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不想嫁？～剩女要加油之四(平裝) 作者： 憐憐 《本書完》

野苦瓜

6 B; j$ `; O+ P5 G5 _. s+ R. d
2 W! X! F6 {: T; a! Q, W- g' k: N
3 n( M# r! x2 `  L' a7 B. P  L
! }4 p( t. Q7 c/ h% j老妹不想嫁？～剩女要加油之四(平裝)
& Q* X) I8 e# U+ `) r8 M# a 作者： 憐憐
. f& C8 ~9 b6 q% S【內容簡介】
! P: H' U# D$ T' J7 k* x唉，也許是單親家庭的「同病相憐」
也或許是因為他妹妹是她的麻吉
總之，她實在看不過去他把高中當成專科來念
3 o3 S8 \' d4 a1 k% L所以她開始當起他的「課輔老師」
幫他整理筆記、抓考前猜題，讓他能順利畢業
這樣的「改過自新大業」不但跌破師長同學們的眼鏡
5 A" ^5 Q. ]  o; U更因此使他有了進軍演藝圈的機會
而她，也從「正牌女友」變成不能公開的「地下情人」
5 t* F+ {0 i1 J; J' s$ ^8 ~她不願過著只能躲在角落，整天擔心被狗仔發現的生活
6 {& B& t4 d& N4 N, @' r就算得悄悄帶「球」跑，她也要勇敢跟他say Bye-bye
不過她忘了，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祕密
. `) `5 N% G9 u" j還有當祕密曝光時，她必須承受的龐大壓力……

野苦瓜

  老舊的國民住宅，一屋子鬧烘烘。

5 z- S8 U7 \$ j- F1 a$ V0 }    “麻、麻……我還要、我還要……”小女娃坐在學步車里，不停呼叫。
4 J: Y) n" z* l! t, o6 ~& I
- o5 C1 u( d3 n3 p6 e! j; q    “叫你爸喂你啦！”不負責任的媽媽只顧埋頭苦吃，連頭也不抬。
& I+ ~4 b4 s4 \. F8 e
1 X: X/ y! r2 h4 u. p/ o    坐在一旁的新好男人，只好拿起元寶造型的巧克力，撥掉薄薄的錫箔紙，再放到女兒的小手中。

    小女娃認得又濃又純的零食顏色，趕緊塞進小小嘴巴，認真咀嚼。

* c5 k& g' \5 f5 ^% X5 E6 k' j    坐在沙發上的貝雲霓，看著大姐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景象，突然起身，預備走人。

    “這麼快就要回去啦？”把一大盤餅干從廚房端出來的張月珠，注意到麼女的準備動作，眼神哀怨。
; R1 M! u0 M4 ]  w
# k# a$ l* c( D. m+ ^  X! X' k    “嗯！回去看公文。”雲霓收拾東西，裝作沒接收到母親的視線。
* C3 G! L" W( _8 S8 V' U
2 {" q  m' f$ L6 X( J+ F& N    “媽，東西吃不完了啦！”看到新的點心送出，貝雲開哇哇大叫。
( P" P* b) m& y+ z" N1 H* F  _
/ K! G5 ^: O0 z( S    “怎麼會？我的小敏敏愛吃啊……”張月珠把臉送到孫女的小嘴前，順利得到一個沾滿巧克力的親親。

    終于，她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 ]6 X$ ?9 H8 p3 E    幾個女兒結婚後，她開始轉移注意力，趁女兒們把新成員帶回家時，把大家喂成胖子變成她的新樂趣，只是沒半個女兒中她的詭計，現在只巴望孫女能變成一個小不倒翁。

    “不多坐一會兒？我們好不容易才湊在一塊兒。”貝雲濃很開心地把葡萄皮剝掉，再塞進嘴巴。

  ^- ?" Z% e; @  u+ X    唔！這葡萄好吃！甜度剛好，她得多吃一點，養顏美容，把她的親親男人迷得團團轉才行。
9 j# }2 K8 B% _6 J4 q
    “就是嘛！難得這禮拜大家都在。”貝雲起附和。
* K9 o$ R% {0 D1 r
    自從雲霓被調回北部上班之後，她就看著麼妹在假期時像候鳥一樣，搭著高鐵，來來回回……還好她不用到公司上班，她可受不了這種每天得到辦公室報到的生活。

    “提早回去準備，明天開會才不會措手不及。”雲霓用抱歉的眼神往全家人的臉上巡一眼。
4 S7 w8 L1 N9 L% Q6 B8 M' ~% L8 B: b
    “好吧！我載你去搭火車好了。”雲開拍掉手中的餅屑，迅速起身。

/ C% J2 \6 T+ a* n* ^- M    雲霓微笑，用眼神跟二姐示意道謝。
' M& \# I1 T- z$ L( ?2 Q) A* _5 R
: D/ n; F7 {# _" S    “貴公司也真是的，都知道你是中部人，還這麼不通情理，硬把你調回總公司，最好那麼大的集團里，都沒有其他替補的人才了。”雲起邊嘮叨邊把剝好的橘子塞進老公嘴里。
% q7 h: ]# U5 s9 D* {8 A
( H2 L6 R  R9 i    唇邊掛著淡淡笑意，方定威大方接受老婆的獎品。

7 u. }8 A' X  A6 f8 b  \  [    “捧人家的飯碗就是這樣，身不由己哪！”雲霓聳肩，表情有些不自然。

    “会}　獗硎拘︿薅怨　糾隙　此擔　脅豢商媧鬧匾　裕　愣　裁矗俊痹瓶　榱斯頤　評磣髡擼　滴　壯嫻拇蠼鬩謊邸br />
    多虧她嫁了個多金又深情的好男人，為她的人生負責到底；她們四姐妹……大概只有老大可以這麼不解世事。
6 t4 Q8 I, }. f4 f
- c# l. R- I  C' Z+ `    真是無知得讓人怨妒哪！
5 g0 }" m* m- d- U. a6 U, M
  r$ l, l+ r& y7 t* b    “我……”雲起揮揮拳頭，想跟愛抬杠的二妹抗議。
, D( q/ a- V! t
    “這表示大姐過得很幸福哪！”雲霓拍拍雲起的肩膀，輕而易舉把剛揚起的戰爭煙塵消弭于無形。
$ l% a! H3 H0 V/ H9 M
1 E5 A& L! K( v    “是喔！我幸福喔！”把食指戳進臉頰，雲起的頭一歪，靠在老公的肩膀，做出甜蜜的表情。

3 ^# V1 Z, d: t0 G; H    方定威沒說話，繼續喂女兒吃零食，任由老婆當眾耍恩愛。

    “愛現鬼！你以為只有你有男人愛嗎？”雲濃不爽地白了大姐一眼。
1 m4 P( b! S. f# |5 @; V& k3 k
    “沒啊！我只是配合小霓的話，擺出幸福的POSE而已。”雲起笑咪咪，一點也不介意被姐妹們白眼。
' [2 Y7 A+ I3 b7 \
    “哼……”幾個女人咬牙暗恨，為自己沒帶男人回家，倒讓老大炫耀個沒完沒了的行徑，心里大叫失算。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雲霓背起名牌包，無心留戀姐姐們的舌戰，轉身就走，而答應送她到車站的雲開隨即起身。
4 U% j* a2 W6 q1 a3 j
    “你們少說兩句！”張月珠瞄了各有婚約，依舊愛拌嘴的女兒一眼。

( s  c7 Q" S! C; b1 ^, n$ ]$ e    她憂心忡忡地凝視著小女兒的背影。

; M  E+ Z" c3 ?8 C    她擔心小女兒來去匆忙，是因為三個姐姐都有對象，只有她還單身，心里不舒服。

3 z$ M) [6 \/ @$ Z  {3 f    跟雲霓並肩離去的雲開就不這麼想了。
# _- P) Y: T- x& B% |
; H, s$ \* _( W& ^' \    她看麼妹的眼神，不像落荒而逃，倒像是遠方有什麼牽掛的人，非去看看不可……
5 W0 N9 b" @+ F( Q
, d2 \3 R  a( ]    她也有中意的對象了嗎？雲開暗自臆測。
* n4 H! z, H0 Q8 ]
    “呼、呼……”
/ ]- z! ]3 M% ~$ \
    雲霓穿越人潮，三步並兩步沖上手扶梯，行色匆匆地踏出捷運站，直接往居處前進。

' c0 Y3 M. c5 }! _$ `    她走進嶄新的華廈內，路過花園中庭，登上電梯，直達十二樓，電梯外冰涼的氣味都可說明這樓層還沒多少人入住。
: R4 L* Q- y' q- [1 i1 \
    這里是她努力很久，才悄悄攢下的落腳處，家中親人跟公司的同事都沒人知曉，符合她低調、中庸的原則，又非常安全便利。

$ D" n* [5 D- J& M) l3 M    不過，她不是獨自住在這個豪華空間，還有兩個室友跟她共享……

8 w2 Q: Y% h8 c    門板一推開，從里頭蹦出一個調皮的身影，連帶熱絡的歡呼聲，“麻，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

- D+ M' p/ l3 m2 [! ]! `2 u/ _    一個伶俐的小男孩隨即抱住她的雙腿，高聲大叫。
2 W4 y  Q$ D$ X* j# |6 N
( d& a) U, i" }+ f' w    “怎這麼厲害？知道我回來了？”高懸的心終于放下，她兩手輕撫寶貝的肩膀，露出燦爛的笑容。

    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看到兒子，讓她想得不得了，在鬧轟轟的老家坐不住，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跑掉了。

3 c* B# p9 t( r* v" W* e    “就是知道啊！誰教我是麻麻的寶貝。”貝智遠開心地往母親的懷里猛鑽，高聲尖叫。
' J6 S6 |9 i0 s0 L5 d1 Q
" Y: m! {! w) p8 }0 v1 f  }    “還說呢！他從吃完午飯後就探頭探腦，一直在門邊走來走去，外頭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你的鑰匙一插進鑰匙孔，他就開始歡呼了。”跟著小男孩走出來的高媛，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0 t" K: e) Y7 o  ?# h/ X
. T; i$ |; ?; Q# S    雲霓換上拖鞋，走進屋內，順道把大門關上。

' X6 }, o: Q& G  a7 a    “麻麻知道我會想她，事情辦完，就快快回來了，我當然要在門口迎接。”智遠義正辭嚴表示。
, Q# w* D$ P  j1 ^  z7 D2 P& A
    “那小遠的功課……”雲霓偏著頭，瞄了兒子立體的五官一眼。
. ?( C9 b" z7 c  q8 y% ~7 F- H
( N3 k1 u  M3 w6 R    長得真好看！

4 a8 i, H- \' F1 ?9 Q3 h4 h) z5 g    說起來，被她偷偷藏起來的寶貝兒子跟她一點都不像，跟“那男人”倒像從一個模子里打出來的，斜飛的濃眉、英挺的鼻梁、深邃黝黑的雙眼，都有那個人的影子……

    要不是跟她一樣愛讀書，她還以為生到一個九十九點九純正的翻印版咧！
2 p2 j4 q& v" z6 ~1 u
    “早就寫完了！九九表也背完了，阿姨出了十個英文單字給我，我也背到爛掉了。”智遠沒察覺到母親眼底復雜的神色，繼續搖頭晃腦，眼神不只一點得意。
; \; }1 ~5 O6 ~! w2 W, R
8 P7 ?9 v! U; I+ D# ?; q) ?8 N4 N    “真乖！我的寶貝兒子好棒啊！”雲霓右手貼住兒子的小頭顱，彎下腰，在他的頭頂上落下一記輕吻。

    站在兩人身後，高媛凝視著眼前這幕感人的母子情深戲碼。
+ T9 Q" L  j% T% y' c
& ]0 R# j4 }1 Z- ]9 Z    如果男主角也在他們身邊，畫面會不會完美些？

9 q# g# K- s8 o: U" K# s    “我這麼乖，麻麻明天是不是帶我去動物園？”智遠眨著晶亮的大眼楮，眼底散發著期待的光芒。

    “噢！恐怕不行耶！麻麻要上班。”她用商量的口氣跟懂事的兒子說明。
8 b; o* [- K$ j; @) M
    “哦？真的嗎？”嘴里透露著失望的語氣，沒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他的表情又振作起來了，提出變通方式，“那等到禮拜六呢？大家都放假，麻麻的公司也會放假吧？”

' M. ~+ l4 n! I! E1 z" s) W1 q    不忍唯一的寶貝失望，雲霓點點頭，答應了。

' z. D8 }& j% i8 ]    隔一周回家，老媽應該不會說什麼吧？

    反正嫁出去的姐姐常回家，而三姐的婚期還沒敲定，就算要辦個盛大婚禮讓大伙兒出主意，她這個連男友都沒有的單身主義者，可能提不出太多有益的意見吧？
2 ]! X/ ~( u4 @
0 |! v( e9 G7 n' b    她想留在這兒，跟她的寶貝度過美麗的周末啊！
( d2 |- J8 F" x: ?- K& G- L) Q
    “喲呼！好棒喔！”沒想到每周末都有事的母親竟答應陪他去動物園，他樂得手舞足蹈，眉開眼笑。
( C; H9 V8 ]. p3 M$ Z
6 K, \  d" l7 |! Z$ i5 U    “那你可以乖乖睡午覺了吧？”雲霓含笑看著兒子。
. A5 t9 _- G4 r& m, \1 J
& E2 v7 J0 I# S& m3 l    “好啦！被發現了。”智遠吐吐舌頭，沒料到乘機想混掉午睡的小計謀被察覺了。
9 ?4 O, u9 Q8 J# z4 C
    “快去小睡一下，晚上才有精神。”雲霓拍拍兒子的頭，輕聲催促。
) b) [: L5 K0 D
4 r0 D) {7 {8 W! ~& T# B    “知道了。”他向來是個听話的孩子，隨即乖乖走向浴室，洗淨手腳，再走回房間。
$ {9 n5 E0 X, z( o8 \
/ r0 x5 Y2 ]' O3 B" ^: ?# k    跳上自己的小床，拉起棉被，智遠對母親跟姑姑微笑，再閉上眼睡覺。

    “終于願意上床了。”高媛對著從學生時代起就是最知心的好友投以溫暖的笑容。

    “真是我命中的小魔星啊！”雲霓嘆口氣。
% @1 U* U7 E0 L6 P
' J+ m! Y3 G" D% P. W$ G    若非他這麼懂事，又這麼黏人，她在家里怎會坐立難安？急著要跑掉，想回來看他。

    “你還不想把他帶回去給其他人看嗎？”高媛詢問的口氣帶點苦澀。
. E0 [8 B% B# @0 q' P& H# t
    她關注著越來越大、越來越可愛的佷子，卻沒有完整的家庭，甚至沒有親戚疼愛，她就滿心不甘，不知自己該怨恨誰？
' I/ R- H* W7 }, }: J* B- c- H0 {; K
9 |% {  h* [6 I; i% G    她的哥哥嗎？還是她的好朋友？

4 h+ u7 ^/ g0 q8 t' q    “不行！她們會嚇死的。”她很難想象母親眼底最乖巧、最不惹事、最讓人安心的女兒突然帶了那麼大的孩子回家，說是她的外孫，她會怎麼樣？姐姐們會露出多驚恐的表情？

    如果她們追問孩子的爸咧？她又該怎麼回答？
! M& H, R5 H. L5 m( P% _
    想到長年裝無辜的模樣將被現實扯破，親人的下巴可能嚇到扶不正時，雲霓的頭就痛得“嘎嘎”叫，不知怎麼應付。
1 x- z1 s* D8 y' X: {  O& C5 V3 W& x
    “你不可能這樣一直隱瞞下去的！”高媛看著好姐妹，鎮定地表示。

3 Z2 ~9 Y6 y- r* A, K    “我知道，但我還沒有很好的心理準備……”雲霓虛弱地微笑，望著一路以來，一直幫助她的好姐妹。
7 Z* m: @: g, c! g2 Q
' S0 R' F% H  E2 w5 Y; n9 T- d7 A& b    從大學畢業後，高媛就一直在她身邊幫著她，一起將她的兒子帶大，但這秘密到底能瞞多久，她也不知道。

    當智遠慢慢長大後，知道自己沒爸爸、沒其他家人……他跟很多同學都不一樣時，他會說什麼？他還會不會像現在一樣貼心？

; @! M2 P' N/ t1 t9 w    雲霓想不出那天來臨時，她該怎麼辦？
2 S. C1 t+ Y0 O4 ?: _  O
5 h; V0 k' K' f! E    “好吧！你就慢慢想吧！”不想勉強好友，高媛轉身回去看電視了。

/ K0 z9 n5 |) ^6 Z    “唉……”雲霓嘆口氣，默默把手上的東西放回置物架上，開始收拾凌亂的桌面跟……心情。
6 d5 M. p4 [* A( \7 q
$ _- s% O' P0 @    她的心因聊天而引起的紊亂，得好好整理。

    不自覺把視線移向窗外，瞥見空中飄過被陣陣強風吹拂的落葉，寒風中，景象蕭瑟，她的心不禁淒楚起來。
& o" W3 T* S/ F- [
4 H' m2 s+ e# ?" ?+ W    她的孩子沒有爸爸……
6 B+ ^6 t, T& O- i8 f! A# T4 P& ~) k
. O8 I9 p" p% v3 f    她不敢把他帶回家，讓媽媽、姐姐們認識他，他那麼乖巧、懂事，一定會輕易贏得她們的疼愛。
% o9 e/ v8 m! v- _0 _, L
    她當初不該那麼自私的，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堅持要生下他，卻開啟兒子人生的一場惡夢。

    該怎麼跟愛她的人說，那個跟她無緣的男人？
7 r: l: `2 d; H
  d( N: Y& W5 W$ \% E    雲霓捂住頭，想壓住不斷隱隱作痛的額，腦海中卻浮現無法磨滅的過去，一段她拒絕想起的記憶……

& K3 p) i7 `% A    當、當……

$ G' U1 i) e% u, c8 G' O, O' A: _' U    下課鐘聲敲起。

6 {7 ?( B$ g& j0 N2 x' S    坐在最後一排的高翔，背起書包，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一個窈窕的背影飛快擋住去路。

    咦？干嘛跟他比快？比贏了，導的會發獎品給她嗎？
% j7 q0 k5 ]& g7 @( T
    高翔撇撇嘴，凝望著那熟悉的身影，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 t/ R/ ~) j+ O$ }! }% a    “你沒參加掃除工作，不準走！”雲霓轉過身，一字一句說清楚。

0 N7 T7 K' u! B/ u& C( t    “一塊小小的地，有那麼多人掃，沒差我一個吧？”高翔聳聳肩，嘻皮笑臉地看著那張清秀的臉孔。

    他們從國中就認識彼此了，只是從來沒講話。
: r( A  k, C( D2 K, h
( f- w7 x* O( t) O    品學兼優的貝雲霓是妹妹的好友，他常听妹妹談起她的大小事，她到他家玩時，看到他，兩人也會點頭打招呼。對他而言，她就像隔壁鄰居的小妹妹，沒想到現在卻變成同學？
  M1 F& N* V8 p$ t4 v9 ]
" w! T/ \2 N# P: G, b/ N4 E1 C0 k5 m5 H    命運，真是奇妙啊！

  M6 |$ Z& N$ W8 Z# q% f# Y, R/ t: u/ J    “這是規定！大家都掃了，你也不能例外。”被選為衛生股長的雲霓，看著長自己兩歲，因留級而成為同班同學的高翔，英挺的臉龐流露成熟氣息，感覺有點奇怪，但還是盡量跟他講清楚。
0 B/ g$ u+ f0 d8 u
4 g' d) P) f- k    “家里有點事……”高翔皺起眉，擺出憂心忡忡的模樣。
' x  G/ u& M& \1 M- u
- j& A" K/ o! ^! p; H    他知道很多女生都見不得他憂愁落寞的樣子……面前這個小女生，應該也不例外吧？
' }6 ?" V# ]4 D* X. H
    “我知道你要去餐廳打工，但你還是要參加打掃，才能離開。”她微笑地說明，不吃他的苦肉計。

$ r/ F2 B, @( y5 g% W3 `: _, F( Z    “喲！你怎知道？”他有些錯愕。

    “咳！高媛有告訴我。”雲霓輕咳一聲，尷尬地把好友搬出來，“她叫我不能上你的當。”

. U* C, S* g; ?5 @    “⒎……”高翔滿臉黑煞。

2 S* q3 {$ ~% ]4 H* v) q    沒想到他百發百中的計謀會敗在自家人身上。

    他努力賺錢，也是為了補貼家用，讓大家能過得更舒服，高媛也有用到他賺的錢吧？干嘛扯他後腿？
# ~5 d7 J2 A  `/ C7 Z0 u3 j* C
    “可是……”高翔還想再說些什麼。
8 t5 v' I( Z% ]1 ?1 l
    “你這學期要乖一點，再留級，就要被退學了！高媛要我盯緊你。”雲霓只好把好友搬出來。

    原來長她們兩歲的高翔，高一念兩年，現在高二，也是第二年，今年如果再留級，就要被退學了，而且他不但成績有問題，操行也很危險，連連的逃課、遲到、早退，上學期在及格邊緣……再多記一支小過，照樣被退學。

8 m  c  W( j4 U, G6 k+ \7 [    每學年，高翔都在留校觀察的名單之列，算是雲海中學里，鼎鼎大名的問題人物。

: L. @; J7 O! g2 Z+ p' c5 S    “我……”他不覺得那張高中的畢業證書有啥用處。

    在餐廳端盤子，靠的是勞力；在餐廳駐唱，靠的是天生才能；剩下的，會算老板發的薪水對不對，在外頭買東西，店員找的錢有沒有錯，基本的算數精通，就萬事OK了。

$ q1 T) R: b7 {    依他說，念完小學就可以出去賺錢了，何必在學校多混這麼多年？簡直是浪費米糧，要不是他媽堅持，他才不要在學校浪費時間。

    “不管你以後想做什麼，高中肄業是很吃虧的！就算覺得課本沒用，還是把高中念完吧！”似乎是高翔肚子里的蛔蟲，雲霓不等他反駁，就認真地把現實的狀況說完。
- j. k: A. m& k: n
    兩人默默對看了兩分鐘。
2 P5 r: v- z. E! `6 y9 Z! S
9 `! M) X6 D/ g    高翔發現雲霓的眼底有抹不容退卻的堅持，他如果堅持己見，繼續跟她耗下去，可能會浪費更多時間……

( C* k. R2 U$ p" W8 H" I8 H    他只有伸出手，接過雲霓手中的掃把，“好吧！跟我說，要掃哪里？”
* c4 @# V/ q. |& `# u0 M1 j# m$ z2 X
' J2 D5 k& z4 V% i    既然走不掉，他選擇速戰速決。
! ^7 w7 Z7 K9 q5 d( n: t1 j
  ?! X& L# W- `( h# n1 |& j& N    “你負責的區域是走廊。只要你有掃，大家都看得到。”雲霓沒打算每天監督他參加掃除。
2 H4 F+ U, f5 f; {0 d' J! v) j
6 l; E7 f/ w0 [" E7 C    “唉……”知道她話里的意思，他無可奈何地看著眼前這個精明的小女生。

    他老妹還真會交朋友，不是嗎？

    破天荒的，高翔不但參加掃除工作，還乖乖排隊，等候放學，這對督導學生放學的教官來說，可是罕見畫面，不少女生看到他，就像蝶兒看到花蜜，圍著他團團轉。

    個子高的高翔站在最後一排，唇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意。
5 g, d( D8 }1 H, w' C
    事實上，他決定留下來，把話跟雲霓講清楚，省得她整天纏住他，叫他念書、寫功課，煩都煩死了。

    “這是今天的作業，記得要寫。”雲霓把高翔叫出來，將預備好的字條交給他，輕聲囑咐。

& g5 h' P1 f/ Y2 y. x. s/ F' `  F! w    放學的隊伍開始走動，兩人自動落後，慢慢走離眾人。
' @- [, [& X" b9 q  e& z: w8 J
    “不寫又怎樣？”高翔微笑，挑釁地問起。

    抿起薄唇，雲霓抬高下巴，眼神略帶不悅地望向他。

    高翔也不甘示弱地回看著她。

    他每天都排兩份打工，不忙到三更半夜，絕不回家，哪有空寫作業？看書？別搞笑了。
; s$ v: m. w! k" u3 {. t/ s
    “我真的很忙！晚上七點到十一點的黃金時段要賺錢，沒空跟你玩老師跟學生的游戲，被退學就算了。”揚起眉梢，高翔對于身後多出免費的管家婆，感覺不耐。

8 ?1 N& g, l% H8 ~) f/ j    听到他的聲明，雲霓擰緊眉頭。
! a; g1 A2 a* x' r* f0 l
    “你要讓高阿姨失望？”她沒生氣，反倒把癥結點指向高翔的母親。
  R2 D: B" G. b, ^
$ `% s* O1 r9 O0 N9 m* X    “哎！”听到她抬出病中的母親，高翔悶哼一聲，語意不明，不耐的神情稍稍和緩，放寬步伐，跟她並肩走著。
/ X/ j' G/ z$ D7 o
    兩人相偕默默走了一段路，迎著夕陽余暉，沒有人出聲。
3 t/ H# f) U9 V5 e0 @7 N
    西下的殘陽，在天邊留下一抹殘紅，壯烈而美麗。

7 l- v; t: O+ D$ V; n9 q    “以前我跟小媛同班時，也常常一起走回家，一起看落日……寫功課……”雲霓喃喃自語。
/ W) q6 M) \! b8 d* N; L9 b
/ v- g6 K) e7 Q. O* @. c    因為家庭背景相似，她們都沒有爸爸……在同病相憐的心理下，她們變成了好朋友。
; [, ~1 b& _* q6 B
    “我們都要為自己的媽媽奮斗，對不對？”突然，雲霓向前走了兩大步，轉過身，逼問高翔。

  a. u! F. ?) U/ n. Y; O) [2 S8 P    凝視著她晶亮的雙眼，高翔沒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表示——
8 q1 q. s. z* v$ H
6 N/ G6 s3 a( f! ^8 H' g    “我跟你的想法不同，作法也不一樣，但，我的確在為她們奮斗。”他要保護的人不只媽媽，還有妹妹。

    她們是他在這世界上僅有的血親。
/ u. h7 s, t5 u
3 i  w7 K5 t$ \3 w' z    所以，他要努力賺大錢，讓她們過好日子。

    “她們也很擔心你，怕你在外頭工作吃虧，你不知道嗎？”雲霓注視著他，仔仔細細說分明。
) u3 k; a' X0 t9 b3 S$ G
  k9 a& x- i- A0 ~5 v6 u    “好吧！以後我盡量不要遲到、早退。”沉默數秒，高翔才緩緩答應。

: y* G, ^, g* ?% C    以後只在餐廳駐唱，端盤子的工作就先停下來吧！反正他已另外找到鐘點費更高的打工了。

    “還要認真讀書，按時交作業，順利拿到高中畢業的證書，讓高阿姨開開心心過日子。”她扳著手指頭，細細數算。
' m9 U! c3 \5 d2 [6 e' \6 E1 g# g. m
0 {7 A/ @( f, |    高翔繃著臉，由上往下，俯視著比他矮的小女生。
, L5 w! \7 J! _, w$ Q$ U
3 z& c4 C* G% z, m: T    她知道他重視家人，便打蛇隨棍上，獅子大開口要求。

    “高媛跟我們不同班，進度不同……如果我不懂……”也沒法寫。高翔可不想每件事都隨她的心。
6 g  _2 a" d" K1 h0 G% T  r
) z; _- R4 d, ~4 j    “你可以問我，只要知道，我一定教你。”她一口解決他的問題。

9 [  V! i6 m/ a* q# I0 P1 g    說起來，她也不是那麼善良的人，會撥出課余時間替成績差的人補習，要不是因為他是好友的哥哥，她才沒吃飽那麼閑！

. T  p9 {3 x: N  H. o( o) ]    “也只有這樣了。”個性像匹脫韁野馬的高翔，遇到性格嚴謹、事事講究的雲霓，只有暫時同意她的作法。
' I$ x/ I" Q9 y; o
    畢竟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最在乎的事，也包括他的成績單。

    停掉一份差事，讓她不再擔心，也是劃算的交易。

野苦瓜

   “這里寫錯了！”
! P0 ]' K0 U3 ^
9 I# p' V; u( w9 f$ b/ P" O    幾個學生坐在熱音社社團辦公室里，高翔拿著一把吉他，隨意撥弄琴弦，雲霓正在幫他檢查外國歷史的功課，而高媛則坐在窗邊，翻閱著歌譜上的流行歌曲，要哥哥唱給她听。
% r3 g3 y4 k& {; `" ^& d7 `
    “把你的作業借我抄不就得了？快又省事，何必浪費時間檢查？”高翔邊按和弦，邊跟雲霓商量。

5 f: W+ [' A+ z2 H    “不行！這樣會學不到東西。”抿緊唇，雲霓直接拒絕。

# m( m- S. P% x! U# o8 @+ v* m    “嘖！”高翔輕嘖一聲。

+ z- y2 k! T7 `/ d5 ?( a+ X    他實在不知道記牢那些已進入墳墓的陳年往事到底有啥價值，不過兩個小女生就是一板一眼，他只好隨和點，跟著她們一起辦事了。

5 ~% v: l4 c+ ?8 V6 j. q4 }3 x% C    “哥，你認真點吧！今年第四年了。”高媛停下手中動作，提醒兄長。
: B. T% `" Y/ c% @% V* d
    “有啊！我很認真了。你問小霓，我這次月考有沒有提早交卷？都乖乖跟大家坐到時間到，才離開教室咧！老師都夸獎我轉性了！”高翔低著頭，專注凝視著手中的吉他。
# V1 {# P' Y" u$ d9 q; `' ^, X
    他額前的劉海隨意斜撥，制服上的前兩顆鈕扣沒扣，隱約看得到小麥色的結實胸膛，成熟又有男人味。

    高媛側著眼，把高翔閑適自在的酷帥模樣看在眼底。

    就算是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兒也沒他好看！

    她知道哥哥是受女生歡迎的，在她的心里也很期盼好友跟哥哥能擊出愛的火花，那她就不用為兄長的未來擔心了。但現實是很殘忍的，她絲毫察覺不出兩人有來電的跡象。

6 [: ]/ f4 \& J& p7 Q: p: q5 I    “是啊！你寫完考卷，就趴在桌上睡到鐘響，當然跟大家一起交卷。”頭也沒抬，雲霓涼涼說起。

    “喂！你對我的要求也未免太嚴苛了吧？我不但把考卷寫滿，還拿到六十八分的成績，老師說如果保持到學期末，這學期的最佳進步獎就是我了！你不覺得應該要滿意了嗎？”高翔可不同意，把剛公布的成績拿出來炫耀。
# O3 {6 n7 `+ l/ l
+ T$ O' j/ v. g6 [: N    至少，預期中的最後一名人選已在全班嘩然下換人了。
- D% O7 B, K, K6 h4 I, n
    “是嗎？這次的歷史考題，我事先都抓到了。你如果對得起我，應該拿一百分才對。”雲霓伶俐地反駁。

    “對啊！我就考一百呢！”高媛笑咪咪指著自己的鼻頭。
( K* f1 k5 @! e" j$ S# [. L
2 O7 d3 l$ S5 i2 j    最近，三個人常混在一起復習功課，雲霓幫高翔補習，還會順道提醒好友，所以高媛的成績也進步不少。
+ z' r& j: R+ k: H6 F7 p
( ^, T7 w  n% T/ s3 \( j" z    “是喔！那這樣的話，你怎麼沒考一百？”高翔伶牙俐齒地反擊。

    “嗯……粗心大意填錯選項，也是沒辦法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雲霓輕輕解釋過去了。
6 L; |4 P2 c/ g5 a- h. F
    “好可惜！這次不會又拿第二名了吧？”高媛替好友嘆息。

    “有可能喔！”高翔未卜先知，不忘把玩吉他。

    雲霓沒有說話，只是把檢查完畢的歷史作業放在一旁，拿起擱在旁邊的參考書，開始做考題。
% F7 G% w2 A" M( G8 R: J
    “哥，你干嘛烏鴉嘴啦！還有好幾科沒公布，小霓跟賴承恩互有領先，搞不好這次的第一名就換人了。”白了兄長一眼，高媛替好友打氣，希望她打敗上學期的第一名，拿到榜首的殊榮。

    “她才不會拿第一名！”撇撇嘴，高翔繼續練下一首。

    “哥，你干嘛……”

    “你才奇怪！干嘛那麼生氣？小霓都不說話了。”眼中若有深意的男人抬起頭，瞥了坐在對面，不吭聲的小老師一眼。
# J5 B  A" l! I' m# f6 r6 @8 z+ f
# Z6 ~- t/ m+ o7 \% S: @( n; e$ t    “⒎……”也對，雲霓從頭到尾都沒對這個話題發表任何意見。高媛疑惑地看向好友。

    “申請各種獎助學金，大部分只要全校前十名，嚴格一點的，要的是前三名，我考全校第二，其實綽綽有余了。”沒跟麻吉一起咒罵高翔，雲霓不咸不淡地點出事實。
- Z7 ?% B( c2 W3 Q4 Z  f& `
' n5 d# ~$ L6 s% m; ]    “對啊！我們雲霓最厲害了，念書不用繳學費，反而還多賺，考第二名也很棒。”高媛雙手合十，眼中綻出星星光芒，永遠以好友為榮。
, B; o* U" `3 W
" q. y) K7 u( G    “小笨蛋。”高翔的嘴角漾著嘲弄的弧度。

    雲霓抿著嘴，眼角突然迸出銳利的光芒，迅速掃向坐在斜前方的男人。

( n' W+ Q- Z, Z( Z* D  `    “呵呵……”繼續撥弄琴弦，高翔笑聲輕揚，決定放過喜歡躲在人群里，悶聲發大財的聰明小女人，尤其在他察覺她也很愛賺錢，常悶不吭聲，躲在角落撥算盤時，已自動把她列為同盟的好友了。
; R6 ~% V9 R7 E7 q' t; B/ O
& V) z/ t* G% W7 N/ s3 w: S! C    高媛神情怪異，往兩人身上瞥了一眼，知道他們絕對不會跟她分享秘密，反而另闢話題，嘮叨不休地追問，“哥，你以前不是說社團很無聊嗎？怎麼會想參加？”
( W$ L+ I, X0 V& Z/ Q- t- U
    “我對于賺錢有幫助的事，從不嫌無聊。”高翔聳肩。

; G8 Q4 j6 x2 L+ X- C' t$ d    “嘿！怎麼說？”高媛頗感興趣地看著他。
6 K1 Z6 `0 @! m" Z, l
    “不、告、訴、你——”高翔拉長尾音，故作神秘。
, T  ]4 k8 {% @. e6 r
# p: j- X' a5 J, }( z    “干嘛那麼小氣？”瞪著哥哥，高媛的兩頰鼓起。
+ a- G( l2 Q* m8 r) {
    “他有駐唱的經驗，台風當然比一般學生穩，參加熱音社，就是主唱！在學校有露臉的機會，他的粉絲就會增加，到餐廳捧場的客人跟著增加，老板更愛用他。而且他參加社團，操行分數也有加分，對他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雲霓兩三下便把高翔開始混社團的原因分析清楚了。
1 z! X: f7 x4 d1 B% _
2 H4 d) A- w# V3 U% y9 B; U1 |    “喔！奸詐。”高媛用食指指著兄長。

    “罵錯人了！是貝雲霓奸詐。”高翔要妹妹不要亂下評語，省得罵到她最要好的朋友。
% D: l& O$ Y5 ?" \" v9 x
    “嗯？”她看向雲霓。

    “是我建議他參加社團的。”聰明的小女人微笑，坦然表示。
/ }. P) w5 H1 P6 Y8 L  I% q
    “為什麼？”她都不知自家老哥有這麼听話。

    “他的操行太難看了！才開學一個月就扣到只剩六十五分，很難救他，只有參加社團，用社團比賽的分數來加分。”
- y7 ?, }- I$ ~4 Q/ w
    “会}　也挪輝諍醪儺小！蹦歉鑫蘗牡姆質　幻　　薊徊壞劍　　硭。br />
/ \0 S0 ~2 Z9 N' g; I/ @* w9 y    “高阿姨在乎。”雲霓銳利的眼神瞄向桀傲不馴的男人。
! U9 Y0 Y/ ^8 [
    “嘖！”他就敗在這句話！
2 |  S/ y% W/ i6 w) m& }
    高媛用好玩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搜尋……
! h6 I' d* v0 _) q: r! z; t
' r" u- T% K2 G- c3 o    現在，她不覺得兩人之間沒有愛的火花了。
- u4 ?% [: R: I0 X" u. N' t& }
    雖然只摩擦出小火星，不過會有機會的！

    一時之間，社團辦公室里又恢復了寂靜，因為正值考試期間，也沒人來，這里還是三人的秘密天地。

0 ~) j4 H$ ~. u# u) T    “那不是賴承恩嗎？”高翔突然指向從活動中心外走過去的全年級第一名。

1 B3 t* x( j! _# i1 r  T6 x" `    每次看到他，都行色匆匆，雖然他很有禮貌，對人也彬彬有禮，但年輕的臉上還是有股掩飾不住的資優生傲氣。
0 C% h4 y9 z9 I. r2 C
    高翔跟他就是不對盤，連跟他說話都提不起勁。

0 P1 K; q: R- f+ I1 Z8 M    “他好忙喔！”高媛看到他抱著一堆作業，快步往導師辦公室走去，晚一點似乎得參加英文作文比賽。

, g8 e" g& w  q- r, Z    “能者多勞啊！他當班長，兼任英、數兩科的小老師，很多科任老師都信任他，把很多事情交給他做，當然忙了。”雲霓聳肩，雲淡風清地數算起賴承恩的各項英勇事跡。

    “你該不會喜歡他吧？對他的事情好清楚。”高媛心里一驚。

8 I  f2 S) ^: R: A, K, r5 G( v& _  z    “少胡說！我們班的人都知道他的事。”皺起眉，雲霓趕緊制止這個漫天胡扯的猜測。
+ a- U7 ^6 s* ]8 R! m1 N% @4 `& d
2 A% y2 `( ~8 p$ C# f' Y5 U4 C    “那就好。”高媛蹭到好友身旁，輕聲細語鼓吹她，“可我不覺得那些事，你做不來耶！”

) r; ^1 D8 b* Y2 y1 ]" Z    “你別幫我找事做！我已經擔任衛生股長，而且也是歷史科的小老師，事情夠多了！”雲霓皺眉，制止好友的恭維。
& z0 L9 f3 ?1 @
    “啥呀？”又不是重要學科！

    高媛別過頭，看到死黨的表情，才恍然了解……她不要！

" |' T$ R: @  `) A1 K0 m    可，她听過賴承恩講話，雲霓的口條比他好，邏輯思緒也比他清楚，由她擔任主科的小老師不是比較恰當嗎？

    “這才是你堅持考「第二名”的原因吧？」這學期跟雲霓走得近，高翔才發現她的考試成績怪怪的，老是不多不少，落後賴承恩三到五分，卻遙遙將第三名甩得老遠……
4 A- N. u2 _# f$ K7 O
    不管考題多麼艱難的考試，她的成績總是那個樣兒，明明做了那麼多試卷，看過那麼多考古題……
' q" [9 ^: [$ z4 f; w$ @, M
    “嘿嘿！”雲霓抿著嘴，不願回答。
6 C& ]. n$ C# r- b
1 x0 X0 z5 y; O- n# g    “每次考試都能保持第二名，也不是件簡單的事。”高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凝視著好友。
! N8 \5 A- d# x
    “你再說下去，讓大家知道，鬧到老師那里去，以後什麼事都找我，你哥的功課就沒人管羅！”雲霓白了麻吉一眼。
) ~3 H2 P$ o" w: e6 g; T
    風雲人物有風雲人物的壓力！她努力念書是為了自己、家人，可不是為了跟同學搶當話題人物，有人擋在她面前，撐起榜首的頭餃，那是最好不過了。

6 x/ C- i" s' M, H) `    “啥？好啦、好啦！我會注意。”沒想到這個第二名是經過精密計算的結果。高媛捂住嘴，做了個絕對“噤言”的動作。
9 Q  }( X( n" x' m6 A7 C& M
  w" `0 T% y& @/ ~" m    此時，雲霓把目光移向還是把她“秘密”曝光的罪魁禍首，卻發現高翔若無其事地彈吉他，仿佛這場討論跟他無關。
/ K& m& [0 k5 S2 x) d* o
; T" ?" a0 i1 D. S- `7 Z9 j    哼！大嘴巴！給她識相點。
9 A) @4 B" I' v/ b, n, E
! K* v8 G% ], e6 V    第四堂是軍訓課，教官因為公務出差，要班長播放跟課程相關的影片讓大家欣賞，下周收五百個字的心得報告。

/ y8 L* `+ `+ K; {& t    這表示這堂課，他們可以輕松自在地度過。
6 M4 _4 B0 _, k4 ^3 n- c; ~* i
    有人把早買好的便當拿出來吃，有人在傳紙條聊天，而用功的學生則邊整理筆記邊看電影，輕輕松松打發這堂課。
6 e: A3 ^0 Z* P
    下課鐘聲一敲，剛好影片也播完，雲霓二話不說，拿著兩個肉松面包、兩瓶鮮奶，火速閃人。
+ [0 ?3 k7 R) }3 W" ]
    她悄悄來到視听教室，就看到烏漆抹黑的空間里有團黑影靜伏著，似乎可以听到輕微的鼾聲，她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推開窗戶，讓自然的天光、清新的空氣流進教室。

% B: U+ ~0 L# E    趴在桌上的男人，淒慘地嗚咽一聲。

    原來，躲在視听教室睡覺的人，就是高翔！
9 u6 ?7 F& ?8 ?8 B9 ^- s
    “吃飯啦！”走到他身邊，雲霓把面包跟鮮奶放在桌上。

    “唔……謝謝。”撐起半個頭，高翔氣若游絲地望著前來送食物的小女人，“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雲霓瞄了眼楮快睜不開的男人一眼，“軍訓課開始不到五分鐘，你就跟班長說你肚子痛，我就在猜你要逃課，找地方睡覺了。”

    “你真了解我。”他輕聲嘆息。
) V% [) }' }# v. p, r+ O
5 l2 L0 c6 [: Y7 {3 {/ y0 Y, z    事實上，他比較疑惑的是︰她為什麼可以找到他躲藏的地點？
! ^9 O/ l. N9 b9 D" }
/ F! C: S+ f" Y3 A* g, x    雲霓仿佛看出他沒問出口的疑問，嗤嗤笑著，“這里是全校唯一一個把窗簾拉上、門窗關上，不會覺得奇怪的地方。需要教室的人，只要登記就可使用，你不躲在這里，又能躲去哪兒？”

    她的答案仿佛就是這麼理所當然，更讓高翔覺得泄氣。
: J/ J6 w* `: I# b3 |. o
+ Q! t# R- L  h    原來，他這麼好懂？在她面前，他都快變成透明人了！

6 c7 ~' M& N( k$ J3 n3 N    “別悶啦！我知道視听教室的工讀生在倒追你，你不來這里睡覺，那才奇怪咧！”雲霓知道高翔非常善用身為帥哥的資源。
/ Q: W; r) A6 T0 c# y1 e  K
* F% [4 a! M# [: T& u% S% w8 s/ P' t    喔！原來是這樣……高翔的表情才漸漸和緩。
" M& {4 D2 Q' m( {7 y
2 G6 b) U( {: t2 R3 W) C, c* a5 C    懶得管睡美男怎麼想，她把口袋里的餅干拿出來，“夠不夠吃？我這里還有營養口糧。”

    “謝謝，我沒睡飽……沒啥胃口。”高翔語焉不詳，用力撕開包裝，翻出肉松面包，張大口就咬。

    他告訴自己，不管怎麼累，東西一定要吃，不然沒體力。
+ `" a# A$ p; w$ e
    “剛剛看齊瓦哥醫生，要寫五百字的心得報告。”雲霓逕自坐在他身旁，邊背英文單字，邊啃面包。

    “喔！”不知道齊瓦哥醫生是什麼鬼？

' w5 p6 K: j3 q% g; }+ u* z7 G5 ]3 |' M" r    高翔邊吃面包，邊喝牛奶，微張的俊目還沒搞清楚現在是幾點幾分，眼神沒焦距，意識恍惚。
- I0 x8 r4 x4 a  }6 B, a0 [
4 ~( A' r3 g+ x/ L9 ~& }3 o: X    雲霓看了他一眼，決定把今天每堂課該做的事全記下來，放學再拿給他。

    現在跟他說，都左耳進、右耳出，算白費事了。
- H% P# p) Q' G/ n7 ?8 A0 @* v
, U; n! I/ e# @: C/ Y    “股長收數學作業了嗎？”啃了兩口面包，高翔不知想到什麼，詢問坐在身旁K書的小女人。

8 {- h* I6 v' U, k    “還沒有，不過我已經把作業交出去了，連同你的。”辦事妥貼的雲霓早就默默把清晨六點半才趕好的作業，悄悄混進來上學就交本子的資優生中，沒人會留意高翔幾時交作業。
7 p9 p( K" \4 a& p6 R
    “謝啦！”慵懶的男人打個大呵欠，繼續吃面包。

    所以，他的改過自新大業也在悄悄進行中，沒有太多師長、同學注意，當成果揭曉之時，會有加倍驚喜，在眾人心中的評分也是翻倍成長……這一切得歸功于幫他籌劃的雲霓，讓他不用太費力就可以順利過關。

    他好像可以順利念完高二？
7 E: @& H! t8 \3 k. D
    撐著下顎，高翔思索著目前的學業跟操行成績，俊臉沒特殊表情。

    “你再這樣玩下去，一定會短命！”想到前一晚紊亂的狀況，雲霓放下單字手冊，狠狠瞪著面前的大忙人。
1 x0 G4 N7 {, M4 I5 {
    竟可以搞到半夜兩點才想到作業沒寫？她不知道在那之前，他都在干嘛？

$ [% v/ y! L- K3 [% Q% s8 l    “喔！真不好意思，到時麻煩你幫我買塔位，我會把辦後事的錢留下，不會讓你賠錢的。”哈！
0 W) Y! d) v7 M4 M  b: \# j
    高翔一點也不介意被觸霉頭，還拿起生死大事當話題，猛開玩笑。
7 N) M; X/ \# J9 K
    “哼！很難笑。”皺起小鼻子，她淡淡批評。

! q( m9 ~$ f: n: r! }    “嘿！你怎知苦難人間不是煉獄？早死早超生，才是我佛慈悲。”高翔嘴角噙著淡淡的嘲諷。

    因父親販毒、死在獄中而單親的高翔，對于人生有不同于其他學生的看法，當然也沒有瑰麗色彩。
0 b  G3 S( j% T& f5 e; y4 k
. Q0 f9 S8 \( a) V* G    即便他長得高大帥氣，又有一副好歌喉，就算每年都在留校觀察之列，還是有不少女生樂意親近他，他依舊懶洋洋的，欠缺朝氣。
2 z0 ~) l% y  k- f3 ?
6 o  V9 j# [/ p: G, e) o% L    英挺成熟的臉龐，除了冷淡，就是疏離……說話口氣沒一絲正經，更別說是風雲人物的神采。

    這樣神秘、憂郁又古怪的男人，怎不教充滿愛心的女人對他又愛又憐呢！

    “我說真的！醫生說一天要睡八小時，你昨天才睡三小時……”雲霓的眉頭皺起，又開始叨念。
$ ~( `8 V; \6 Y$ ^5 N
    高翔擺擺手，絲毫不介意。“又不是每天都睡三小時，沒關系啦！”
7 J! |2 G: v# j
    “你昨天到底……”還是很想知道他上哪去，怎會在半夜兩點打手機給她，問她數學作業怎麼寫？

' }% O5 j8 m2 y5 n3 ^& o( L    從嘈雜的環境，她可確定他不在家，所以她立刻叫他回家睡覺，她會在清晨五點半到他家，教他算數學。

    而後，雲霓依約在清晨到高家，前來開門的高媛，滿臉困樣。

( \" S! I8 d% N2 v$ o    高翔早把作業本、課本丟在桌上，自己則癱在沙發，身上蓋了件薄被，睡得昏天暗地。
1 q# H& N9 Y  |
; z0 a8 Y) O- i& \4 f) e: A    她使勁把他搖醒，跟他講解數學習題；而高媛則默默轉身，準備冷水跟毛巾，讓愛困的高翔可以清醒些。
: l9 J: G4 K* J7 ], d
    “好女孩不要知道那麼多！”他伸出食指，輕浮地在她眼前搖了搖，“你只要知道我是去賺錢，不是干什麼壞事就好了。”

6 u- L. g: _8 j* S1 s( G* B    “什麼工作需要做到半夜？你那時又在哪里？”她壓根不信他的解釋。

    “很多工作都要忙到很晚啊！”搔搔頭，高翔伸出食指，彈了一下，隨意舉例子，“比方說快餐店的打烊班啦、夜市里的洗碗工……還有、還有，超商里的大夜班……”
: E0 u4 R0 W& T! d: M( ~+ a9 H! @
    “你胡說！你身上根本沒有油煙味。什麼打烊班、洗碗工，哪個超商的大夜班可以凌晨兩點離開？而且那個打工的時段會跟你餐廳的工作重迭！”雲霓沒兩下就戳破他的謊言。

    “我只是打比方咩！又不是說我真的去做那樣的工作。”他攤攤手，就是不願講自己昨晚上哪去了。

. c2 C; o$ l* j: K) ?    “嗯……”雲霓抿起紅唇，有點發怒地瞪著他。
( K) k" i& D. i& F7 c3 p
# U: x+ ^$ m1 G4 E8 x    “你就安心吧！不是什麼違法的工作。那個時段的錢比較好賺，你就讓我存一點錢吧！”他用一只手撐著臉頰，嘻皮笑臉地跟管家婆報告。

# o+ d2 J+ p5 l" m  r  A3 c0 k. c    “你這樣真糟糕。”她懊惱地嘀咕。
% x9 P; @0 x  `  C
    “哪會？我是認真使用時間，賣力度過人生艱難的時段，你要是不想靠腦袋賺錢，也可以多跟我學學……”講到賺錢，高翔哼著歌，神采飛揚。
2 k: r1 w; ]) X& e0 B
    他願意販賣很多東西，包括時間、勞力、笑容，如果有女人願意砸大錢買他的美色——青春的肉體，他也義不容辭。

, b0 B" h) p# M$ i    反正，他是男人，也沒什麼好失去的。
( L( B/ o5 X3 V! k$ K, ^
0 `% P0 i5 D5 a$ p' q    “才不要！”雲霓癟癟嘴，立刻回拒他的提議。

  ~; M2 V4 r1 Y0 l! F    “那真是可惜。”高翔摸摸雲霓的頭，對她的答案毫無意外。

    他知道她關心他，但他們除了單親之外，還是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她的母親身體健康……
) z& w  }7 Q' r# l% U: V4 E
    為了挽留母親，他忙得連作夢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
3 G" u  K! l$ Z! z1 n: @2 e
2 q& s# N/ i3 N4 ]9 f2 K$ w4 J    “別亂摸。”她瞪著他，卻沒拍掉他的手。
& x2 I$ D, ^5 V: m, x" s
    “小孩子的頭，為什麼不能摸？”他嘻皮笑臉，說話像唱歌，對于她的抗議沒听進耳里。

    或許，這就是他跟她，最好的距離。

野苦瓜

   “你知不知道……”
/ y+ j+ f1 L# T6 C
    “真的嗎？在哪里、在哪里……”
2 G. [8 c' K8 k3 Q$ l- B4 v! N
    “听說好像在……”
; P  s5 t5 o. S& c; f. y
# V1 u% ~9 J: B/ K    最近，雲海中學的女學生常在走廊上交頭接耳，似乎在談什麼事，但師長們一靠近，她們又立即閉上嘴。
& {8 e' P1 U) u7 W
0 [, @. `3 v, l5 P1 @    雲霓也發現到這種詭異的狀況，但神奇的是，她不是老師，大家也不跟她“討論”這個秘密，這種被團體排拒在外的感覺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 C3 j/ [8 k1 N: \- D/ w    “真煩！”抱著書本，雲霓怒氣沖沖地坐在榕樹下。
/ D# O4 B! Z8 ^2 S
. b; Y1 J% p- w( g. Q* m* r, x    過沒幾分鐘，有個人突然踢到她的腳，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她的身上，還好她迅速翻身閃開了，在手上的書本卻滾落一旁。
- z9 n! W" I) V5 A" d# q. B/ _$ n) ^* t
    “哎喲！好痛啊！”兩只手撐住地面，連純姬的半個身子幾乎貼在地上。
: h) E1 M" J* S% T" c, R; `/ _
& t+ l5 j( E; S3 |9 B    “你沒事吧？”沒想到會踫到三姐的同學，雲霓趕緊伸出手，把摔倒在身邊的大女生扶起。
& t7 C7 ^1 M. ^) I
; o* Z4 W/ K, z+ w; Y: E$ m6 }4 W6 Q    她們在家里見過幾次，貝家四姐妹，包括她老媽都認得她。

  D7 E2 g2 p" W. q. Q    “噢！還好啦……”連純姬悶哼幾聲。

    “我老是這樣，迷迷糊糊的，走路不看路，哪天摔斷脖子，我也不會感到稀奇。倒是你，我踢到你了嗎？”她忍住疼，用虛弱的嗓音詢問好友的麼妹。
& }8 y0 S/ E* p6 E' f: q+ P; V
1 b$ p: B: n# L% X! ~    “我還好，沒事的。”雲霓用力拍拍連純姬身上的灰塵，想讓她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那就好、那就好……”連純姬嘀咕著，不斷甩手。

    “我想你可能要去一趟保健室，那對你會比較好，要是有細菌感染，變成破傷風，那就麻煩了。”雲霓皺眉，注意到她的手掌已擦破皮，血絲滲出掌心，趕忙提出建議。

    “好吧！我也這麼覺得。”她同意雲霓的意見。

- g# x6 W5 a% Z3 I    雲霓撿起翻落在旁邊的書本，一手扶連純姬，一同走向保健室。
3 L: {/ ]) v5 \4 p+ R* l8 [/ }: y
! K7 y) j: \7 W, L3 K& G    “小霓，我想問你一件事喔！”

- b; k  y$ Y! C. R8 x* t    “什麼事？”雲霓漫不經心地回應。
; J9 a8 P, x6 y8 b# O- @
. S5 Z: z* @. U) o- G  E, E: N' h% [1 ?    兩人走進保健室，卻看不到護士的身影，雲霓決定干脆自己找棉花棒、生理食鹽水、優碘，自己幫連純姬清理擦破皮的傷口。

    “高翔是不是真的被女人包養？”連純姬偷偷摸摸湊近雲霓的耳畔，低聲詢問。

* m2 W8 H& x/ }: n  ^6 n    “啥啊？”被連純姬的問題嚇一大跳，她手中的生理食鹽水沒捧好，瞬間倒在傷處。

1 y0 R7 N* J- u/ q5 G/ C$ T+ E    “哇！好痛……”連純姬痛到眼淚飆出來。

; r. e; Y; j- y    “對不起！對不起！你嚇到我了，我不是故意的。”雲霓趕緊拿棉花棒擦干，再把優碘涂在傷口上。

    “你輕一點嘛！我快痛死了。”噘起嘴，連純姬輕聲抱怨。

( K; J+ v; ~+ a  X, Y- j8 b8 d' S    “知道了。”放輕手勁，雲霓讓擦傷的手掌不那麼疼，“你講的八卦可把我嚇一跳。”
/ Z+ d, T/ B- y2 m3 E
( h5 D; f4 @6 k/ l8 Q4 U    怕爆炸性的話題被拉開，雲霓趕緊再扯回去。

) l1 }6 ]3 r; s9 q2 i    “原來你不知道啊？很多人都在說這件事。我還以為你們是同班同學，多少會听到一些風聲。”連純姬吐吐舌頭。
  a& g3 ~4 r) a7 f  m( ^
1 O3 w' T2 X( p% r( j5 Z    原來大家最近在講這件事？因為她跟高家兄妹熟，怕她生氣，才沒人敢到她的面前“討論”這件事吧？
/ k$ R, O! v  `! k, v  N
$ {) [! B$ j/ A$ g5 g    雲霓沉著臉，幫她把傷處的優碘�干。

7 ^- J$ b8 T+ }: s    “不過，高翔的私生活也太靡爛了！成天跟校外的女人鬼混，才會讓流言傳得滿天飛，這表示他們常混在一起，才會被看到吧？哪天他被退學了，我也不會很意外就是……”沒注意到雲霓的沉默，連純姬臆測著，把跟關于高翔的負面新聞一一做連結。
- f& P& z: x7 i. I: T1 Z$ _/ I
    雲霓沒答腔，只是把處理外傷的藥品放回架子上。

    “雖然你們同班，可你還是少跟這種壞胚子走太近，知道嗎？”連純姬用姐姐的口氣警告雲霓。

    “知道了。”雲霓點頭答允，沒贊成，也沒替高翔說話。

& n! U  X' t# J    “謝謝你的包扎。你果然跟你姐姐一樣，是個單純的小天使。”輕拍雲霓的頭頂，連純姬輕快地離去。
9 T) B3 k. O3 R2 l0 d# r% S
/ c% `$ W* h% e    雲霓用迷蒙的眼神注視著連純姬的背影。

5 m. J- Y7 T" `# |& g4 h    她輕聲呢喃，“被包養？他願意讓女人包養？”

    高翔忙到夜不歸營，就是在忙這個？

    他願意看女人臉色？販賣身體？自尊？

    現在，大家傳來傳去的小話就是這個意思嗎？

    大家的意思是︰那個愛錢的男人，用他的身體賺一家子的生活費？大家就是這個意思，是嗎？
' u1 Z0 y. g/ I' F7 L
    高翔啊！他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他就像活在雲端那頭的人，她永遠都無法了解他？

    她凝視著窗外的一片蔥綠，校園的林蔭總如此茂密、璀璨，美得像幅畫。

    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氣，把手中的瓶瓶罐罐摔向那片玻璃窗，它會破掉吧？

    那麼剛剛的話呢？是不是也會消失？

    如果不能的話……那它就是真實存在的吧？

    雲霓按著亟欲裂開的腦袋，她覺得自己從來不了解那個男人。

5 N8 @) \: U7 e4 W  |  @    中午休息時間，二年五班的教室亂成一片。
  t5 q# \; k+ C
0 e+ q- Z; \4 r" T' M- V' z# E% C    “這是你的作業。”雲霓把檢查完畢的歷史作業簿還給高翔。
( p, F4 m% K/ m
    “好的，謝謝。”听到冷淡的嗓音，原本懶洋洋趴在桌上補眠的男人，瞬間睜開眼，接過作業簿。
7 B- @: I; q# \- h  I# L1 ]
    雲霓沒說話，也沒多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4 s+ [6 M5 U7 s4 m
: ~( E+ \+ i7 D7 ?  q2 K! l- b  b    坐在窗邊的高翔，一手撐著臉頰，凝視著她窈窕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郁的神色。

- c3 @3 R. o1 Y3 q" d, I    “哥、哥……”高媛氣急敗壞地跑進教室，沖到高翔的身邊。
" T9 a( I$ p+ D7 s- I
# P8 @; Y, f0 n( D0 b% F  I; C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他懶睨妹妹一眼。
6 W; I1 A9 |$ k% J& F; M
4 l8 ~4 |+ p, I) @    他搞不懂，同樣是高二生，人家貝雲霓喜怒不形于色，充滿算計，腦袋裝滿知識，隨時都可拿去換錢，不替自己惹麻煩；他的妹妹偏就像個急驚風，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1 |# S4 d: i% C7 h, D
9 }  |& G# I% t    同樣都來自單親家庭，他妹妹怎輸人家這麼多？唉……
5 h4 U+ P' h# g& ^. A. f
% E7 P( S$ s1 s7 z4 ], k: o0 H    “你跟我出來！”高媛壓低嗓音，一把揪住兄長的手臂，連拖帶拉，把他拖出教室。

    一路上，不少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兩兄妹，高翔的心里雖然充滿疑惑，但還是乖乖跟她走出教室，來到僻靜的地方。
; O6 b9 l' [4 X( ^
( C2 ?7 ~3 u8 U1 Q/ P8 }    “我問你，有人在傳你被老女人包養，真的嗎？”一口氣還沒喘得過來，高媛劈頭就問。

    “嗯？你在亂說什麼？”高翔的眉頭都糾在一起了。
: V4 Z5 Y/ u& {, ?3 c
4 k. {7 p! l" I3 L9 h5 H6 r    “我沒亂說！很多人都在討論，還猜你一個月被包多少？是哪里的酒店小姐在包養你……”高媛氣到抓狂，除了保證沒這回事外，還劈頭把說八卦的人痛罵一頓，罵完人，就沖來跟兄長對質了。
8 S. a5 x  q" Y: |9 b
    “我……”一時之間，高翔啞口無言，不知該從何講起。
' [# p: w9 D  K* ~/ p
* R( w0 L! w0 J: [; z5 L0 d    “說啊！你啞啦？你真的去當老女人的小白臉啦？”高媛很抓狂，非要跟兄長討到正確答案。

; \- Y/ z& T' K, [/ z: d    高翔啼笑皆非地看著胞妹。
' m, D" Y- o: D, d# Y* {
$ o& P, e5 }& ?9 a4 D3 k    沒影兒的事，也可以這麼生氣？要是他真的當牛郎，她不發瘋才怪咧！

    突然，他想到另外一對善解人意的眼楮……
( Q% f% G2 E& W0 X# r7 ~
    莫非，她也听到類似的流言，才對自己那麼冷淡？兩人之間，好像有層隱形的牆，她也听到了吧？

7 O5 O: P3 c+ D' V# U    “沒有！沒這種事。”他清楚說明。

& K" ^3 m% s- L/ L0 C' ~    “真的嗎？你那麼愛錢，有女人想包養你，你不去，不會很可惜？”高媛偏著頭，口氣依舊質疑。
; V$ i7 t/ ^* Z) t
    咦？這句話有語病！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你怎知有人想包養我？”快招吧！
; k: t5 w1 T* ^% j, S/ @8 X0 R
  h& b' W# Z9 S' E( s) _    他的兩手在胸前交叉，斜靠在樹干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胞妹。

    “喔！我找過阿德求證，他要我勸你……”高媛搔搔頭，招認先找過兒時玩伴問話，才听到更聳動的內幕，“我想知道怎會有這種事？省得罵錯人。他才告訴我，你幫他代班兩天，就造成轟動，每天都有女人來問經理，說要點你的台，要包養你……”
4 e$ `" `) K; B7 \" ]
- e- l0 _% ?! d; Y) X, d# P    高媛越說越冒火，已經開始咬牙，恨不得將李成德大卸八塊，才能泄去她心頭之恨。

8 W2 L8 H1 k, E    “干嘛氣？說不要就好了。”高翔淡淡表示。

/ E3 d0 G# E' Q) x    “你舍得不要？”高媛眯起眼，還是懷疑，畢竟她老哥愛錢也不算新聞，這會兒是有人捧著白花花的鈔票到他面前……他舍得不收嗎？

    “你如果希望我接，那我就接羅！”懶得跟寶貝妹妹胡攪蠻纏，高翔掏出口袋里的手機，做出撥打的手勢。

5 Q* J' F4 q5 c- @    “我哪有？沒有、沒有……”高媛伸手，握住兄長的手，不讓他打。

$ |. X( @/ d2 p" K6 z0 M    “那你還有什麼意見？”高翔眯起眼，仿佛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貼在教室門邊。

! T6 K, M+ ]4 @9 A; `    她，總是這樣默默關心他！
5 ^0 z$ x" [( V
    接收到小女人緊緊相隨的視線，他沉悶的心情總算稍稍好轉了。
/ m% S9 o: l$ H' y
    “不準你再幫阿德代班。”高媛深怕帥氣英挺，偏偏看到錢就沒什麼節操的哥哥真被拐去當老女人的小白臉。
) V. P! p$ c6 E( S
    “知道了。”高翔默默凝視著那個窈窕的身影。

    她知道實情後，應該會對他收回冷漠，露出久違的燦爛笑容吧？
2 h4 K' r9 ]' I, }9 T6 T. W& f
1 g) t7 R) p" ]7 {, l; Z! w* K% {5 H    社團活動時間。

    在第二次月考前夕，所以社辦空蕩蕩的，少了平日的嘈雜聲，但里頭還是坐了兩個人。

$ J: B# U3 o! L    高翔無聊地甩著筆桿，有一搭、沒一搭地哼歌。

    “你這禮拜的考卷已經訂正了嗎？”雲霓把檢查完畢的地理作業還給他。
" p  x2 O9 H# ]4 Z. n: N
    “嗯！”他干脆把夾在課本里的考卷拿出來，交給小女人。
2 ?* x' K# s; F, o8 \7 @/ t& l
! B% S4 @4 n" e' K/ ~    展開那幾張差點變成咸菜干的紙張，雲霓邊看邊問︰“你為什麼不跟大家澄清那些無稽之談？”

, y5 u, I6 g. }- k+ K% C7 {6 g- u    “嗯？”高翔斜睨她一眼。

) [/ u$ \( l' q4 D% U8 p, n    雲霓揚起眉梢，眼底有一大片的了然。
$ H/ m4 ?$ L+ m# B
# h9 ~3 K& u% I1 y. e8 M! W- {    那天，高媛跟高翔求證過後，立刻跑來跟她說明這件事的始末。

    她听到高媛喋喋不休咒罵李成德，怪他好的不教，專把高翔拖到奇怪場合，認識奇怪的女人。

2 X9 b  O  g  m8 ]$ }    “你要我在班上宣布自己不是牛郎？”他悶哼兩聲，用怪異的口氣詢問。

    “呃？這樣……”是很奇怪……
* j5 ?1 C6 K! i
4 W! c* n" I$ d9 ^+ h  P& d$ `) h3 g    想到那個怪異的場面，雲霓皺眉，兩道秀氣的眉毛糾得死緊。
9 }* {. t! H$ O. i
    “顯然的，你也不同意我做這種蠢事。”高翔聳肩，隨意在雲霓印給他練習的史地考卷上鬼畫符。

    “那……也不能任人胡說八道吧？”被人在背後閑言閑語，很難受。

' ?: Q8 [/ V- g5 ~* q  ~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高翔嘆口氣，對無聊的流言沒放在心上，“我只要我很重視的人相信我，那就好了。”

    兩人四目，視線在清冷的空氣中膠著。

    “你……”愣愣看著他，她不大確定他的意思，但兩眼卻舍不得移開。

8 K5 V' ^  Z: U: C7 d7 c    “你相信我吧？”他悄悄把大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聲詢問。

9 U* l& e- T) Y+ K    “你說，我就信。”雲霓點頭，小臉卻不爭氣地紅了。
5 k. @/ S: s0 H' N
    “那就好。”他的嘴角噙著淡淡弧度，但手卻悄悄縮回來了，因為他听到走廊外傳來乒乒乓乓的跑步聲。
! K: W4 p6 {# h  L
    “在聊什麼啊？”高媛搶到前頭的號碼牌，買到兩包剛爆好的奶油爆米花，興匆匆地跑回三人溫書的地方。
7 Y1 _- @* W* Y/ X
) i- B3 E- B$ s2 ?$ T' R    雲霓連忙低下頭，裝出看考卷的樣子，就怕臉紅的模樣被看出破綻，引來不必要的取笑。
5 m1 `+ a. r% }7 w
    “在聊虧你還是我親妹妹，竟然不信我？覺得我會被錢收買，甘願去看女人的臉色。”高翔哪壺不開提哪壺，低沉的嗓音悠悠說來，帶著桃花的俊目慵懶地往妹妹臉上瞟去。

: G& A* P1 B. c    “哈哈……好好笑喔！”高媛把其中一包爆米花交給哥哥，自己跟雲霓分享另外一包，“最好是只有我懷疑你會答應！不信你問小霓，她是不是也認為你會跟著錢大爺的腳步跑？”

0 D0 T$ `/ G! z8 ]    “⒎？”高翔兩道黝黑的濃眉已經打結。他的形象有那麼差？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嗎？他把疑問的眼神投向雲霓，要她出來說句公道話。

# {6 U3 a2 z4 k% M/ f    雲霓沒理他，沒抬頭，也沒有應聲，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卷子，擺明不介入兩兄妹的唇槍舌戰。
) }5 o7 K( Q$ p' X5 o! ^8 I  C
    “說啊！”高媛抓一把爆米花，邊吃邊笑。
: _# Y/ u, t6 f' P+ D
    “我們同班⒎！比小媛親近，你天天都要看到我，不幫我說句話，你心里過得去嗎？”高翔不死心，用筆蓋猛戳雲霓的手背，硬要逼雲霓幫他說好話。
1 m! c+ ?2 b) Z) h, ~
    “你別逼我說實話！”沉默片刻，雲霓終于爆出一句。

    “哇哈哈……”高媛趴在桌上，放聲大笑。

7 ^+ a: n5 T+ e# D+ a( [( y    高翔猛翻白眼，對于兩個小女人氣味相投的想法很不以為然，嘴角漾著淡淡笑意，若有似無地表示，“對方的條件開得還不錯，老實說，我原本是真的要答應的……”

7 `; h( _" F8 n" C% T' K& t+ _    “啥？”
9 P. `$ U  e% {8 @3 R( l
$ U7 D2 T! W2 }% E& h- w5 j+ w! t    “嗄？”
, k* f' l9 O. J% ~# [6 a
    兩聲錯愕的驚呼先後傳來。
2 n# s, `4 K7 b. C: d
5 C- j4 f& J' e$ T7 z% @) d    “可是……”高翔說了兩個字，卻又閉嘴不說了。

    “怎麼樣？”高媛追問。

    而雲霓則是死瞪著那張故作懸疑的俊臉，恨不得把他抓來痛打一頓。

, Q- _1 I' K* I" ?! q    “我想到……”他斷斷續續吐出三個字，又不說了。
; S7 B5 {  H9 H
( d8 C9 _7 d' n' ~0 ~' T    “想到什麼？”

: L6 E/ z7 e9 s$ j    他為什麼不一口氣把話說完哪？兩個大女孩要抓狂了。
; U: @0 P! \! n
9 m# K. V% |4 F% k! B4 _1 g    我想到你，就算了……高翔默默看了雲霓一眼，決定還是把話吞下比較好，畢竟，這種類似告白的話還是私底下講，比較妥當。
: F: _! [; i. D' A+ K& G! I
    就算男人的尊嚴不算什麼，可以隨意踐踏玩弄，但他不想在日後兒子、女兒問起時，被老妹用嘲笑的語氣講起，那多沒面子啊！
. |' T9 x; S# X; w  T% o
( T: K1 r9 ~' m4 }/ h9 V    被男人溫潤的眼瞥了一下，雲霓想到先前大手的溫度，她的臉不自覺又紅了，趕緊低下頭，繼續翻閱已訂正的考卷。

6 P  u+ I' }& S  a7 I5 l( ^' E    “到底怎樣？快說啊！”高媛急躁催促。
+ f: G0 h; d) W4 W/ c
& h! ?! ~$ E# \8 e: Y) x' Y2 n    她的心思完全被哥哥的話題引走，沒注意到好友跟兄長間的眉目傳情。
& ~1 I% b9 x4 |; O. h9 G! n- }
- M7 U  _* |6 y2 h7 C' \$ E! _    “不、跟、你、說——”知道妹妹沒察覺他跟雲霓間曖昧的情愫，他眉目含笑，得意洋洋地拉長尾音。

  d3 a2 y$ s/ d1 u5 `; e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要是敢再去那個鬼地方，我一定跟媽講。”兩手擦腰，高媛火爆地恐嚇。
5 ^3 m3 Q) Y. ^& J
) S1 h/ j, O6 ]8 d5 h! r    “報馬仔。”高翔嘴角抽搐，丟下三個字。
2 K7 V5 k, a4 j3 R# J$ |
    “是啦！我就是。”那又怎樣？有她媽當靠山，她高媛天不怕地不怕。
) ~! g& o! |4 Y& w" _
    “哼、哼……”大男人懶得跟不懂事的小笨妹計較。高翔哼哼兩聲，抓起爆米花就往嘴里丟。
/ H" E; o* P3 |: Q: @" H$ k$ A3 F
4 Z; W) K* j. a! G1 m& W/ E    沒談過戀愛的小笨妹還想當紅娘咧！他高翔的感情線要是被她牽得動，他就不當哥哥了，改認她這個“小笨妹”當姐姐！
" T* T! g5 R* U; n9 L7 I
1 U* `4 L, P) z! p( a3 G' B. v$ u    笨蛋一枚。

    咦？人跑哪去了咧？
/ ~- r4 N+ T" E/ E
    高翔掃完地、倒完垃圾回來，東張西望，卻看不到雲霓的身影。
, p9 r& z! E4 h% D  W# q5 ~5 n( |5 C) a
  j$ z$ H& {' O" ~    人是躲到哪里去了？
& E$ y( A. j/ o9 {$ n
+ [& E  `+ [+ G- J5 _    “貝雲霓呢？”他把垃圾桶丟回教室角落，俊臉有點陰沉。

! q* Q8 |# G2 z1 C' \9 `2 \5 C: f7 G    “應該是……回家了。”幾個在後排聊天的女學生，被高翔的臉色嚇著了，講話有點結巴。
% {  H6 V$ j4 l6 P6 g3 b9 [
    “啥？她已經回家了？”听到這消息，高翔傻眼了。
7 r( a4 o2 h9 Z
# _2 G. _0 D' l% s* c5 ?5 @; Y    到底怎麼回事？他已搞不清楚了。
7 s  r: q( O" l9 X) r
3 a6 w! N& A* |+ O5 c9 \8 x4 R" Z    連續三天了，雲霓都趁他在忙手中的事時，悄悄離校，這讓他可以合理推測——她在躲他。
; @0 Y0 c( j4 @+ u4 J
    為什麼要躲他？他不懂。
! j* S/ Z; ]% Z
1 D# o! M2 C8 O5 ]    人多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只剩兩個人單獨相處時，氣氛就特別怪，他還以為她在害羞，他還想找一天，好好跟她談，沒想到她竟然不告訴他，選擇偷溜？

& h9 L) r. m7 G4 ]    他們的感情尚杵在萌芽的階段，她不想問清楚、搞清楚怎麼回事嗎？
5 M; E- Y' w3 A" @+ F$ }
/ F9 N- T# h1 l; d' ^6 {% b3 ~    只要對方不在，眼神不在自己身上，一顆心就沉甸甸的，感覺好像永遠快樂不起來……

" t! f9 Z5 U$ r2 `    這個在學業上錙銖必較的聰明女孩，在面對他、面對他們的感情時，反而像個懦夫，選擇不問不听，直接落跑？
. g0 h  B6 {- K6 l" m: ?5 t
    接受他當情人，跟他談一場戀愛，有那麼難嗎？他有那麼可怕嗎？
* @6 B6 T* }% a) E' H' y7 _
    面對這些問題，高翔的臉色便很難恢復正常。

" ?9 b$ U- ?( I1 N3 ~1 u' c4 d    “她好像走沒多久，你如果走快點，應該會追上她。”有人看高翔臉色鐵青，趕忙報訊。
# x; ~1 j1 T' X" M/ Z/ l
    “好的，謝謝。”高翔薄唇露出一抹淺淺的弧度，只見他拎起書包，轉身離去。
# e4 M2 f, s3 T- w
3 z& D, A: F% _  [, Z) _0 d    “吼！你這個大嘴巴，干嘛跟他報消息？”女學生甲猛拍女學生乙的手臂，低聲咒罵。

    誰知那個問題學生是不是去找貝雲霓麻煩？沒事，少管別人的閑事啦！
# s  v' ?, n. F+ K
+ N' H) L: R' [1 i3 E    “你不覺得高翔眉頭皺起的時候，一副很憂郁、很煩惱的樣子，看起來好讓人心疼喔！”當然要趕快通風報信才成啊！女學生乙雙手合十，眼底閃爍著星星狀。
- y) z" N* a( b+ t
5 g1 R, ]3 m8 ?8 Z$ p; M% N    “花痴啦你！”女學生丙輕聲責罵。

- i7 i! ]: v1 v$ [    “哪有？你亂講！”
+ ^# K0 v( R, ^5 x1 r  U  P
4 L& J3 r+ P+ L9 `4 U    三個女生、七嘴八舌，吵成一團。
3 B" t' X. o& p- u3 e- u
5 P6 Z9 L# @, Q* R- N& J. V; s" x# [    放學後的校園，三三兩兩，夕陽西斜。
9 o0 F5 q' r; H. P8 b2 M8 v
3 Q0 H2 n( Q, T$ R0 k0 Y    而或許，青春就在他們眉眼之間的不確定，喧鬧時的心兒飛揚，所產生的意外情愫。
$ Q: o% W; Y/ V# j& q
    她們不確定，而腳步飛快趕往回家路上的男人，也不確定……

野苦瓜

“你等一下！”

    具磁性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雲霓還來不及反應，面前的路就被從容不迫的高挑身形給擋住了。
; U4 F5 _; P9 D; b. D( v
    “發生什麼事？”雲霓停住腳步。

    在她身旁，原本說好要一起回家的女學生，看到惡名昭彰的“男同學”擋路，已嚇得花容失色，立刻不顧同學道義，連“拜拜”都來不及說，就跨上腳踏車火速閃人。
0 r/ j) ?8 e0 L$ ~/ R( i
7 v) c; [/ N/ C: q" G    看到高翔怒氣騰騰的表情，雲霓無可奈何，只有嘆口氣，走進附近的社區公園，找到空的秋千架，逕自坐下。

    她就是感覺到自己跟高翔快逾越危險的界線了，才稍稍遠離……
9 S/ m+ H, }9 g' T8 W
* e6 a' J, d* c7 P    只是她沒想到才走開，他就緊緊跟上！那她怎麼跟他劃清界線？怎麼想清楚那若有似無的牽掛是怎麼回事？

    西風輕輕拂過他們的臉頰，在公園玩耍的人熙攘依舊。
! \  d) L' ~$ Y8 i) @5 R
    “你最近都先跑掉！也不等我。”高翔一臉怒容地靠在欄桿上，睜大雙眼，不滿地凝視著她。
1 {' {( J1 J1 j7 q+ Q# a/ N, ^& W
    這是什麼話？她先跑掉？
: Z/ G, b) h' g6 y! r6 V# N, i
    听到男人的指控，雲霓感到啼笑皆非。
% q! Y" b! ^  j  a; {! t; s% p
1 L& {+ g4 ^7 h1 E9 t    “我們又沒說好要一起回家，更何況崔茵茵她們——”的臉色會不好，那群瘋狂粉絲會瞪她，好像她在誘拐她們的偶像……
5 s. Z! y  M6 @0 o% I' h4 A6 p& `
    “不要扯別人！我們的事跟誰都無關！”截住她的話尾，不讓她說完，“你躲我，對不對？”

8 ?9 ?* C3 ?% t9 t( W6 x$ O    向來懶散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可是有著誰也料想不到的精明和執拗，一句話直中靶心，讓人無法閃避。
+ y' R, c* Y: {) H7 z" m0 q
; }0 ~% K" J0 L    “呃……你怎會這麼認為？”雲霓干笑著，不敢承認。
  S3 S0 }+ D! K9 d
    “沒有嗎？”他質問得理直氣壯。
% `5 T# G5 o% t0 a! L1 \5 J/ ^
    “你想太多了！”雲霓沒膽正面回復，向來銳利的小女人這回竟自動當起縮頭烏龜，開始跟男人打哈哈。

    “很好，既然是我想太多，那代表你以後還是願意跟我一起回家，教我寫功課，當我的軍師。”高翔頻頻點頭，大方確認已到手的福利沒有因為兩人即將改變的關系而消失。
. {* ^- o: ]2 n* B' z1 y
    “⒎？不對、不對。”他在說什麼啊？雲霓趕忙阻止。

    “哪里不對？”高翔的眼底閃著晶亮光芒。

    “這些事，沒非我不可的必要吧？都是小事，何必耿耿于懷？你也不用這麼孤僻，班上還有很多同學可以幫你。”制止男人的理所當然，雲霓揚起手指，擋住他的依賴。

! o2 Z# H7 k6 u9 @    “是你把我留下來掃地的！你不跟我走，我跟誰走？班上同學我都不熟！你不跟我講功課，我怎知道要干嘛？”高翔理直氣壯地把不懂、不熟的事全賴到小女人身上。
" f- K4 O6 R* R5 K9 g+ Y1 T9 N
% C/ g9 T: ~0 d1 T/ \3 f$ o    “這個……”听起來，是這樣說沒錯……雲霓皺起眉頭。
* ]& S- l  H7 E3 S3 v
8 I7 ]5 u! B& a- l2 {: g9 v    “沒錯吧？”他硬要得到她的承諾。
  Q1 a4 v# Z4 Y/ O6 A0 ~
& F) N  l; e( A0 i) s0 H, F  \    “是沒錯……”可是……
  I4 U6 q! I( n4 u
    “那就好，所以你當然得等我，不然我干嘛乖乖留下來掃地、倒垃圾？”高翔不爽地撇撇嘴。

" G- C+ A5 U: f2 {  U! T    這麼無聊的工作，他在家也不做的，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哼！
. e# @/ Y# S9 G, `, A$ i# ]
, ^9 Y5 i7 m6 }& e: m    “我……”雲霓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小手卻一把被男人抓住，執意牽著她，要跟她一起回家。

- @1 k! Z/ q) I- M    “走吧！”問題解決了，他們該走了。
7 N. u3 h+ Z5 R  t: {8 I9 a1 k/ S
3 i5 P" B. c& V( \0 ^6 b    “你干嘛牽我的手？大家都在看。”被滾燙的大掌包圍，她肌膚底下的血液已經沸騰。
! j! L# B# J# Y  o3 p5 C0 Y* j0 v& n
  }; {4 i5 i) M    他固執地牽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 @* h: z8 I8 t6 o! f6 q    “看就看，有什麼關系？”笑意從他的眼中滿溢，神色相當溫柔，“難道你哪里有問題，不能讓人看？”

    “當然沒有！”雲霓抬頭挺胸，露出高傲頑固的表情。

    “那就是了。”大手緊緊包覆住小手，鄭重表示，“我們談戀愛，有什麼不能看的？”
6 u! u3 E6 I  D
; U# a+ c  Z" o' L    “也是……”她點點頭，又覺得自己好像听錯……
- Z& l. C$ |# A: r7 Q
8 H/ J6 L  e. ~. U0 t- Q    咦？我們談戀愛？哪個我們啊？

    “誰、誰？誰談誰戀愛啊？”小臉漲紅，雲霓想問清楚，卻結結巴巴，一顆心怦怦跳。
4 r1 A/ Y6 v* n, b6 N( u6 D, D
    “我們啊！”高翔牽著小手，迎向天邊那抹殘紅，心情愉快。

    “誰跟你談戀愛？你又沒花工夫追求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雲霓原本想否認，但想到兩人最近曖昧的氛圍，又覺得算了。

! d7 z0 `* h% t8 ~. _; p+ P    反正這個厚臉皮的男人一定不會同意，她說了等于白說，可是這麼答應他，又覺得自己很不劃算。

  h4 R0 K/ @/ B4 M! b5 S! u7 A/ H    “嘿！你偷跑，我來阻擋，你敢說我沒追你？”高翔揚起眉梢，擺出難以置信的模樣。

; K+ M6 ~$ l0 `' R# ]8 ^    “太簡單了吧？我好容易得手。”根本沒享受到被男人追求的滋味。
! O. Z1 J2 K; M7 Q5 y
. \7 S) m0 ]/ k1 `: |3 m    “那簡單，我明天跟廣播社借時間，在午休的時候……”高翔慢條斯理地表示。

& `) Q) D* }0 e- C) a    “不行！那太過分了！你要害我被你的粉絲撕成碎片！”雲霓捂住耳朵，不贊成這個鳥提案。
# {: G/ W# M5 s8 M+ O- s
* Y4 y6 S; s' e. w, _    她要兩心相許的愛情，不用公布在大家面前，只要是真心真意，也會感覺很幸福。

& w' h, U% t) z    “那你想怎樣？”高翔略帶笑意地看著她。
7 H/ t: n! a6 z0 t! B( a
# l8 q% n0 L/ h    “嗯……”雲霓咬牙，思索一會兒，才輕聲表示，“我現在腦袋混亂，想不出好辦法，你得給我時間。”

    “好啊！就依你說的。”他點頭同意。
  ^/ w; p+ r6 p/ K9 q6 j1 ~3 J
    “那好……”雲霓想把被緊緊握住的手抽回來。
0 \  y* T0 A+ ~7 e1 f) e+ `
    “這不行！我好不容易牽到。”不讓雲霓把手抽回去，高翔斜睨她一眼，“你要我好好追求你，讓你有被追求的感覺，我同意，但你的手，我已經握到了，不許你抽回去。”

    “哦？喔……”這男人！這男人！
  q9 y- j# i2 w; f- B" y( n* |0 T
    竟在跟她告白的時候還要跟她辯論？要取得她的同意，還不讓她開心？怎會有這種家伙？

0 f$ G7 R7 }8 z: ]* E    雲霓有點懊惱，又有些興奮，臉頰潮紅，眼兒含媚地看著他。
' Q2 D& I7 ~1 E" {& f
, |/ @7 }, n3 p: K$ Z7 k" b" `0 g    “可以嗎？”他專注地凝視著她。
/ N0 a3 w. j  R4 g1 E2 _" u) R
    抿抿嘴，她拿他沒轍。
+ O9 L6 a% g7 v' l+ o2 c+ T" O
; N- o! ~2 Y' G* P    “好啦！你開心就好。”走在他身旁，她表情別扭地讓他牽著。
* V# m! P$ e+ {: T/ U: v
    “當然開心颁@　笨梢勻〉盟耐　猓　餉髡笄Ｗ潘　值嬌梢月砩俠慈齪罌輾　兀br />
. {2 Y% u7 O( d" |4 q    光陰，就這麼從指縫溜過。

    高翔與雲霓的愛情，在學業跟雜七雜八的流言當中，平順的進行著，兩人低調地交往三個月了。
" |: T5 ~# I; i+ k1 J
# h- j5 D& `1 [8 X8 f+ z/ l% B    “快、快……”

( h" L3 ?3 J; V: u3 o    走廊傳來一陣奔跑聲。

    “來不及了！我們先去佔位置……”
. y+ S6 R- Q; p1 e4 d
7 _$ S; O) x4 k% _7 H# R    午休的鐘聲一敲，成群結隊的女學生便從教室外沖過去，兵分兩路，有幾個拿著包包、報紙往活動中心跑，另外幾個筆直地往福利社沖，替大家買面包餅干……等方便充饑的食物。

4 D4 d9 g. X4 G9 U1 J& ?8 Z$ [. o3 {    坐在座位上的雲霓，氣定神閑地拿出高翔幫她買好的紅豆面包、果汁，放在桌上，邊吃邊預習下午的課程，毫不浪費時間。

    “你怎麼只吃這個？”捧著蒸熟的便當，高媛湊到雲霓面前，打算跟她一起共進午餐。

    “我吃這個就夠了。”雲霓露出一個甜到快滴出汁的笑容。
0 `" K& w  _9 w
    事實上，她每天都跟高翔過著甜滋滋的戀愛生活，他替她張羅午餐，她就整理筆記、制作考前猜題給他，得空就躲在較少學生流連的教室，聊天說笑，享受泡在愛情里的甜蜜。

# Y2 ]) C1 n+ E9 u3 E6 E9 ^    “那個笑容好惡心。”高媛嘴角抽搐。
; r9 G3 Z: z/ \( o1 N* `" V2 c
9 x& ?; q! H, a; A    嘖！不用說，她也知道那個午餐是誰買給她的了！

8 y, ~# x! \4 t5 u! W! f0 Y    他們倆的戀愛雖談得低調，卻沒避諱在她的眼前親密，所以在兩人交往後沒幾天，她就發現了。

    剛開始，高媛是滿開心的，但日子一久，她就覺得不好了，因為兩人感情融洽時，就把她當隱形人；兩人斗氣時，她便成為夾心餅，除了被冷空氣夾擊之外，還兼看他們的臉色。
) z) R8 o5 Q! u" a# F: U- h4 {  ?
    噢！老天，她當初怎會這麼不懂事？希望好友跟親哥談戀愛？
8 _3 C: C% g7 o" E0 [3 A6 i+ ]
    她根本就是損失了一個可以談心的麻吉。

    “干嘛這樣說？”雲霓噘嘴，小聲抗議。
9 W, _: M2 J- U4 v6 j% [& N
+ T7 v* n! E6 @4 r    “因為一講到我哥，你就笑得呆呆的！”雲霓用力扒了兩口飯，雙頰被飯菜塞得鼓鼓的。
- k; I5 t; J% i) D" t8 A
4 R9 R) u1 o" ^    “唉……”不知該講什麼，雲霓的臉瞬間漲紅。
7 a# @1 l/ U+ `: i* O- `" y0 L
: W2 p% m; P) _    “不過也好啦！雖然你們在一起，我沒撈到什麼好處，不過至少我哥可以開心點，有人分攤他的壓力，不會整天臭著臉。”高媛摸摸額頭，想到目前的處境，心情不覺沉重起來。
  {% q8 H! M. ^+ R& N8 o1 b
$ T- `$ A' D+ p8 y' E, ^" Y8 U    她的母親在上星期六又住院了。
0 }$ p! b; D5 w* R. e! U
    “放心啦！高阿姨的身體會好轉的。”雲霓拍拍好友的肩膀。
1 l/ E" \) m% O* U: m- b$ N( J4 h
$ F! u$ o$ E0 _! U0 y' r4 p    “我也這麼希望，只是……”想到又住院的母親，高媛就笑不起來。
9 _) s, R/ A6 p% @) d( v  b% z& R
0 K7 @% K/ t# X, Z% n* Y- W4 D  C    最近她跟兄長兩人忙得像打出去的陀螺，醫院、學校、家里三邊跑，高翔還固定要去餐廳駐唱……
3 D) G4 `* `/ r3 ]2 O$ V
, U6 u/ b! B* L- n; r    他已忙到二十四小時都分身乏術了！

- @& B( r* y( T4 B0 p    “還好我哥及時跟你交往，幫他頂住學校課業，不然鐵定被退學了，我媽就算病好出院，也會傷心死，還容得他在我媽面前得意嗎？你知道他昨天干了什麼事嗎？拿數學考卷跟我媽炫耀！念到第四年，終于有一次及格，他敢講，我還不敢听……”高媛不斷碎碎念。
# u6 t" g; x5 j; l, G; J" e
+ y" o6 A% f% ^3 a5 l% ^    想到那情景，雲霓噴笑出聲，“干嘛講這樣？就算有我的筆記，他沒認真念，也會被掃地出門……”
( I5 v. {8 p) O4 T0 ?" ?
    話還沒講完，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給掩蓋。

    “又開始！他們又要練習了……”難怪沒看到她哥黏著雲霓。
: E- a+ ]+ @* v) W1 s: j
    高媛把食指插進耳朵，邊吃邊嘀咕。
6 ]# a- `* L$ c
    又到熱音社團練的時間了！
7 l! L& k+ V0 X9 n6 p( k
" s: D) S! S: o" m3 w5 b    原來，剛才看到一堆女學生在走廊跑得像逃難，是跑去佔位置吧？

$ x& R. x0 l5 B$ n3 }# g% g# L. q/ b    “好不容易拿到聖誕晚會的場子，總要練得認真點。”雲霓緩慢地翻過下一頁，目不轉楮，絲毫不受嘈雜聲的影響。

    “你相不相信，我哥跟那幾個熱音社的神經病會每天吵，吵到聖誕晚會結束為止？”高媛撇撇嘴，仿佛看到兄長的行程表，“歌已經熟到快爛掉，干嘛每天中午都要唱？根本就是喜歡被一堆女人包圍！”

    炮火四射！高媛看到不順眼的地方，都可以猛力攻擊。

    “噗！你對他們的評價真低。”揚起眉梢，雲霓瞄了好友一眼，嘴角噙著淡淡笑意。

& R' D7 ?% k1 x9 e- Z- J$ @1 [    “里頭有我哥耶！我哥是什麼死樣子，我會不知道？”差點把筷子拿來敲桌子了，高媛義憤填膺地表示，“他回家根本沒摸書，不是去打工，就是在睡覺，不然哪會留級？”
4 z2 I$ m. R" `: Y
3 f; J' b9 a7 e    哪有人高一念兩年，高二念兩年的？他是把高中當專科念嗎？
7 R+ `- F* I1 A, M9 }1 v
1 `: w2 P: f: @  S    親戚里，沒有人這麼丟臉的，難怪大家都看不起他家，認為他們家的小孩跟他爸一樣，沒出息！
1 L! Q" o5 }7 h4 [7 ]: I9 c" ]5 f
    “他已經慢慢變好了。”雲霓有信心。
. C3 a3 B2 I" r. p* i! [
    “我知道，最壞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我還是很擔心，你對我哥太寬松了，應該跟去看看。”說來說去，高媛的火氣會這麼大，就是因為那堆包圍高翔的女生。

    “唉……”講到那堆“粉絲”，雲霓的臉色也不好看。
; l. \  x/ w$ v: [* b
& s7 `$ W+ J; ?3 ]# F3 n/ Y    沒有女人看到自己的男友被一堆女人包圍，不會吃醋的，就因為這樣，所以她懶得看高翔團練，也沒到過他駐唱的餐廳探班。

* ?% w0 J# U: p    她覺得自己不屬于那個世界，而那個世界，也沒她的容身之處。

. g4 w! `+ L# m; X+ d    “不開心，你就跟他講啊！”高媛凝視著好友。

    “你們都靠他駐唱賺錢過生活，我能說什麼？”雲霓搖頭，表情有點失落。她覺得當個懂事的女人很累。

    “我可沒有喔！我寒暑假都有打工，那些錢就是日常的生活費。”高媛趕緊聲明。

: u: b9 o& I, u" K! c    “可高阿姨的醫藥費、營養品……”雲霓囁嚅幾聲。

" E  ?% N1 b  n    “唉！可惡！”她受夠當窮人了，做事就是要這樣瞻前顧後！高媛恨恨地把便當里的食物全掃進肚子里。
- G% R1 W8 E  U. b0 N6 k6 @
    “算了，男人要花心，你把一條鏈子綁在他的褲帶上，也是管不住！想這麼多干嘛？”望向窗外，雲霓的臉色有點蒼白。

    “小霓……”

    “反正他現在是名人，跟誰走太近，還是會有流言傳出，等著听別人的報告好了。”雲霓聳肩，對于維護愛情的手段非常消極。
+ r$ O& x$ |+ b' J" S
. T4 L% t) k; A8 l9 K: {1 E' z, B: i    “喔！”不敢問如果老哥花心，好友會怎麼處理。
0 ^# D7 Z" D2 H. o1 i) S2 l
& L$ Y& }' q& _- k7 ?9 e7 L    反正，她現在超級後悔的！
# V! \& W7 J0 N. i# m& Y& Z
    後悔自己把他們牽在一塊兒！後悔自己愚蠢的願望！後悔自己老在旁邊扇風點火……

  m! X1 }3 H; v+ \- y6 {' e5 e    因為她覺得心動，不是件好玩的事。

    北風刮過，卷起地上的一片枯葉。
& v. B+ v; a/ `3 V- ^$ q2 X8 U
    高翔拉緊圍巾，兩腳不斷彈跳，想看清緊閉的窗簾內，是否有光線透出？
) f4 N# W* K2 o. a
* w8 {' J4 ^. W, }7 s* q    里頭的人是不是睡了？

5 d: q% p; l% x. b" A    “唧”的一聲，落地窗打開，潑出水漬後，再迅速關上。
8 I* H5 @0 T, J6 l% z0 N" D
% V* ?. g% l9 k1 Z0 u+ }; H. |6 R% O- `    啊哈！他知道了。
; b0 E4 ^2 H8 r- r+ D; h9 G
+ V0 V8 o- B$ s0 \4 T6 T0 B" o    她還醒著？她還在念書？還沒有睡？

! S' ~! c% g" t5 Z/ H. P) Y# ?    高翔一手捂住嘴，忍住大笑的沖動，另一手挑起地上的小石子，往二樓的落地窗上丟擲。

9 U$ T! o& I' `- D) o1 Z4 e    石子敲在玻璃窗上，傳來“咚”的聲響，沒一會兒，窗戶就打開了。

2 Q, \4 J0 c- Y1 g/ ?    一顆小頭顱四處張望，搜尋發出聲音的來源點，沒料到陽台下卻傳來嘶啞的叫喚聲。
% I0 ^" z) `0 u1 n/ B% T; l( @/ V
    “小霓、小霓、貝雲霓！”

; Q' ?7 U; X: W7 |% _    “嗯？”原本要探查怎麼回事的小女人，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趕緊探出大半的身子，往樓下一看——
4 y2 x+ Y3 v( D( R) A
' Q2 U4 M* J8 s2 b- J0 P# D! v    卻看到一個高挑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內，對自己猛揮手。
+ L( Z% j0 T0 h+ `- a
1 {  z5 \; R- ~+ W& v; }    “你怎麼來了？”雲霓被高翔嚇了一大跳，兩手放在唇邊，拱成半圓形，低聲詢問。
) l6 u/ b; X, {
7 P: ^9 }5 ]: P- ]  O; d: D4 e    “下來！”沒理會她的問題，他只是對她揮手。

    “喔！”男友突然來訪，她雖然有些錯愕，但又有些高興，趕緊退回房間，把毛衣穿上，再罩上一件大外套，便悄悄地打開房門，盡量不要吵醒在睡美容覺的雲濃，再偷偷往外溜。

    “呼……”像做賊一般，她緩慢地打開門鎖，躡手躡腳地踏出大門。
* J* i. j3 x, R
    “你好慢⒎！”站到女友身旁，高翔輕聲抱怨。

4 f8 j# o  c1 G! R8 r! Q    雲霓沒有理他，悄悄地把大門關上，才轉過頭，故作凶神惡煞的模樣瞪他，卻不太成功，俏臉露出奇怪又緊繃的表情。

    高翔趕緊拉住她，把她帶到他的摩托車附近。
8 h) n/ R( O! s! S' F' m+ Z
8 v4 O2 @' o1 s5 z  l; c/ X* G( B    “你怎麼突然來了？”家人都不知她有男朋友了！要是被她們看到……一定很尷尬。

    “我不能來嗎？”高翔彎下腰，凝視著秀氣的女友。

    “你先前又沒說！”雲霓無可奈何地瞄了他一眼。

    “你用石頭丟我的窗戶，對吧？要是把我家窗戶砸破……”那就糟了……

' F- P* _- R4 W    “不會啦！我只是發現你沒睡，太高興而已。”他咧嘴一笑，從嘴里吐出的氣息迅速變成淡淡煙霧。
4 A$ a4 O% K* G, f, y8 }3 F  _7 {
$ ?( E; q8 Y1 R9 `    “你可以打手機確認。”看他笑得那麼孩子氣，她的抱怨就越來越輕緩。

    “忘了。”高翔把頭探在她面前，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我知道你還沒睡，就什麼都忘了。”
0 }# b8 ?# z8 X3 T
9 t2 \3 x; T& E6 T0 G; {3 ]9 O    “你啊……”雲霓無意中踫到他的手掌，發現他的手好冰，她趕緊握住他的手，給他溫暖，“天氣這麼冷，寒流還一波接一波，你打完工，應該馬上回家！”
  v# Y# @5 I  p. V0 U; Q
    要是連他也身體不舒服，那就糟了！身為高家的經濟支柱，他不能生病。
% n9 N. Y2 d0 W7 K' w  J8 p! L, J8 O! f
    “我平常都那樣，沒錯。”專注地凝視著眼前的可人兒，他頻頻點頭，“但今天不行！我不想那麼乖，反正乖又沒獎品。”
( a, s0 O8 \7 C9 e: {: m
    “你干嘛……”她皺眉，想知道他今天哪根筋不對，又開始造反了。

    他伸出食指，制止她亟欲掀動的嘴皮。
, J* |7 q" _# h3 l0 @/ d
" M3 Q  }2 w  q' A    “你等一下，我們先看表。”高翔舉起手表，跟她一起對時，“今天要結束了，我們一起倒數，過完今年的最後一天，並且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 x  I3 A# y0 ~7 a3 b- H    原來，他是特地來找她倒數的！
# q1 R. O( ]; v& T) u/ d) y, x
6 }* X, n* P& f* k" L% z  _    雲霓的眼中閃著粲然的光芒，里頭漾著瀅瀅水光，“我還以為你會在餐廳，跟你的歌迷一起倒數。”
* [6 C7 ?& ^! [" `# `4 Q2 q; \
    “噓！”他猛翻白眼，不贊同她的以為。
2 K' s& H7 h6 Q; j
    只是，目前時間很緊急，他沒空糾正她的想法，只是把食指放在嘴唇前，開始計數，“我最好那麼愛錢啦！這麼重要的時候，當然留給最重要的人……來颁@　　　擰　恕　　br />
    雲霓被男人的氣息跟熱情包圍，滿眼都是他，而兩片唇也不自覺張開，跟著他一起輕聲倒數，“三、二、一……”

    黝黑的天幕突然爆出幾聲煙火飛竄的聲音。

    “新年快樂！”看著她，他滿眼笑意。
7 }* i0 R" t! C$ R8 @3 N1 g( p
    “新年快樂！”她情不自禁張開手臂，用力擁抱他，“高翔，我希望你天天快樂。”
. ^' m4 Q5 V2 ?8 ]) L" s+ B/ n, j
2 }' D+ O) R9 }' H  e2 ^- P  C) S7 a    “有你陪我，當然會的。”環抱圓滾滾的腰身，他喜歡她這樣陪著他。
6 d# b& [; v5 Y: ?
    “天哪……”雲霓的眼中有點濕意。

2 [) h- o7 L- z    其實，她原本不期待能跟他一起倒數的，因為聖誕節，他是在學校跟餐廳忙得翻天覆地，到處都有以慶祝節日為名義的狂歡派對，除了自己駐唱的餐廳，還跟著熱音社到處跑……
0 L$ A) Z5 M, @& @& V; I/ b
    跟他過節的，幾乎都是那些緊緊相隨的粉絲，她在學校遠遠看著那些熱絡的景象，就知道他們沒法一起過節了。
5 k. f# |- _8 q2 G1 }
- {5 K, h' `: o! H$ u    雖然，她沒有很期待，但老實說，還是有些難過。

& L" B+ k  |- T( e0 L* |5 ^4 g0 R    理智上，她知道，但情感上，她就是很想打人……所以，她在負氣下，七早八早就離開學校，也沒去參加聖誕晚會。
/ a: x# ?4 e! i1 f
    雖然高翔在隔天，就問起她跑哪去了，怎沒看到人？她也只能冷冷地說，沒興趣參加吵死人的聖誕晚會，而高翔也信以為真，真的以為她就是喜歡窩在書堆里……

    所以，再來的跨年，她更不期待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他會自己跑來……

" d4 K- q/ J) k    “我原本想，如果你睡著，我就回去了。”他捧住她的臉，眼底散發出萬般珍惜的光芒，不等她開口，他就疊上她的唇，細細啄吻。

% `* m- Q" u2 t; {% q! |' Z    “翔……”極冰的北風刮搔臉頰，但她卻不覺得寒冷。
7 _+ w) K# ~7 ^7 _
    “我想死你了！偏你就是不來看我……”語帶哀怨，他親著她的紅唇，半吻半抱怨。
3 I! X* o, q6 z4 S; _3 V& b
, c0 f  i+ V3 T    “那麼多女人陪你，少我一個，有差嗎？”她酸味十足地回應。

$ _+ m  L& h/ }7 l& w9 B9 `    “她們又不是你。”听到女友酸不拉幾的話，他咧嘴笑了。

    他可以假設她是在乎他的嗎？

* `* u2 C7 s/ U! ]# ]! [$ Y    “我……”再來的話，就被他火熱的氣息給堵住了。
1 Y9 F+ ?. e& f9 U# \0 e
/ u+ v/ h) ~$ X' y    他舔過她的唇瓣，吸吮她因害羞而遲疑的舌尖，再探入她的檀口，與她的唇舌交纏。
5 O; d/ ~) Z" n, c. d
2 G8 B/ H7 z/ E" S$ z. s    他迫不及待用更多熾烈的吻來訴說愛意，直到她全身無力，癱軟在他懷里。
7 T+ v  {( i+ o" M. w0 n
    “你老實跟我說，你不想看到我嗎？”想到剛出現在小女人面前時，她板著臉，他就有點擔心。
, u2 \% p' b. s, g9 y  Y' i) ^
    “哪有？”她只是嚇一跳。
5 `" z2 Q) a7 K$ {
1 W2 w' N/ S3 k2 k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我要你老實跟我說，你寧願睡覺、看書，也不想看到我嗎？”寒風在兩人之間的縫隙流竄，他只是凝視著她。
, ~* R' T2 k% X' w8 K6 x. n
. Y6 t) H. h' z2 @% A: ?; {    “哪有啊？才沒這回事。”沒想到他們之間有這麼大的誤會？

$ _( }4 k. W5 m; M. z9 F+ O6 b    “那就告訴我，你想看到我？不想看到我？”高翔不斷追問。
8 X8 e0 a( K- c5 H. {
8 F# M7 \$ [. N4 x- {. N: v    “我……”兩手捧住他的俊臉，她在黝黑的眼中看到他的不確定，“我當然很想看到你。”

    “真的嗎？”他的嘴角稍稍咧開了，但還是要確認。

6 C$ Z7 `$ P# ?( M  A# q& z, X    “當然！”她非常篤定。
7 R4 {. h0 L0 v3 v' d" b2 O, E9 E
' ?4 ]6 z" Q" \# P- D* T6 p    “喔！太好了！”高翔放開她的手，瞬間抱住她裹住厚厚外衣的身子，緩步旋轉。
# ?% U6 t  E; C5 N, e% j4 h, Z
$ @# m7 |9 X5 A    “啊！你做什麼？”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她小聲地叫了一聲。

$ D5 r  `3 X8 p' t$ {3 O* t# F    “慶祝你喜歡看到我啊！”大男孩非常開心，摟住心愛女友的腰身，不斷抱住她轉動。

0 V6 W) {' |+ D, D0 _    “哎喲！我頭暈啦……”趕緊閉上眼，她不看四周的景物。

    “又沒多快，慶祝一下啦！”高翔眉飛色舞，在寒風中，就是緊緊抱住女友旋轉，不肯放開她。

( e8 s( s0 A, u, J9 @8 G    “這有什麼好慶祝的？”她低聲咕噥，卻因為害怕被摔著，兩手緊緊抱住男人的脖子。

    在頭昏腦脹的這一刻，值得慶祝，跟不值得慶祝的事都不用分辨……
* M* F, V( j) P$ M% \* l
    他們，只要緊緊相擁就夠了。

野苦瓜

  熱戀的時光飛快消逝。
3 G! r  w6 o2 ]6 @  B! [
    他們的高二就這麼結束了。

/ w8 _: G& ?3 [: s- P* Z$ K    等到新學期開始時，一堆人看到三年五班的學生名單里有高翔的名字存在，不禁嘖嘖稱奇。
7 M/ Y- _0 m: O5 F2 O) T
# a% R. o( \/ ]    先前以為他念不完兩個月，沒想到竟順利升上三年級。
8 N' V6 M, B) H; U% X, _
9 A9 I' G) y7 T$ c- l( S    “你真該看看李教官看到我哥時，臉上的表情，超級精采的。”高媛踏進教室，就挽著好友的手臂，在她耳邊嘀咕。

( p! x/ \" Z: B: {7 N& j* q: v6 o    雲霓抿嘴微笑，沒多說什麼。

    “会}︿鞘槍費劭慈說汀！逼財滄歟　呦璨恍嫉乇硎盡br />
    “你干嘛這樣講？”雲霓制止他的批評。
  R* ]6 q7 v6 M7 {2 y8 n
7 W$ m" a' N9 q, J) \3 g. T" R    “沒辦法，我哥在學校的第一支小過，是李教官記的，他們上輩子大概是仇人吧？所以……”高媛聳聳肩。
2 v1 F7 s" n4 w4 J3 D6 w( i( i
    “反正，我上學期的確是拿到最佳進步獎，操行到學期末，還被加了十五分，導的非常驚訝，還要我繼續保持咧！哼、哼……”看著兩個小女人，高翔的眼神里不只一點得意。

- @2 d/ ~0 e. e" v+ S& Z" j% x8 ^    “我希望你三年級也能順順利利，然後拿到畢業證書。”雲霓輕聲祝賀。
% c9 D3 {' G9 A! e2 x
3 j9 U0 E6 v2 i    “那當然！”男人的嘴角上揚。
" R$ P1 @% z: r* `
    “你可別光會說，也要認真做哪！”高媛在兄長的身旁嘮叨著，她覺得自己快變成一個小老太婆了。
% z7 t* _+ o$ z1 [: e$ F! |$ H1 o
  R: A8 K% P( U9 }7 }  Z8 d* I    “嘖！你對我可真沒信心……”

    三個人眉飛色舞，在教室後頭笑成一團。

7 Y& R" [( Y. V0 E4 y    那時候，他們以為這樣無憂的笑聲可以持續很久、很久的……
, \- B: L% Y8 T1 Y0 \
  {: f" ]' e! o/ E% w. ?/ A    只是沒想到，握在手里的幸福，總是那麼短暫，而失去後，總是在無限懊悔中思念自己曾擁有的一切。

, R7 l& F( e" ], f0 r  l/ ]7 `$ L& i    “真是……”

    雲霓瞄了身旁的空座位一眼，輕聲嘀咕著，收妥書包後，跟著放學的隊伍離開學校了。

( A. M4 V8 H% Z( v2 @: f/ z    “怎麼了？你的左右門神都不在啊？”突然蹦出的連純姬勾著她的手。
9 k- P; F% T' p: V  d  ~. c" x& u
    畢業後，首次回校探望老師，看到雲霓身旁沒有同學，便笑容滿面地走到她的身旁。

    “哦？你是說……高翔和高媛啊？”抬起頭，雲霓笑得有點尷尬，“也不知他們怎麼搞的，兩個都沒來上課。”

+ G: M' d0 }; e  J/ A    “哦？所以你落單啦？”連純姬心事重重地點點頭。

+ H6 L; B5 p1 l1 A+ s* ~: V    她開始嘰哩咕嚕，神情親昵地跟好友的麼妹談起畢業以後的生活，並聊到她目前還在補習，準備考技術學院，但因為有收入，手頭比以前寬松，可以請雲霓去喝茶。

1 r9 S, m* U2 ~0 ]    “不用啦！只要你以後有空，願意教我化妝，讓我出去玩時，可以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就好了。”雲霓想起去年園游會的話劇比賽，連純姬比起跑得不見人影的三姐真是好太多了！

    她到班上義務教大家正確的保養跟最新的流行彩妝，還幫忙演員上妝，大家都很感謝她。
; o) w; A/ g( E8 S
0 A4 P0 S- C# X6 u3 r, o    “那也沒什麼，我學美容美發，要是連你們的妝都化不好，我就算白學了。”連純姬知道自己有幫上忙，笑容更燦爛了。

, Y! B* X7 q( H: m    “你這次回來，有看到老師嗎？”雲霓不知道她找哪個老師。

0 O" e* ~  }% y8 c7 H/ x    “沒有耶！教務處說他現在轉科任老師，下午沒課，就提早走了。”連純姬垂喪地表示。
7 c' {. \1 v3 Z4 P
' J  }/ \$ @/ p. n2 A8 D    “哪個老師啊？或許我可以幫你留意。”雲霓順口一提。
) A! n& L( n" c2 D7 ~
    听到雲霓這麼說，連純姬掩住嘴，笑得很開懷。就是因為需要幫忙，所以看到熟人，就纏上來，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不用自己開口，她就願意幫她了，可見得平常多做善事是沒錯的……
2 t- w1 g; W+ h8 [
# X( s7 }4 X4 \. [    連純姬把寫好名字的字條交給雲霓，希望能查到他的課表，又怕雲霓多問似的，聊沒兩句話就跑了。

9 B0 k0 Z% g+ t2 o7 N' C# B3 f    “真是！神神秘秘……”雲霓望著連純姬的背影，把她的字條收起來，但身旁的空位，讓她沒心思管別人的閑事。

    高翔跟高媛，到底跑哪去了？打手機，也沒人接。她重重嘆口氣。
' X0 D; F5 w' s) Q7 e! R3 F
( {1 Q$ T8 y/ G1 Z    或許，等晚一點，她還是應該繼續撥手機找人……
* s5 \1 o  Q; a- ^
+ Q. ^( K0 U  x$ d9 d& |    她才這樣想著，放在口袋的手機就開始震動了，她看到螢幕上秀出高翔的名字，立刻接起來。
6 @" l+ ]/ d0 k7 Z0 g
0 U5 h, a; B* j+ a    “你們跑哪去了？”

    “現在可以到我家來嗎？我需要你，就是現在。”沒回答她的問題，高翔低啞的嗓音已傳遞看不見的虛弱。

/ O! |8 I9 Q. Q8 R8 K9 W    “好！”男人的聲音讓她累積一天的擔心達到最高點。

    “另外……你隨便幫我買點東西，我整天都沒吃，快要餓死了。”高翔疲憊地說明。

    “知道了。還需要什麼嗎？”听到心愛男人的要求，她的雙腳立即轉個方向，往最近的超市前進。
$ b2 q. j- a0 j7 A; F0 A
    “就這樣，先謝謝你。鑰匙，我壓在花盆底下，你拿了，直接開門進來，不用按電鈴了。”高翔氣息微弱地說完，也沒等雲霓說話，就掛上手機，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即刻閉眼睡覺了。
% j3 G5 C: T3 I4 e3 }1 A. j
    “喂？喂？”那頭已經斷了訊號，雲霓傻眼地瞪著手機。
9 m, B+ K  B4 s
    可惡！到底在搞什麼？他最好有這麼累啦！

% _- z  `1 f6 V0 m0 ?9 w1 }& L    等到她看到人，就給他好看！絕對不能寵壞他，讓他這麼任性妄為。
+ n( j9 h0 H2 j7 @0 e" |- I
0 w; D7 b5 b) X: s  t3 d; I! |' d    到底知不知道人家在擔心他？竟然沒給她說話的時間，真的好過分……雲霓懊惱地把手機收回，在心里不斷叨念。

    撲鼻的香味，在空氣間散開。
* l. t1 T; Q7 Q; n4 T
    高翔翻了個身，抵抗不住誘人的氣味，睜開沉重的眼皮。

" q3 Q0 s' P+ m6 Q- Y8 |1 z    茶幾上，已經擺上兩盤熱騰騰的西紅柿蛋炒飯、兩碗玉米濃湯，上頭還冒著熱氣，感覺像是剛煮好。

4 `; E$ S* x7 Z' x* ~    “睡醒了？”坐在他身旁的雲霓，注意到他的動靜，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整天沒吃？快點吃吧！”
) g* {+ D: ?  [6 |$ D
    “喔！好的。”睡眼惺忪的高翔擋不住食物的誘惑，明明很想睡，還是迅速從沙發上坐起，左手端住盤子，右手拿著湯匙，猛挖炒飯。
2 J4 w8 k/ S; M$ [% d1 H
    雲霓端著一小盤的炒飯，邊吃邊偷瞄他，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樣，嘴角不禁悄悄上揚。
& y( t! r- s2 f) e; L9 A
    她總算知道母親愛窩在廚房，忍受熱氣，烹煮美味食物的原因在哪里了。
' |. x3 c" R& ^5 P3 L
    只要心愛的人吃得精光，就是最大的贊美了。

1 }( X! t1 W4 k% H) h    “小媛呢？”等高翔吃完一盤，又喝了兩口濃湯，雲霓把自己盤中的炒飯分給他大半後，才問。

    “在醫院照顧我媽。”咽下嘴里的食物，高翔才清楚說明。
. o  [& d9 R2 z; }  i, z8 n- v) B
    原來真的是高阿姨生病！她沒猜錯。雲霓默默點頭。
1 p2 \' A- P) u  a, C& [. z9 E
" r" v' B5 [7 t- y; M: D    “我媽昨天半夜喊肚子痛，吃了止痛藥，也沒好轉，沒等到天亮，她就昏過去了……”高翔的眼楮充滿血絲，淡淡說明前一天的狀況，“後來我們打一一九，直接送急診。”

+ y! x0 i5 S. n0 |. y8 G    “那後來呢？有比較好嗎？”雲霓急著知道後續。

2 T8 m8 T" m" h# G    “她先到急診處做緊急處理，等到醫生都上班後，才開始做檢查……”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整天在醫院的狀況。

8 M4 q# H. C/ K/ x    沉悶的空氣里，只有過多的焦慮與無能為力。

    過一會兒，雲霓才表示，“我有多炒一份蛋炒飯，玉米濃湯也有多煮，等會兒，我們送東西到醫院給小媛，伯母的部分……訂醫院的餐點比較好，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吃炒飯……”

& Z; u0 G' V( U" S. o9 ?7 {    “你真好！”還是女人做事比較細心！高翔滿心感動。
) V' k  T# Z- j9 K# X. _* `& ?& z
* n' u6 v" A( z& F7 U    听到男友夸她，雲霓的兩頰紅了，“你不要只會說好听話，以後就算火燒房子，也要立刻回我手機。我在學校等了你們一整天，很著急，也不知道你們倆統統缺課，到底發生什麼事……”
# v. ]4 B" h5 m# l! \1 O& e
+ D$ c3 T! y: p" S    她就算有猜到大概狀況，沒听到他們親口證實，心情還是很焦急。
! ~# @/ j* T% ?1 p0 o
% C& p( F/ r4 Q. l/ E" w    “送我媽去醫院時，我跟高媛都慌了，差點連錢包都忘記帶，更不要提帶手機……”趕緊澄清。

8 K6 R8 R" g/ x0 k) w1 \. o    “如果有下次，你一定要記得，有我在等你！”雲霓輕輕把小手覆蓋在他的大手上。
2 E- ~& j7 m/ G4 x: `7 t2 q+ F. o
    “知道了。謝謝你馬上過來。”英挺的臉龐有無限疲憊，他緩緩閉上眼，把頭垂靠在她瘦弱的肩頭，動也不動。
, S! p0 k% A8 ^* X- g
    “高阿姨一定會好起來的。”雲霓知道獨立撫養兩兄妹長大的單身女子，在男友心目中有多大的分量，只有悄聲打氣。

    “我知道……”高翔緊握著小女人瘦弱的手腕。

6 w+ M! x5 k0 T1 e    “你也要保重。”看到他的眼底充滿血絲，她的心里滿是不舍。
# V6 \4 O, w9 s; M; g
( w& {  ^$ A5 V: \" ^    “嗯！”高翔一顆腦袋亂紛紛，不敢想象如果檢查出來是不好的結果，那該怎麼辦？只有把頭埋在小女人的懷抱，大口吸取她身上的馨香，藉以忘記那些惱人的困擾。

3 e. Y! G  j$ k- C6 v7 _! G    “你這麼累了，還能去打工嗎？”她知道這男人看工作向來比較重。
- B6 Q0 Q  i* P
    “我已經打電話去請假了。”搖搖頭，他不想動，也沒有唱歌娛樂大家的心情。
7 c5 @( F/ i2 S5 f, G
( p; r) P/ i" _( o5 A- d4 T# u    “不要擔心！”她輕撫他的眉頭，低聲勸慰。

    “小霓，沒有你，我該怎麼辦？”緊緊擁抱住他的小女友，他焦慮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的脆弱。
/ c: n- p; }0 a, ]! @
    “你可以的！絕對能過關斬將。”她持續為他打氣。

    “只有你，還這麼相信我的能耐……”他的嘴角透露著一絲苦笑與無力。
9 P' v+ J: f% q  d$ ]3 c% n8 ?
; i; h! L1 s( _! z6 c, H3 E8 L& E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而不是讓母親隱瞞病情，等到忍不住痛，才由他們送醫院檢查。
1 r) M" N2 T( d% a! H7 m
    因為他還讓她擔心，不能讓她全然信賴，所以拖延就醫的時間，導致病情更嚴重……

: ^5 [# E; Q; K0 ^! l+ G& L$ A    怎麼辦？他覺得自己好無能。
) w9 i* ?& z; R
    “別難過，你已經很厲害了！真的……”雲霓感受到他沮喪的氣息，她伸出雙手，用力環抱他的脖子。

7 L! `' F+ ^2 |8 W0 h& u6 I4 [    “小霓……”他牢牢擁抱住她，鼻翼里充滿她的馨香。
# w" G: ~+ X4 |
    “你真的很棒了，相信我。”

    她溫柔而婉轉的呢喃在他的耳畔縈繞，他感覺心上一暖。

    或許，命運對他不是很好，但跟她相遇後，他突然覺得……其實也不壞。
. u- j& }/ o( h# O. e$ y4 F
    跟她在一起，他的人生很充實。

    “我真的好愛你……”他抬起頭，覆蓋住她的櫻唇，靈動的舌尖在她毫無防備之下，鑽入她的檀口，吸吮她嘴里的溫暖滑嫩。

2 P6 W( {. U. ^- ?    他姿態猛烈，仿佛要用這個吻，把她整個人吞下喉。
  n4 }5 N/ W8 @, l% o; N
- R' g( F& y  p    “翔……”沒預料到他突發的熱情，雲霓張開口，發出難受的吟哦，本能地想躲開他的探索，因為她臉頰漲紅，快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了。

    高翔低聲喃語，“不要拒絕我，我只有你了。”

    他的唇在她耳鬢廝磨，濕吻她的耳垂。
' Y, O2 x& O! l+ k  v6 J! M
    “你……”一時間，她愣住了，因為他語氣中的那份哀傷。
" w" J6 k, x' n0 w2 \
" e5 Z8 D7 Y  W- J6 B. J; T    他的嘴再度貼住她的臉，濕吻她的額頭、眉毛、鼻子、嘴唇，甚至她的削瘦鎖骨，一一落下。
, U" T" m. A& R5 r* @5 X$ `/ N
7 {( g* t$ S* ?0 ]    “癢、好癢喔！”男人濕熱的氣息在耳際噴灑，惹得雲霓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小嘴不自覺發出笑聲。

    听到她的回應，他也輕聲笑了，卻沒打算放過她。他解開她制服上鈕扣，調皮的舌尖滑過她的肌膚。
6 h* Y2 i+ |- b9 M% k& D
0 b' r4 ^' y! D' M8 L% X    “小媛還在醫院，她肚子也餓了。”她試著提醒他。
: F: o6 ?& T  K+ j, x
' i7 u8 y, u5 g& B. @    “當然會去！可你要先喂飽我。”他簡單地表示。
8 B" I" a( ^% h( d% w
    他在歷經整天的提心吊膽，回家休息，肚子又被充實的飯菜填飽，全身精力充沛，抱著小女人，他只覺得全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 u6 V0 s. p5 t" B/ s2 Z" l
    “色鬼……”她語調嬌軟地指責他。

    “你是我女朋友，我的女人，全身都是我的。”揚起眉梢，他霸道地宣布。不等她說話，他再度用吻封住她的唇。
0 O# l& s& d3 G! L
8 h' e3 M5 D! ~- u8 [0 s1 h$ [( u3 r    他知道資優生總伶牙俐齒，搞不好會說輸她，但在這個讓他心情喪氣的一天里，他已經不想再接受這種血淋淋的挫折了。

    他只想觸摸她溫暖的肌膚，安慰他一天的疲憊與辛勞。
. q5 Z$ ?- H% b; j1 a
    “誰、誰……”說的……她全身抖動起來，幾乎已語不成串了。
0 Z$ H) Y% e1 U# ^0 M/ o) b+ ?# d
+ I1 B* T7 D2 I2 }' H; i+ e( Q    他摟住她的腰肢，另一手順勢探入蕾絲胸罩內，攫住她不盈一握的胸脯，甚至含咬她的乳尖。
( H+ _, B7 ~( d0 C
: p# W  y! I% i3 V    他沒理會她的顫抖，任她的小嘴發出無意義的嘶喘，平均照拂她晃動不已的雙峰，直到頂端泛著可憐的嫣紅。
9 _. q0 `& L4 u6 r
* p) J1 I+ `. }# q  q    過度的激情讓雲霓那個聰慧的大腦當機了，完全傾倒在他的懷中，任他為所欲為。
" _) w% E$ Q( U8 f  Z- l
    “你這里，好甜！”高翔嘖嘖有聲地吸吮著，順道稱贊。
! N( q) T# F, q/ z* w
& z9 R6 H( D5 f, \0 a- G- i    “別說了。”俏臉漲紅，她根本不知道該把視線投向哪里。
5 w  _, I' q2 o2 {* q
0 P& J  h* `7 ^* ~. s* m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里，親昵地交纏。
9 c) L' G$ i! }  r% d0 F( w
    外頭雖然是小巷，沒什麼人經過，但他們如果發出太大聲響，難保沒有人好奇，而前來關心，所以雲霓緊緊咬住下唇，就怕過度激動的聲音傳到外頭去，會被人發現。
0 A6 R9 e/ o, H7 z' g6 w, e% A  x
; u# t# M4 V: C7 d    她的衣衫並沒有全部褪去，只是衣衫不整，胸罩解開，露出被啃咬得紅痕點點的雙乳，學生裙還掛在她的腰際上，但男人卻更興奮地看著她，仿佛這樣的小女人才有吸引力。
5 d! R9 y* ~# y: a' b
    “小霓，幫我脫衣服。”高翔捧住她的俏臀，褪去她的蕾絲底褲後，讓她雙腿分置的環住他的腰際。
9 t7 P9 {. M* E: Z4 u% W
    她隔著衣裳，貼住他興奮難耐的象征。

8 c7 Z  |: A8 k, \5 [" U    “可是……”她還在猶豫。
) @- c0 ~4 ^  U; P
    “快點！我快忍不住了。”他輕聲催促，略施薄懲地拍打了一下她的嫩臀，力道不大，卻讓腦袋渾沌的小女人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她伸出手，解開他的襯衫、長褲，露出結實壯碩的胸肌，甚至……可以看到他昂揚賁張的男性欲望。

% x; W% R/ v" d) H3 ^) f/ B. N* P    “我早就想這樣抱你了。”他輕聲贊嘆著，享受兩人肌膚相貼的感動。

    男人跟女人、剛硬與柔軟、強勢與文弱的契合。
/ b. s- n; v  [& i5 \+ K
    他們緊緊相擁，感受到彼此的熱度，像一對同時打造的模子，牢牢嵌在一起，沒半點縫隙。
8 G/ Y( s0 `( o" B! S1 L4 H9 H  F: R
6 k- ]$ n8 E  ^5 o% K    “讓我進去。”他的手指在她兩腿間的花穴前撫弄，挑起腿間的花蜜，卻引起她的驚慌。
; }$ s! E0 u4 w+ g/ E' D
1 Z& B+ ~/ K+ v    “不！我會怕。”她顫抖著。
+ `; U$ t' V( Y7 P& d
    “我也會怕啊！”他專注地凝視著她。

4 ]' L! ?* H2 z9 r    他的反應讓她笑了，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

    “会}︿閆　恕！彼惺裁春門攏克挪幌嘈擰br />
" h. s) G9 L0 C1 Q# E' K! x    “是真的，相信我，我也會怕……”怕自己做不好，她從此畏懼他的靠近。

+ u$ r7 z1 g7 s    “嗯？”他趁著她恍神時，一舉挺入濕潤的穴口之中，她不禁叫出來，“慢一點，痛、會痛。”

    “會痛？”他放慢動作，讓她適應他在她身體之內的感覺。
! Z# g& z" P/ x/ ]) U1 ~
    “你出來！”雲霓快崩潰了，只是咬住牙，輕聲呼叫入侵她身體的男人快退出，她不想承受這種痛。

9 R. \1 u/ A# T    “不要！你讓我進去了。”他絕不放棄到口的肥肉。
3 `# X! B5 L0 W% _
    他試圖抬高她的腿，讓一只腳高掛在他的肩頭，兩腿間呈現一百二十度的開啟，他才能更深地進入她的體內。

    “唔！好丑！”這麼丑的姿勢，雲霓要抓狂了。
7 W1 L2 [  c# ]6 k
2 ~5 R1 p. c2 b( I  s    她伸出拳頭，不斷捶打他厚實的胸膛。
0 ^) l- H& a( Y! n3 i
5 v/ u7 v8 j4 _- n    “一定是我的技術太爛，才會讓你有空想這些東西。”汗水自額頭落下，他輕笑著，兩手扣住小粉拳，做了一個深深挺入的動作，不等她叫嚷，便堵住她的唇，將她的不適與抗議全數吞下。

$ L1 a3 W* k; Z0 q    來不及頂到最深處，又緩緩退出，在狹窄的甬道內制造難耐的摩擦……
' w4 k( k* U( ?: x- Z1 ?
6 a) a/ B* C, [. D5 c( j+ ~# V$ [    強制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開始緩慢地律動，似乎體諒她的不適，又似乎在引誘埋藏于她體內的欲望……

    “呼……”扭動細腰，她本能地催促男人加快動作。
8 ]+ y- b& `! `& i7 Y
9 b, |$ G5 [) r4 K' A6 \    他察覺到小女人的改變，于是他加快了抽撤，並在緊窒的甬道來回翻攪，企圖顛覆她所有的感官。

& x/ U3 h) K+ f% U+ ?    “好快……太快了……”雲霓覺得自己的知覺已經改寫，她的身體在瘋狂的抽刺之中，溶解、崩壞了。

    她的視線欠缺焦距，茫然地癱軟在高翔身上，任由他深深挺入她的體內，任由他進出……
6 F3 G" a" U  B
5 t, _0 j$ U% A    “可以嗎？好不好？這樣還痛嗎？”他在她耳畔低喘，不斷追問她的感受。

( i. f0 v' S8 M& l0 v" N    “別問了，我不知道。”兩頰酡紅，汗水淋灕，她覺得自己被他高溫的軀體包圍，完全融化在這團朝她奔來的火球里頭了。

    “你還怕我嗎？”輕咬她的耳垂，他就是要問個水落石出。
* g5 z! [( g, z6 N
) `- k& [2 [  K1 z" {( L6 E    “你好討厭……我不知道啦！”她雖然語焉不詳，只是嬌聲斥罵，卻搭上小小扭動腰肢，讓佔有她的男人大為振奮。
7 y6 R5 J5 |$ s( c% n1 O8 @: A# a8 b
  p. O9 K2 z! q, ~2 `) K+ @5 j    于是，他們四手交疊，緊緊環抱，在忘我的高速律動中，達到了生平第一次的高潮……

野苦瓜

   不知過多久，雲霓才回過神來。
" k" j  _* {3 Y4 p' i: r$ D5 k
$ `. s9 ~! I- b, g2 u    高翔早抱著她去浴室，兩人一同泡澡，再擦干身上的水漬，熟練得好像不是第一次。
! t! d7 }6 _9 H  H- }2 c+ q
. s# G3 a* {0 V7 l$ X/ f    她沒看他，逕自穿上衣服……

0 M9 k1 ^% {6 P$ P6 x# P    從沒跟一個異性這麼親昵的相處過，雖然現在跟他……她也不後悔就是，但兩人間奇特而煽情的氣氛……還是要給她一點時間適應，是吧？
7 d5 g; |. V- |" L' w$ L
    “你也快穿上衣服！”她紅著臉，低聲催促他。

6 y! O+ k& \& |9 m    高翔嘴角含笑，隨意套上一件運動外套，眼角含笑地望著她，“謝謝你給我力量。”

    他彎下腰，用自己的額頭頂住她的額頭，在她粉嫩的臉頰上灑下細碎的吻。
/ [. E3 k% {/ ?& [6 t' `( P7 b
    他聞到她身上的氣味，跟自己相同，是種清香氣味的沐浴乳，仿佛無言地昭告大家，兩人之間，關系匪淺。
0 l) o$ {- {/ e/ f
    這樣很好，他很開心。高翔咧嘴笑了。
7 z& U2 \. C5 i7 B+ x- U
    他牽起小女人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啄。

4 r7 O, D. Y# U& u    雲霓沒有回答，只是兩手環抱他，給予一個重重的擁抱。
# f* _$ [5 U# a3 y
    “我只要你支持我就夠了！”仿佛下了重大決定般，他看著她的雙眼，語氣哀傷而決斷。

% b/ f1 a* P$ M3 l- f9 y7 V9 P* P    “你想……”做什麼……感覺上，他好像要做什麼事。
4 k: b9 [- _" W: r4 z; K
    “沒什麼，我只是要你支持我任何一個決定而已，你願意嗎？”他鄭重地凝視著懷里的小女人。
2 ~6 u7 n% T# \* j5 [4 y
    “什麼決定？”她的瞳孔閃過一絲疑惑。
4 }- a+ N# F6 E6 r* t5 G4 a
. b+ {' f4 v$ J7 e9 W    “你願意嗎？”他沒有回答，只是追問。

0 R6 G' ^8 V, T) i+ `3 `. d, R; y# `    “你這人！”皺起眉頭，她哪知道他在搞什麼神秘？不肯講原因，只是一味的要人答應，她答應什麼鬼啦？
, j1 U2 h& w" a
    沒听到她的答復，他眼帶憂郁地看著她。

' }- N5 }0 k/ |  K    “沒頭沒尾的，我願意個鬼啦？要是你為了錢去殺人、放火、販毒、走私，我也要說我願意？”雲霓的眉頭糾起，不爽地瞪著他。

    “我怎麼可能做犯法的勾當？”高翔依舊笑得雲淡風清。

8 e5 J" t9 i  _6 T    “那就告訴我。”她不死心，繼續追問。
( ?3 O7 C) M! h( i% R
    “現在還不到時候。”他瞄了眼她堅決的眼色，丟出幾個字，“你該知道我不會騙你。”

: _4 w. \) d1 Y. g$ D  J    為求得她安心，他還是說了個鄭重的承諾。
7 T; `0 K/ ^& P) p
' I" X+ [# E. s    雲霓看了他一眼，感覺他還在等她的答復，只好無奈地嘆口氣，“好吧！不管你做什麼，我絕對會支持你的。”

6 l" [4 N; q& l# c& w    “謝謝。”雖然口頭的承諾也跟浮動的人心一樣可怕，但他相信雲霓，只有她無條件的支持，才能讓他有足夠的力氣繼續打拚，往荊棘滿布的前方邁進。
5 W  @" @# |' p9 H
4 q2 v, _  L0 q9 Z    兩人沒說話，在高翔的臥室安靜地坐了一會兒。
/ O% _' `/ ?8 Q
+ Y& v$ X- M+ G# |    “嗯……現在幾點了？”經過這番波折，原本計劃要到醫院送便當的，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 C! x/ R1 `4 w# d
    “不到七點。”他瞄了牆上的掛鐘一眼。
1 C" h$ c' w% X! g  k4 [' I
    她被口水噎到，說話語氣不順，“咳！那我們•……”

    雖然是男友的房間，但她還是不習慣。
. o) m* v# {, A" X5 H
' M& @% j/ r( g2 }: T- y, n: T  A    “去送飯，我知道。”他微笑，把她沒說完的話接續。
7 E! S* L5 [- w2 p: m6 W% b/ z
5 V" ^: A( v# \; F# ^    這是他們的默契！她的嘴角終于露出彎彎的弧度，“你知道就好，有人快餓死了。”

( B# {& N4 \/ _  A+ g  B    他順理成章地牽住她的手，走出臥房，走向——他們的未來。
9 g- E& P3 ~: T$ o0 i$ u7 H% i
    “大消息！大消息！”
5 P' G9 Z$ p$ a% `" W$ ^$ i
    掃除時間一到，全校亂烘烘，許多學生拿著掃把、抹布等掃除工具，在走廊上亂成一團。

6 d6 D, @" e% R1 l( X    “什麼消息？”听八卦當然比擦玻璃有趣，幾個人瞄向認真擦黑板的衛生股長雲霓，知道她沒在注意這邊，便轉頭詢問。
0 C' k1 o' X5 s
7 g6 I! O4 j7 z+ ]+ N( p4 Z; @    “高翔！高翔退出熱音社了。”剛拿到第一手消息的人控制不住激動，高聲叫嚷出來。

$ K7 q) z( s; T  b% g2 J* r    他的消息讓耳尖的人全放下手邊的事，快樂地圍過來，認真听八卦了。
1 S6 X6 X6 Z  y
" R3 p) j* A# G' Z0 H9 @    “啥？他干嘛退社？”他跟那伙音樂瘋子不是玩得很高興嗎？
0 g8 F6 W# X$ h! a5 d
$ B9 R! m9 b$ c: d- ?  m; f    誰像他一天到晚窩在社團啊？連功課都在那里寫，很多人都同意社團對高翔的誘惑比較多。
+ \, ]2 Q+ r: d/ ~5 h" a
4 D$ A, X. r/ ?' m3 B6 G  S    “因為他想紅，所以背叛康凱他們，獨自跟唱片公司的人簽約！剛打完架，他就退社了。”跑來報訊的學生顯得義憤填膺，對高翔背棄共同奮斗的團員，獨自跟唱片公司簽約的行為感到不恥。

% J$ j, q1 k& e: f! |8 O5 d/ F/ ^    “或許人各有志吧？畢竟高翔的年紀比我們大……”有人替他辯解。
/ |0 {2 j$ C/ n! G" w  B
    他留級兩年，從他平常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得出來，他都把身旁的同學當作小孩子！

' c, W6 j9 Y3 M0 T; `9 P5 m+ A    “話不能那樣說，他們一起到各大專院校表演，得獎、受人矚目也是團體的功勞，出去演唱，酬勞是大家平分，就算他是樂團主唱，比較搶風頭，那也是熱音社給他的機會，他怎能不管大家，自己跟唱片公司簽約？”講八卦的學生叨叨絮絮，把熱音社鬧內哄的癥結點指出來。
) O9 \/ F+ \' f
8 g( \" A7 L4 C/ z    “我听說高翔早在參加社團以前，就在餐廳駐唱了。”有人突然把高翔的經歷翻出來。

    “那又怎樣？”來人氣憤地反問。
3 z  [  s* @: L6 o# e9 i* ]* Y  W; H
    “那就表示高翔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他人又帥，如果唱片公司根本就不要樂團，只找他，那怎能怪他？”好歹同班一年，高翔在班上什麼樣子，他們都知道，怎能讓人到班上來指著鼻子罵？
5 @3 i! i' w- F. U+ _4 ^+ |, s7 M
8 k. F, C! e' W- c, m    “那是……”來人氣到渾身發抖。

1 N/ y9 f; D9 n7 X# ?+ Y    怎會有這種事？高翔明明就是背叛大家的信任，還有人維護他？這個班的人怎麼回事？

7 F6 `' y( D  a0 V+ \1 Y3 s9 }    “那是什麼？”雲霓探過頭，好奇地望著大家。

    “沒有！根本沒什麼。”听八卦的學生，看到奉公守法的衛生股長前來關心，趕緊拿著抹布、掃把，回到各自崗位。

# C( `; i6 W$ p6 W* v    “掃除時間，原本就是要認真打掃環境，你說是不是？”雲霓笑咪咪地看了講八卦的學生一眼，才悠悠轉身，繼續檢查其他地方。
- ~/ W3 ]- d/ _! A2 l- p  g
! I& V; j5 i2 t, I% K5 m3 C    快點掃！要回家了。
! R. _. Q. ?: P9 d8 {& m# o
    高家，傳出難得的歡笑聲。
, U- p" h; x5 q* I7 i3 e: E7 g" f
    因為高李宜珊獲準在手術之前，回家探望一天，又遇到周末，高家兩兄妹跟雲霓都在家里，絞盡腦汁地逗生病的人快樂。
( y7 Q& q/ M" d/ J3 o
0 m0 l* j% K2 a; S" ?' K$ m/ [2 y    高媛因為雲霓先前炒出西紅柿蛋炒飯到醫院，母親聞到香味，跟著偷吃一口，事後還嘖嘖稱奇而耿耿于懷，知道母親要回家，就預告自己要下廚，讓母親嘗嘗她的手藝。

    所以，廚房讓她霸佔下來，高翔跟雲霓只有跑腿的份。
7 |9 ?4 B3 s8 k! ?3 ~" U
    “跟唱片公司簽約，會賺很多錢嗎？”雲霓端著切好的水果，要往客廳走時，突然壓低嗓音，詢問最近忙得不見人影的高翔。

! K+ k; a1 e4 O! N) q    “你怎會想在這個時候問這個？”高翔沉默一會兒，才開口。
( G! l8 m  u! n. M3 E
  S% v; ^, g% I" L$ W    “這就是你上次神神秘秘，不說原因，也要我支持的事？”雲霓沒理會高翔的問題，繼續追問。
" n% [2 c% M$ [. r+ `# O
* H! M/ }: i% T    他苦笑著，“也不只這些……”
" ?9 l- R  ]* x
1 X; y+ m2 I' H9 @    需要被情人無條件支持的事還很多，肩上的負擔沉重得快讓他擔不起。

    “就是這樣吧？不然你怎會替伯母請看護、住個人病房，還能跟醫生談開刀的事？”積欠多年健保費的高李宜珊，怎麼有可能有錢開刀？
: }% [7 U: X" b; i( p# U7 P4 O
7 j, N5 t2 u* W; d; g    只要到醫院探望她的近況，再看看兩兄妹都準時到學校上課，不再缺課，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2 Q: d8 d- {: W5 Z& w
    “嗯……那不是唱片公司的人，只不過……也算啦！王大哥是經紀人，他到餐廳跟我談很久了，能幫我解決經濟的困難，我幫他做……我做得到的事，也算公平。”高翔輕描淡寫地說明。

    “他是怎樣的人？對你好嗎？”雲霓怔怔地看著他。

2 X# c+ d3 ^4 V. E2 J/ t$ S5 A/ C  w    “就是商人吧！他覺得我可以幫他賺錢，我認為他可以幫我解決困難，所以我們一拍即合。”
+ D2 ~) I/ k& F' `, Q0 Q
# h& b: Y5 M0 a) i    “那，熱音社……”那個八卦也傳進她耳里了。

5 ~2 N3 H4 c. o# G- s    “他看過樂團演出的狀況，他不想捧樂團，只要我一個人。”高翔聳肩，對殘酷的現況也沒轍。

- t/ ?/ N. h, s7 i    畢竟，他需要錢，實在沒太多感情営衛那群熱愛音樂的學生。
; ^2 j( E- R: C5 G
0 `" _) @% r: ]6 S, L. @5 t7 i    他有把經紀人的名片給社長，剩下的，就不關他的事了，如果大家覺得他要跟樂團同進退，才叫夠義氣，那是不可能的。
  K1 s% n# n9 n( D( K" U+ c) T
    他有家要養，沒空跟他們談感情。

( ?4 t8 }! ~0 F0 t+ _- N    “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你還能到校上課，伯母也有人照顧，也有足夠的醫療資源。”雲霓嘴角漾起一絲苦笑。
- N& J, C. n) f* z
  G% t3 |! K9 c. }) I    “當偶像，學歷太低也不像話。”高翔聳聳肩。
4 i$ K1 y6 n5 @9 B
    “那你……真的就要……”看著男友，雲霓的聲音有點顫抖。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幫他賺多少錢，但他現在願意幫我繳我媽積欠多年的健保費，幫我請看護，讓我完成學業，就是一份人情。我當然希望我以後能越紅越好，還他人情。”高翔黝黑的眸子里流露著絕對的認真。
# H, Z( d$ k+ @6 R0 f( @) u
    “你講得對！欠的是一份情。”雲霓點點頭，同意高翔的話，“那……你要加油！”
$ ]5 q* i& `) O+ I* O+ ]! d
    “我會的。”他連去公司上課都很認真。

    所有看過他的人，都說他資質很好，絕對可以幫老板賺大錢，把經紀人哄得喜上眉梢。
7 |+ p  h/ ~% E* M7 D* D
% g) r/ x3 y7 J$ v5 c. b; K    “小霓……”客廳傳來高李宜珊的聲音。
4 ^+ t; g' {  v$ ?$ `# ^$ f
2 F: ^+ N" T- e' G' l" a    “快走吧！高阿姨在找我們。”雲霓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她還是勉強擠出微笑，若無其事地轉過身。
0 l+ X) o* Q& k% X( H
    “喔！好吧！”沒想到這麼快就取得女友的諒解，高翔也笑了。

1 ^# L, w" Q& j/ V; E% p: c    他腳步輕盈地往前跨一步，大手一撈，就把雲霓手中的盤子搶過來，“我端去給媽吃。”

    “這有什麼好搶？”雲霓站在原地，沒好氣地瞪著他的背影。
$ I7 J+ r/ D1 Z% i
    但，端著盤子的人心花怒放，可不管自己的行為在他人眼中看起來多幼稚，他踩著跳舞的步伐，把水果送到母親眼前。
1 }( Y# T! m6 p( W* v
9 Q, t6 X: |( A; r8 T    “他連……”這個也學了……雲霓看著不算簡單的步伐，眼神一黯。
" c; G5 F' V5 Z+ [2 ?
    最近下課後就跑得不見人影，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男人，說是去公司上課，大概就是學些有的沒的吧！

7 Q9 s9 u5 A2 c& b    再來，他如果還會些什麼，她也不會太驚訝……
  r+ N9 A% v7 l6 }0 s& C
    畢竟有人這麼使力地幫助他，就是要把他推向頂峰。那她呢？她對他的功用……

    或許只剩下課業了。

    再來的日子，就如雲霓心里所預期的了。

4 V, n* e' {# r4 B$ T3 q! E5 X    高翔只有需要上課的時候最空閑，所以她只能加足馬力，替他整理筆記、抓考前猜題，讓他順利通過考試。
, i  c5 }; k9 O/ c7 @1 V, a4 H( \, @. F
    而高李宜珊的病情，並沒有因開刀而轉好，因為她的病是胃癌，而且確認的時候已是末期，也沒太大用處，就是推進手術房之後，醫生確定病灶在哪，把在外頭等候的高翔叫進去，跟他說明狀況，就再把她的肚子縫起來。
/ I6 s$ Z" n" `1 j, ]* i
    比開盲腸炎還簡單的手術，只有半個小時就推出來了。

" f$ ]9 v7 p- |/ Z    “那，媽會怎麼樣？”高媛的聲音顫抖。

    “醫生說只剩三個月……”高翔話一說出口，已焦慮一整晚都睡不著的高媛就暈倒了。

    他把妹妹安置妥當，再打手機到學校，給另一個也在等消息的人。
7 `( g/ U. q1 h, U9 A
8 w1 o" _1 q4 n# R    “怎麼會這樣？”在學校上課的雲霓知道這件事，感覺好像被一桶冷水從頭頂澆灌下來。

    “醫生說太晚發現！要是早半年送醫，一定有辦法。”高翔的聲息微弱。

/ |2 [* M6 D5 x    能走到這一步，他已經使盡全力了。
( n, Z# S0 U5 R
    雲霓壓抑的口氣里有一絲火氣，眼眶已溢出淚水，“說得那麼簡單……”

    他們那麼窮，要不是因為有經紀人幫忙繳完積欠的健保費，哪會有區域醫院的醫療資源可以使用？

: j1 p' _9 Z  N) C: N    就是因為沒有錢，才會拖到那麼晚，要是能提早送，誰會東拖西拖，延誤治療時間？
5 m0 p, b  m1 p
    誰會希望看到自己的媽媽變這樣……

+ l' o' C' M6 O3 ~/ w3 x% X3 r! U    “小媛醒來了，晚點我再打給你。”看到高媛睜開眼楮，高翔丟下幾句話，就掛上手機。
0 w; k( c1 X% ]* d( ^! b
% |- H* e# g1 j% t: ]9 B9 e3 w' D    雲霓望著手機的空白畫面，不發一語。

    高翔做了這麼大的努力，還是無力回天啊！幾乎快把自己賣掉了，還是這種結局，能怎麼辦啊？

+ ~7 e1 v7 v. J3 ~4 `# p, f8 X    最難過、最沮喪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 a' I* l8 \1 O# d
0 ?1 q/ [- j6 W6 f. t6 }9 }  s    自己氣歸氣，最好別在他面前抱怨，省得再見面時，大家聊到這件事，又一肚子怨氣。

    事情如預期中的，她在下課後趕到醫院，高李宜珊因麻醉藥退去，開心地躺在床上看電視。她不知自己的病情，還以為手術成功，已切除不好的細胞，可以早日回家，快樂地跟大家聊天。

    “我去買飲料。”看到雲霓到訪，高媛已忍不住，隨手拿了錢包，裝作要跑超商，獨自躲到門外哭泣。

, Q2 @2 e# ^! Y5 X$ t; x8 H    “對啊！對啊……看到高翔成績進步，老師好驚訝呢！”仿佛听到門外的哭音，雲霓故意提高聲音，高興地跟高李宜珊表示。
9 B2 Z% I  c, L/ O3 s  P
    “何必驚訝？我早就知道了，我們家的小孩都很聰明，會念書，又有才華，只要老師多點耐心，好好開導，就能激發他的潛能……”講到寶貝兒子，高李宜珊笑了，開始說起他小時候的豐功偉業。
5 Y' E( s3 ]6 G6 L5 ~% ^
0 z: `5 ]& ?. W  f1 {# N    “媽啊！你該睡了。”高翔皺起眉，制止他媽把自己念幼稚園時的蠢事全倒出來給女友听。

    “我睡一整天啦！還叫我睡……”病人輕聲嘀咕。
1 A* e0 l5 W: Z, d1 P3 V/ j
& s) j% K2 h( W+ N+ N) [' y    雲霓沒介入兩人的對話，她把病床搖下，讓虛弱的高李宜珊躺平，好好休息。
( Z$ \( n& I) x. i- w
    “你每次都這樣，只要一高興，就把我以前的事翻出來，講個沒完沒了。前幾天，王大哥跟公司的會計小姐來看你，你還跟他們講我念大班時在幼稚園午睡尿床的事。”高翔滿臉黑煞地瞪著母親。

$ l) o; p5 R. E- W6 d$ z    “我今天又還沒講……”知道兒子愛面子，高李宜珊掩嘴輕笑。
$ H+ _; U1 ]5 i' T
    “等一會你就講啦！你每次都這樣……”他懊惱抱怨，又拿母親沒轍，但他真的不想讓所有跟他有關系的人都知道他到幾歲還在尿床。

: E: f+ M2 ]- ^9 W/ D    “噗！”雲霓被兩個人的對話給逗笑了。
, C% C1 E/ _4 n- M
5 Y% t  q4 h! E    “對不起啦！我兒子就是這樣。”高李宜珊半帶訴苦地跟雲霓嘀咕，“他真的很愛面子喔！”

5 S! a2 z7 B. U, P6 G    “哇哈哈……”雲霓忍不住，已放聲大笑。

    “笑什麼笑？笑你牙齒白啊？”高翔沒好氣地看著眼前一老一少的兩個女人，但嘴角也禁不住上揚。
- O  O1 B, p  @$ `- v
    只要這樣的情景能持續，被她們拿來當聊天的茶點又如何？
3 v! @% x, M; W; K( R
    只是，老天好像覺得他太貪心了……

/ f* Q) j/ k- w3 ^- Q9 N( o    日子一天天溫暖，高李宜珊也一天天虛弱。

$ B8 c' c: G3 K+ S* C" F3 e: G    她睡眠的時間，也從一天八、九個小時，延長到十一、二個小時，雲霓她們下課過去，也沒看到她醒來。

+ p$ T2 v$ [) u- V    開過刀，以為自己已痊愈，吵著想回家的婦人，在過了一個月之後，仿佛已明白什麼，就不再提想回家的事了。
+ _' Y0 O3 v% I6 }6 ?
; a. n8 c4 j3 D8 E0 M    而高家兩兄妹除了上課跟工作外，也幾乎待在醫院陪伴她。
6 Z$ B. \8 F+ p0 m1 B1 p5 l& ^
2 J- o, X1 r* d1 |    這天，學校下課後……

    “哎喲！沒想到我兒子那麼帥！呵呵……”

    雲霓才推開病房門，就听到里頭爆出喜孜孜的笑聲。
7 x. y' h  h7 b2 j- X, |, b7 ?
    “整個舊院區的護士都在講這件事，今天還有不少在新院區的護士特地跑來看呢！”二十四小時的專業看護已跟病人培養出良好情誼，不斷提供情報，細數“帥哥兒子”到底引誘多少護士辣妹春心大動。
- b0 b' o! N7 y/ h! V
    “怎高阿姨今天這麼高興啊？”拿著兩顆大隻果探病的雲霓，從小客廳跟病房隔間的布簾後探頭，笑咪咪地看著兩人。
0 F/ I& K% w' A8 U9 x+ @
    “還不是……”林看護趕忙要分享讓病人樂開懷的事。
( @( f, S. o, J# f- g6 j
    “小霓，快看！廣告來了。”高李宜珊趕緊指著掛在牆上的電視，要雲霓注意看。
  h. S2 z# J( G) {. e! v; h( m
    喔！是麗恩堂的最新眼鏡廣告。

+ w. f! C8 t2 g9 q7 S5 G- k    那個戴著眼鏡，俊帥有型，又充滿書卷氣息的俊帥男人，竟然是差點被退學的高翔。

( K2 I, c; _" D& ?: \, D; b    “哦喔……他沒說去拍廣告。”雲霓有點傻眼，小嘴略微張開，愣愣地看著熟悉的身影在螢幕上的一舉一動。
4 I! A, I; k% ~- t6 Y/ \. `; r
- A6 w( n' l% Y. z! Q4 l; P    “他也沒跟我說，是仙花來告訴我，還特地找給我看，我才知道的。”高李宜珊拉拉林看護的手，笑得闔不攏嘴。
& D+ ^7 T7 x; v/ R7 @0 b
/ O: {1 a* j1 d0 D8 w, A: q  c    “護士站的護士都在講嘛！”林仙花搔搔頭，覺得不好意思。

' I: Q6 I7 p: R, z  e7 q7 @    “他就是這樣，做了什麼事、受了多少苦都不講，可我就是知道，他為了我的病，花了很多錢……”高李宜珊的眼底泛著淚光，緩緩地把瘦弱的手放回被窩，卻滿足地笑了。

+ e6 Z7 h6 A2 L( g    “生到這樣的兒子，真是值得了。”生了三個小孩的林仙花頗為贊同。
7 b1 V% P7 G, ]! w
  {, o9 e' H% m, P    “是啊！我也覺得活到現在，看到這個廣告，住到這樣的病房，還有仙花陪我，真的值得了。”高李宜珊的嘴角露出滿意的弧度。
. o/ M% }8 [' H; ^6 k
    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失態，在病人面前要露出笑容的雲霓，瞬間，淚水便毫無預警地噴出眼眶。
& E) b4 v: t4 X  k3 }8 O& j8 X5 f  D
    她即刻轉身，不讓兩個閑聊的婦人看到自己已經失態。

" v, i& Q6 T" e, ^$ V+ c    “你就是愛亂想，病才不會好，肚子的積水才會消不下去，搞不好下禮拜醫生就說你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經驗老到的林仙花沒露出半點破綻，像病人多年的姐妹淘一般，開始叨叨絮絮地責備她。
. O# u- X8 {9 I2 x8 {; V
2 q) B7 M( G% j- }/ j* m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對自己的病情雖疑惑，但看到看護信誓旦旦的臉色，又開始有信心起來，終于拋棄悲觀，一起討論鄉土連續劇的劇情，一起咒罵負心濫情的男主角。

    雲霓躲在小客廳擦眼淚，平息難過的情緒，對高翔請來的看護更是佩服。大概只有她才能讓病重的高李宜珊忘卻病痛，跟著連續劇進入虛構的人生。

    這個專業看護，果然必須聘請！
7 @) c( x0 H; _  w: G& R
    他們三個高中生哪有本事哄住高李宜珊？讓她在面對人生最後一段路時，仍然無憂無慮，像出門玩，住在飯店一般輕松自在？

    躲在布幕後的雲霓悄悄握緊拳頭。

0 F8 f. }. t0 t( a4 S    為了這樣的男人，她決心無條件支持他做任何事，不管要她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幫他到底。
8 I2 j- o! c  R$ e2 U/ F
    這樣平和的日子持續了兩個多月，沒逃過醫生的預言，不到三個月，高李宜珊就安詳地在醫院過世了。
$ u9 r2 e5 K. P
1 g0 B& G; c5 }! N! C" H    她離開人間時，臉上還掛著淡淡笑容。

1 Y* K( N6 q5 F2 L$ C9 m    電視上，強力放送著高翔的眼鏡廣告，很多親戚都預知高翔快要變成大明星，紛紛來替高李宜珊送行，並感嘆她太早離世，沒享到清福。

9 J. y8 q# F  A3 d1 t  P    兩兄妹行禮如儀，風光地送完母親最後一程，然後回校繼續完成未完的學業。
( N! Q0 u/ K8 ~: @
    雲霓沒說話，只是把高翔沒上到課的筆記再影印一份給他。

# R) T3 f  J+ s3 |1 @% {  ]    他們不再談論目前的生活與高母的去世，但他們心里都明白……

    無憂無慮的日子，也跟著過去了。

野苦瓜

兩年之後
* {  u) a1 A# y6 T- R4 z* i
    X大後校門附近，有條筆直的道路，在馬路盡頭，有棟四、五十年的老宅院，騎樓下堆著好幾排木柴，旁邊有條幽暗的廊道，感覺上，屋主似乎不理會現代文明，依舊用大灶煮飯、過日子。
' K9 `" A, b1 [. e% _# o
9 o- t+ X$ w9 V  G    有個頭戴著棒球帽，把自己臉孔遮掉大半的男人，穿著藍格子襯衫、緊身牛仔褲、帆布鞋，肩上背著小旅行袋，熟門熟路地往幽暗的廊道走去。
- K: |! Y# E* L. F
    推開小木門，里頭有個四坪大的空間，上頭架著隔陽板，還有幾根竹竿，可以晾衣服，曬衣場後頭，是一整排分租給學生跟社會人士的房間。
3 M2 D! N/ q' M" g
3 X% A% D1 p& M7 c$ |; ~, [5 b    會住到這個僻靜的地方，大部分都是X大的學生跟從這里畢業的校友。
" h+ F" X0 ], _) A4 n0 o* I
    他伸出手，敲敲木門。

    叩！叩！
+ d" P7 q. P0 o) `9 f% o9 r! F2 Y
# Q5 r/ f: ?7 V    “是誰？”清脆的女音小心翼翼地從里頭傳出。
; w9 V, }8 ?2 o( h1 j+ Q
    “是我啦！”男人雖蓄意壓低嗓音，但仍可听出一絲不耐煩。

& |5 \/ X3 t' p9 s4 w$ m4 n. f    “嘿！你真該感謝我，腦袋這麼聰明，還是有本事可以當小霓的大學同班同學！”高媛打開門，就神氣地對著門外的哥哥邀功。

% |1 c0 u( L& W    “是啊！每次來都得說一次。我很感激你，行不行？”高翔掀開帽子，露出他受歡迎的俊帥臉龐。
  f. D6 Z3 }: J5 P. f$ x
    “嘻……那當然。”高媛笑嘻嘻地開門。

    木門一開，里頭很溫馨，是個兩房一廳一衛的小天地，還有個小廚房，雲霓正在流理台前忙碌，而食物的香味已經傳出來了。
) j" o7 x5 W( e8 c
/ k& E# {8 h. e9 o6 J4 A. {& \" K* B3 P    “好棒！我快餓死了。”高翔換上室內拖，把旅行袋放在地毯上。

    “先洗手，不然不準吃！”雲霓瞄了飛快跑來的男人一眼。
; x" h6 M( a5 ]& u2 \) N
' i; ]6 f) n9 m. j$ q    “知道。”唉……他踫到她，就乖得像只寵物狗。
9 c$ I6 f. o. W! @
    “就你會挑時間！我們忙一個早上，你來吃現成的。”高媛吐吐舌，對老哥不勞而獲的行徑猛批評。
/ ^" }0 b# u+ Q2 J
( J8 u6 F) q' q4 X; e    “唉！我會這麼不識相嗎？”高翔咋舌，趕緊從旅行袋里掏出兩瓶酒，“意大利的氣泡酒，還滿好喝的，又便宜，我讓助理到大賣場幫我買一箱，順便帶兩瓶過來。”

5 M2 L# K/ w7 t( D  S    有帶東西過來，不是吃白食的，那就好說了。

+ Y: {- W) u2 x$ F$ e( G. I    高媛趕緊把放在櫥櫃的高酒杯找出來，洗干淨，再打開氣泡酒，快速斟上，杯子放在鼻尖，用力吸一口。
, l: f" @+ R' N7 \# R1 y
- G0 O9 p' U, V6 d    “好香喔！你有帶好東西，那我今天會很識相，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 v5 J% E& I  C& ~, g6 ]. b    說完，高媛一手端起意大利肉醬面，另一手拿起盛了七分滿的氣泡酒，喜孜孜地用腳推開臥室的木門，把小客廳讓給他們了。

    “会}　裁刺　齲俊備呦桷費肋腫　br />
- {' e0 w& R; j; }# X* f( K8 i+ [6 P    “快來吃吧！意大利面要冷掉了。”雲霓端著兩盤意大利肉醬面，放在小木桌上，俏臉浮現平和的笑意。

    “我們還是回房間吃吧？”餓到前胸貼後背的高翔，沒乖乖坐好，反而湊到女友身旁，跟她出主意。

9 i" n/ N( Y* y. X: }: i. R1 o    “不要！”想也知道他要干嘛！
5 F; ^8 _* u5 \/ x! u! W
    直接坐在地毯上，雲霓左手拿遙控器，右手拿叉子，“沒听小媛說我們忙了一個早上？你讓我好好吃頓飯，行不行？”
, q" a, k- r7 k! X
    “可是……”高翔還想據理力爭。

    “你也吃吧！”叉子上卷滿意大利面，送到他的嘴巴前。
: A8 i0 X5 B" u1 T+ }* M
; x9 ]5 j' v9 m6 v    “唔……很好吃。”抗拒不了食物的誘惑，高翔遲疑三秒，就張開嘴，接受女友的喂食。
; w0 q  s1 j9 W0 ?/ i
' `; T3 R! u* c* \# A8 O8 J    “自己吃。”她迅速把面前的盤子跟叉子放到他面前，要他別耍花樣，乖乖吃，自己再去拿屬于她的那一份。
0 H: U, U1 ]& Q9 g
    “嘿！”高翔邊吃邊生悶氣。
+ }- q& T- g4 c# d+ {( O. J
( I8 p% E4 a  R) u    為什麼他老敵不過女友的命令？沒兩下，就被她牽著鼻子走？明明是他的年紀比較大，她應該听他的。
, W) q* q, a" s% L9 v
    雲霓認真地享用剛烹煮好的美食，又喝口氣泡酒，不時用眼角余光偷瞄身旁的男人，嘴角噙著淡淡笑意。
% T: m& Z" t+ m1 H- l0 z
    他好像很不甘心的樣子，好可愛，呵……

    說真的，她認為交個男友，跟養個小孩或寵物什麼的，其實差不多。

    雖然她的男友是個偶像明星，很認真賺錢，工作滿檔，沒太多時間可以扒住她，不過在他努力擠出來的零碎時間里，還是很拚命跟她撒嬌，要東討西，擴大存在空間，又派個妹妹盯梢……

    她想把他甩到角落，另外交個不費事的男友，還真的有點難。
7 @2 u* A- x6 T
8 }: j% b) ~  v! q: ^) }    只是，談一個如此低調的戀情，讓不少男同學誤會，以為她是女同性戀，跟高媛是一對。

9 r: q- a) b4 L' c& s, d2 m    唉！真傷腦筋。
5 k' d# `6 y+ a. q( f
    “你好香……”一吃完面，高翔就迫不及待地扒住情人。

+ I( U, a6 v- w) Y* ~1 Z    “你好臭！該去洗澡啦！”雲霓皺起眉頭，要填飽肚子的男人去洗淨身體，不要趴在自己身上。

  |9 N+ N1 b1 L/ P    “呵呵……一香一臭，剛好中和。”他唇邊逸出笑聲。
5 N( |* y2 L) R' n+ V9 r
    他把嬌弱的軀體壓在身下，親吻她粉嫩的肌膚，而細致柔嫩的觸感就像第一次接觸般，讓他流連忘返，不舍離去。
( n/ _' e( T( K+ [' c
    “都有……你說的。”她輕聲喘氣，對于他的狡辯感到無奈。
0 s2 g/ p* V& a/ _/ ^" P
" G, X3 J0 p) w$ K3 d    “你就順我的意嘛！反正你也說不過我。”他的表情比她還無辜。
) l1 ]2 q; c* n
8 T+ D9 G  ^+ L9 e$ a    他解開她的衣衫，讓身體覆蓋住她，兩人交疊著，細細摩擦，引得她幾乎快逸出吟哦，又怕被高媛听到，趕緊咬住嘴唇。

    “你喔……就想做這件事！難怪會被狗仔拍到。”雲霓氣急敗壞地指責。

3 [4 H: i8 d  T9 f    “就是想啊！哪有什麼辦法？”他死黏在小女人身上，不願起身，拇指撬開她的唇，迅速探入她的櫻口。
6 U2 j* T( E- v. C4 e- M
; Z; H2 |5 r; h4 F    好香、好甜……親不到她，他受不了……
; k  B( ]! {. `% `; C% s# a
    認真算起來，他已超過半年沒踫到她了。
# f6 L$ |* i2 @. i8 _9 p5 H
& o$ l6 y- R3 O+ I3 U8 I7 f    自從某個八卦媒體拍到他回老家，高媛來應門的畫面，把他們三個嚇得魂飛魄散，經紀公司澄清疑似跟他同居的年輕女子是他的親妹妹之後，他便到海外工作去拍偶像劇了。

( W# d( z7 U6 F6 ^4 U    而後，他們便天天靠著網路跟電話線解思念之苦，現在好不容易見到面，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呢？

    “不可以，絕對不能在客廳！”她抵死也不願意在公共場合發生這種事！
" r2 v: d0 g8 c) g* p0 ]
5 p0 O- B: E/ n/ J% d, Q% i3 Q. |6 m    “可我已經忍不住了。”他抓住她的手，讓它貼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狂亂的心跳。

7 S4 a) J2 @7 }, o    只要注視到雲霓清澈的眼神、柔軟的肌膚，他便克制不住體內奔騰的欲望，只想化身為一個壞男人，恣意妄為地把她的身心徹底淘空。
- ^& ?" L! N! X7 v) C0 I
    是啊！他就是這麼任性貪婪的男人。

    他將小女人推倒在地毯上，迅速拉高她的短裙，脫下棉質內褲，再扯開自己褲頭的皮帶跟拉鏈，掏出早硬挺的男性欲望，直接進入她溫暖的身體，展開反復難耐的折磨。
# O' k1 B8 @7 \- ?& i
" x# ~7 l. {+ g    “你……這禽獸……”被男人氣壞了，又拿他沒辦法。

6 k4 y/ U/ D; [* X# I0 d    “是你讓我變成禽獸的！”他拉開她雪白的大腿，強行進入，呼吸急促，汗水不斷從鼻頭落下。

( Q# l: r, Y4 [    只要能這樣跨在她的身上，要他變成什麼樣的男人，他都願意！
* l& `* ~+ |; m# g
; l5 j0 {# G" A. X    “慢一點，你別這麼快，我要受不了了！”她閉上眼，俏臉慘白，睫毛上似乎沾著羞恥的淚水。
  D8 D) @0 ?+ }( n+ S
    “別哭，我真的好想要你。”兩手捧住她的臉，他在她耳邊呢喃。

    “換地方！不然，我一輩子不原諒你。”雲霓氣壞了，死命瞪著佔據身體的男人。

0 _4 V0 `% k6 t# E    “好，沒問題，立刻走人。”二話不說，高翔立刻起身，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快步往她的臥室沖。

    “吁……終于……”不用在客廳上演活春宮了。

- n" f) z5 m: s* w/ g    只要想到會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讓躲在自己臥房的高媛看到，她就感覺羞憤難當，還好情人在緊要關頭，還是踩煞車了。
" {9 }+ j' q' ^
4 e* t4 q4 ?* e    高翔將她壓在牆上，讓她的一只腿環住他的腰，兩手抱住他的脖子，任她把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便在她的體內恣意抽插起來。
1 @6 H# m9 T/ G& X6 y" u
    “你怎這樣？”她的小臉漲紅，嘴角不斷逸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0 H2 S/ W8 ^* Y4 G2 |9 r
    因為這姿勢實在太邪惡，她完全躲不開他。
* j- w6 c0 \5 o7 r" r0 W
2 {' m5 W( l/ Z3 S4 ~8 m8 Q    她想罵他，又被男人連續性猛烈的律動給壓迫，別說罵人，甚至連支撐自己站著的力氣都沒有。

% b2 J6 T) Y" g* o4 Z8 {    “怎麼，這樣不好嗎？”他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想听到她渾然忘我的聲音才能滿足。

    “都很好啦！別再問了……”她把頭埋在他的肩上，掩飾羞怯。
; E* u8 j* n* D$ N5 Q6 s
5 I0 S( j2 ?* G: b  A    “真的嗎？我好高興，小霓……你也跟我一樣，一直在等、在期待，對不對？”他扣住那削瘦的肩胛，強迫她承受他的熱情。
, f& z" _8 G1 x3 n+ `) ~. ]/ u
    幾乎半掛在他身上，嬌弱的胴體隨著他的律動而上下起伏，情潮如浪，一波波打來，他們如同徜徉在浪潮頂端……

( |7 l: k1 w4 o! z  V2 J* e5 ]: }    他們的意識只能隨著不斷打上前的大浪翻滾，然後陷溺其中……
* ~) ?# w5 }. x7 [& v
! X- F& V6 C! ^- T) X% T( w/ Q$ H2 O    無力脫離。

    兩人無日無夜的糾纏好幾天，除了吃飯、洗澡之外，他們幾乎都不下床，當然，雲霓也被迫蹺課，不能外出上學。
* [1 M, n% ?5 O
    高媛似乎知道自己的哥哥變成禽獸是什麼樣子，也沒多說，只是拎著筆電，拿著課本、筆記就去上課。
  }) @6 i3 T+ `' Y6 e# \0 m
& {) T; L/ {$ ~) E1 @    高翔像人間蒸發了般，手機關機，連助理都找不到他，這可把經紀人急壞了，眼看專輯簽唱會的行程在即，還有一堆電視、電台的通告得跑，但主角卻不見了。
& }4 ~% q6 D9 U& \' q! H
    難道是他前陣子太壓抑的關系？
$ n( X( D9 o- ^+ S
    經紀人只有努力聯系上不怎麼愛用手機，手機也常沒電關機的高媛。

; H. Y" X- O% U, m    “好，你等一下。”高媛猛翻白眼，去敲雲霓的門。

    她敲了大約三分鐘的門，沒听到好友的聲音，親哥慵懶而愉快的嗓音倒從門後響起。
7 E; S+ _: ]  F  {9 S
: A% p+ Q5 ^1 Q+ E- f- j0 b    “什麼事？”

    “有人找你。”高媛淡淡告知。

    “喔！”只穿著一條內褲的男人來應門，兩兄妹的眼神在空中交會，高翔就知道了——
- r6 R0 B' M% K% N3 m
    他的假期結束了。

    沒叫醒昏睡的小女人，高翔穿妥衣衫，背起旅行袋，戴上棒球棒，一切整理完畢之後，用戀戀不舍的眼往情人光潔的裸背上瞄了一眼，只跟妹妹說︰“幫我照顧她。”

7 A: I: O5 ]  j    “知道啦！小霓是我的好麻吉耶！”這還用他說？高媛不耐煩地對哥哥揮揮手，要他快離開，不要又惹出一堆麻煩。

0 Y! P( f  o7 u" O1 W    “唉！”輕嘆一聲，高翔萬分不甘地走了。
3 q" R: n5 ]" A% B# C
    而高媛送他到門口，這也是他們早就說好的！
9 ~: w& G, g0 u: Y
0 y4 c: X) f# i    萬一附近有報社的狗仔埋伏，永遠拍不到雲霓接送的畫面，他對他的粉絲就可以交代了。

    “真是麻煩的男人！”高媛邊關門邊嘀咕。
2 N# x5 s1 H+ ?+ i, ?, }
    而靜伏在床上，看似沉睡的小女人，她的眼角似乎默默滴下一滴淚……
1 t  Y! Z8 V% L2 u# A
    連高媛也沒看到。

    雲霓坐在小木桌前，努力抄筆記。

    等她抄完，還要跟著高媛錄回來的MP3，把書跟筆記都看過一遍，她才能知道老師到底講什麼。

    “呵……辛苦你了。”高媛捧著裝滿熱牛奶的馬克杯，緩緩吹氣。
5 Y; C5 y9 f" Q  N' Q
    雲霓抿著嘴，眼神有點郁悶，沒說話。
& s& D$ Z( D- ]* l
    天哪！別又來了。高媛看到好友板著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 s$ K- F; S+ G2 E4 x) h8 O3 n# h
. E/ S2 Q, O+ u2 ^! E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後來沒叫你們交往了，也沒要你們黏那麼久，你要是不想過東躲西藏、只能在床上打滾的戀愛，可以把我哥甩了，我也不會怪你無情無義。”高媛趕緊把馬克杯放下，快步走到麻吉身邊，雙手合十，對好友澄清立場。
* J8 _! l2 z4 o+ y7 F
    千萬不要把怒氣出在她身上啊！
" r7 m7 L" p+ N
    “唉……”雲霓丟下筆，把臉埋在雙手中間。

    她已經沮喪得沒辦法說什麼了……
5 f8 e/ _$ p( J/ O/ N
    從十七歲，她跟高翔談戀愛開始，就很少享受到愛情生活的甜蜜，他們沒逛過一次街、吃過一次夜市，他的時間就被工作佔滿，唯一可以紀念的浪漫，就是交往的第一年，他臨時跑來跟她跨年。
7 m6 J6 {8 w* {: V. c2 G
    除此之外，她人生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日子都是高媛陪她，難怪班上那群男生皆懷疑她跟高媛有蕾絲情！

* s& |) Y/ n7 c) U. M    她也真的在懷疑……到底誰才是她的愛人？

    而這種空洞、無力跟沮喪，總是在高翔離開之後的幾天，特別明顯，她已經快承受不住了。

" E8 D) |' I( K0 \- B9 C    “你真的想跟我哥吹了嗎？”高媛蹲在雲霓身旁，低聲詢問。
, p: A3 \- M+ z  p" M
: n( q2 }5 P8 `* L2 o' j    “不知道……可是，我這樣好累……日子也過得好膩！我不曉得我可以撐到哪時候？”雲霓哭不出來。

8 f# h$ [: i! C  h. I+ F    為什麼她年紀輕輕，就懂得欲哭無淚是什麼感覺？是誰讓她這麼辛苦？她該不該討厭他？
, o4 r3 U) V, H
    “那我去跟他說……”高媛試圖緩頰，替他們的愛情找尋出路。

    “他很忙，沒空接你的手機。”雲霓拿出遙控器，按了電源，螢幕就直在娛樂台上，正好在回放他發片記者會的盛況，鎂光燈此起彼落，他捧著各家電視台遞來的麥克風，侃侃而談。
! s9 q" W' R6 W4 j/ u+ j! [( A
( W  c/ f2 ^6 w+ Z+ G& c    一旁，似乎還有粉絲傳來的高亢尖叫聲……這一切，都跟她非常遙遠。

    “那傳簡訊……”高媛馬上換溝通方式。
$ r6 V$ L8 f: u( E' j( [
    “不用了，我只是偶爾……心情不好，到了明天，就沒什麼了。”雲霓悶悶地看著螢幕上的男人，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她真的剛跟他在床上翻滾一個禮拜，才分手嗎？
* C8 b: q+ n2 u/ J. t1 Y- y
    或許，在他們戀情結束後的某日，唯一記得的就是——租屋處的天花板……
* C! Y: s) {- D, c' t
    因為每次約會只能在屋里，能做的事也沒多少，除了消耗過多的體力之外，就是看著天花板，發呆。
  U  n9 q8 j2 m' _: F; M, v9 ]
- W, Y! m  h6 {$ `    她，怎會跟這種男人談戀愛？
- G( f- b3 q6 Q+ G
    “小媛說你心情不好……”手機旁傳來嘈雜聲。
' T* \& L; R7 ]( o2 P
/ y* E# u( n. ]    “哪有？”雲霓瞄了身旁的報馬仔一眼，但見到高媛伸出手，在面前做個“X”的手勢，本能地擋住她的眼刀，不接受她的責備。
& Q4 `) U- D# G7 c2 a. x
/ \" w7 B6 ?2 t; w, |3 S    死黨貼心又俏皮的動作逗得她心頭一暖，咧嘴一笑，淚水卻掉出來。
% z. r9 ~( \0 z9 Z' X! k* j
    她快步向前，走到大樹下，裝作要跟情人講悄悄話的模樣，事實上，她只是去擦掉眼淚。

    “不是說我走後，你就開始鬧脾氣，笑不出來嗎？”高翔揚起眉梢，輕聲數算雲霓的癥狀。
) \. [( w) A" K: @0 F3 @$ [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才沒有。”她一概否認“傳聞”。
7 h  D) ?/ W5 |9 O5 E7 _9 j
: h# \. n( X( u, U# Y$ D; M    “想我，可以打手機給我啊！我一定會回的。”高翔猛灌甜言蜜語，彌補不在女友身旁的空缺。

    “我才不想你咧！”雲霓撇撇嘴，就是不承認。
; ]% B& d8 U) Y& {3 j
    “你不想我，我會很傷心的。”高翔只能靠手機傳達哀怨的相思之情，而助理也開始打手勢催促他，該上台了。
- k% I- R  }% I) \
    “油腔滑調！”嘴角噙著淡淡笑意，她的心又軟了。
- R# u8 K$ w0 D0 s/ b  M
    他沒陪在她身邊，不是不愛她，只是工作比較忙，抽不出身……

    而這件事，她早在高中時就知道了，她實在不能用這件事來否定他，否決他們的愛情。
) d: n' p9 ]2 y+ j
  ^; @! X5 M; e$ n$ P- k7 W    而她也知道他如果公開戀情，會帶來多大的麻煩，甚至為他的事業帶來多大的沖擊，她實在不應該拿他目前做不到的事來為難他們倆。
0 X( {9 c5 ^" V7 C3 ?$ W& ^
, f* r$ O* i$ P9 C: P0 y" F7 a    “我該上台了。”他輕聲嘆息。
" I% i. u' W5 p8 [7 ^8 ?- O' V/ u
3 y7 h: |9 r) w3 n! g. Y5 Z    “那就快去工作吧！”雲霓的唇邊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決心把讓自己不痛快的事拋一邊。

    “心情不好，記得找我。”他千萬叮囑。
9 j" X# |8 Y7 S+ T+ ?! N
    “知道啦！別再聊了，快上台。”心情一好，她嬌嫩的回復里仿佛沾了蜜，甜到心底。
# s6 D2 Y* G- }" ^6 Z8 o. H( Y' M
4 X8 s* M' F' }    “啾！”終于安心了！他隔空拋出一個吻。
% w+ Q" K. |: N1 A$ A
    “啾。”她害羞地輕啄一聲，不等他回答，就立刻掛上手機。

    “哎喲……真是甜蜜蜜喔……”高媛躡手躡腳地走到好友身旁，彎下腰，側著臉欣賞她臉紅的模樣。

    雲霓伸出拳頭，輕輕捶她一下。“你干嘛出賣我？叫你不要說，你還說……”

; r6 r% F5 T( G2 Z. o+ W4 j    “干嘛要憋著啊？明明就很不爽，明明就很想揍人，還要忍多久？會忍出病來的——”高媛學好友拉長尾音。

    “可是……”他很忙啊！

    “別可不可是了啦！反正說都說了，他也很高興你在乎他，還趕快打手機來秀秀，這樣不就好了？兩個都很爽，皆大歡喜，我看不出為什麼不能講？”高媛拉著雲霓的手臂，快步往前沖。
3 D& n3 w: }1 P
    “好……你走這麼快，要去哪里？”兩腳都快打結，要從山上滾下山了！雲霓的眉頭要糾起來了。

: E  b- c/ a7 H2 A4 p4 p+ j% \; i    “今天籃球場有大學杯聯賽的總決賽，我們去替阿良加油！”高媛早在心里盤算好了，當完紅娘，就去看暗戀的男人！搞不好老天會因為她做好事，幫助人，特地把男人賞給她咧！
$ z" t4 Z/ Z8 h
    “哪個阿良？”雲霓還沒搞清楚。
( Y; o# K4 [9 ]0 t7 Z  N- g0 ^
( o* y( D1 p( D$ {1 ~& @    “等我們到現場，我再指給你看。”想到可以看到心上人在球場上百步穿楊的英姿，高媛的一顆心興奮得快飛上天。

8 T9 @, `+ J2 Z" X! |    “好啊！說走就走。”

    反正她的男人忙，不可能來找她，就跟高媛去看別的男人吧！呵……

野苦瓜

   春去秋來。
" |0 `8 a0 U. Q  {# t, k' d
' v- R$ ^. r+ S3 p$ \, W    導致雲霓心生不滿的原因並沒消除，只是被撫平了，所以到下次相聚，再一次分離，他們又吵了，高翔帶著極大的歉疚，說盡好話安撫，他們又和好了……這樣的開頭跟結尾像個惡性循環，沒有終點……

0 T5 D0 X. |1 a6 k. Y    然而，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每次爭吵的原因都相同，卻無法改善，沒有喜悅的戀情，已消耗光兩個人的耐心。
! i3 M5 R3 I- m4 u% I
" G- O& T4 e# k- C8 D- W1 ?9 V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明知道我難得放假，特地找你玩，你卻擺個臉給我看。”高翔打著赤膊，穿條牛仔褲，坐在床邊，那張萬人迷的俊臉埋在兩只大手中間，看起來特別沮喪。
% C0 y6 x7 s1 G$ g2 z5 G
    “是啊！我真的好榮幸喔！堂堂的亞洲歌壇小天王找我約會呢！不管我身邊有多少事，還是得淨空，等你大駕光臨！”雲霓斜睨了他一眼，酸不溜丟地嘲諷回去。
  ]) p9 Z. k7 h+ L; I8 O
    “小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干嘛講成那樣？”他氣急敗壞地抬起頭，瞪著那雙看似熟悉卻很陌生的眼神。

7 E5 H6 b! H! t( q% s$ V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覺得那張臉陌生？

* T, E. x" O! x2 P( m* K    明明他們一起度過那麼多苦難時光，他一窮二白，母親重病，親戚不理他們，他的學業操行不及格，面臨留校查看的關卡，都沒嚇跑她，而他現在快攀上事業巔峰的重要時刻，她卻對他不耐煩了……
! t! x$ a$ J9 M/ c/ C% B
+ ?1 B9 h7 f- \& h* z9 g- J    怎麼有這種事？到底怎麼了？

    天底下，有女人不願意跟心愛的男人共享榮耀嗎？他在事業上那麼沖刺、拚命，她不覺得與有榮焉嗎？她不會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因為沒看錯人？
1 K! O- B6 {, C- j' B  g8 C
2 |  t5 ?" I- v7 F1 b) K' Y* N    他真的不懂。
8 b, Z, ?, n2 |' d( }
    “你找我玩？想玩什麼？行程規畫咧？X大學生宿舍滾床單七天六夜，餐點自備？真的很抱歉，對你來講是度假、是放松，對我來講是負擔！只要你一來，我連宿舍大門都出不了，哪里好玩了？探索人體構造？你的嗎？我摸遍了，有沒有別的人可以摸？”雲霓伶牙俐齒地炮火反擊。
) O1 n7 y) d6 D: i: O
    “你……”她的話怎能這麼傷人？那個窩在他懷里，笑得羞怯的小女人，到哪里去了？高翔的表情猙獰。

% \! t8 t  k! H7 l& _    “我怎樣？這四年都在同樣的地方約會，不是我的宿舍，就是你的老家，約會地點只有兩張床！出門就怕遇到狗仔、歌迷、粉絲，把你認出來！我連有男友都不能講，到底有什麼好玩？”
6 v4 p- Y3 u4 n$ ?9 T/ C: s
    已經大四的雲霓，處在畢業的當下，除了極大的考試壓力外，還有就業選擇，而這些事，她都不能跟高翔商量。

    她覺得很憤怒、委屈……她不想要這麼沒用的男友！
' r/ \  b1 R0 ~' `
    “你的意思是怎樣？你想分手嗎？”高翔的話一脫口，接觸到顏色慘澹的臉龐，就後悔了。
+ j2 z/ G  l1 W* X7 [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接受啊！”抿住嘴，雲霓像只憤怒的小母獅一樣，絕不退讓。
# O+ Z. ~: v" c+ Z* B( Y/ L
    “你為什麼要說會讓你後悔的話？”高翔看得出來，那不是她的真心話。

% Z) K/ s: o+ F% u- J. x+ |9 D- P    高翔的話仿佛戳到她的痛腳般，讓她非要抬高頭，揚高語氣，把心里的憤怒說清楚，“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認為我會後悔！我們兩個分手，會後悔比較多的是誰，還不知道！”

    就是她一直退讓、犧牲、擠壓自己存在的空間，他才會以為她好配合，可以任他予取予求。
2 i5 `3 D. Y! p3 p+ [1 S- \: h( w
    她忍了四年！她不想忍耐了！她已經受夠了。
0 w) {, [8 A, p* Y
    “小霓，我……”他還想再多說什麼。

; h) l# z6 k9 f$ ~+ g    “你不要叫我！你想分手，現在就走，我不會留你！快走！”瀕臨崩潰的邊緣，雲霓已經抓狂了，拿起高翔丟在桌上的襯衫、旅行袋、棒球棒，扔到他身上，要他穿好就滾。

    兩人四目，沉默相對。
* N& E* `7 Q3 `8 E) K
    終于，高翔迅速穿起衣服，戴起球帽，背起旅行袋，走到門口，“你今天心情不好，我過幾天再跟你聯絡。”
) D& X3 R1 p0 K3 l! j
7 V3 e0 f) `6 W( G7 W    “不用了！快走。”雲霓背對著他，不想看他。
2 y7 y4 M" _7 ?
    “砰”的一聲，門板重重關上。
5 m% L" Q1 w3 @) X* r( ~# Z9 i8 z
    而獨自站在房內的雲霓瞬間傾倒，趴在單人床上，放聲大哭。

* L) w6 `6 T/ q& a" b    “小霓！”高媛敲敲門板。
7 G9 K- N; T$ C8 q* |% K# Y
+ r- e" }$ n. q$ Z4 {& \. o    “干什麼？”雲霓專心閱讀著眼前的資料，沒有回頭。

- i; ~! z* a+ V9 a7 O    “我哥，找你。”高媛伸長手，把手機推到她身旁，要她快快接起，不要再跟男人鬧別扭了。
% X6 R% }% y" W
% w0 i' k5 x7 d8 d/ [    “不要！我在讀書。”雲霓別過頭，不願看手機。

    “听到了吼？她要讀書，懶得跟你講話，你不要再打來了。”當夾心餅當得很習慣的高媛，迅速對手機　哩啪啦說完內心話之後，就火速關機，不再讓他打來羅唆。
$ P- @1 p/ k2 n8 B
, p2 v. F" }  S( s3 y2 j9 e5 N  X2 x* m    坐在書桌前的雲霓沒有移動身體，對好友所說的話也沒修正。

, r2 r, Z$ R7 d    高媛對她的反應不以為意，反而還詢問她，“想喝茶嗎？我早上有買到便宜的檸檬耶！”

- G4 t7 y* W: }& j9 m' h/ b0 Y    雲霓瞄了牆上的掛鐘一眼，下午三點半。
* I2 D! C0 Z9 I7 y  q
    “好啊！”雲霓揉揉眼皮，感覺眼楮有點酸澀。
2 F$ j: [3 n4 m" C) J2 f2 L
    “那快點出來吃吧！我連面包都炸好了。”高媛歡呼一聲，又快速跑到外頭去，把泡好的熱紅茶跟三明治端出來。

    她從吃完午飯就開始忙了，而雲霓因為跟高翔吵架，也沒出來幫她。

  c$ p7 e! ^. @% o2 u+ A8 }  `    不過沒關系，她大人大量，不跟這對小鼻子、小眼楮的情侶一般見識，現在的重點是修補她跟雲霓的友好關系……至于幼稚的老哥，就不管他了，她可不想當他們愛情的炮灰。

    “喔！”跟在高媛身後，她看到木桌上擺著裝飾得當的檸檬紅茶，裝滿新鮮蔬菜的三明治，“做得好漂亮！”

9 l9 f9 C& U0 w8 T7 T! ~, n& |: d    “當然好看！我繳一次的學費給烹飪社，就學了這道點心，連怎麼揉面團、炸面包都學起來了。你快來吃吃看，看我手藝到不到家？”高媛眉開眼笑，指著外皮炸得金黃，里頭夾了彩椒、西紅柿、火腿、萵苣、起司的蔬菜色拉三明治，信心滿滿。

% j( Y1 \# r, s2 J    “看起來好像很好吃。”雲霓開心地坐下來，享用好友親手做的食物。
6 R; c' c/ C9 {9 D
    “還有檸檬紅茶！看我對你多好啊！”高媛端了一杯紅茶到雲霓面前，茶盤上放了兩片剛切好的檸檬片。

    “謝謝！可我不想談跟高翔和好的話題。”雲霓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跟我無關喔……小霓，你先認識我，跟我交朋友的吧？哥哥排在我後頭，你怎可跟哥哥吵架，就不理我了咧？”高媛指著鼻頭，眼神無辜，但語氣卻很狡猾地詢問。

    “我只是怕你當說客，強迫我跟高翔說話……”雲霓小心眼地瞄了麻吉一下。
0 D! ]8 `: J$ N# M9 I6 e- i" g
    “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喔！頂多當當接線生，你不想跟他說話，我就幫你掛電話。”高媛貼在雲霓耳邊，悄聲嘀咕，“就像剛剛那樣。”

5 h) ?" R0 V1 W    “你哥生氣，你怎辦？”雲霓斜睨她一眼。
- c4 [8 u' q1 U
    “誰管他！天高皇帝遠，得罪你，我比較淒慘。”高媛聳聳肩，擺出“誰在乎”的表情。
* E( Y/ X, I: k+ x4 U9 R
    “噗！他會生氣。”雲霓掩嘴輕笑。
- E3 v) |" i% `* a' n( a2 U6 }3 W
7 b- t6 c0 }! p; q; c% q9 Y    “生氣咧！他大爺最會生氣了，他生氣，我就要發抖，是不是啊？”高媛邊咬三明治，邊拿遙控器，想找娛樂新聞當配菜，怎料卻看到清新可人的娛樂主播談起最新八卦，螢幕上就出現一個高翔跟G奶女星十指緊扣、招搖過街的畫面。

    哦喔！天哪！那是什麼鬼……
3 s$ E! B" X, k# [6 Z
  p, g& @" z8 t% q0 C- B    高媛本能反應，立即把電源按掉，但在她身旁的雲霓馬上把遙控器搶過去，再度切開電源。
. H! q) Y" {0 @, N" {
    “⒎！你也知道我哥很幼稚，他一定是故意的啦！你不理他，他就故意去跟其他女明星牽手，讓你知道他的行情超級好，故意讓你緊張的啦……”高媛趕緊解釋這個霹靂無聊的舉動下，楚楚可憐的男人心——
  ]: x8 P# d' z3 o6 J
    他只不過希望女友理理他而已！
( l5 R3 x) T$ h
    “叫他去吃屎吧！”雲霓看完那則新聞，火冒三丈地把三明治跟檸檬紅茶捧進房，邊吃邊看書。
* h/ V8 v( H" @* G$ x% Q3 y- N
3 ?" c! a( r) D4 g  W/ N    她才沒有空理那個一踫到愛情，智商就變成負五十的笨蛋！

3 A' k7 a! `8 e6 B; D( d1 Q0 ^6 x( D    跟她的前途比起來，那個愚蠢男人的腦袋裝什麼……根本與她無關，隨便他牽幾個女人的手，愛牽就去牽吧！
, K5 Q' V" B6 Z  {" j& L
    她會祝福他的！

    “啊！不見了！不見了……”

    高翔一接起手機，就听到妹妹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從手機那頭響起，音量之大，連他身旁的人也被驚嚇到了。

& q, s% N3 i% U4 I: R- K) ]    “什麼東西不見了？讓你這樣大呼小叫？”他壓低嗓音，躲到外頭接手機，不讓助理听到他的談話內容。

7 s: K1 D% F8 B    “小霓！小霓不見了！小霓沒告訴我，自己搬走了。”

    妹妹驚惶失措的聲音讓高翔心驚膽跳。

5 ~: K4 t- y2 a    “那麼大的人，會躲到哪兒去？你打電話到她家問……”高翔按住亟欲裂開的腦袋，揣想她的落腳處。

    “我有打！張阿姨說小霓跟她說，會先在外頭找工作，等工作穩定了，就會跟她聯絡，還很奇怪的問我，我不是跟她住一起，怎會不知道？我怕張阿姨擔心，不敢問太多就掛電話了。死豬頭，小霓氣到躲起來了！哪時候要走，連我也沒有講，都是你害的……”高媛已瀕臨抓狂的邊緣，抓著手機，狂暴地對另一頭的男人發飆。

    高翔用拳頭輕敲牆壁，命令自己沉住氣，“怎麼會？你去問問看班上的同學，搞不好他們知道她在找什麼工作……”

3 C) ?8 f5 X* O" X( \. v    絕對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 f, Y% ~6 C( U3 H7 H
    “我會去問。你最好保佑我找得到人！不然，我恨你一輩子。”怒氣沖沖的高媛撂下狠話，火速關機。

" p3 c9 t( R2 v/ p% b: w    然而，真的很奇怪，就是沒有人注意到雲霓在什麼地方工作，連畢業生就業服務中心也沒看到她登記諮詢的時間。
" Z! X+ t. w- n& B$ C  |
    雲霓的行蹤就像蒸發一般，在空氣間，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高家兄妹為此，不知吵過幾次架，氣憤難消的高媛開始把老哥幼稚的行徑一一細數，讓他知道他有多幼稚、多自私……
8 ?" u* t* z7 q% E0 d9 L, ?0 \0 u
    雲霓不理他，只是剛好而已！
# z3 a5 z. V0 e, D- V0 K1 _
    要是她的話，根本不會跟任何當明星的男人交往；這種大好大壞的行業，沒有任何保障，萬一走紅，還會以自我為中心，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要繞著他團團轉，為他喝彩、為他著迷是理所當然得，為他犧牲奉獻，是應該的。

5 t2 g8 Z$ ]( u0 s    呸！什麼東西嘛……

    她最討厭職業是藝人的廢物男人了。
- Z8 w7 q# t$ A8 z, o
3 u7 O+ l5 P% p6 J1 U    六年後
7 s5 D" C! J/ |$ D8 h2 v
    一早醒來，雲霓只覺頭昏腦脹，不知自己置身何地……

    原來，她前一晚睡不好，作了個很長的怪夢，逝去的記憶片片段段，如雪花般，在她的腦袋里盤旋、飛舞，情緒也紛至沓來，曾有激動……也在她的心里，無法平息。
8 I; v  P3 B. q2 F" T; z4 f
    走下床，她走到連身鏡前，看到一個脆弱蒼白的自己。

    她都二十九歲了！該是怎樣的年紀？

    怎麼還會為很久不再想起的戀情而失眠？歲月，或許沒來得及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但她的心境已經滄桑。
* G2 }9 k4 B" M' c- M
    被人嘲笑是“剩女”，其實還兼未婚媽媽的身分，那又怎樣？
4 ^( w) z: d1 ?* t
; h7 \5 \6 \. d# t! Y. n    在薪資算不錯、福利很好的外商公司里打滾，官途平順，一直升到業務經理的職位，人人稱羨。
7 j" J0 ?2 L! [- h
* n9 V: u7 E- I" u, z    這一路以來，她秉著低調、優秀卻不奪人風采的角度，申請到全額獎學金，還有大企業提早預約她就業，她的人生算很順遂，不是嗎？除了在出國前夕，那個意外到來的受精卵……
! ?/ u$ Q* e, f, r8 c6 Z
    她才知道原來事後避孕藥，也不能百分之百圍堵精蟲活動。

+ O8 H! }. b* D' C" K7 _% o    默默懷孕，悄悄到國外念書、生子、拿學位，再到大型企業上班，拚業績，所有生存的壓力都落在她削瘦的肩膀上。

    現代社會，光怪陸離，不管她做什麼驚天動地的決定，只要工作能力夠，還是容得下他們母子，在忙碌的城市里有處棲息之地。
8 P3 x. q; }) I0 r+ v1 m+ L4 i
    加上好友鼎力相助，一路尾隨到國外照顧她跟兒子，其實她的處境也沒想象中艱難。

    事事順心的她，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快樂的。

2 ~5 J. \  ]4 u* z9 S4 T    回到老家時，還是可以繼續裝作不懂事的小丫頭，跟媽媽、姐姐們撒嬌，面對生存的疲憊，早被親朋好友給抹平了。

    除了談到男人之外……
' g/ H# g. R8 d/ U1 l$ p& y
    當雲霓陷入沉思之際，穿戴整齊的智遠早蹦蹦跳跳跑進房內。

% o. p8 j7 N6 v# U4 E, _    “麻麻，上班時間快到了！你還在賴床啊？”

    “沒。麻麻先去洗個臉，你跟姑姑等我一下喔！”她摸了摸寶貝兒子的頭發，對伶俐的兒子總笑容滿面。

1 [' l2 C4 \1 c$ Z    “快點喔！外公快來了！”他忍不住要催促母親。

7 F" d1 J3 `; A3 I% T: Z* G- ~- r& ~    這麼小，才念中班，就會擔心東、提醒西的，很有保護欲，是個早熟的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父親的關系，這讓她總忍不住心疼起來，覺得是自己虧欠他，所以她對靠近身邊的男人都沒興趣，一顆心就是懸在他身上。
% Y8 {2 [7 D  V/ |
  `) f! m  w6 n5 Q! X0 G    “知道啦！姑姑的耳朵很靈的，听到敲門聲，就會開門，不會讓阿公在外頭等的。”輕聲安撫兒子後，雲霓便進浴室進行梳洗。

7 L0 y' v: i* M/ \) N2 A: J    回到台灣的頭一年，她跟兒子因水土不服，雙雙染上流行性感冒，帶著疲累的身子跟智遠上就近的診所，卻與多年不見的父親在診間相遇。

' d  C; x6 y" m    得知自己有孫子，貝青隆當然高興，但讓他驚訝的是，麼女身分證上的配偶欄卻是空白？
1 l9 J( K; ^3 H) @/ ~; U
    而，孫子姓……貝？

    印象中最乖的麼女，竟在外頭偷偷生個兒子？離婚的妻子卻不知道？

    雖然他貝青隆沒什麼父愛，但看到麼女獨自在外奮斗打拚，可愛的外孫卻沒父親，還是沒法放下不管。

* P8 e6 g% k  l/ b! h8 r    從那時候起，他就三不五時帶著牛奶、餅干上雲霓住處看孫子，幫忙照顧智遠，帶他上幼稚園。

    早年與妻子離異，也不想照顧小孩，把四個女娃都交給她，自己則跑回家鄉跟父母一起過生活，沒想到退休後，卻可以過著含飴弄孫的生活。
2 ?3 B- P) B: \6 X0 i: W- X1 r! g
2 u0 Y2 w! z. g$ g% b5 w- J, j5 x    命運，真是奇怪啊！

9 p) m6 L4 g* |6 p    雲霓看著愛玩、不負責任的父親，知道發生什麼事後，竟願意幫她照顧小孩，就感覺怪異。

3 R! x: H: t4 f6 ]0 m4 t/ E    如果母親知道她跟父親有來往，應該會很憤怒吧？

    所以，在她北部的住處里，藏著兩個不能讓母親知道的秘密，一個是小孩，一個是老父。
, K- I0 `4 x& Q0 S; e
3 T  ]& C8 H$ v, b* D$ A    “你到底好了沒？”高媛的催促聲從外頭傳來。
" o) O  H. W5 w* U0 n
    “就好了。”雲霓換過簡潔利落的套裝，帶著兒子跨出房門，而在客廳閑坐的高媛早看完一份報紙。
+ l. |+ Q' ^! R
    此時，門外傳來電鈴聲。

    “喲呼！外公來了！”智遠松開母親的手，跑去開門。

2 ?6 v' f; K* F. @9 _8 D* Q    門一打開，興奮的小男孩就撲到老人身上，大喊，“阿公！你終于來了，我好想你。”
4 f- n& X- ], `
    “喔！肚子餓不餓？”听到外孫討喜的嗓音，貝青隆早笑眯眼。

    他每天早晨都幫外孫帶早點，再牽著他的小手，送他上學。
( h' H% _8 r8 ]0 B
    “麻麻，我先喝溫豆漿喔！”智遠滿足地窩在老人懷里。

8 Y9 o, E2 f) x" Y+ H    “好……”雲霓跟高媛含笑地走到門邊，沒料到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臉色鐵青地站在貝青隆身後，用驚愕的眼神看著她們。

2 y8 R* O3 |$ f5 z9 b    “貝雲霓……”高翔的聲音在顫抖。

    “高媛……”熊俊良的手指在抖動。

    那個小孩是誰的？哪時候生出來的？怎麼沒跟他說？小孩到底叫誰媽？這到底怎麼回事？

    到底是誰準她們偷偷生小孩？跟誰生的？偷偷把小孩藏起來養，又是哪一國的規矩啊？

, p6 e( r3 d& r% L, q% J    “⒎？”他怎麼來了？不是分手了嗎？他還跑來做什麼？

3 L; d" y2 H& }' x    看到久違不見的前男友，兩個女人的嘴角也在顫抖。

    兩對衣衫入時的男女腦袋一堆問號，不知從何問起。
: z2 `$ ?- W  t4 M6 O& c# V
/ ~, Q# u' ?6 H: r% ^! N6 W    “外公，這兩個叔叔找誰啊？”智遠抬起頭，童言童語地詢問外公，還不時看看幾個大人臉上繽紛的顏色。

- `0 j; J& r3 ?& f# }0 j. P: V    他雖然覺得其中一個叔叔很眼熟，好像在哪看過，不過基于禮貌，還是對著兩人一起微笑。
- k6 q7 C, q+ |$ \8 D& z
5 n' o! b' ~5 R    高翔也覺得眼前這小孩感覺似曾相識……

; y  [* `/ h& g  x7 L/ I9 j    “好可愛的小朋友！你好。”他禁不住蹲下來，跟他打招呼。

    “叔叔，你好，我不叫小朋友，我叫貝智遠，今年五歲，就讀愛心幼稚園中隻果班……”智遠一點也不怕生，看到帥哥叔叔蹲在他面前，跟自己說話，就嘰哩呱啦地，開始自我介紹。
; K& r; [8 Y! u% s3 U7 |8 m
. s! e* y: z' c( u; ^$ x: y6 i    “小遠！”雲霓阻止已經來不及，因為高翔臉色大變，似乎猜到什麼了。
' D4 @/ h" Q( m/ D
    “啥？我算錯了嗎？”不懂大人心里的彎彎繞繞，智遠錯愕地抬起頭，看著母親。
" c- V& ?2 i6 R) c
9 O5 Z5 U: D6 N% M7 R' u, t* C    雲霓深深吸口氣，說不出話。
3 s3 f/ y6 b) C, u2 a' L
; o8 L$ l/ F1 b. f+ t    因為她從高翔責備的眼神里已看出他全盤了解，並接受自己有個五歲大的兒子，而且親妹妹還是幫前女友隱瞞事實的幫凶。

" W8 L! ~; a4 I    “他們跟代班的管理員說找你姑姑，代班管理員對這里很不熟，也不知道高媛住哪一戶，我想是熟人，就帶他們上來了。”貝青隆也在看高大英挺的高翔，總覺得好面善……
& i4 Z  _& A  W8 a0 r5 Y: w/ a
, Y1 G. q& z7 n; B    “原來是找你的，那我沒事，就先走了……”雲霓干笑數聲，決定展露社會人成熟的本色，禮貌性地跟大家點頭，預備閃人了。
1 w- q2 n( n: X4 |
    高翔一把扣住雲霓縴細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威脅性十足地重提往事，“小霓，好久不見！你是不是該跟我這個被你「片面宣告分手”的“前”男友聊聊，談一下分手的這“六”年，過得好不好？」
7 e# h) z& ^  Y
- l$ Q/ Q6 W) U6 K; I    嗯？他是“前”男友啊？

! U5 A  L7 U  `; L    呼……還分手“六”年啊？

( Y( y+ V  Q" q  t4 G& p0 T9 A+ [    這個孩子是他的嗎？

( C7 E) u$ O: J$ Z    听到關鍵字句的貝青隆，瞬間對高翔的關注度提高到百分百，兩腳好像在地上生根，不肯走人了。

) D/ k! q% ?! \4 U    “⒎？”要說什麼啊？她過得好不好，跟他有什麼關系啊？

    雲霓覺得生小孩、養小孩，程序都合法，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她也單親得理直氣壯，但還是說不出話。

5 c% y. g/ ?2 O+ Q; J' G    她只想快快離開，甩掉這個就算分手，依舊陰魂不散，佔據夢境的男人……
) R7 z. g1 W6 ?) n8 P; e. i. L
6 A5 N" n2 C( P* O    他，實在太惡霸了。
3 @  L/ \9 }; L5 a% N
: \+ r8 {. L: ~2 k  M    連出現，都是有預告的！先讓人作了一整晚的夢，才大搖大擺現身，把人驚嚇得下巴快掉下，他是怎樣啊他？
, I$ e' O! n* z2 _0 s
, R% }& Z+ N& \    只要曾經有關系，就甩不掉他嗎？

    不管分離多久，都無法遺忘跟他之間的糾纏，而陳舊的過往不是該隨著頁面泛黃而成為過去式嗎？
" H3 j5 {* S5 J/ W% u/ S: v  E/ m
. O) N5 m5 V6 y# U4 X+ G5 G# R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呢？

野苦瓜

    室內一片沉寂。

( T+ c& l# h: j; d7 S* ^, z    原本要上班的兩個女人都被突然冒出的男人擋住路，不讓她們上班，她們只好臨時打電話到公司請半天事假。
5 U# [$ l$ A( R7 Y
! {: E' ^: H! [: R) ?9 V    而貝青隆看看幾個人臉上的表情，感覺問題好像出在自己女兒身上，于是，突然決定先帶外孫去幼稚園，把空間留給有很多話要說的年輕人。
1 W+ {3 f& i6 V% Z, ?5 R+ q
" s5 m& r9 b% E. c    高媛看看哥哥跟雲霓，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自己跟熊俊良的情況，跟他們比較起來是簡單多了。

8 X/ b9 G) y7 P, h! C    她清清喉嚨，率先開口，“不是分手了嗎？還來找我干嘛？”

+ M  C; E- G3 v6 v" d    “我又沒同意！你先說喜歡我，我也覺得你很好，說好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哪知你會臨時說分手？先說要出國玩，就跑得不見人影，你覺得這種理由，我能接受嗎？”熊俊良瞪著高媛，忿忿不平地表示。

    高翔听到妹妹跟男友分手的過程，眉頭都皺起來了。

$ v4 N! i8 a$ ^, O0 K2 d4 s    這個高媛，跟男人分手的過程比雲霓還夸張！兩個好姐妹倒有志一同，自己決定就是決定了，理直氣壯得很，也不管人家怎麼想。

    沒想到他妹妹也是這麼沒良心的女人……高翔在心里嘀咕著。

    “都過那麼久了，不接受，也成為事實了，不是嗎？”高媛倒懶得掙扎，輕松認了。
/ z) M/ h0 ^6 U  z4 _% L5 a% z; Z& d
4 ]4 p- a4 L, A2 f    “可是你又回來了，還讓我遇到，也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新的女友，不是表示我們很有緣分嗎？”他因為工作的關系，跟高媛有業務上的接觸，才重新開啟了兩人的緣分。

    “那你也不能隨便跑到我住的地方找人啊！還帶著我哥……”高媛沒好氣地瞄了前男友一眼，因秘密曝光，對雲霓感到非常抱歉。
3 n# e% s2 H9 }5 w
    雲霓聳聳肩，對好友投以安慰性的笑容。

7 W1 s5 g! M$ q, ]& o" r  r( |    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只要高媛還在自己的生活圈，高翔會出現，也是早晚的事。

    “誰教你不說清楚，登記住在公司宿舍，卻一天也沒回去住，我在那邊等，被你的同事笑……”熊俊良吶吶地說明原由。
& V! j6 Q$ f5 d* V  l# x
' N9 E4 D& l9 N/ F/ x1 x    他在員工宿舍處，跟業務上有往來的朋友打听高媛的下落，正好被臨時找不到妹妹的高翔听到，兩人就結伴前來了。

9 i; e) s7 _/ s1 ^% |2 u    他們兩個都想知道為什麼高媛登記公司宿舍，卻不住，是住到哪里去了？

    沒想到……

, Z9 }9 ~) |' M" N9 ^0 W/ d    “哎喲！你這個老實頭，我有很麻煩的事要處理……”高媛看了哥哥跟雲霓一眼，沒法說清楚，只好勾起熊俊良的手臂，把他拖到門外去，決定跟他開誠布公，說明白。

    兩人一走，客廳又安靜下來了。
6 L( O/ K: M5 C; e
. m( L0 [/ T1 F    雲霓隨意翻著報紙，沒打算主動跟男人說話，反正事實都已鐵錚錚鑄成，“證據”也讓他看到了，那她就沒什麼好怕、好躲了……
% L. f. n5 d6 x. Q) k' v0 M  P
0 @2 }$ }# y9 q+ R3 r9 o: c: X! j8 f    “你不該先給我一個道歉嗎？”高翔以著債主之姿，沉聲詢問。
& D; g; u$ C3 p3 G
8 O) t4 C- ]+ f) I5 X2 a! ~    “啥？為什麼？”道啥歉啊？當初是他先提出分手的，她只是實踐他的願望而已，她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對不起他……

    “小遠！你偷了我一尾精子。”他小鼻子、小眼楮地控訴前女友。
) y0 O1 k; \! F5 P* Q- D2 t
6 ^: E: }) X3 @6 L    “嗤！你怎麼不說是我的子宮太溫暖，它賴著不走，我只好把它留下來。反正也沒生過小孩，就生生看。”撇撇嘴，她哧笑一聲。

( M# ]  k9 A  E- L7 |2 y    “你……”這是什麼狡辯方式？高翔黝黑的眉峰瞬間打結。

    “我？我怎樣？”

    跟高翔交往六年，兩人氣息相聞、心意相通的日子也不是過假的，都知道對方的思考模式，大約會用啥方式耍賴，唇舌一交戰起來，還是旗鼓相當，誰也不讓誰。
1 {' e4 Y7 h: \+ X" V0 H
( [3 a6 G( Q! k5 ~    “總之，小遠是我的兒子，沒錯吧？”他抿住嘴，瞪著眼前這個剝奪兒子享受父愛的壞女人。
6 S5 o: s6 G& l6 h4 L
+ p% S: ^" b& {0 E9 g    “那又怎麼樣？你可沒養過他一天。”想跟她搶兒子嗎？門都沒有。

    “是你不讓我知道，偷偷躲起來生……”高翔就看到的事實，繼續指控。

    “我也不知道我懷孕啊！是在飛機上，孕吐得太厲害，被同機的醫生診斷出來，我才知道的。”總之，當初的一切讓她騎虎難下，非帶著有孕的身軀到國外去讀書不可。

' H! W$ ~& m$ ?+ A0 S    她沒對他戀戀不舍到非留個紀念品在身邊，每次看到，都想到逝去的愛情，就痛徹心扉。

6 D$ G* O$ l& Z5 Z    一切，純屬意外。

    “所以小媛在喊你不見的時候，你就飛到國外去念研究所了？”高翔的嘴角漾著些許苦澀。

8 H  r/ u8 l! R8 y( e2 D% q, @' I    他沒想到小女人這麼決裂！

, c6 [5 @9 L' U5 u! {$ R8 `6 K    在他以為她還在跟自己鬧別扭，他還可挽回時，她卻已經奔赴另外一個國度，展開新的人生？
' f+ G/ Q2 I( z; v" B
$ e0 v4 v. I5 b    “沒錯！除了小遠以外，所有的結果都在我的計劃之內。”她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就算多出高翔搗亂，還是可以修正，沒想到那個“意外”，讓她在飛機上受了一些苦。
' m% p4 H* c; u. s
3 J! i6 Z2 O% W9 P( N- D    不過沒多久，高媛就以旅游的名義，大剌剌地跑來了。
. w7 x+ P& n4 l% s" {
6 ?% _: v! r6 B    她在學校遇到跟雲霓一起補托福的同班同學，才恍然了解到找錯方向，馬上修正路線，在提供獎學金的名校里，找到雲霓的名字，而後她就火速辦理護照，跟著跑到美國去了。
4 x) U$ Y8 j! o; k
    原先，高媛只想看看雲霓，在她居住的城市玩幾天就回來，未料在國外看到因懷孕而狼狽不堪的好友，計劃才跟著打亂。

1 Y( j/ {& H5 _' x$ Y# r    那是她哥的兒子！她怎能放著未成形的胚胎跟著好友，讓他們母子倆在國外受苦？

    她哥不中用！她可非常中用。

    她開始采取最經濟的手法，扒住雲霓，跟她同吃同住同睡，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順便打打零工。
. c" x4 W$ A3 k/ ?6 A% ?  M2 b1 ^+ F
    總之，智遠長得活潑可愛，有一半得歸功高媛的幫助。

    “小霓，你真的不愛我嗎？我們有那麼多共同的記憶，不管是辛苦的，還是快樂的，都沒人可取代……”而且還有一個兒子……高翔開始動之以情，絕不讓自己被情人踢出局。
! {- D, z% e2 O/ {; Z
% H: p! ~! R' U; q$ J6 g    “包括不能跟你出去逛街、吃飯，所有的關系建立都要透過高媛，在大家眼底，我們的關系只比普通朋友再好一些，你的意思是這樣嗎？”雲霓把之前交往的過程用幾句話淡淡說出。
- [4 Y7 U* T& [; i
8 ?: |$ b% `3 K' W6 ]( Q    “那是不得已的，我想……”你也不想要被記者干擾……

$ _: m6 U$ p! P, l    “不用了！我已經受夠了，既然已經分手，那就表示我不用再過那種日子，而我現在也不打算回去過。”凝視著他深邃深情的眼眸，雲霓警告自己，不能被那雙會放電的眼神迷昏，不能心軟答應，不然以後只能過躲在角落，整天擔心被狗仔發現的生活。
5 ]2 t( c4 Z5 ~8 N
) K- z7 B* F: Q: u2 n0 l    她想要有自己的生活！

9 x7 ]' W) S/ k7 k( L+ E    她的人生要有自由的氛圍，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為任何人犧牲，她的行為不用為任何人的喜好交代。
8 W6 U$ ?/ z; w9 c" Z  ?
    如果他要說這樣的女人不合格，她不夠愛他！那她會想問他，他為她犧牲過什麼？憑什麼這樣要求她，要她這樣愛他、配合他？
5 E) A( @7 U) l; ?! L" Z
    “我只要有小遠就好了。我現在沒想過戀愛，包括跟孩子的父親！”她自信不需要男人，也能靠自己過得很好。

* @( Q% Q' d9 o" _    “你……”沒想到她能如此斬釘截鐵地說不需要他？但他還沉溺在過往，他還喜歡她呢！那可怎麼辦？

: i8 o0 I' g  z7 \! W/ K' p1 @    就算經過六年，他也沒法找一個可以取代她的女人！
3 t8 n& l  X; A; K5 o
' G  S0 t% g! B% w5 b    “你想看小遠，可以來看他，你自覺有責任，想負擔教育費什麼的，我們也可以談，但你不要破壞我們平靜的生活，我不想被狗仔盯，也不想上報紙雜志，過名人的生活。”她盡量用成熟、平和的口氣告訴高翔她對他的訴求。

    “我跟小遠可以不用躲躲藏藏過生活，因為我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雲霓直視他的瞳孔，沒有回避。
: E, @$ |+ r- V  t2 v: S
, ^4 Y. o# R/ F  T+ i    “你……”高翔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神閃過一絲陰鷙，神情恐怖，“算你狠！”
" L5 U$ Z* ?) K1 H8 D- F' `
0 T& l; I$ @& {    帶著負傷的神色，他迅速離去。
2 F* N3 E0 P' r4 M
: l' J2 N* A0 T$ d    “你需要這樣嗎？”

8 I" ~6 T. [3 V, Q- T/ K( v; y" f    高媛接獲經紀人老爹的通知，探訪委靡不振的老哥。
2 p7 a& \7 G, }$ v
6 a! M0 c+ i/ Y; Q    據說他已經錯過兩次演唱會的排練了……
) K7 Z  t; P7 F% t. `6 g
0 W5 |: [7 K1 N' \    依她看，如果能醉死在酒精里，也就不用管要不要辦演唱會了吧？偏偏又醉不死。

    “嗝！不要你管！”抬起頭，高翔瞄了站在吧台旁的老妹一眼，大手一揮，要她離自己遠一點。
8 X# z/ K5 M  f( O8 [! T$ r# l
8 _0 v4 v2 x4 A- D, C" k4 F    他撐起半個身子，抓著旁邊的威士忌，又倒了一杯。

    高媛抿著嘴，凝視著借酒澆愁的男人，眼底有股默默悶燒的怒氣，“你覺得你這樣能改變什麼嗎？小霓對你這麼氣、這麼失望，你還打算繼續自暴自棄，讓她以為她想的果然沒有錯？”

5 V' T8 {4 x6 w0 X: N    “當然不是！我是心痛哪！”想到雲霓把他當陌生人，他氣到抓狂，“你明知道我這幾年都在找她，我想關心她……你還……虧你是我妹妹！”
0 v) I; W2 ^' p
4 p3 K. _5 G, `, C$ t1 W# r* k    竟然瞞到滴水不漏，孩子都五歲了……

) [+ P- X7 Y, }/ Q/ h- q    他到底錯過多少東西？到底要怎麼彌補跟雲霓母子間的感情？他根本算不出來了……

9 Q& O8 c5 Z, F- \9 ^    想到這里，高翔又喝了一杯酒。

    高媛斜睨哥哥一眼，“你的眼里不是只有事業？只有粉絲？”

    “不！你明知道我是在還老爹人情，他幫我們那麼多忙，又花那麼多的錢捧我，不沖到亞洲天王的位置，對得起他嗎？當然，我很愛唱歌，但我沒愛到把她丟掉不管。我到底哪里錯了？”高翔咄咄逼人。

    “是啊！你都沒錯呢！錯在我們女人小鼻子、小眼楮，想出門逛街，最好自己找朋友，沒朋友就自己逛，想搬家，自己到健身中心練身體，什麼重物都自己搬，馬桶壞了，自己修……你大老爺只要講一句，我真的很關心，可惜我要辦簽唱會、拍電影、廣告，真的沒空，這樣就行了，你說是不是？”高媛夾槍帶棒地損了高翔一堆話。

    “我……”玻璃杯被他緊緊捏住，手上的青筋都浮現了。

    “所以，我們不跟你計較，閃得老遠，一句話都沒吭，把時間讓給你的事業，你干嘛不高興？”高媛冷笑一聲。
  v0 G& j/ x7 b" |  W
& u: P9 n, y/ A0 P4 C# {( |    “你們可以告訴我……”高翔揉揉沉重的眼皮。
5 }  v: l# }" ?. O
    “在我看來，你的眼里只有你的事業，你的世界永遠都以你為中心，你連找她，都是你有空的時候！說真的，你這個情人真的很不及格！而我，一路幫她，是在幫你贖罪！”高媛狠狠瞪著混帳哥哥。

    高翔無話可說。
. C0 S& I1 N: N7 C
0 s$ v6 _2 P3 v0 x0 @' \. L3 z- g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關心她？你真的愛她嗎？真的在意她，是這樣子在意的嗎？”

    “只要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們看！”高翔斬釘截鐵地宣布。

, p" c5 J% _, A! L: Q: N    “很好！我就等著看。”高媛看著事業有成，愛情卻不及格的老哥，語重心長地表示，“關心，永遠不嫌遲！”
, F7 X' U6 g: ~! Z
    她希望老哥能好好挽回雲霓的心，不要讓她越走越遠……

2 @! A6 b! D8 o0 ]    叩！叩！

6 p! Z0 k0 v, x- E- W' x    原本在看公文的雲霓，突然被兩聲敲門聲給驚醒，肩膀震動一下，她錯愕地抬起頭，看向前方。
/ b2 N1 d+ J- J
9 K2 W+ f3 s; X/ E2 R( m2 H    “經理，對不起！嚇著你了。”秘書俞婷抱著公文，站在她面前。

+ I' \5 ], z3 G! N' p4 }    “喔！沒事……我想得太入神了。”雲霓手指輕敲手中的企畫案，後頭還附著七、八頁的契約，表情有點嚴肅。
$ C- T! |  }4 s3 p. t# [7 v( {
% u4 D1 i7 |5 [6 C7 S5 _    “這是今天的行程，請過目。”把文件放到主管面前，俞婷擔憂的眼神直往她的身上瞄去，“經理，你最近臉色真的不好看，晚上睡不好嗎？我幫你泡杯咖啡，好嗎？”
0 S( ^# u' Y2 ~2 e  e% Z& h$ n
( j, c* f) J3 H& R, u+ B5 |    下午，還有個跨部門的會議，她真怕主管撐不下去。
8 _9 j, A1 ^0 R* @# B* R
    “好的，謝謝你。”秘書的貼心，讓雲霓露出微笑，“黑咖啡就好。”

! O: |* }, ]! X% l    “我會努力在中午以前，把所有工作做完！”俞婷做了個加油的動作，要雲霓放心，“經理，你有空也眯一下，因為你的黑眼圈……好重！”

    說完後，她也不等雲霓回應，就俏皮地吐吐舌頭，迅速溜到外頭泡咖啡了。

    “喔！”愣愣地凝視著秘書慌張逃竄的背影，雲霓沒多說什麼。

! s8 k) K' L* y$ O    可愛的秘書誤會了，她並不是因為工作繁多，才有黑眼圈的。
) S0 u/ C. \) p6 }
    事實上，她窩在公文堆里，面對沉重、刻板的公務，反而有安全感，而除了這里以外，她不知該躲到哪兒去，才能不受那個不請自來的家伙干擾！

8 a9 h, w9 B$ N) B" k    因為她熟悉的家，已經被剛搬來、天天搞敦親睦鄰活動的新鄰居給弄得烏煙瘴氣，那個罪魁禍首就是高翔。
( P0 G. V% g. X& [+ Q" [  h
- C8 \* c! ~( _5 U7 j: h    她還沒探查出他搬家的原因，寶貝兒子就發現，原來先前覺得帥帥的叔叔眼熟，是有原因的！

    原來他就是常在電視上看到的明星——高翔。

3 e) k) N& ^- G    自己還是他好幾年前主演的溫馨家庭喜劇——怪怪一家親的忠實觀眾！不管電視台回放幾次，都照看不誤。
8 ]; V  O2 b7 C+ Y" r
    智遠以為雲霓沒發現，還不厭其煩地提醒母親，剛搬來的帥叔叔，是家庭劇里的好心爸爸。

1 P, D8 z( P+ b1 M7 ]! r: @    “哦？原來你們有看我演的戲喔？”高翔語意不明地看了雲霓一眼。

    “⒎……”雲霓紅了臉，轉頭當作沒看到。

    “對啊！麻麻跟姑姑每天都會跟我準時一起看呢！”智遠察覺站在面前的是偶像，興奮得快飛上天。
1 q2 l# \$ `) E0 @( p. p
    去年年初，他們又看一次回放，恨不得把電視劇里溫馨的劇情背誦起來。

    高翔喜孜孜地抱起兒子，細細聆听他們母子有多愛那出戲。
; L8 P4 R" Z& j
    雲霓困窘得逃進書房，拒絕被“中獎”的眼神所凌遲。

    誰都會看連續劇啊！需要這麼得意嗎？
; j# u  h, u& f% s( T# z/ D  W
    後來，高翔便天天都到她家報到，跟貝青隆泡茶，跟高媛搶著帶智遠寫功課，被這些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搞得傻眼，才會沒睡好……

    昨天，他還幫她的書房換了新的燈座，把氣氛布置得更典雅。

    這件事，她想很久了，燈座也早從家具賣場買回來，但因為有懼高癥，一直沒敢爬上梯子，所以沒換成，沒想到……

# u: g- U( v( ^3 b2 u0 ]: s' f    他這個天王巨星是過氣了嗎？沒有廠商找他拍廣告、電影了嗎？
1 O: r4 E: v& o# g, E
. u4 C# g' d8 r7 B8 G- q+ l    為什麼老賴在家里，不用出門？還有空帶小孩？幫她換燈座？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E' Y! y8 m- I; I) \4 J+ b3 p7 Y    每天都加班的人，回到家，吃完飯，都快十一點了。

    “那幾個碗盤，你洗好久……”高媛的頭從飯廳探進來。

# b/ E/ k1 e% R" E2 ~    “有嗎？我想洗干淨一點。”雲霓微笑，趕緊把用熱水燙過的碗筷放進碗槽里，走回客廳。
* z; i* [0 k% S3 w4 c9 l
    “你最近真晚回來！”高媛手上的遙控器把頻道停在夜線新聞上。
, U# c4 l0 W: x6 t
    “喔！那是最近有筆大生意要談，我們巡完廠房，又要跟美國總公司開視訊會議，根本走不開……”慵懶地打個呵欠，雲霓輕聲解釋。
2 h) @% f. B, ]$ m0 E
( z0 y, e. G" Y2 K! C# u    “哥哥今晚在小巨蛋有演唱會，公關票都給我了，原本要找你去……”高媛隨意切換頻道，漫不經心地說起。
+ z) G3 F5 [7 M  \
; A! J6 r/ U1 L' B% c5 U    “是喔！那真不巧。”難怪高媛最近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還問她忙不忙？原來是高翔辦演唱會，“不過，最近的流行歌我也沒在听，如果去了，搞不好在里頭睡著。”

7 t) ~9 R# K% j" ?8 [8 a/ y    “喔！”高媛掃過她的眼神有點哀怨。

' R: |# r; w0 r' G    “那你有沒有去看啊？應該滿成功的吧？”雲霓非常識相，趕緊把話題帶到演唱會上頭。
+ k9 B7 j. X5 U/ k, H2 S6 S( B+ @  x
/ z# t2 ]% l/ Q9 m  P% r8 a1 ]# c    “我哪知啊？你沒空，我就……”高媛的話還沒說完，她的目光卻定在播報今晚的娛樂焦點上。
/ H* K7 w% d& `% f% J4 B5 f1 M  H% V
    原來高翔已經出道十年，最近在籌辦“十年有成”的巡回演唱會。
' S  J' t" l6 T2 F
# q% {4 _  i4 C' l  N7 d* z    “原來十年了！你也不跟我說清楚。”雲霓邊看邊嘆息。
4 J% ?2 f5 R" X# p& o; Q0 d: [1 ^
* q) ^7 e- z0 Z. l9 r* o) x    都十年了呢！

( m$ {0 m# `4 R, i) x9 j2 G. W    “就算沒空過去，也該給他送個花籃。”
8 p% v9 n& F' C( E- O2 C
    就算她討厭他的職業，不過他事業成功，享譽華人圈，還是值得慶賀。
( I+ D5 s, u4 G" H* ?
    “我……”哪敢啊？當兩面不是人的豬頭很多年了，她可不想什麼事都被這對怨偶扯進去。

* f1 s: p8 B$ J) w- `( d3 F) h  u5 P    新聞已經把畫面帶到演唱會實況，只听見高翔拿著麥克風，在T字型的舞台上深情演唱——
. d1 L- D: M( M! g- L/ \
    轟轟烈烈風風光光我又曾經擁有什麼

, d' Q9 w+ E) m# I    來來去去過過往往真心付出結果又如何請告訴我
. S& `) A5 l4 Q; V6 S. j
    嗯？怎會唱這首老歌？為什麼高翔的表情這麼傷痛？
" I  F7 J+ s( p/ J8 H# C# A' n" ]
    事業風光，眾人奉承，不好嗎？她都成全他，不想為難他了，他為什麼還那麼難過？

    雲霓聆听那低啞的歌聲，表情都傻住了。
8 r" t" q0 V% Y1 Y0 M5 g
9 X: b, B+ V: v& q    到底有誰能夠告訴我要怎樣回到從前有你在我身邊拿生命換都情願
5 H# w# ^. e/ @. @8 b" G& i' ]
% w. V" K6 ?: b7 T) ^    到底有誰能夠告訴我要怎樣回到從前隨風作流浪的夢和你再相逢
0 h7 W9 e9 W# K. o9 }
8 C. l0 F" j6 Z( H/ w- \    混蛋家伙！誰要你拿生命換？誰要你的命？
6 c/ P7 C7 e% B+ y* K+ c
    我只要你理直氣壯跟我在一起，可以跟別的戀人一樣，一起逛街、看電影、吃消夜，不用害怕別人的眼神……
  ?, Y. S( Z& x+ L7 Q* C  S
    我要求得很多嗎？我只要這一點點而已啊……
1 b. x  n9 b9 C! y5 B1 Y
    “小霓……”高媛用手肘頂了雲霓一下，輕聲叫喚。
, q$ A9 x! A7 P' N. Z- V1 M
" C# a3 }/ Y; L: M- O! r    “嗯？什麼事？”雲霓呆呆地轉過頭，淚流滿面地看著高媛。

5 }. L8 l5 G0 j' L/ Q8 b  o    “我哥他……”凝視著好友的眼淚，高媛對她的怨氣瞬間不見了，慌張地指著螢幕，飛快地解釋，“他只是心情煩，隨口唱唱而已，你不用當真啦！他是情歌王子咩！”

+ a6 I8 |$ u6 D( L7 D. V7 T+ [    他從偶像明星轉型到實力派唱將也有不少時日，喜歡他的人也從青春期少女、輕熟女到市場的歐巴桑，前陣子還被媒體譽為是新一代的印鈔機，只要開口唱唱，鈔票就蜂擁入門。

1 p& l6 K: ?$ q/ }% x. a2 M' \    “我知道。”雲霓隨手抽起茶幾上的面紙，擦去淚水。
$ H& ^1 ^, h. L
    “喔！”愣愣回應，高媛的表情很尷尬。

    “就算他那樣想，我也沒關系，反正是我無情無義，所以他很快就會再找到新的女人了。”擤擤泛紅的鼻頭，雲霓鼻音濃重地表示。

    “⒎？”夾在兩人中間，高媛真的很為難。
( i; I, [$ Q, A! ^. H2 C4 U
    雲霓想到自己的願望，好像簡單……但對身為知名度高的藝人來說，應該很難達成吧？
" p# s6 A' e5 N+ W9 Z9 L' q+ R
    “我說真的！請他去找個抗壓性高，跟他同個圈子的女人，她應該知道怎麼幫他應付媒體……我大概只會扯後腿而已，我們不適合。”雲霓把眼淚、鼻涕全擦淨後，起身就走。
0 Y4 I- j5 G  E. N4 a0 {4 j
    跟他同個圈子的女人，應該不會為了不能逛街、看電影的小事跟他翻臉，沒把他的努力看在眼底，只為了自己的喜好而唉唉叫……
/ G: m3 ^. \6 e. U0 V
- T- @- G/ h% U; n    說真的，為了哄她高興，他也夠辛苦了，但她一直不高興，他也不能一直扮小丑，是不是？

5 l* `) [0 d9 c; w4 A& ^; A( o    “那小遠怎麼辦？”高媛趕緊追問。

/ D4 B5 X0 y( p! ^; K    “他是我一個人的兒子。”雲霓聳肩，無所謂地回應。

3 p6 d4 [1 P- A& T  [2 V4 D6 s    “你怎麼可以這樣？小遠他……”高媛想到早熟的佷子，還是很心疼。

) u. k& h& I7 i$ ]    “他有阿公、姑姑跟媽媽疼他，或許過陣子，我會把他帶回家……”老是躲在北部也不是辦法。

    三個姐姐都嫁人之後，她媽媽一個人守著老家，也是會很無聊的。
/ W, h" j/ W$ w) _
    她帶小遠回去，她媽應該會高興吧？
7 n( z8 p; i- t: g+ k- S0 ?
    “你真的不跟我哥再好好談一次？”高媛試圖力挽狂瀾，為兩人盡力。

    “不用了！這樣就好。”雲霓擺擺手，只淡淡表示，“或許你可以跟他說，他唱得很好，連不听流行歌的人都感動了……”
. [# l, ^: E/ j9 G4 ?- ?1 b
    雲霓飄然離去。

    削瘦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孤單。
- J; B1 i$ s* t" F1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