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祖緹 -【娘子不好找之二】誰對二少爺下了蠱

g520

第十章
+ A& I# ]7 ]$ Q　　
　　「等等，爹，聽我解……」
- L4 u9 _- |, U" P7 o; e, }9 h　　
0 T0 f! X; F3 v: `- _. k　　杜意航才聽不進杜心婭任何解釋，舉起劍就往華正燿腹部要害刺去。
; ]( s7 J* q: D- ?- J* y; U! o; u　　
　　「爹，你聽我解釋！」華正燿急急退後數步，扭身閃開劍鋒。
% T) u4 }5 L% b- U+ V. u　　
# ?3 L% u- |: }, n% A　　「我不……」杜意航猛一瞪眼，「你敢叫我爹？」
$ _% I9 u* u: L$ `　　
3 o& g  [4 M4 G1 @　　這瘦得跟骷髏沒兩樣，渾身上下沒幾兩肉的男人竟有臉喊他爹？
　　
　　「我與令嬡已私定終身！」華正燿忙道。
5 K$ j1 }! O9 M% m: A3 m; Z　　
" {9 R2 I) ?5 ?　　「啥時的事？」啥時女兒有未婚夫了，他這個當爹的竟然一所知？
　　
3 j* `3 q" G2 L+ V" o) N% j1 H　　「令嬡強逼我簽下婚約書，要求我此生非她不娶。」
4 _8 p4 G# _+ ^" e　　
/ [2 Q! }8 I1 I' N9 y　　杜心婭聞言不悅喊道，「華正燿，我已說過那協議無效！」
5 f) {, m  v" [! d  a6 s　　
　　「女魔頭，凡事不是妳說了算，妳把老子的臉面擱哪去？」或不要都是她來決定？這次她休想稱心如意。
　　
　　「婚約取消不是恰好稱你心如你意？」杜心婭反唇相譏。「去找你的老相好，別來找我！」
　　
* h$ |3 U. \9 @* ]　　「你們……」還站在門口，杜意航的養女杜心緋試圖從兩人的爭執中，找出一個發言的空隙，可惜這空隙太難尋，她才喊了兩字就被淹沒。
3 P/ T  n$ w( m$ f( E4 j4 s- u　　
　　「我就偏要跟妳唱反調，妳硬要我娶我就不娶，今日妳不要我娶，我偏要娶！」他絕不再受她「擺佈」！
　　
　　「你既然已經能行人道，何不去找你的老相好？」他是吃錯藥，發神經了嗎？
# V" F' F* H) i　　
　　她焉不知他改變主意，決定娶她，是因為他再也無法行人道，如今他恢復正常，當然也就不需再勉強與她成親了不是？
" d4 _  f% f0 n8 I! H4 j6 U　　
　　「我懷疑我這輩子只能對妳起反應。」
　　
　　「啥？」杜心婭氣急敗壞，「你還是堅持我對你下藥？我告訴過你了，我從頭到尾都沒對你下藥過，我是騙你的！」
( K- E  \! T' {) S　　
1 n+ d. W  u+ b7 t7 a/ R3 }　　「不管妳有沒有下藥，既然我只能對妳有反應，只好讓妳負起全責來。」華正燿幾乎是耍起無賴來了。
　　
　　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娶她了是嗎？
　　
: W8 J; X; W6 R! v% j% T9 Y) I/ V6 `　　聽他的語氣，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心甘情願的哪……
+ `9 N% K4 P& ^7 x: d& l2 q　　
　　杜心婭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往上扭曲。「你……」
9 e. _( Z4 S% t0 N3 U　　
　　「你們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再吵？」杜心緋握緊雙拳，用盡吃奶力氣，奮力大吼，打斷杜心婭未出口的質疑。
　　
　　華正燿這才想起自己身上未著寸縷，恢復生氣的好兄弟亦正興致勃勃的高高舉著。
　　
　　而僅著單衣的杜心婭飛快轉過身去面對眾人，狼狽的撿起外衣套上。
2 ^  W, ?1 B% D$ W2 M& M　　
+ M0 X+ R# G% L" k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終於插得空隙能說話的杜意航擋在華正燿與杜心婭之間，厲聲質問。
　　
3 m0 E. G, S: h: z$ k- X, L　　「爹，你甭問了，不就是心婭姊已有如意郎君，早私定終身了。」杜心緋偷覷華正燿依然高聳的物事一眼，心想這男人瘦歸瘦，還挺「勇猛」的嘛。
　　
0 w1 G( j+ z9 o+ Z　　「真的是這樣？」杜意航將背對著他的女兒扳過身來。
　　
　　杜心婭抿了下唇，點頭。
/ f. H# n; C1 d; K8 A2 G# ?　　
- W6 ~2 e* u" r　　「那妳告訴我，為啥妳的未婚天會穿著女人家的衣服？」他指著正在套襦裙的華正燿，「妳竟然相中一個男扮女裝的變態？」
　　
8 Q' Y; f! @: j　　一旁的杜心緋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6 O. g6 L6 p* R) k　　「岳父……」被罵「變態」的華正燿無奈回頭。
　　
9 h2 W$ {* Q# B1 k　　「我還沒承認你，別叫我岳父。」他可不想認個變態當女婿。
　　
　　「那我直接喊你爹了。」
　　
　　杜意航狠狠瞪向擅於耍嘴皮子的華正燿。
* u# N2 Q% Y( _; d! k9 ?　　
　　「實不相瞞，我是從聖女教那過來的……」
7 X% ~. ~5 v0 y' N　　
/ V1 h5 G4 a2 u7 p6 B* S1 O& t1 \8 M　　「你是聖女教的人？」
- X! l+ W2 x" a　　
( L% N4 r" Q$ V& ?! \　　長劍「刷」的一聲出鞘，抵在華正燿頸上。
　　
. l* D5 |( u! b/ k* Q' k6 Y3 I# ?　　「爹，你別衝動。」華正燿長指捏著劍尖，推離頸邊，「我是為了救心婭才冒險潛入聖女教，現在瘦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也都是為了她……」
　　
　　＊＊＊
　　
  A4 P  E; p& x2 T; X8 _　　聽完華正燿的敘述，在場眾人皆驚愕的瞪大眼，杜心婭更是不敢相信他竟然願意為她付出這麼多，甚至冒著生命危險，男扮女裝潛入聖女教打探她的消息。
3 q9 d- M8 u9 ]/ K( b! `　　
8 t: l! g& g/ J0 M" m8 i　　心緒激動，她的眼眶因感動而濕濡。
7 u! P( a) x6 H4 b4 k　　
% G( X' n% H1 v" e0 n( r8 o　　所以他並非因為沒得選才願意娶她，而是切切實實的心甘情願！
; P/ q. J& ^! ?+ W8 F　　
　　杜心緋悄悄移來杜心婭身邊，低聲道，「慧眼獨具。」
( n; V( v! {; U+ g( J* [# P　　
　　杜心婭低聲回應，「騙來的。」
7 e8 V" j4 T- l: a) q　　
5 Z: p& P' ]! D+ r6 r& f　　杜心緋心照不宣的笑笑，眨了下眼。
+ o7 g& _& v( D7 ^. X　　
9 n* U4 G- w" N8 [+ z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杜意航還是很難不去注意穿在華正燿身上，顯得十分自然的襦裙。
　　
# q2 w+ P- J, m% h2 \! H' }2 Z　　明明是個大男人，扮起女人來卻還挺有模有樣的。
3 H' g7 H2 q- g: Z( M　　
3 w* L; s5 r7 a' o* u# Q) {9 U1 B　　「我會留在聖女教，就等著有朝一日可發揮效果。我決定施行一個裡應外合的計畫，殺了教主，讓心婭未來沒有後顧之憂……」
　　
　　四人再三將華正燿的計畫沙盤推演，最後確定無漏失之處，這才互相疊拳，表示計畫通過，
　　
　　「那我先回去了。」華正燿怕再耽擱下去，天就要亮了。
" p3 D4 M# \/ B　　
　　人才踏出屋子，杜心婭追了出來。
　　
　　「你……」杜心婭有些扭捏道，「真的要娶我？」
　　
1 Y  d  t0 R8 \- _& \+ G5 g　　「我猜我已經自發性中了妳的毒，除了妳以外無法人道，不娶妳，行嗎？」他玩笑道。
0 Z) l, G/ O& K+ I　　
　　「過分！」粉拳重捶華正燿肩頭一下。
# I2 x" N4 w; M　　
7 k; Q0 r; w0 m7 R4 V　　「我先走了，晚了怕來不及。」華正燿握了下細腕，放開轉身。
　　
; C  u; ]$ x) z: U, A" r4 `  g& l　　「等一下。」杜心婭一個箭步衝上前，握上他細瘦的手臂，踮起腳尖輕啄薄唇，「自己小心。」瘦成這樣，好令她心疼。
　　
　　「我會的。」他揮揮手，快步離開。
, i" x8 r4 }& l　　
　　她一直凝視著他的背影消失於小巷後，才面帶著微笑回到屋裡。
" L. p% p9 u, C/ q& L! u* P　　
2 b% y: r7 s: k8 ]　　＊＊＊
　　
　　將己在外曝曬一整天，招惹了果蠅、小蟲的死老鼠丟入湯鍋內，華正燿若無其事的拍手離開，一出了廚房，急忙跑來井邊，舀了清水清洗雙手。
3 {$ y, n' k0 s　　
4 _2 j3 x# K- P$ U$ E7 T　　一切的好戲就等晚膳時分上演了
0 G7 y2 ]  `1 \$ x/ N/ O　　
2 [: u: X6 S( S9 a# \- i$ N　　聖女教的用膳習慣是教內的教主、副教主、護衛等人先用膳，這也是武功較為高強，難惹的一群，其他的雜工如廚娘、洗衣娘、僕役等，會的僅是三腳貓的護身功夫，遇到高手還會躲起來嚇得簌簌發抖，這就完全不足為懼了。
　　
! h1 f/ j# Y9 r　　所以，只要先將高階地位的弄癱，其他的雜魚就無須放在眼裡了。
　　
+ K% t9 `  B' h9 A$ c( {　　用膳房一片熱鬧，燈火通明，數十個女人共享佳餚美酒，好不熱鬧。
　　
$ o/ c; P4 D) ^　　聖女教的教主外表明豔動人，身形窈窕，一點都看不出年過五十。
　　
! A6 b6 h3 g* Y　　據聞，她有男寵數名，養在她的「後宮」內，其他如副教主、護衛等人亦在背地裡有男人，只是未光明正大養在教裡，而是興起時就下山找男人貪歡。
' G0 d( A0 a' U. V; Y( w: \. l　　
* w+ ?! Q1 H- s+ j# I7 T　　在華正燿眼裡，這個教根本是邪門歪道，只是一群淫亂的女人為了不遵守世俗倫理之道，所創立的離經叛道幫會。
) \, r( G& d8 h, ~$ Q' J　　
( z: m+ c0 N% U5 {9 J) a* |, H5 j　　她們毫不忌口的大啖美食，華正燿所有心神都在桌子正中央的那鍋湯上。
　　
　　女奴殷勤服侍，將雞鴨魚肉擺上高層面前，她們毫無顧忌的吃相粗魯，負責上菜的華正燿每送上一盤菜，就忍不住多盯了鍋湯一眼，心頭埋怨教主怎麼還不趕快喝湯，他的心臟都快跳到喉嚨口了。
　　
* \$ s( w1 z9 ^0 X　　終於……終於終於終於，教主下令要女奴盛湯了。
　　
　　華正燿早在湯熬煮好時，偷偷的再撈起死老鼠扔棄，預防哪個眼尖的發現，功敗垂成。
　　
: x3 F0 D* H, B; H　　死老鼠熬煮的湯有股腐臭味，華正燿為此添加了許多香料，硬是將那股淡淡飄盪的臭味給壓蓋過去。
　　
& j# ~. X% N) L4 {- Z- m% B　　湯碗送到教主手中，華正燿忍不住吞嚥了口緊張的唾沬，就怕被教主看出端倪。
, A& R* i5 H- A8 t2 `4 p　　
　　「今晩這湯……」教主左右來回細聞，「比平日還香。」
　　
　　「真的特別香！」一旁副教主附議，「還有肉汁的美味。」
　　
　　是死老鼠的臭味吧！鬆了口氣的華正燿在心中冷笑。
& J8 T* @* \% I* l; M0 d, u6 K　　
( X# e: n0 W5 B* [　　眾人又廢話一陣，主要也是諂媚阿諛教主，讓華正燿實在不耐煩。
　　
' c1 `3 M* Y# b2 [　　快喝了吧，喝個湯還廢話一堆，外頭等待的人，恐怕早已心焦。
　　
- o" q2 A3 [( S/ D6 E$ P3 S4 }% G　　他焦躁得幾乎快抖起腳來。
+ R' L' O, O! l, L  A　　
% f6 F) N* Q: X  _) X　　好不容易，教主舉高湯碗了，其他人亦跟著舉高，華正燿幾乎是屏氣凝神等著她們喝下去的剎那。
　　
0 Z8 z( ^2 e( q1 U, u5 d　　「滋味真不錯。」教主放下空碗。
3 f1 [4 n2 s# _, d! C6 d- C　　
　　「挺好喝的。」副教主抹抹唇角的殘汁。
) e4 T3 b" @" h) R! G　　
8 H2 U" ^; O1 F+ Z2 I　　「再盛碗來。」教主將碗拿給一旁的女奴。
) c, B8 b/ {$ t0 C8 G% Q: I) d　　
　　要不是他現在是「臥底」身分，華正燿還真想歡呼雀躍的跳起來。
　　
( {& o# Y$ a7 V" Q6 t$ Q. Z, S3 L　　接下來就等死老鼠發揮效果了。
　　
　　眾人依然說說笑笑，過了約莫半刻鐘的時間，副教主的臉色不對勁了。
6 J9 l; b9 z5 K( G　　
　　「唔……我……肚子好疼……」副教主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 F3 V$ K% i- n. i4 K　　
　　緊接著，其他人也開始有反應，臉色發白，額上盜汗，在地上滾成一團。
+ F& y, b; D3 W5 i　　
　　「啊……好痛啊……肚子好痛啊……」整間用膳房呻吟一片。
　　
　　其他人見狀全都慌成一團，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教主抬起手，隨意一指，「去拿解痛藥過來……能止……腹痛的……」異物感上湧，教主吐了一地。
: S& d  [* K2 Z' d# r　　
- A, E& V: l0 x8 ]# e6 Y3 \　　「教主，」華正燿「自告奮勇」，「我現在就去拿。」
　　
# _! F' }% ?$ {* B　　聖女教藥房非尋常人可進去，需有副教主以上的令牌才行，痛到眼神渙散、無法清楚思考的教主指使副教主拿出令牌來丟給他，他立刻抱著令牌跑出去了。
　　
　　抱著令牌，他並非奔去藥房，而是左閃右躲，避開眾人耳目，奔來了牢房，要求牢卒將樊若晴帶出來。
　　
, G5 B: A* ~( J, x* d　　「副教主有令，」他端出令牌，「要我將判教者帶去審問。」
( T+ ]; ]) K2 L0 W, R' p3 d　　
　　一看是副教主令牌，牢卒連忙打開牢房大門，接著又從牆上搬出一塊石頭，拿出藏在裡頭的鑰匙，以特殊的手法將關著樊若晴的牢門打開。
　　
　　這牢門果然暗藏玄機啊。華正燿撇了下嘴。
' r# x& O4 A- K& Y; @* V: M　　
　　還好樊若晴知曉教主性子，知道放在牢卒身上的那把不是真的鑰匙，否則今日怎可能如此順利。
　　
　　當然，解救樊若晴只是計畫之一，若是不將教主殺了，就難以永絕後患。
" b/ m6 ^4 @0 L- C$ _　　
/ j/ V9 B5 e: ~# i　　「他們在外頭等妳。」華正燿將人帶到暗處低聲叮矚，「我相信對妳來說，想破解外頭設置的迷陣易如反掌。」
  ]' j4 T+ ?  R( _+ b) z: F8 d5 f　　
5 G$ N; n4 ^( b4 q2 C8 x　　「那你呢？」樊若晴一把抓住轉身欲走的華正燿。
　　
/ k8 p6 y2 [) T& s* f, v　　「我得去拿止痛藥給教主啊。」他露出迷人的，可使女人如海浪般倒成一片的燦爛微笑。
　　
　　「跟我們一起走。」樊若晴將他拽回來，
　　
2 n8 ^( n. O# v2 F- p2 n9 V# N　　「我對逃亡的日子沒興趣。」他難得一臉嚴肅，「況且若將來我與心婭有了女兒，難不成又要繼續逃亡十六年？」他拉開樊若晴的手，「快走吧，我得趕快回去，免得事情有變。」
( z: e( q1 \/ M6 V* x/ h　　
3 a' a. \2 q) H. z/ F$ D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樊若晴不敢大聲呼喊，只好轉身迎向包圍在教派四周的迷陣，以最快的速度破解，並安然走出，邁向殷殷等待的丈夫，女兒們。
( g  L4 z4 t0 D4 E　　
6 F2 u) [" B& g. |/ g1 Z- @　　＊＊＊
) p5 s( C" `7 W  Y0 Y3 D　　
* Q; s/ Y% l3 @7 M1 c0 Z　　華正燿到了藥房，拿了止痛藥，開瓶聞了下味道後，又細聞其他的藥類，最後挑了味道相似，但其實是種劇毒的藥來。
* Z7 m# O) @4 V1 C　　
　　他賭此刻食物中毒，腹痛如絞，生不如死的教主無法細聞差異，將原先裝著止痛藥瓶內的藥物扔棄，改放入毒物。
! y+ N7 G% r& |# U. x) m0 S　　
' ?: b; A* s4 {7 p. t　　「喂！」外頭專守藥房的奴才敲了下門板，「找好了沒？」
1 i" y: ~9 T: [2 E　　
　　沒有教主或副教主手令，就算是守藥房的奴才也不能輕易進入，這麼嚴苛的規定，反而給了華正燿可趁之機。
! T0 z& z& d- L　　
) _: |: X5 W: H3 h! S  C　　「找好了找好了。」華正燿假裝拭汗般走出，「咱這藥房，藥品種類可真是多，害我找了好久才找著。」
# {9 |, T" t. G0 h# U　　
- I+ r% s, P0 ^9 b  g　　奴才一臉得意道，「咱聖女教，任何疑難雜症都找得到藥品救治，加上迷陣與幻術兩大法寶，可說是無堅不摧。」
* r$ l* D3 e( J9 h7 X　　
7 h! G9 j6 z9 W　　「姊姊說得一點也沒錯！」華正懼頻頻點頭，「我得馬上把藥拿去給教主，否則她們肚子就要疼死了。」
( F! u) m& O3 T# W, _' |$ {　　
- ^2 x. `$ t7 K　　「那妳快去吧。」
3 }" y8 C1 }: q, Z/ b　　
' c# t( a% }) t+ q　　華正燿手握著藥快步回到用膳房，一進入，就瞧見廚房的僕役全被召集了起來，正一個一個輪流接受挨打，整間屋子充滿穢物氣味，沒有一個中毒者面前不放著一甕嘔吐物。
　　
1 S$ k1 v2 U+ K7 `; O　　「藥呢？」教主虛弱的喊。
0 Q% `- {, t' R: f( r  p: t4 @& [% X0 ~　　
　　「教主，在這。」華正燿忙把藥遞過去。
4 k) O8 u* t: V3 x1 b　　
　　吐得淚眼模糊的教主抬頭看了華正燿一眼，覺得這人有點陌生，好像以前未見過，不過想想，聖女教總部上上下下一百多人，低賤的奴僕她也懶得多瞟幾眼，只是這女人長相與眾不同，挺俊的，等她身體恢復，就把她叫來侍寢吧，男人與女人侍寢方式不同，樂趣自然也就不同。
　　
　　教主將藥倒入掌中，聞了下，確定是止痛藥，矚咐再分給其他人。
& a4 ^% Z# h2 u: L) G　　
　　華正燿一個一個分藥，眼角餘光則注意教主是否將藥給吞了，他首要斬除的目標是教主，否則杜心婭這輩子都無法安寢。
　　
　　毒藥發作速度很快，沒一會兒，教主就發現自己不僅腹痛未減緩，反而更為劇烈，甚至還嘔出了一大口血，其他人也出現同樣的症狀，場面更是混亂。
　　
; [5 B" X; j$ A7 d  y& j　　「妳拿了什麼藥？」教主用著最後一口氣怒吼。
　　
# l) c- b% e# b& I) |. v　　華正燿立刻裝出害怕得全身發抖的模樣，「照教主的指示，止痛藥啊！」
  C* M. V2 w! [3 a　　
　　「妳胡扯！」已經是垂死掙扎的教主怒吼一聲、用盡全身殘餘的力氣，朝華正燿疾飛而來，出掌就要打上他的心口。
) ~. Y/ }9 @* K8 ~. k　　
　　華正燿亦是練過武的，雖然他的武功遠不及教主，但教主此時此刻已是殘燭之身，要避過這掌不難。
- k- ^, W) }% n$ F: G' q% h　　
* Z4 ^- G9 b  P- `, o9 \　　「妳會武？」教主更怒，「妳到底是誰？」一般奴僕學的都是三腳貓功夫，不可能閃過她這掌。
　　
　　「我只是個奴工。」
　　
　　「給我從實招……嗚嘔！」適才那掌動了真氣，體內毒素竄發得更為洶湧，教主吐出了更多的血，就連耳朵、眼睛、鼻子亦泛出血來。
* A. e$ T6 H9 d+ |. ~5 F　　
7 d  B8 j/ w; P4 A8 u0 [　　她已命在旦夕。
; ?/ @7 E+ }( b, n+ v7 E　　
% Q( s* ?- q) E, F# `$ a; ]; O. T　　華正燿得用力抿緊嘴，才不至於得意上揚。
. n5 I1 q# \9 a# `　　
2 d- \( Z9 e! z; \& x; V　　即使性命己垂危，教主仍不放棄殺他之念，依然揮掌而來，只是她腳步剛邁，就不支倒地，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死了。
0 P* U  }  S# R) w- k7 l) n: o8 j　　
: p. s- j: `* G3 J　　「教主！」大夥一陣驚慌，蜂擁而上。
　　
　　藝華正燿趁亂想逃走，冷不防有人擋住他的去路，緊接著長劍自他背後穿透前腹。
' Y6 r, Q5 z0 G; Q! m# z1 t; t& j6 y　　
$ n/ z% x  Y3 o4 r: x- I. H　　劇痛虛軟他的膝蓋，無力的雙膝落地。
  c5 R8 f. z' r& S& C　　
　　「死也要拉妳一起下地獄做伴！」同樣七孔流血的護衛舉高匕首，朝他的心口用力刺下……
　　
7 Q: k8 v5 E9 a+ Y! v- V　　＊＊＊
　　
　　迷迷糊糊的，華正燿瞧見眼前有張憂心忡忡的圓圓臉孔在他眼前浮動。
/ M1 y$ {2 }" ?+ j　　
2 ~4 A& |; k& y3 x% l2 t1 V　　那一雙大而純真的眼很熟悉，使他不由得想起上回，他被群地痞流氓圍毆，差點回蘇州賣鴨蛋時，也是出現這樣一位少女，將他救回家，騙他簽下「賣身契」，還誆他下藥，逼迫他不得不娶。
+ ?, g% r" U9 p* E4 S6 ^8 y3 F　　
　　她明明沒下蠱，他卻在不知不覺中，中了她的蠱。
; m% I! h+ q; [- a* }" x: b9 i　　
　　「心婭……」他虛弱的喊她的名。
　　
# C2 K  {9 Z! x6 V! ?　　「你別說話。」杜心婭眼裡滿是心疼的憂傷淚水，「我跟我娘會想盡辦法救治你的。」
- `% V& j2 n. ?3 Y- X. D. Q　　
  f5 S8 e0 Y* w! Q* {' I　　當樊若晴走出聖女教，與引頸長望等待的丈夫、女兒們相會，杜心婭著急的詢問怎麼不見華正燿。
　　
　　「他說他要殺了教主，以免後顧之憂。」樊若晴道。
6 S* R; C+ O/ N; }8 M. E+ p* y　　
　　「他一個人？」杜心婭大吃一驚。
  u3 K) q6 E; i; e, x' S　　
2 ~& F1 A* \. o( I　　樊若晴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 q3 [$ R' u4 d& S4 \& n$ }　　
　　他的計畫不是等救出母親，就帶她們一起進去殺了教主嗎？莫非一開始他就打著獨自執行計畫的主意？
( V, j/ W5 p( x! V& [! |+ i　　
; i6 D  M$ N' b( A/ O2 Q　　他怎麼可以騙她！
: [* ~. t- F1 z( v# p　　
" R4 Y3 v! D' W( {$ L' }　　「我不能放著他不管，我得進去看情況！」她不能讓他單獨入險境！
* J: J. N; M: l+ K& s　　
　　「心婭！」樊若晴連忙抱住女兒，阻止她一時意氣用事，「妳進去若被教主發現，就死路一條了！」
1 u( c: _: J. n+ |# T. }) i　　
　　她相信華正燿決定自己執行計畫，也是怕杜心婭性命受危。
$ t5 ]5 n, ]4 w! Q! C( |　　
　　「若他死了，那我活著又有何意義？」杜心婭聲嘶力竭的悲喊。
, R6 {* @7 z' U# _2 Y" P　　
　　「這樣吧，我跟妳娘進去瞧瞧，妳跟心緋在這等。」杜意航建議。
　　
9 |' ?- O3 d- \　　「我不！」杜心婭狠狠搖頭拒絕，「我要親眼見著他平安。」怕父母不答應，她又道，「這種程度的迷陣，我破得了。」
　　
　　樊若晴與杜意航互望一眼，心知女兒心意已決，放她一個人反而危險，誰曉得她會做出啥傻事來。
　　
. M1 W. L& \3 W- }& e　　「那妳小心跟在我們後頭，別被發現。」樊若晴殷殷叮矚。
% ]: _; h1 p3 L. k/ ~2 U　　
　　「放心，我輕功學得特好，就是為了逃亡。」
　　
　　杜心婭話中的嘲諷之意，讓樊若晴不由得苦笑一下。
　　
1 U9 ]/ o2 i& t1 ^, @0 h( s　　這十五年來，杜心婭一直不知何謂家庭的溫暖，鮮少有父母陪伴，即使嘴上能體諒父母的苦心，其實心中難免有怨懟吧。
5 T) ~2 r6 A* G4 B: ~, c4 F9 J6 i　　
　　她曾說過，她願意跟著一起逃，萬一真被抓到，就算死也甘願。
　　
　　但他們，從不曾正視過她的懇求，一意孤行以他們的方式來愛她。
　　
* D3 C2 l. |, k. X　　「走吧。」樊若晴帶著丈夫與女兒重返適才逃出的聖女教總部。
/ k( C7 q. D. M; a$ X3 a　　
! n3 @! k% Y2 P- ?5 y　　那兒，不知何時已經一團亂，他們遮遮掩掩來到用膳房，愕然發現教主與其他重要高層均已身亡，而華正燿躺在血泊之中，僅有一息尚存。
8 |6 A: ~" v7 m* }; g　　
　　杜心婭沒有任何猶豫，翻身自屋頂躍下，衝進用膳房，連在她身旁的樊若晴都來不及阻止。
　　
: q* B7 F0 P9 A" L' e0 V　　「相公！」她發瘋似的撲來他身邊，兩手用力壓上鮮血直冒的傷口，哭得全身發抖。
　　
　　閉上的眸微微張開，以朦朧的視線回視。
　　
/ f8 [7 B8 w2 @1 {　　「快逃……」蒼白的唇吐出警語，「別被她們抓著了，她們……要妳的心……快逃……」
　　
　　她曉得他的傷已經重到連心神都混亂了，不曉得教主早已身亡。
　　
　　「娘！」她回身大喊。此等嚴重傷勢，也只有樊若晴能救。
　　
) O) m1 I1 i. M3 N, X$ a　　「叛徒！納命來！」有人大喝，作勢衝上來，但那不過是雜魚小兵，杜意航與杜心緋兩人聯手便綽綽有餘。
　　
0 P9 L+ ^9 z7 F　　樊若晴飛快在華正懼身上點下幾個止血大穴，再輕握手腕診脈。
　　
3 L9 O" q/ w# j* v( `　　「奇怪，他心口處挨了一刀，照理心臟已經受損，怎麼跳躍得比預料中強健？」樊若晴面露不解。
5 p* \* ~# H0 D" R　　
　　如此絕命重傷，除非內力深厚者，早該過身了。
　　
) C5 M- S5 W! X/ q) \8 E1 |/ H　　她趴上華正燿胸口，仔細聆聽，須臾，驚喜抬頭。
, b1 ?$ R7 v) A! P: j* `3 h% U　　
! d1 q7 p( ~' T, J& e/ B' }　　「真是天降的好運，他與尋常人不同。」
' \0 G" a4 [$ ^$ `3 {5 l/ i　　
　　杜心婭這才倏忽想起，「他的臟腑與尋常人不同邊。」
　　
( r+ t& d3 K0 J4 m　　「是的，他的心臟偏右，所以這刀未要了他的命，這下生存的機率就大多了。」樊若晴起身，「妳照料他，我去藥房拿藥。」
　　
* Q/ p8 F- q7 B) `$ N- d　　樊若晴心想華正燿可真是運氣絕佳，臟器位置竟與正常人相反，且又傷倒在聖女教內，這教派以醫術聞名，救人的藥劑與毒藥琳瑯滿目，想救回他，不難。
4 _4 S, f4 F6 @% }$ g　　
6 `( c; U: ?% e1 F; q& @　　「相公。」杜心婭拉起他的手，緊緊握著，抵上濕濡雙眸間凝心祈求，「你一定要挺住，千萬不能死，不能死啊……上天啊，求求您救救他，別將他帶走，求求您了……」
1 ^0 b' Q% m1 N* i, P. o# w" i　　
　　＊＊＊
7 k* F" _) h0 n4 @: P* M3 _　　
: O! V; j0 T9 V7 Q* }! O* j　　華家二少告訴雙親，有事需遠遊，家中產業，兄弟代勞，從此消息全無，待他返家時，己是三個月後，一身虛弱，瘦骨嶙峋，一看便知是重傷初癒。
* [) _* d3 U# s% N　　
　　然而，更讓兩老驚異的是，他竟還帶了一名妻子歸家……喔不，還有岳父岳母跟小姨子。
　　
　　家人僅知，他風流成性，花名在外，心性不定，還以為未玩到體力難續，雄風再起不能時，不會收心成家，更別說，竟然早有女子與他私定終身，他這一番遠遊，就是為了將意外失蹤的妻子找回來。
　　
# @1 X5 M+ n. \3 a6 u  }+ j5 E　　誰曉得風流二兒子竟然早已轉性，癡心絕對了呀！
+ E$ }; u3 S/ b　　
: y$ X+ D) D" h　　兩個月後，華正燿身子完全康復，華家為兩人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婚禮，隔年秋天，華正燿的大女兒華無憂出生了。
　　
　　杜心婭抱著襁褓中的女兒，望著她安詳的睡顏，不由得喃喃，「妳不用像娘一樣過著孤單、不知是否能見到明日太陽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0 I: ^0 X( m( j　　
　　聽到妻子的喃喃自語，華正燿一臉自負的走來，「娘子，妳說，這是誰的功勞？」
/ L) X- S+ U9 o- L" V# Q　　
& B. k# }! [* `' q/ w5 b" }　　杜心婭微笑抬首，奉上香吻一枚，「當然是相公的功勞。」
* [9 R9 x5 ]  r2 g　　
, N( y) I. T+ O3 k* z　　「呵呵呵……」華正燿得意長笑，「別忘了時時說給無憂知曉，她爹爹當年可是費盡千辛萬苦，突破重重困難，才許得她一個自由身。」
　　
4 b, A$ A3 M4 p: }# M) y　　「這是當然。」
+ q; F- A9 a0 G% u6 |5 w1 }' ~0 P　　
8 Y( `% F# q3 V1 A% x3 P$ [　　聖女教在教主與重要教徒過身之後就瓦解了，為了預防教內的奇門邪術被不肖人士有心學習，樊若晴乾脆一把火燒了藏經閣與藥房，之後，她與女兒著手撰寫醫書，在東芹鎮開了家醫館，僅懸壺濟世，害人的毒藥絕不碰觸，很快的，其良好醫術在東芹鎮建立起名聲，每日尚未開門營業就有民眾排隊等待，屋內處處可見感恩民眾所致贈的匾額。
　　
　　杜心婭與華正燿並肩站在閣樓陽台，共賞天上彎彎明月，她的後半輩子就似女兒的名──無憂了。
　　
　　她微彎螓首，靠上丈夫的肩，華正燿伸手將她攬入懷裡，連同女兒一塊兒，望著屬於他的妻女，不由得想──
; s  O$ z" f0 E8 P! t0 P　　
　　成了家，原來也是挺不錯的嘛，呵。
　　
　　全書完
( ?4 u# `1 v; `( f$ Z. P

小氣宏

火火女女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