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喬軒 - 腹黑主子的獵物【單】

mwyife

第九章

    于歸

    “去找！人就在莊園里面，不可能不見！”
+ P. C  [1 P3 n* @' j( I' a8 D; P7 M
% r! s, j2 A1 K5 T9 p' Y    暴怒的吼聲，回蕩在肅穆的莊園里。

7 u6 I, R1 s! u' v' f( {* J4 h$ A8 \; ]    “但是……四處都找遍了，連花房也去了好幾次，真的沒看見恬恩小姐——”
9 L0 f* ~6 [/ H" Q+ w( i" H8 d5 C
    僕人緊張的聲音，被一記暴響打斷。

- I9 e3 _& ]  E3 K* T: ^* ]    “再去找！就算把整個莊園翻過來，也要將恬恩找出來！”
4 m4 W+ W1 e' j* k
% M' P8 n5 A4 T. K! d  Q0 S    黑爝殺氣騰騰的咆哮，幾乎震垮屋頂，僕人們全都擠成一團，縮著頭瑟瑟發抖。
" k. _9 l/ {& \1 \- S! |- X
4 \( _4 h0 A; O' _1 V    “汪！”杵在他腳邊的小黑，看見走進門來的縴影，立刻快樂地奔過去。
" ?! h0 F( K  _0 v8 h- \) k: v
    所有人聞聲望去，當他們發現來者是誰，都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得救的笑容。
0 |8 O5 I6 ^  q3 S0 U
    “恬恩小姐回來了！”
& B  ?; a4 i$ f: F9 {# n
2 J9 t( w9 v8 l) F+ _3 f& L4 J! ]+ t    黑爝轉身，看見被那只笨狗迎人大廳里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氣。
9 M3 v: }& V- j# Q1 w) @
: W5 B) |7 ~. l    “你到哪去了？我擔心死了！”他大步上前，急著審視她的周身，確定她毫發無傷，然後又轉向一旁呆傻的僕人們，“還站在那里做什麼？去準備開飯！”

& G0 e4 l+ n* W* Y6 I9 H    小黑在恬恩身邊興奮地亂竄，猛搖著尾巴，一下咬她的裙擺，一下從黑爝與恬恩中間穿過，搞得黑爝火氣不打一處來。
6 i) ?7 R' t1 x/ k: I! m: z- n( K7 l" d
" G9 y* e2 Q6 Q    “你這只笨狗！”真想把它丟出去。

  [2 E0 o3 g0 d  t( B0 e# l    恬恩拍了拍它的大頭，“到旁邊去玩，賽勃勃斯。”
, P, j( W% N* Z  S+ I) e+ x
( S# m9 E$ I7 ~4 [: U    剎那問，黑爝的血液凍結。

1 G6 N9 S/ q' E, C9 L    他震驚的眼眸對上恬恩的視線。

    “你……”

    她微微一笑，卻不是恬恩的笑，而是珀瑟芬的笑。

5 M. \* |+ p  @7 z6 F2 e; Y1 K    “我什麼都想起來了，黑帝斯。”
  |2 T* Z5 r9 S1 h1 Y2 W& _
    這句話，令他的心髒猶如沉入冰窖里。
, y2 f, G4 _$ [& h6 `1 f/ J$ j
! t% u7 f- c5 n" y- n- o    他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臨，卻沒想到來得這般令人措手不及。

    仿佛被什麼給掐住，黑帝斯的喉頭泛著苦澀。
0 a( C  {& o4 I. x$ S* b
3 ]: p5 _9 \/ R$ z    “什麼時候知道的？”
& X; [( x0 @+ w" C( C' W% ?
6 x& L3 L- q6 F5 H4 M' m5 K- \  a; n    珀瑟芬沉默了下，“今天下午，我見到我母親了。”

9 A1 J( p( ]2 J: J* D- K    他先是一怔，然後苦笑。

    “原來如此。”
$ k2 b7 v, U' b6 d; h
- {  \! d# P) P0 \) h7 G. [4 \8 c    這麼說，恬恩已經從狄蜜特那里得知了一切。

: D9 D* H9 L+ \0 w$ S, k9 _    狄蜜特不屑他，厭惡他，所以她絕不會涉足幽冥，但這一次，她卻破了例——

    他沒有想到，自己千防萬防，卻忘了對狄蜜特設防。
9 x) c. _' A$ w+ t2 Z5 t
1 F" D: L4 U/ n0 i( o0 p* l4 |    他怎麼會忘了，她是世上最痛恨他的人？因為他奪走了她的愛女，讓她們母女陰陽兩隔，為此，她永遠不會原諒他。

) E: J; b4 b7 n    在空曠的大廳里，恬思如同初次前來一樣，違巡眼前的一切。
. @7 m5 Y/ C/ t! E
4 d* \: H- k% N. I3 l    “這莊園，是仿造冥府而建的吧？”這里的布局，與冥府完全相同。
4 V  o+ [+ `2 M' W
    黑帝斯揚了揚唇，給了她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是建的，這莊園就是冥府，你所踩的這塊土地，仍是幽冥。”

  R9 S. P- S% Z, q; r    只是，在他所設的結界里，她看不見亡靈。
2 \! B4 o- W8 X6 j/ Q
, A/ S# `; y4 M9 \4 `    她驚訝地望住黑帝斯。

    “那……為什麼會有日月星辰？”
/ Q7 N5 P# @% r# s/ H1 U7 {6 a5 x
    “那只是虛像。”他淡然回答。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置的舞台。

    “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他扯了下唇角，看起來像是笑，卻帶著自嘲。
+ m+ m. v$ C  E! h. E
; C' L/ q/ ?0 w    “難道你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 _  C1 r1 h6 R+ b8 D$ H
3 \6 D8 q6 m7 z: f) z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珀瑟芬轉頭望住他，目光清冷，“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取得我的誓言。你要我在神的面前發誓，心甘情願的嫁于你為妻……”
; f* D7 G  V" I5 f2 k$ x
3 k8 J6 A- w5 ]: }    她冷漠的目光，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刃，直直地插入他的心髒。
! J7 `. G' |: Q" v1 x
: U7 ~, `; G% R6 d% V; N# S8 ]    黑帝斯深吸一口氣，咬牙忍住那心坎上的痛。
  ^5 k& P1 y2 Z2 a. Z5 X
    “你真的覺得，那就是我所圖謀的？”他反問她。

    “難道不是嗎？”

, l/ E7 u, Z: E  k    “不是，那並不是我真正的目的。”

1 U& Q' ?6 F9 C: r: r* F+ h1 w    “你費心搭出的布景與舞台，不就是為了要我在神的面前發誓，答應嫁給你為妻嗎？”

+ z6 P1 l( w" E    面對她近乎尖銳的質問，黑帝斯只是沉默——一種蕭索的沉默。
. P4 ?7 c# v$ S( \3 i
, e7 Z2 X$ g/ ?1 B: Q  x9 ~    “珀瑟芬……直到現在，你仍然如此恨我嗎？”

- d& I+ K( N3 K( a    她應是恨他的！但不知為什麼，面對著他，珀瑟芬卻說不出口。
& f$ L7 f3 f& A) M3 t" D
1 s6 r; Q( I0 l* b# l4 M) R    “你期望我回答什麼？”

    “珀瑟芬……”他上前一步，伸手輕觸她的臉龐，帶著痛楚的眼眸深深凝視著她，“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或許我做錯了，但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愛你。”
& q5 K/ U- ~. l4 s2 |
. f$ F6 u! [  ?: p# H/ Q( x# [8 {    珀瑟芬卻猛地退開，不讓他踫她。
+ Y* Y9 g/ _* w6 {' F& R( ~% I% G$ {9 A
  u8 f  Y6 h6 z( i* J    “你剝奪一個人的意願，並且加以掠奪，那能稱之為愛嗎？”

9 f( h$ I  _& Q1 Z    她搖搖頭，“不，那不是愛，那只是自私！”
, p! e/ M0 r: ?. \" I! ~
    黑帝斯臉色一白。

    他從沒愛過，也不曾被愛過。

    對于想要的東西，他唯一知道的方式，就只有掠奪。
; E# t  v) M( P% [" e8 ?7 j7 d
) h: {8 |. R1 K1 }6 B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緣故，我的母親像游魂一樣走遍世界，就只為了尋我……你怎麼忍心這樣奪人所愛？”

6 n) r- z; N/ G, L5 o8 {8 d5 N    黑帝斯啞口無言。

    不能否認，從他有生以來，他從未在意過別人。
$ {" P# x5 Z& C
& @% J: }1 K' q4 q5 S    他只知道，他想要她，想要得近乎瘋狂，于是他便出手掠奪。
$ n7 J1 C" g$ i5 z
5 M( U" M! F  p2 n8 _    過去他從不覺得這有什麼錯，他只是不想要一個人永生永世的活著，做個寂寞的神祗。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無法回頭。我省悟得太晚，或許我的方式錯了，難道這個錯誤永遠都不能被原諒嗎？”
8 N% V  d+ D9 L# @+ ~
    珀瑟芬抬頭望住他，那雙眼眸里盛滿了痛楚。

# @. [. H) O7 x* P3 v: `5 X0 r    “黑帝斯，如果我原諒你，我該如何面對我的母親？她所受的苦，又有誰來還她一個公道？”
' y) v# r' W9 m+ U" A0 A
    黑帝斯痛苦地閉了閉眸。
: u" M0 l5 ?4 p- f. \
    “我對你的感情，難道沒有任何意義嗎？”

" E4 W+ l6 \7 j9 i$ @8 G6 |    他的話，幾乎擊潰了所有的武裝防御，令她心酸落淚。
  E7 L- m5 V3 f7 [  a& F
    忽然間，她憶起了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從遠古，到近日為了救回幾乎在冥河里溺死的她，他是如何力抗亡靈。
: T3 z$ ]+ u8 U/ P3 s+ p. A& }( H
    當她被夢非斯帶走時，他幾乎是賭上性命般的沖入夢境里。

    當她作惡夢時，他耐心地陪著她，哄著她。
  U2 s. d2 J& l( a7 Q
    以及，那些激情纏綿的夜晚……不，她不能想，也不該想！

    “珀瑟芬，我知道我傷害了你，也傷害了你的母親，這是我犯的錯，我全都承認……但我有心要彌補，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我曾犯下的過錯。”
% f0 o% c! C7 x& F4 F7 U* m
( A0 n& ~( v6 @8 _    得知她為了躲避他而轉世，他痛醉好幾日。

    他心疼她必須舍棄無病無痛的本相，去屈就那身脆弱的皮囊，經歷生老病死的折磨。

    他本也想追隨她轉世，卻被波賽頓拉住，用吼的將道理吼進他腦中，要他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該盡什麼本分。
5 h: F* j. ?! P3 h% i& K
    于是，他退讓了一步，幻化成人，保留三分神力，以及所有的記憶。

    從她出生開始，他便守護著她。

) b2 T$ _, \% l6 m    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家庭與喜好，甚至是大學時那段來不及萌芽的暗戀。
' \2 j6 Q0 S% i; U! f* ^
    在狄蜜特有意的阻撓下，他甚至無法踏上凡間的土地，他想見她，唯有想方設法，從別的地方下手——讓王大常在他的鑽石谷賭場輸光了身家，由他親自帶著恬恩前來。
! o, J/ N. s9 a
    他知道她一定會來，為了藍月玫瑰，那株由她的眼淚凝聚而成的精魄，將牽引她來到他的面前。
* q6 r, w4 h, @2 ^' L
    黑帝斯握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印下一吻，然後放在自己的胸口。
  W( X) u) z- s. W2 k
    “我曾以為愛是佔有，但是我錯了。這段日子與你在一起，我才明白愛情勉強不來，是你教會了我，愛是心甘情願的給予，不求任何形式的回報。”
) h- l: D# H, b: @. z' m) k, X
7 i+ \; `, h6 F, _$ C0 O0 ^    “別說了，黑帝斯……”淚珠在珀瑟芬的睫毛上搖搖欲墜。

    黑帝斯托起她的臉，將一縷散落的發絲勾回她的耳邊，那姿態是那麼憐惜，那麼輕柔，仿佛她是一個輕輕一踫就會受傷的水晶娃娃。
/ _* e3 M1 o2 ^, u, Q" O* g
. u5 [3 g* ?; Z) a0 ~2 A    “我無法讓那個錯誤不存在，甚至不敢祈求你的原諒，但是……我只希望你給我們一次機會，這一次將會很不同。”

    “我叫你別說了……”
# O: ^) R+ F1 C7 }9 I
    “你知道我從不求人，但我求你，不要否定我們之間的一切，看在愛情的份上，至少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不！”她用力抽回手，背過身，掩面而泣。
) ~1 A+ C( K  `  ]! K8 T5 M
% H+ @3 m1 m' S, f' f% Q) s$ R: \1 d    他驀地由背後抱住她，緊得讓她快要無法呼吸，粗糙的下顎，緊貼在她淚濕的頰畔，像是守財奴抱著最心愛的珍寶。

    “我愛你，珀瑟芬，沒有你的冥界我待不下去，沒有了你，無盡的生命對我而言只是無盡的絕望……”他的聲音震顫，在此時此刻，尊嚴對他已沒有任何意義，“還有，你說錯了一件事，其實我根本不在乎什麼誓言，我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和我在一起，那是我唯一的願望……”
8 K/ `' F" Y+ v2 F8 s
    背對著黑帝斯，她幾乎哭得力竭，但仍死命的咬住下唇不許自己哭出聲音。

    當她終于止住淚水，她用力地掙開他的擁抱。

7 V. n/ Y' C( C& j% D% K    “我該走了，我的母親在等我。”

    在這一刻，那深沉的絕望，甚至讓他掉不出眼淚。
8 G  {* G8 E# @( [3 O+ C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抽空了。
' V, U8 b; h8 z% W3 Z8 M- l% S
3 q! T7 a& \" w5 r! H    “天啊，珀瑟芬！”他的聲音破碎。
7 Y2 s/ ^6 D  A# y% s  g
    “保重。”珀瑟芬離開了。
( ~* Z$ }; f  i" i* q+ t% I4 q! M
' @: e8 a2 z$ T$ y2 ?% t    她連一次，也不曾回頭。
+ O/ \( b% a/ K6 _) w+ A& ^
    恬恩回家了。
  V9 m8 l; U3 ]
    兩個星期前，兩眼紅腫，一臉憔悴的恬恩返回台灣，迎接她的，是家人們的錠呼與擁抱。

, q9 P3 v5 V" J    “恬恩！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姑媽見到她回來，立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 ^. `- M( b$ e. S
0 V0 M- n# `/ U  |" I- t    “恬恩，黑爝他真的讓你回來看我們啊？沒想到他人還滿不錯的啊！呵呵！”

    王大常也高興得不知所措。

( O7 m3 c+ B4 k6 z( M: g! r    “我們才正要開始打包行李，準備過兩天飛去看你。”大姐琦愚笑道。
* U  u3 a8 R7 o
* G6 [/ A' f2 I3 u2 G3 e- \    “你是回來看我們的吧？沒想到你會決定和藍月玫瑰的主人結婚，好像童話故事哦！”二姐欣愚一臉夢幻地說。

    面對家人們熱切的歡迎，她再度紅了眼眶。
, J. p2 c$ e1 c% W6 {0 U+ s% @
    “對不起……沒有婚禮了！”
9 R% r9 v) `/ p. G
    就這樣，家人們不曾再提起結婚的話題。
% D) d$ q0 J! a5 Z- P, A0 h
. x! C3 j9 s9 B  \- U 恬恩如往昔一般照顧著玫瑰園，遵循著大自然的規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離開了黑帝斯，她的心底像是被什麼給挖走了一塊，久了，那里便開始莫名地疼痛。
6 t1 J. w2 _) m; r3 O
1 {7 D0 V5 W/ ?( T    但在這小鎮平靜得近乎單調的生活中，痛苦似乎漸漸的變得可以承受，也許再過久一點，這痛也會被時間療愈，並逐漸地淡忘。

/ a0 c3 X/ c0 P' ?: P9 f7 _    然後，某二天，玫瑰園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 C2 U+ ~) _* _9 ]! t4 J) B1 N: M
    “哇，這里可真難找啊！”

    聽見熟悉的聲音，在溫室里噴灑辣椒水的恬恩倒抽一口氣，轉頭一看——那個金發碧眼，渾身肌膚曬成了古銅金，連笑容都閃閃發亮的家伙，不是阿波羅是誰？
7 }6 Y" b) k+ A. v3 w- w/ V
% w4 X: z7 X+ {: k1 Y; ]. w0 f; L    看見他俊朗的神情，恬恩便下爭氣地想起另一張總是欠缺表情韻面容。
5 K) ?8 j' Q5 a
4 A" F  p$ O+ U/ A$ w% l    不！別想了！搖搖頭，她努力搖去那個不該想起的身影。

    “保羅……不，阿波羅，你怎麼會來這里？”
$ y) ?0 O# }. H# d2 U
  Q  r4 V/ B8 m    聽見她喚了他的本名，阿波羅顯得很開心。

9 T. @0 `' i4 p    “來看你啊！當我知道你見過狄蜜特女神後，我以為你會回歸本相，沒想到你竟然還死守著這具人類的軀殼。”

    他的話使恬恩笑了。

    “我怎麼能丟下我現世的家人呢？這樣他們會傷心的。”
0 \0 J* x5 b: Q: X) y
. x  j6 C! F0 b/ E2 Y$ G* Z/ ?    “你母親難道沒有意見嗎？”狄蜜特女神對女兒的獨佔欲，可是很驚人的啊！
! i: ?- @  F7 F# ?) S0 m
    恬恩微笑著搖頭，“她可以理解我的難處。”

5 j3 Y+ R! i3 B8 K  I    他舉目四望，看著玫瑰盛開的花園，笑道︰“沒想到轉生的你，仍然選擇了務農的家庭啊。”
1 G) |3 S* [) t' h/ E
    “我喜歡親近植物，”她垂眸，望著面前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它們不會傷人。”
+ B& F3 h4 K# q% i7 k3 w
6 ?  c9 r( A8 Q    “珀瑟芬……”

* k; I" K, d: c2 d$ s# Z2 w! y    “你還是叫我恬恩吧，畢竟我還未脫去凡身。”

    “說得也是。”阿波羅笑著伸臂給她，“來吧，農家女恬恩，帶我逛逛你家的玫瑰園！”

    恬恩暫時放下工作，脫掉工作服，領著阿波羅在玫瑰園中散步，一路無語。
$ ]; ]; C9 \6 o- g& d1 ?3 n
    “你究竟為什麼而來？”恬恩終于忍不住問了。
3 N' Q+ I$ \0 @' W8 t4 A9 y
    “我來這里，一定要有什麼目的才行嗎？”他一派輕松地回答。
" b9 t/ O5 w) ]! ]6 [
    恬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 h5 M' O1 e# q; V    “嗯……真理之神無法說謊，所以就用反問代替回答嗎？”

    阿波羅不由，哈哈大笑。自從恬恩得知自己的身份後，果然比較不好唬弄啊！

    兩人走著走著，不覺走出玫瑰園，來到小溪邊。
9 G2 ~8 m. p. A& O- W" X9 Y7 ]" e
    他們席地而坐，阿波羅順手拔了根野草，放到唇邊咀嚼。
* T+ S! Z" O' h7 _; `
    “我到這里來，其實就只是想來看看你，順便告訴你，我和你是一國的，如果你想見黑帝斯，只要喊我一下，我就會現身幫助你。至于呼喚我的咒語嘛……”他摩挲著下巴想了想，“有了！你在尚未日出前到阿里山上，朝著東方呼喊︰萬能的天神，清賜給我神奇的力量！阿波羅現身！”
( f8 E7 N$ ~6 g/ K6 }
    面對他戲劇化的動作，恬恩只用一雙帶著驚詫大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 n4 G2 J( @4 p& |  I: g7 M
    “為什麼？”她好奇地問。

    啊勒，搞笑居然沒人捧場，看來他不是走諧星的料。他尷尬地低咳兩聲，迅速恢復正常。
+ `* E% @+ \( @& F
% |  k  k( ^1 i9 `+ {1 N, W    “我受了黛芙妮所托，當她知道你要轉世的時候，她對我提出一個要求——以你的個人意志為前提，保護你。”阿波羅解釋道︰“如果你的意願是留在黑帝斯身邊，我會守護你；如果你的意願是離開他，我也會守護你。這就是我和黛芙妮之間的約定。”

    黛芙妮……
3 M# X0 v' U/ |# w' @, _2 o+ I  {! A
    隱隱約約，腦海仿佛掠過一個模糊的身影，有著如同牝鹿一般靈巧的身形，一雙蘊含著靈氣與生命力的湖綠色眼楮……恍惚間，恬恩憶起她們之間相似的命運。

( ?4 x% r7 Q4 z* C' h    當年，初次陷入愛河的阿波羅，是如何用樂曲與詩歌贊美著黛芙妮，痴心地追逐著她；無論她在何處，他必緊追不舍……最後，被追得無處可逃的她乞求父親河神，將她變為一株月桂樹。

    黛芙妮是他珍貴的初戀，阿波羅為此痛心疾首，近乎崩潰——愛之適足以害之，他只是愛她，沒想到卻是害了她！
2 I1 T8 A! f) E1 D  B( E
    “黛芙妮了解你的感受，正如同我能理解黑帝斯，我們都是犯了錯的男人，錯在那股佔有的執著。”他的笑意中，隱約有股淒涼，“只是我的錯，終其一生是無法彌補了，就算我將月掛葉編成桂冠，用無數的詩歌去榮耀她，也取得了她的原諒，但我終究無法讓時間從頭來過，讓我的傷害變成不存在。”
$ y  k* ]$ d$ |- p
8 F8 M1 m9 r+ h2 B$ |    天知道他有多麼羨慕黑帝斯！黑帝斯至少還有個贖罪的機會，但他卻連一點機會也沒有。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痛悔，就算要他日日被大鷹啄取肝髒，以換回黛芙妮恢復原本的面貌，他也甘願啊！

  z; b0 g, y% w4 _( V& w: G    “恬恩，你知道嗎？世上最可怕的事，並不是犯錯，而是犯了錯後不思悔過，還繼續犯錯，然後做出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該覺得可恥的事。黑帝斯已經得到懲罰了，他知道他從未曾給你選擇的機會便掠奪了你，所以當你選擇轉生之後，他也來到人間，他不曾動用任何神力使你愛上他，而是用他真實的感情面對你——這就是他所贖罪的方式，他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阿波羅憐惜地望著恬恩，看見她眼底浮現了淚水。

* s$ p; m. a: B6 @' |8 u    “在愛情上，黑帝斯不是一個很有慧根的男人，他不知道要怎樣去愛一個人，因為從沒愛過，所以用錯了方式。他曾剝奪你的選擇，所以他還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是他所能想彌補你最好的方式——若不是因為你太過重要，他何必放著威風八面的天神不做，忍氣吞聲的把自己硬塞走人類的軀殼里，只為了留在你身邊？”
( ]  u1 `- n/ n
5 t: W/ Z0 E$ b9 h4 T- L8 x    恬恩再也無法忍抑，眼淚滾滾而下。
0 j5 ?- R' w9 ~+ O
    “恬恩，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阿波羅托起她淚流不止的臉龐，專注地凝視著她︰“你真的無法原諒他嗎？”

    曾經，黑帝斯也這麼問過她——
- L$ K' ^& D) e% j! b1 s; U
    “如果……有一個東西，你非常渴望，渴望到無法沒有它而活，所以你用了傷害別人的方式得到它……你覺得這是可以被原諒的嗎？”
, r9 r  A$ ?* V: B( g: b) C8 T" ^0 @; N
    “我不知道……”她哽聲道。
6 b6 k' M; |' q5 W5 B  o1 T$ S
7 V: `" @1 p9 E' ^  n7 ]; R    這個問題，對她而言是那麼困難，每每思及，都撕心裂肺。
6 M$ S$ Z9 o+ U" ~; I+ v
    “不，你一定知道，”他輕柔但犀利地反駁她，“答案就在你的心底，只是你願不願去面對而已。”

' @3 y# Y3 Y& S8 l5 Q0 v# W0 e0 }1 u2 v    恬恩的手，悄悄的覆在自己的襟口。
" Z! I1 {% D) `" U/ a) z3 {
    是嗎？她的心里已有了答案？

    她苦惱的模樣，令阿波羅有些不忍，但他並不願催促她。
7 U* X9 m, R' ^
0 e6 [% t* V0 [- E    “不急，你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他丟開嘴邊的野草起身，“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 F0 M0 V. A2 m! N
( f7 k4 r5 I6 q5 ~+ F  ~( ?    一抹柔和的金光將阿渡夢籠住，使他俊美的臉孔，變得有些朦朧。

. y& [/ a+ f. Q) G. [  r5 s0 h    這時，他忽然微微一笑，對著她吟頌起一首詩——

    “正如愛給你加冠，他也將你釘在十字架上。
0 P# W5 |4 J$ A7 b1 A; [( U) c
: B, C& J/ m6 ?9 k+ @9 ^* m    愛采集你好比一捆谷子，愛鞭笞你以使你裸露，愛篩分你以使你自皮莢中解脫，愛磨光你以使你潔白，愛搓揉你直到你柔韌；然後愛置你于聖火中灸烤，使你能變成聖餐中的聖餅。
& f5 V* r5 Y0 v9 u
/ u8 U2 Z' _2 K, O/ e3 ^    如果你只想尋求愛的平安和愉悅，那麼不如遮掩著你的裸體，離開愛的打谷場，進入那無季節的世界，在那兒你將歡笑，但非全心的笑，你將哭泣，卻非盡情的哭。”

$ V+ |% U) ^- f    當他念誦之時，光暈也越來越強，恬恩不得不以手遮掩，當詩念完，她放下手，阿波羅已經消失。
0 G, P( p' X3 [) y0 N
3 E! Y3 ]. m8 s0 |' _0 Z$ h    阿波羅走後，恬恩變得更加沉默。

    自從她返回台灣後，王家的人都關心著恬恩，盡管他們沒有過問，但他們擔憂的表情是那麼顯而易見。

* E! k* M$ a( K& \3 o    “我很好，真的，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恬恩這麼對家人們說。

    夜晚，當全家都入睡後，恬恩躺在床上難以入眠。過去一個月與黑帝斯相處的點點滴滴，總會—幕幕在腦中重演，直到她倦極入睡。

5 K; N8 S! B/ _- }3 m    有時她會聽見他呼喚她的聲音，甚至是感受到逼真的氣息與溫度，但是當她驚醒，才發現自己仍是一個人，然後無眠到天明。

    很快的，一個星期過後，恬恩變得消瘦許多。
: N6 K; `' m8 p2 M
/ H# E( a, M$ q# E    大姐琦恩看不下去，她拿走她手上的鏟子。
! X1 ^1 ?" y  X6 u; ^
    “這里讓我來，你去後面的樹林教散心吧！”
4 t5 A& |3 `. C
/ C2 T! E/ W# f5 u5 g7 k9 p    恬恩只好脫下工作服，離開玫瑰園。
+ }* C$ {/ W9 M$ x# c2 x6 Z% W
    她無意識的走著，直到她發現一處長滿荊棘的樹叢——這不是那時她救了賽勃勃斯的地方嗎？

- d5 A" v: k5 {% o2 ~4 l7 b( x    忽然，恬恩聽見一縷細細的哭聲，循聲找去，她看見一個哭得臉頰紅通通的小男孩。

    “小朋友，你怎麼在這里呢？你受傷了嗎？”她審視他的手腳，他似乎沒有受傷。

    他吸吸鼻子，搖搖頭。
* S3 q2 j8 p# Z) O0 ]/ W9 y# F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 y6 Z) }# @5 x/ _& f, B, @% E
    他又搖了搖頭，然後拿起一本書湊到她面前。
  r" A5 S$ A1 v$ y" {
* U  g9 @% Q0 q% x4 x3 B    “念故事給我聽。”
& r% s, r4 c6 w" D
    “你要我念故事給你聽？可是……我們先去找你的爸爸媽媽好不好？找不到你，他們會很擔心的……”

    “我要聽故事。”小男孩拿著書，非常堅持的模樣。
% e" S) l- x1 j2 m. k& @3 q
    “好吧！”那就念完故事後，再帶他去警察局好了。
8 w5 U. {' F' J* ?$ p
5 t& }! `# T, Q3 }3 w    她打開他的童話書，開始念故事。
( f7 ]/ K2 l# C, a5 v$ T% _1 D
    “從前從前，有一個商人在森林里迷了路，但是他發現森林里有一座城堡，他進到城堡里，發現桌子上擺滿了好吃的食物，他吃了食物，又在準備好的房間里睡了好覺，隔天一早他要離開時，他發現城堡周圍開滿了玫瑰，他想起小女兒最喜歡玫瑰，所以就摘了一朵，這時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只可怕的野獸。野獸同意放走商人，條件是商人要把女兒送進城堡里……”
! Z& |& X' f/ r* B- Z
    恬恩忽然停了下來。

+ c2 F# J+ D, j* Y" c5 J% P* X    “然後呢？”

1 D# G( @2 ~, e( \/ X- T5 U; u    小男孩催促著，望著他期待的眼神，恬恩只好繼續往下念。
2 l( H4 {9 v1 K: T0 [0 K  U
    “最小的女兒貝兒知道後，表示願意到野獸的城堡里去。野獸對貝兒很好，讓她豐衣足食，也和她分享見聞。每天晚上，野獸都會向貝兒求婚，但貝兒總是拒絕了，而每次拒絕野獸後，貝兒就會夢見一位英俊的王子，問她為什麼總是拒絕他的求婚……"
! `( d- S6 X3 M9 T4 \
     “野獸好可憐喲！”小男孩望著她，滿臉同情，“為什麼貝兒不肯嫁給野獸呢？她是不是覺得野獸很可怕？”

! J" W: D1 S0 }* _0 o) ]" p& v    “不是的。”

    “她不喜歡野獸嗎？”
1 E$ _* C+ }! J
    “不是的……”

    小男孩的臉皺了起來，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7 y& e& \# C$ J4 Y8 z
    “那為什麼他們不能在一起呢？”
0 A$ ^7 O& d' z  c6 ^9 `
6 C, v# p1 z. Q2 D- j8 z" k    “野獸他……”恬恩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僕麼梗住了，笑容破碎，“曾經做了對不起貝兒的事情……”

    “因為這樣，所以貝兒不肯原諒他嗎？”他看起來很哀傷，“如果野獸跟貝兒說‘對不起’的話，貝兒願意原諒他嗎？”
; j$ e2 z. O8 z: }, F+ u
+ ]9 ^! G$ {8 `% k    “恬恩，你真的無法原諒黑帝斯嗎？”

- S# F9 g, L% S9 z8 B6 q    如果……有一個東西，你非常渴望，渴望到無法沒有它而活，所以你用了傷害別人的方式得到它……你覺得這是可以被原諒的嗎？”

% N& T- _. D. o0 i" R5 b    恬恩閉上眼楮，她以為自己又將再度陷入痛苫與迷惘中，但這一次，她的心底緩緩浮現了答案，那麼清晰，那麼明澈——

2 I( C1 Y# a5 m9 I+ a. c4 V    “貝兒愛著野獸，所以，她會原諒他的。”

    當她說完後，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回應著她心里的答案。

    回去吧，回到黑帝斯的身邊！

    她必須去找他，在擁抱與淚水中和解，然後握著他的手，一起共度未來的人生。
0 O( Z+ z+ f) x, d( k7 h, y; [& j
    恬恩跳了起來，立刻往回程的路跑去，但跑了幾步，她想起那個被她丟在原地的小男孩。
% o" Y% |3 _/ [8 K
4 y. M. I1 Q& b$ k( n% n0 g    “小朋友……”

; h" `1 b/ l, k' t0 d    她回首望向原處，但那里已空無一人。

    那句咒語是怎麼念的？

7 v- Y' ~5 B/ g# @, n0 ~7 u    是“神奇的天神，請賜給我萬能的力量”，還是“萬能的天神，請賜給我神奇的力量”？
- v0 Y) X% ?! Y- g2 j0 u
( j5 ]8 [$ G9 J  Y. _" n    恬恩裹著披巾，站在冷颼颼暗蒙蒙的阿里山上，拼命回想阿波羅說的那句咒語，卻始終不太確定。

    她必須快，上山來看日出的游客越來越多，她不確定阿波羅會不會當著游客的面現身。
+ p7 t/ ~! n/ b5 Q# B8 c
% N' p8 q: w- d$ e+ I    不管了！干脆兩種都念一遍，總會有一個靈的。
; T5 _! R% c' g( I" W) b# t- V, X5 }
  t. n1 Y! _$ \0 u6 F6 u    她找了一個離人群最遠的地方，面向遼闊的雲際，恬恩雙手交握在鼻子前端，豁出去般的大聲念著︰“神奇的天神，請賜給我萬能的力量！阿波羅現身！”

     “恬恩，你念反。”

    再度聽見那熟悉的、漫不經心的嗓音，恬恩從沒這麼高興過。

    睜開眼，她所召喚的天神果然就在面前。
; B0 k2 ?4 e: P0 F$ G" B8 a
7 ~3 v7 ], |+ C, z    “阿波羅！”成功了！她成功了！
6 `' v: S' e1 J) t, B5 u
    “嗨！”阿波羅笑眯眯地看著她，“你終于召喚了我，我還以為我等不到了。”

1 e4 Q5 {) R! H8 e% X    “黑帝斯他現在在哪里？”
) `6 {- P: N8 F' Y; \( x
    “在冥界。”阿波羅溫和地望著恬恩，“你下定決心要去找他了？”

3 K* R% Y3 T3 @  ?    她點點頭，然後又露出猶豫的表情。
) v8 t+ H/ B- R. c1 y
& K5 \4 L0 r; @" G' V    “阿波羅，如果我要去其界，我是不是先要……自殺？”
8 C( n! R+ N" Q
    “天啦！不用！”阿波羅被她嚇了一大跳，“你雖是凡身，卻也是黑帝斯親口所封的冥後，冥後要回家不需要讓自己變成亡靈。”
6 r  x( i1 }; I4 Z* o+ A' p7 ~, N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0 `9 f5 I, _4 S$ z
    “放心，去冥府的路不是只有一條而已。早在遠古時代，我的兒子奧菲斯為了要進地府帶回心愛的妻子，也曾經大起膽子闖入冥府喔！”
' C+ M" F9 P5 W6 u: s
    恬恩瞠大了眼楮。“難道這次也用同樣的方式嗎？”

' [# p1 N( h* z    “呵呵！這一次倒不必那麼辛苦。”他看了看天色，揚起一抹微笑，“時間差不多了，今天的日出是五點十五分。”

8 T. p2 z9 G3 |# M5 l    阿波羅抓住她的手腕，問︰“你準備好了嗎？”

7 [" [  K5 D3 u    恬恩用力點點頭。“好了！”
& ?/ B* D! s. Z+ U# Y
    “先把眼楮閉上，要上車羅。”阿波羅在戴上雷朋太陽眼鏡的同時，一陣柔和的金光襲來，恬恩覺得自己的是不像是失去支點，但很快的，她就感覺自己踏在什麼之上。

/ [! x( V6 W5 P& ^" f, k& P. H    恬恩睜開眼，先是刺目的亮光襲來，她連忙低下頭，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部U字形的戰車上，車下則是一望無際的七彩雲海。

    “哇！”她驚呼一聲，連忙閉起眼，嚇得雙腿發軟。
) m, e. e8 \$ p* S8 L* E7 K2 R0 V- u
    “哈哈，歡迎光臨我的日車。”阿波羅笑著扶住她，“站好，風大，可別摔下去了！”
6 p( Z' z& e0 H* d4 b4 f6 V
    “沒想到，都二十一世紀了，你還是天天駕駛日車。”恬恩連忙用薄披巾裹好自己，把自己包得像是阿拉伯女人，免得被他的金光曬脫一層皮。
. ?+ H& Q; z, J1 y
' o7 s- P" o3 m: `3 I    “我早就將日車自動化了，今天只是為了來接你才改成手動駕車，否則天天這麼早起誰受得了？”一面說著，一面脫下墨鏡給恬恩戴。
; S  m+ K9 p$ s4 n+ v9 Q
    “謝謝。”戴上墨鏡後，恬恩總算可以稍微睜開眼楮，她往前一望，才發現拉馬車的，是兩匹白色有翼的獨角獸，散發著燦爛的余光。

    “你出來時有跟家里人說嗎？”他問。

0 V/ \* n) x6 G: x  I    “有，”她微笑道，“他們支持我的決定。”

    當她告訴家人，說她決定要回去找黑爝，他的家人們看見她，堅決的表情，知道她已下定決心，他們沒有阻攔，只給予祝福。

' K' L# A7 b! Y0 G# i    “去吧！去追尋你的真愛吧，我們支持你！”大姐這麼對她說。

9 v+ {! s( N; q( A2 r    有了家人們的支持，她更有信心勇往直前。

& U3 y1 F. U- z& D* _% U8 @1 O  D    “開明的家庭，真不錯。”阿波羅低頭望了望，“啊，我們該下車了。”

    “這麼快？”他們才剛上車不是嗎？

3 l/ ?0 X( w  m1 V    “閉上眼，恬恩。”

    恬恩連忙照做。
+ I/ l* |) c. b8 e8 S4 N* ^& N
) u. {- Q% _1 z9 G    只聽得耳邊一陣風聲，等她再睜開眼，她發現自己已置身于黑爝的莊園中。

1 l8 e. {, D* ?    再度回到莊園，恬恩心里涌起無限的回憶。

    “這里找得到黑帝斯嗎？”
$ z- [% U7 O2 B; S# s4 W$ c* Y1 m- i) C
    她發現，這里似乎像座空城，噴水池的水干涸了，連壯觀的花園都成了荒煙蔓草。

1 u. J1 r; C  s; p! g% Z, C    “他在這里，只是他在結界里，你看不到他。不過別擔心，這座莊園設有一個出入口，可以穿越結界。”

    “真的？我都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阿波羅搖搖手指，“你知道的，就是那扇不準任何人打開韻門啊！”

    恬恩想了想，“你是說……冥王星廳？”

% i$ Z* m# ^5 G( c4 c    “賓果！”

' t# G8 B) a( w; r    阿波羅帶著恬恩走入城堡，來到冥王星廳外。
' U6 [/ \  w5 i5 Y/ L. [  p" J
# `" ]* P* |" n3 H2 ~    “這個入口，古時候稱它做奧菲斯之門，也就是很久以前被我兒子以琴音打開的那個冥界入口。”
; y  [! H$ a0 m$ \+ C9 F; j
2 _9 [6 l; {% I! ?% \( n    恬恩無助地看著他，“但是……我不會彈琴。”

    阿波羅溫和地望著她，笑道；“你不需要彈琴，你是冥後，只要你想回家，這一扇門就永遠為你而開。”
' T) |  _7 b1 F5 [
    是這樣嗎？恬恩看看那扇沒有門把的沉重大門，有些無措。

' {' `5 R( w1 U1 D  E9 ^) k% u3 j    “把手放在門上，推看看。”阿波羅建議。
, k4 ], C) H, u& i
/ w( S( E3 R$ `1 B, U$ ]- d    “不行……”她推了推，沉重的門紋風不動。

    “再試一次，集中精神。”
  \7 q; ^' u2 ?  |( W9 x2 k/ w
    恬恩將手貼在門上，閉上眼楮。
6 s& a& ~8 K$ I3 _. O
    冥界之門，開啟吧！我是……珀瑟芬！
1 h* W: D+ \' K' J9 _4 M4 z/ m
    當她再度睜開眼，恬恩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子幽暗之中。
* m- L+ k2 t5 A( q( j& [' d8 H
    這虛無的氣息，這陰冷的牢氣……不需要更多證據，她已明白——

" e% H9 }& \7 J/ i, p4 b# P& E    她進來了，她抵達了冥界。
( T0 V9 M- m( I$ {
: j- Y& M2 z/ d* I0 J5 I    在幽暗的黃泉之路上，開滿了接引之花——彼岸花。

    彼岸花，花開開彼岸，花開時無葉，有葉時無花，花葉兩不耜見，生生相錯，如同生與死，再無關連。
1 c- }0 i9 a: w7 [5 G9 _
# \/ t. j- [7 X2 E    鮮紅色的花朵，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又被稱作“火照之路”，這段路也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亡靈就踏著這花的指引，步向幽冥。

    走至盡頭，是一個渡口，冥河擺渡人卡倫正在那里等待接引亡靈。

+ E3 e; O  C4 C4 w    看見恬恩，卡倫難得的主動開口。
  q+ s- y  L! }; K& M  Y
    “你不是亡靈。”

    “對，但我必須見黑帝斯……”

    “請上船。”
8 [! n( |# C2 @5 X, ~
    沒遇到任何刁難，恬恩上了船，卡倫便搖起了槳，緩緩將船駛離渡口。
$ ?6 W/ Q' m4 p6 B- c' J6 d
    浩渺的冥河，淵遠流長的冥河。
4 m, |/ {! c+ Y4 n- g
9 ?  c+ X) |  y( J    幾千幾萬年來，沉澱在漆黑河底的，是懸念、欲望、夢想與未酬的壯志，人的一生，所有未完成的願望，都在這里被淘盡，再不復還。

    船再次停了下來，恬恩下了船，步上日光蘭之境。

    自從恬恩上回在日光蘭之境引起暴動，這里已增派三倍的守衛，當她一踏上日光蘭之境，她那非屬于亡靈的氣味，立刻引來了注目。
" J( T8 p* W7 a" ^& M$ E! I7 C5 L
, h3 _5 F/ D; P& a9 `# E' H  [    “站住，你不是亡靈。”

- Z/ G' w7 t5 ^+ h$ }% r    一把雪亮的劍無情地指住她，恬恩害怕地縮起肩膀。
) k5 r* T( D. \2 R
- U6 N% \. d* M" S    “退下！”一個首領模樣的人擋開了那把劍。“她是王後，不得無禮！”

3 y, c% |! [, d1 V    在士兵詫異的表情中，她對那個認出他的人點點頭。

    “謝謝。”

' C" V3 P' T$ j5 D. U    “請容我護衛您至冥府門口。”
( J, t. E$ k0 ~$ M! f6 K
7 g; Y" n9 K0 W; G  e0 f    在月光蘭禁軍首領的護衛下，恬恩安然通過目光蘭之境，來到由地獄犬把守的冥府大門。
% q4 [; y% ]6 Q3 ?
7 ~+ z. M3 K$ d    “賽勃勃斯！”
2 c  W- I: e* M# [( \
    “汪！”
# J# o+ A1 e% O4 H. @# ?6 w
/ o! A( X( ?% [    填滿大門的巨型地獄犬一看見恬恩，竟然發出不威風的狗叫聲，同時高興得猛搖尾巴，用著如同絨毯般的大舌頭熱情地歡迎她。

    “我要見黑帝斯，所以我回來了。”她拍著他的大鼻子說道。

6 r5 q7 d) r: {0 Y: S$ Q$ r    賽勃勃斯聽懂了她的話，張開他的大腳，讓她毫無困難地通過。

' A& W8 r, V: A4 z. H+ A: E    恬恩通過冥府大門，大廳里的僕人早已排成兩列。
& [1 s; b+ h0 e: s
. b2 D6 Y7 K) Z" C2 |, q    “歡迎王後回府！”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6 E. B& V/ I9 ~
    這大廳，與莊園的大廳一模一樣。
, ?2 d. L/ Y% z. @! V2 M
    “我要見黑帝斯。
" v! Q# L7 n! }
    “王此刻在火星廳。”一個聲音響起，恬恩仔細一看，發現她就是梅蒂。

    恬恩感激地向她點點頭，“我去找他。”

  W  G/ f$ U2 F) ]) u    歲壁爐里的火漸漸熄滅了，華麗的火星廳慢慢地暗了下來，顯得陰森如陵墓。

    此刻，他穿著一身黑袍，坐在面向壁爐的大沙發上，在侵襲的寒意中，黑帝斯仿佛毫無所覺，他打開白蘭地酒瓶，為自己倒上滿滿一杯酒。

6 {9 @% F* Y, o( t    自從恬恩離開他後，他就幾乎泡在酒精里。
& U8 w( l( B' U" _4 d. X5 Z
8 s, p; X( e+ l$ B0 v    且醉且睡。

    沒有了她，他的永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時間只是永不結束的輪回，他再也不在乎自己是醉是睡或是清醒。
- v9 V. U7 u: \( }) L
3 W; S0 w$ T: |  `9 O2 v+ K    他再也見不到恬恩了，只有在夢中，或是喝得夠醉時，才能見到她的幻影。
* |: R) Q. Y+ A# u/ o: v
. ~. p" [) H; ^& i0 I/ i: q. C" g    他是個可悲的天神，他可以主宰他人的生死，卻無法讓自己因為過度飲酒中毒而死。
! C. D( L; z" D6 a
+ [5 x; Y/ m5 m$ \2 a) @- }! ]    天啊！他詛咒永生！

    詛咒每一個沒有恬恩的日子！讓他死去吧！為什麼他的心都空了，卻還要活下去？
# s7 m) X" |- V7 i3 t! S# L/ b% D5 Q
3 r+ V2 X: i: Z% t: ~) d# _    “黑帝斯……”
6 W2 H* A- x1 d! m; h6 B  |( n
% Y  h  ^5 H8 W    一抹輕幽的嘆息，那如夢似幻的聲音。

4 ]! \7 u: X! X7 b% i5 |* a9 I# o    黑帝斯閉了閉眼，苦澀的唇角，終于有了一絲安慰的笑意。
6 N( c8 \; c5 M
    “你怎麼喝成這樣？”
! w7 {1 E: d1 n
    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近，而她美好的氣息回旋在鼻端。

    啊，她那混合著乳香及花香的香皂的氣味，以及略帶玫瑰的芬芳……那是他記憶深處的味道，專屬于她的甜美。

    “黑帝斯，我來了，睜開眼看看我吧！”

( s8 {2 [! D+ I" E0 j2 d    “不……”他苦澀地低語。

! {& \* ]9 r9 j. x/ \$ \0 {    “黑帝斯……”
$ c: z: |+ k0 z+ w
    “我只要睜開眼，你就會消失了。”他痛苦的低語。

    就算是幻覺也好，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欺，可是那又怎樣？

8 K3 S  B+ \$ t5 [3 W    他甘之如飴。
9 T) Z* d2 q0 {
; Z6 }5 r8 _2 ~    恬恩看著他猶如負傷的獸躲在暗處，因為長期酗酒而顯得灰暗憔悴的臉孔，止不住的心疼。都是她害得他變成這樣的……

3 F; E6 P0 I4 R9 C# \* [    “我不會消失。”她忍淚保證著。

    “我不信。”
! G9 _& P4 O; r! `1 y+ D
    他不信，絕不相信！幾百次的教訓早已教會他，只要他一睜開眼楮，就會再度回到絕望的深淵里。
, M  m9 g! J/ p2 ]4 u) X
    恬恩覺得有些鼻酸。

* F2 r8 h3 x- G" _    看著他既剛強又脆弱的側顏，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臉龐，然後深深地吻住了他。

# R) k( ^2 Q& [4 _6 p6 u    起先，黑帝斯全無回應，但很快的，他發出一聲低吼，翻身壓住她，瘋狂而絕望地親吻她。
2 y. t& o- f8 S8 \
    這是她的膚觸，這是她的味道，這是她的容顏……
, b, y2 Z/ Z* t; u3 v: G. y. W
0 L( R8 ~# E( \; P/ c    黑帝斯抬起頭，看著被他壓倒在沙發上的縴影，強烈的呼吸使他胸腔劇烈起伏。
/ @4 |: i2 e7 o8 M- M' R$ b
6 ]. g" c1 t6 i4 ]; |    “恬恩？”他的聲音震顫，用力的甩頭。
) ]' @3 i) [- ?# m9 S- g  |2 b
* r/ J& n$ ?: X/ L9 C0 m5 i    可能嗎？她是真的回來了，還是酒精的戲弄？
9 V4 u, o1 M3 I! p
" Y9 ?* a7 a+ S) D0 f    她對他展露出一抹笑，柔荑貼住他粗糙的面頰。

$ b6 M7 k/ G' x7 u) F    “是我，我回來了。”
% @% A( x. U  S" S1 V) i
! K+ S2 f* H1 M: i2 H    黑帝斯瞪著她，然後忽然間退開。
  D& `5 v/ }3 V
$ [: A" O6 ?/ e; r) Z* V0 m* F    “你為什麼而來？”
8 k! S( x! F8 q2 B; Z
' k' d$ W( V& f( C    他的目光，冷漠得像是在看著陌生人，毫無感情。恬恩的心頭不由一陣刺痛。
3 m( F" p' x' }. T4 q% o$ c
    “我……想念你，”她緩緩從沙發上起身，看著冷硬地跪立在他面前的黑帝斯，“我想回來，和你在一起。”

    “你的歸屬不在這里，你應該回你母親的身邊去。”他冷冷地說。
; H. v+ z* r/ N* u
    “黑帝斯……”她痛苦地低哺。
+ H$ ~( o& r1 N# ~
5 {5 ]& u- W1 P" U* U7 X8 k+ G+ l( b    “滾！滾回你母親身邊！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死！我已經認了，這輩子我做錯一次，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我已經厭倦了一再地證明自己，信任、愛情……統統滾一邊去，我寧願什麼也沒有，我再也不要讓任何人隨意擺布我的心！滾，滾出去！”

    黑帝斯當著她的面宜泄所有的憤怒，對她粗暴地大吼。
& f9 {; r' `8 M! v! D" W" a1 _
    一切……都來不及了。

2 L7 \2 U3 K4 k8 y1 m  ~    當她終于領悟自己不能沒有他時，她卻早已經失去了他。
, g0 n' K+ a) Y: Z1 ]8 s* x7 D
: E0 p6 r# s7 i& n, [    多麼諷刺……恬恩閉上眼，淚水滾滾而下。
6 L( K" F2 \. m
2 [0 X0 N6 l6 t6 B    “對不起……”
2 R, a7 M& ]& Q* S  O! @
7 ]8 u: Q0 X. x1 \. x2 w: h    她用破碎的聲音道歉。然後拖著仿佛老嫗般的腳步，走向火星廳的門口，她覺得自己虛弱得快要站立不住，但還是極力挺住。
! i% k8 b% P9 }* Q
1 G0 \/ X. q7 q    從今以後，她該去哪里呢？她該怎麼辦？她要如何回到那個不曾認識他的生活里？她泫然欲泣，將手搭在門把上——
+ F' X% b/ @. n$ l$ y+ }$ a/ o
    下一秒，恬恩被卷入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6 |; e1 ?) R( r5 V% a
    “黑帝斯？”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5 H9 h+ A7 G; ], M
    “別走！”他緊緊地抱住她，如負傷的獸般嘶吼︰“原諒我該死的傲慢，我瘋了，我居然對你說出那麼可怕的話！原諒我，恬恩，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 N7 X7 l8 p1 }5 L( X5 T    恬恩搖頭，拼命搖頭。

, y) m3 w; D7 b# J    “不要說抱歉，沒什麼好抱歉的……該說抱歉的是我，我省悟得這麼晚，讓你受了那麼多折磨。”她臉上帶著淚，卻仍努力揚起笑容，用力地回抱著他。“你曾經掠奪了我，但你一直試圖補救，在我轉世之後，你不曾動用神力使我愛上你，而是以你的真心，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你對我的感情，但我卻這麼盲目，對你的努力視若無睹，毅然放棄了我們之間的一切……”
8 J* s9 m7 c* {
/ B4 V( G- w' Y% k4 `    “當你離開我的時候，我不知道我還能憑借什麼活下去，”他低啞地訴說藉︰“我甚至詛咒永恆的生命，恨自己不能死去……而現在，你來了，我不敢相信我終于等到你願意愛我。”

! `* W$ E, v5 N5 d! m9 U9 T) f9 l    “黑帝斯，沒有了你，我的生命也沒有任何意義。”她深深地望著他，淚珠還掛在腮邊，但她卻笑了，笑得那麼動人，“我省悟了這一點，所以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和你在一起。”

    黑帝斯的胸口一緊。

    “歡迎回來，吾愛。”黑帝斯吻住她，恬恩仰起小臉，給予他最深情的回應。

    經過漫長的等待，他終于等到了他心愛的女人。
8 D$ E1 T3 u% i) U' }' l
    在這黑暗的幽冥國度，他終于不再孤獨，他將會與她廝守直到永恆。
2 Y" i; h0 o6 [" k% ^/ {
( t- Z4 D" W$ n6 s: U    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
8 [8 \" S/ s- Y& O- r

mwyife

尾聲

奧林帕靳山上。

, r& m6 c) |# K. @  q    阿波羅站在月桂樹下，將手貼著樹身，額頭抵在樹干上。

4 S! o2 y% k" _+ S, K    “黛芙妮，珀瑟芬回到黑帝斯身邊了。”阿波羅低語著︰“我遵照你的願望，給予她所需要的幫助，珀瑟芬是依循自己的心願回去的。”
4 L- [, l5 e3 t4 e
    “謝謝你。”一縷細細的嗓音，如同聲波般傳至阿波羅的心底，“農耕女神狄蜜特知道後怎麼說？”

9 L  {0 |3 m6 B$ g  A3 h    “狄蜜特女神畢竟是珀瑟芬的母親，沒有什麼比孩子的幸福更重要的了，不過，她還是堅持珀瑟芬在春天與夏天要與她一起住，黑帝斯希望珀瑟芬快樂，所以他同意了，狄蜜特女神也退讓一步，同意讓黑帝斯隨時去見珀瑟芬。”

$ ?& j1 ]/ W  d1 g    “那麼，王家的人呢？”

    阿波羅唇角微揚，“珀瑟芬與黑帝靳仍住回莊園里，所以王家的人以為珀瑟芬只是嫁到國外去，直到珀瑟芬的陽壽終了。”

0 I9 C& |$ t$ S' V    “是個圓滿的結局。”黛芙妮輕輕搖晃樹葉，仿佛夙願得償。

0 ?5 B: f" ~- ]5 o    “確實如此。”
# e( q1 n6 y2 E9 u
    “謝謝你，阿波羅。”

    “不需謝我，只要是你的願望，我都願幫你達成。”

, q  t$ e+ G- z7 U3 ^5 e& ^8 u    阿波羅輕吻了樹身後離去。
0 O# s4 a; E3 x% z" Q9 m; k
    片刻後，一個小家伙跑到樹下，仰望著美麗的月桂樹。他有著一頭蒲公英似的金色的翹翹鬈發，與玫瑰紅的臉頰，背上還有一對潔白的翅膀，手里拿著可愛的小弓小箭。

1 S' h& `% M, E- {    “黛芙妮，為什麼你要我去找珀瑟芬，讓她講《美女與野獸》的故事給我聽？”
  v# b  u2 z* h
    一陣風兒吹得樹葉搖曳，恍如輕笑。

" |7 Q# r( n, ~3 w5 C    “我只是希望珀瑟芬能站在第三者的角度，重新審視她和黑蒂斯的關系。畢竟，在愛情之中，不是只有愉悅與平和而已，也包含了痛楚與原諒。”
- h' \/ m* U9 {. c
    小男孩的頭歪了歪。

1 y8 X" M3 m% v8 f: m    “唔，我聽不懂。”他的表情充滿困惑。
% A6 a* l$ f3 I% U6 [0 _3 Y
    “呵，不急。”黛芙妮的聲音，涌入一絲笑意，“小邱比特，等到有一天你長大了，你自然就會懂了。”——
& Q- k" D5 n8 [( u
    全書完
. w' Z1 e) R, A7 z"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