　不嘗嘗凶悍為何物，一時間很難學的起來！有過切身之痛後，包穩她沒有五分像，也有三分熟了。

: |" l, B% N6 o  k$ v- a% c　　雪球愈滾愈大，「楚湛默吻了一個不知名女子」的流言，立刻傳遍所有眈視他的女人耳中，尤其是當紅記者蘇心雪。
7 o$ ~8 @, D# V  F6 P! H% G
! i/ X0 Z: j; W5 w; i7 b　　論交情，她和楚湛默認識也三年了；論外表，兩人是俊男美女的螢幕搭檔；論門當戶對，楚將鈞又對她家的財產滿意得不得了。

" ]1 l+ o+ A: Q" ]' X' _　　放眼楚湛默身邊的女人，再也沒有一個跟他如此絕配。

1 P$ z* l# ?  Z5 |　　雖然有千百種理由安慰自己，蘇心雪心裡依舊有疙瘩?她決定上楚家專訪楚將鈞，探探實際狀況。
5 I- e( r9 ?% s, P7 K0 T; L
' K  r8 ?/ s* D　　走在通往楚家蜿蜒曲折的巷子裡，幾乎成迷路狀態，蘇心雪只顧著看門牌，卻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美麗歐巴桑，碰！就這麼慘烈地，兩人對撞後倒地不起。
- ?. {" g0 y: H4 M
/ [% \. p5 w2 s7 m9 _$ M' i　　「痛死我了！喂，這位大嬸，麻煩你走路小心點嘛！」蘇心雪破口大罵，腳上的絲襪竟然磨破了，醜死了，等會兒到楚家怎麼辦才好！
% n8 p2 n2 {5 X# X  Q  Q6 |
　　「是誰不小心啊？！」秋湄娘也跌得四腳朝天，手裡提著的水果散落一地。「我走這邊走這麼多次，從沒碰上你這樣莽撞的女人！」
1 @& W# A- A% K8 C
　　「阿桑，是你自己不長眼睛，別怪到我身上！」蘇心雪火氣很大地吼，身上的香奈兒秋裝還沾到柳丁汁。「你看，我昨天剛上百貨公司買的名牌衣服，被你的爛柳丁弄髒了，你怎麼賠我？」

　　這年頭是怎樣，做賊的老是要喊抓賊！
- \/ h0 }3 l2 z2 u+ i+ O. r
) C, `& w) I% B0 n4 a8 {　　秋湄娘也不是好惹的女人。

3 h. U" j# S! t- j$ I0 {' Z/ e- ^7 p3 S　　「小姐，我沒叫你償付我柳丁的損失就不錯了，還好意思開口向我要錢。衣眼弄髒了，就去洗嘛！」
6 K$ |' W3 }  O9 i
　　「不懂流行時尚的老姑婆！這種高價位的衣服，送乾洗……可以買十包柳丁了！」

　　蘇心雪心痛歸心痛，也只能自認倒楣了。
! @, d% q: B7 ~
　　「別再讓我碰上，有你好看的！」她對老婦人撂下狠話，頭也不回地踩著三寸高跟鞋快步離去。

　　秋湄娘一身老骨頭恐怕都要摔斷了，撐著手慢慢爬起來。「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一點教養都沒有！」
. t- g3 ]. H  T  M- o. T% y, _
　　霍希紜從巷口進來，恰好看到一老一少的激烈對撞和爭執，她加緊腳步走過來。「這位阿姨，你要不要緊？」

0 |. i4 f$ v9 g9 I6 W6 D　　霍希紜幫忙把地上的柳丁撿起，還掏出衛生紙一顆顆擦乾淨，才小心放進塑膠袋裡去。
$ H5 u/ K9 J( P- a/ j9 ^
　　這小姑娘，挺細心溫柔的。秋湄娘打從心底喜歡霍希紜。

　　「阿姨，你家住哪？身子要不要緊，我陪你走一段路。」霍希紜邊提起柳丁邊問。
; i2 n' ~5 J/ p5 V( e
　　「很近，在前頭，去看看我兩個小孩。」

) d" F/ u) G8 _0 `" ^: e　　秋湄娘腦筋轉哪轉，這姑娘人實在不錯，帶回去給那兩兄弟瞧瞧，反正鄰居好往來嘛！
/ B6 p# b; n+ B. B; J
　　兩分鐘後，秋湄娘停在楚家前。「上來吧！」

9 f3 M1 X* c) J: |　　不會吧！這麼巧，難不成……
3 i- I/ M$ }; a: U
　　兩人上樓，一場斯殺保衛戰隨即展開！高手過招，步步驚險。


　　秋湄娘一進門，就見客廳裡蘇心雪撒嬌地倚在楚湛默身旁，楚將鈞也樂見其成地看電視，讓他們小倆口溫存去。
+ M! N5 o& @8 U. t$ V& S2 b
　　這潑辣姑娘竟撒野到家裡頭來了，秋湄娘三步並一步地衝向前，使勁拉開兩人：「哪來的狐狸精呀！」
4 m+ E  {- L4 N
3 Z  ~2 {1 W4 _3 m　　蘇心雪親熱的好事被打斷，氣鼓著嘴頰抬頭一看，又是那位大嬸！

5 R9 E6 M, J$ o% p- p6 ]5 l　　「就是她！剛剛那個撞倒我的臭歐巴桑，亂沒水準！」蘇心雪抱怨不已，積著一肚子鳥氣沒發洩。「現在還發神經的闖進別人家，要不要打電話叫警察來？」
" p- N" X* N; ~: [3 v5 ^
　　秋湄娘臉色越見陰暗，現場氣氛有加溫爆裂的趨勢。
7 }9 Z, o3 p$ C, p4 M% T& A8 ]3 ~
5 l' S' f/ E( |2 c　　蘇心雪大小姐不把她放在眼裡，逞口舌之利說：「這位大嬸會不會是精神病院走丟的病患哪？需不需要我打電話通知醫院？」

1 r: _$ e/ X* h0 U% `* h3 p+ J　　楚湛默修長的腿忽然站起，讓出空位：「媽，你坐！」
2 u9 y6 d" [8 b2 G8 t1 ^
　　蘇心雪怔下一下，好似不能理解：「湛默……你剛剛叫……媽……」
6 P$ e4 ?& {+ c1 B% V
　　秋湄娘打定主意要讓這位恰姑娘面子裡子都丟光光：「大嬸我正是他的娘！你還有什麼怨言要傾吐的，一次說完哪！」

　　一抹滑稽的錯愕表情爬上蘇心雪的臉龐，就這麼衰？

0 z) n9 u  _3 W7 c　　她水噹噹的粉臉三秒鐘內夕陽西下似泛紅起來，可是醜話都說了，想收也收不回來，只能見機行事了。

/ D9 m6 l" M* n4 D9 i　　秋湄娘擠出一副冷眉冷眼：「沒話說了？那請便，不送了！」

, }8 c; g& L' v% S　　蘇心雪下不了台，脹紅了俏嫩的臉向楚將鈞求救：「楚伯伯，我……」
# R8 m# f2 L# {- k, [0 t- v2 g
: I' F/ Y5 x, g6 _1 e7 ~9 @　　楚將鈞打圓場的安撫他那口子，想緩和低沉氣壓：「湄娘：心雪是電視台記者，跟湛默也滿聊得來，你就原諒她年輕不懂事嘛！」
　　秋湄娘揚著冰冷敵意說：「那又如何？叫她奉茶認錯，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讓她繼續靠著美色，哄騙我英俊帥氣的兒子！」
  f- I3 ?% d3 u
　　蘇心雪滿腹的冤屈沒地方發洩，只好化作珍珠淚水滴落雙頰。
" r/ t: h$ c' C3 x- n! ^: e
& s1 f) ?* R4 k8 F7 E　　楚將鈞被老婆的冷冽言語碰得一鼻子灰，心情蕩到谷底。「希紜……去、去，泡一壺烏龍茶來喝。說這麼多，口乾舌燥！」

　　見霍希紜將被捲入混沌不明的戰局，楚湛默的雙眼瞇起一道縫，老爸是想把希紜當擋箭牌，好止住老媽對心雪的猛烈攻勢？
, }6 y. p' l% [% s
) |! [: [. o  l; U　　秋湄娘嘴巴尖利不饒人，心底卻軟得跟中華豆腐一樣，永遠支持弱勢團體，為他們仗義聲言，楚將鈞卻相反地，喜愛棒打落水狗。從前一起生活時，兩老就不知為這種議題開戰多少次。
2 F0 I" G' O! w3 p. i
, L9 y6 w( Q) x) P. p3 C9 g" Q$ W　　照目前情形發展下去，霍希紜準成了炮灰下的犧牲者，得捂緊耳朵應對左開炮右抨擊的口水戰！

# o: o8 X$ b/ b. m; G  _+ M　　楚湛默拉住霍希紜前去倒茶的嬌軀：「沒你的事，進房間看書去。我去弄。」

　　偏霍希紜的神經又直又粗，海底電纜都沒她那般大條，她淺笑說：
; M/ T" V( f- p2 u9 F8 e  q+ x
　　「難得阿姨來，我招呼一下嘛！你坐著和大家一起聊天。」
0 Q6 Z5 Y4 t! s7 g5 o( }
　　是和大家一起瞎攪和吧！

　　楚湛默暗自歎了一口氣，這女人，超級無敵鈍！

* U: q  ~8 l' C　　原本膠著陰冷的現場，即刻充滿狐疑，秋湄娘和蘇心雪同時打量霍希紜！

　　蘇心雪輕拭撲簌簌的淚顏，暗忖：就是這麼不出色的女人偷了湛默的吻？
* {2 C% f6 K  O% e% n3 U+ J) W
- @- ]8 U% C- Y' D% W; \　　秋湄娘隨即嗅出楚湛默眼冷硬行中隱藏的關懷之意。「耶！你們認識？」
8 v" q9 x" F' e! Y( D8 K$ i
( v3 ?. r; G# ~　　楚將鈞樂了，話題終於轉移。「希紜是婉兒的同學，住這邊呢！」

　　秋湄娘聽了更是欣喜不已，兒子難得出言袒護女人，還是這麼細緻柔雅、好心腸的姑娘！「既是婉兒的同學，你不好好待人家，還支使她做事？」秋湄娘目光清冷問。
) e; k9 o; r" N! Z; B. Y9 z" q+ l
　　「我讓她住這邊就好偷笑了，做點工作是……天經地義！」楚將鈞理直氣壯反駁。
$ s0 N+ _. q$ T/ V! Z! S
　　太瞭解老伴的性格，秋湄娘一針見血問：「住這邊是免錢嗎？不用給租金嗎？為什麼還要做額外服務？」
- D, _  y" \: D! a
5 X9 j5 s( J& n　　楚將鈞吞吞吐吐說：「就……一小筆錢，有啥好計較的！」
$ F4 e! A' ^; [( J% _9 `5 x
2 }# U0 e' }4 S8 n9 [　　臭男人，小氣到鬼遇見都要繞道行走。秋湄娘真懷疑自己當初怎會瞎了眼，哭死哭活地要嫁給他。
/ a. [! O  H1 e3 Q
　　霍希紜不想兩老為她爭鋒相對，好言好語地調解說：
* I  E; {& P" e$ A
　　「阿姨、叔叔，我……」

　　「跟老太婆說清楚，你明明就住得安穩妥當，不勞她來操心。」楚將鈞老臉氣得皺紋齊出，頭頂白髮直豎！

　　「臭老鬼！要脅女人算什麼好漢，別以為希紜善良就好欺負！」秋湄娘惱恨地瞪他，不懂得尊敬女性的老固執。
6 n3 U! @/ Z! L; M8 ^) Y) F" O5 S2 Z
　　霍希紜如夾心餅乾動彈不得，額頭上漾出三道尷尬紋路，為今之計只有保持緘默，維持中立姿態。

　　楚湛默幽黑的瞳孔彷彿一泓深潭，映照出霍希紜舉步維艱的困境。「由他們吵去，我們去買汽水回來。」

! M: m2 d4 d3 T; s
8 l+ v0 N. P9 @: v　　「我……不過……」
; L7 c, ~# t$ a4 P) k7 `) ?4 C7 ?
: g/ _# i! ?4 R! ]* E: ~' L　　霍希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楚湛默押離戰場。

　　誰也沒料到，最後結果竟是楚湛默帶著霍希紜私奔而去，留下兩老面面相覷！

  D  N# X& q  K  p8 d　　蘇心雪孤伶伶被拋在火線上，譎異的秋眸蒙上一層灰色調，恨意彷彿萬蟲鑽進心底，臉色難看至極。
- L! L: H9 p* j3 T! K
! H' k  s/ U; z' b: {+ D　　「不必瞪了！」秋湄娘落阱下石冷笑，「湛默的眼睛明亮如雷射光，不會跟他老爸一樣──錢欲薰心，路上撿來的阿貓阿狗都說好。」最後那一句經典，含沙射影地把一老一少都罵進去。

) _9 j9 X, S8 t) n  |& x% q　　「伯父伯母，我先走一步。」
9 C1 k. i  s; i) d. x
　　秋湄娘涼涼地說：「走愈遠愈好，最好都不要再來！」

　　「湄娘，你少說幾句話。」楚將鈞用餘光睨下她一眼，笑笑地揮手道再見：「心雪，回家小心哦！」
8 R- d- U; @6 O* e) ~
" E1 m. w1 c# D! ]  |7 v　　蘇心雪拿著包包匆匆奔下樓。這老太婆，硬是要阻擋她的好事！不過沒關係，她會好好巴住楚老爺子，到時看誰厲害！

1 T# ~6 G8 V% ^2 g+ e2 L　　相對於蘇心雪的淒涼身影，道路那頭，一對男女在昏黃暮色中漫步踏游，有一答沒一答地聊──

　　「這樣子跑走，不禮貌吧？」霍希紜想東想西說。

　　「買汽水回去讓他們消消火氣、潤潤喉，不好嗎？」楚湛默不懂她處處替人設想、樣樣選擇周全的態度。

　　他跟楚天漢雖一冷一熱，但都是唯我獨尊的自我性格。也許是因為家裡都是男人，大家都霸道慣了，不會體諒人，也不需要體諒人。

　　而霍希紜，徹頭徹尾打亂了他的思考邏輯。
) R2 E! [7 r7 G" l  f* w
　　他可以一如往常地冷淡，卻無法忽視她的善良體貼。

　　他也可以漠然看待一切，卻無法丟下她的任勞任怨不管。
3 h7 r5 \( _" x' ~$ W6 Y- [
　　這女人，非要搞得他……變成管家公嗎？

loveyou928

第六章

　　十月初，天氣已沒有盛夏時分的酷熱難耐，陽光溫煦、微風清涼。儘管早晚溫差大，卻也是郊遊踏青的好時機。

! ]) N- H6 E  a, }2 Y+ ?　　星期日，楚將鈞突發奇想地要去海水浴場游泳，八點鐘一間一間的敲門拜訪，號召大家出門泡水去。
1 a4 Q8 V  l9 Q) W8 q
　　楚天漢爽快地答應。最近幾天為了設計一幅電影藝術看板，搞得思路梗塞、靈感枯竭，非要出去散心、調適心情才行。
, G' f& E3 ?  m" i# Q
3 s% ^. K& `& \5 z7 }　　叫了一個，楚將鈞可沒忘記最重要的海灘服務生人選。

4 n& c, Z9 o3 D! J　　他喚著霍希紜，她死魚般躺在床上不動。
4 I$ o% M, W5 k' G# ~
  E3 F% Q5 ]8 V! h3 A　　「你是怎樣？」楚將鈞拉了拉她的棉被。
: H, Z( `. X. K' S! z% Y- V
- `% i* W, s! G2 K9 @　　「身體不舒服，」霍希紜體虛地應道。「你們自己去，我不行了！」
) |, \4 Z, O8 h% k
/ S4 K3 V' v0 z" }8 l　　少了個傭人伺候，海邊曬太陽、泡海水的享受層級就打五十分折扣。可是看她一臉虛脫樣，確實是體力透支的警訊。
2 @1 h  |* x. D# Y6 ]- B
　　「那你好好休息，受不了時，再去看病。」星期天，看病要掛急診呢！荷包可得多裝些錢才行！
* P2 P8 X: t3 |: d
　　「我知道。」霍希紜說完就昏睡過去。
+ N9 k2 H3 b6 F. t' z' S

! W5 b8 h6 @0 ^* e　　這個不成，另一個兒子總不會有問題了吧！
8 q1 f9 N3 k! {
5 N0 z4 s$ |' M4 r, m& x9 S　　楚將鈞敲了楚湛默的房門：「走了！準備和白細沙灘、冰涼海水約會嘍！」

　　楚湛默開門，同是昏沉沉的熊貓樣：「這幾天工作量太大，一會兒上山救火、一會兒下海救小貓、一下子又要交評估報告?今天非好好補眠不可！」
* t( u2 @, l3 @- {: `
* [6 w2 `4 M* v3 e% U　　「嗄？」楚將鈞沒料到海邊之旅，竟是兩人成行、附贈三隻動物。

& W( s; ?, @' B+ K6 Z' \& \& A　　「那你休息去吧。」兒子都累到有黑眼圈了，楚將鈞也不忍硬拉他出遊。

! j+ k! M8 g' n" |( P  p　　僕僕地發了車，兩個男人、三個小傢伙就自個兒玩樂去，留下一男一女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 b6 o5 J+ B; D* ]& s　　直到中午，霍希紜軟趴趴地從床上爬起。

- c3 \( N8 m2 M8 c　　偏頭痛加生理痛，噢！殺了她吧！女人的病痛怎麼這樣折騰人哪！

　　又渴又暈的，她拖著沉重步伐去廚房喝水，回到房門前，竟發現自己下小心鎖上門，進不去！

  `$ o5 l9 [1 n' g1 ]　　噢！噢！欲哭無淚，霉到最高點！
7 T4 E* x0 W2 z: R+ [, u
. [% y2 C% {8 R/ f0 x; v2 v　　腿軟了、腳站不穩，霍希紜整個人趴在地上，昏地又睡了過去。

8 h- `8 {, J1 e: S/ F- j) N　　她想，就這樣睡死吧！頭被扯裂、小腹拳擊似蠕動，那些男人又出門逍遙快活去，留她孤獨地承受苦痛。嗚，再沒這麼悲慘的時刻了！

　　但，屋子裡不是只有她一人哪！

% r9 X; F/ d- q　　半小時後，楚湛默打了個呵欠，從房間裡走出來。
6 u  y, V2 K% w* [
5 |. C0 D" B7 O" P' U* [1 X1 ^; Q　　本想直奔廁所一洩滿位的石門水庫，他眼角不經意掃到一個不明物體賴在地上。
- A. [, `4 J' a  W5 O& A9 D
　　恍惚走過去，楚湛默踢踢地上的可疑東西。「喂！」
/ F. m+ \, q, s6 j1 }: `* A3 V
　　「嗯──」轉了個圈，霍希紜露出熟睡的臉龐。

, D- I9 z9 T; [1 m. H　　想不到霍希紜有這等嗜好，喜歡親吻冰冷的地板！

　　奇哉！怪哉！
5 h4 R3 h2 Q0 z# G2 D) w) Q
　　楚湛默把她抱起來，輕拍她臉頰：「天氣轉涼了，在這裡睡會感冒啊！」

4 s6 E( c# j4 {) m　　疼到不知今夕是何夕，霍希紜呻吟地說：「頭好痛，別吵！」

　　楚湛默想想，不如把她扔回床上去，但伸手要轉開她的房門，卻動也不動！
  [4 V" K1 O2 _7 n3 Q4 Z
　　天才的女人！竟把自己鎖在門外呼呼睡！

　　看她氣色不好、面無血色，想來是身體極不舒服。
( H+ ~  ]( n/ r$ r" a! ~
　　楚湛默蹙眉深思，不忍她躺在地上。「反正我的床這麼大，多一個人睡也無妨！」
, `; ]+ Z: a1 w, {2 a2 W
　　把她安置在自己床上，楚湛默衝去廁所辦事後，兩人就這樣在慵懶的下午時光，一同夢周公！
, R1 D5 K; z# v3 i
' o: t+ \3 j9 N/ u! I7 ?9 J　　夢境裡，疼痛的地獄慢慢消失，溫馨的天堂逐漸浮現。霍希紜夢到自己正微笑地依偎著男人的胸膛，有著六塊肌的緊實胸膛！
; Q* h  W  c4 h
　　男人身體自然散發的氣息如夢似幻地飄蕩鼻間，沐浴乳香、體香、肌膚的香、香水味，很是好聞！猛吸了兩口氣，這場夢永遠都別醒！

  t% |9 M2 l; q, G　　愈是想不醒，腦筋就愈不聽話的清醒過來，霍希紜緊閉的眼睛微睜開，不想面對現實。
, Y, h, k" Q  V  h, @
* s8 s3 d: j9 h: c% m$ R　　「每次都這樣，夢到最精采處就忽然結束。」

. _% V2 \5 w9 l4 f$ ]2 c  |　　耶！旁邊有人，真的有男人！

" f8 U, u- p9 O1 X. \  v+ w　　她側頭一看，楚湛默！

　　光著身子的楚湛默……春光外洩……呵……這是夢嗎？
5 A1 a& E; R% l3 m$ Y
: `2 t" i( m. I. V　　霍希紜捏捏自己的臉，好痛，是真的嘍！她的手還偷偷攬住他的肩膀！
1 ~: E+ j1 S+ B; u  f6 S+ m
　　倏地抽回手，霍希紜為自己趁人之危的行為感到可恥。

　　手不能摸，眼睛總可以吃冰淇淋吧！
0 ?$ B0 a+ \. t7 G9 S9 ?' h! [5 T
　　她一雙饞眼非常仔細地掃瞄他身上的每一部位，幾乎是要看光了，唉，除了一條灰色小褲褲蓋住腰下三角地帶！

& A( ]1 l" Q, `; V4 b7 {　　可惡，就差那麼一點點！
+ M' [) a! S6 h5 z
! w( `9 [* Q2 N' d) i　　霍希紜的視線重回楚湛默英挺漠然的俊臉上，連睡覺的樣子都異常性格！

3 f& K6 D% L/ P　　她靠楚湛默的臉實在太近了，近到他突如其來的一個大翻身，竟好死不死地厭住了她的嫩臉。
0 ?/ N, W) U/ w  w
　　楚湛默的唇，准兮兮地吻上霍希紜的櫻桃小嘴，一箭命中紅心！

　　她愕然，暫時停止呼吸，瞳孔放大，揪住心口悶悶說道：「湛……默……」

　　最近，他們倆的嘴唇似乎特別有緣，三不五時就搭上線！

8 C- g  o- I0 f3 @1 @
　　睡中人無意識地舔著舌頭：「好臭的大蒜味……」

/ ~. k; ?: @# O7 n/ s* I3 y　　真的嗎？霍希紜張嘴，不斷呵著氣。「有嗎？大蒜？難道是昨晚的大蒜涼面，芳香遺留口中？」
/ O5 j# d8 ?# L4 J2 n0 z
' e- j6 \3 t0 q2 ~　　「噢！臭死了！」楚湛默再轉身，俊臉壓住棉被。

　　霍希紜不信邪，一雙眼飄上飄下如獵大地猛聞氣息。「我刷牙刷得乾淨徹底，不可能呀！一定是最近上火了，等會兒煮點青草茶退火。」

　　移動身體，想下床，她發覺自己的一隻手臂沉甸甸被隔壁的仁兄當枕頭墊！

　　想抽，怎麼也抽不回手，霍希紜望向楚湛默絲息沉穩的熟睡臉孔，不忍喚醒他。
( {2 _0 p" c6 q/ G2 M  h0 d
　　半個小時過去，手麻痺到無知覺，她皺眉想，大概殘廢了。

　　終於一個小時後，老天有眼，心疼她仁至義盡的枕頭手。

# H$ l7 B/ M7 a" K$ x! M/ e! j　　「嗯！」楚湛默吐出滿意的歎息聲，睜開明晃晃、漂亮的眸子。

- z. N" |5 o$ y" u1 C　　「你……」他直瞪著她苦不堪言的面容。「醒了？幹嘛愁眉苦臉的！」

　　「手……我的手……」霍希紜比著自己的右臂，萬分痛苦地想縮回來。

　　麻！麻！彷彿千萬隻螞蟻咬啄她的肌肉，她無法克制吟痛。

　　楚湛默緩緩瞇起晶亮冷眸：「你的手……到底擺了多久？」
9 e2 Z# C$ }- e" ]
　　「一個小時吧。」霍希紜沒空理會他的怒氣，從麻痺中恢復的過程，一梢一末的神經都得忍受又癢又灼熱的酷刑。

" b# J5 A1 c5 q  Z( ?5 y& O" U　　倏然間，楚湛默把霍希紜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輕柔地、緩慢地捏揉她白皙嫩細的臂膀，減緩恢復知覺的痛楚。

2 T5 Q8 f# v- ^+ d　　霍希紜嚶嚀了一聲，輕聲歎息道：「舒服多了！」

" G2 z4 O, y- }　　楚湛默推揉的動作溫柔細心，語氣卻蘊藏著一股冷硬無情的警告：

　　「不准再這樣虐待自己了，聽到沒？」

　　他無法想像她要這樣捨己為人到什麼地步才肯停止！連自己身體都不愛惜！
$ g1 ^- W" E$ }+ Z9 P7 f8 Y
0 y8 X+ T* Y5 A0 Y) d　　她低聲咕噥：「聽到了！」幹嘛一副疼在她手上，痛在他心坎的模樣！

　　看她漫不經心的回應，他猛然加重力道：「老愛自討苦吃！」

　　「噢！」她痛得吟哦，恩將仇報嘛！「輕……輕點！」

' u9 @) e4 W! m$ x( n8 o　　兩人衣衫不整、身子交纏依偎在床上，很難讓人不多作聯想。
2 E' [, L; G8 M/ e
1 [2 A! k- d7 N7 ~　　因此，忽然來到楚家，卻發現屋子內空蕩蕩的秋湄娘四處搜索後，聽到兒子房裡有窸窣的交談聲。
8 Y2 q. m7 F! T3 ?
0 [6 J  \2 h/ K* ~: }" p4 J　　她砰一響地闖進楚湛默房裡，卻看到兒子親密地摟著霍希紜，「你們在……」瞭然的神情寫在臉上。
2 O( ]2 f0 K* E5 p
　　沒想到兒子外表冰冷難近，行動則迅速確實，馬上跨越三壘、攻回本壘，她真是錯看他的好本事了！

) X( Z% j) i7 p# [　　霍希紜欲言又止，一張臉羞愧得無以自拔。「不是……不……是……」

  [/ l& Q# R- a　　「這樣，不打擾你們了。」她曖昧地笑著要關上門。

　　「伯母，」霍希紜力挽狂瀾地解釋：「我們……沒怎樣……睡覺而已！」簡直愈描愈黑！
& l, l- C4 ^3 p% l. G  E
) u9 p, S/ S3 ?4 N　　秋湄娘一臉過來人的表情：「我知道！睡覺嘛！」睡一睡，小孩就睡出來了！

　　「不……是……」垂死掙扎的餘音溺溺迴盪房間裡。

　　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搞這種飛機？明明沒吃到甜頭，卻被硬栽贓！
- _5 i" d# q5 |% o4 D7 G
　　喊破喉嚨，劃不清界線，偏大家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7 w6 [" W; D9 W) F) }0 H# S
; |" s, ~3 o& w' U4 E1 u! ~8 S　　楚湛默依靠在她耳邊輕輕吹氣，蘊含磁力的低啞嗓音灰塵般附著她耳朵：
& g* T5 J' Q+ R5 n: `$ O
  o& F1 n: `9 k' J$ i4 ?& N　　「不要此地無銀三百兩，愈說愈扯！」
, }2 @: k) W6 m- Y% Q; o
　　蘇心雪秉信美麗的女人永遠不可能是輸家，尤其是她這種外貌與內在兼具的自信美女。唯一的例外是──有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 S# R4 J2 I2 ^/ u& k
3 h# e* Q9 b( n- J! c7 u) N　　因此，當楚將鈞透漏風聲要她好好黏緊楚湛默、小心霍希紜時，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和情敵說清楚。

; k$ ~9 N" z/ m0 U( T4 T　　星期六，偷得閒暇、撇開工作壓力，喝下午茶的好時光，蘇心雪約了霍希紜在「上海茶館」碰面。

　　蘇心雪穿著凡賽斯黑色套裝，一手啜飲鐵觀音，一手亮出自己的卡蒂亞鑽石表：「原則上，我喜歡公平競爭。如果有人喜歡佔地利之便，賣弄自己的風情，我也是無可奈何！女人嘛，身體就是本錢。」
* P" c9 L3 Y3 M3 f& _+ p9 H
　　「這茶不錯喝！」霍希紜沉醉在甘甜的茶香，忍不住讚賞道。
% B9 K* M! E, P! d! [7 ^
) N8 a- V1 ]' x& m' ?　　「湛默是個值得花心血投資的男人，有女人競標我一點都不意外！」蘇心雪撥了撥頭髮，亮出新款珍珠耳環。
! S5 V6 L9 q" O* M0 G
　　「耶！這個五香鳳爪真夠味！豆乾也鹵得味道恰好！」霍希紜仔細品嚐特色，決定回家後也要下廚一試。
% a9 b  f5 O* P% i( N. G" I8 a) {
　　「霍小姐！」蘇心雪終於發現面前的女人光顧著鑒定美食滋味，完全沒聽進去她苦口婆心的良言。「我希望你認真聽我講話，不要低頭猛吃！」
0 i! p- a3 l* N$ _% Q
　　「喔！」霍希紜抬起小臉，心理悶想，不就是要來品味茶點的？

　　「關於湛默……」蘇心雪很含蓄地問道：「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霍希紜放下筷子，皺著鼻尖說：「他？長得挺帥的！人也不錯啦！」只要不板著冰冷的酷臉，不提到可怕的《馴悍記》，其它都沒問題。
1 n5 X$ Z" a0 i& o
　　「就這樣？」蘇心雪嘴巴裡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1 o: ?, J; U& X  r# z8 c2 f
  a( R: a0 n) |6 E　　「不然要怎樣？」霍希紜反問。

　　「說說你喜歡他……被他迷惑的原因？」蘇心雪才不相信楚湛默在她心中，只有這點份量。
* S" M. e* j+ ]( l5 P+ |$ _4 Y
  S) y/ l# P+ [2 n8 q- D　　「我喜歡他？」霍希紜的鼻尖鑽出無數問號。「啊……明明是你喜歡他吧？」

　　蘇心雪沒想到她有此一答，大方承認：「對呀！我是喜歡他。我欣賞他的理性作為、奮力救人的舉止、英雄似的帥氣長相！可是，我是問你──為什麼喜歡他？」
9 O, a3 R  K% H. _+ z2 I
: l) r; Y+ s$ Q0 q: S6 p　　「我？我又沒說我喜歡他。」霍希紜古怪地看了蘇心雪一眼。
; @7 ]/ o0 w1 d9 P
7 r% H3 S0 u- ^4 Z7 @1 B9 V, X3 O　　緋聞四處漫飛，這女人還死鴨子嘴硬！

" M/ q2 }3 \: n8 A8 N　　「霍小姐，大家都是明眼人，你又何必否認？贏也要贏得光榮吧！」
# p0 @- f2 h; n6 g% N. I
% U6 a  l$ E8 Z4 j) {　　霍希紜真是踩在爛泥巴裡，難以脫身。「就說了沒有，再怎麼問，也是一樣！」

　　蘇心雪瞧她說話的神氣，不像是敷衍作假。「那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你，這事該怎麼說？四下無人時在床上擁抱著你，又怎麼解釋？」
( G1 e$ T; G& c) D
7 K* Y; I7 q3 P$ D: E' R　　「純屬意外嘛！」霍希紜哪知要怎麼說清楚、講明白，事情恰恰好就是一團亂！

/ V$ b( W/ O6 H7 u( g　　「真的？」蘇心雪還是不放心。
9 _' K/ H" s2 w. _
2 \" [3 B/ J" @- J; H　　「人言可畏！」霍希紜委屈的表情一向無人可敵，她無辜地搖頭：「誰知每次好死不死都是我，我也不想啊！」

' n, O) t7 W0 D8 ^8 Q　　換作是蘇心雪，巴不得好運天天來！

: y+ G; t9 P, [( k# j　　「你沒勾引他？沒用身體引誘他上床？」
6 Q- \8 N5 Z8 k  n8 ?  _& ]2 A
　　「用身體勾引湛默？」
( h5 u* U# y& v% D
　　霍希紜就算跟老天爺借膽，也施展不出妖媚迷功。她可是大家閨秀，又不是一代妖姬，哪輪得到她獻醜啊！
5 d% R$ o. V: M( z/ d
5 L' D) k, J$ n1 J  O- n　　「我才沒有！」霍希紜臉紅脖子粗解釋：「我們倆除了嘴巴曾不小心撞在一起外，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喔！」

　　蘇心雪眉毛高聳，瞇著狹長眸子注視她：「嘴巴不小心撞一起？車禍嗎？」
$ G0 ]+ \! x* M; ?( n9 h
　　哪壺不開提哪壺，霍希紜口吃說：「對……嗯……車禍，就是……意外事件！」

　　見蘇心雪依舊擰著細眉，霍希紜繼續道：「其它部分你放心，我絕對沒動到他一根寒毛，絕對完整如初、潔白無瑕！」

　　是要賣玉，還是要賣處女？品質保證，貨物檢測這麼嚴格！
  U5 Z$ a+ A% s2 L. I  g5 I
5 `# g5 v& y9 n- y; L0 ~9 t　　聽霍希紜這麼說，所以是自己會錯意，被眾人的流言搞糊塗嘍？蘇心雪做最路一次盤問：「湛默這麼優質的男人，你一點心動都沒有？」他們還同住一個屋簷下呢！
( Z4 L. i0 Y  X8 u8 [) o- P# d- N
　　霍希紜想了半天，訥訥地說：「他的確很不錯，長相英俊帥氣、體格更是高壯結實……就是……」她停頓下來。
1 g6 l. `4 J* s- `7 H2 J
　　「就是怎樣？」這女人說話老愛吊人胃口。
6 m1 X5 k- H1 e: e) B" i& @. h
　　霍希紜轉著眼眸深思：「就是個性冷了點、威脅人時大聲了點、瞪著人看時目光陰寒了點，不然真是個不錯的男人！」
! _/ l2 E5 E7 d/ s$ Y' I$ I
/ b7 f7 a3 T6 u6 v' z0 I　　「說的真貼切，要不要替你鼓掌？」背後傳來叫好聲。

# ]1 X6 ~0 \2 |* l4 _　　聲音聽起來挺熟悉的，霍希紜不察，對蘇心雪說：「我可是觀察詳細。總之……我純粹欣賞他的外表，論起個性……應該跟你比較合適。」

　　「這麼厲害，要不要改行去算命哪？」背後靈陰魂不散建議。
) [7 d. b, h/ J+ i( M
5 P7 m6 a1 \4 x　　霍希紜頗覺奇怪，怎麼後面老是有人接她話接這麼順？她一轉頭，就看到楚湛默直挺著身子，冷陰著眸子凝視她。

: y" p. L: k7 n: P. g9 O　　乾笑了兩聲，霍希紜猛吞口水說：「因為……郎……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自然最適合了！」怎麼要用成語的時候，老是使不上勁！
2 z2 f# T: [( m' B9 m6 }) j2 H
　　「我很冷？」他陰著語氣問。

, Y4 H6 r4 W( v　　「其實有時候……也挺熱心的。」霍希紜苦著表情想，怎麼老是自摑耳光呢！
2 ?+ U" O( p( s" H* z
　　「愛威脅人？」
4 {8 _: E' o0 O( C/ V4 f! W
- @. X( t' e0 \7 ?. G1 P　　「也不盡然，熱心助人嘛！」硬是拗回來。

$ e  E1 {$ S' p% h3 N　　「目光陰寒呢？」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1 o' A, M. [8 ?7 @3 F7 d9 {% ^　　「噯！因為你酷啊！」霍希紜直想抹油落跑。

' g2 q9 W0 V- d2 y7 R* ]　　楚湛默拍了拍霍希紜的肩膀，冷道：「下次要說別人的不是前，記得先看看隔牆是否有耳！別自個兒說得開心，說完還絞盡腦汁把話轉回來！」

" P: Q4 p3 p( e$ D　　霍希紜頭低得可以親吻桌面了，她果然沒有亂嚼舌根的命，一說就遭天譴！
" ]" [8 W0 p1 a, E2 k
; U- p  e, e4 p8 t9 Q% A　　「湛默，你怎麼來了？」蘇心雪幫他倒茶。
- `6 J% u. Y2 p0 g' ?# K
, o, Y4 M1 I- }7 {. b+ |　　「前天不是提到要跟你同學喝茶？怎麼反而約了希紜？」楚湛默不答，反提出問題給她。
' m' V# I% @: w+ [+ Z
　　蘇心雪甜甜一笑，幫他夾了塊豆乾：「我同學三點才會跟她老公一起來，我就先約希紜聊天嘍！」

　　楚湛默瞄瞄手錶，兩點四十分了！剛才爸爸跟他說霍希紜同蘇心雪有下午茶約會，他嚇得急速奔出，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 R6 T1 c( F% h% d9 E　　冤家路窄嘛！
' r. h3 M" b5 G1 b
　　「希紜，老爸要你回家掃廚房，說是油煙弄得很髒。」
& h' c" n5 p7 h; a+ u6 t
& V6 A$ a: E" j9 q　　楚湛默一副呼叫傭人的口吻，哪有什麼愛意親密！
5 p) o8 C& M1 ?! `
4 y/ n. ^" F# x/ g& l　　蘇心雪暗忖，看來霍希紜抱怨的不假，她和楚湛默根本就是楚河漢界之分，兩邊清得很！
% d8 A; q, }" t% p3 P. v
　　「湛默，我同學說話很風趣的，你要不要認識一下？」蘇心雪趁機問道，拉攏好朋友跟情人認識，可以增加彼此熟悉感。

　　「不行。大將軍等著我壓她回寨服役，我的任務不能半途而廢。」楚湛默看看手錶，再晚就大事不妙！

　　「希紜！」楚湛默扯住她的手臂。「走啦！別拖拖拉拉。」

  B1 g: a% I$ }　　霍希紜依順地起身，美好的下午茶就這樣被糟蹋了！
' C6 h2 y* @( w
0 M6 d  W( J7 d: e* @6 k0 B　　蘇心雪突然朝前方揮手，滿心喜悅道：「我同學來了，她老公真是溫文儒雅、一表人才呢！」
$ D0 z+ q, ]& |6 V/ X0 C1 C/ {
& ~& v+ ^* {+ j5 N5 L: r　　楚湛默匆地整個人一顫，急急拉著霍希紜往反方向走去，搞得她一頭霧水。
) L  B$ y9 Z2 m7 I# m2 p/ ~
$ L5 y  u) O  o8 j　　「湛默……大門不在那邊！」霍希紜和他扭扯，不跟上去。
- |/ }6 _" X" f) M" k
　　「我去廁所。」他死拉住她不放手。

" T" M7 Q  m0 I1 ]6 j# X　　「好，我在外面等你。」霍希紜想甩開緊緊箝住的鐵手。

6 l( [$ A( B2 T7 F　　「不成，你一起來。」楚湛默嚴肅地說。
4 Q  o* q  |  d8 @' t0 _
9 C% s8 B0 p; B: R( \$ U# t0 q　　「別瞎鬧了！」那是男廁耶！要她出糗也不用這樣吧！

# ^$ i1 {8 E, m( `　　「那你去女廁！」

4 I& E: x* x! \　　偏她剛剛已跑了三遍廁所，膀胱洩得一滴不剩，連打掃的小妹都要認識她了！
3 \) h: }' h* \( |; r) E
  ?! v' p8 }9 L- N　　「我又不想上！」這人今天怪裡怪氣的。「我就站在這兒，我發誓我不會胞掉，你的任務肯定順利完成！」

6 _9 g7 L0 U+ y1 ]　　問題不在這兒啊！楚湛默開口要遊說她時，蘇心雪微笑走來說：
" o7 L/ Y+ c5 q5 m' J
　　「見見我大學同學和她老公吧！」

　　「你們好！」一對年輕男女的聲音同時響起。

  z1 ?% y2 x0 ?, x  d; s
　　那聲音……那男子的聲音是……樓傑！

# U1 h+ @* r+ }. c' O) S　　霍希紜以一種鍋牛行進的姿態慢速轉身，一臉不置信地呢喃：「他……應該在高雄啊！不可能！」

　　樓傑的笑容，依舊溫暖如冬日陽光，只是在看見霍希紜的面孔時突然凍住。「你……你怎麼……」
0 f+ O3 _2 f& @, k- `
　　蔡艷萍撒嬌地環住樓傑的腰際：「老公，看到美女就傻啦！這樣，老婆我可是會吃醋唷！」

　　事隔五個月，霍希紜仍是不知如何面對這種情景，她僵著臉傻傻凝望樓傑！
; h# d. z$ m$ x  t. P% M! S1 F
2 w1 \: F5 m3 [9 u　　面對這秀氣溫柔的臉蛋，強烈的罪惡感幾乎淹沒樓傑，他困難地吐出問候語：「希紜，好久不見，你好嗎？」

　　霍希紜抿著雪白雙唇不語，她會好嗎？在樓傑棄她而去另結新歡後，她還要很灑脫地裝堅強，對他說她好得不得了嗎？

9 G5 O4 `) V, V3 M. Y8 P3 d/ z　　「希……紜？」蔡艷萍看看樓傑、再望望霍希紜，原來是舊情人見面哪！無怪乎語氣這麼扭捏。
* d( i+ S/ }; |
9 k" v6 L9 v  x　　蔡艷萍笑得詭異，做作地纏住樓傑的身子：「老公，她該不會是那個被你拋棄的女人吧？！」

* z* D# L& }1 [- l. ]& a- r' f　　霍希紜淚水懸在眼眶裡打轉，好似承受巨大的痛楚地緊咬著嘴唇。
6 d- G8 T4 a( [7 f6 o2 L# X4 M
0 c% j, {+ W7 l' I3 @  R+ b5 O  A1 Y, @　　能說什麼，那是事實啊！如果可以放聲大哭，或許心底會好受點，可是此情此景，霍希紜只能低頭不語，強忍著內心濤湧的煎熬！
& A1 G5 A& s4 B  b3 P
　　楚湛默看她寧願咬破自己的下唇也不怒罵對方，逆來順受得令人氣憤！一副忍氣吞聲、受苦受難的表情，更讓他火上心頭。
; d% }: z3 g+ m$ `
- Q( ?: U7 Q4 Z: `$ [% e. ^- \( D　　他輕撫霍希紜忍痛的面頰，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冷冷對樓傑說：「你放心，她現在住我家裡，我會把她照顧得妥妥貼貼！」
% |7 h1 E# Y; P* |
　　蘇心雪瞪大了眼，楚湛默在說什麼，她有沒有聽錯？！
) N+ ^- V0 U6 x  a" {# t7 Y
4 e. F+ w/ g4 z1 @　　霍希紜依在楚湛默懷裡，什麼話都沒聽進去，淚水鬧洪災似的氾濫他的白襯衫。
9 s! |" M7 V9 [
! q; a" s: _! ~$ q; m　　楚湛默疼惜地揉著懷中佳人的秀髮，冷漠的臉色益發僵沉。「你可以走了。當初能狠心丟下她面對一人婚禮，現在也不會想和她敘舊吧！」

4 Q6 ^0 |* l! H( A. U* H　　蔡艷萍看著老公被奚落，不服氣地說：「話別講得這麼難聽，明明是她配不上我老公。我老公這麼優秀的男人當然要娶個能言善道、精明能幹的老婆，他不適合啥都不懂，只會黏男人的蠢女人！」

　　不愧是損人不忘利己的名嘴！楚湛默陰惻惻的眼神望向蔡艷萍：完全不負銷售女王稱號，說的比唱的好聽！恭喜樓先生，這麼有眼光啊！」
3 ^! U: e' o; U
$ K8 l6 B& n( q, T& O　　諷刺的意味濃厚，誰會聽不出來？蔡艷萍眼中火舌瞬間噴出。
0 s- n9 ]* H. S* h: G7 m) b
1 y' f: e. L% m( g　　「你……」
" B  P4 b. O3 k6 L1 W: L
　　樓傑拍拍老婆：「走了，和心雪喝茶去！別再爭了。」

) G* \- z- J2 h/ N) e# J　　蘇心雪想要問什麼，但一觸及到楚湛默倨傲不快的冷眸，話就吞回肚子裡。「我跟艷萍聊聊，你們……保重！」
8 L! Z/ Z& q. c$ T; D. b; B
　　楚湛默扶著霍希紜啜泣不已的身子，靜默地轉身走人。

/ s, o, ~- J2 {6 P& J　　自古多情空餘恨！

　　愛恨情仇的遊戲裡，豈有真正的誰是誰非、誰贏誰輸？拉長遠看，所有的情緒可能只是一時間的影響，所有的抉擇也可能只起因於一個機緣。

* |/ L  l+ E: @7 w% v3 N$ ]; x6 O　　沒有回家，楚湛默買了兩杯卡布奇諾咖啡帶著霍希紜上陽明山。
" A0 p% V* M# @. w; p

　　她眼淚鼻涕糾在一起的猛哭泣，忘了時間與空間，也忘了一旁的楚湛默。

7 ^  L$ {' u' \: R8 t　　直到上了陽明山看夜景的地方，週遭一對對情侶相擁而坐，欣賞著暮色蒼茫的台北市，高樓成了樂高積木，汽車化作迷你火柴盒。
3 ?+ t5 @5 m0 S' U6 l. t
　　把香濃的咖啡遞給霍希紜，楚湛默遠眺市景，兩人不語地並肩坐著。

) [6 E$ \" j2 D; H1 @( G　　夕陽逐漸西沉在地平線那頭，天光由橘黃轉成暗灰色。深秋時分，山上偶一陣風吹來，就感覺涼意陣陣。
5 E$ A2 b+ G) f1 {' K+ m
; u4 i* U7 t5 p1 \  ?. i　　楚湛默從車裡拿出一件外套，披在霍希紜身上御寒，她呆呆地望著遠處的台北市容低語：「分手時，付出的人永遠比得到的人痛苦千倍。」

　　恬適的向晚，心碎的聲音幻化成喃喃耳語飄蕩在夜色裡。

　　「他可以輕易忘記一切，我卻被回憶困擾；他可以馬上沉醉在新戀情裡，我卻拒絕再一次受傷。多不公平！」霍希紜低飲咖啡，眼中沒有淚，只有無奈。
# d! {2 P7 q8 E0 m) W) S
! C) M" T9 m0 S3 z9 L' I+ G0 D6 ~　　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就是人世！

) C  N3 N6 J3 }  `- L　　「有些事情，開始懂了，總比一輩子不懂好吧。」楚湛默輕描淡寫說道、「就像從前數學課解習題，一遍一遍練習、套用公式，總有解開的時候。」
6 u6 o- }8 L( d1 b; L2 `
　　霍希紜手中的咖啡微微搖晃，身子不知是冷亦或是驚訝，哆嗦了一下，背脊上傳過一道寒顫，她神色恍惚地將雙肘交疊腦前。
% a7 t' {0 x* Q
5 f7 }9 k; C9 T8 v7 H$ Z　　「那年我十八歲，一位老婆婆也對我說過相似的話語。」可是這麼多年，那道習題卻始終是個謎，而她解不開的關鍵在哪？
8 i  p. E; s: i8 F- F0 H
　　「你真是個遲鈍的小孩！」楚湛默冷笑。

　　霍希紜斜視他臉部剛毅線條和刀削似雙頰，漂亮的古銅色肌膚是長年曝曬陽光下的結果。這樣冷然堅毅的男人和她的愛情習題一樣令人費解，時而溫柔、時而漠嘲。

　　「我想我學不會了！」放棄的情緒早萌生霍希紜心底。「如果一定要刻骨銘心才解得開，我想我再禁不起任何痛苦！」
* L7 m0 ?3 b2 @# B
　　「我還以為你是耐苦力很高的女人！把別人的命令當聖旨聽從，累死自己也無所謂。」他譏嘲地形容。

$ a( k2 M' Y- x: F+ m& k9 C* `　　「那不一樣。服務親友我當然很樂意，助人為快樂之本嘛！失戀……只是再次證明……我的付出是多餘！」霍希紜慢慢道出心中委屈。

　　楚湛默深邃的眼眸直盯著她瞧，小巧直立的鼻子、粉潤誘人的雙唇、絲絲飄逸的秀髮……「你其實滿迷人的！」
& d- k. ^( A5 t  T  S
/ ^' T" A# W( [" X  [, M0 D8 s　　他從沒稱讚過她，霍希紜聽得很不習慣，淺笑說：「你不用這樣安慰我，我知道我是個很無趣的女人，滿腦子只想著如何討好男人。」
4 C7 s" n0 G; ]/ a' {
: V* \1 x1 o* P* l9 A  N! J9 @　　楚湛默臉色微微下沉。「誰說的？」

; |9 l, D3 J+ N( c! _1 w" y　　「初戀男友、太多人了！我也記不清。」她自我調侃地笑著。
# J# D( K+ t$ _5 e
　　「我不覺得你無趣。」戲謔的光采在楚湛默眼中閃動。「腦袋少根筋的人，行為通常很有笑果！」
0 R2 L5 l" R6 c( B5 G* B4 ~. \/ q
　　「嘎？」霍希紜不懂他的揶揄是誇她，還是虧她。
6 L# N1 m' ^) V! W8 v6 T$ m; C
4 n% y+ x: p" G! m) H　　不下十次了，他幫她的動機都難斷好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閒來無事的娛樂？或是出於善意？從他冷漠的神情上，霍希紜猜不透半絲可能性。

8 X# o( a& D: t/ ~$ {& x! b  P　　「你真是難懂的人！」霍希紜坦率說。

6 V' I4 C& K# F0 M2 Z. {2 F　　「有嗎？」楚湛默雙手往後撐住身子。

! K. a2 r2 P2 o, t　　「謝謝你方才幫我說話。」霍希紜知恩言謝。

. B* T, U6 `1 ?; [7 o' }$ ]% j6 C　　「我沒有幫你，我是討厭他推卸責任又踟躕不決的態度。」楚湛默疾言厲色斥責。

- ~* v, O- B3 a7 r) E5 |　　「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霍希紜雨過天青地呼出一口氣。
0 J' b; {; B1 T; b, T3 i
7 }5 g. _0 _# m: ]: W　　七點時分，大地正以譎異姿態等待星子劃出燦亮，和繽紛暈亮的夜景兩相輝吠。

; m3 Z9 s$ k! i  ^4 a　　「而且……我只是說出實話。」楚湛默沙啞性感的低笑。
6 Y# l- |. {; ]
- g' I/ f: y6 t6 x4 \8 @　　「我不懂。」霍希紜側過身子問。「什麼實話？」

　　「我喜歡你！」

2 ?! G/ H3 c. U* i　　趁著她呆楞片刻，楚湛默猝不及防伸手托住她臉龐，激熱地湊上嘴探索她誘惑的唇齒，吻得霍希紜無法動彈。

  F, H& {% A$ k" N" ?5 J　　如果沒有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的滄桑，又豈能感受驀然回目，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驚喜。

/ N3 ^) ^. M/ P- P. Y　　和楚湛默的相遇只是偶然嗎？還是如那個算命婆婆所說的，他就是她生命中那個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 N* U& t' I- V6 M6 |0 |4 T4 ]
　　萬家燈火中，多少未知的戀情漸漸成熟，只等著開花結果。

loveyou928

第七章

3 s- p- t, P3 Q( K& b　　楚將鈞發覺最近兒子的態度呈現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對希紜溫和多了，也萬般呵護照顧，一點都不給他們頤指氣使的機會！
% A1 R) b0 O7 A. M9 H& I# C9 }　　該不會酷酷的兒子真的看上那沒脾氣的傻丫頭？
! U5 u% |3 A& n* ?/ K) G
- A' o& P' ?  a　　不成！他的選媳婦大賽沒開始，人選就已經出爐，這還得了！
& L# s4 x2 Z' D& o* e" ]/ X+ `" h
　　得出點計謀中斷這種稍有跡象的不正常發展，否則，等水到渠成就為時已晚！
; x7 ?1 W, g% n* b% T) G
0 s* V# c. [1 l& k) C　　星期天，楚湛默消防隊裡有重要會議舉行，他身為大隊長必須過去瞭解情況，楚將鈞笑呵呵送走兒子，即刻進行秘密計畫。等了兩星期都要等破頭，終於讓他等別千載難逢的機會。

# M4 O" ~- W; _! e' H* X3 y* ^/ S4 ^4 t　　這個一石二鳥之計楚將鈞醞釀已久，一來他可以不花半毛錢享用大餐，二來又可以藉機除掉心腹大患。正點哪！
$ M: x$ w! R4 o
　　中午十二點，楚將鈞拉著霍希紜要出門。「走，穿美麗點，上飯店用餐去。」
- `" P/ H7 @  Q* M+ M
: I, h6 L# w8 B- a: m1 T1 @　　經歷上次饒河街夜市事件，霍希紜確定要楚將鈞從口袋裡掏出一毛錢，絕對比登天還難！

7 J' N5 f5 R' O' i2 Q　　「楚伯伯，你……又打什麼算盤？」她不敢掉以輕心，上次穿隆重禮服去夜市已把路人笑到肚子痛，這次他又出什麼奇招？
3 Z9 O7 |0 C/ @( ]
5 Q) N+ @  |  |/ x　　「講這樣！」楚將鈞伸手敲了她一記。「我可是煞費苦心才找到這金龜婿的，你一定要跟我去拗一頓飯！」

　　「叔叔，」霍希紜一臉平靜說：「我現在並不想碰感情！」
, [9 q# w9 q4 t* x4 ?* Q1 ?0 D5 w
% m" d5 _" N- w2 ]  M  x' V. Z  g　　楚將鈞不吃這套，心想：裝笑偽！明明巴著湛默不放，吃乾抹淨後說不想碰感情、老子看你這丫頭道行多高！
, b. g' f- F  R& U8 q* n5 h
5 Z# Q+ M* ~% E* P% t4 d　　「有沒有覺得湛默這陣子對你特別不同？」
+ L6 R1 U8 L. ?0 p: g
　　那晚楚湛默說的話語如鬼魅般繚繞她腦海多日，使她原本不甚靈活的腦筋，越發遲緩。
8 z% n; {8 Y2 {* f

, n  L" c: @9 u9 e/ i" v　　不擅說謊的女人！大家又不是沒眼睛。楚將鈞語帶玄機說：「可是湛默這孩子本就刀子嘴、豆腐心，對你好也是基於同情吧！畢竟你的情路坎坷，很難讓人再用嚴厲標準對待你。」
% Q, ~1 p& a9 k" H, p
0 s! X# Y8 x# y* o% ^5 d& `$ ]2 R　　霍希紜一張笑臉頓時垮了下來，歎氣想：也是如此吧！不然他豈會對她呵護至極。同情？噯！還是別作非份之想！

* Y: _' o% t  I0 {  K, X, c, \　　看霍希紜沮喪的樣子，楚將鈞對自己離間成功感到沾沾自喜！

　　「免費的好料，不吃白不吃！」楚將鈞說著，兩人已到了老爺酒店的門口。

9 Q& N- S: j: F$ p0 X3 s　　打鴨子上架，霍希紜想抽身也難，乖乖跟了進去。
1 k+ {3 L) y- P% T$ o$ I" T, l
　　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婦女朝楚將鈞揮手：「楚老，這裡！」
. w6 Z, L5 D1 u. E: [" g/ i" Q$ r$ y
　　霍希紜瞧了一眼婦女身旁的男子，備覺面熟，仿若從前見過面。
5 ]& `/ ?- _3 N0 U
　　「坐！」婦女熱心地介紹：「我兒子，國梁！」
; `& `9 Z" P: v1 x$ X6 z0 e
5 M9 e) b0 ]6 a' p$ Z　　國梁？該不會是她的初戀男友李國梁吧！

　　樣子有點像，可是神態又不像大學時那麼侃侃而談、自信斯文，感覺老沉許多，也穩重和善多了。

　　霍希紜和李國梁對看的那一瞬間，兩人眼中同時閃過詫異的光芒，回憶裡的點滴，相戀的快樂與痛苦，浮現幽黯瞳孔。
6 O3 z% r  [* v( R: w" g" u
　　「希紜，我外甥女的大學同學。」楚將鈞頗自豪地讚許：「大小家事處理得有條不紊，個性溫柔賢淑，現下的女人很少有這麼貼心的了！」
, o! U( U' i4 C" l0 U- B) J
# k/ c4 k0 q7 i　　說的這麼好聽，骨子裡卻硬要破壞霍希紜和楚湛默的好事。
: P6 P& G5 _5 b8 O
* p3 {  U3 V& y6 Z, q　　「我想……我們認識。」李國梁沒頭沒尾冒出一句。

　　李媽媽和楚將鈞不解地瞧著他們兩人。
$ H% m2 p2 Y. ~8 u3 w: f+ `
　　「以前見過面？」
6 k% K. }! H, G( y: ^) ^
　　對於這突然的會面，霍希紜不知該寒暄問候，對過去的喜怒哀樂裝沒事？還是翻舊帳，大家好好算清楚？這些日子不知中什麼邪，特別容易碰到昔日男友。

; [5 l/ f! G2 D　　「大學時……是男女朋友。」李國梁平淡地敘述。
  ], z8 J$ y) T& A6 f
　　「什麼？！」兩個老人眼珠子差點滾出，兩人這麼有緣？
$ P* G; q' T" ]; G
　　霍希紜尷尬地笑著，反正她沒有重燃舊情的打算。「好巧……」

　　嗶鈴嗶鈴！話才起頭，美妙的手機音樂聲打斷眾人談話。

3 n# D* v0 F$ u6 A( R( R* H9 c　　「你在哪裡？」楚湛默冷冷問話。

2 R5 m  |5 P+ t( ~& ~5 a9 O. N8 H2 l6 n7 {　　「喔，楚伯伯帶我出來吃飯。」霍希紜照實回答。
& b! s3 Y9 G) [2 y5 P. P% d: P5 R& x
　　他老爸一旦灑出好心就準沒好事，楚湛默繼續問：「在哪吃啊？」
$ Y5 Y* u1 Q* r$ A5 s: p
4 h( v5 L0 s6 ~0 j" G- G　　「老爺……啊！」霍希紜手臂被人用力捏了一把，她哀號出聲。「酒店。噢──」
- V- U! c6 ]# }5 k+ k
　　楚將鈞比了個閉嘴別說的姿勢，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5 Y' O. I0 ?, f% `# Z% c
- ~% S7 E% v% e8 Z+ M' p7 Q　　帶霍希紜吃飯已經夠神奇，還去高級的老爺酒店，老爸葫蘆裡賣什麼藥呢？楚湛默一聲不吭掛上電話，決定一探究竟。

0 G5 H2 j5 ]* n* v( v　　霍希紜掛上電話，楚將鈞急問：「湛默有沒有說什麼？」

9 B9 @% m8 d) U　　「沒有啊！」霍希紜神態自若說，不懂他幹什麼這麼緊張兮兮！

. a; I: o6 i( ]- ^7 k' c! z- a　　危險！楚將鈞直覺事情沒這麼簡單，趕快吃完後休兵走人才是上上策。被兒子知道自己拐了希紜丫頭來相親，圖一餐好料，不免遭他一番冷冷吐槽，更慘的是被他恐怖的冰寒眼神千刀萬刮。
3 t/ K. \! n  @- P
　　「希紜，別光顧著說話，去吧檯拿東西吃！」楚將鈞催促，自己也飛快抱了一大堆食物。

　　吃到飽耶！凹著肚皮走進來，怎麼樣也要鼓著肚皮滾出門。
+ x) X% Q9 ]7 U
　　學生時代的青澀感情，想來都事過境遷了。當初分手的難堪、淚漣漣，十年後回想都成了小孩子的兒戲。
3 v, J) i; c& I' F6 D5 \
　　「你……愈來愈有女人味了！」李國梁由衷讚賞。當年被她嫌棄為無趣的女人，現在不但韻味無窮，還姿意隨性。
4 {* K/ l  P. A! V  Q0 y  k; E1 r% V
; N' b! O3 c9 I2 f# h' t! [　　「你也成熟好多。」霍希紜淺笑。「還以為畢業後，我們就不可能再見面了。」
7 U: R" H, |0 w" g
　　「事世難料啊！」李國梁頗感歎地說。「年輕時，我喜歡驕縱難控制的美女，總覺得征服起來才有快感！而且也可以在同儕面前炫耀，顯示自己神通廣大！」

　　「呵……我想也是！」霍希紜自然地說道。「所以，你才和我分手。」

　　李國梁定住眼睛凝視她，語氣慎重地說：「可是，現在我的心境不同了！有了那麼多次難伺候、難相處的戀愛經驗後，我常常回憶起你對我付出的一切。」

　　霍希紜喉頭沒來由一緊，坐姿直挺挺，身子僵硬。
5 C; r5 p0 L) x  A  {: Z$ q$ P" J- O
: B3 L# _, O6 ?& _8 q% y' j: J( s　　「擁有一個感情很容易，可是要珍惜所擁有的感情卻需要智慧。我那時太年輕了，對於隨手可得的真誠棄如敝屣，那是我不懂事！」

( i; y5 K, R6 q. ~/ p# Q( s　　霍希紜猛灌白開水，不知如何接話，他在暗示什麼嗎？
: f, `. m5 H7 b
  x% d3 z4 z: {- L$ D5 J9 f. x, w　　「很多次……其實我還滿想找你聊聊，卻又不知如何開始。」李國梁溫文儒雅的臉上滿是愉悅。「沒想到……還真讓我遇上了！」
8 @/ x: L  a! O5 \+ S# o
　　霍希紜努力解讀李國梁話中涵義，難不成他想要破鏡重圓？
, b5 o) w& g' u  ~, m$ V+ Y
) D& P4 V) U+ M　　「希紜，我們再試試好嗎？」李國梁誠懇地表態說。
3 Z# O+ O0 p( H0 a) m3 M
　　霍希紜掙扎地看著李國梁，不想拒絕他，可也不想答應。她需要靜一段時間好思量最近發生的這一連串意外事件。
/ ~6 D9 Z2 B% W9 r: j' L3 p
　　「我……」她鼓足勇氣要解釋她的情況。

　　「別想了，她是我女朋友！」楚湛默淡漠瘖啞的嗓子冷冷傳來。

; z5 T/ g1 S/ I# F" Q* e　　霍希紜別過頭，對上楚湛默深沉隱著情緒的眼眸，她鴕鳥似地低頭、再低頭，直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9 I1 _' Q! c/ v5 E5 R
2 F* W7 r0 v" x& B4 j" R　　明明不是她的錯，幹什麼一臉心虛樣？楚湛默挑明說：「好馬不吃回頭草！錯過，就沒機會了！希紜，走！」
6 ]8 u- A& H9 s* t- r
. Y. y* p( S  @  e# k4 r( ]　　「可是……楚伯伯……」霍希紜推推隔壁耳若末聞的老頭子。
5 D: V5 ]2 p/ |% B+ h
　　楚將鈞啥也不敢頂撞，猛吃生魚片：「那……你和湛默先走。」

　　「楚老！」李媽媽看不過去了。「你怎麼把兒子的女朋友帶來騙吃騙喝？！」
. b! M; E' U8 N+ f+ n0 Y
　　「希紜……希紜她……不是……嗯……是！」楚將鈞一瞄到兒子忿然的冷眸，就啞口無言。
) p$ m9 y7 X3 U  ~/ R
, \; m6 Z7 P' J) h9 T7 `　　「節儉也不是這樣！」李媽媽不甘心地碎碎念，火上眉梢道：「這頓你自己付吧！恕不招待！說好是要相親，竟然隨便帶個女人來充數！」

6 d3 O. q% k; S- z9 u/ P* I: O　　霍希紜看現場氣氛位於崩裂邊緣，小聲問道：「這樣一走了之，丟下楚伯伯好嗎？」
: [5 q* F+ x8 X  c" Y  A　　楚湛默卯起來要老爸吃吃苦頭，老是省自己敲別人也不成。「他這人，錢多到可以當散財童子，卻寧願當摳門老頭！偶爾得用非常手段強迫他花錢！」

6 F( u+ u3 @( X. L! d　　牽著霍希紜離去，來到飯店外頭，楚湛默端倪她輕鬆的笑臉淡說：
+ v/ A# Y5 E, b
9 H* {+ s0 @7 @: Q( I4 g　　「原諒別人是一種美德。」

# o3 u1 [; R; o$ G0 l- c. k　　霍希紜偷睨著他看不出喜怒的俊顏，心有同感附和：「說得真好，做人本應該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 U4 F' l0 ~2 [$ J
/ [, ^1 x1 o. x# O% Q　　「但是……」楚湛默狠狠賞她一眼，「還是要有分寸！你就由著老爸拐你去相親，由著從前棄你而去的男友吃回頭草，啊？」愈說嗓門愈大，簡直驚如霹靂！

* ?8 W' E+ V5 a' U+ Y% a　　「是你自己說的嘛！原諒別人是一種美德。」霍希紜癟著嘴說。
1 L2 D, V( N) }6 ?0 a
　　「那是反諷法！」楚湛默陰沉地瞅著她。「我最討厭爛好人了！做人要有原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什麼都隨便！」
2 N( U. f, T. R+ V/ |* _
　　意思是說……他最討厭她這種什麼都好說的人嘍？
+ W% ~" e8 ^1 }* P5 |: p
　　「況且……你是我女朋友耶！」楚湛默臉上淨是深邃的冷峻。「我就是看不慣別人欺負你！」

) I4 W! ~3 h5 U4 K5 l% H. X" C/ q　　「我是……你女朋友？」她怎麼不知道，這事幾時發生的？

( Y& d! G$ W! b# V8 f. x9 G　　「你剛剛的語氣很懷疑？」楚湛默的冷眸由陰鬱變得暗沉。

　　「不是啊！」霍希紜小頭猛搖地澄清。「因為……」
, S' `+ @5 }# F" k) @6 c: G
　　「怎樣？」他都說喜歡她了，不是嗎？
- A- e& k- a. F: u; n* r
3 i4 e+ r, |3 G2 X2 L' u6 n& l　　「因為你……你又沒追過我……」霍希紜訥訥說，臉色怪扭捏。

　　「追你？」楚湛默聳高冷眉。「親你算不算？」她怔了一下，點頭。

- w! P1 ~7 Q/ `* \8 ?  a; \　　「抱你算不算？」楚湛默繼續炮轟她打結的腦袋。「說喜歡你算不算？」

　　霍希紜只能猛點頭，但──
$ \# l; D  g) @0 N6 \
3 N! y6 X! c  f: ~/ y9 [0 t　　「就這麼簡單？」
  H! w5 C" N  g+ r1 [' h' B
, N# ~1 J" b. @. S　　「難道要我跪在地上送一束花給你，以表心意？」楚湛默用殺人的眼神直瞪她，敢說對，就走著瞧！
' x2 c! u( O2 i, y8 F
' \1 J$ W9 g1 ~7 Y　　霍希紜誠惶誠恐應道：「沒……有。」

　　「那就是了嘛！」楚湛默不給她任何問話的機會，猛然狠狠地吻得她喘不過氣。

, X! N6 F) v0 l% p5 b$ R　　以前那麼多次的戀愛，都嘛是先有一段溫柔浪漫的約會過程，再經歷卿卿我我的濃情蜜意，才變成男女朋友的！哪有突然之間，毫無預警就宣佈是男女朋友！
0 R& o5 U- N. m5 k  p: ?
　　到底是屈就於他威脅人的眼神，或是心動於他三番兩次的英雄救美，霍希紜自己也不清楚。

　　唉！真是段曲折離奇、撲朔迷離的戀情！
; T) V3 f  e5 T' L, T3 X
5 ?2 U! i' A5 `4 p3 s& F7 Y　　星期天，石婉兒約霍希紜逛士林夜市去。
8 x' s- I+ O0 c6 p
1 f1 B* ^# D+ G$ D0 G　　「你有新的護花使者了？」石婉兒驚奇問，希望這次不是爛桃花了！

　　沒有沐浴愛河的欣喜，霍希紜咕噥地承認：「應該是吧。」

1 U% M5 d: U- {( G% ~3 a9 S　　反正楚湛默雖然陰鬱難應付、講話冷颼颼、老愛用眼神威脅人，至少還帥氣英挺。

) N5 @0 ?& `6 Q  n) G+ G# W) m　　這麼多小缺點裡有一項迷死女人的優點，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 }; k. l8 v0 L" Q. W) \9 t
7 z8 i( U% R1 w$ M& i, b　　「誰呀？改天帶來見見。」石婉兒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 n5 `' Y. E6 V+ p) R. v　　「你早見過了。」霍希紜不感興趣回覆，叫了杯珍珠奶茶喝。

- X) d4 D# g+ I4 w* R4 f- D　　「怎麼可能，你又沒引薦過？」石婉兒點了熱可可。
/ C: F3 ], W: ^5 x: j9 B
4 b3 b6 ?/ t5 v  S; H$ \( K% E　　「你跟他熱得很。」霍希紜排隊買有名的章魚小丸子。
6 X2 B/ S9 i( S8 D- i$ x3 c
, ?0 f) E4 A5 V( P3 K( v　　放眼霍希紜身邊的男人，石婉兒熟的就只有那一對脾氣特怪的雙胞胎兄弟。「你是說……楚家的……」

　　霍希紜混著芥末吃小丸子，眼淚奪眶而出，彷彿無限委屈：「嗯……楚湛默。」

　　還好不是沙豬天漢，不然以後他們有得吵了，希紜肯定難做人！

　　「湛默？」石婉兒不知該恭喜她，還是同情她。「倒追他的女人一票，你心臟可能要強壯點，一場腥風血雨的爭奪戰在所難免！」

　　霍希紜這次沒有以往的掏心掏肺、犧牲奉獻，反而渾身不自在，唾手可得的愛情倒是第一回。

　　「感覺好怪說！沒有熱戀、沒有燭光晚餐，就在一起了。」
- ^. H1 S% k2 V
　　「湛默那人實事求是，是非分明的，算是個正直的男人。」石婉兒偷了一顆她的小丸子吃。「除了性子陰冷了點！」
& B' d$ G$ ~- s9 n8 y8 w
  S* a  o( n3 U7 `4 G　　「總覺得我們性格差異太大！」霍希紜懶懶地東看西瞄，莫名其妙撿到了最搶手的男人，卻一點喜悅感都沒有。
- p8 A3 O- F+ a+ B" D4 q( Z& o
　　「那叫互補，ＯＫ！」石婉兒雖然不是很欣賞楚家男人，但就事論事來說，楚湛默是個說一不二、不空口說白話的男人，因此，這麼多年他鮮少有緋聞傳出。
0 k  G; n, v' l- _. ?# z* C
! g$ |6 N' |5 G5 U! i
　　「總而言之，目前也就這樣子了吧。」霍希紜竟然也有不甘不願的神情！

* P: L: H6 o# z, b  F　　「小姐！啊是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脅迫你談這場感情嗎？」石婉兒好笑地瞅著霍希紜百般無奈的樣子。

　　沒有真正用到刀子，冷眼脅迫也是一種方式呀！霍希紜無語咬著吸管。
/ V5 ^. |  c; z
　　「別看湛默冷不拉幾，他可是個用情很深的傢伙。」石婉兒在一家賣小手飾的地攤前停下。「他大學時談過一場長達七年的戀情，幾乎論及婚嫁了。後來那女孩為學業、事業去了美國，兩人斷了後，他再沒有談過別的感情。」

　　「真的？」霍希紜愕然，拿起一枚戒指又放下。「那女孩是怎樣的人？」

, u% W' a* ^, c) {　　石婉如挑了一條銀色星型項練看。「活潑熱情、有理想有抱負、說話自信幽默的女孩；留著一頭又長又蓬鬆的卷髮，眼睫毛很卷而翹，像個美麗的洋娃娃！」

4 W7 e- N, Y3 R9 @0 _. i& h　　「聽起來……很漂亮迷人！」霍希紜蹙眉說，又拿趄另一條手練觀看。
) v! S8 q$ x8 C
: m! D8 Q2 {+ y7 `# g" d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我就不知道了。」石婉兒付錢給老闆，買下項練。

8 X+ U# G) G% l8 @/ F. m7 m: y　　「看不出來，湛默是深情的男人！」看到他那種冷死人的氣質、瞇得很危險的眼眸，她哪還敢招惹他，惟恐避之不及啊！

) w& a) D1 z0 _- v) q　　「他會說喜歡你，表示他真的動情了。」石婉兒眼露精光地笑，一物克一物啊！「你也知道湛默是高深莫測、不易看出情緒的人，不是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他不會表達出他真正的想法。」

　　霍希紜垂頭喪氣地踱步：「不知道他喜歡我哪裡……論外表、論氣質、論談吐，我一點都比不上他以前的女朋友。」
- a9 W4 k; Y6 p7 J7 p( M7 U
　　「小姐，你有你優點嘛！你善良、有包容心、脾氣好、體貼、不計較……我隨便提都不下十個！」石婉兒舉起霍希紜的手大喊：「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霍希紜驚嚇得甩開石婉兒：「糗死了！講這麼大聲，我哪有這麼好！」

　　石婉兒很認真地注視她：「希紜，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是我這輩子的榮幸！你有多棒，我很清楚，相信楚湛默也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太多次了，霍希紜不想多去思考感情問題。任何她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最後都迅速走樣，她來不及檢測問題點在哪，一切已煙消雲散！
* v  `& J9 Y% c( Z2 d! u
　　看霍希紜表情凝重，石婉兒逗趣說：「你那套『愛情無罪、溫柔有理』的作法，實行的怎樣？」
& a" }9 ]; }4 {7 X5 q% |
　　霍希紜在感情裡愛屋及烏的徹底，週遭不相關的人也為此受益。

　　「失效、失靈、不適用……隨你怎麼說都好。」這是霍希紜最想不通的地方。「端個咖啡給天漢、泡個牛奶給楚伯伯，湛默就會用他冰寒的眼神射死我！遑論打掃、拖地、跑腿的事了。我斗膽做，他的臉色即刻降溫到零下四十度，比極圈還冷！」
0 }: `1 g( v+ T
8 C5 n4 |8 `! i  w$ s. d1 Z　　「挺疼你的，好現象！」石婉兒笑瞇瞇地稱讚，本就該劃清界線，是女朋友，不是專屬傭人呀！哪有什麼都賣命服務的道理──

　　「可是……我不習慣。」霍希紜根本天生勞碌命，一刻都不得清閒。

　　「在感情裡被使喚這麼久，你也該好好享受被疼惜照料的感覺，這不也是另一種滋味啊！」石婉兒一語驚醒夢中人，女傭也可以變鳳凰啊！
% e) L5 H! p5 c5 P4 C
' r" `) Q! [- f0 J. @# _# y; W　　「要我當少奶奶嘍？」霍希紜這次腦筋轉得很快。
% ^% ?% i/ d; P% T+ b) g
& L6 U9 \) ^& }　　「Ｙｅｓ，辛苦了十年，該是好好賞自己了！」石婉兒的鬼點子一向最多。「趁湛默有空的周休，約他去五星級飯店度個假。一邊放鬆壓力和情緒，同時兩人可以甜蜜獨處，不但少了兩個聒噪的電燈泡，而且豪華舒適、耳根清靜！」
" p6 T) R  ?; h4 B" s% n
　　霍希紜浪漫的細胞慢慢被喚醒，雙眼燦出火花：「我去！我一定叫他去！」
" _2 ^4 C' M, U
! i8 ~) e- ~% u) b5 b　　「記住，不要帶錢包。」石婉兒深怕漏掉的交代。這女人搶付錢的速度奇快無比，搶男人要也這麼積極，就不會失戀了！

3 z0 O& f" A$ v1 N8 ]　　「為什麼？」她掏錢向來最大方了。

　　「反正……湛默粉有錢，你一毛都別帶，聽清楚了嗎？」石婉兒再三叮嚀，畢竟霍希紜常左耳進、右耳出，讓所有事情又回到原點。
: }6 A5 h: k/ q  K9 a; k
　　「喔！」霍希紜買了香草霜淇淋舔著。「小錢嘛！」

5 |9 B% b4 A1 z. H3 w0 }  K+ }　　石婉兒搖頭興歎，這女人不是太有錢，就是一點金錢觀都沒有。情侶去五星級飯店度假，信用卡輕輕一刷，沒有一萬好幾，也跑不了八千、九千！

　　「記住，你是去當少奶奶，不是當養小白臉的深宮怨婦。說別掏就別掏，知不知道？」石婉兒愈說愈大聲，愈說愈光火！
6 f. A+ a' z, {# [$ y
4 ]6 f" [# v; d5 |　　旁人紛紛回過頭打量她們倆，以為又是兩女爭一男的情架。
( D: Z1 ]: M/ M1 J4 G* ?; f
0 E) `5 S$ `( j　　霍希紜摀住被雷聲轟炸的耳朵，「聽清楚了。你……小聲點。」不用在大馬路上嚷嚷，昭告全天下吧！

　　石婉兒望著清澄的天際無語，真不曉得這麼好的女人竟然還可以孑然一身，沒被當單身搶手貨拍賣！
! i% R: ~9 |2 n- h3 [& y' i. w6 K
　　現代的男人，唉，有眼無珠！
　　

8 R& I! a" C4 j) u4 X" q/ n凡事起頭難！

7 m! G. J( x0 d, p% d　　跟男友開口要求度假，本是容易簡單輕鬆的小事，啊不過呢？如果男友性子冷漠、脾氣難捉摸，就成了頭大的煩事了。

8 S0 H4 X4 ?) J6 O, G- J　　星期三晚上十一點，霍希紜在楚湛默房間前來回走著不下二十遍，猶豫著要如何提起這檔浪漫事。

0 c+ E( r" ?( B' J+ k4 D　　旁邊三隻小傢伙覺得她動作搞笑、神色趣味，有樣學樣地來回皺眉走著。
; I0 v5 I7 u5 O; k6 L4 q- C8 |
7 r* ^" P3 N. B　　哈啾！霍希紜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忍不住捂鼻念道：
  l1 n+ I' z0 |5 \# ]) ~
　　「你們三個寶貝別纏著我嘛！去旁邊玩不很好？」
  Y+ r# K) _- R. _
　　三隻傢伙來回跑得開心，哪理她好言好語的勸說。

7 c  }3 ]- b- @: l* y  W　　桃太郎咕嚕嚕地來回穿梭，神采奕奕。

　　加菲兔興致高昂地跳呀眺，看不出來要減肥還是促進血液循環。

. S0 y$ @, c2 m2 ?  v3 o0 g2 w- q　　安娜可跩了！優雅高傲地抬頭闊步，看都不看她一眼。
* |! s  ], f7 I
, \8 V. K& c$ P0 A9 V　　霍希紜沒轍，蹲在一旁角落歎氣，最沒地位的就是她，連小動物都搞不定。

6 Y6 J( A1 D$ A1 S! G　　突然，楚湛默穿著睡衣走出來，瞄到三隻小傢伙樂得來回跑跳，而霍希紜就喪氣發呆的一人倚靠在牆角邊，形成莫大對比。
, `$ n% q# S  Q" Z+ I- }
　　「不睡覺，有空蹲在這發呆？」楚湛默彎下身子陪伴在她一側。

) @4 ]8 S& ?1 p/ i0 N) ^　　「我……是……」霍希紜真想咬掉自己不靈活的舌頭。「想問你……去度假？」

& u+ Z/ {. s1 |! K　　「說什麼？七零八落的，比蚊子叫聲還小。」楚湛默輕扯她的秀髮。「再說一次。」

* {! R, J5 |4 t- X　　頓了一下，她注視他削薄的雙唇、幽合的瞳孔，雙手交叉握緊，鐵了心要說出心底的想法，就算被譏笑，也無所謂了。

　　「就是……問你下禮拜有空去度假嗎？」霍希紜緊閉上眼，面色通紅地喊出來。
/ ^1 s- g1 ^+ t. [$ I& E, }( }, b
　　楚湛默被她的吼聲嚇到，腳一打滑，差點往前摔倒。「我又沒耳背，好端端喊這麼用力，不怕嗓子破掉？」
3 e$ k( ]. o2 {9 @6 c
1 s$ L1 Z# L3 D) q* I  O7 K& V5 @　　霍希紜嘟嚷著抱怨：「是你說……太小聲嘛！」

6 d+ E. Y9 p+ K( h1 m* ^　　「就去啊！」楚湛默退去冰沉面容，嘴角揚起微笑，「台東知本老爺酒店如何？」他高興都來不及，這拗女人幹什麼難以啟齒？

　　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霍希紜揉揉昏沉的眼睛：「當真？」

! w* E, t' v) Y- }" X　　楚湛默迎上她稚氣的柔頰，輕啄她額頭：「當然。我也很想跟你去度假呀！」

　　霍希紜為他溫柔的笑意與誠意感動，雙眼霧氣氤氳：「早知道這麼容易，昨晚就不用失眠一整夜了！」

( Y# ]" U4 y: S& }" W1 B　　楚湛默捏著她俏立的鼻尖：「你這女人……就是想太多！」
/ n: j0 W8 O3 c$ L
+ \  Q. f  R) W7 g9 y6 \　　「怕你拒絕我……」霍希紜怯怯地仰視他帥氣輪廊。
; G% W4 }9 H, I9 b( K. ~
( z1 V2 h8 r3 m2 s3 C& }( N9 O4 r# t2 M; ]　　「就算要拒絕我可愛的女朋友，也要理由充份、說詞正當啊！」楚湛默把她拉到自己懷裡擁著。「不然……我會不捨得哦！」
+ ~# l" l" M' q
　　霍希紜噘著嘴，眼眶朦朧泛淚珠。「不要哄我！」
4 Q2 `$ C' N2 ]7 U( T. ^6 F; y: T8 N4 b
( H; D6 _: o7 V3 U& {4 t1 `　　這女人……又胡思亂想了！
# o9 Z/ T" X( ~4 y4 [8 |
, k, n1 Q+ }  y( D* y　　想想，他和她的性子看起來南轅北轍，其實骨子裡一樣深情。
& k3 `- C5 ]+ o; I8 J2 F" T+ N% |
　　他話少、脾氣淡漠、不輕易動情，卻在愛上後執著到底。以為他這種人橫該是薄情寡義、分手不掉一滴淚，怎知他內心為情黯然神傷好久，掀起一陣漣漪的心湖兩三年後才真正平復。
1 I% u6 O8 M" z1 @' Z
　　旁人因為不瞭解而錯估他，他卻清楚自己外表冷漠、內心情深義重的兩極化表現。

　　也因此，他喜歡霍希紜勇於付出、勇於現出真心、勇於承受感情挫折，更欣賞她在愛情交流上的外顯性格。她的情真，楚湛默看在眼底。
+ W$ |7 C9 g/ k& F5 x5 `, b. O
　　「我是說真的，我不會讓我愛的女人受絲毫委屈！」楚湛默深情款款低喃。「特別是你這個小笨瓜，老是將就自己、成全別人。」
. ^1 ^: ]5 |. v, E) Y5 N8 q8 h! @
　　霍希紜倚著他可以撐起一片天的胸膛，制不住感動的淚水撲簌流出。
% ~$ [. @$ M3 p6 c0 y6 h  \' j
, k! B$ z! B4 y( {* a　　楚湛默拱起她淚潸潸的臉蛋，無限愛意地磨蹭她的腮頰：「我不說甜言蜜語，一旦承諾了，我就會貫徹執行。」
: s# {7 L, A0 B0 F3 U1 u3 `
# w4 M  b. W; o0 h# Z. w: u" p　　「嗚！」霍希紜吸吮紅咚咚的鼻子，泣語如絲道：「我不要再獨自一個人了！我不要再想起一次又一次的分手！我不要……嗚！」

3 n: Q' A. w$ Z) X　　楚湛默寵溺地吻上她的櫻唇，輕輕拂掉她順著臉頰滑落的晶瑩痕淚光，柔聲宣示：「我愛你！」

  _9 l$ G' i, Z; G  M　　霍希紜淺笑，想起Ｘ情人那部電影，楚湛默就是守候在她身後的溫柔天使吧！

0 k3 N+ S: |, ~# _5 w9 |- p' t  ]　　「半夜不睡覺，演什麼文藝片！」楚將鈞失去了一票女人拱手奉上財物寶藏，心情爛到臭水溝裡。
; u& E6 X- K' S) {' D: Z9 c
4 Y& {: w" r. X7 X% |　　楚湛默拿出面紙，輕拭面前的淚人兒。「走，睡覺去。」
5 A; e9 |% i) W8 X0 p( t/ }
  c: y! ^: N8 K2 E. @. B2 j/ w　　「剛剛希紜吼了好大一聲……說是要去度假？」楚將鈞雖不爽，還是不忘好康的事，雙眼發光問道。
! e( ]. P, [* \1 k' S# D- e
　　「對呀！下個週末去。」霍希紜綻開笑容，完全沒有戒心的應聲。

　　「那我……」楚將鈞插一腳的意味明顯。

　　「楚伯伯想一起來？」人多熱鬧，霍希紜沒有反對的道理。
8 b9 l$ d( @  O( x: J6 V3 m* Y
　　「如果方便的話……」楚將鈞眼神斜看了兒子一眼。

0 R: z( t# F  X, t6 V　　「可以的。」霍希紜堅信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楚湛默神情依然，語氣淡淡：「度假嘛！多幾個人也熱鬧。」

　　「那我就一起嘍！」楚將鈞不客氣地說，硬是湊進小倆口甜蜜蜜的度假旅遊裡。

　　「沒問題。就是費用……老爸你自己看著辦！」楚湛默十隻手指頭算來數去：「我想兩天一夜……一個人費用……五千、七千跑不掉吧！」

6 }0 D: z. W! Y# r6 G1 ^9 d　　楚將鈞的臉即刻染上漆黑烏雲。「那麼貴？」
" d% q9 V; @' g3 s
　　「對你來說，哪算什麼？」楚湛默雙手叉腰悠哉悠哉道：「你的存款不是即將從七位數邁入八位數，五千、一萬的哪抬得上桌面？」
7 f0 M: x& a7 V6 @) p: U
　　霍希紜一根一根手指頭比，七位數是百萬，八位數就千萬，她充滿崇拜地說：
" s3 M- g3 d7 Y- o* f
2 J  g" c3 @- `+ d1 \　　「哇塞！楚伯伯你真不是蓋的，這麼富有！」
; }* ]2 T; J$ P; W3 A1 o/ U# |
　　有錢歸有錢，就是一毛不拔！
9 L; f( V6 a$ v0 b% _
9 t$ J& ]( o6 y- G7 {　　楚將鈞青煞了臉，鬱鬱道：「還是……你們倆去就好，我呆在家裡頭吃飽睡足看電視……也挺愜意，不一定要度假。」

( O  b- b8 |9 b( t" r" q, T　　這麼快就改口，金錢對他老爸的殺傷力一直很強。楚湛默淡笑說：

: m6 C- F0 F' n% v) p　　「那……我們就自個兒去嘍！老爸你在家好好享受閒暇生活，又不花半點錢，多好！」
0 ^5 O6 k1 k! F  o$ V0 [( c+ A
　　要害被命中，楚將鈞老臉氣呼呼：「旅途順利！」砰一聲就合上門。
4 Q$ E1 g2 M+ _
. ]7 N. @& w* W  W2 ^/ X% {　　楚湛默和霍希紜有默契地相識一笑：「名副其實的小氣老爹！」
; x2 _  y/ O) J
　　生活嘛！斤斤計較有啥好處咧！尤其是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分一毛都要度量的結果，不是苦了自己，也苦了別人嗎？

loveyou928

第八章
( D- E0 B: D- b
, ]! F- [) b9 J/ o& q, ?5 \3 z4 H) _　　擁有倚山臨海的交接地形，風景優、空氣佳、食物好吃，台東是個頂級度假聖地。

　　星期六，霍希紜和楚湛默提了簡單的行李坐飛機到台東。
' G  k% m$ q/ j! Z0 @
　　「好棒的地方！台東，我來了！」霍希紜舉高雙手，做歡呼狀。
: m# z5 I8 Q+ P6 B: |& e5 l6 b, V
　　「容易滿足的女人！」楚湛默牽起她的手坐車去。

9 C5 T* n7 `2 x" c1 K　　抵達知本老爺酒店後，兩人去櫃檯登記住宿資料。結帳時，霍希紜老毛病又犯，迅速確實掏出信用卡等候一旁。

　　「刷卡。」霍希紜甜蜜蜜說，石婉兒交代的事早忘得一乾二淨。

　　櫃檯小姐怪怪地瞄她兩眼，付錢付得這麼高興乾脆的女人還真不多，會不會有鬼？身邊的男子又高又帥又迷人，難道是養的？
- Z9 k2 A7 B# T# B' E* L( y
　　楚湛默冷眼打量小姐狐疑不自然的表情，陰陰對霍希紜說：「搶這麼快，錢太多花不完？」

7 s4 W) a% q: o) O, p6 m　　瞧楚湛默郁冷的表情，霍希紜一張已擺在櫃檯的卡乖乖抽回來，乾笑說：「這個月刷太多錢，可能會刷爆，那……麻煩你付了。」

* l0 S( I8 }2 s# S. z8 t3 c　　還有這樣子的事，好心付錢也會被念！

　　楚湛默搓捏著她的臉頰：「小笨瓜！我是帶你來度假，又不是被你請來度假！」真不知道這女人心裡想什麼？
, q$ C9 D: d  X6 ~. @
& e1 \+ U2 D4 h& u: R　　「有差嗎？」霍希紜只想著大家快樂，管是誰請誰、誰帶誰。

　　「對我來說，差別很大。」進了房間，楚湛默放下行李。

% ?0 c. V! {1 y　　「為什麼？」霍希紜坐在床邊問。
5 ]8 t  v$ ~2 j' U( g  B
$ G% F9 G# A) _" c　　「因為付錢是一種心意。」楚湛默摟著霍希紜，雙唇斯磨著她項頸。「我愛你，自然想要取悅你，如果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
+ O( P* }4 w2 G" ?' o2 t* z
' R  ~# a% p$ Z$ V: m- V* A　　霍希紜渾身火熱，小臉紅成蘋果：「那就是……我辜負了你的心意嘍？」

　　總算不是笨到沒藥救，楚湛默噗哧笑出聲。「就這次最機靈！」
* M) [) a% g2 J  J, f
$ D6 K) e6 h3 Y' |: k' P　　「你說什麼？」霍希紜杏眼圓瞪，戳著他肩膀問。

( {5 V9 A4 T* o- V　　楚湛默剛硬的臉部線條柔和許多。「不能每次都是你對別人全心付出，也要讓別人有回饋你的時候啊！你要學著接受別人的給與，接受別人的愛啊！」

% s/ e% G, J, y/ Y" |　　「接受別人的給與……接受別人的愛？」霍希紜反覆呢喃。

　　「這很困難嗎？」犯不著一副很惶惑的模樣吧？大多數女人對於別人的愛都是食髓知味，哪有拒絕接受的道理！
5 `8 X% P$ c% o' ?0 f2 k
　　她恍然地凝視他，彷彿可以看進靈魂深處：「或許被愛……就是那道解不開的習題。」

! L3 Q5 B. o; S& m　　感情的世界裡，愛人與被愛可以是五五分帳、七三分帳，但總要有個拆帳法。女人想付出，男人難道就只想收成嗎？一定會想要保護心愛女人、照顧心愛女人的嘛！十次戀愛，她卻一直不接受被愛，只想愛人。
2 r  M. B" L+ _" [/ h
% @3 ]" Q, `' c+ A6 ~, d  r　　她柳眉緊結高豎，多年的疑惑竟然迎刃而解！
4 Z; [& c8 i+ D- Q
) \3 l5 o- g, o3 c1 D# ~+ t# I　　「呵……我懂了！」經過這麼多年，老婆婆說的愛情習題，她終於想通了！對她來說，愛人已是家常便飯了，能夠體會被愛的感覺，才是真正的幸福！

6 E$ Y/ u3 E" C' M7 D2 J　　楚湛默看她比中頭彩還樂，拉住她的手：「你這女人，單純得可愛！」

, V, W% d) v1 q% `5 B- m0 q　　霍希紜鼓著臉頰傻笑說：「我們下去走走！」
3 i- Q- R" R) m# i/ n9 h
　　兩人在飯店旁的綠地上悠閒散步，這麼優雅寧靜的度假聖地，走著想著，沒有外在困擾後，心情也沉澱許多。
' g# _1 w; Z- R6 y# n
　　突然間，背後傳來女人愉悅的呼聲──
9 b6 a8 S: i5 ~. B! f' ~
9 M: g' d; m! [2 {" t: i　　「湛默？」
: y" c( W* {! _8 B0 X/ m1 F5 O
) w8 |4 a/ G- f2 v5 J# m. ]　　兩人雙雙回頭，不了它鄉遇故知的對象是誰。
" O% b3 i2 o. R, N% s- @
: J6 K( A. E% l' n: i' N　　一個美麗的女人眨呀眨眼睛說：

　　「真的是你？我還怕叫錯人了！」

8 S" l$ T8 r' i" s5 ]2 e　　蕭曼月頂著一頭亮麗的大卷髮，眸子宛如冬日黑夜的星星，異常明亮閃耀。

' y/ V# o* W$ Z8 W! l　　「嘻！我們這是……有緣千里來相逢嘍！」她淺笑地走過去和楚湛默握手打招呼：「這位是……」
　　「我女朋友，霍希紜。」楚湛默笑著引薦。
( M$ h  }# s5 K
　　「兩人來度假？」蕭曼月淡問，沒有別的意思。

　　「嗯！你呢？」楚湛默也是寒暄問道。

+ h5 u6 G2 J5 d+ M4 F- L1 ]　　蕭曼月炯亮的眸子匆地閃過一陣陰暗，隨即笑著解釋：
# e) D% K1 M/ S" Z, S0 J6 U
　　「工作壓力大，放鬆一下，就自己來嘍！誰教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 L, V3 c$ Z0 T4 A) L" ]. W8 l
1 A: y3 ]" w' D8 B  }+ L　　「什麼時候回台灣的？」楚湛默凝視她亮麗的眼神，關心問。

　　「去年。」蕭曼月洋溢著難以言喻的情緒說。為了事業、前途而放棄的前男友，夢裡朝思暮想的男人，竟這樣活生生佇立眼前！
% i: d8 K0 S5 s* i
$ |: F9 A# E& S) U; Y% {　　「還順利吧？」楚湛默相信地問。認識她這麼多年了，她一向不是會輕易被問題擊倒的頑強女人。
0 N$ z7 S9 |% }  z4 I& d  a
" J% Z* S- K7 o　　「美商公司的在台經理。業務很多，其它還不錯！」蕭曼月感覺到他的信任與關懷，從前兩人交往的種種甜蜜情景突然湧上心頭。
2 ]3 }* j5 R! m+ c0 h
( U) [3 p! B6 {　　她最愛的男人，也是她一手丟開的男人，竟會在遙遠的台東相遇，這是命運嗎？或許她有機會挽回些什麼……
+ y" y; k- K2 b8 A; a+ @
4 x& i& w: Q! a' m8 ?　　「幾時結婚哪？」蕭曼月問，露出她最擅長、令人毫無招架之力的甜美笑意：
: I( l# A6 @) A
　　楚湛默看霍希紜害羞的樣子，淡說：「認識一陣子而已，沒這麼快。」

　　蕭曼月習慣性地輕咬下唇，難道這真是復合的好時機？
5 g, T: W0 \8 Q( q& @7 C, O
　　「你們什麼時候回台北呢？」她一副隨便問問的語氣，眼神卻狡獪許多。

( m) n+ `. M9 [3 l' J　　「星期天下午。」楚湛默不多想地回答。
4 a4 r  j8 q% k4 }9 J/ a  ^9 ~
　　「到時一起搭飛機吧。」蕭曼月擺出大家可以相互聊聊的神色。
! _6 ?0 y3 G4 d8 h3 r
3 c/ c& Y, C, ]  `) n　　楚湛默看了一眼霍希紜徵求同意，她無所謂地聳肩，楚湛默輕笑說：

+ ~8 o- e) Q9 Q5 U' l: p1 [　　「那好啊！就三人一起回台北。」

　　計畫一達成後，蕭曼月識趣地揮手道別，再來就要測試看看楚湛默對她的情義到哪了？明天計畫二出來，馬上可以辨真假。
( }) t" N9 Z7 C' @9 X
5 \/ k+ q+ d0 W& }8 e　　望著蕭曼月離去的婀娜背影，楚湛默突然間掉入回憶的夢境裡，好一陣子望著遠景深思，不發一語。

　　霍希紜陪伴在他身側走著，不多問什麼。經過這些日子的驚喜，她非常瞭解那種不經意偶遇情人的複雜心情，自然不會胡亂吃醋。
* M( o4 J" s2 X/ Y1 _! B
　　「她是我的前女友。」楚湛默不打算隱瞞。

　　「嗯。」霍希紜應了一聲。
, w3 ^3 J& r+ `8 D' u# p* P4 s/ S
4 }6 r, }/ {% y　　「三年前分手，她為了前途發展遠去美國。」楚湛默只有描述，沒有情緒。
* R5 d9 B, O3 v. U8 n4 e; _
　　「世事難料！」霍希紜淡說，特別是感情這檔微妙的事。
" U$ Y" L0 D% ]- R( n1 K
  ~3 m# \3 k0 c　　楚湛默倏地從後親密地摟住霍希紜的腰身，溫柔懇求道：「答應我，你不會這樣做！」

. c+ |- m. j  j$ H4 |7 D　　也許他的冷漠只是脆弱的偽裝，他其實比她更無力承受分離。

" \- d4 M& A  c" l$ t9 @& C; u( e2 i　　霍希紜全身一震，為他深情的話語悸動不已，咧嘴淺笑說：「就算我想，也割捨不下你啊！況且……是你幫我解開那道愛情習題的！」

5 l6 ]- t) \2 S* y" |1 h5 t% I　　「喔！原來我只是你的愛情小老師啊！你該不會利用完我，就拍拍屁股走人吧？」楚湛默輕搔她的胳肢窩。

　　霍希紜怕癢出了名，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笑：「亂……說！」
2 J) `* Y4 A" W$ A6 ^+ E, a
6 u6 g. E7 {: Q　　「那你要怎麼證明？」停下搔癢動作，楚湛默柔聲問。

4 d3 e# m# b8 Z; O* F　　「等會兒……讓你嘗嘗我的拿手絕招！」霍希紜神秘兮兮笑說。
  ]# V1 K: d3 {5 d
　　楚湛默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問：「什麼好料？你別吊人胃口！」
4 B# K: q- x4 |# n9 K% x: K% U% v
　　「泡完溫泉後，讓你享受正宗泰式馬殺雞，包準你一試再試，讚不絕口！」她可是在泰北的清邁古城，花了三個月時間學起來的。
- l1 U. R7 j% X0 S- l; g
　　「這麼優的東西，你竟然『暗坎』這麼久！你沒聽過，好東西要跟『男朋友』分享？」楚湛默不滿地輕捶她小腦袋瓜。
; I* [1 ~% S+ u5 C, \2 g+ _" ]) i/ t
　　「明明就是跟好朋友分享，你幹麼占為私用！」她聽出語病。

　　「不管！我就是自私的人，女朋友的絕技幹什麼跟別人分享！門兒都沒有，邊都別別想沾到！」楚湛默霸氣地命令：「尤其是天漢和老爸！你絕對別自願服務，懂嗎？要按鐘點計費，別白白便宜他們了！」

# d, X+ s: F: P* x2 a1 x/ J- s& I7 L- u" a　　霍希紜笑而不答，想藉機呼嚕過去。

　　楚湛默看出她的用意，施展搔癢伎倆：「說是下說！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霍希紜笑得前俯後仰加肚子痛。「好……我……答應！快……停……下來！」
. K# z( Y, I1 a! N! n. Q8 B: B# G: x
2 j( Q$ f3 \3 B7 Z& \: w　　「想矇混過去，沒這麼容易！」楚湛默摟著她的香肩，迫不及待要泡溫泉去。
# W: S1 X) T, A: o; b1 p, D9 ~+ B
* M9 {. y( z. q4 d  y$ y　　入冬了，一片淺黃葉子從幾乎光禿的大樹上飛舞而落，姿態輕盈如羽毛！


　　遠處，蕭曼月從窗口遙望他們倆簡單愛戀的幸福樣，心頭湧上無限滋味。

2 S! {& J/ a& k: S! b% M& d　　曾經，幸福也靠她如此近，她卻一手將它推開。

　　這，又能怨誰呢？不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兩天一夜的甜蜜時光，嘩一下就溜過去。
9 F7 g. h. L- h. ]- \
　　星期天下午四點，楚湛默和霍希紜坐在飯店大廳等待蕭曼月，兩人有說有笑、濃情蜜意地打鬧著，像嘻笑的兩個大孩子一般。
8 z% u: Q# E7 @0 C$ ?, p  x( z
　　「屈指算來，你的生日好像再過兩個月就到了，要不要說說心願，讓我幫你實現啊？」楚湛默滿是自信地提議。

　　「說得好像你是童話故事中的神仙，有願必達！」霍希紜一臉不相信的語氣。

0 f; R1 E+ j! N) ~. n+ G# d  `　　「只要你肯說，我上刀山、下油鍋、摘月亮，在所不辭！」他義氣凜然地形容。
& n- n$ o4 \4 \4 T( v
3 m4 w" b" u5 g" j2 E　　「不用了，我的心願早實現了，只等著去還願而已。」霍希紜快樂地笑著。
9 h5 f" a8 ~( ~1 n4 _! R$ \+ m4 Y
. I) z2 I/ W+ b- r0 f$ F　　「哪個廟？這麼靈，帶我一同去拜拜！」楚湛默倚在她身旁，含情問說。

　　「在泰國學馬殺雞時，祈求的心願──給我一個完整的愛情，遇上那個我等待已久的男人！」老婆婆所說──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 @( S- l  n" ^1 a9 K0 w- F) \5 a
1 r+ {0 P7 L+ _: c, n$ z& k　　「你遇到了嗎？」楚湛默故意驚問。
# C6 ]$ M$ X  P; _
" Q* x, {  W. O* N( k　　「你很壞哦！」霍希紜嘟著嘴，撒嬌指責。

　　「要不要我陪你去還願？」楚湛默把她臉頰旁的髮絲移到耳後。

9 W; Y* E- U) B) D5 ], R; V
　　「等你有空嘍！不然我自己去也行。」霍希紜柔聲說，都得到這麼不可思議的幸福了，她不想再奢求什麼，簡單過日子就好。
% A. L: ^' @0 ?
　　這幾年她早看清楚了，所謂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和相愛的人在簡單的生活裡相守相依，共體人生喜怒哀樂！

　　蕭曼月在樓梯口上，正要下樓來，一顆心為著他們的幸福洋溢揪在一塊兒痛楚，老天爺給了她一個扳回的機會，她怎麼說都要放手一搏，管它成功失敗。

　　「哈羅！」蕭曼月拖著行李，微笑打招呼。
5 Q5 A9 K+ @4 ~+ m; d
　　「嗨！」他們倆也報以微笑。

　　蕭曼月雖然快步從樓梯上走下，卻不失優雅從容。楚湛默和霍希紜眼看她階梯走到一半，就要下到大廳，情勢一瞬間逆轉直下，一個不留神沒踩好，她咕嚕咕嚕像顆球一樣駭人地滾了下來。
0 r6 M1 O( L' p
+ Q* p: \3 c5 o0 n) u" }5 h　　大廳往來的旅客、服務生當場嚇傻了眼，直到楚湛默衝過去大喊：
' b$ v, j, i4 ]) e
% L" t1 {5 p9 q0 A* r4 D7 V$ X　　「叫救護車，不然有醫生也好！」
+ X) U2 D  ^$ `- E# `
: F+ w; E7 s8 i0 P　　櫃檯小姐一聽，即刻撥了醫院電話，請他們派救護人員過來。
  E8 S7 `  Q' T; ~- V& j
$ _. G4 }; P3 n　　蕭曼月昏了過去，楚湛默不敢移動她，怕她有骨折、腦震盪的內傷情況。

　　飯店的服務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霍希紜也跟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 A( Z. h& G8 s+ H
, B, [8 O$ M# C# b5 _7 f* U　　楚湛默回過身，鎮定地對霍希紜說：「你明天有課要上，先搭飛機回去，我一處理好她的事，就回台北。」
! T) o/ l% W8 R$ K' J8 k# d
　　「湛默……」霍希紜像是要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楚湛默丟給她一個迷人溫柔的笑容：「只要你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 R, ]+ S# T6 H0 l$ k5 Z* j' w
　　「還是……我也留下來幫忙？」霍希紜很體貼地問。

　　「我明白你的好意！」楚湛默揉著她的臉頰說。「可是，一來這不符合經濟效益，二來你的課有那麼多學生，要一一通知也很麻項，不是嗎？」

　　「那……你小心點！」依依不捨道別後，霍希紜提著行李趕去機場。
* R& K* @1 y! Y* m
　　她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無數問題閃過腦海，弄得她思緒大亂！

2 I2 n7 R8 \, D6 w　　如果遇到蕭曼月不是巧合，那會是一個考驗嗎？

1 }" V# k$ d) R7 Z0 X, _　　如果過不了這個情關，她到手的幸福，最後會變成易碎品嗎？
% [0 ^+ }# M/ B4 |% V, {
- r0 `; _7 k* M0 C( N' @& ]　　吐出一大口氣，霍希紜坐上飛機，笑笑地鼓勵自己，愛情若禁不起考驗，又何須強求？不是自己的，又何苦執迷不悔呢？

- A8 s* m+ \0 q3 T/ S4 g3 Q　　回到台北家中，楚天漢正窩在沙發上逗加菲兔玩。
+ q2 h7 S( G( ?3 b# r$ X
　　「我回來了。」霍希紜扭扭脖子，放下行李。

' m6 \$ i' c. l, ]　　「形單影隻？」楚天漢戳著加菲兔肥肥的肚皮問。「那個偷偷拷貝我長相的傢伙呢？不會還沒摘到你這朵牽牛花，就先學習如何爬牆去了吧？我記得他小時候爬樹老沖第一喔！」

　　楚天漢趁著楚湛默不在，盡情譭謗！誰教那冰冷雪人平時不建立好兄弟情誼，還三番兩次挑釁他！
* x1 r+ j7 ?7 d+ `7 [; j- J% F
/ G! S5 C) o. b- J' }' i/ ~* ]! B5 r$ I　　此仇不報非君子！
) v2 D* V; C3 f8 D1 f
7 _  p1 l7 K* Y9 r" O8 Y4 O! y2 S　　「吃飯沒，下面給你吃？」霍希紜沒被他影響。
& D/ ^3 w/ d3 ]& \9 B% O

0 y3 A2 e6 V" ~3 ~) |* S　　楚天漢卯足勁使壞說嘴：「不跟你一起回來？難不成是和舊情人見面份外纏綿，就拋下可愛的小希紜了？」
5 e9 X( x) Y0 r1 r# \
# Y7 T6 @: J; r, f　　霍希紜身子不覺抖了一下，不應話地默默走向廚房。
2 ^/ q0 }* X, E8 \9 J9 @
+ p$ V$ p& `0 \+ y* H　　楚天漢抱著兔子跟她一起進廚房，站在一旁亂她：「不敢承認？」沒想到自己這麼神准，一猜就中，明天一定要去簽樂透。

6 l# K# o! W5 m. N' N% O　　「那是他的決定。」霍希紜切蔥、切肉、切菜，一氣呵成。

　　「拜託，哪個男人不偷腥！」楚天漢曖昧地假設，順便誇誇自己的長相：「而且，又有幾個女人能抗拒我們這種英俊模樣的誘惑呢？」

. ]  Q) X7 y2 }  [4 G# V0 X　　霍希紜把面丟進水裡，冷不妨哧笑出聲，這男人還真是猴子不知道屁股紅。除了大男人外，怪臭屁的！

$ i, H( h6 T3 J# A+ I$ h　　「不要小看我苦口婆心的話，我跟湛默可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他想做什麼壞事都瞞不過我耳目！」楚天漢很是自負地拍胸脯說。
1 _  i* G% [7 l+ F1 y- {3 X% l, t
　　這麼厲害！霍希紜把面撈起，灑上調味料，把碗遞給他。「成了！吃吃看！」
' O/ t% |" X" j4 M" L: w4 ?* t) L- d
' P" Y1 t& c& [' r* s/ D% s　　「人間美味！」楚天漢嘗一口，發出歎息聲。「說實在，沒有他，我也不賴啊！樣子不都一樣！何況，我比他有人性多了！」

　　「是比他愛殺豬吧！」霍希紜倒了一杯牛奶喝。
+ Z  `/ a* l( L6 s( I
　　「我這叫有男子氣概，你到底會不會欣賞男人啊？」楚天漢嫌她沒眼光地說。
. C5 D6 z/ e7 @
' h& m  @( h  e- k; c* f1 R. V- e　　「是！男子氣概！」懶得和他辯，她跑去接電話。
3 a3 C+ d4 l# q4 U0 |' w2 s8 g
3 `% J! d0 n) t- _: t, t% N$ y% t$ t　　「希紜，回程還順利嗎？」電話那頭，傳來楚湛默嘶啞的聲音。
7 o8 Q9 i; G/ J' e) F8 o( {
$ e& O/ N$ |3 R- Z/ u　　「很好啊！」霍希紜從話語中，能感受到他真誠的關懷。

' h4 Z0 M5 Q/ N- l
　　「天漢在不在？」楚湛默鬆一口氣問。
6 l) `: y! E- h/ @# P, m
　　「在呀！我還煮麵給他吃呢！」她笑笑，能聽到他的聲音真好。

　　「幫我把電話切成免持聽筒的模式，我跟他說話。」

  t, p$ }- f+ Z! I* a, C/ G　　「好！」霍希紜對楚天漢說：「找你的！」

# i) f7 \( b8 w8 b3 q7 X　　「怎樣，老哥？」楚天漢吃著面問。

　　「吃了我女人煮的面，嘴巴就放乾淨點！」楚湛默冷著音調說。「我剛剛耳朵很癢，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講我壞話？」

　　霍希紜剛喝下去的牛奶不雅地噴射出去，她蹲在地上，捂著嘴猛笑！

+ ~# o4 X5 x% @6 c　　不適合嚼舌根的人原來不只她，威風凜凜的天漢兄也不適合呀！
4 E  @/ m: K/ d4 F" I4 l, x0 M
5 T5 ]1 K/ T0 k2 e　　而楚天漢本來吃得津津有味，忽然間把口裡咀嚼的爛面一把吐到加菲的頭頂上，成了麵線兔！

　　加菲兔抖抖耳朵上的噁心東西，表情悶斃了，怎麼每次倒楣的都是它！不會是桃太郎，也不會是安娜？
/ ^! [+ g# d7 \7 `
　　這人有順風耳嗎？楚天漢連咳好幾聲：「哪有！我有這麼缺德嗎？」
9 J, Z1 w( r2 a5 r0 x! `* }
# A. n0 ?! j& \% l! d　　「肯定有！」楚湛默毫不遲疑回答。「別灌輸希紜一些阿里不答的觀念！什麼男人好色、愛爬樹、野花總比家花香！自己想做的事，別栽贓到我身上來！」一起吃喝拉撒睡這麼多年，老是狗改不了吃屎！

: {) k: m0 S6 L2 w2 B8 i　　「我有這麼惡劣嗎？」楚天漢嘔到不行，這傢伙專門生來剋死他的！

1 U/ u* Q3 u* A7 u! V: I　　「廢話！還有，兄弟妻，不可戲！」楚湛默一字一句交代。「不要用你那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占希紜便宜，她可是你未來的大嫂！」
; ?: @8 _9 o4 J1 Y9 r
　　楚天漢含著面，低聲咒罵了兩下後，不甘願應道：「知道了！你的女人我消受不起！」每次碰，每次走衰運！

　　掛上電話後，霍希紜忍著隱隱笑意從地上站起來。「雙胞胎，果然有心靈感應！」

　　楚天漢一肚子晦氣，扔下碗筷，一點胃口都沒地說：「都是你，帶屎！」

　　楚天漢氣沖沖走下樓，迎面碰到石婉兒。

2 y: A3 \) ^2 T3 H9 k$ W" L4 a2 j　　「天漢，希紜回……」
3 J5 x6 |/ K9 Z% Q8 |6 [
　　「別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會煞到我生辰八字！」
5 u) o. }& F& D' Z( Z$ C( D
5 Q- @5 C/ \0 z0 r4 `' k　　石婉兒瞧他臉色又是青又是紅的，心想：準是有人傷了他不可一世的自尊心！
: x4 ?. b; w( V7 `+ L
& ]* u& r- S! i+ B4 K$ J8 a- b　　上了樓，石婉兒看霍希紜在客廳裡喂兔子吃胡蘿蔔，卻不見楚湛默人影。

　　「為什麼兩個人去，只有一個人回來？他人呢？」石婉兒額頭皺出不善紋路。

; j- g# m9 r/ }0 t- B: J. w  K　　霍希紜不當一回事說：「因為蕭曼月從樓梯上跌下來，湛默留在那照顧她。」

1 ]% x1 E, A+ C　　霍希紜是很看得開，偏石婉兒氣到內傷、氣到內出血！

7 I( \. B+ y5 J8 U% P) ?3 P　　「你知不知道這有舊情復燃的可能性？」更何況蕭曼月那女人精得跟猴子一樣，說不定整件意外是她事先預謀好的。
; h) P; c# K8 G, b( i3 N
4 X' L) J* w+ U8 t　　「我相信情堅不怕運來磨！」霍希紜不甚在意，而且這事也不是她所能決定。
8 W& V/ O+ ~2 I
+ v7 u7 j$ a# G8 y. j4 c! t7 K　　「你呀！就是心太軟！」石婉兒氣死了，換作是她，死纏爛打也要留下來監視他們倆的一舉一動。

$ Z$ M  P2 N' a6 h　　「我覺得不如就趁這次，看看湛默對她的感覺是否依舊？不管是好是壞，我終究是要面對。」

　　霍希紜侃侃而談，好像小女孩突然長大了！
+ _7 Z: `/ S8 g6 q0 X7 B# S4 S7 q
! o, I3 H) y/ G4 s: W3 \! M　　「不知道你是不是太天真？」石婉兒和她一起去星巴克喝咖啡。
- P# B' N4 R, a: V& b3 b1 ~4 f4 ]
( }9 s/ O6 r  k" h; P3 t2 L　　「天真？」霍希紜笑得苦澀，彷彿喝了一杯極苦的黑咖啡，「我是想用最理性的角度，解讀這一次偶遇。」既然注定了，怎麼閃也閃不過！

& ]0 ?# y; @1 T0 m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字眼就是──當愛已成往事！」石婉兒大方坦承。「無奈太多、痛苦太多、滄桑太多。」

! \1 n; J9 S7 W( C( ~7 f　　「呵！我一直以為你是愛情裡最灑脫的女人！」霍希紜驚奇審視她聰穎的容顏。
1 p! T2 m  O; o; _" C
　　「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石婉兒自己招供。「我看待愛情的角度和你相反，我堅信天下有不勞而獲的愛情！」
. \( z- Y- r3 T
2 @, E) C6 j1 R: a8 V　　「婉兒……你不是吧？」霍希紜突然被咖啡嗆到，險些噴出口。
+ r& a( N" N! e1 G
8 F. ?- y: ]9 n! R　　「我是！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只坐享成果，不耕耘的！」石婉兒頻頻搖頭，顯然也不認同自己的觀念。

　　「什麼？」霍希紜差點從椅上摔下來。
1 x/ d, w+ \  u& u- U) p1 F
/ u9 h9 t: J2 Y. j/ _( F3 h　　她們這對難姐難妹還真是愛情裡的對照組，一個注定過勞，一個安逸過頭！
* Y' o5 y. U9 d$ H0 f
　　「我每次分手之所以快刀斬亂麻，是因為從來沒有付出。不會難過，自然不掉一滴眼淚！」石婉兒在咖啡香中談往事。

　　「婉兒……」

. v' H+ r4 t+ [, m　　霍希紜注視她縹緲虛笑的面容，經歷這麼多事情，兩個三十歲的女人還在感情裡載浮載沉！
; h0 c  S5 V+ C
　　「說實在，我還挺羨慕你義無反顧的性格。我就沒這個勇氣！」三十年了，她也該接受自己的弱點──害怕受傷。
; T' Q. g- k* ]
　　「我只能說，每個人在愛情裡頭，都有看不見的盲點！」所以，愛情是盲目的。

　　「希紜，你真的長大了！」石婉兒看著玻璃窗反射的影像說。如果幸福，是可以爭取的，她為什麼要害怕受傷？

4 e5 K- L" g# i3 D% X　　有人在愛情裡瞎子摸象、胡打亂撞，那是一種勇氣。
- X+ Q/ k3 u/ Y8 t
$ l# I3 H2 Z, X7 V　　也有人在愛情裡林林總總比較、鉅細靡遺分析，那是一種理性。
3 f0 ^4 N2 R, C% l. q1 r. v5 q& W
/ u) R+ y- \3 l; ?　　然而，更有人在愛情裡飛蛾撲火、如浴火鳳凰燃燒，那是一種熱情。

: ]! I. K" j! t　　是否需要勇氣、理性、熱情三種元素，端看每個人如何對待愛情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