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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 追愛方程式 作者: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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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5 20:41:32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韓千尋十八歲自立門戶,三十歲不到就權傾一時, 憑藉的是永不服輸的鬥志,和凡事要求完美的個性! 每逢假日,他就會到淡水捷運站的廣場拉小提琴; 希望能藉由這個機會,找到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可惜所有聽到演奏的人,個個都皺著眉頭閃人! 唯獨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例外…… 丁叮叮是個頭腦極為冷靜聰明的醫生, 心地善良的她,擁有著超乎常人的同情心! 原本只是為了他認真的表情,而佇足欣賞他的演奏, 卻因此和這個超級大帥哥結下不解之緣—— 偏偏這個看似正經的男人,沒事就愛跟她亂開玩笑! 害得她現在只要一看到他,就忍不住臉紅…… ……6 o1 f& o: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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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5 20:42:10 |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9 |" z2 ~6 W0 G7 y
) G0 c4 Z8 I7 c, q( z
  二十五年前——6 n5 @' ^" d7 S1 ~, v
  夜幕低垂,溶溶夜色中,飲食男女的愛情游戲卻已悄悄在港都高雄上演。
( J: ^( o" Q( R( r3 s9 K9 q  位於小巷子裡頭的「夜總會」,此刻已是座無虛席。昏暗的燈光下,氤氳的煙霧中,不住流瀉著魅惑挑逗的樂聲;置身其間,隱隱能感受到一種浪漫頹廢風情。$ d0 ?. {7 r: R' h9 s3 M% O
  丁知秋搖著杯中的威士忌,雙眼如同豹子一般,隔著玻璃杯,搜尋今晚的獵物。& J& u; s, `  S: r5 T/ u4 R
  丁知秋是個很好看的男人,成熟中帶著點滄桑、落拓中又有些不羈,正是最吸引女孩子的典型;不過,當他采取行動,連續向九個漂亮美眉搭訕時,卻都被冷冷回絕。
( Z7 v- x% e8 @, c1 J' z, U  畢竟一個男人口袋裡要是沒有錢,不管再多麼滄桑不羈,還是沒多少吸引力的。; d' K! t1 w4 w4 ]/ s
  丁知秋嘆了口氣,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正打算回家去抱娃娃時,一道輕柔的嗓音響起。0 e$ n7 `* n. N6 y
  「你好,可以請我喝杯酒嗎?」
- [4 s' c3 @# d( {( O  丁知秋聞言抬頭,卻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論哪個男人看到他面前站著的女人,能說出話的大概也不多了。
" s, o% q; l" [9 i0 j. a' F) Y+ v  Q. ]  因為這個女人實在太美,美得使人忘了言語,甚至忘了呼吸——
# t1 J+ [( `) P2 {  丁知秋好不容易透過氣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在跟我說話?」2 P$ M7 h7 {* A+ V( }6 U; y
  女人點了點頭,抿嘴一笑。
9 Y7 F9 h5 u8 s8 P2 u/ Y2 w; R" n5 _  為了這個笑,別說一杯酒,就算要丁知秋從東京鐵塔上面跳下來,他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 \6 a/ C" z6 i( w  丁知秋立刻對酒保大聲吩咐。「再來兩杯威士忌!」盡管口袋中已經沒剩多少錢,他也不在乎了。
* C+ v4 b4 y- X  女子接過威士忌,淺嘗一口,忽然說:「這酒不好。」
6 N% w% \" z, ~; P" s0 P7 }  「的確不好。」丁知秋一愣,只有隨聲附和。7 e8 U* t' f. {
  「你也不好。」. h; P5 l  q; O0 w0 }% @/ R( j
  「我也不好!?」
+ v: a* r, \; w  「你若是好人,又怎麼會忘了我?」女子語調幽幽,輕輕地嘆了口氣。
) ?* O, ?- B0 f3 N( U  U/ m  「我、我們認識?」丁知秋這下可傻了,他想破腦袋,也不記得曾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B- G# f2 {7 i6 [. l% T# _/ d
  「要是不認識,我怎麼會讓你請我喝酒?」
7 y5 n# U! a( e% a  「有理。」丁知秋用力點了點頭;至於有理在哪裡,當真只有天知道了。
9 F5 t8 k* S' n' r  女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低下頭來,含羞帶怯,輕聲細語地說:「一年前,我們就是在這裡邂逅的……」
3 M4 H; w# F- I4 a2 F* G; M( q  「你、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像了。」能跟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邂逅」肯定是浪漫到不行,可惜,丁知秋還是一點印像也沒有。9 v. O, M7 U8 T8 |
  「然後,你也請我喝相同的威士忌,然後我、我就不勝酒力地醉倒在你懷中。」女子聲音愈說愈低,卻別有纏綿之意,動人心魄。
! q8 j( z1 A( H2 I8 o' f9 [2 C  「該死!我竟然不懂得憐香惜玉,讓你喝醉了。」丁知秋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腦中卻還在拚命回想她酡顏似花、弱不勝衣的嬌柔姿態,恨不得拿把鐵槌把自己這個不管用的腦袋給砸了。
9 }5 d3 K: ~; b- \' e  「你還說呢!」女子輕嗔薄怒,抬頭白了他一眼,嬌羞無限地說:「你、你後來還欺負人家……」
0 o& L- H9 g9 I. ]# p  「我、我欺負你?」丁知秋張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自已居然這麼不要臉?
! P' o' X' a  z  「是啊!你、你和我幾番雲雨,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女子臉色忽然變得慘白,癡癡看著他,泫然欲泣。9 n8 X; F, J; p! C; b. I3 [
  「記、記得,當然記得!」丁知秋肯定自己得了失憶症,否則怎麼可能會忘了和這個絕世佳人的溫柔纏綿、旖旎風光?
' F8 C0 x& h# Y/ R: h* z! Z0 Y  女子聞言,眼中有了絲欣慰之色,幽幽地說:「後來、後來你不告而別,我、我卻有了你的孩子……」0 [6 B; L5 n# U1 ~, t% e6 h
  「我、我的孩子?」丁知秋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 D) ]5 E$ [% z: {% |9 }  「我想,你一定會是個好父親的。」女子招了招手,立刻有一個老婦人從門邊走近,將一個女娃娃抱給她。「你看,跟你長得像不像?」
7 F+ s) G: W4 p8 x& _  「這……」丁知秋嚇得失了神,女娃娃長得怎樣他一點也不知道。) h5 V0 M) C, k" P! O
  女子臉上露出笑容,在女娃娃臉上深深一吻,不舍地將她抱給丁知秋。「這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4 |( Q8 r8 N. p3 A% V- B! S
  丁知秋好不容易回過神,剛想開口,女子和老婦人卻已經離開夜總會了……
9 U/ U( E4 ^' N( R8 S  「爸!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人家快餓死了啦!」五歲的丁鈴鈴一看到父親,忍不住抱怨起來。) N6 [6 p1 d. p$ g( A- ]" t
  「爸爸也還沒吃呢!」丁知秋苦笑,將女娃娃交給女兒。
1 K( @  ^2 F- m/ Q$ X' D  「哇!好可愛!她是誰啊?」丁鈴鈴見女娃娃粉雕玉琢,咬著手指頭在睡覺,忍不住興奮地大叫起來。
) n2 [6 d; |- r- p. P/ _! l' w  「她啊?她、她是你的妹妹,你喜不喜歡有個小妹妹?」
- u5 t1 |& b# m, q1 f# Z# G3 K8 M  「喜歡,我喜歡有小妹妹,這樣我就是大姊姊了。」丁鈴鈴開心地大笑,抱著小娃娃團團轉,把小娃娃也給吵醒了,跟著她一起咧開嘴巴大笑。+ ^1 Y. p. d+ Y) T" j" n1 |2 x5 |
  丁知秋卻是笑不出來;他光是帶著這個女兒,就已經三餐不繼了,現在又添了一個奶娃……
  U# {$ b. \* U  「爸爸,小妹妹叫什麼名字啊?」丁鈴鈴一邊逗著小娃娃,一邊開口說。「小妹妹長得好漂亮,她的名字也一定要很好聽喔!」  P7 I5 I0 F1 b; F
  「你叫鈴鈴,她就叫叮叮吧!」丁知秋看著掛在門邊的鈴鐺,給風一吹,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靈機一動,替小娃娃取了這個名字。/ O$ t- W+ x1 z: y1 N
  「丁叮叮?好聽,真是好聽!爸爸真厲害。」丁鈴鈴開心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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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5 20:42: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9 {  d. H9 R/ j% q5 ^! A; _; w6 ?8 |6 D, e5 L$ j+ O* E& E$ R5 q
  假日,淡水捷運站旁,人潮熙來攘往。( R4 q5 M  G' f) r
  韓千尋站在廣場中,將小提琴放在肩上,只見他雙眼微閉、一臉陶醉,琴弦輕揚中,流瀉出悠揚的樂音……
9 h9 B5 o. M, ~, H0 n5 D( z$ k6 o  悠揚?
: @, g. W- I% Y9 s" j  可惜熙來攘往的人群似乎並不如此認為——每個人一聽到小提琴發出有如「魔音穿腦」的樂音,無不皺起眉頭,紛紛走避。
  N5 O! y, @+ b* B4 ?7 V9 f  不過,韓千尋卻仍是一無所覺,神色愈來愈陶醉,眼角還流下一滴感動的淚水。藝術,畢竟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明了的。. D; v& S* L0 f+ M: ^
  好不容易,一曲既終,韓千尋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方圓一百公尺內人煙絕跡,還有好幾只野狗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拚了命地逃難,蔚為奇觀。- J$ `3 W+ g; Y- w% E
  「唉!知音何處訴衷腸,且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嘗。」韓千尋嘆了口氣,放下小提琴,喃喃自語。
1 t8 _$ Z  b6 F6 O; h  一名年約四十歲,戴著金邊眼鏡,身形瘦削、滿臉精明的女子,神色慎重、小心翼翼地從一百公尺外走近,隨手接過韓千尋手中的小提琴,並將手中的西裝外套遞給他。
6 ?  F& [3 V0 m  韓千尋看了她一眼,又嘆了口氣。「連你也不肯賞臉?唉!我這個老板還真是失敗。」5 p4 k- c8 W; R  ?) [, ^- p
  陳麗貞沒有任何反應。( U$ K9 ]% U9 r* z, e8 u1 {
  韓千尋又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動手將她耳中塞著的棉花拿掉,沒好氣地說:「太離譜了吧?」
: i8 G7 i. o- L$ F( G  陳麗貞終於有了反應;只見她咳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有備無患,老板的教誨我不敢一日或忘。」* T& S9 V, l% p
  韓千尋冷哼一聲。「還是沒有人佇足欣賞?」! m5 p: \' F# l! d$ s
  「這年頭有勇氣的人,畢竟不多。」陳麗貞必恭必敬地回答。  M) j; ^) u6 `, O6 ~0 i
  韓千尋卻是聽得刺耳,自顧自地走在前頭,還不住發牢騷。「生意場上,勾心鬥角、爭強鬥勝,我從來沒輸過,為什麼我拉的小提琴卻沒人懂得欣賞?」
! S( p( B4 I8 k$ h  陳麗貞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應該是因為大家都懂得欣賞吧?」聲音雖小,卻恰恰可以讓韓千尋聽得明白。
, ^' g3 p2 J* l2 V4 R  y& h  「真搞不懂,我怎麼會請你當秘書?」韓千尋回頭瞪了她一眼。
/ P* z/ J( u4 E7 r. i  陳麗貞淡淡地說:「你要是不用我這個秘書,反而不像韓千尋了。」6 D, f5 l; j+ V
  「喔?」6 P" Z% B& ~7 c& e8 P
  「馬屁人人會拍,敢說真話的人卻有如鳳毛麟角。」陳麗貞推了推眼睛,緩緩地說:「老板敢用我這種說真話的人,這才更突顯出老板的氣度恢宏、器宇非凡。」
$ S8 _( f9 Y' w- w  「這個馬屁拍得可真不錯。」韓千尋笑了起來。2 a* I( s! Y! q/ V9 o
  「屬下句句實言,可沒逢迎拍馬的意思。」陳麗貞表情很正經,但眼中卻已露出笑意。0 A2 r. j3 {7 b, D
  「那你倒說說,我學了快一年的小提琴,究竟有些長進沒有?」
* g2 ~) D" c$ o4 T) s; t  「老板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1 H+ j  [: N& }" _( ]
  「有差別嗎?」韓千尋繞過一群正在拍照的年輕人,笑道:「假話如何?真話又如何?」
: ]! ?) j9 L. B/ w6 ], s  「假話嘛……」陳麗貞頓了頓,才一本正經地說:「很爛!」
0 g; y4 n, |- J( ], K  韓千尋臉上笑容僵住了。「那真話呢?」- W1 `3 k+ }, E6 k
  陳麗貞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小提琴,低頭默哀。「我為這把價值上千萬的名琴一掬同情之淚。」
* W# O; P/ Y# q( J! y/ r  「你倒真是一句假話也不會說。」韓千尋瞪大了眼睛,差點沒吐血身亡。「下次我來這裡作街頭表演,你不用跟來了!」
3 {1 i6 N! X5 K$ v/ V& ~, Z  o  陳麗貞神色不變,悠悠地說:「我可是一點也不想來。」# Y: ?9 B, y1 v2 F( s; I
  「你……」
2 u# v- J3 s' v9 @5 z' a  「不過,有件希罕的事情,老板有沒有興趣知道?」陳麗貞截斷他的話。/ E/ J0 f7 P8 C# X" |8 F6 u$ O* H
  韓千尋沒好氣地說:「狗嘴裡吐不出像牙,我沒興趣!」1 f* U& q* }) C0 H; [2 X
  「那就算了。」陳麗貞瞥了他一眼,喃喃地說。「畢竟,有人會站著聽你拉小提琴,說出來實在有些驚世駭俗……」
% ~. y7 c1 u- f7 L/ D7 `  「你、你說,剛才有人在聽我拉小提琴?」韓千尋大喜過望,興奮地說。「是、是誰?是怎樣的人?哈哈哈!我早知道我有拉小提琴的天分,你看,慧眼識英雄的人不是出現了嗎?」0 {! H( J9 o9 b# v, I( d5 t
  「當了你那麼久的秘書,有時卻還真不了解你。」陳麗貞搖了搖頭,苦笑道。「上個月公司成功購並『青森娛樂』,你也沒這麼開心……」% W4 Y0 K' j9 V. a7 l) `
  「那件事怎麼和這件事相比?」韓千尋義正辭嚴地說。「做生意,靠的是膽識、憑的卻是運氣;拉小提琴嘛,可就完完全全是靠真材實料,半點取巧的餘地也沒有哩!」2 C8 r" L- r8 l
  「是嗎?」陳麗貞口中是疑問句,眼中卻是十足十的不相信。「不過,那位小姐也真奇怪,這種『殺豬宰鴨』的聲音居然還能聽得那麼專心……」
8 N3 }# ?1 e" h) K1 A0 x  「喂!說話含蓄點,行不行?」韓千尋白了她一眼,卻還是忍不住問:「你、你剛才是不是說,我的聽眾是個女的?」
$ X7 x6 {! d6 N  U$ V# O( w, u  陳麗貞點了點頭,臉上忽然露出一種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的表情。「不但是女人,而且還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 ^/ }8 L  M/ U, b
  「喔?」韓千尋不禁好奇起來;他知道自己這個秘書從來不輕易稱贊別人,特別是女人。% z2 [2 `4 S; ~/ J/ |5 W
  陳麗貞忽然嘆了口氣。「古人說傾國傾城,我本來還不相信,看了剛才那位小姐,卻由不得我不信了。」) ~) w. U' m/ ?2 O2 s! {: T8 K
  「是麼?」韓千尋興趣更濃了。
4 `* v) E. k2 C; t6 W  「你要是不信,問問這些年輕人就知道了。」陳麗貞指了指附近一些在照相的大學生,笑道。「剛才那位小姐出現的時候,這裡十台照相機,大概有十一台都對著她猛按快門。」
3 G, W' x6 x5 q( F  「是嗎?那我倒要見識、見識。」韓千尋走到一個使用「拍立得」相機的年輕人面前,滿面笑容地說:「你好,我叫韓千尋。」% {0 m# [1 t; o# D+ M) g4 y9 ]
  年輕人一愣,滿臉狐疑地說:「我們認識?」6 j7 ]6 x6 ^$ m+ x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了?」
+ ?" h% ?( J# ^; U$ T6 U  年輕人笑了起來。「有什麼事嗎?」, V, G$ q: z6 y$ i3 z
  韓千尋也不羅嗦,單刀直入地說:「我朋友向我吹噓,說她剛才看到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我不相信,想向你求證一下。」
0 L% `( t0 H$ d4 X  年輕人忽然嘆了口氣。「你的朋友錯了。」
( U7 W* V* ]( O) C) `  「錯了?」6 ?/ n! i2 `% g7 Y0 {. h
  「傾國傾城,哪足以形容於萬一?」年輕人忽然激動起來,大聲說:「在我看來,那個女孩根本是天仙下凡、花精轉世。」% \' I1 Q2 m  F% N1 N
  「這可愈說愈玄了……」' A1 e* C- r: F
  「一點也不玄,你自己看過照片就知道了。」年輕人珍而重之地從懷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韓千尋。& a: A: M0 J* T6 }$ i
  韓千尋笑著接過相片,一看之下,忽然變了臉色。良久,才嘆了一口氣。「你也錯了。」
+ D. _- O2 W3 P% g) A. t- `6 h1 u# B  「我也錯了?」年輕人愣住了。
2 X1 k4 F1 M0 d* t! H  「仙女要是有這麼漂亮,呂洞賓也不會下凡拈花惹草了。」$ w0 Z4 c$ K* p+ T# V2 n) R
  ※  ※  ※' U8 G8 x5 R6 L- G3 H/ K
  捷運月台上,一班開往新店的電聯車正緩緩啟動。. o2 V9 w% F: M  N, E$ J3 N4 R/ Q0 _
  「我真服了你,那種殺豬的聲音,你也聽得下去?」周弱水見車廂裡頭已經沒了位置,忍不住抱怨起來。「要是早點過來排隊,就有椅子坐了……」
* J( _4 C* |# P, c  周弱水話還沒說完,忽然有三、四個男人站起來,對著她身旁的少女說:「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這裡讓你坐。」; U  ]/ K% s6 ~
  丁叮叮淺淺一笑,還沒開口,周弱水卻已老實不客氣地坐下,笑嘻嘻地說:「跟你出來就是有這個好處,不管坐什麼車,總是會有癩蝦蟆讓位置給我們坐。」
& r- ~+ K" B1 v& A! S* t9 G  那三、四個男人聞言,滿臉尷尬,都站得遠遠地,只是目光還是不住往丁叮叮這邊偷瞄。- ?: J1 b5 A& o2 ~. C( I
  「你說話太缺德了。」丁叮叮苦笑,在周弱水身旁斯斯文文地坐下。' n9 ~" b! m. P! H
  「我要不這麼說,待會兒你可就別想清靜了。」周弱水瞥了那些男人一眼,不屑地說:「趕蒼蠅千萬不能手下留情,一留情,他們可就要得寸進尺了。」- J" H, \$ o: J* ]6 y
  「你說話的口氣,跟當當還真是一模一樣。」丁叮叮莞爾一笑,從皮包中拿出一本文藝小說,遞給周弱水。「這是當當的新書,我知道你愛看,所以幫你帶過來了。」/ r. J; W) I, Q
  周弱水喜孜孜地接過,卻又忍不住抱怨。「你妹妹還真是糟糕,新書預告都打那麼久了,卻拖到現在才出版,害我差點等到頭發都變白了。」
9 A4 T0 a' |2 L  「那你以後可有得等了。」; U8 R5 H- k4 U/ @- T6 r9 Q
  「這話怎麼說?」
! H" S2 M7 I9 A5 {# ~& x  「當當剛結婚,現在正在歐洲度蜜月,早玩得樂不思蜀了,哪有心情動筆寫稿?」丁叮叮提到妹妹,臉上滿是溫柔笑意。「別說寫小說了,她在電視台的編劇工作也是全都撒手不管,氣得清秋姊整天找我要人呢!」, \5 b* {% {% m2 Y) A/ @: @2 n
  周弱水也不禁笑了起來。「你們姊妹感情那麼好,個性卻還真是天差地別;要是讓你妹妹來做醫生,只怕病人都掛了她手術服還沒穿好呢!」6 P) I( `  ^1 O+ a) r
  「她向來自由隨興,想法也就向來海闊天空;我比較拘謹呆板,也就沒她那些好處了。」丁叮叮維護妹妹,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換成我來寫她的小說、劇本,只怕就沒人要看了……」/ W4 {9 m& D4 r: [3 q  M4 k
  「那倒是!你還真是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周弱水笑不可抑,喘著氣說。「我一想到你居然能忍受那種噪音那麼久,還一臉陶醉,我就不得不佩服你。」
& E7 r* R  H+ Y$ d( L1 I3 m; i  「可是,那個人小提琴真的、真的拉得很認真啊!」丁叮叮有些尷尬地窘道。「要是、要是都沒人給他打氣,他不是很可憐?」
6 ^% s2 e5 D3 o6 |1 y  X3 o  「原來,你還知道那是噪音啊?」周弱水張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我看你是同情心過剩了。要我虐待自己的耳朵去聽那種東西,我可做不到。」4 z6 m* ?/ Z/ I9 u
  丁叮叮無言以對,只是靦腆地笑了笑。
7 i( }' ]# p/ E! p  「不過,那個拉小提琴的男人還真是帥,和木村拓哉有得比。」周弱水眼睛亮了起來,嘰嘰喳喳地說。「他要是來當偶像明星,我看大概有一半的男藝人都要失業了……」
8 D* t3 I# a* ^/ `  「木村拓哉是誰?」丁叮叮忽然冒出這句話。- p0 e% ?$ G7 b- a3 R# K7 \* g# V
  「拜托,你有點常識,好不好?連木村拓哉是誰都不知道?」周弱水差點沒暈了過去。
1 E* a) |0 e9 W/ x( I/ `$ f  「他、他很有名嗎?他是哪一科的……」
# d) _4 o+ O& @- i; n  「大小姐!他不是醫生,好不好?」周弱水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我看你大概都沒在看電視吧?」
: X  F9 R* ^4 w( r$ Z- `  「有、有啊!」丁叮叮看了她一眼,小小聲地說。「CNN、Discovery,我星期天都會看……」6 Q) Z$ Y0 R3 c* D* }# k
  「笨蛋!懶得理你了。」周弱水別過臉不理她。
7 G/ H( l& |5 c: N* S$ c0 ~  電聯車靠站,丁叮叮拉著周弱水站了起來。* @& n- B& F  x$ n- t  ^) G
  「干麼?不是還沒到台大醫院?」; X/ _. s5 i: E  ]
  丁叮叮笑而不答,對著一對上車的老夫婦說:「請坐,我們待會兒就要下車了。」! b8 `$ S5 t" C' H2 ]  B7 ^
  周弱水看了她一眼,無奈地說:「跟你一起坐車就是有這個壞處,每次椅子還沒坐熱,就得起來了。」' T. K- q8 K& k/ i% ]4 n6 s, U7 [
  丁叮叮仍是淺淺一笑;她實在是個很愛笑的女孩,笑如春風,人淡如菊。
8 x; k) ?- E' h8 o* X1 M6 @" B  周弱水忽然嘆道:「你的脾氣那麼好,我實在搞不懂,你怎麼會在醫學雜志上發表那篇文章,削了院長的面子?」
  S& f  Y. u- C  t  「我是就事論事,並沒有要給院長難堪啊?」丁叮叮愣了愣,緩緩地說。「院長所發表的那篇論文,引用的資料嚴重錯誤,還有、還有……」" t8 @* F( }) E
  「還有抄襲的嫌疑是吧?」" `: Q; @+ K6 e! `% O- ~
  丁叮叮點了點頭,輕聲說:「他雖然是我老師,但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 N/ v1 d+ c) P/ }8 d9 G9 v& L
  「你十九歲從醫學系畢業,二十一歲就成了主治醫師,明明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變通?」周弱水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這樣一來,你的教授升等論文,只怕別想過開了……」
- i* P, I1 e, c5 r4 _$ e* x  「應該不會吧?院長的肚量很大的。」丁叮叮笑意盈盈,臉上滿是篤定之意。
( q* B' A: k% I; k  「不會?難怪人家說天才和白癡僅有一線之隔。」周弱水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哼!那個臭老頭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裡卻是一肚子壞水,也只有你這個笨蛋才會打從心裡頭尊敬他!」( Y: W$ z$ |, C2 Q# K3 a) O
  「我……」# b- N1 Q- O. K& L
  「我看別說教授引等論文了,你在醫學院的教職,只怕也別想保住了。」周弱水氣憤地說。「聽說院長已經另外找了一個留美博士,要來接你的位置了。」
3 X! B( P$ M7 Z% q0 H6 i( {! w  丁叮叮一愣,輕輕嘆了口氣。「這、這樣也好,我正好多點時間看書做研究,為林小妹妹的心髒手術作准備……」
8 {6 h4 b% u, \  「沒了。」( f2 e# _: J; |! W, K& z
  「什麼東西沒了?」
' ^& U" q5 m# z3 B5 F  「院長已經把你排除在林小妹妹的醫療團隊之外,所以,你也用不著費心作什麼准備了。」周弱水不敢看她,僵著臉一字一句說出。
# ]- i+ T: I* U- d  丁叮叮聞言色變。「為什麼?這、這個手術,我有把握啊!?」
& c! Q7 q2 H' V9 L. x5 H  「大家也知道你是最適合的人選啊!偏偏就是沒人敢違抗院長的意思。」周弱水心裡也不好受,黯然地說。「那些男醫生全是沒骨頭的人,平常拚命對你示好獻殷勤,一到緊要關頭,全都沒了聲音。」( D, ?7 L8 N" X3 K
  「那、那林小妹妹怎麼辦?」丁叮叮急道。「這個手術一個不留神,會、會出問題的……」
' \1 H/ \0 q2 r6 ]# K  「我只是個小護士,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周弱水看著車窗外更迭不定的風景,緩緩地說。「你與世無爭、胸中沒半點心機,偏偏又鋒芒畢露,別說院長了,只怕早有許多人對你嫉恨在心了。這、這或許只是個開端而已……」
8 E5 F$ ~8 V. q- a  「林、林小妹妹怎麼辦?手術萬一失敗了,怎麼辦?」丁叮叮完全沒聽到她在說些什麼,口中只是不住重復這些話,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n: v! _$ c/ k  R7 s2 I4 a1 \
  周弱水看著她,長長地嘆了口氣。4 t* o0 Q4 t; ^6 t1 h$ f2 l
  ※  ※  ※. `4 E! L, R2 p$ |
  耿清秋看著眼前寒著一張臉的韓千尋,冷汗不住落下,只覺連空氣都快凝結成冰了。  Q* U* J# P* f" R
  「韓先生……」+ A/ b2 T1 g/ C% ^% C! Y
  「我一個月前購並『青森娛樂』,將旗下藝人的經紀約都交給你負責,沒錯吧?」韓千尋冷冷開口。
$ s1 h" S! G3 @! X$ A2 n+ X  「是、是……」9 K: R! R" x* B
  「我給你三倍以上的酬勞,要你負責我旗下藝人大小瑣事,這也沒錯吧?」3 q% h! g$ Q  a: x6 E$ {7 }
  「沒、沒錯……」" O9 P: a" W0 m' F
  「那褚炫初鬧出這麼大的緋聞,也是你應該要負起全部的責任嘍?」, \' h0 p0 ~3 g/ E
  耿清秋擦了擦汗,陪笑道:「年輕人嘛,難免有些花花草草……」
4 S. L3 M. i7 Z9 O  「花花草草?」韓千尋臉色更難看了。「只可惜這小子不僅拈花惹草,而且還沾惹了一棵大毒草!」- z# A* f& J6 ]7 u0 r
  耿清秋不懂。) F3 K# |  g2 J6 E$ a7 f
  韓千尋將一疊資料拋到她面前,冷冷地說:「秦弄姿,現年十七歲,十三歲開始吸毒,十四歲在酒店陪酒,進出少年感化院五次;你不會一點都不知情吧?」" o, Z' E/ b+ O% w
  耿清秋看著那疊資料上頭,褚炫初和一個少女的親密照片,汗流得更多了。「就、就是這個女孩?」
6 [0 L% q* L7 a1 J; y  P5 |  「看來你是不知情了?」) i2 V2 o5 F1 x9 z9 h1 E3 b8 ?4 M
  耿清秋無言以對。- ]) G7 h/ |+ ?
  「為了將褚炫初培養成新一代的少女殺手、青春偶像,公司已經投資五千萬以上了。」韓千尋臉上忽然露出笑意,只是那笑容,卻比秋霜還冷。「若非這消息被我旗下的報社截獲,只怕,這件醜聞已經變成今早各大報的頭條新聞了。」1 i, g8 q4 z$ D; [. y
  耿清秋聞言,暗中松了口氣。「我防範不周,是我的失職,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也……」3 u$ ?9 y/ b, F& A
  「喔?看來你心中已經有主意了?」韓千尋臉上神色略緩。* L' x+ L0 L  @0 M
  「嗯……」耿清秋腦中念頭飛快轉動,口中卻只是敷衍。「這個、這個用兵之道,講究不戰而屈人之兵,奇正互生、虛實相應……」' `( @, `; ^! \
  「廢話,誰在跟你談兵法!」韓千尋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G& a  t9 h- Z# c. `  「我話還沒說完,韓先生先不要急嘛!」耿清秋心中立時有了主意,笑嘻嘻地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們就自己先把這件事抖出來。」$ f+ x4 y7 }# V+ O# b: F
  「你說什麼?」韓千尋張大了眼睛。1 f4 D1 b! T: ^; u0 y
  耿清秋笑意更濃。「我說,我們先把褚炫初的緋聞公布出來,不過,女主角卻要換個人。」) Z# x- H- n& Y/ h+ ^( r1 y
  韓千尋懂了,臉上也有了笑意。「以假亂真,到時就算這件醜聞被報導出來,那也是笑談一樁、虛實莫辨了。」
( `9 I6 k! h# Z. |  「沒錯!」耿清秋用力一擊掌。2 C9 O+ r, o+ E. ?
  「不過,」韓千尋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禁皺起了眉頭。「一個偶像歌手鬧緋聞,對他的前途多少有些影響……」
4 a+ Z9 q) I& W: O  「照常理來說,自然是如此沒錯。」耿清秋似是胸有成竹,笑道。「不過奇正互生,有原則,自然就有例外。」( Y, f( C: m" r! t
  「例外?」# U0 B6 [  z' U) E" q. q
  「庸脂俗粉,歌迷自然不服氣,但……」耿清秋頓了頓,笑得神秘莫測。「如果女主角是個傾城佳人、絕代紅顏呢?」
. p1 Z2 G" k8 W/ \. P! f: b6 t  「喔?有點意思。」韓千尋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少女容顏。. q  L" l8 F& j' }
  「如果褚炫初的女朋友是這樣的一位大美人,他的聲勢只會水漲船高,絕不會有絲毫影響。」7 z, ?- @1 I9 k5 Q
  「這主意聽起來倒是不錯。」韓千尋看著耿清秋,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過要是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大美人,只怕一切都是枉然。」
; B" B% r! Y* k4 i3 d  「我心中要是沒有人選,就不會出這個主意了。」# o# Y% Y/ F1 {# F
  韓千尋腦中又出現那個少女容顏,不禁搖了搖頭,嘆道:「這樣的女子,我也見過一個;你心中就算有人選,和她一比較,只怕也是天差地遠,大嘆不如了。」
5 q- T. `% H% p" O4 D0 {. u2 e  耿清秋這可不服氣了。「我心目中這個人選,不但是人間絕色、更兼才高八鬥,天生的楚楚、滿身的溫柔,別說男人了,連女人見了都心動……」
! w9 p7 S0 z6 i8 A8 S4 D0 q; ?  「慢著、慢著,愈說愈離譜了,天底下哪有這種人?」韓千尋又搖了搖頭,滿臉不信。「何況,就算有這種人,她怎麼可能答應你做這種事?」0 E1 Y. g9 R1 J; X; `$ h; n
  「怎麼不可能?」耿清秋臉上似笑非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誰教她有一個好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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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5 20:43: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1 \) v# g( k; o  X% Z; H

0 s4 i  L* P1 i! Q( p( e& u3 D  墓地是剛完成的,四四方方的墓碑下,埋藏的是一個小女孩未竟的一生。
8 q- i  H- X+ O  l# S* U' f& ^7 K  丁叮叮看著墓碑上笑若春花的女孩照片,眼淚,又流了下來;風揚起,吹亂她的秀發,卻吹不散她心中的傷悲。& `- r* s- f- i# g: l6 t7 D$ F
  「每次只要死了一個病人,你也像跟著死了一次;你、你實在不適合當醫生。」周弱水心中不忍,替她被上一件外套,柔聲寬慰。
7 K0 R) h6 `, g' Y/ K2 ]  「是、是我害死她的。」丁叮叮面白如紙,笑容也黯淡了。「如果、如果我不寫那篇文章,院長就會讓我繼續待在醫療團隊裡,說不定、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種意外了。我、我真的有把握可以治好她的,真的、真的……」
4 r# h1 z4 _6 R. |0 D; G  「笨蛋!你別那麼死心眼,好不好?」周弱水見她如此憔悴,又急又氣,搖了搖她肩膀,大聲說。「那些渾球拿人命當兒戲,關你什麼事?要真說有人害死林小妹妹,也是這班人做的好事!」
2 F9 q6 |3 P  ?* B) L  丁叮叮卻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只是愣愣地看著照片上的小女孩,喃喃自語:「豆蔻年華,逝若朝霧,我、我應該能為她做些什麼……」
, z  _( w' R7 T5 L. ^+ H  周弱水心中一驚。「叮叮,你可別又犯傻了。」
' i5 _: U5 ~5 M% [& \8 h  「我本來就是個傻瓜。」丁叮叮淒然一笑,將一束菊花放在墳前,緩緩地說。「林小妹妹的家屬已經對院方提出告訴,醫事鑒定委員會也已經開始運作……」
  ~' P6 p- w$ Y: m* r3 l  「醫事鑒定委員會?你、你該不會答應加入了吧?」9 d1 o2 j" c% x& l
  丁叮叮點了點頭。「鑒定報告,我已經在昨天送出去了。」, u, L% E) H+ i4 l4 d" o) S
  「你的鑒定結果呢?」周弱水急問。! Q6 x2 V% [( b; @8 q
  「我不能對不起林小妹妹和她的家人。」丁叮叮一字一句地說。
; q6 s7 I7 C5 {  「笨蛋!你這個大笨蛋!」周弱水氣急敗壞地說。「你以為你的鑒定報告會有用?別傻了好不好!院長權傾一時,醫界更是『醫醫相護』,沒人會笨到自找麻煩、得罪院長的……」
- `8 B% Q8 W! [8 g  丁叮叮澀然一笑。「是沒有人。其他委員的鑒定報告,都主張院長沒有醫療過失。」, a- ~. f( n% G! ^
  周弱水倒抽了一口涼氣。「院長、院長那個小人,這下只怕更想要將你除之而後快了……」$ H4 v$ d# _2 H: ]( K, a) Q
  「我不在乎。」丁叮叮仰頭看著天空,癡癡地說。「你說,究竟有沒有天堂存在?」
: p& Q6 R+ o( E# A& r" L- [  周弱水一愣。「我、我不知道,大概有吧……」
( ~3 m* ?* z8 |/ G8 t  「如果真有天堂,那該多好。」丁叮叮極輕極輕地嘆了口氣,幽幽地說。「天堂裡無病無痛,無煩無惱,林小妹妹也就能整天開開心心了。」
" R0 p$ N6 f! @: @# k  「無病無痛?那你這個醫生不就要失業了?」周弱水勉強一笑;她知道叮叮是個深情的人,深情人最易傷情,她不想叮叮太過悲傷。
1 u! l  K0 X! j# o. h% ]& ]( q  丁叮叮淡淡一笑。「不用上天堂,我就已經快失業了。」
" e2 s2 [. a1 q* |, S  U( o  「什麼意思?」周弱水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7 t5 {+ \4 i9 f6 I  「院長和心髒外科主任認為我的專業判斷出了問題,要我休息兩個月,好好反省、反省。」丁叮叮說得淡然,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一般。/ x! t/ X' s1 K* r. h" L
  「連、連主任也這樣?虧你還曾經幫他執刀,他才沒出醜丟臉,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U( D$ N+ ^0 U2 p
  「別氣了,我請你吃冰淇淋,好不好?」丁叮叮將眼中的悲傷深藏,回過臉時,已是笑意盈盈。
3 z1 K7 O$ ^; O' f  周弱水愣愣看著她,良久,才幽幽嘆了口氣。「你真奇怪,明明很柔弱,卻又比誰都堅強……」
4 q8 \  p0 s, {& H/ i, d  「她要不是這樣的女孩,我又怎麼會想到要找她?」一道聲音從山下傳來,山徑處,出現一個女人。- \$ @4 ^+ r# _2 e( @# H: W. H* M
  「清秋姊?」丁叮叮驚喜地看向來人。6 L; |  h( X( E9 R0 U6 Q0 Q
  耿清秋卻是一臉苦瓜,邊走邊抱怨。「為了找你這丫頭,差點沒把我兩條腿走斷。」) n  P% p  D3 ?
  丁叮叮淺淺一笑,問道:「清秋姊找我有事?」
7 l& K" B8 V' j" q" M; k  g  耿清秋不回答她的問話,只是上上下下扎量,贊道:「每見你一次,總覺得你又美了幾分,真是奇怪……」/ ]+ y, Y# S" o" Y9 d4 l( f4 S- r* H- i
  「我雖然天天和叮叮見面,卻也有這種感覺呢!」周弱水忍不住插嘴。5 _7 p5 v9 E4 O8 Z# ^
  「你是……」4 |  q- ~: a0 \) O( d
  「啊!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周弱水,和叮叮在同一家醫院工作;不過她是大醫生,我只是個小護士。」周弱水話匣子一開,立刻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你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呢!你一定是叮叮常提到的清秋姊是不是?你制作的那出八點檔蟲『警界群英』好好看喔!我每天都有看耶!對了,你怎麼不再推出新戲了……」1 \4 D& V0 k4 ~* p7 a
  「這就是我今天來找叮叮的原因了。」耿清秋好不容易插進話。1 P1 f+ x) y+ K2 I' f/ b9 q
  「咦?這你可找錯人了,叮叮既不是演員,也不是編劇啊……」) U7 s. d! p! |2 C
  「她不是,可她那個寶貝妹妹卻是貨真價實的『大編劇』呢!」耿清秋口中說話,眼睛卻看著丁叮叮。: ~; b$ S0 w" [; N- r7 l6 l
  丁叮叮苦笑。「當當出門像丟掉,回家像撿到,本來就神龍見首不見尾了,現在一結婚,更不知道瘋到哪裡去了。清秋姊若是找我要人,我也沒有辦法。」& g" B8 g* e8 [+ E
  「我是找你要人,不過要的卻不是當當。」耿清秋笑得神秘莫測。8 y2 v( j0 I$ Y5 [+ k+ Z/ j
  丁叮叮一愣。「那清秋姊要找誰?」
, |  _) Z4 C$ {8 Q- X! I  「我要演一出戲,欠一個女主角,所以想找你幫我想想辦法。」, k! l5 J  V1 _8 ?: x# [; _
  「好啊!我們醫院的護士既漂亮又有才華,一定有適合的人選。」丁叮叮喜孜孜地說。
9 S7 V! I% |1 I: n' s  耿清秋和周弱水相視一眼,嘆了口氣,她實在不知道眼前這女孩究竟是天才還是白癡?「我要的女主角,條件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得到的,不但要是國色天香,更須是才華馥比仙、氣質美如蘭的佳人。你倒說說,這難不難?」
: [  }) Y! `. X; |: A  「是難了點。」丁叮叮微蹙眉頭,卻別有一番動人之意。, l8 R) Z6 T0 j0 Y( P" s. O% [4 f5 X
  周弱水又忍不住插嘴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有什麼難的?」
, _' e: K- A( T# p  T  丁叮叮恍然大悟,連連抱歉。「對、對不起,居然忘了你……」
  y% {4 \. J  y. O- w3 j/ B( D8 V  「要不是知道你是天才裡頭的大傻瓜,我非以為你是故意調侃我了。」周弱水差點沒跌倒,笑罵。「你自己說說,國色天香、氣質如蘭的美女,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當得起?」4 q/ F8 ~& |" @3 s$ {
  丁叮叮聞言,臉驀地紅了起來,連連搖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是什麼大美女,我、我也不會演戲,我、我連布袋戲都演不好……」5 a, L5 D! X- |3 x: o1 g$ V, i9 V- X
  耿清秋不禁失笑;丁家四個丫頭,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我說成就成!現在,就看你有沒有意願配合了?」
( ^0 j6 \2 {  ^  丁叮叮話還沒聽完,頭已經搖得跟博浪鼓一樣。「不、不行啦!我、我醫院裡頭還有工作……」
! {; s0 M# m$ T# y+ |0 [, i  N  「你剛才不是說,院長要你休息兩個月,怎麼會沒空?」周弱水又插起嘴來。6 a2 ]+ u; J5 `( j# Y
  丁叮叮啞口無言,頭卻還是搖個不停。「還、還是不行啦!當當的貓咪托我照顧,我、我不能丟下貓咪不管……」) T" i/ K% Q7 s, F" I9 A
  「這有什麼難的?我家又大又漂亮,當當那只大胖貓住起來一定很舒服。」耿清秋雖然有潔癖,但是為了不讓叮叮再繼續推托,只得忍痛犧牲。% B1 }, s$ r* e+ P  ^
  丁叮叮這下可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低著頭沈默許久,方緩緩抬起頭來,輕聲說:「清秋姊,真是對不起。人各有志,我、我還是不能答應。」
0 d- G" r6 U, }2 e9 g  這下換耿清秋皺起眉頭了。「見死不救,你這個做醫生的也不在乎?」4 f2 u% P6 ^/ j
  「懸壺濟世,是我的專長,耿姊姊若有疑難雜症,我又怎麼會不肯伸出援手呢?」丁叮叮眨了眨眼睛,淺淺一笑。0 W$ ]( L$ x6 [9 E  |+ U
  耿清秋一愣。「沒想到你這丫頭打起迷糊仗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 u0 ~$ [: l% G6 }! d$ g  丁叮叮卻逕自挽起周弱水的手,轉移話題地說:「西門町有家新開的冰淇淋店,聽說很好吃,我們去試試,好不好?」, N& `7 V8 y5 }, d; Q8 O3 c
  周弱水看了耿清秋一眼,心中實在覺得可惜,忍不住對丁叮叮說:「不論是相貌才華或是氣韻風度,你樣樣都出人之上;若是、若是真的當起明星,一定可以光芒萬丈的……」) D8 R2 ]3 K5 i
  「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紅顏白發、韶華易逝,沒什麼好可惜的。」丁叮叮笑得淡然。% u- b3 l) Z1 l
  周弱水莞爾一笑。「有時候聽你說話,還真像個老頭子。」3 \! @  p$ H3 o6 e/ F% Q+ \
  耿清秋見兩人漸行漸遠,不禁嘆了口氣;她早知道叮叮這丫頭外柔內剛,主意拿得極定,沒那麼好說動的。「當當現在應該在維也納吧?唉!看來只好犧牲她的蜜月了……」
5 e. H0 M$ C  I7 r6 z  丁叮叮一驚回頭。「你、你說什麼?」
* f* O8 L2 s% H. _' Q2 Q+ ?  耿清秋看了她一眼,板著臉說:「清秋姊這點小忙,你都不肯幫,我也沒必要放那混仙一馬吧?嘿嘿,那丫頭可還欠我十五集劇本沒交呢!」
/ ^$ E8 H: s$ M9 h  丁叮叮這可急了。「有、有話好說,當當難得結一次婚……」
) A5 p$ [+ |2 ?4 b& t  「那有什麼辦法?只好等當當下次結婚度蜜月,我再多放她幾天假嘍!」耿清秋忍不住取笑她;這丫頭開心則亂,連話都說錯了。; k' _% u4 f8 V: v- Y% f5 X
  丁叮叮這可傻眼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h6 _, v; c9 i. i3 G
  耿清秋雖然知道自己的手段不太光明,但火燒屁股,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當當現在應該正在維也納沒錯,嗯,我得趕快派人去把她捉回來,免得又給她溜了……」7 d) h0 w; y) V% q% d/ {
  「慢、慢著,我、我答應就是。」丁叮叮一急,只得硬著頭皮答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A/ |# @: ~5 a5 [* R' P$ c
  耿清秋大喜,笑道:「你也不用這麼沮喪嘛!我又不是真的要你演戲,只不過要你幫一個大有為的年輕人一個小忙而已。」
( b9 S$ [& @" q8 u  丁叮叮不懂。
( [% V4 x  }3 G/ a& w3 D4 O  耿清秋笑意愈濃,附在她耳邊說起話來。
. d7 p  W' w& T& B, H. a; {! m  周弱水好奇心大起,偏偏又聽不到耿清秋在說此汗麼,只見到丁叮叮亮如夜星的眼睛愈變愈大、愈變愈大……
. v" t: }) z: X  ]( t  ※  ※  ※
) M: U2 s; w- t' J5 v- J6 N1 h* w  月明如鏡,倒映水中,波光瀲灩處,「愛之號」也搖曳在月光下。! N( P3 d3 K1 M/ _" V$ [2 ^
  「愛之號」是艘游輪,豪華、舒適、氣派,在夜色中、星光下,更添幾許浪漫之意。
: `8 z' \+ A) \. w  游輪上,有四層樓、上百間的住宿房間;韓千尋立於最高處,正如他現在的身分地位一般。! E  {- f7 d0 }2 g# a1 k( }, b. g
  室內布置得金碧輝煌,韓千尋卻坐在搖椅上,倚著窗,看著底下甲板上的男男女女、喧言笑語。+ w" V; d9 x4 a' g3 S
  「你說,如果我現在出去表演一曲小提琴,大家的反應會如何?」3 ?. |, [  F$ G; P6 w* l/ B3 {
  陳麗貞站在他身後,淡淡地說:「佳評如潮,掌聲不斷。」6 k& y% v0 x3 _7 Z" \3 Q8 ~
  「喔?」韓千尋回頭看著她。5 H# E& Z! i# b. Y8 ]
  「不過,不是因為你的琴藝,而是因為你的地位。」陳麗貞面無表情,只是眼中帶著一絲嘲弄之色。「畢竟,你是亞洲最大媒體集團『松照』的總裁,『愛之號』的所有人。」/ }9 F$ c4 H- F5 g( W5 H  G9 D, z
  韓千尋苦笑。「你就不會說些謊話讓我開心一下嗎?」$ L& O; C0 C& P6 e& s
  「你要是個愛聽謊話的人,也就用不著每個星期天跑到淡水捷運站自討沒趣了。」
0 a+ \8 @: R4 e: s# E' E9 \0 }  「喔?」
1 [* s2 k/ Q& ]! w5 F8 X  「每天處在甜言蜜語、謊言詭計之中,你想保持頭腦清楚,大概也只有這個方法吧!」陳麗貞平淡的語調中,透露著些許不舍。1 f; B+ @9 R& j% W- p- ~
  韓千尋聞言大笑,甚至笑出淚來。8 ]! t) y+ i5 e
  陳麗貞靜靜看著他,臉上仍是一點表情也沒有,但她心裡卻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笑得愈大聲的時候,心裡的寂寞也愈深。
# `' t  Z* r( Y2 h/ ^0 O  韓千尋終於止住笑,緩緩地說:「耿清秋呢?」- g$ I& H( E) o1 o9 |2 m& c
  「她已經在外面等很久了。」( L1 U7 M: S) {
  「叫她進來吧!」韓千尋揮了揮手,又看著窗外。& S; w) C) Z1 X: T
  陳麗貞點了點頭,默默退下;不多時,已帶著耿清秋一起出現。
6 G6 e- V' I* t7 z+ X& i# o7 R  「韓先生……」耿清秋開口。5 C+ |3 b3 m( O# ~* ]+ [' b8 f4 \
  「這個Party辦得如何?」韓千尋打斷她的話,眼睛卻仍是看著窗外。
) z, _( Q+ K* F* Q! ~1 j  「豪華、氣派,我參加過的Party中,沒一個比得上。」耿清秋小心翼翼地回答。1 [  M: j7 D8 M: @- D0 \
  「那是當然。」韓千尋笑了笑,淡淡地說。「亞洲各大娛樂集團負責人、樂評主筆、天王歌手,名流淑媛全都盛裝出席,規模自然不同。」耿清秋聞言,不禁暗暗咋舌。「不過,今晚的宴會只是前奏而已。」
+ X# h9 L6 L) v  [9 x  「只是前奏?」耿清秋嚇了一跳。+ R! k9 u; p+ N
  「醇酒美食、碧海藍天,任何人置身其中,對別人都會友善多了。」韓千尋臉上浮現一絲輕蔑的笑意,緩緩地說。「我待之以上賓之禮,他們自然也會投桃報李;後天褚炫初的新歌發表會,是不是就成功一半了?」
# D  w6 x6 R' K0 c! Z1 k  耿清秋恍然大悟;她終於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十八歲自立門戶,以二十萬創業,三十歲不到就已權傾一時,憑籍的絕對不只是運氣而已。
) z1 H6 D9 }" H) d  s  「這是我進軍娛樂業的第一波,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韓千尋回頭看著她,雙眼忽然變得如鷹隼般銳利,冷冷地說。「我十三歲休學,扛過瓦斯、做過苦力、睡過天橋下;我能夠忍受侮辱輕蔑,但,我絕不能忍受失敗!」
. u4 m$ ]4 t9 Z# |/ R( c  「我、我明白。」耿清秋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寒意,全身冒出冷汗。
% H' {6 t9 e. x  「你明白就好。」韓千尋笑了起來,一派輕松地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將所有人請到這艘『愛之號』,在海上舉行褚炫初的新歌發表會嗎?」
, c& W9 O/ u& W2 I/ S1 W2 h8 ]3 w$ z  「創新、創意,別出心裁?」耿清秋見他笑了,心情也跟著放松起來。% c9 k  n# s0 _, e5 m1 x
  「聰明,不愧是第一流的節目制作人、王牌經紀人!」韓千尋大表贊賞,笑得更開心了。「不過,還有一個原因。」, B5 B0 b7 ~' T! G" I
  「什麼原因?」耿清秋耳中聽著稱贊,嘴角也露出笑意。
. F6 i& q! M, o" d  「那就是,如果你沒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弄砸了這場新歌發表會,我就可以直接把你丟到海裡喂鯊魚了。」韓千尋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0 q( s- [; k( [( r& i0 P# E
  耿清秋笑不出來了,而陳麗貞卻忍不住偷笑起來;想不到老板說起狠話來,還真是頗有黑道教父的味道呢!
4 [' h2 f) K1 I3 ^9 p& Z6 N) |' c  韓千尋瞪了陳麗貞一眼,咳了一聲,接著才慢條斯理地說:「你說的那個傾國傾城,人間僅有、天上無雙的美少女,應該已經來了吧?」/ y0 I: L% H3 l- q0 P+ e$ {2 ]( b
  「來、來了。」
. h/ `7 c' Y2 h. H3 c* B  韓千尋皺起了眉頭。「如果她真的有你所說的那麼美,為什麼都已經上船這麼久了,卻漣漪不起、風平浪靜?」+ [4 b4 f5 T, o: g% C/ B
  「原來韓先生是擔心這個。」耿清秋松了口氣,」本正經地說。「我倒是擔心她現出真面目後,風狂雨驟,把這艘大船給掀翻了。」0 \5 s& ^2 a( ~3 n+ G5 X  b
  「真面目?你的意思是……」9 v* j1 m0 m5 u
  「天人出場,還得『猶抱琵琶半遮面』;何況,叮叮還沒正式登場呢!」
- o9 V+ g+ T( F; A, `( h9 W; J3 C  「她叫叮叮?」韓千尋興趣愈濃;一個女人會對另一個女人傾倒備至,肯定有些道理。「我想先見見她……」  t  G) e$ u. L
  「那可不成!」
3 ?- J! ]$ F3 K% ^  「不成?」韓千尋張大了眼睛。
' ?  e! T6 r- }! Q; Z3 N  「當然、當然也不是不可以啦!」耿清秋提心吊膽,謹慎措詞。「不過叮叮只答應我露臉一次,韓先生要是先跟她見面,只怕、只怕後天的新歌發表會,叮叮就不肯出席了……」5 x1 O$ D6 |% w7 s7 d' k
  「我明白了!」韓千尋緊皺眉頭,冷冷地說。「後天的新歌發表會上,這位叮叮小姐要是令大家失望……」3 k. p% u" C$ h% T" j
  「放心,那我會自己跳到海裡喂鯊魚。」耿清秋笑得篤定。5 j( Z1 ^: }' F3 ~6 s( h* m
  ※  ※  ※
1 m1 Z  O8 G' y" q  曲終人散,夜也更深了。5 u! n7 _' \$ i( f: l; M
  甲板上,兩個女孩坐在船邊,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 x+ f6 i( ]: z/ w  「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忽然變成了醜八怪,真虧你敢打扮成這樣在船上走動。」周弱水見丁叮叮束起頭發,將滿頭青絲都藏在一頂大帽子裡頭,不但帽子的形式古老呆板,就連帽檐都直垂到眉際,臉上用眉筆點的雀斑多如繁星,正好和天上星鬥相輝映;她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起來。「美人都怕變醜,你倒一點都不在乎,真是奇怪……」
4 J+ x, o( P+ k5 I) F, C) Z  「我不是美人,我反而覺得我這樣比較可愛。」丁叮叮數著天上的星星,隨口回答。
  [/ {/ G8 {7 V+ i# |' e  「傻瓜。」周弱水又好氣又好笑地敲了她腦袋一下。5 `2 B/ g! @  E/ D' d# r
  「對了,你陪我來這裡,那醫院的工作怎麼辦?」丁叮叮回頭看著周弱水,有些擔心。
2 h5 ~- o, a% Z1 C" H) z8 r. \) I1 o0 ^  「那家破醫院,我老早就不想待了。」周弱水吃著從Party上拿來的點心,一臉無所謂。「在這裡扮成服務生還真不錯,可以吃到這麼多好料的。咦?你怎麼不吃一點?」8 t" X) m% A% x9 l7 w
  丁叮叮苦笑。「我一想到要在那麼多人面前,公開說我是褚炫初的女朋友,我就胃痛,哪還吃得下東西?」
( w% T7 U, W& U# B7 h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周弱水又把一個蛋糕吞下去!摸了摸肚子,心滿意足地說。「上千人的國際醫學會議,你都能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談,這又有什麼好怕的?」
9 ^9 s1 C3 V9 H  Q( ^  「這不一樣啊!」丁叮叮雙手支著下巴,呆呆地說。「那件事可比這件事容易多了,只要把問題弄明白、把論證說明清楚,一下子就解決了……」
, M9 `& p4 M& r3 e  「你的腦袋構造還真是跟別人不一樣。」周弱水失笑,搭著她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你知道嗎?光是那些專有名詞,我就滿頭霧水了,更何況還要用英、日文發表演說……」
; A1 l, ^/ ^( ?3 c/ B- Q/ x) \% U  「這很難嗎?」丁叮叮看著遠處海洋,神色仍是呆呆的。! N8 b/ F( C& _1 z6 ^3 F  Q' u
  周弱水技著船邊欄桿站了起來,輕喧道:「懶得理你了!我要回房間睡大頭覺了。」- a. Q8 q; g, H& T: J! ?/ M" y' Q* V
  「等我一下,我也要回房間了。」丁叮叮也急急忙忙站了起來;海風起處,衣袂翻飛,直欲乘風飛去。「這裡黑蒙蒙的,感覺有點陰森,怪怕人的。」
: [$ c; E5 A; s  h  「那你還拉我在這裡坐了一晚上,吹了一夜的海風?」周弱水沒好氣地說。( _* G7 P% y" `) J7 w+ j% P6 ^
  丁叮叮靦腆一笑,無言以對。
# k1 o& I4 V+ h  周弱水還要抱怨,黑暗中,忽然傳來幾聲聲響,幽遠縹緲……( k4 P. D) e( Z- [6 \) k) g
  「鬼啊!」周弱水嚇得跳到丁叮叮身上。6 [* A4 {" O/ D' ?0 [
  「別怕,不是鬼,是小提琴的聲音。」丁叮叮拍拍周弱水的肩膀,柔聲寬慰。
$ V9 ], r2 S! f/ e  「你、你怎麼知道?」周弱水心驚膽戰,掛在丁叮叮身上不肯下來。3 X% W9 {% r9 p6 {
  丁叮叮緩緩閉上了眼睛。「我、我聽過這個聲音……」
6 U- S5 e. x* M$ y4 ?7 c- \  「好耳力!你是第一個沒看到小提琴,還能聽得出我拉的是小提琴的人。」大笑聲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4 B3 k) V% D5 U/ V! _9 q! A  「白癡!這很得意嗎?」周弱水從丁叮叮身上跳下來,氣急敗壞地說。「三更半夜不睡覺,想嚇死人啊?」3 o  [: ^+ X& R5 r! L6 b. f
  黑暗中,韓千尋款步而出。「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們?」5 S1 j) V& W- A4 {
  「笑話!你憑什麼盤查我們?」周弱水挺胸插腰,氣勢十足地說。「你又是什麼東西?我怎麼也沒見過你這號人物?」
! L: u( P  n! N  _# m+ }4 ]  「小姐說話有趣得很。」韓千尋口中說話,眼睛卻盯著藏在她身後的女孩;能一「耳」就分辨出他擦的是小提琴,這個「功力」可還真是了不起。「這位小姐是……」
! k/ `0 G8 m4 j/ n& G' d  「哇咧!叮叮都化妝成這樣了,你們這些蒼蠅還認得出美女來?」周弱水會錯意,不禁佩服起這只「大蒼蠅」的好眼力。
, m/ ^9 F! X" M# H# a  「叮叮?化妝?」韓千尋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 J/ _7 Y7 ]: `, W) T5 C; M  丁叮叮卻拉了拉周弱水的袖子,低聲說:「走了啦!穿幫就不好了。」
$ o* E8 I3 R- Y- w7 V) Q7 M  「小姐……」韓千尋想拉住她,卻被周弱水一腳踢中胯下。/ `; n" ?0 [0 z* o
  「快跑!這家伙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周弱水拉了丁叮叮就跑。
) F& q* t* z5 Z; j  「可是,你那一腳踢得那麼很……」% O* g( R% ]5 S, r* q% A# N2 D: e
  「你忘了嗎?趕蒼蠅就不能手下留情!」2 m& t7 z4 B2 M0 Y0 N2 I) ~3 K: t
  「可是……」3 `/ \( N1 S2 o6 j' s
  韓千尋痛得跪倒在地,可是,他忘不了黑暗中,那雙頻頻回首的關切溫柔眼神,還有——' ~5 u0 o4 ]; E0 }
  她身上那套服務生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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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5 20:43:5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c# j7 v" d7 e- N+ v
. ^5 [4 U; l5 I) r" I
  「愛之號」上,一群女服務生嘰嘰喳喳,談論不休——2 k% T0 }  s4 d) n: ~1 u3 r  d
  「哇!大家怎麼都匆匆忙忙的?趕集啊?」
& A1 X3 Y' R- X  「喂!你怎麼還能悠哉地說風涼話?還不快去化妝准備一下!」! {0 P4 L1 b2 V& [, B
  「化妝?干麼化妝?我又沒有男朋友。」% b% y4 @4 [& v, n% ?
  「現在沒有,嘿嘿!待會兒說不定就有了……」
4 V, h8 P; O, o( X. {: m  「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 T& r: \4 \. l5 m8 `% I  f  「你還真是後知後覺,消息一點都不靈光!剛才老板下令,要全船女服務生到宴客廳集合,他有事情要宣布。」
* F7 n1 P) n$ C  T  「那又如何?」: C$ y; |2 R. _4 A
  「我們船上的服務生,難不成只有女的?」3 b2 K$ t* K: H# b/ l' x& f
  「當然不是!」2 e! _9 \  H) Q0 M3 e  u
  「那老板為什麼只要見女服務生?」
, _) L6 X$ \6 k2 ?  「這……」1 i. t' E, u( C
  「笨!這麼簡單還想不出來?你怎麼不想想,老板至今可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耶!」
3 w. N4 E+ A. g" p; D2 U  「難道……」
1 b' ^2 g6 t' F; H# [& ?  「沒錯!」7 `# G; r+ u3 |$ ~6 W9 u
  「你、你會不會想大多了啊?老板這麼了不起的人,怎麼、怎麼可能……」% |5 a" F  G# Y9 D
  「哼!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就會認真地想;除非,你沒想過!?」" z9 U2 Q, {: B2 Y# j, j/ a
  「我……」
: H* H+ n" R- v8 `/ V5 N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所以此刻聚集在「愛之號」宴客廳裡的女服務生,無不打扮得花枝招展、婀娜多姿。1 u' x4 O8 ~/ }) e: p: b, R
  「所有人都來了吧?」陳麗貞看了服務主管周美琴一眼,隔夜飯差點沒吐出來。「你……」
" f% h% ^6 w3 ?# u. A2 e! V/ X  「人都來了,共四十八名,再、再加上我,全部有四十九人。」周美琴回答得很小心,深怕一個不注意,臉上那層仔細塗上的粉會掉了下來。) G; H& T+ k. Z- u
  陳麗貞又看了她一眼,板著臉問:「你究竟幾歲了?」
* r; }2 ]" D3 E  周美琴一愣,低下頭來,小聲地說:「三、三十出頭……」
$ j, T/ p- b( @* X# H" N- p  「才出頭而已?只怕整個身子都要出來了吧?」陳麗貞冷冷地說。「難不成你也……」  v8 \$ ]3 @& H# a! T
  「我從來不會妄自菲薄。」周美琴忽然抬起頭來,一臉傲色。& @. _) C0 {7 \7 N7 R/ j+ z% x
  「好好好!我就是欣賞你這一點,自信滿滿……」大笑聲中,韓千尋開門走了進來。
' j" W- c4 Z, Z; @  周美琴眼中閃過一絲喜色。6 S$ M6 B2 T! a, _, N7 J
  笑聲突斂,韓千尋忽然板起臉來。「不過,我更欣賞你的工作能力,所以才會將這艘游輪交給你管理,而不是為了……」韓千尋上下看了周美琴一眼,沒有再說下去。9 M4 h' V% i- z- ]2 W' G
  周美琴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現愧色,低下頭去。9 d4 D( Q/ s; \+ V
  「這是怎麼回事?」韓千尋環視宴客廳,只見鶯鶯燕燕、爭奇鬥艷,不禁皺起了眉頭。, W4 \1 m: [1 H( x/ V8 K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陳麗貞嘆了口氣,緩緩地說。「接待賓客這些小事,你從來都不過問;怎麼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把所有『女』服務生都找來了?」
9 O; E4 k# _7 E2 j! x( _! f/ Z  「我是要女服務生集合沒錯,不過,沒要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啊!?」韓千尋聞到不斷傳來刺鼻的香水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P& j1 G& M+ r
  「只怕,有些人卻以為你要從中找新娘子呢!」陳麗貞瞥了周美琴一眼,臉上似笑非笑。
7 P1 S/ @; _2 ]5 g  周美琴頭垂得更低了。
: n: |! w- g% ~: x  韓千尋卻是張大了眼睛。「胡、胡說八道!這謠言從哪裡來的?」# q) m# I# @, ]( U; I' p
  陳麗貞垂首斂眉,面無表情地說:「你!」4 R; Z- E/ N- j
  「我?」8 w/ Y: p( l$ D& h5 T3 M
  「少年多金、一表人才,偏偏又形單影只,怎不引人覬覦?」+ @3 S: p4 ~0 N7 _; F! n! W
  韓千尋明白了,卻也只能苦笑。「覬覦?沒想到我這麼受歡迎……」
" p; Q- B5 v$ E5 X& {- w# D  「更何況,這和你平時的行事作風完全不一樣,堂堂總裁突然召見『女』服務生,更加啟人疑竇、引人猜測了。」% q3 J0 P* G2 W) q* S5 F1 O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用不著一再在那個字上加重音了。」韓千尋也明白自己這次行事的確孟浪了些,臉上卻是神色不變,淡淡地說:「不過,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用意。」
: Z4 z% g! I; B1 Y  「喔?」9 N6 Q% @, w! |4 {( M" B
  韓千尋不說話,手上卻突然多了一把小提琴;陳麗貞見狀,立刻自動退到門外,掩上房門。  u3 v; b8 }! s% w& Q- v
  「這家伙!還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韓千尋苦笑,清了清喉嚨,對著眾服務生說:「今天找你們來,是想請你們聽聽我的小提琴,看看後天在新歌發表會上,我的琴藝會不會丟臉出醜。」
0 f  A% }3 D6 w' o2 m  眾女服務生聞言,臉上都不禁現出失望之色。
4 J+ V  u" ~$ {+ ?* t" }, b  韓千尋將小提琴擱在肩膀,雙眼微合、神情專注,認真地演奏起來……
5 Z. Z: w4 w" X, j  琴聲驟發,似子夜鬼哭,深女服務生個個都玉容慘淡,紛紛悄悄後退了一步,臉上還得掛著最動人的微笑、極陶醉的表情。' G: n, t5 o5 v5 W5 I
  在琴音摧殘下,周美琴臉上肌肉開始抽搐,厚厚的粉底,也一片、一片地掉了下來……
, L4 C- F3 k$ q$ x4 L8 L5 \  韓千尋卻是嘆了口氣,因為那個昨晚一下子就分辨出自己琴音的女孩,似乎不在這些人裡頭;因為,在這麼多雙「陶醉」的眼睛中,他找不著昨晚那對溫柔的眼眸、亮如夜星的眼睛。
0 m7 q1 y- C% s6 Q  琴音驟停,眾人都松了一口氣,仿佛從地獄逃出,但掌聲,也瘋狂響了起來。2 k4 G- E8 G' d, E
  「總裁真是拉得太好了,我一輩子沒聽過這麼棒的小提琴呢!」3 J0 e' Q6 j0 R. r5 E
  「是啊!我看什麼馬友友、牛友友都比不上總裁耶!」5 P$ ]$ ~# u9 q1 H" G6 G
  「對啊、對啊!不是有句話這麼說: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8 S. K( Y3 I6 }' L3 s  「那倒是!『人間』的確聽不到這種聲音。」陳麗貞走了進來,冷冷開口。
6 @( t8 h9 X. M9 d  韓千尋瞥了她一眼,無精打采地說:「大家辛苦了,這個月領雙薪,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9 p$ ~" z: p2 t$ ?. V  金龜婿沒釣到,卻飛來一筆意外之財,眾人無不歡天喜地離開。. s+ u8 Q5 \/ |# _1 K
  陳麗貞面無表情、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韓千尋。
0 t9 N: B- z5 P9 g3 |- B$ B8 _9 r" x  「問吧!」韓千尋又嘆了口氣。
* h, [) u  |, t1 g: @. g" X8 C$ q  「問什麼?」9 E( l+ X  Z& q
  「我這種聰明人,為什麼要干這種傻事?」韓千尋苦笑。
0 L% J/ G+ B6 B5 i+ O7 u( u; W6 j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陳麗貞淡淡一笑,悠悠地說。「老板是情聖,怎麼會是傻瓜?」" C, n; d) P5 Y% `1 m9 P
  韓千尋一愣。「這話太玄了,我不明白……」
- I) L2 c5 X0 u. A9 p# @  「喔?」陳麗貞替韓千尋將小提琴收起來,似笑非笑地說:「知音人上船來,老板自然反常了。」
! ~! a, h3 m9 ?+ y. i+ P9 U9 c  「知音人?」韓千尋一臉不解。
- z1 ]# L8 i1 y  m0 D1 M8 t. \! J! x& V  陳麗貞也愣住了。「老板難道還不知道,我們在淡水捷運站遇到的那位美少女已經上船了?」' x' ?0 J' ]  ]
  韓千尋大喜。「她來了?你在哪裡兒到她的?」
9 \  N: D& b3 Z2 n; M# }' `  「化妝室,匆匆一瞥,沒瞧得仔細。」陳麗貞蹙眉回想。「不過,她身上似乎穿著服務生的衣服;所以、所以我才以為老板找她們來,又當眾表演小提琴,是、是……」
1 C) {  I# s0 {  k1 t  韓千尋忽然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難道、難道陰錯陽差,世上的事真的這麼湊巧……」4 Q4 `: _" y) o0 I1 e
  「湊巧?」7 J( T$ m4 z/ d
  韓千尋長長嘆了口氣,緩緩地說:「人間僅有、天上無雙的美少女,本來就不該有兩人……」2 K$ q1 m8 L- T2 Y8 H( x
  ※  ※  ※
2 @5 s1 {6 E2 ?& q7 C; R) B: D  「干麼?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周弱水吃著點心,看著慌慌張張從門外跑進來的丁叮叮。. F- p1 }0 x" T4 s9 ^
  「我、我剛剛去化妝室的時候,忘了化妝了……」& i- c, ~+ a" h8 a4 s/ e2 @
  「你平常都不化妝,也難怪會忘了。」周弱水見她素著一張臉,膚白勝雪、吹彈可破,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暈生兩靨,嬌柔無限,忍不住嘆道:「天下女人要是都長成你這副模樣,我看什麼資生堂、佳麗寶、SKⅡ全都要關門大吉了。」
7 Y" E5 S$ m3 b; h8 k; S1 T5 ~  丁叮叮拍了拍胸口,喘了一口氣,輕聲發問:「為什麼?」
4 s* K3 }" G+ o- n  「你還問為什麼?」房中一名男子盯著丁叮叮,巳經看傻了眼。「原來、原來你這麼漂亮……」
' c( D$ ^+ O3 P# b% v  ^3 W  「現在知道叮叮漂亮了吧?」周弱水「哼」了一聲,卻又難掩驕傲地說。「早先說要給你做女朋友,我瞧你還不大樂意呢……」
8 v2 i0 P7 J/ J: Q  「我、我現在還是不樂意……」
% P$ J0 Q* B/ a5 O  「臭小子!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周弱水大怒,一把拽住褚炫初的胸口。「幫你這臭小子的忙,你還給我跩了起來?」
9 w8 m8 I5 B; C4 H5 `. |  「水水,別這樣。」丁叮叮拉下周弱水的手,淺淺一笑。「你這麼激動,倒好像我沒人要,嫁不出去似的。」8 l; p8 g/ x" Y$ Z2 ]
  周弱水一愣,掐了掐她臉頰,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是沒人要,我豈不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9 b9 F; ?6 N, Y9 Q5 `  褚炫初見丁叮叮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臉一紅,手足無措,囁嚅地說:「叮叮姊,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 x- N- P7 x) Y3 i( {+ u0 p  「誤會?我還六會咧!不是這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周弱水雙手插腰,氣呼呼地說。8 g/ F$ p" F) v" e6 W# Z5 s  B! Z
  「我、我……」褚炫初「我」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擠不出來。3 a7 ^1 O4 x: A( j: W3 A! F, r
  「喂!你是還沒斷奶啊!一個大男人說話吞吞吐吐的。」周弱水等得不耐煩,沒好氣地說。) Y, Z3 e. w* J5 i% P5 S8 {
  褚炫初窘紅了臉,別過臉不理她。
' u/ N4 [' }# l# p( n  「男歡女愛、情投意合,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丁叮叮溫柔一笑。/ q. a* c$ W( I4 s
  周弱水張大了眼睛。「難不成、難不成你還忘不了那個小太妹?」% G6 }" Z* v; G0 f
  褚炫初變了臉色,緊抿著嘴不說話。
/ T' P4 k# u, ], S" \; }/ ]  「這話太傷人了。」丁叮叮搖了搖頭,輕聲說。「情之所鍾,生死許之,本來就沒有是非對錯可言。」
+ A) R4 [2 k; v0 K5 j1 J+ o  褚炫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低聲說:「你人美,心腸也好……」3 M& j) Q6 g7 G# u2 T* \
  「是是是!我人醜,心腸也不好,這總可以了吧!」周弱水沒好氣地說。
  f: Y9 _1 P6 ^9 t8 m. h  丁叮叮見她惱了,小心翼翼地拉著她的袖子,輕聲說:「生氣了?」, a$ M  A. ^3 Y  D( Q
  「哼!」& i4 a7 n' Q9 X5 m1 l
  丁叮叮苦笑,柔聲問:「這樣好不好,今天宴會上有法國廚師做的小點心,我幫你拿一些過來,算是陪罪,好不好?」1 v8 A) d& Z" p! j* @7 `: a3 o
  「這還差不多!」周弱水轉惱為喜。1 O6 H% ~0 K7 F! Q+ r& \
  丁叮叮莞爾一笑,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 l% ~$ v; c, u2 C7 b- E; N  「啊!」褚炫初叫了起來。3 h' m  A6 p4 {& j/ Y' |
  「干麼!鬼吼鬼叫什麼?」周弱水瞪了他一眼。8 c9 i) ^5 |* }8 d: w! ~
  「叮、叮叮姊又忘了化妝了。」  q9 H3 s, R: V5 C" g( F
  「笨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周弱水笑了起來。
% V9 h3 s2 D( I5 z# ]! F  「你……」' n6 F* |- B! K! W  M; W
  「既然後天要做女主角,早個兩天又有什麼關系?」周弱水眨了眨眼睛,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我好不容易幫著清秋姊勸她上船來,怎能讓她這兩天光窩在你這裡,當你的私人服務生而已?」; e7 D2 C* \$ J1 p) s' r
  「你、你就不怕叮叮姊一出現,蜂回蝶繞,整艘船都給掀了過來?」
, }- ]9 K( N$ ^( G/ P4 Z  「那也有趣得很啊!」周弱水笑嘻嘻地說。「總好過讓她待在我們那家破醫院裡頭,整天受那些瘟醫生的氣。」3 k& q" z, w1 N2 B+ b% l
  褚炫初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你勸她上船,是、是打算幫她找個好老公?」! ?8 u- J) ]3 p9 N4 h  u1 {; N
  「聰明!這艘船上冠蓋雲集,好男人自然少不了嘍!」周弱水搖頭晃腦,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叮叮大事聰明,小事糊塗,我自然得替她多打算、打算啦!」9 ]% |4 R* x6 a' r$ N
  褚炫初點了點頭,也笑了起來。「叮叮姊的確糊塗,否則,她就不會不知道自己的美貌有多驚人了……」
: D7 r/ ?' o: `# _. M: `  回眸一笑百媚生,很多人只在書上看過,沒親身見過。
  _* Y4 L5 u$ p/ o0 W7 w& z  不過,當丁叮叮淺笑盈盈,出現在Party上時,他們又覺得這句話不足以形容於萬一了。
0 g; `1 n) T' w% O. I9 [7 Y. s" l7 `5 y4 R  丁叮叮是個聰明的女孩,卻似乎不是個機靈的女孩,所以她絲毫沒感受到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異樣起來,數百道如狼似虎的眼光,正圍繞著自己打轉。3 L! l& |  Z; l0 A6 c! L( [
  她神情閑適地走到放置小點心的長桌旁,未語先笑,輕聲說:「這些小點心我可以拿一些給水水……」
, i1 _4 r7 ?' x, u# a5 \, z  何上一些,她的面前瞬間堆了一座點心山。
+ _4 N* v7 X  ^* U4 x9 ]$ j( L2 Q  丁叮叮終於發現情況不對勁了,可是,她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想快點脫身,只可惜她身邊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潮。) K4 c2 e# Q8 n6 k  E! l
  成功的男人,自信通常很強,自信一強,行動力自然更強!. q4 M% c/ ^$ L3 ?' x* o
  「你好,我是唐雲龍,可以請教小姐芳名嗎?」
/ r2 T5 K4 I) K, N& x  「我是大東集團的郭少強,能請你喝一杯酒嗎?」
; w# ^* c$ D' y4 ^( P0 A" a  「我是……」) i# A& _. n+ u' e" m6 g
  一個又一個名號報上來,全是權傾一時的大人物;只可惜丁叮叮除了史懷哲這些名醫的生平記得一字不漏外,記名字的本事實在有限得很。
' |. V$ f4 c  n/ K& A3 K1 H4 q  她只能不停地點頭微笑,一邊尋找退路,但是情況愈來愈糟,人愈聚愈多,有些風度翩翩的紳士甚至為了她動起手來。0 f& f1 ~, T+ H- o1 ~) [
  唉!男人太過自信,看來也不是好事。& x2 ^' `! u( _5 D( _
  山雨欲來風滿樓,「暴動」一觸即發……) x0 b1 u5 ~) x4 \. X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
9 ]$ }$ v& G, a% d$ x$ [  叮叮還來不及反應,就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只厚實粗糙的大手握著。「你……」; q% @6 h+ d, K! d! w7 C
  「別說話!如果你不想被這群討厭的蒼蠅發現的話。」聲音低沈而渾厚,充滿威嚴,是個男人的聲音。
: P! e1 f9 e: y6 o. @  丁叮叮聞言,卻笑了起來,聲若銀鈴。
3 e& t  m( q1 c, u& m  「我的話很好笑嗎?」男人聲音中有些惱意。
- l8 G" k+ \& @  「對、對不起,因為、因為你說話的方式和水水好像。」丁叮叮吐了吐舌頭,在男人的帶領下,左轉右轉,轉出了宴會廳,上了甲板。/ U! N+ h& L) h. D( I5 k
  淡淡的月光照下來,丁叮叮就像落入凡間的仙子,如夢似幻!
( Z5 G# K6 j, N; f/ L  「耿清秋說的沒錯,你一出現,我這艘小船非給掀了不可。」
. _5 Z. E0 Z" y- w6 n/ q  「你是……」" T3 \/ }! S3 i
  「韓千尋,請你上船的主人。」韓千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視丁叮叮。
2 |* b: o! Y8 O1 S0 {+ x5 I  很多男人愛看美女,但像韓千尋這麼肆無忌憚的,就很讓人吃不消了。
, {( ^! c6 ?( M* X7 ~  「今天月亮好圓。」丁叮叮微微發窘,想轉移這個男人的注意。; A$ u7 U. i+ {/ E6 J3 Y: }
  韓千尋不為所動;月亮再圓,也比不上這名少女隨風輕揚的一絲發梢。
, U% z! M& @$ F( u  @  U  「星、星星也好亮。」丁叮叮說話已經開始結巴了。- Q2 x0 l5 ^: ]
  韓千尋仍是不為所動;星星再亮,也比不上這名少女醉人的眼波。
3 F& v1 g( Q% z0 q- N) R+ x2 Q  「有、有鯊魚耶!」丁叮叮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頰燒紅似火。# x1 q3 T+ g4 A( {  u5 A
  韓千尋還是不為所動;就算自己要給大白鯊吞了,能見到這名少女羞顏似花,也死而無憾了。9 C$ M. F/ a% @; C( o
  丁叮叮惱了,甩開他的手,想回去找周弱水。: m! |5 s+ S( ^+ Q$ h% X
  韓千尋輕輕嘆了口氣,終於開口。「輕嗔薄怒,你連生氣也很好看。」
& m$ g% W3 A' N7 j  丁叮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走得更快了。
% i6 S! ]& ^& Q0 n  「我救了你一命,你連個謝字都不說就想走了?」韓千尋看著她的背影,竟也出了神。
) m+ @0 E4 Y# S3 ]" j  「燈、燈是你關的?」丁叮叮停下腳步,緩緩回頭。
1 Y: |5 m  P3 W# N9 q  「燈總不會那麼湊巧的壞了吧?」韓千尋笑了起來。. p7 S9 ~& }9 }% k! w) a
  「謝謝。」丁叮叮略一頷首,又想走了。/ E, z% `4 ?* N
  韓千尋苦笑,他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名少女而言,好像和瘟疫差不多。「丁叮叮小姐,你不是後天才要現身嗎?怎麼今天就出席……」+ J9 y6 ]& t0 C* \8 G  O# B6 s
  「啊!」丁叮叮驚呼一聲。
" Y/ R7 h$ r8 N$ \. K. r  韓千尋被嚇了一跳,關心地問:「怎麼了?」; f- Z5 a; B7 Z( [
  「我又忘了化妝了。」丁叮叮臉上滿是懊惱之意。4 i5 n' V% W3 M
  韓千尋一愣,他現在開始懷疑,這個少女是天才還是傻瓜了?+ u1 M) Z/ A) f7 ^7 ~
  「對了。你怎麼認得我?我、我們好像還沒見過面吧?」丁叮叮猶疑發問。
; a1 U1 ^& _1 ]0 t' J3 P5 p  「傾國傾城、沈魚落雁這類形容詞,我從耿清秋那裡聽得多了,今天總算有印證的機會。」韓千尋嘴角含笑,意有所指地說。
! I3 ~. x) Q; {+ k# ]2 z  b  丁叮叮卻懂了,臉一紅,囁嚅道:「清秋姊說得太過火了……」
1 m% {. N+ T$ ], s& g  「她要是說得太過火了,我今天又怎麼能一眼就認出你來?」
# x0 ?- I/ B; p( U9 ^  丁叮叮又說不出話了。. J/ d3 {4 U1 x. e  B
  「何況,今天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2 }5 c. f0 y& O5 L) s9 {  k  h
  「不是?」丁叮叮微愣,側著頭想了想,不大有把握地說:「我、我好像沒見過你……」: {; {( R0 s+ W( f# C
  「夜涼如水,促膝長談,昨夜你們興致頗佳啊!」
! y, `/ k( Q; d$ ~( W, a  「你、你是昨天晚上拉小提琴的那個人?」丁叮叮嚇了一跳。
$ @) ^! n$ G, d" D  韓千尋點了點頭,苦笑道:「拜貴友一腳之賜,我今天早上差點起不了身。」, O& N/ d6 S7 m, s! L
  丁叮叮微窘,輕聲說:「對、對不起,水水不是有意的……」
8 Q* h$ _' u% @. o9 d+ }7 B0 Y  「聽到你一聲軟語抱歉的話,再挨貴友兩、三腳也無所謂了。」韓千尋一向是個嚴肅的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面對這個少女,自己居然也會變得「妙語如珠」起來了?
$ @; ~* B! {4 X8 Z  丁叮叮聽在耳中,卻覺得他的話總帶著三分調笑的味道,不禁有些著惱發窘。「昨晚黑蒙蒙的,我沒看清你的臉,認、認不出你來;可是、可是我昨天晚上明明有化妝啊!為什麼你還能認出昨天晚上那個人是、是我?」
: T0 P! k& q' E8 r9 d  「昨天晚上你雖然有化妝,但你的眼睛亮如夜星、柔若秋水,我怎麼會認不出來?」韓千尋看著她的眼睛,還有密若秋羽、輕輕眨動著的睫毛,出神道。「何況,昨天我們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
) j- _1 X/ o# }. L' \  丁叮叮不喜歡他那過於灼熱的目光,不禁別開臉,轉身走到船舷邊,小臉己微微發燙。「除了昨天,我、我想不起來曾見過你……」
" e' m$ B5 |8 i4 h5 R. }  「原來你記不得我的臉,卻記得我的小提琴聲。」韓千尋苦笑。
9 q) d1 ]3 i. r) G' f7 R  「那麼難聽……」丁叮丁發現說錯話了,忙伸手掩嘴,尷尬地笑了笑。0 Z. h" ?; V6 H- U( p
  「那麼難聽的聲音,想忘也忘不了吧?」韓千尋也走到船舷邊,站在她身旁,似笑非笑地說。1 z! W# J7 x, U. w- Y8 R6 I
  丁叮叮更窘了,試著解釋。「不過、不過你小提琴拉的很認真,很有、很有職業水准……」6 d0 z. g& @/ x
  「原來我是姿勢一百、琴藝零分嘍!」韓千尋哈哈大笑;他發現這個女孩很正直,卻也很善良。, Z1 P& J5 @5 |5 c4 d5 \! ^. D, L! F2 G
  丁叮叮臉已經紅得像顆大蘋果了。" B/ T2 g4 c: d. q# ?6 t
  「你明明扮成服務生,為什麼我下午集合女服務生的時候卻沒見到你?」韓千尋止住笑,好奇地問。4 ]5 m* v* z: ]
  「我是炫初的私人服務生,不用在會場服務啊!」丁叮叮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K, D) s: d  h; L
  「炫初?」韓千尋忽然有些不開心。4 ~% D0 {" i5 t) M2 \2 M
  丁叮叮點了點頭,笑意如花。「清秋姊要我和炫初多接觸認識,免得在後天的記者發表會上穿幫。」5 V3 C  b+ m, A1 [
  韓千尋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8 ~! ^; R+ ~3 h; m4 s2 C  「對了,我這些小點心還沒拿回去給水水呢!」丁叮叮想起此行任務,對著韓千尋盈盈一笑,轉身離去。
' j+ z, L& s* z7 Q* f  韓千尋突然生起氣來,非常、非常地生氣,一拳重重打在船舷上,發出的聲音傳得老遠、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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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5 20:44: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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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千尋看了看鏡子,又摸了模下巴,反覆十數次,長長嘆了口氣。
9 j3 I4 U- A+ ?; u  「顧影由U憐?沒想到老板也有這種嗜好。」陳麗貞平淡無波的聲音在韓千尋身後響起。/ \( l3 y7 r- [
  「我應該長得不差啊……」韓千尋盯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
! e- {) X, w' c% H2 K  「是不差。」陳麗貞一愣,隨口回答。& o2 O, [. h$ |, {: v8 M5 d: B  V
  韓千尋轉過臉來,很認真地問:「女人看過我的臉,會不會過目即忘?」4 ~2 `- y* x& b: e9 O( x& ?
  陳麗貞見老板問得這麼認真,也很認真地想了想。「應該不會,大東負責人的掌上明珠自從上次在公司的尾牙上見過你一面後,聽說至今仍念念不忘。」; ]4 t8 r2 t2 x' {
  「是嗎?」韓千尋聞言,一點高興的意思也沒有,苦著臉說:「可是,偏偏有人只記得我的小提琴聲,卻、卻忘了我這個人。」
8 A3 X, Z, M! s# N  陳麗貞終於聽出一點頭緒來了,笑道:「比起你的長相,你的琴聲的確更讓人印像深刻……」
* ]& [4 O7 o( @/ P) h+ r  「去去去!我的自信心已經快蕩然無存了,用不著你再在傷口上灑鹽。」韓千尋打斷她的話,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O4 O8 ?3 z/ z' B
  陳麗貞見老板似乎惱了,忙止住笑,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是因為丁叮叮小姐的關系吧?」
: f2 _$ }8 d; t( f  韓千尋苦笑。「你也沒想到她就是淡水捷運站的那個美少女吧?」& y. B1 k6 d8 I2 A9 s) X' ~
  「我更沒想到她的魅力那麼驚人。」陳麗貞想起昨晚Party上的情景,餘悸猶存。「我昨晚趕到會場時,一群人扭打成一團,簡直和戰場沒兩樣;我好說歹說,才把這些人安撫住了……」
$ Y' g. `' y$ C3 C2 n0 j& Y4 P  「哼!斯文敗類!虧他們都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韓千尋滿臉不屑。) ]. ^! @; Z' i
  陳麗貞看了他一眼,心裡只是想笑,卻不敢表現出來。「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和服務主管周美琴房間的電話一直沒斷過,人家用盡方法!就是想問出Party上的那個美少女是誰……」
6 j% C* e$ I( C, i% F$ I/ y4 p  「你沒告訴他們吧?」韓千尋臉色微變。
" X' E8 u* a$ h$ j# f, z4 V  「美琴是真的不知道,自然無可奉告;我嘛……」
# ?3 s; d5 d& K- e, H) J  「你說了?」韓千尋大怒。* H1 Z9 k2 ^# T9 Q" ^; x0 v
  陳麗貞神色不變,悠悠地說:「丁小姐既然提前曝光,又引起軒然大波,我們似乎該對賓客們說明清楚……」
0 C8 p7 _* ~; g/ y  「胡說八道!」7 w  N, L2 ?5 [% O% O
  「胡說八道?」陳麗貞靜靜地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
' M: m. u' L: {  韓千尋發現自己失態了,咳了一聲,正色道:「做事要有方法、有步驟,若是我們自己先掀了底牌,後續部署豈不是全都亂了?」
3 M: L8 Q4 I9 m/ @4 f1 [8 ]6 [, Q  「我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我一個字都沒說。」陳麗貞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口氣卻是一本正經。: `3 W# E' d( @* q+ I/ x! r7 b4 c
  「做的好!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韓千尋大喜,讀了她一句,繼而皺眉凝思,心想:哼!那群蒼蠅對叮叮絕對沒轉什麼好念頭……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得想個好法子,將叮叮先藏起來再說!( G* W% C/ a8 c7 U
  「老板!」陳麗貞見韓千尋嘴角露出一絲得意詭異的微笑,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8 H8 S2 N0 ^8 r
  韓千尋聞言,回過神來,趕緊一臉正色地說:「明天就是褚炫初的新歌發表會了,我身為老板,總該關心關心,你說是吧?」
" Q  a( O' R9 G% {8 n/ N/ M& Q! Z  陳麗貞一愣,點了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件事?「要不要我請褚炫初過來……」
8 i0 ^& ^! v5 a, h  「不用、不用!」韓千尋連忙擺手,又咳了一聲,正經八百地說:「移樽就教,正足以顯示我對他的重視;嗯,還是我過去看他好了。」
5 ^( m1 z1 H2 z  陳麗貞恍然大悟,抬頭看了他一眼,忙又低下頭來,肚裡不住嘀咕:所謂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大概就是這個德行吧?
6 C7 o4 j6 J' X  「既然你也贊成,那咱們走吧!」
* q) J- P9 I! p  T* Q  「咱們?」陳麗貞又是一愣。
4 |5 O3 Z$ P* N  \* l& V4 f  「你是我的機要秘書,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以不跟著來呢?」韓千尋笑得好誠懇。
6 N) ^1 I0 U& F0 \5 A5 v* w; A  陳麗貞見他笑容滿面,頭皮卻忽然發麻起來。
* w7 {# V6 c/ y' q' D2 {$ O  ※  ※  ※
4 G  }! ^; r- T' i  「除了看書看病做研究,你怎麼好像都在發呆?」周弱水見丁叮叮呆呆地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忍不住搖了一下。
$ y' A( J1 V) `  「海的那一頭,就是美國了,不知道咚咚現在在做什麼?」丁叮叮站在窗邊,任憑海風吹亂她的長發,一動也不動,神色中盡是溫柔關懷之意。
9 \. t9 U0 I8 m& {8 U1 T  「你們姊妹感情真好。」周弱水嘆了口氣,好生羨慕地說。「哪像我家,為了爸爸留下的一塊地,大家整天吵個沒完沒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 c& J4 U8 ?9 I  褚炫初好奇地問:「叮叮姊有很多姊妹嗎?」( u: O3 J9 j0 R7 x* X0 I4 {% e, A- K
  「她有一個姊姊、兩個妹妹,一個比一個還古靈精怪,不像叮叮是個老實頭,整天總是呆呆的。」丁叮叮還沒開口,周弱水已經哈咕咯咯說個沒完。「叮叮的姊夫更是了不起呢!跺一下腳,整個亞洲金融部會受影響,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 W& q6 W* Q9 z6 H# c8 w4 ^  「喔?叮叮姊的姊夫是誰啊?」褚炫初好奇心愈盛。
; `: T. o+ x0 i4 B  周弱水看了丁叮叮一眼,搖了搖頭,無奈地說:「叮叮不讓我說。」. U( `" j% }( q- o
  「為什麼?」* {" `5 k2 m, j; H+ R9 [" ^
  丁叮叮淺淺一笑,淡淡地說:「姊夫是姊夫,我是我,有什麼好提的?」
4 _+ H0 Y( ]+ L6 l: `  剎那間,褚炫初發現這個溫柔似水的大姊姊,渾身散發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的傲氣,像寒冬白梅,獨自飄香。
# o) e$ A$ n1 K: u  「所以我說叮叮是大傻瓜嘛!要是讓我們醫院那些瘟醫生知道叮叮的姊夫是葉、是誰的話,我就不信他們還敢這樣子欺負叮叮!」周弱水牢騷一起,又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
+ g3 l0 _; v7 P; U+ b( c2 P* v/ p  丁叮叮回過頭來,神色平靜地說:「我自己學藝不精,讓人家批評,這也沒什麼好抱怨的。」6 S% ^* l$ O7 N" j5 w3 ?
  「學藝不精?我看你是做人太老實,才會被別人吃得死死的。」( [1 ~4 g  z2 z2 w  g% `4 x
  「不會啊!你不是一直都對我很好?」丁叮叮溫柔一笑。
! `3 b0 H2 j5 [  周弱水一愣,掐了掐她臉頰,無可奈何地說:「我們是好朋友,我當然要對你好啊!別人可就不一定了……」6 v" i4 H; h$ a) w6 I* d1 }6 F
  「別人也可以是朋友嘛!」
( c( \4 G& d, l# F2 F. z8 O$ r- e  周弱水又是一愣,突然發起脾氣來。「氣死我了!跟你說話,佛都有火了!死腦筋,不知變通!」
' g3 G2 d+ N% y# P! n' r3 ]" G  褚炫初聽著聽著,卻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_# a" {  U  s/ Z" _% o
  「臭小子!笑什麼?牙齒白啊!」周弱水白了他一眼。
" j) x6 Q1 z1 }2 @7 `5 A  「我牙齒不白,你口水倒是滿多的。」緒炫初小小聲地說,卻剛好讓周弱水聽得明白。
& @* x- \6 d: X1 ~# {" O  「你敢說我是長舌婦?」周弱水瞪圓了眼睛。$ v0 k1 a4 W2 c5 R; G, M+ P4 L
  「我沒說,那是你自己說的。」褚炫初說話的聲音仍是小小的,卻足夠讓周弱水字字句句聽得一清二楚。
& o" k; {8 ~9 q+ w3 q: c! ?4 r  「臭小子,我太久沒開扁,你就不知道怕我了?」周弱水卷起袖子,就要「動手」。9 R8 w8 F8 u: Y9 e
  「笑話!我什麼時候怕過你這只母老虎了?」褚炫初也不甘示弱,反唇相稽。
+ @$ i4 R. h  L) \  「說著、說著,怎麼就認真起來了?」丁叮叮莞爾一笑,拉下周弱水的手,提議道:「天那麼藍,陽光也暖和,風吹在身上更是舒服得很,我們到甲板上曬曬太陽好不好?」
1 j2 D8 D3 [* E# \9 z: H5 F  「不好!」周弱水和褚炫初異口同聲。4 ^5 A3 v- t2 |% t
  「為、為什麼?」丁叮叮微愣,沒想到這兩個死對頭也有意見一致的時候?
* ~6 l: L, V/ g  「現在外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家瘋了似地在找昨晚Party上出現的『灰姑娘』;跟你在一起,我兩只腳還沒踏出房門,大概就要被那群發情的『公狗』踩成肉泥了。」周弱水忽然有點後悔昨晚沒提醒她一句,害得自己現在關在房裡跟坐牢沒兩樣。
$ _  J  Z( `9 U! i  丁叮叮臉一紅,囁嚅道:「對、對不起……」$ ~) U, z/ ?% z) I9 g
  「她是自作自受,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褚炫初瞥了周弱水一眼,幸災樂禍地說。
; \$ t/ p1 R: o$ S8 @3 l5 j2 T: J  「臭小子,你欠揍是不是?」周弱水實在很想扁這個「娘娘腔」。
( h7 Y8 ~2 D3 b% Z  「我、我可以化妝啊!我再去把帽子戴起來,臉上多畫點雀斑,這樣不就沒問題了……」丁叮叮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小小聲地提議。5 c6 B% z7 S* o0 M% j) f7 W. I8 Q, e
  「別傻了,好不好?你以為別人沒想到嗎?現在只要有生面孔一出現,那群『公狗』就」上下下死盯著不放,你變裝技術那麼爛,出門穩死的。」周弱水沒好氣地說。
2 Z3 E# Y9 l5 F) m: [  丁叮叮無言以對,也跟著沮喪起來了。& o) M9 u: A1 P& t" C4 L  t4 o+ g
  敲門聲忽然響起,三人都嚇了一跳。
; Y. t9 _; _: s/ K2 @0 R  「叮叮!你還不快躲起來?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在這裡,我們可就只能躲到海龍宮了……」周弱水話還沒說完,門開處,韓千尋已經走了進來。" G$ C$ o) H9 F1 ^
  「總裁?」褚炫初一見到韓千尋,忙起身問好。「你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事叫我一聲就成了……」
/ {) i. h, ]: M7 x% A$ M$ @( c  「你是我手下愛將,明天又是新歌發表會,我當然得過來關心一下了。」韓千尋口中說話,眼睛卻是直盯著丁叮叮,眨也不眨一下。- Y7 W3 B: Y. D# m' w! l
  「喂!你是斜視啊?死盯著叮叮干麼!」周弱水擋在丁叮叮前頭,氣勢虎虎地說。
6 l- C$ P6 d7 w' L% c5 I  韓千尋微窘,咳了一聲,勉強移開視線。「韓千尋,這艘船的主人,還沒請教……」
1 ?/ x* K/ n6 ^5 f' f, e4 J0 s! U  「咦?你不是那個三更半夜不睡覺,拉小提琴嚇人的冒失鬼嗎?原來你就是韓千尋啊!」周弱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琴藝那麼差,我還以為有人在殺雞呢!」( |, p/ y% R# d8 d% p
  「我的琴藝是差了點,不過,還是有人懂得欣賞。」韓千尋目光又飄到丁叮叮身上,臉上似笑非笑。6 G4 ~( Y1 _  ~0 P: `* a
  「笑話!有哪個白癡會聽那種東西……」& h3 s! q$ h& ^6 P
  「水水……」丁叮叮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 `; F' |5 X3 n/ H  「干麼?」周弱水回頭看了她一眼。8 B: `# p. m  @
  「那、那個白癡是我……」
( H! d' \: @3 K& h9 o  「你、你說什麼?」周弱水張大了眼睛。
6 D- x0 [6 u* X  丁叮叮臉更紅了,說話的聲音也更小聲了。「他、他就是在淡水捷運站拉小提琴的那個人;我剛剛才想起來的……」
0 M. k( P& l9 M. L: G( c+ N  「你終於想起我們第一次邂逅是在哪裡了?」韓千尋大喜,眼睛都亮了起來。: s7 N6 j5 r, S4 k0 D7 X  q
  「邂逅?你少唬爛了,好不好!」周弱水瞪了他一眼,回頭對叮叮說教。「你別那麼老實,好不好?想起來就想起來,沒必要急著跳出來承認自己是白癡吧?」! j2 I" r  t  |. I# M5 i# }& R7 H
  丁叮叮靦腆一笑,默不作聲。
, V% w5 B7 B+ i6 o5 L  陳麗貞跟著走進來,見褚炫初被晾在一邊,苦笑道:「老板,閑話似乎扯遠了,褚先生的事……」
( t3 z9 r/ X) b9 J, {  「對了,你不提我差點忘了。」韓千尋回過神來,又咳了一聲,對著褚炫初說:「你明天就要正式亮相了,這次的新歌發表會不只關系你的前途,更關系著我未來進軍娛樂圈的布局,說得上任重而道遠。你明白嗎?」+ d( ?5 G9 P% R3 i' z8 J  M( g$ v5 s
  「明、明白。」褚炫初低下頭來,小小聲的說道。☆「我不該鬧出那麼大的風波,讓大家為我收拾殘局……」8 L/ W7 |$ f! D
  「我今天來,不是要跟你追究這些。」韓千尋搖了搖頭,緩緩地說。「應對進退,你還不夠成熟,我希望你能惡補一下,免得明天面對媒體失了禮數。」
; ]' ^; {/ p$ i' E8 M( M3 X$ y  「惡補?」褚炫初愣了一下,這一年來在公司的安排下,他上遍了各種課程,吃盡了許多苦頭,還要「惡補」什麼?7 W5 q# ~1 d& V; m) d7 @& e
  韓千尋看了陳麗貞一眼,臉上露出溫暖關切的笑容。「陳小姐是我秘書,見識過許多大場面,今天你就跟著她學習歷練吧!」
( B, m& U1 b+ K  釜底抽薪,把我也拉上了?陳麗貞苦笑,接著韓千尋的話說:「韓先生對你的期望很深,總想讓你明天能表現出最好的一面,希望你能明白韓先生的苦心……」
" m9 \" \6 v/ e. L  「當然,我當然明白。」褚炫初熱淚盈眶,感動萬分地說。「我明天絕對不會讓韓先生失望。」
7 L. u/ w! ^4 f5 h+ b  「很好,你可以跟陳小姐出去了。」韓千尋點了點頭,眼中掠過一絲喜色。
/ ~9 d  w; t! G7 k  「出去?」褚炫初愣了愣。1 i# U" B  [( t" ^# N
  「是啊!不出去,別人怎麼談情說愛呢!」陳麗貞咕噥一聲,拉了褚炫初就走;經過韓千尋身邊時,還不忘低聲說:「去了一個電燈泡,還有一個電燈泡,老板你就自求多福吧!」" h; J( q3 E" m/ G
  韓千尋還沒反應過來,周弱水的聲音已經響起。「事情辦完了,你也好請便了吧?」+ L: [+ |2 U) c4 r3 E
  韓千尋看著眼前的周弱水,腦際浮起一個大燈泡的畫面;他苦著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閑來無事,大家聊聊天又有何妨……」. A5 E5 @8 z. {" i
  「聊天?」周弱水上下仔細打量了他一遍,冷笑道。「外面發情的公狗已經夠多了,這房間沒必要再添一只吧?」7 n( r4 P; _8 F2 ?, a" V) m
  韓千尋大窘,又開始咳嗽了。% G; K# ^1 @- L5 g
  丁叮叮抿嘴一笑,拉了拉周弱水的袖子,輕聲說:「你真缺德,怎麼把韓先生說成是狗、狗狗……」
* _2 x$ Q8 j' U7 W( Z  「原來你認為他是狗狗啊?」周弱水哈哈大笑,對著韓千尋冷嘲熱諷起來。「聽到沒,人家叮叮也說你是大笨狗,你還不快夾著尾巴滾蛋……」3 z) v$ I7 O) k7 M' [8 X% Z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丁叮叮急了,忙著辯解。
% w) |) j% C1 g. c; h  「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歡迎我留下嘍!」韓千尋見風轉舵,找了張椅子坐下,彬彬有禮地說:「盛情難卻,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2 J3 b+ {* l' y3 U7 W" H  周弱水快氣死了。「喂!你要不要臉啊?叮叮什麼時候歡迎你了?」; q1 T% [7 L% P* w6 E
  「沒有嗎?」韓千尋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和丁叮叮交談過幾次後,已經知道這個女孩子溫柔似水,從來不忍心讓別人難堪;於是他立刻變了臉色,一臉黯然地說:「丁小姐是空谷幽蘭,我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侈言相交,果真是不自量力了。」
' \/ c% i/ {& ?  「你、你不要這麼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啊!我當然歡迎你。」丁叮叮臉上微紅,款言留客,臉上盡是溫柔笑意。( @; ^! |; s9 {; y( K& z3 G4 w
  「笨蛋!大笨蛋!」周弱水聞言,差點沒吐血。「你放機靈點,好不好?這家伙對你不安好心,你還留他下來……」. k3 B* C! d0 `# L
  「這艘船是韓先生的,他、他要是不懷好意,我們也是無路可走;留不留人,又有什麼差別?」丁叮叮臉上又是一紅,淺淺一笑,對著韓千尋說:「韓先生,你說是不是?」
# i) F; z$ Q; a6 `  「當然!你是我的客人,我怎麼可能對你存有歹意?」韓千尋趕緊正襟危坐,一副誠正君子的模樣。
" q! n" ~. u0 D5 R& @, K5 e/ T  「沒存壞意,可也沒安好心!還不是轉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心思?」周弱水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喂!既然要聊天,你倒說說,要聊些什麼?」
! e+ ]/ @' j) v+ o8 ?  「我看,就來聊聊我喜歡吃些什麼好了……」
6 H' ~0 ]7 J# U" ^  「呿!我們管你愛吃什麼!」周弱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 h5 v- c1 C' w# M6 r  N  「這樣啊……」韓千尋眼中間過一絲狡黠,注視著丁叮叮,笑道:「你們既然對我沒興趣,那就反客為主,談談丁小姐好了。」
+ u( v9 z' X, v9 [! A/ B  「我?」丁叮叮一愣,有些手足無措。「我、我平常得很,沒什麼好說的……」( ^7 [% a' ?7 R2 R5 @) S5 A' Z, V
  「亂講!你聰明靈秀、手巧心細,樣樣出人之上,哪裡平常了?」周弱水大聲反駁。2 D6 _% I! U9 i0 K1 H
  「喔?」韓千尋似信非信,眼神卻沒片刻離開丁叮叮。
  x2 a4 i+ H2 I* }1 S  「你不信?」周弱水這可生氣了,大聲說:「叮叮不只醫術好,更燒得一手好菜,還有、還有,她還會做衣服,我身上這件衣服就是她做的……」
  M1 r3 w+ q$ l- J; f% e& S: j  「水水……」
8 S! ]; p3 K7 A9 Y4 s0 x  I  「干麼?這件衣服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啊!你該不會連這也忘了吧?」! u% Q4 J& v& E) b. ?7 s+ {5 y
  「我沒忘,只是,沒、沒必要告訴韓先生吧?」丁叮叮無奈一笑。
8 r& q% B: x' j  周弱水恍然大悟。「臭小子!你、你套我的話!?」
% g; H' h& w8 N! V% ~, O/ g  韓千尋哈哈大笑。「丁小姐秀外慧中,誰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燒了三輩子好香了。」2 P/ T; q7 f. C
  「韓、韓先生說笑了。」丁叮叮始終垂著頭,卻能感受到兩道灼熱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她避無可避,又窘又羞,只好小聲的向周弱水求救。「水水,這裡悶得很,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j8 t$ \2 o4 A- m" }
  「沒辦法啦!剛才不是討論過了?外頭一堆蒼蠅,你現在出去穩死的!」) K( y; B" D9 {& T" h2 P
  「丁小姐想出去?」韓千尋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 I# s. \4 D/ d$ \  「干麼?難不成你有辦法?」周弱水斜睨了他一眼。9 ~9 ~' a0 A# Z9 |+ Y1 L- W
  「海闊天空,魚躍鳥飛,怎麼會沒有辦法?」, B8 @4 q: [$ M2 p
  「什麼意思?」周弱水聽得一頭霧水。) p" g1 t* g5 N  x, e
  丁叮叮卻懂了。「韓先生船上是不是另有小艇?」) V3 J4 t' ^8 z; j/ S* P
  「聰明!快艇一艘,大海上乘風破浪,絕對不會氣悶。」韓千尋眼中露出贊賞之色,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不過……」) M3 b$ l) e6 o$ S/ l' c2 R
  「不過什麼?」周弱水急道。, I/ [3 h9 {( X  U) v3 v
  「小艇不夠大,載了丁小姐,只怕就不能載你了。」" {3 y2 K, d1 P( [
  「這有什麼問題?我又不喜歡坐船,你和叮叮去就成了。」周弱水失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i8 Q5 Q$ ]/ U3 [( W
  丁叮叮一聽,差點沒暈了過去。「水水……」6 {8 ~  v. W$ X( n, m
  「你用不著覺得對我不好意思啦!你難得上船來,老是關在房間裡頭,豈不是太可憐了?」周弱水實在是個很夠意思的朋友。+ \' Y" q& I! S
  「可、可是,我只想跟你出去走走……」
! [4 M% t+ ^1 S* T# ]" R2 b  「為什麼我不行?我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韓千尋打斷她的話,滿臉誠摯地說。「還是,你根本信不過我,沒把我當成朋友?」( c/ [; d( R8 q' W7 p; \
  「不、不是,我沒那個意思,你、你不要誤會……」丁叮叮說話又結巴起來了。6 m, o$ l4 C4 k8 z
  「是啊!朋友之間,一起出去玩玩又有什麼關系?」周弱水看著韓千尋,腦中忽然轉過一個念頭;年輕一輩的企業家中,韓千尋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他又律己甚嚴,無花名在外,說不定和叮叮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 w) O& Z5 ?2 n  「水水!」丁叮叮好生尷尬;她人雖老實,可也不是呆子,自然明白周弱水在轉什麼心思。「我、我看,我還是待在這裡就好了……」
7 W5 }  _0 v- F) F9 d% j1 v0 `  「那怎麼可以?」周弱水大聲反對。# D4 M9 W- D9 Y
  「為什麼不行?」2 V$ F# m# s7 t# J4 y6 V/ n
  「你、你待在房間,我也就得陪你待在這裡,豈不是哪裡都去不成了?」周弱水主意既定,口中已是義正辭嚴。「我難得坐一次游輪,這艘船又這麼多好玩的地方,你總不希望我一整天都陪你待在房間吧?」) p# V2 c' I/ g  K& J0 S4 K
  「可、可是……」
8 _" Q+ a" e! |( _+ r) C$ [2 B  「這話有理。」韓千尋大喜;沒想到這顆大燈泡居然這麼幫忙?「丁小姐總不希望因己之故,連累朋友也不開心吧?」( F6 h* ^# P5 Z
  丁叮叮一愣,看了看周弱水,又看了看韓千尋,極輕、極輕地嘆了一口氣。「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我、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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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5 20:46: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8 X. K" t2 g5 X1 g6 k" i3 t

; g8 t3 J% c5 V) t& b: R0 v8 A  海天相連,一望無際,蒼海浮舟,渺若一粟。
2 C5 D: s# ^* g" ~1 J' V  「難怪古人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碧海萬頃、橫無涯際,思想自然清朗起來了。」韓千尋看著丁叮叮,笑嘻嘻地說。2 j3 t5 Y1 x) k2 R, b' ^* P. v
  「你是智者,我卻像是個大傻瓜了。」丁叮叮輕輕嘆了口氣。
9 n5 c! {5 |& N" _6 D9 N  「喔?」韓千尋不懂。
  n( F% i0 x, T  W  她低頭輕撫船沿,淡淡地說:「這艘『小船』雖小,只怕再坐個三、四人也不會沈吧?」- T$ t: q8 ^1 B7 U7 ]
  韓千尋哈哈大笑。「我這個謊話本來就不大高明。」
8 D' @  Q/ M& q1 s" j5 \% p  丁叮叮看著他,忍不住抿嘴一笑。& a. J* j" k3 X$ V" x
  女人的笑有很多種,或嬌、或柔、或媚;丁叮叮的笑卻是如清風拂面,融了千年雪,喚起大地春回。4 k5 Y; \. k% S/ p4 c
  「我喜歡看你笑,你笑起來,很真、很純,不帶半分人間煙火氣。」
) D+ r: ?: y' k: B  她聞言一愣,紅霞悄悄爬上了臉。「你說話都這麼直截了當?」6 N, a/ {$ _7 M: i' W6 e
  韓千尋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我說謊不大高明,只好都說真話了。」  S5 A7 d* X7 d# P* r1 E/ O. _
  無言以對的丁叮叮,只是別過頭去,看著蒼海浮雲,悠悠變化。6 w4 E% ]$ D/ \- n' S+ ^1 z
  「白雲蒼狗,興起多少感慨。」韓千尋停下小艇,關掉引擎,坐到她身邊。
$ _7 {0 u& s: ]/ _/ B  丁叮叮聞言一笑。「水水老說我說話像個老頭子;不過,聽你說話,似乎更像個老太婆呢!」( z1 Q; @3 m% F! i1 X# G1 t
  韓千尋莞爾一笑。「老頭子、老太婆,豈不剛好湊成一對了?」
  X' d; l' p$ h5 I8 S  這下子她又說不出話了。
8 H1 P& z3 k3 Q( y  「水水?是不是那個說話不饒人的大小姐?」
& `0 \) y; t9 u/ Y  她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她要是在這裡,你就不會有這麼多俏皮話好說了。」
7 s2 Y1 v% @1 }: r. s  「她有意成全,又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出現?」韓千尋又眨了眨眼睛。4 O' _& O2 E" e! Y3 E2 U4 f
  丁叮叮苦笑。「她、她好像一直都擔心我嫁不出去……」
: s% W, m% w1 ]8 k- Z+ |  I) F' G! F  「她不是擔心你嫁不出去,而是擔心你嫁不對人。」韓千尋哈哈大笑,覺得和她說話真是有趣極了。
- {3 [$ U4 _: a' J, a* h  可惜,丁叮叮卻不這麼以為。「有些人說話,真是、真是自信到讓人討厭……」
: d. S' V1 |# n4 D2 T& T  「有自信總比沒自信好,你說是吧?」韓千尋神色不變,緩緩地說。「就是因為有這點自信,我才能從當年三餐不繼的小乞丐,一躍成為今日的『松照』總裁。」. K9 z( @( X3 e# ?- ^7 p
  她默然良久,方輕聲說:「對、對不起……」
& f* \1 U7 P8 d7 ~7 o* ?) h( s- V  「有什麼好對不起?」韓千尋笑了起來,一派輕松地說。「有時候我也覺得,我真是自信到讓人恨不得踹兩腳呢!」
* Z( \8 q9 q4 y: B* I7 R3 X  丁叮叮莞爾一笑。「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缺點,就、就不那麼令人討厭了。」( H7 h3 ]% F4 h. b7 u6 b
  風輕輕柔柔地吹過,韓千尋心裡也是暖洋洋的。
$ Y3 @# z0 o) P4 j( M" \  「釣魚嗎?」韓千尋拿起腳邊釣竿,將釣線遠遠拋了出去。8 c1 ~; p/ }, o1 Q8 F
  丁叮叮見狀,眉頭微蹙。「生死一線,我不喜歡這種操縱生命的感覺。」
4 A7 ~# S& J3 J8 a0 b  「我也不喜歡。」韓千尋忽然將釣線收了起來,釣線尾端,居然沒有釣鉤。- A9 K0 O8 ^* A: _/ R
  丁叮叮旁住了。
7 ?( B8 S( s8 A# o! z, p# U- \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韓千尋又將釣線拋了出去,悠然道。「我喜歡這首詩的意境,所以我扮成個現代漁翁;雖然不是離水三尺,卻也是願者上鉤了。」
: g6 o3 f& A- [' r0 K7 U) l  「願者上鉤?似乎不像你的作風嘛!」丁叮叮淺淺一笑,調侃起他來。
% h- K+ }5 I  o+ J! C4 X  「對女人,我也是願者上鉤;只有對……」
4 f+ q% f  n* C# _# t$ b' R: H; W/ y  「你再風言風語,我只好請你『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了。」丁叮叮打斷他的話,淡淡地說。
/ p/ w" Q; s) E) f9 r6 I  韓千尋一愣,搖頭苦笑。「我平常不是這樣的人,和你在一起,卻好像變得隨意些了……」
4 b' E9 @0 M4 y! X& b2 x  「是輕浮些吧?。丁叮叮側著頭,以手支頤,臉上似笑非笑。. q! G) B  q) x) r
  「倒不如說,是風趣多了吧!」韓千尋大言不慚,笑嘻嘻地說。
) z/ e0 U3 J3 H0 \3 i" D  丁叮叮無奈一笑,轉開話題。「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跑到淡水捷運站去拉小提琴?」- ?4 K9 H- f" E! |
  「正是我這樣的人,才會跑到淡水捷運站去拉小提琴。」# ]( |; Z. \, `1 g' E% |( p; i
  「我不明白……」
7 N' G6 X3 x, y! Q+ L* \  「我不喜歡說謊,同樣地,我也不喜歡別人對我說謊。」韓千尋看著手中釣竿,若有所思。「可惜的是,當我爬得愈高,掌握的權力愈大時,也就愈不容易聽到真話了。」
5 q& ?6 M+ Y' w  丁叮叮懂了,輕嘆一聲。「甜言蜜語聽得多了,有時候就很難分辨出真假。」6 x2 h9 i. ]  |4 J7 E
  韓千尋爽朗」笑。「不談我了。倒是你,當時又怎麼會聽我那破琴聲聽到入神?」' |3 K( ?) z4 `# j. ^' A) |
  她小臉一紅。「我、我哪有……」/ |& q' K: f0 O4 t; Y4 i
  「不過,茫茫人海中,大概也只有你才會佇足停留吧?」
0 v, h- x0 \" ?4 n  「我……」) ?! I! [% C: K' u. g
  「畢竟,像你這樣同情心過剩的女孩子,已經不多見了。」韓千尋語氣中雖然帶著調侃,眼神卻又是說不出的溫柔。「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你說是不是?」: f  D0 T3 s+ {9 p. K) j
  「我、我不知道。」丁叮叮怕死了他這樣的目光,心慌意亂地別開視線,看著蒼茫大海。; a9 \0 C- U( E! }
  「人,有時候還真的很矛盾。」韓千尋雙手抱膝,也望向蒼茫大海。
" H- q" }6 A0 k2 z: C" f  「喔?」. g% m2 H' V! q6 a0 o; T0 D. r3 N' B
  「我希望別人以誠相待,偏偏我處身的地位最不容易聽到真話。」韓千尋輕輕撥動釣竿,讓釣線隨風輕揚,化成一道美麗的弧度。「像你,不喜歡掌握生死,做的偏偏卻是操縱生死的工作……」
2 z8 y' ^9 N/ q+ J- x  ?3 {  「生死有命,醫生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又如何能操縱生死?」一番話觸動情懷,丁叮叮語調也落寞起來了。「不過天命易測、人事難斷,很多事也不能盡如人意啊!」
% F, l( B' N- ]2 u3 ?1 v+ E3 f9 L. H  韓千尋看著她。「人事難斷?你是因為林小妹妹的事有感而發吧?」
, A9 @+ P; {! @+ }  「你、你怎麼知道?」丁叮叮微愣。
; S% M/ T+ m. u  「自從知道你是淡水捷運站的那個知音人後,很多事,我不知不覺就留意在心了。」
, w! |( ]* ]: t; a/ z/ ~' Q  這話說得很含蓄,丁叮叮卻明白了,想必他已經向清秋姊打聽過自己的事了吧?  t3 O0 }! g& `3 d
  「人浮於事,想必有許多無可奈何之處吧?」6 j* ?5 O+ B9 u- \7 W9 n0 }
  「雖不知能否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我、我只能盡力而為……」0 }+ C& R: m% {+ M' n& i7 W  m: i
  「盡力而為,難道就真的能無愧於心?」韓千尋定定注視她,緩緩地說。
5 [7 ~. d, m0 T6 T) E, q1 I6 o  丁叮叮一愣,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5 s* F  ~2 k0 }$ m1 p8 f& l2 k
  韓千尋嘆道:「十三歲之前,我也只知道盡力而為;十三歲之後,我發誓,再也不讓別人操縱我的命運。」9 b$ M7 f0 K7 q1 w+ Q8 M; v1 T$ V/ K! U
  丁叮叮聞言,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是,魑魅搏人應見慣,總輸他、翻雪覆兩手……」
9 Q% q4 K( ~: ~4 l3 P  「是嗎?」韓千尋目中忽然露出一絲狂傲之氣,冷冷地說。「我只知道,就算是天老爺擋了我的路,我也要劈了她,殺出一條血路!」9 @; g3 N/ e7 a; G2 Q: o. d
  丁叮叮臉色微變,不知該說些什麼。6 F, i+ L4 M. n- K8 }& g
  他發現自己失態了,不禁苦笑道:「和你在一起,我好像連控制自己情緒也不會了……」
( y3 p% B, p  {" K/ |/ F3 o2 i  j  「既然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無話不談,又何必控制情緒呢?」丁叮叮淺笑盈盈,語氣相當誠摯。- V+ w( |" c0 w9 L
  韓千尋開懷一笑,剛想說話,豆大的雨珠卻落了下來。: l# m: ~% b7 ~3 R# i$ E% X& A
  「雖說『斜風細雨不須歸』,可是看這雨勢,想不歸也不成了。」丁叮叮說話間,衣裳已濕了大半。
* L9 s$ U8 c  n) J  他忙將外套披在她身上,皺眉道:「天有不測風雲,還真是一點也沒錯;海上風雲變幻莫測,我卻忘了帶雨具出來了。」
5 M1 Z, B0 h6 K$ T0 q8 p  「雨中談天說地,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呢!」丁叮叮卻是一點也不著急,神色一派悠閑。
4 k! [0 S9 l+ P' b& X  M  「能和你談天說地,自然是好,可是這兩……」韓千尋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烏雲愈聚愈多,像潑墨一般,不禁擔心起來。「這雨來得太快,雨勢看來也不小;一個不留神,我們就要被請去龍宮當客人了。」
" v3 }8 a( O/ N! k# a  丁叮叮聞言,莞爾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回航吧!」$ g* ^# Y# j, Y8 u8 N
  「回航是沒問題,不過,大概得花上半個鐘頭……」7 u+ X( v5 [/ w* n+ C
  「我們已經離『愛之號』這麼遠了?」丁叮叮嚇了一跳。2 v& L2 X$ E# t" l+ f* m& S
  韓千尋尷尬一笑。「船上蒼蠅太多,我、我不得不提防……」4 X; H% r) z/ U2 y
  「原來你是為我著想?那可真是多謝了。」丁叮叮苦笑著瞥了他一眼。2 }# _1 X7 o8 M  {7 x( y  Z9 z
  他笑得更尷尬了。「我自然也有些私心,希望能跟你多些時間聊聊,沒想到老天爺這麼不賞臉……」% R/ T" r! Q4 z% ]" `
  「只怕是老天爺太賞臉了,打算讓我和你在龍宮聊一輩子呢!」而愈下愈大,夾帶風勢,更是驚人,丁叮叮卻是神色自若。
" c3 H: o) u8 `' F- @, e) J  「你真奇怪,生死交關,居然還有心情說笑?」韓千尋急忙坐回駕駛座,發動引擎,嘗試穩住小艇。8 B4 q/ o- g! @% s! I+ Q. w
  丁叮叮抿嘴一笑。「我可沒那麼好定力,只是,我好像看到前方有艘船過來了。」
( D$ a+ u1 v2 L. }$ |/ Z: |  韓千尋聞言大喜。「你運氣好,我運氣也不差,茫茫大海中,居然能遇到救星!」, u" f7 a, r4 H/ W
  她又是一笑。「運氣好不好,我可不知道;只是,你再不用無線電聯絡對方一下,運氣可要離我們而去了。」& y: @6 F  k3 e6 {
  「對對對!我怎麼忘了?」韓千尋忙拿起小艇上的無線電,嘗試聯絡來船;但,一個大浪忽然卷了過來,瞬間淹沒小艇……
8 k' ^) x5 ^2 W- t+ J% x+ Y$ ^6 P  ※  ※  ※
1 |0 h! h+ m2 u6 v# F  「愛之號」上,一名少女無聲無息地潛入褚炫初的房間,神色緊張。6 {9 ?; p$ b8 Y$ e. L4 P+ J$ R0 k
  她的打扮很新潮前衛,火紅的頭發、烤肉妹的化妝,加上又勁又辣的服飾,還有一雙三寸高的面包鞋;只是,她的眼神中卻流露著一絲淒清愁悶,和更多的溫柔依戀。! c* p* V  `) b/ c" M4 P1 N) V
  她的舉止很小心,不想被任何人發現,所以當她發現門邊傳來腳步聲時,立刻鑽到衣櫥裡躲了起來。
( X5 o) Q$ L) k7 Z  少女剛將身形藏好,門開處,褚炫初和陳麗貞已經走了進來。& ^+ }3 K* A- f# q3 f: {, U
  「跟著你學習,當真獲益匪淺。」褚炫初彬彬有禮地開口。6 x& T3 x4 P/ s  Z
  陳麗貞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你還不到二十歲吧?」! X) `& k( D6 c$ o, ~
  褚炫初一愣。「是、是……」7 I: @* F8 ^; g% P% j  i: s8 g
  「年紀輕輕,卻老成世故,真是不簡單。」
( b$ P( v& V$ b6 T  z1 X5 X  「我……」
6 L. L* z5 s. Y3 H' A  「老板讓你跟著我,不過是想支開你罷了。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陳麗貞口氣平淡無波,目光卻如兩把錐子,直視褚炫初。2 S8 c8 V; e) X2 m' R" |
  褚炫初苦笑。「韓先生喜歡叮叮姊,瞎子也看得出來了。」
5 Q- w" |6 _8 u$ F+ K. Z  「是嗎?可是你卻表現得像是完全不知情?」陳麗貞冷冷開口。
4 ?: P& U3 n  i( |# h8 w8 e  「他是老板,他怎麼說,我自然就怎麼做了。」褚炫初小小聲回話,但語氣中,卻帶著三分嘲諷之意。; y  b; t- r0 R' v% e% u1 w. Z
  陳麗貞靜靜看著他,良久,忽然嘆了一口氣。「柔若處子,這是你給別人的第一個印像;但是,旁人若是真的這麼看待你,只怕就要看走眼了。」
$ v) ?. \) c4 c& _  「喔?」褚炫初神色不變,只是眼神中,卻多了些精明戒備之意。
8 T; [+ z5 @' W% ?  她不動聲色,淡淡地說:「老板要你跟著我學習,並不單單只是為了支開你而已……」& B8 L* X8 h# A! w  [1 l
  「不是?」褚炫初愣住了。
) K2 z7 P3 z" L* V9 o, S/ v$ v$ v. g# h  「身為一個偶像歌手,樣貌、才華、台風,你沒有一樣遜於旁人了,可是……」
" v, K# f- {+ x* |: U5 \  「可是什麼?」褚炫初急道。3 I2 C! S* t8 I" C4 s; E( [
  「你少年老成,事事周全小心,卻是你最大的缺點!」. |; }/ ]9 H" v
  「為什麼?」褚炫初不服,語調明顯變得高亢起來,激動地說。「不管唱歌、跳舞、應對媒體,我事事樣樣不用公司掛心,這也錯了?」0 u5 L' F/ U& o' A" H3 X/ M
  她目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可惜,現在的年輕人要的並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偶像;而是像你現在一樣,會生氣、會憤怒,和他們『同一掛』的人。」
2 s; t. l- s' w  他臉色瞬地化為蒼白,頹然坐倒在椅子上。# m  a6 R2 h" y" m+ \4 x! {. ], C
  「這也是韓先生要我轉告你的話,你自己仔細想想吧!」陳麗貞臉上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地說:「韓先生並不像你所想的,只是個光會泡妞追女人的毛頭小伙子而已。」
, B5 O, t6 P( X4 I- j7 L. l  「他、他為什麼不自己跟我說?」
& H$ u' O% s$ m* x& n' z  「你會裝傻,難道別人不會?」陳麗貞笑了笑,淡淡地說。「聰明外露,有時候反而是最愚蠢的事。」
# m! b3 g. ~6 T# g, g9 v* k  「那、那你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
" P  g% w# z" K% ~3 d9 h$ f  「我只是不希望你小看了韓先生。」陳麗貞收起笑容,正色道。「他什麼都不在乎,卻絕對不能忍受失敗;你若是小看了他,沒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後果只怕不是你所能承擔的。」
5 T4 T7 U: v" F( E2 ^7 y8 N  這些話說的很平淡,卻自有一股威懾之意,褚炫初冷汗不禁流了下來。「所以,即使韓先生喜歡叮叮姊,他還是會讓她出席明天的新歌發表會,當我的假女友?」
' v; `" ~- C$ r* \) p  陳麗貞默然,良久,才緩緩地說:「我不知道。」
8 ?& _6 ~; f* d2 K) R5 ^3 B6 q! Z  「不知道?」9 Z  k, q/ k, \% l; b6 r0 \
  「這或許是我第一次猜不到他的心事。」陳麗貞臉上浮起一絲自嘲的笑容,開門走了出去。' V* x" v3 Z. x1 d' M. [+ E
  褚炫初看著門楣處,雙手忽然緊緊抱住頭,臉上滿是憤怒沮喪。# U; _# X# w0 K4 @
  少女悄悄從衣櫥走出來,來到褚炫初身後,輕輕柔柔地雙手環抱住他。「你將自己逼太緊了……」7 S" W) j3 g" D. K: v3 X
  「弄姿,你來了?」褚炫初大喜回頭,緊緊握住少女雙手。0 ^' M7 B' o: Z5 F) A1 M/ I
  秦弄姿點了點頭,坐到他懷中。「我希望能親眼看到你明天風風光光地接受眾人的喝采……」# r  |6 b& ~4 H; y
  「風光?」褚炫初忽然激動起來,一拳重重打在桌子上,大聲說。「我、我不過是個任人操縱的玩偶而已,我連讓我的女人正大光明地站出來都做不到……」2 h9 I9 ]8 _( G& s3 m/ \  R$ E9 G
  「別這麼說!那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不好。」秦弄姿捂住他的嘴,輕輕嘆了一口氣,強笑道。「你沒忘了我,還、還說我是你的女人,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U# ?  l6 ?: @2 L1 ?% {* _0 y/ u  「你不也始終記得我這個浪子?」褚炫初忽然緊緊抱住她,眼中已有淚光閃爍。「當我窮困潦倒,在PUB、酒館走唱的時候,只有你、只有你會點一杯酒,靜靜聽我唱完一首歌。」
' m, l5 v+ x$ z$ M  秦弄姿垂下頭,低聲說:「那是因為、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會瞧不起我,願意和我做朋友,不會、不會嫌棄我是個沒人要的孤兒……」- B' B( F2 e$ e( m+ T, g; ~
  「我不許你這麼說!」褚炫初覆上她的唇,也吻掉她眼中滑落的淚水。「你難道忘了?有我要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你!」7 p" y- r( l8 Q4 B2 ?
  秦弄姿笑了,像迎風綻放的野百合。% P( C3 h8 N- B$ d6 X+ P& m
  褚炫初癡了。「我不管了!我不要叮叮姊做我的假女友,我要你明天風風光光當我的真女友!」
7 i) @: G/ ~% _  她大驚失色。「你、你別亂來,這樣、這樣會毀了你的前途。」
5 a. c) ]0 k1 B, Y  「可是……」; Y5 I5 c: ]% ?* ?# _
  「你不是答應我,要好好努力,讓我以後過舒舒服服的好日子,怎麼可以不守信用?」秦弄姿勉強一笑,款款勸解。  r% ~4 h) b" p& A
  「努力?還要努力多久?難道要你一輩子躲在暗處、見不得人?」褚炫初忽然暴躁起來,完全不似平日斯文羞怯的模樣。
, C0 C: P7 Q) E  「我、我也不知道。」秦弄姿被問住了,茫然道。「或許、或許等到你足以保護我,讓媒體無法傷害我和你的時候。」
/ |# @: W, S! \. f. E& v3 n2 O9 y" p  褚炫初默然,無言以對。
- x/ S) d" I, }, X5 m* `- J  她見他悵然若失,心中不忍,強笑道:「其實你該高興啊!有叮叮姊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給你作女朋友,不知道羨煞多少人呢!」
) \: C) k) L/ d; v3 ]1 t  褚炫初一愣。「你見過她?」
4 y/ e& P! l. V  X/ Z% }  「我偷上船的第一天晚上,就看到她了。」秦弄姿回憶起初遇丁叮叮的情景,話聲忽然變得幽遠縹緲起來。「她、她就坐在船頭,呆呆看著天上的星星出神,柔柔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簡直、簡直美得不可思議……」9 E6 g1 B+ w+ ^2 y
  「她的確很美,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真面目,整個人都傻住了。」5 a9 p' m% V% w+ l+ n; h- y
  秦弄姿一笑,絲毫沒有嫉妒不滿之意。「她一看到我,居然笑了笑,對著我招了招手,邀我坐在她身旁,陪她一起數星星……」
; N/ w+ U* M+ y  a  「你不會真的照她的話做吧?」褚炫初失笑。
2 ~4 ^+ v) \! S; P  「事後想起來,我也覺得自己當時的反應很奇怪;可是、可是當時,我一聽到她那輕輕柔柔的嗓音,居然就情不自禁地坐到她旁邊,幫著她一起數星星。」
% M- r/ t' ^+ T; M) b! D# U  「叮叮姊是個美人,卻有些呆氣,沒想到連你也被她傳染了……」" s5 a: a. K" o2 l2 z
  「她一點也不呆,她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秦弄姿回頭看著他,定定地說。# Z5 ], d) ~0 h; \4 z2 B6 z2 L
  「喔?」) K4 a6 E& W, n% g% L8 I/ `9 V
  「因為她一見到我,就說出了我的名字。」
: ?! V# _4 u/ t6 o3 x4 w! m  褚炫初愣住了。「想必、想必她是從韓千尋那裡看過你的資料。」: i7 v( Q1 x( l( w0 `: f& o
  「可是,她又怎麼知道我會上船來?」
) B) E! t: W1 ]0 p' L. _: ?  「你、你是說,她深夜坐在船頭,是為了等你?」褚炫初臉色變了。「她又怎麼知道你會上船來?」
: J* R  S3 W3 ^6 I( e  「我也不知道,不過,她當時對我說了一句話。」, S% {- a# ~7 m1 B* J3 ?  D" [  T
  「什麼話?」1 Y' x5 v4 k& s- p0 M* F/ L
  「她說:『如果你不來,我就得扮成炫初的女朋友;幸好你來了。』」秦弄姿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一直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9 h1 |) Z# I- d
  「我卻明白了。」褚炫初嘆了一口氣。
. T: n' M& n9 F* Q" \$ l  秦弄姿不明白地問:「你明白什麼?」
1 d1 D' ?3 y. q# H  「你總該知道昨天晚上,她現身party所惹出的一場風波吧?」! g( m; h( F8 D
  「當然知道。那群男人簡直像瘋了一樣,拚了命地往她身邊擠去,差點沒把我嚇死。」秦弄姿拍拍心口,餘悸猶存。6 w4 v( b$ p. W  j4 r
  「叮叮姊上船之後,始終化妝扮醜,昨天又為什麼會突然以真面目出現?」褚炫初一邊凝思,一邊問出這個問題。
" f, A" z( w, M2 N$ ^  「難、難道她是故意的……」/ X2 \" L6 g5 P/ B) j1 v2 ?
  「我本來以為是她疏忽了;但她既然猜得到你會上船來,就絕不會是個這麼粗心大意的人。」4 R* T$ `; s  o, C2 ?6 M! U( A6 {
  「可是,她這麼做又有什麼用意?」
( i8 E5 R- C/ I1 b1 J! z! f, ~  褚炫初笑了起來。「你剛才總該有聽到,連韓千尋的貼身秘書陳麗貞,現在也沒有把握韓千尋會不會讓叮叮姊在明天的新歌發表會現身吧?」. q, O( c) I) z, M6 B, u
  她終於懂了,贊道:「算無遺策,她簡直比諸葛亮還厲害。」  d' G$ f9 c  Q( j
  「不過,她還是算錯了一步……」" V5 e9 k# I7 ]% Z
  「喔?哪一步?」
8 o2 }8 X% n+ y2 R  「韓千尋是個不輕易認輸、永不放棄的男人。」褚炫初笑了起來,悠悠地說。「叮叮姊虎口拔牙,沾惹了這個男人,只怕再難抽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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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5 20:56: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 V' V0 S' ~5 @# d1 ?- D- q9 S. v
" A5 }) R& r: N. ~7 Y  丁叮叮睜開眼睛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真的到了海底水晶宮。
, s0 F' f+ g3 ~. C! ?' E  室內,金碧輝煌,富麗堂皇中不失高貴典雅;丁叮叮的視線從天花板上一對繞著眾神嬉戲的小天使圖案,慢慢轉移到窗邊、迎風而展的湖水綠簾子,然後是掛在牆壁上,一幅女人的素描——; ]- A- w( E4 Z7 i& t/ y" L
  女人的素描!
" ^" h8 N9 v0 C# p1 S  為什麼這個女人的容顏和自己如此神似?
3 c- z( y6 @* c5 B1 l2 k  心中一驚,她嘗試從床上坐起,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換過了:衣裳的質料比雲還柔、比春風還輕,裁剪成一種秀逸瀟灑的姿態……5 V* A  I' t: x/ T% E$ ?
  「這件衣服果然只有你能穿,果然只有你穿才好看。」話聲在門邊響起,蒼老而徐緩,卻不失威嚴。
0 [3 m7 d( h0 T/ A* k6 o* g- p( Z  丁叮叮抬頭,發現是位老態龍鍾的婦人。「他呢?」
$ a. e& B( u# T$ R  「他?」老婦人一愣。4 g8 I/ l" J$ _# R7 R; y
  「就是和我同在一艘船上,一起被大浪卷入海中的男人。」丁叮叮急道。
8 H5 [; v. {$ [/ L# A% l, S  老婦人笑了起來。「你一醒來,不問我這裡是哪裡、不問我是誰、不問這副畫裡的女人為何和你如此神似,就只問『他』?」
" ~$ p0 c5 E. m  丁叮叮臉一紅,低聲說:「海上遇難,如果不是到了龍宮,就是已經被救到船上,你,自然就是救我的人。畫裡的女人是誰,我可以不在乎;而他的生死,我卻不能不關心。」
6 }" F) }) x0 {9 ?  老婦人眼中露出贊賞之色。「你說的沒錯,海上遇難,不是到了龍宮,就是被救上了船。只可惜那個男人的運氣差了些……」( j8 y% K9 Z2 t/ Y7 e! y$ \
  她的臉色霎時化為蒼白。「他、他沒被救上船!?」
0 U; G4 N* q  k8 h  「我可沒這麼說。」" {* [  A% C6 o% `3 T4 P
  丁叮叮急了。「他、他究竟……」
, c/ T1 f( F4 z5 Z4 w  老婦人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絲頑皮之色,讓她整個人頓時年輕起來。「那男人是個笨蛋,笨蛋通常都很長命。」
5 O% [  X& G4 ~0 s4 S  「笨蛋?」丁叮叮不懂。
. k# o4 G' {6 {' c( C  「茫茫大海、狂風暴雨中,一個人好不容易得救,是不是應該更珍惜自己性命?」老婦人緩緩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隨手替丁叮叮撥開遮住眼簾的一縷發絲,贊道:「真美,難怪那小子會連命都不要了……」7 t; o9 k9 d: m8 D5 ]8 J
  她愈聽愈糊塗,輕嘆一聲。「我想我也是個大笨蛋;否則,為什麼一點都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k  j$ R2 B/ R% d3 q  U
  老婦人一笑,又幫丁叮叮攏了攏頭發,才慢條斯理地說:「我們好不容易將那小子救上船,誰知,我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他居然又跳回海裡去了。」
# ?. l' p/ d5 `/ I  「什、什麼玩笑話?」丁叮叮隱隱感覺到那句話和自己必有關聯。
3 @6 P) w& u( @, I: w  「我只不過說了這麼一句:『你的女朋友被海龍王請去吃消夜了。』誰知道那小子居然想也不想,又衝回海裡打算『英雄救美』了。」老婦人語調悠悠,笑得很愉快,一點也沒有良心不安的樣子。「所以,他又在海裡多泡了半個多鐘頭,整個人凍得和冰棒沒兩樣。」
4 D. K& O6 U! e# g  丁叮叮登時傻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r; h  r) R/ L1 v% }& h2 L  「情深義重,他對你可真好啊!」老婦人笑嘻嘻地說。
/ ]* V$ Q* c: @* N# N# A  她聞言大窘,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剛、剛認識沒多久而已……」; t0 e4 R$ j/ s% ?
  「一見鍾情,便生死相許,更了不起了。」老婦人一本正經,只是眼中又流露出頑皮的神采。
  H5 T# R" W+ `6 @  她苦笑著轉開話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卻還沒請教你的大名……」
$ W, y8 Q0 H. C$ g8 v; b* P$ Z1 N- ?2 |  「咦?現在想知道我是誰了?」老婦人笑了起來。「你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實在不大高明呢!」
; ?- ?) B% e% O' F/ F5 P  這下子她更尷尬了,只好搓弄著衣角,默不作聲。
; c0 F6 L+ E" [0 R  老婦人見她臉紅得像顆大蘋果,不忍心再作弄;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我的姓很好聽,我的名字也很好聽,翻譯成華語,應該是『殘雪織雲』的意思吧!」: y0 f6 y# J' ?0 |
  「你不是台灣人?」丁叮叮一愣。- ^/ F8 {3 Y9 [% T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華人嗎?」殘雪織雲反問。
0 v" k! `; Z! W  丁叮叮聞言,不禁仔細端詳起她來:她的膚色的確比一般東方人白,她的個頭也比一般東方人略高;更特別的是,她眼珠子的顏色湛藍若海,顯得幽遠而神秘。
# ]4 _* g. n( w; n3 h# y5 P  「不像,尤其是你的眼睛,美得像海水一般,完全不像東方人。」; R% D' n1 K' n; a% d3 f
  「我也覺得我的眼睛很漂亮呢!不過……」殘雪織雲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說:「和你那亮如夜星的眸子一比,我的眼睛就和玻璃珠沒兩樣了。」+ z' c/ v/ \( J
  「你過獎了。」丁叮叮淺淺一笑,淡淡地說。! P* H* N7 U5 W* X6 a8 t2 f  R
  殘雪織雲嘆了一口氣。「你裝傻的本事,卻是高明多了。」
% x* l. ]5 e6 Q. O& z+ G  「喔?」
5 P  w/ c9 x0 F6 @' T  「你應該明白我剛才話裡的意思。」殘雪織雲定定注視她,緩緩地說。「你的眼眸亮如夜星、柔若秋水,也不是在一般東方女人身上能看得到的!」
/ @$ D. X6 O- d5 K/ r1 [  「凡事總有例外。當當也說,我的眼睛和貓咪好像呢!」丁叮叮神色不變,淡淡地說。「照這麼說來,我很有可能是貓咪轉世投胎喔!」
4 a$ w% W- Y+ a& |- a  殘雪織雲苦笑,愣愣看著她,輕嘆一聲。「真奇怪,你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實在不像一般的女孩子……」* y" f) E3 X8 ^: `' r9 o
  「做學問,我有追根究柢的好奇心;至於黃短流長,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5 ]% L' x6 R0 A  ^  殘雪織雲急了。「蜚短流長?我要說的事情可是關系你的身世……」( L! W3 I: G: q& K( ~# q! |
  「這就是蜚短流長!」丁叮叮截斷她的話,口氣忽然變得很淡漠。「我是丁叮叮,我的父親是丁知秋,大姊叫丁鈴鈴,還有兩個妹妹當當和咚咚。」
. P* ]3 w/ [$ s$ [  「那你的母親呢?」' L$ S. g2 C8 N* D
  丁叮叮默然。
" l: P  N2 U) s1 I: H0 T4 s: Y  殘雪織雲握住她的手,誠摯地說:「我要告訴你的,就是開於你親生父母……」2 z/ V* [2 U6 z' P
  「我的親生父親就是丁知秋!」丁叮叮別過臉去,冷冷地說。, Y; t7 q# w' |; i4 u; k& F" Q- T
  「你……」
! k8 E: f& [! U$ C# B/ p  「小時候,我家很窮,常常有一餐沒一餐的;可是,只要一有好東西吃,父親總是會先給我們幾個小孩子吃。」她緩緩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好溫柔。
" E2 ]1 ^8 o6 i& ?7 ~. U. {  「後來,爸爸死了,人家都欺負我們、糟蹋我們;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F; w5 j: t  }! z; e
  「為什麼?」5 S8 V! ~5 W6 I
  「因為,姊姊總是護著我們,怕我們餓著、怕我們凍著;為了我們,她甚至做過小偷、乞丐。」丁叮叮緩緩張開眼睛,定定地說。「姊姊為了我,甚至差點放棄得來不易的幸福。她要不是我姊姊,為什麼肯為我犧牲這麼多?」; u$ G& V. U% Q* N, B- K% q
  殘雪織雲終於懂了她的意思;對丁叮叮而言,她的家人就是這些人,也只能是這些人,甚至,連血緣都不能取代。「我明白了,是我自己想岔了。」
/ B. N' f! m& k  [  丁叮叮笑了,笑靨如花。「我就知道你會明白。」
. t7 s) i. F* d, L2 y  殘雪織雲默然,愣愣地看著牆上那幅女人素描,忽然開口。「我有一個故事,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2 K/ \2 J) c, D$ R' c7 o$ Q  丁叮叮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牆上那幅素描,良久,終於展顏一笑。「只要是故事,我都喜歡聽。」
; T6 b% K3 {* s* W' p6 J  「是啊!只是故事而已。」殘雪織雲輕嘆一聲,緩緩地說。「在太平洋的某個地方,有個小島,島上的居民樂天知命,自給自足,生活過得無憂無慮。」, `1 U8 B0 D$ V9 _) G
  她神馳想像,不勝欣羨。「無憂無慮,就是世外桃源了。」
% J4 c* \0 X/ F( t  「可惜,兩百年前,一支來自歐洲的沒落貴族,占領了這個小島。」殘雪織雲眼神忽然變得相當幽遠,輕聲說。「明主在位,這個小島就充滿蓬勃生機;若是昏君主政,這個小島便陷入水深火熱、民不聊生。」4 I4 u1 O# b$ [/ r
  她嘆了一口氣。「期待明君聖主,只怕希望會常常落空吧?」
5 D- _0 ^4 }# ~  殘雪織雲點了點頭。「不過,二十多年前,一位新君繼位,發憤圖強、勵精圖治,將整個小島治理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一派欣欣向榮的景況;也讓這個小島變成了世界知名的觀光勝地。」3 ~( J, @2 D9 ^9 u. l- w' S# d* W  h
  丁叮叮默然;她知道故事已經漸漸正題。
/ o+ i0 g, ^( z) w6 C  「當時,也有許多來自台灣的觀光客,而這位君主,就和其中一名台灣女子陷入了熱戀。」殘雪織雲看著牆上那副素描,長長嘆了一口氣。「他不顧眾人反對,立這名女子為後,兩人度過了一段幸福快樂的日子。」
5 m4 m! ~8 f5 X  「然後呢?」丁叮叮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 ~! w* b; o! h$ c4 g  「女子以色事人,下場通常都很悲慘。」殘雪織雲看著丁叮叮,輕撫她的臉頰,悵然道:「女人太美,有時不見得是件好事。」* I. j- |, s7 ?3 Y
  丁叮叮懂了,輕嘆一聲。「是啊!紅顏未老恩先斷……」, f8 E5 r* E% Q1 g! O" |8 ?4 g0 G
  「這名君主,後來又喜歡上別的女人;當他知道皇後有了身孕後,便決定殺了她……」) I+ @8 e, [" {2 _4 K0 X- h2 ]4 Y
  「為什麼?」丁叮叮大驚失色。# R5 }& B. \) u: j0 M& N
  「因為,這個島國的規矩是以長子繼位,不分男女。」殘雪織雲別開頭去,僵著臉說。「為了讓他的新歡地位鞏固,他、他只能殺了皇後。」- j% h# `, U5 m2 a; }0 W
  丁叮叮忽然笑了起來,笑意如霜。「幸好我的父親是個溫和寬厚的平凡人,不是這樣的混球!」
/ q1 S( i1 V9 D1 Y  殘雪織雲只能苦笑。「我知道……不,是君主的母親知道了這個消息後,無法可想,只能派自己的貼身侍女連夜通知皇後逃出小島,躲避君主手下的追殺。」' v9 W0 B  @6 r5 N+ T
  「結果呢?」丁叮叮急道。
0 U  k; c9 n' {" ~7 ?  殘雪織雲已不敢看她,閉上眼睛,緩緩地說:「皇後和侍女都、都死了,只有剛出生的小女嬰逃過追殺。」
' `) ~4 o3 M0 a- ]9 [  丁叮叮笑了,但眼中卻有眼淚流下。「幸好、幸好只是故事而已。」" ]$ y; ~5 x( f" g  r
  殘雪織雲看著她,替她拭去眼角流下的淚水,嘆道:「這個君主或許是個大混球,但,對他的子民來說,他卻是個好國王,可惜,他在五天前去世了。」
4 r+ L# f- ^& n& x7 }# W  丁叮叮臉色一變,咬著嘴唇,默不作聲。6 \1 R7 |- W4 t; V! P2 X: k+ G
  殘雪織雲定定注視丁叮叮,表情忽然變得相當嚴肅,甚至帶著些許哀懇之意。「國王去世的消息,對島上居民而言,無異是晴天霹靂;因為繼任的新王是個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的浪蕩子。除非……」4 ]6 C0 }8 D9 w: e" H
  「除非,他們能找到當年那個幸運逃生的小女嬰?」丁叮叮話中帶著些許落寞譏誚。& [! T, ?. D9 t" e' `
  「是!而且必須在明天新君登基前找到才行。」殘雪織雲眼中哀懇之意更濃。
) u) m# z, d  k% C) M6 L% V  「原來我的僥幸獲救,並不是偶然?」丁叮叮別過臉去,語調幽幽。" s: [9 Z1 n3 B
  「世上巧合的事很多,但,這件事的確不是偶然。」殘雪織雲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說。「為了找到當年僥幸逃生的小女嬰,國王的母親想盡了各種辦法,終於發現了一名神似皇後的少女;現在,她只希望這名少女能以蒼生為念,成為島國的第十九代君主——殘雪盈香!」
) Z8 @. ^# w; [  「殘雪盈香?是這個小女嬰的本名吧?」丁叮叮喃喃自語,忽然抬頭,笑問:「卻不知這名神似皇後的少女是誰?」
/ C- i3 t* j2 U$ l, _* }# o5 X( b  殘雪織雲臉色變了。「你……」
& j8 v- B2 A7 [0 b! G; D  「不過,我一定會在明天之前幫你找到她的,我保證。」丁叮叮打斷她的話,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說:「未來繼位的殘雪盈香,一定會是個是非分明,果敢堅忍的好國王!」% r; A7 W" i% w8 t) a8 Y8 t
  殘雪織雲大喜。「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不能不有所報答!」) [* x$ \# R3 j& d
  「報答?」丁叮叮不懂。! s9 @+ h3 S2 \' j0 I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你說是吧?」殘雪織雲瞥了她一眼,悠悠地說。
2 t5 `5 U6 _! K' D/ x  丁叮叮臉忽然紅了起來。
, D$ x$ G; f! v1 U  「我敢說,你一定從來沒談過戀愛!」0 Q; y% r& O6 B- F$ h2 L! v- R
  「你怎麼知……」丁叮叮差點老實招供,待驚覺時,更是羞得低下頭來。% C0 S' I1 q( o! b* Z9 O! j
  殘雪織雲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因為你太美,也太聰明了。」
5 w% Q8 b& p  K/ I$ Z# p  丁叮叮默然,她已經明白殘雪織雲的意思了。7 Q& u, N/ w' q+ Z( \; I8 c* c' q
  殘雪織雲也知道她懂了,嘆道:「一個太美、太聰明的女人,就會開始懷疑一個男人喜歡自己,是不是只是單純被自己的容貌吸引而已。」
! s) c  N* I* T& X  「我雖然不漂亮,可是、可是我也是會擔心。」丁叮叮小小聲地說。
" U! y% \" @( q. w& E$ H; j, ]  殘雪織雲失笑。「所以,即使她心裡愛煞了」個男人,她也絕不會表現出來。」* p" R# c/ D3 Q% T) P/ E' K
  「我沒有……」丁叮叮急著辯解,卻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窘得直搓弄衣角。
- o& t1 \( m- `3 K  殘雪織雲抿嘴一笑。「真是奇怪,有些人雖然比我聰明多了,卻老是會被我套出心事來。」
  ?' e0 R! b) o% j4 p' U8 K3 e  丁叮叮乾脆不說話了。
9 C7 {! j; I# n1 Q8 f  殘雪織雲瞥了她一眼,自言自語道:「要知道一個男人對自己是不是真心的,有時,不得不耍些小手段……」
3 t$ J) j( n/ Q0 K& ^/ O6 g  「以誠相待,才是人與人相處之道吧?」丁叮叮又忍不住開口了。
" Z; t9 H6 c- d  「我正是要『他』對你以誠相待啊!」殘雪織雲笑嘻嘻地說。
$ n+ Q+ Q  W. a, }6 h1 h  ※  ※  ※. G/ y: u. f! l
  韓千尋一看到殘雪織雲走進來,立刻問:「叮叮沒事吧?」
& ^1 B( K& {' c$ _  殘雪織雲自顧自地坐下,眼皮略抬,隨口問道:「你醒了?」) H8 K% U9 a8 |3 G" b% b  o
  他點了點頭,再問:「叮叮沒事吧?」/ V! E, ^  r7 z! z: P7 \. y
  「現在的年輕人身體還真是不錯,在海裡泡了這麼久,居然恢復得這麼快?」殘雪織雲一臉贊嘆之色,叨叨絮絮地說:「哪像我們老太婆,稍微吹到一下風,就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7 x2 }! n! S7 D( d6 Q: \  「你以為我愛泡?還不知道是誰害我的!」韓千尋臉上已有了慍怒之色,勉強按捺住,低沈著聲音說:「叮叮也醒了嗎?」( i& _; n' Q+ D( m9 i% E! M
  「咦?原來你不喜歡泡在海水裡啊!」殘雪織雲笑了笑,仍是顧左右而言他。「可是不對啊!明明我才將你救上船,你自己又急急忙忙跳進海中……」- }# k: ^1 ?. O% P' ?2 m
  「這難道不是拜你之賜?」韓千尋怒氣已經瀕臨發作邊緣,黑著臉,大聲說。「要是我知道叮叮已經被救上船來,我會那麼無聊、再跳到海裡?」. \' P, E5 b3 V. U4 m' m
  「這我就不知道了,聽說日本人都滿愛泡澡的……」6 ?7 q5 v/ T+ ^6 d& A" x0 ?4 R
  「死老太婆!你給我差不多一點!」韓千尋再也按捺不住,怒氣勃發。「我是台灣人,不是日本人;還有,叮叮現在究竟怎樣了?」
6 J2 `2 `* a8 s) k2 A$ T9 z  她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沒有禮貌,老太婆辛辛苦苦地救了他,他居然一個謝字都沒有,還罵起老太婆來?唉!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哪!」
* @  c" J# s" u3 a" g4 M% a  「對、對不起,是我失言了。」韓千尋聞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只得低頭陪罪。「我一時心急,口不擇言,老夫人不要見怪。」% x' X4 E( b) H" n% [5 v, L, _( w
  殘雪織雲點了點頭,意合贊賞。「知錯能改,果然有大企業家的風度;難怪能在短短五年之間,將『松照』集團經營得有聲有色。」* {( _: ~* O" m% }/ c. @
  「你知道我是誰?」韓千尋一愣。
7 q0 o  }; f2 ?! G3 t  「我如果不知道你是韓千尋,也就不會出現在這附近,自然,也就不會剛巧救了你們。」殘雪織雲笑了笑,淡淡地說。
" k- H; {' e6 C" M" W9 t0 C* ?. v! p  「什麼意思?」韓千尋眼中閃過一絲戒備之色。0 c1 R: m- {% W8 x
  殘雪織雲笑而不答,反問:「我救了你的性命,你總該請教一下救命恩人的名字吧?」
5 b" S7 |7 x3 O! Y8 S  「是我疏忽了,還沒請教老夫人尊姓芳名?」1 A+ v. B8 b1 f/ @0 y0 {- I( M
  她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看起來又不像個青年才俊了。」; C) r1 C, `( t, ~& b0 O
  韓千尋聞言,強忍住氣,冷冷地說:「韓千尋只不過是凡夫俗子一個,本來就算不上什麼青年才俊!」
; v7 Z0 T$ j9 t/ L+ Z  「原來是凡夫俗子啊!」殘雪織雲嘴角帶著輕笑,淡淡地說。「既然只是個凡夫俗子,就該掂掂自己的分量,不要妄想追人家美少女嘛!」
7 O# v( S/ _! x  r  他差點沒氣到吐血。「多謝教誨!不過我這個人拗得很,縱使人人都說我配不上叮叮,只要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就絕對不會放棄!」
( ~4 K# t' M5 V6 m" F: q3 ]2 }  「百折不回?原來你還是有些長處的。」殘雪織雲眼中第二次露出贊賞之色,倒了一杯茶,輕啜一口,才又接著說:「你雖然自信滿滿,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很重要的事……」: a; j" s. |% }- V
  「什麼事?」韓千尋急道。1 O7 K6 R  ?4 p! `/ x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殘雪織雲微皺眉頭,似乎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很蠢。% ]0 c% ?( j: e! e/ [, j
  韓千尋愣住了,良久,才緩緩開口。「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 Y$ |# `5 U3 F0 r' D
  「為什麼?」
) `1 G6 z# |# V! ^  「因為,她只要和我相處久了,絕對會愛上我……」韓千尋話還沒說完,門後頭忽然傳來一聲咳嗽聲。
: A* h( Y: P6 `/ B& p9 K* B  「什麼聲音?」韓千尋一愣。& f4 o7 b9 g9 p5 a9 S/ F
  「老鼠不安分,大概又在作怪了。」殘雪織雲瞥了門口一眼,臉上似笑非笑,悠悠地說:「你倒真是個很有自信的人。」, O3 o$ g; P) K
  「我要不是這樣的人,叮叮又怎麼會愛上我?」0 B3 a& p% }/ p2 Q# h
  「原來那個美少女已經愛上你啦?」殘雪織雲臉上滿是贊嘆之色。- t# G1 r  g% g% ^* n  }. u
  「當然!」韓千尋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臉上滿是篤定之意。「我敢說叮叮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問我好不好!」1 X7 ^- K! _0 B/ \
  這小子,沒想到還真給他說中了!不過,他以後可有苦頭好吃了……殘雪織雲又看了門口一眼,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N5 D& [6 c7 z$ K% M8 M4 n+ L
  「過獎、過獎。」韓千尋微愣,不明白這老太婆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
; N- M, `: d7 m" ~  「對了!我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殘雪織雲。」
' S( q  d5 P4 N4 C% O, G  「殘雪?」韓千尋臉色忽然變了,試探地問:「太平洋中有個島國,代代君主世襲,聽說他們的皇姓就叫殘雪……」3 Y3 X( G( `$ n; \3 o" P
  殘雪織雲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沒錯,我還知道這個國家叫作『琉璃』,盛產珍珠、瑪瑙,國民所得在世界上數一數二。」# a) `( a1 R/ ^" J+ R3 C
  「難道……」1 @/ g( q4 H9 f& W8 G# m- A
  「你反應很快,學識也夠淵博。」殘雪織雲打斷他的話,又啜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地說:「殘雪織雲,琉璃國第十七代皇後;套句中國人的說法,就是現在的皇太後了。」
8 D) Y/ B/ M( g* v$ n  他忽然有些呼吸困難,自己、自己居然罵她是死老太婆?「剛才言語無狀,不過不知者不罪,還請夫人不要見怪……」
. n$ _5 L! R9 P0 D. o, q5 N0 ^  「不知者不罪?這話應該是由我來說吧?」殘雪織雲笑了起來。
2 Y3 c; \7 P; D6 Y4 `% P  韓千尋苦笑。「夫人皇室貴胄,不知道怎麼會認得在下?」+ H. W. ]2 a/ u% W7 a
  「你說話別文縐縐的,我中文雖好,聽起來還是覺得別扭。」殘雪織雲眉頭微蹙。! t5 E( Z: E0 @8 `; J" [- E; H
  「是。」韓千尋回答得恭恭敬敬。3 @  J) {6 J' _6 d1 `* M5 [
  殘雪織雲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自然些吧!你這麼規規矩矩的,我也跟著不自在起來了。」( M% G' n8 _5 \& d2 V
  韓千尋只有苦笑,無言以對。
5 Q# W$ X( L) t9 H  她又是一笑,才談及主題。「我國除了盛產珍珠、瑪瑙,更是出了名的觀光勝地;認得韓先生,自然也和這件事有關了。」
/ @0 T2 o+ a  T" i$ Y! @3 N5 I  「敝公司是媒體起家,夫人認得在下,想必是和宣傳貴國一事有關了。」
2 q& X& A& V7 S4 X6 @; I2 X( G  「聰明!聞一知十。」殘雪織雲讀了一句,才接著說:「不過,自從見了了小姐一面後,我此行的任務已有了改變。」
; I3 m" T( ^2 Y  p  C  「為什麼?」
$ Y/ w, v; n* e' ?/ p  「敝國新君明日登基,欠一個皇後,我看上這個滿身溫柔的美少女了。」殘雪織雲掰起假話來,還真是臉不紅、氣不喘,鎮定自若。6 {: e# E$ F9 y. x; y1 \0 z  W8 T
  韓千尋臉色變了。「我不答應!」
$ O$ S* v5 n: J- _- D( v8 t  「喔?」殘雪織雲靜靜瞅著他,面無表情。「我勸你還是答應的好。」4 k& y9 m% {1 A8 |' [
  韓千尋冷笑。
8 h  m7 \  k* H6 W  「殘雪皇室的財力雖薄,比起松照集團,只怕還是略勝一籌吧!?」
: Q- D8 W- P5 L0 G- C  韓千尋心中一驚。殘雪皇室之富有,舉世皆知,「松照」與之相比,無異九牛一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7 O2 k8 Z6 @) f2 n  「很簡單,誰擋了我們的路,我們就鏟了誰。」殘雪織雲的口氣很平淡,但任何人一聽,卻都知道她絕不是虛言恫嚇。
: V) r7 D: H0 C1 d. R  G5 L  韓千尋默然。, j  O' {6 Z' a2 w4 g( L
  殘雪織雲忽然款款勸解起他來。「其實,丁小姐跟你既非夫妻,也未論及婚嫁;你雖然說她喜歡你,只怕心裡也有些忐忑吧?」
- E# i8 r. d5 ~, W5 M4 O  韓千尋仍舊默不作聲。1 O- \9 U/ q$ [
  「前途未蔔,就不該得罪我們,你說是吧?」殘雪織雲笑了笑,續下說詞。「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本色;更何況,男人只要功成名就,要多少美女都沒問題……」
9 o8 N; C# z: Q  D  「我喜歡她,不是因為她的容貌。」韓千尋忽然開口。
, h% }# B2 a( w% o+ H  「喔?」7 b% B+ R* _! z" C1 O. |% z
  「我喜歡她,是因為她善良的心、溫柔的眼眸。」韓千尋定定注視殘雪織雲,一字一句地說。「她今天就算是醜八怪,我還是喜歡她!」& k, ^, S0 h7 d+ J7 m6 e8 r! ~
  「是嗎?」殘雪織雲神色不變,淡淡地說。「可是,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的要求,你只怕就要身敗名裂了。」
+ G0 w, c/ I& O( b) a6 `  「『松照』雖小,還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韓千尋冷冷地說。6 D8 f) }- G3 H3 V) ]
  「『松照』不小,不過擴充太快,資金已經出現缺口了。」殘雪織雲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我們只要再略施手腳,只怕貴公司很難挺得住吧?」& m" P5 v4 F1 J4 F
  韓千尋臉色變了,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敝公司有自保之道,不勞閣下費心。」
, |$ G# s+ N0 F5 V# r  「為了一己之私,連累全公司的人陪你送葬!?韓先生啊!你可真是了不起。」殘雪織雲意含嘲諷。! A1 P5 a4 c- l! g% N5 g
  「如果我屆於威勢,我才沒資格領導這家公司。」韓千尋忽然笑了起來,意氣昂揚地說。「我時時都在以小搏大,我的運氣向來很好,我不在乎再搏一次。」7 K) W6 E4 m( E7 a9 ?" R
  殘雪織雲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嘆了一口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一個可能根本不喜歡你的女孩子如此執著?」$ ^- v! ~5 L/ K' g" Y. n3 t
  「因為,我曾經怯懦過,而我的怯懦,讓我失去了一個妹妹。」韓千尋回憶往事,臉上掠過一絲淒愴。「所以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因為我的怯懦,失去任何我心愛的人。」
4 q& q1 i7 h2 W, {: s# r+ ^) k- p  殘雪織雲默然良久,終於展顏」笑。「你不會失去任何一個人。不過,我可不敢保證,她是否真的像你所說的,已經愛上了你?」
, L' l9 @7 W2 T9 ]  韓千尋愕然間,殘雪織雲已緩緩起身,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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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5 20:57: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 V( ~: Q& `4 R' ?6 Z3 D
1 d$ w8 M, b* ~, N: z* H9 q  「愛之號」上,周弱水和耿清秋兩人都躺在海灘椅上,享受暖洋洋的陽光。
/ G  U% C9 L& [& @. P0 d2 z8 E$ b  「剛剛還是急風驟雨,現在就出大太陽了,海上的天氣還真是變幻莫測呢!」周弱水沒話找話。
2 I$ A1 x+ O: p) u  「唉……」耿清秋卻是嘆了口氣。
, I, u  l8 t* A  h9 y; F' j' b. l  「咦?風和日麗、海風徐徐,清秋姊為什麼要嘆息?」周弱水回頭看她,笑嘻嘻地問。0 T1 j# a  x, A' {0 C
  「別逗了,我現在沒心情陪你說笑。」耿清秋白了她一眼,又嘆了一口氣。
+ \3 Y8 j% Y* E( r! p  周弱水吐了吐舌頭,試探地問:「是為了叮叮的事?」# f7 k* F. b" l7 M9 {( V2 ?: ?
  「這丫頭!出海大半天了,居然還不回來?簡直快跟當當一個德行了。」耿清秋一聽到「叮叮」二字,忍不住喃喃抱怨起來。
: I" E/ Z: F4 s0 V7 |5 b' a% p  「你未免操太多心了吧?」周弱水不禁失笑。「叮叮是和你的老板韓千尋一同出海,又不是跟別人在一起,有什麼好擔心……」. j5 G; O9 E0 t) e
  「就是因為和韓先生在一起,我才憂心忡忡、坐立難安啊!」& K, U" b* _$ ?+ X) ]# h( |
  周弱水好奇地問:「喔?為什麼?」6 K1 `1 A" ^% @" P; G6 f
  「你覺得韓千尋是個怎樣的人?」耿清秋反問。/ t. @: L( c- Z, [: N
  這個問題問得突然,周弱水沈吟片刻,方緩緩地說:「豹子!」
: V: Q( S+ C& X2 r  「豹子?」1 |5 x' Q# Z  f# n' h
  「一旦鎖定目標,打死不退、永不放棄。」( y, Q4 f7 I) u5 K+ Y2 r
  耿清秋苦笑。「你的觀察很敏銳,這個評語可說一語中的。」, F9 }, s4 H- f' W& w& ~
  「所以……」
* F0 ~! m% T# f' V  「所以叮叮這丫頭,注定『在劫難逃』了。」耿清秋眉頭深鎖,若有重憂。
# ~/ L+ d% u, l2 ^( j& {6 m( X' N" K  「在劫難逃?」周弱水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太誇張了吧?何況,就算韓千尋真喜歡上叮叮,那也不見得是壞事啊?我倒覺得他們兩個人郎才女貌,還滿登對的。」/ f- h- G& K& ?3 B2 b
  「或許吧!」耿清秋苦著臉,無精打彩地說。「可惜,他們一登對,我就要倒大楣了。」
. i6 U- {. O7 D0 H# H' f+ n/ |  「為什麼?」
+ W* w: m! Y8 t2 K# h$ w/ {  耿清秋看了她一眼,苦笑反問:「你覺得像韓千尋這樣的男人,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充當別人的冒牌女友嗎?」8 b6 Q7 T% n$ i9 ^  y
  「原來如此!難怪你不希望讓韓先生在新歌發表會前和丁小姐見面。」陳麗貞的聲音忽然響起。9 |  m; P$ ?- w4 @- x7 g
  耿清秋一驚回頭,對著陳麗貞尷尬一笑。「叮叮是個很美的女孩子,為了大局著想,我、我不能不有所提防……」
3 D6 f( h- g3 g" G8 e/ l2 V3 m( Q  「是嗎?」陳麗貞在她身旁的海灘椅坐下,忽然也嘆了一口氣。「你的顧慮現在看來,似乎有些道理了。」
  Y3 G& _- U, {/ q* t9 E5 E  如果說耿清秋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現在可說是完全破滅了。「我就說嘛!天底下絕對沒有哪個男人見了叮叮之後,會毫不動心……」, \) u* }0 T7 \  q
  「是嗎?」陳麗貞笑了笑,躺到海灘椅上。「不過韓先生卻是在見到了小姐之前,就已經對她念念不忘了。」
* h: }1 F+ s; q$ N" v0 y  耿清秋一愣。「難不成韓先生有未蔔先知的能力,還沒見到叮叮,就知道她是個大美人了?」
8 p4 n9 W% ~7 r" L3 E5 u; d  陳麗貞剛要回答,周弱水已經搶著說:「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因為叮叮這個大傻瓜,曾經在淡水捷運站聽他拉小提琴吧?」
) l4 t" P3 H! Z0 n. u2 }+ z  「拉小提琴?」耿清秋不懂。
+ m6 G( k0 ?& a" x  「你都不知道那家伙的小提琴有多難聽,居然還馬不知臉長,跑到淡水捷運站去表演呢!」周弱水笑不可抑,喘著氣說。「叮叮就更絕了,同情心過剩,呆呆站著聽他拉完一首小提琴,害我們差點來不及回台北呢!」
# a, x+ r) `% ?  耿清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叮叮心腸軟我是知道,沒想到陰錯陽差,居然因此招惹來一段相思?」
& h/ T4 J' {4 e! y  陳麗貞等她們笑完了,才緩緩地說:「這件事一點都不好笑。」- T0 g. @4 g; m9 I/ B0 s7 P
  耿清秋和周弱水相視一眼,咳了一聲,尷尬地說:「對、對不起……」# ^$ P9 d0 {3 ]- n
  「韓先生會跑到淡水捷運站去拉小提琴,是有一段往事的。」陳麗貞看著天空飄過的白雲,緩緩地說。「韓先生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小提琴,不過,大概因為沒有天分,所以始終沒有多大長進。」, R: g+ x1 o. a
  「那他怎麼還不放棄?」周弱水忍不住插嘴。
8 Q" ]  z( s8 o* g8 i4 T7 i9 J& P' Q. U  「為了對他妹妹的承諾。」& C6 z+ B7 v3 P
  「承諾?」4 I+ j) @  c4 d5 Y( @5 A
  「韓先生的妹妹很喜歡音樂,小時候只要韓先生一拉起小提琴,她就會靜靜坐著聽他演奏完一曲。」陳麗貞輕嘆一聲,無限感慨地說。「後來,韓先生家庭遭逢變故,他的妹妹被迫送給別人領養;分離的那一天,韓先生哭著答應妹妹,他以後一定會再拉小提琴給她聽!」- Z" d% l; `& z* ]
  「後來呢?」周弱水急著問,眼中已有淚光閃爍。( h4 D3 x9 s+ \3 a& Y' A( L
  「從此之後,生死茫茫、音訊全無,韓先生再也沒有他妹妹的消息。」陳麗貞語氣中不勝款歐,始終冷漠的臉上也變得有些傷感。「韓先生最初會到淡水捷運站拉小提琴,是希望茫茫人海中,妹妹能再聽到自己的琴聲;後來,希望漸漸破滅,韓先生的事業卻一日千裡,阿諛奉承中,韓先生只能在小提琴聲裡,保持自己的清醒。」
! c! i9 r/ t4 V) P+ v8 s. s* r  耿清秋懂了。「叮叮的佇足欣賞,想必讓韓先生又想起了自己那個善解人意的溫柔妹妹吧?」
; x5 q. U, p0 d+ o& G  陳麗貞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0 Y, _: h7 v4 T( F, T  ※  ※  ※* l7 g8 Z) N/ A# c; Z
  韓千尋一看到丁叮叮就站在門邊,整個人都傻住了。
6 H$ m8 w3 G8 Y! `  殘雪織雲臉上似笑非笑,悠悠地說:「我對叮叮說,你這小子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可是她不相信,我只好再開個小玩笑了。」3 i% ]" d% x, \4 [! y% O7 R
  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看見丁叮叮臉上似有惱意,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難安。「叮叮……」
" K& n7 {+ w( g9 K2 M  e  「沒想到我的心事,韓先生居然比我還了解?」丁叮叮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喜是怒。, |  _" o7 D9 ]  F8 M. L
  韓千尋好不尷尬,咳了一聲。「你、你來多久了?」! p; Q2 K6 f$ M0 D% @8 i
  「剛好足夠聽到你發表高論,說我、我已經愛上你了。」丁叮叮掉頭就走。
# p$ t0 a3 F: d9 n* k" P  韓千尋一愣,看著殘雪織雲,苦著臉說:「你這個玩笑,可真要把我害死了。」
4 a$ ~7 ?: I8 L: g9 y  「不過,有件事你倒是猜得一點也沒錯。」殘雪織雲笑嘻嘻地看著他,一本正經地說。
8 }- Y& X8 m5 n1 U. }/ D, T  「哪件事?」( R0 j& r* `1 \
  「叮叮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你好不好……」/ o/ m" \& D8 }  z
  韓千尋話還沒聽完,已經轉身衝了出去。
, n1 t9 T* ]' z" ^3 Y1 f0 d  丁叮叮站在船舷邊,迎著風,衣袂翩翩,直欲乘風飛去。' M% W4 q' @# O2 \, ^- ^5 E5 l
  「風大,感冒就不好了。」韓千尋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Q6 A9 I0 F9 n$ ~( Z
  她不理他,別過臉去。& \5 c9 q4 {$ m# o' x4 E2 F) V7 `; B
  韓千尋抓了抓頭發,苦笑道:「我在海裡泡太久了,腦袋給泡糊塗了,才會、才會說那些混帳話,你不要介意……」6 o" m+ U+ n$ I8 W
  她回頭盯著他,淡淡地說:「你在道歉?」$ c; n! K9 S  S! Q, [2 Z* ^
  「當然,而且誠意十足。」7 M. c% P* r% Q% j8 l
  「既然誠意十足,為什麼眼睛卻在笑?」丁叮叮又轉過頭去,望向遠方汪洋大海。
% l: [1 G7 W0 S) @! Y3 U/ C1 F  「有、有嗎?」韓千尋忙用力揉了揉眼睛,盡量忍住想開懷大笑的衝動,用著最誠懇的聲音說:「大概、大概我一看到你,整個人都開心起來了,絕對、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9 |8 v4 X  ?: M% r  「我看,是因為我很可笑吧?」丁叮叮拂了拂輕揚的發絲,口氣始終淡淡的。
1 U3 r( H/ C9 ~  n1 Y) ~  韓千尋說不出話了,想不到這麼溫柔的女孩子,一鬧起別扭來,也這麼難纏……: M6 n% z  D, Y' o7 X8 A4 w
  「要是覺得我很難說話,你就請便吧!」丁叮叮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笑意憋太久,可是會內傷的。」! ^( S* e/ K; K( n9 B% e) c  ~0 R' C
  他無奈一笑。「你內斂含蓄,臉上分不出是喜是怒,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話了。」  i2 A& ?( [/ X
  「會嗎?」丁叮叮回頭看著他,臉上露出好甜好甜的笑容。「你不是很聰明,連我的心事都猜得到?」
, v. L4 z" Y0 F$ P7 Z/ [+ h  韓千尋苦笑。「我終於知道你在生氣了。」
) G4 Q9 m5 s' P( Z/ N/ W) z# {: ?  「我卻知道你現在心裡正在偷笑。」丁叮叮收起笑容,白了他一眼。% [4 C; p( t+ P& S8 ~6 S2 d$ H
  「喔?」他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索性裝起傻來。
- u# h& v3 ?" B$ ?+ D1 U  「殘雪夫人心直口快,想必、想必跟你說了些讓你很得意的事吧?」丁叮叮又轉頭看著大海,只是小臉上已不知不覺浮現幾許嫣紅。
" Y% P2 T4 u5 K% \. ]  「不是得意,是感動。」韓千尋忍不住插嘴。
+ q# n- i" @' k- t  「既然感動,為什麼會想笑?」# m8 _, p% `  x  ]( ?4 l# |, {; Y/ }: C
  韓千尋無言以對,結結巴巴地說:「有些人感動的時候會哭,我、我感動的時候,卻、卻總是忍不住想笑。」/ N$ a$ t1 R3 N$ X( @0 H0 d0 {3 y4 Y
  「巧言令色!」丁叮叮又不想理他了。
. o# @: f/ Y! x' a6 X1 `9 }! H- A  韓千尋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只想拿根裁縫針把自己的大嘴巴給縫起來,免得老是說錯話,得罪這個「溫柔似水」的大小姐……
! w5 ^3 x9 ]  n3 S' E& d  風輕輕柔柔地吹著,一只海鳥飛過來停在船桅上,姿態怡然自得。
3 I& F8 x, K: c& U% M& q' m  「如果這只海鳥掉下來了、受傷了,我也是會擔心的。」丁叮叮看著海鳥,緩緩開口,仿佛在自言自語。
- K' C+ m* t9 d' }0 D. w  「是、是,你心腸本來就好。」韓千尋小心翼翼地回答。
: ^; `% n$ }( b( p  「而且,我是一個醫生,如果有人掉到海裡,我是不是應該要擔心那個人的安危?」# z! l( n% j& I& x/ c/ H; o
  「當、當然,你本來就是一個仁心仁術的好醫生。」韓千尋又想笑了,用力捏了自己大腿一下,一臉莊容地說。
6 Y" c# Q% o$ l$ z% y0 b; d  她回過頭來,展顏一笑。「所以,殘雪夫人告訴你的那些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想得太多。」
4 X1 P' E( s' G  韓千尋無奈一笑;他知道自己要想追這個心高氣傲的美少女,日後只怕有苦頭好吃了。「我是個老實人,從來不敢胡思亂想的。」4 ]; L) q' m4 u! N4 p) X+ k% n, p
  丁叮叮臉上一紅,淺淺一笑,輕聲說:「我們打擾殘雪夫人這麼久,是不是該回去了?」
& b$ q7 C* i+ c' ~5 S$ {  他見她恢復了一貫的溫柔斯文,終於松了一口氣。「是啊!明天就是褚炫初的新歌發表會了,我也得早些趕回去處理。」/ p5 o, K- p  r/ u; }
  「少了我這個冒牌女友,只怕他們也會手忙腳亂呢!」她嘴角含笑,猶似漫不經心。' V6 u8 p7 L+ ?* f1 V8 ~
  韓千尋眼角一跳,咳了一聲,忽然換了說詞。「不過救命之恩,不思報答便匆匆離去,似乎也有些過意不去。」% H: a2 `; ?+ M* N& v5 ~
  丁叮叮抿嘴一笑,側著頭瞅著他,一言不發。0 K" b% p. H' _* [3 ~6 x( U1 z2 D
  他被她瞧得有些尷尬,又咳了一聲,苦笑道:「我剛剛說過,我是個老實人,說不來假話;你是水晶心肝、玲瓏剔透,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5 ~% s+ O8 D- K+ g3 l" [
  丁叮叮臉一紅,別開臉去,悠悠地說:「水水說我是個大傻瓜,所以我看不出來。」
4 u1 `; A9 [$ j; d% \& s6 ]  韓千尋無奈一笑,轉開話題。「有件事我想了又想,始終不知道究竟是做對,還是做錯了。」
: l  l. f4 P7 D2 k. a  「是關於褚炫初和秦弄姿的事吧?」她若有所思,輕聲說。「他們都是多情人,愛得真、愛得切,愛得令人動容。」
% R$ T3 u9 l4 [( r8 W& D  「就因為他們是多情人,我才懷疑自己做錯了。」韓千尋嘆了一口氣,看著丁叮叮,緩緩地說:「聽你的口氣,應該已經知道秦弄姿偷偷上船了?」/ ?" T8 x/ n- U) ~  g
  丁叮叮微愣。「莫非,你也已經知道了?」
& r) B3 I+ T7 _  「船上冠蓋雲集,保全自然也就非得做到滴水不漏才行;一個女孩子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偷上船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笑了笑,淡淡地說。「我好奇的是,你怎麼知道她會上船來?」2 |7 B4 c" J! _% ^# `
  「我不知道。」
2 }4 D5 B6 E$ }( f% `$ H/ I, b) m  「不知道?」韓千尋一愣。
2 v# B$ w- c2 `; g  「我只知道,一個女人若是真的愛上一個男人,是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別的女人取代她的位置的。」2 a5 j/ r, g' z4 Z% Q' d4 p+ H
  韓千尋懂了。「想必,你也和她見過面了?」
" }- e' w, |8 j. u* h  她點了點頭,輕聲說:「可是,她雖然偷上船來,卻不是想要破壞明天的新歌發表會。」
5 e9 N* [* `- R# b  Q# @  韓千尋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 o% g# D# F# Q: x! e9 w  她臉上忽然浮現溫柔贊賞的神情。「她雖然很年輕,卻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孩;她明白真正的愛情是犧牲奉獻,而不是占有。」& U9 G, ~3 o  Q7 P
  「所以……」  |# L9 E3 E* W* S
  「所以她要我幫幫褚炫初,不要讓她不名譽的過去毀了他的事業。」
( F; T& y2 t, v2 f  韓千尋聞言動容,良久,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手邊的資料,只說秦弄姿是個愛恨分明的女孩子,沒想到,她還愛得無怨無悔……」
. _- P* [1 T$ r+ p6 T  「若非愛恨分明,也就不能無怨無悔了。」
) z! V# O+ a# A  韓千尋微愣,繼而展顏一笑。「是啊!唯有愛恨分明,才能一往情深。」) M& ^% Y2 w+ B& R& [
  丁叮叮定定注視他,一字一句地說:「所以我沒有答應她。」
; H; F6 C  T1 n/ X2 `  「我終於明白昨夜Party上的那場風波,肯定不是意外了。」他恍然大悟,意有所指地說:「你算得很准,我的確拜倒在佳人的石榴裙下了。」7 }3 R6 i/ j. M+ k
  丁叮叮臉上一紅,囁嚅道:「我算得一點也不准,事實上,我一點把握也沒有,我、我不過是孤注一擲罷了。」* {$ p9 ]. T. _4 T2 D7 L
  「不過,我對這件事情之所以會躊躇再三,並不單單只因為我是個『好色之徒』而已。」他自嘲一笑,神色嚴肅地說。9 P2 `5 F; f! c% s5 y) X9 }2 s
  「我明白。」7 P4 p; n3 c' Z% e# g
  韓千尋看著她,眼中露出一絲欣慰之色。9 K+ f. j, H2 H2 w4 q, |& o
  「你要是真想貫徹這個『李代桃僵』的計劃,秦弄姿根本上不了船;而我,也就沒有機會見到她了。」丁叮叮盈盈一笑,暖如春風。
$ _! V; X+ p2 }5 I& _) g3 N  韓千尋看著她那溫暖的笑容、同情了解的眼眸,心中滿是喜樂。「我雖然是個生意人,卻也有我自己的原則;我會使用『李代桃僵』的計策,並不單單只在『利』字著眼,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這個努力的年輕人毀於一旦。」
! A: N" m3 Z  Z; v* q  「而你會躊躇彷徨,卻又是不希望這對癡情苦戀的情人,無法同喜同悲,一同分享明日的光彩?」2 L! O9 O, W1 b; L7 [
  韓千尋點了點頭。「此外,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1 O. [$ \) G4 g) n( A/ |0 H* ?
  「是什麼?」) e# d: p8 [' `" P
  「身為一個媒體經營者,所該負的社會責任。」韓千署等一臉嚴肅,一字一句地說。
8 P% Y* q+ h) ]: a  B. Z4 E- n0 r: |  丁叮叮看著他,輕嘆一聲。「你是個了不起的人!可惜,像你這麼了不起的人,已經不多了。」0 ~  u3 @! M# p4 S% }" ~$ m
  「我一點也不了不起,但像我這樣的人,的確不多了。」韓千尋笑了;為了這短短數字評語,即使傾家蕩產,他也在所不惜了。「所以我彷徨、躊躇、猶豫不決,不知道怎樣才是正確的選擇。」
' u- H7 _% l4 U5 M) j) @  丁叮叮默然,低著頭,若有所思。+ t7 R6 j7 l- ^; a. y9 p
  韓千尋愣愣看著她如羊脂白玉的雪白頸子,卻是癡了。
9 E( r: ^: X# z4 j; G% K5 P  「誠實,或許是最好的方法。」丁叮叮抬起頭來,定定地說。
" Y6 M0 v0 r8 ~2 `6 k  「什、什麼?」韓千尋回過神來,卻沒聽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 f' t, y( i0 w) |  「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丁叮叮微惱道。, b: ]1 }3 b, n. L, t$ j
  他尷尬一笑。「面對你的時候,我清醒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否則,又怎麼會老是說錯話?」
; N/ D' Y+ j" L: U( h  丁叮叮聞言,微微發窘,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個男人見縫插針,似乎從來不會放過稱贊自己的機會……4 b0 `4 Y% \8 O. {  r& B, T$ n- H
  「對了,你剛剛說什麼?」6 U* g2 C' W  [9 _' W
  「什麼?」她還陷在沈思中,隨口回答。1 @' a6 U1 Q6 H) `/ `5 p4 [
  他莞爾一笑,意有所指地說:「現在,好像變成你不專心了……」* f! d% b' A9 P7 g7 _; D0 u- t- T
  「什麼?」丁叮叮回過神來,一接觸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忍不住羞紅了臉。! y2 L' E: J$ Y
  「我、我剛剛是說——誠實,或許是最好的方法。」) q. i/ s1 x( i6 _$ C7 O
  「誠實,行得通嗎?」
" }! F" X8 u% J" d  「若是行不通,那人和人交往,也就沒有任何基礎可言了。」她展顏一笑,充滿信心地說。「觀眾的智慧,不該總是被低估。」
" p! q/ z3 S6 n6 m  韓千尋沈默片刻,忽然縱聲大笑。「你說的對!我前怕豺狼後怕虎,自己在這裡猶疑失措;說不定觀眾心中自有一把尺,自能分辨是非對錯!」' i" p# H# V8 x
  丁叮叮笑著點了點頭。* s9 ]8 O( J7 ?7 b7 N3 B2 o% c
  「何況,報導事實、散布真理,是我當年經營媒體的初衷,如果連這點理念都無法堅持,縱然我成了媒體鉅子,又有何用?」% v$ ]8 _9 {7 n/ q+ L1 f4 c9 J! g
  「如果炫初和弄姿聽到你這麼說,一定會很開心的。」她忽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7 a. w& j4 X2 K1 i: K- m* Z# a4 B
  韓千尋整個人都傻住了。「你……」( v+ V+ C. C4 u% W0 E
  「你為我泡在海裡兩次,我……很感動。」丁叮叮羞顏似花,淺淺一笑。) L/ g+ y5 W  m. w. R
  「我可以再跳到海裡一次。」韓千尋狂喜難禁。
* Z  x% ^3 X& T/ R5 @  「傻瓜!」丁叮叮抿嘴一笑。
+ G$ R( m) `" a: J4 g, w! ~  他深深看著她,良久,終於開口。「走吧!」
7 V$ W& ~2 O6 Z4 |  「走?」  J& c0 t0 t) [, L. v9 `
  「回『愛之號』啊!」/ {; ~) x" D4 ~/ Z( @
  「既然我明天不用登場,何必要回去?」
6 r7 X( @5 J8 X4 x# m- I  韓千尋愣住了。. q" C7 M9 H5 g5 k
  丁叮叮幽幽嘆了一口氣,輕聲說:「我答應了殘雪夫人一件事,必須陪她回國一趟。」! z6 O( N( C! }6 }( _
  韓千尋臉色變了。「難不成你真要去做她媳婦!?」
3 a9 p. I. d7 o  「傻瓜。」丁叮叮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嗔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殘雪夫人都說是開玩笑了。」
, z: w; y3 d; r& r; F# a! i, S  「那老太婆說得活靈活現的,我難免有些不放心。」韓千尋口中說話,雙手已經不著痕跡地握住丁叮叮小手。% E4 `3 j6 X* l
  丁叮叮臉一紅,嘆道:「殘雪夫人是很喜歡我;不過,她只是要我陪她一段時日,說笑解悶。」
4 R% C+ c1 v  U! c9 x  「真的?」
2 P9 G4 \  y% P4 i. b2 Y. F  「你不相信我?」
0 F6 }4 x. M( E6 {# J  「我當然相信你!」韓千尋緊緊握住她的手,大聲說。「等我處理完褚炫初和秦弄姿的事情後,立刻就到琉璃國找你!」
; V0 G" E* ^2 m7 X  丁叮叮極輕、極輕地嘆了一口氣,溫柔一笑。「我等你。」3 v# \2 z/ }7 p6 F) k6 T
  「為了這三個字,即使游泳,我也會游到琉璃國找你。」他開懷大笑,手,怎麼也舍不得放了……
* D( G2 v& t3 `$ o1 ^5 N% w  載著韓千尋的小船隨風遠揚,但,即使只剩一個小黑點了,還是可以依稀看到他向丁叮叮所在方向拚命揮手。7 X3 r: i7 \! k8 ^
  「他真是一個多情人。」殘雪織雲笑嘻嘻地說。' j- O$ {  i4 G& {
  丁叮叮不說話,只是臉上卻有一顆淚珠滑落,落向大海。
. ^8 ?* ~$ {+ r" h% l7 |7 q  「為什麼哭了?」殘雪織雲一驚,替她拭去不住滾落的淚水。「即使你成了『琉璃』女王,還是可以和他結婚,生很多很多的小寶寶啊!殘雪皇室這方面是很開明的。」0 ^; T. Y$ _. o0 H
  「是嗎?」她神色淡漠,嘴角卻帶著一絲嘲諷之意,愣愣看著小船愈行愈遠、愈行愈遠,終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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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5 20:57:5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2 G! r) J8 U$ q4 {/ @1 L  H4 i

4 [5 c1 n. I+ e  _( h: x  韓千尋摸著自己的臉頰,笑得像個幸福的小天使。
$ A/ G+ m4 T/ |  「你再這麼笑,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陳麗貞在忍了三十分鐘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 M& v6 x$ p$ v4 A+ K( i7 p4 i% m
  「咦,你來啦?」韓千尋還是在笑,眼睛在笑、嘴巴在笑、鼻子在笑,連毛細孔也好像都在笑。
: D1 x+ w# I: X0 o4 A  陳麗貞悶哼一聲。「半個鐘頭前,我就已經敲門進來了。」
6 E. Z+ T$ Y$ d3 X% _# \  「是嗎?」韓千尋仍是心不在焉,只是嘴角的弧線,又往上揚了好幾度。
" z: j' b0 h: i* [/ B* l1 \9 D  她嘆了一口氣。「老板心情似乎很好……」+ `( R, ^4 X+ G+ h" k0 q4 e
  「好、當然好、好得不得了!」韓千尋忽然挺起胸膛,一副很了不起的表情。「叮叮說我是個了不起的男人。」
/ i* w7 S8 |' \* C  「就這樣?」陸麗貞見了他這副德行,差點沒笑出來。
$ F) K, _( B5 ^' j% h9 |  「就這樣?」韓千尋瞪圓了眼睛,氣急敗壞地說。「是叮叮說的耶!叮叮說我是個了不起的男人!」
/ h" v8 R6 a' C: E  「是是是!我知道了,丁小姐說你是不得了的……」9 G3 _- _' ?4 M: u! ?" C
  「錯了,是了不起的男人。」韓千尋馬上出言糾正,一臉嚴肅。
3 ?* H$ U6 M2 m0 O; d1 Z, A  這很稀罕嗎?陳麗貞翻了翻白眼,懶得說話了。6 O* L0 L" _/ J1 a' N
  「我、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韓千尋清了清喉嚨,有些害羞、有些得意地說:「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喔!」
9 e! W3 n* B# r9 e; @9 i, p/ E  「是。」陳麗貞懶洋洋地回答;看他這副德行,八成又和丁叮叮有關。3 V! I4 W3 s. t: t4 R
  果不其然,韓千尋鄭重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含笑,眼帶春風,得意洋洋地說:「叮叮親了我一下。」6 _7 G! S$ r) Z' B9 \$ @
  陳麗貞聽了差點沒跌倒。白癡!神經病!這有什麼好得意的?難怪人家就陷入愛河的男女,智商都是從負一百八十開始起算……2 Z' X. V3 U- @1 y
  「你不恭喜我一下?」韓千尋瞥了她一下,顯得有些不高興。
* z" J1 F/ j7 m5 V  「嗯,這……恭喜、恭喜。」陳麗貞尷尬地笑了笑。
- K% j0 u7 T  s) e: M0 b- X  y8 Z  韓千尋這才又高興起來。「你知道嗎?我打算一個月不洗臉了。」& m( y9 Z9 \0 G# T* [/ m
  「不行!」陳麗貞嚇了一跳,一個月不洗臉,「松照」的總裁豈不成了邋遢鬼?7 a0 B1 y/ I# g+ ?. k2 k0 g
  「不行?」韓千尋皺起了眉頭。& T5 g* Q+ L0 x/ ~" m, i: t
  老板已經發神經了,可不能正正經經和他說話,陳麗貞心思電轉,已經想好了說詞。「老板要是不洗臉,一定邋遢得很,丁小姐肯定就不喜歡老板了。」
. c" I" I' Y1 a. ~: t: I& S; {! i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他這才恍然大悟,用力一拍大腿,又無限遺憾地摸了摸自己臉頰,喃喃自語:「伊人留香,可惜,可惜……」. J+ J  P  E% H: G* E) t- s- G
  陳麗貞見狀,又翻了翻白眼,很想拿把鐵槌敲破這位「多情公子」的腦袋。
6 t9 ^& _8 @- g: [  「對了!我不是要你請褚炫初過來,他人呢?」
6 V( ^' R  _& ]9 r  陳麗貞苦笑。「老板總算想起來了,褚炫初已經在外頭椅子上等到睡著了。」
6 q, S2 ^- \# g' a  V. p7 @1 M7 C+ q  韓千尋一愣,也有些過意不去。「快請他進來。真是的,泡多了海水,腦袋真給泡糊塗了?」
! o9 d* S6 s1 p( G! j$ T  她搖了搖頭,開門將褚炫初喚醒,叫了進來。
2 a1 h, |- h: {1 a4 R  「韓先生……」褚炫初一臉睡眼惺忪,還真有些迷迷糊糊。* Z9 K; `- A7 J- ]) ^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韓千尋是真的不好意思,剛才他滿腦子都是丁叮叮的倩影,壓根兒沒想到這小子。  b, q, R! ~: n4 d
  「沒關系,我剛好補眠,昨晚和弄……」褚炫初差點說溜嘴,心裡暗暗叫險,腦筋卻也清醒許多。
# d0 d$ K2 S0 s) E! e" O& W  韓千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歡愛無度,可不足以作為年輕人的表率啊!」
: n3 ^2 Q8 A1 u5 ^  褚炫初心中一驚。「韓先生,我……」
' f& g5 J, v. N0 j, {: ^; {# D% Q( A  「我只問你一句話——今晚的女主角,你是要丁叮叮,還是……」韓千尋定定注視他,一字一句地說:「秦、弄、姿!」9 P2 Y! V; ~% P0 w
  褚炫初聞言,冷汗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忽然一咬牙,大聲說:「除了弄姿,我沒想過別的女人!」! O# M. @7 N1 S$ j+ |% S0 H
  「就算因為她,毀了你日後的前途,你也不後悔?」
* R* k) D3 S* O  「沒有她的鼓勵,我現在也只是個渾渾噩噩過日子的糊塗蛋;我努力至今,就是為了和她分享我的成功失敗。」他再不猶疑,直視韓千尋,侃侃而談。; p4 S2 j4 C+ I
  韓千尋眼中露出激賞之色。「敢作敢為、敢作敢當,才是年輕人本色!我果然沒看錯你。」2 W0 Z3 d% e" p. ~* h5 {3 O9 ?
  「韓先生?」+ z* g" ~4 N5 Z
  「你可以去叫秦弄姿准備一下了,她將會是今晚的女主角。」韓千尋含笑看著他。0 b+ O6 x$ o. U: y  @4 B$ i
  褚炫初又驚又喜。「韓先生怎麼知道弄、弄姿在我那裡?」, Y  q' y- Z$ L% {- B& d" f6 S
  「你別忘了,這可是我的船。」他眨了眨眼睛,哈哈大笑。4 t: U) q3 `& ~
  褚炫初一愣,心中狂喜,什麼也沒說,立刻轉身衝了出去。
2 v, r, e8 Y+ d- m  韓千尋嘴上含笑,喃喃自語。「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7 a  S/ t: n' Y  「老板主意變得這麼快,卻更像小孩子了。」陳麗貞冷冷開口。' A4 E; y* f$ I" b% _
  「喔?」9 d8 b* u+ \: c4 ?: U; ?: E, f
  「我想知道老板改變心意,原因是什麼?」
6 D( b0 ?8 f" W( B4 U* C  「原因嘛……」韓千尋笑了笑,淡淡地說。「因為我是個了不起的男人。」
) h" F; q$ Z; e$ ]3 J0 \  陳麗貞說不出話了。
/ g2 V7 r* `& l, O0 a. a( V2 w  「之前,我已經有些疑惑這樣的作法是對是錯;但是認識叮叮之後,我才明白誠實是最好的方法。」
" _7 C) k& m9 U) a! O5 e( R  「難怪有人說過;推動世界向前的或許是男人,但推動男人向前的卻肯定是女人。」陳麗貞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第一波的褚炫初若是經營失敗,『青森』的前景就岌岌可危;『青森』的投資若失敗……」
2 F; k. u# `0 d: d. I2 ]# v  「『松照』也就難免受波及了。」韓千尋笑了笑,緩緩地說。「對『青森』的投資案,董事會裡頭的反對聲浪不小;若是因此而導致整個企業體出現虧損,我這個總裁位置也別想坐得安穩了,是不是?」
$ ?# m% O0 t: D: ^  陳麗貞點了點頭。「何況,公司近來擴充太快,已有部分資金出現缺口……」" ~; |8 o, P% e
  「我明白。」韓千尋揮了揮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會這麼做,除了我自己的原則外,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辜負叮叮對我的信任。」
3 s  l% U) K, g  陳麗貞默然。/ t! {* R9 s8 k$ J9 q
  他忽然起身,走到放置小提琴的地方,輕撫琴弦,緩緩地說:「小時候,我和妹妹的感情最好,她最喜歡聽我拉小提琴給她聽了。」% j$ s; \% S1 ^# _  Q& a* {, |9 ]
  「我知道……」- R+ w% x; ]* c: r7 |! A& W
  「但有件事你不知道。」韓千尋淒然一笑,陷入了回憶之中。「當年我父母車禍雙亡,我們被社工人員安排給不同的家庭收養;當時,我曾答應妹妹,絕不讓任何人帶走她。可是,我卻食言了。」
# H+ r, X" [) P  「可是,你這樣做才是正確的……」
' B9 t- o* e# |) _3 j- y  「錯了!完全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韓千尋忽然像只發狂的獅子,憤怒地大吼。「你知道那個禽獸對她做了什麼?五歲,她當年才五歲啊!」: N  u( ~# g3 J0 h
  陳麗貞臉色變了,她不敢去想像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忍去想。
/ j7 t" C6 l7 t! x  [4 Z  吼聲忽止,韓千尋眼神清朗起來,看著窗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再違背對任何人的承諾了。」
* ]1 q+ ?  b( r  M  「我明白了。」她悄悄退了出去;因為她發現這個如同王者一般的男人,眼中,已有淚水流下……
; u3 N8 ^" I2 @0 Q  ※  ※  ※
4 x( l" G, {  i1 n, U4 Y" X  琉璃國,位於太平洋上的美麗島國,有「海上明珠」之稱。
' c" X4 m' i3 e& \/ c+ `4 B3 W& ^9 z  船,像投入母親懷抱的小孩,緩緩駛進島上最大的港口,也是該國的首都——珊瑚市。+ ]+ t& X5 v3 n5 _+ G
  「你只要踏上琉璃的土地,一定也會愛上這座美麗的島嶼的。」珊瑚市遙遙在望,殘雪織雲的語氣也興奮起來。「天藍、雲淨、沙白,不帶一點塵囂,而且,由於華人的移民日漸增加,華語也在十五年前成了本地的四種官方語言之一,你絕對不會感到不適應的。」/ B. _% A, e: j3 x. q4 _
  「是嗎?」丁叮叮的語氣輕輕柔柔的,卻帶著一絲疏離。2 d% F# V) o/ u& i3 \4 a
  殘雪織雲如何聽不出來?嘆了一口氣。「恩怨對錯,難斷難了!現在卻要勉強你回來接國王之位,我、我實在覺得過意不去……」& [, C; z2 G* O. y" Y+ [5 O6 s, R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丁叮叮,不是殘雪盈香。」丁叮叮打斷她的話,語氣始終淡淡的。) x0 k/ h. O) i! E% T
  殘雪織雲一愣,以為她尚未釋懷,苦笑著轉移話題。「待會兒上岸之後,我帶你去天香洞逛逛,那裡頭的鐘乳石壯觀奇絕,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g& U& ]& Y/ ~1 J% X
  「只怕沒機會了。」丁叮叮輕輕嘆了一口氣。, N; `, B5 X3 I+ }( n8 y
  「為什麼?」殘雪織雲一愣。# L. H; E  X6 Y$ I8 b; H$ W
  「我本來還希望我猜錯,只可惜,天不從人願,人性似乎總是如此。」丁叮叮喃喃自語,眉間,浮起輕愁。" A( s5 Q5 k$ P
  「怎麼了?」殘雪織雲愈聽愈糊塗。1 @# \# L1 E- q% k* X
  「你看看港口四周,就會明白了。」( U7 U* x. H# V' n7 @& J: }% U
  殘雪織雲環視港口四周,發現港灣深處,有數十艘船舶軍艦正緩緩駛出。. j- ^7 C% u! H: \8 l1 \2 C* ^( w
  「原來是這個!我好歹也是這個國家的皇太後,我回來了,他們自然要出來迎接嘍!」殘雪織雲為之失笑。" f+ E! ?- ?9 }; o
  丁叮叮長嘆一聲,緩緩地說:「刀搶霍霍,金戈鐵甲,像是歡迎皇太後返國的陣仗嗎?」
. E+ {# k! F, p* U3 r  殘雪織雲臉色變了。「國內有人造反?」
/ X. Z  T, V  E7 e! x1 v  「不是造反,是平亂。」丁叮叮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冷誚蕭索之意,淡淡地說。「新任國王殘雪尋星,想必已經繼位了。」
  [: W" d2 v5 ~  N2 x  「不、不對,明天才是他的登基大典……」
: F8 r6 ~( H0 {  「他若知道明天有個殘雪盈香會取而代之,他還會在明天繼位嗎?」+ N. B0 j5 U5 s( @, [& U
  殘雪織雲一愣,試著安慰丁叮叮,當然,也安慰自己。「尋找殘雪盈香這件事,我始終都是瞞著他進行,他、他不可能知道的……」
7 M0 v/ x" o+ F% S& w9 {  「就算他之前不知道,你這次出海,他就了然於胸了。」$ a8 |% K/ a9 o& P9 \5 _9 R4 C
  殘雪織雲不懂。
9 b/ S4 d: `# h( K  「有什麼重大事情,需要皇太後在新君繼位的前幾日出海?」丁叮叮拂了拂被吹亂的發梢,看著愈逼愈近的船艦,輕聲說。「只要仔細一想,就會發現其中必有問題;更何況,說不定他早已知道你在尋找殘雪盈香。」
: J) k8 r+ Y. Z) G  「不可能!殘雪尋星除了吃喝嫖賭,什麼都不會,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手段……」
2 \2 C$ \% Z( s; ~  _/ k+ @# g) k  「他如果只是尋常的浪蕩子弟,你又何必急著找殘雪盈香?」  A3 ^5 t& S4 ?3 b
  殘雪織雲說不出話來。& S1 L; {, z) l/ t
  「為善作惡,都是需要聰明才智的。」丁叮叮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你或許未必明白他的能力,但心底深處一定已經隱隱想過;所以你才會對殘雪尋星如此忌憚,並且急著尋找殘雪盈香。」
' G- _) g3 |# F$ c9 A  殘雪織雲無語,臉色卻已變得如同白紙一般。「你既然已經猜到局面會演變至此,為什麼還要回來?」0 R% c- `0 P/ Q0 L: H, _. q
  「若不是局面如此,我也不會回來了。」數十艘船艦已經對殘雪織雲的座船形成合圍之勢,船上兵士殺氣騰騰的模樣,清晰可見;丁叮叮卻是神色不變,淡淡地說:「對我而言,丁叮叮這三字,比殘雪盈香貴重千百倍。」& n, p' C+ I4 ]# _3 e/ G
  「原來,你是抱著必死之心,陪我回來?」殘雪織雲終於明白在和韓千尋分手之時,她為何會落淚了。「為、為什麼……」
0 R& }! R# M; H) B+ \3 [" M  「因為,你救過我的性命;你也曾經嘗試,救一個可憐女人的性命。」丁叮叮回過頭來,暖暖一笑。& \$ f# P/ S* x* C
  「傻瓜,你、你這個大傻瓜!」殘雪織雲已熱淚盈眶,緊緊握住她的手,激動地說。「明知必死,為什麼還要回來?琉璃國負你母親、欠你公道,你何必這麼做?」
2 x# A# l! `# B  i  J  「你不也說;恩怨對錯,難斷難了?」丁叮叮輕嘆一聲,幽幽地說。「若非如此,我怎麼會有一個好父親、一個好姊姊,還有兩個好妹妹?」
! O# m$ [1 K! A, o/ I  殘雪織雲愣住了。能謀善斷、卻又溫柔善良,她、她本來會是琉璃國最出色的君主啊!「如果殘雪尋星沒有叛變,如果明天你能順順利利地成為琉璃第十九代國王,你、你還會回來嗎?」3 ]- N0 m6 I: X7 q$ X( I* G  z
  「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名字。」丁叮叮笑得淡然。" t$ N7 K- h4 H* i. L( s
  殘雪織雲心沈了下去。「你是個好女孩,是我連累了你……」
3 Q1 v7 c/ G6 D4 ]4 T  「你的確連累了她,讓她不得不陪你送葬!」狂笑聲中,一行人已經自來艦登上甲板;當先一人鷹視狼顧,顧盼自雄,雖然在笑,眼中卻一絲笑意也無。「我是琉璃國名正言順的繼位者、接班人,你居然想奪權亂政,隨隨便便找個女人頂我的位子?殘雪織雲啊殘雪織雲,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殘雪尋星了吧!」( k/ j" c9 ]; ~" c  a' L% i% r! N" u
  殘雪織雲臉色變了,大聲說:「殘雪尋星!你敢這樣跟我說話?」9 j* }$ D& z) V0 }
  「對了,我忘了你是琉璃國的皇太後,我的親奶奶哩!」殘雪尋星再度縱聲大笑,只是眼中,已經滿是得意猖狂之色。「只是,你似乎也忘了一件事,現在我是君、你是臣,我身居廟堂之上,你卻即將淪為階下囚了。」2 U' \# m# r3 g3 R% x$ b. w& I. u" f' b
  「你、你繼位了?」殘雪織雲聲音已有些顫抖。
* J% p/ g8 @# v0 a, Q& x  「昨天日子不錯,可惜你老人家沒能親臨參加。」殘雪尋星得意洋洋地說。7 |2 q. h# g8 _
  「我、我為什麼一點消息也不知道……」5 @* g2 @# C: E$ d" a. g- @
  「你會『瞞天過海』,難道我就不懂得『暗度陳倉』?」殘雪尋星冷笑。
& k* P+ P/ D' U% P" Z4 |8 g  「我沒猜錯,你果然早就有了准備。」丁叮叮輕輕柔柔的話聲響起。「殘雪盈香,失蹤二十五年的殘雪後裔。」
2 N; M3 x+ w, N  「哈哈哈!殘雪後裔?」殘雪尋星狂笑。「我瞞得風雨不透,連這老太婆都被我蒙在鼓裡,沒想到居然給你這素未謀面的『殘雪後裔』識穿?當真是好智謀、好心計……」殘雪尋星口中說話,眼睛也向著丁叮叮看去;但目光一接觸到丁叮叮無雙容顏,卻是驚艷當場,再也作聲不得。/ R& S# ^( H/ V$ b* Y- E
  「沒想到初次見面,閣下居然是兵戎相向;這樣的待客之道還真是別致。」丁叮叮神色淡然,注視著殘雪尋星。
* y* _* I# f' A9 A7 N  殘雪尋星吞了香口水,涎著臉說:「我見過你母親的肖像,你比她漂亮太多了,你媽要是長成你這副模樣,說不定就不會被我那個色鬼老爸宰了。」! W3 K9 n/ S  m" n& {2 U! W
  殘雪織雲間言大怒。「混帳!你、你居然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不怕天誅地滅……」
8 I1 W4 U9 L, u' K1 ~6 u* v* N# P4 z  「天誅地滅?」殘雪尋星哈哈大笑,滿不在乎地說。「我現在有權有勢、有兵有將,誰動得了我?你還是擔心你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吧!」冷冷下令:「拿下!」! A9 F$ _7 z9 U' w+ _" X$ [
  手銬腳鐐,瞬間上了殘雪織雲的身;不過,當輪到丁叮叮時,所有兵士居然無人願意下手!. \1 d% g4 F' y
  殘雪尋星臉色變了。「為什麼不給她戴上手銬?」
) o% N9 }! P4 g7 ~  Q" R+ c1 ]2 O  所有兵士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終於有一名少尉大著瞻子開口:「她、她生得楚楚可憐、弱不禁風……」* a/ @" ?$ j, D% ^; @" J8 ~) F2 G/ g
  「殺!」殘雪尋星一揚手,少尉話聲未斷,項上人頭已被人砍了下來,踢到海中。, u1 Y" u0 X* [8 o! S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T/ \- y) U7 y  K% ^$ R
  「違命者,死!」殘雪尋星冷冷開口。「還不拿下這女人?」
7 k; \$ G2 W5 X/ U+ R- V6 [- c0 c  還是沒有人願意動手;這個女孩實在太美,美得讓人不忍褻債,美得讓人舍生忘死。! M6 b# b- {8 J! X+ `) I
  殘雪尋星大怒,還想殺人;丁叮叮卻已走到一名士兵跟前,接過手銬,銬住了自己。「不過一副手銬而已,何苦殺人?」
* x. S) f: z; \: e  殘雪尋星惡狠狠看著她,一臉猙獰地說:「他們是我的心腹,卻不聽我的命令,豈不該死?」3 r1 U/ L9 Q8 M
  「既然是心腹,卻又為何視若草芥,毫不珍惜?」丁叮叮神色淡然,卻是語意如霜。
% A# O! T" x9 Z- `/ Z  上船的兵士當中,已經有人不知不覺地點起頭來。3 u+ l: G4 Q: s1 Z
  「看在你的美貌的分上,本來或許可以留你一條性命;不過現在……」殘雪尋星環目一顧,心中駭然,這、這妖女肯定有蠱惑人心的本事!「我絕不會讓你見到明天的陽光!」: R# P+ |' ?% o8 B! s
  丁叮叮神色不變,淡淡一笑。「我既然來了,就已經沒打算活著回去了。」
' D" }% N2 N- j5 I. |/ |: h6 ]  「好氣魄!連我這個男子漢都有些佩服你了。」$ Y6 ^( g" U& m; k
  「你是男子漢?」丁叮叮淡淡地說。- \9 \: K0 X6 d8 q0 A3 H* G
  「帶走!全部帶走!明日處決!」殘雪尋星臉色大變,當機立斷下了明日處決的命令;為的,不只是丁叮叮的冷冷譏諷,更令他驚心的是,兵士當中隱隱傳來的竊笑聲……; Q, m9 i5 f+ w. L/ E
  ※  ※  ※
- [7 W* h; a' |" Z$ E  ^" G  誠實,或許真的是最好的方法。
: @7 P4 M9 L- O2 H  不過,韓千尋更了解人性;溫暖光明、真情流露的新聞,永遠會被探人隱私、揭人瘡疤的八卦所淹沒。
/ Z1 y6 r# [0 D  所以對於待會兒的新歌發表會,他已經做好了接受失敗的心理准備,甚至是將請辭「松照」總裁的書面聲明寫好,放在抽屜裡。
6 c# H& y3 U2 @3 l  看著放在架上的那把小提琴,他不禁有些失神……0 q/ ~" C2 h+ K/ I2 t& ^
  「老板,新歌發表會快要開始了。」陳麗貞出聲提醒。
5 ?: A7 J' P8 z; f  「如果,我什麼都不是了,我還配得上叮叮嗎?」韓千尋回過神來,緩緩地說。
; `; y% w& F; M5 M* j0 x  「丁小姐如果喜歡老板,絕對不是因為『松照』總裁這個頭銜,而是因為韓千尋這個人。」陳麗貞看著韓千尋的背影,語氣相當肯定。
: X  {  p+ h: k) M8 f  「如果?」韓千尋自嘲一笑。「是啊!叮叮從沒親口說過,她喜歡我……」3 _$ u9 U( [* V
  「丁小姐是個內斂含蓄的人,也是一個心高氣做的人,她就算心裡愛煞一個人,也絕不會親口說出來。」陳麗貞搖了搖頭,莞爾一笑。「她甚至還會對自己喜歡的人若即若離,讓你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她在轉什麼心思。」
( B# N& `' _$ o8 Q8 b: F+ u  「你似乎對她很了解?」他回過頭來,目光變得如鷹隼般銳利。5 A3 _9 }* u6 P" q
  她心中一驚,臉上卻是神色不變。「一個可能影響老板決策的人,我不能不了解。」
* V  G% i: N  w9 [0 z  「是嗎?」韓千尋半信半疑,嘆了一口氣。「可惜這個決策,似乎已經注定是失敗了。」, A! L9 w+ k" R3 j! U
  「老板後悔了?」. ^( L. N2 M+ ]
  「對於我自己下的決定,我從來不後悔!」韓千尋斬釘截鐵地說。除了,那次違背對妹妹的承諾……「我只是始終不明白一件事。」
8 i" M0 L4 U& ^; ?. {  「什麼事?」& A! f6 m5 ~0 V6 [. V
  「人們追求的,究竟是真相,還是茶餘飯後的笑談?」' U8 j: h6 v; y0 V. N6 t) @
  沈默片刻,陳麗貞忽然笑道:「與己有關的,他們要求真相;與己無涉的,就只能是八卦了。」
( q0 @' C4 x: ~  韓千尋哈哈大笑。「你很聰明,你說的話,通常都很有道理。」
# ^5 N! p1 w  S' V9 D  [  陳麗貞抿嘴一笑。「是對是錯,老板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就該准備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了。」
0 Z* K; G* ^, C% i6 e/ U0 {; y  「我知道了,我馬上出去。」他看著小提琴,忽然露出頑皮的神采。「我一定會非常『稱職』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O, u; Q/ j+ y' [2 D8 }
  陳麗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嚇了一跳。「難道,你打算……」9 f1 A( C# E6 [2 x( h# b
  韓千尋眨了眨眼睛,悠悠地說:「我早想看看那群心口不一的家伙,『生不如死』、還得『強顏歡笑』的尷尬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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