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的回憶

n0718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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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歲的鹽巴這幾天很興奮，因為他剛學會用電腦，才上網就找到一個很熱
鬧的網站，並不是這個站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而是在網路上貼文章讓他覺得很新
鮮。他的文筆還不錯，很快就在站上捲起旋風，看到如潮水般的正面回應，讓初
上網的鹽巴坐在螢光幕前傻笑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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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性有點自閉的鹽巴從小就很怕看到陌生人的臉，他沒有跟陌生人聊天的勇
1 Z) r5 S: U% x; y氣跟機會，就算有，也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結結巴巴不知所云，事後總是
相當挫折。現在有網路可好了，他可以大方自在地在電腦前打出自己想說的話，
不必跟陌生人尷尬面對面。他發覺，只要不說話，而是透過文字表達，自己算是
蠻有魅力的一個人。

3 q8 F* U9 Y. t$ G8 w2 ]　　才上版貼文沒幾天，版上就有個名叫「秋秋」的人主動跟他接上ＩＣＱ，這
個秋秋打字飛快，是個網路上的老鳥，鹽巴根本跟不上，只好看著ＩＣＱ上一排
- E. c  V4 `  d, q; A# J: F+ V7 @6 U! S又一排的字快速地跑著，而自己只能「喔」、「哈哈」、「對呀」搭著腔，那種
與陌生人對話的無力感頓時又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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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更重要的是，秋秋是個男的，兩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有什麼好聊的？不到五
分鐘，鹽巴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同性戀，他打算開溜了，不過老經驗的秋秋在
ＩＣＱ上一把把他抓住。

　　秋秋：「其實不是我想認識你。」

　　鹽巴：「那是誰？」

　　秋秋：「是小波。」

　　小波又是誰？鹽巴抓抓頭，趕緊連上網站試著搜尋小波的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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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s. m# t1 x" t　　秋秋：「小波是誰你不知道嗎？她前兩天才貼了一篇新詩啊！」

　　鹽巴看到「她」，精神就來了。

　　秋秋：「我把你的ＩＣＱ給她囉！她想認識你，你自己跟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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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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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分鐘，小波的名字就在鹽巴的ＩＣＱ上出現了。雙方認證之後，打了
幾行問候話小波又下去了，害得鹽巴坐在電腦前，滿臉的納悶。倒是秋秋一直都
3 B. z+ L* [5 c9 t, |5 j9 P還在，而且不斷地傳訊息過來。

+ {  |5 J) o) [, D% _　　秋秋：「他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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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G) L, E6 S4 @5 B　　鹽巴：「喔！」原來如此，不早說就好了嘛！鹽巴心想：『既然是你老婆，
& q+ v, ^# Y' B1 @, G幹嘛這樣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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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你們在家一人一台電腦上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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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s: ?$ P* W7 ^+ F8 @" k　　秋秋：「不是啦，是外面的。」

　　鹽巴：「她在外面上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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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e" O" Z3 x　　秋秋：「不是啦！不是啦！」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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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是外面的老婆。」

3 a- s0 ~0 e' ]# y; B. i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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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8 w2 _# }4 D　　什麼跟什麼？什麼是外面的老婆？鹽巴愣住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要怎麼接下
去。秋秋那頭的訊息排山倒海一般的傳過來，介紹自己、介紹小波、介紹這個網
+ j) n( ~+ q. H/ v. I站以及站上的所有其他人，相對於主動而熱忱的秋秋，鹽巴則是一直愣著，眼睛
% H* J- d) z5 a9 r盯著螢光幕看，頭腦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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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秋秋是個雜貨店老闆，三十多歲將近四十的人，早就結婚了，三個小孩
的爸。當然，小孩的媽媽不是小波，小波是個高中老師，正如秋秋所說的，是他
# {  \8 K1 f9 o6 r$ d. I- s外面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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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上網的鹽巴對網路有著恐懼感，就像對所有陌生的環境一樣，上網前他一
直告訴自己，他只是來看看這個奇特的世界，免得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他不並打
算在這裡留下些什麼，他只想在網路上做個藏鏡人，除了「鹽巴」兩個字，什麼
9 N" H  S1 \$ O" E* ?1 T% C身份背景都不透露，可是秋秋顯然不想放過他。

6 B6 ~2 K1 I9 t- l6 k3 ~　　秋秋：「你結婚了沒？」

0 _* L' z. r1 N6 Y$ o+ |　　鹽巴：「還沒。」

　　秋秋：「我已經是三個小孩的爸了。在板橋開雜貨店，現在便利商店開那麼
多，我這種店快做不下去了。你呢？」

　　鹽巴：「我在台北。」

! |5 T3 @& J' V4 C' R  Q　　秋秋：「台北那麼大，到底是台北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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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東區。」

　　秋秋：「哇！不得了了，鹽巴是有錢人喔！忠孝東路嗎？」

6 x& ^% L# j* B3 F  E4 }　　鹽巴：「南京東路的巷子裡。」

　　秋秋：「小波住仁愛路，離你那邊不遠。我也常經過你那裡。」

　　鹽巴：「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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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G  V% t2 C4 e　　秋秋：「找小波約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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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W6 v4 m" R! n1 ?8 A% B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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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 K# U. h4 t* E& c　　鹽巴完全抵檔不住秋秋那股打破砂鍋的狠勁，一面交換，一面死皮賴臉地逼
問。很快地「鹽巴」兩字背後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然後就將要在網站上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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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Ｂｙ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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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Ｂｙｅ！」

　　鹽巴切掉網路，腦子裡還「嗡嗡」作響，早就聽說網路上男男女女的許多複
雜關係，沒想到自己學著上網不到一個禮拜就遇上了。外遇，不都是有點慚愧、
有點罪惡感嗎？怎麼在秋秋身上感覺不到呢？而且，背著老婆在外面交女朋友不
! ?. l; B3 P% @8 ~都是要很隱密行事，秋秋怎麼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大膽透露這層關係呢？鹽
巴大惑不解。

　　接下來幾天只要鹽巴一上線，小波和秋秋也都會出現在ＩＣＱ上，跟鹽巴三
個人混亂地聊著。秋秋幾乎是整天掛在網上的人，小波也是只要一沒課就上網，
據秋秋說，她常有翹課上網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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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大家都很想看看你。」

　　鹽巴：「是嗎？」

1 }1 P6 i3 {: I% A' W3 l　　秋秋：「廢話！很多人都跟我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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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站上的人都彼此認識嗎？」

$ P6 U1 n" W, G4 M　　秋秋：「辦過幾次網聚，幾乎都見過了，就差你一個。喂！鹽巴你會不會覺
7 o- e+ [- _, }+ S得你的打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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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r. t0 @$ Q  ~1 C. p) o( @　　鹽巴：「呵？」

8 r" T1 A; c& F' O1 n  ~' O　　秋秋：「手機號碼給我。」

5 k- ]' E/ I( E2 k& k　　鹽巴：「……」

　　於是想要當藏鏡人的鹽巴，手機號碼又失守了。不到十秒鐘手機就響起，那
頭是秋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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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嗎？我是秋秋。」

5 Q3 i5 m. H3 _/ y/ B　　「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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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我先問你，站上有沒有人打過電話給你？」

　　「沒有啊！」

　　「耶！」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歡呼，這表示鹽巴等一下就會在ＢＢＳ站上看到
3 |' P! g9 p4 O& y. d! z秋秋的留言，炫耀自己是第一個跟鹽巴通過電話的人。鹽巴很納悶，電話那頭真
- C1 q) I& c/ f; D! w& K: T4 v9 a的是一個三十幾歲有三個小孩的爸爸嗎？怎麼行為像個高中生一樣呢？『網路上
很多事情都是騙人的，可能他真的只是個高中生。』鹽巴這樣子告訴自己。

　　「鹽巴，你自己開店當老闆嗎？」

　　「嗯。」

　　「做什麼？」

　　「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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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1 m8 C" O4 Q: d6 v5 B, t9 R7 L' N　　「哇！你們做成衣的忙不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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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廠裡忙，門市這邊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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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果然電話那頭馬上又是一陣驚嘆聲。

9 ~- p3 [0 Z# m: J: M　　「哇！又有工廠又有門市喔！在哪在哪？我們要參觀一下。」

　　「沒有啦！我只有三個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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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大老闆，少來這套，地址報上來，我跟小波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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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6 L( p* [/ g. r: C. W6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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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門市地址又淪陷了。他在店裡緊張了一天，
& |" b* A( V7 o- j4 j心裡不斷在模擬跟秋秋見面的第一句話，以及接下來要請他在店裡喝什麼飲料，
還是要請他到外面吃晚飯，東想西想想了一大堆，卻是直到晚上打烊都沒有見到
秋秋和小波。『也是啦，他又沒說今天要來。』鹽巴苦笑搖搖頭，他實在是不習
: o' R. J2 k, I1 G3 m, `% J慣這些網路族的作風。

　　隔天中午，一位穿著牛仔褲的女子在鹽巴店門前晃過來又晃過去，之後站在
# [' t7 b3 ]% p/ D4 S& |+ `門口探頭探腦，鹽巴第一個直覺就是「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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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是鹽巴嗎？我是小波。」

( e7 W4 C9 [; y: m　　「嗨！你好。」

　　第一眼見到小波，鹽巴覺得自己的臉脹紅了起來，從耳根一路到脖子，紅得
發燙。他昨天想了一天的台詞，都是要跟秋秋說的，沒想到來的是小波，害他一
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小波吟吟笑著，眼睛盯著鹽巴看，好像也不急著打破沉默似
的，鹽巴被他看得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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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7 s3 u4 Q4 ~2 T8 f; |　　「原來鹽巴這麼年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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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  _4 T( F. v" @　　「沒有啦，都已經三十歲了。」

　　「看起來像高中的帥哥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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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好怕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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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1 b1 I1 K* c9 e0 s0 y　　「呵，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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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人感覺跟你網路上貼的文章很不一樣喔！」

　　「哈，真的嗎？我以為都沒有人在看。」

) _; {- G4 t4 ]　　「哇，你們店裡衣服好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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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Q2 j+ h: _1 [* r* a　　小波終於忍不住滿屋子衣服的誘惑，轉過身去看衣架上的展示，這可解救了
站著發窘的鹽巴，此時的鹽巴才有勇氣抬頭打量這位不速之客。小波的身材苗條
凹凸有緻，穿著輕鬆而簡樸，素色襯衫搭配牛仔褲跟運動鞋，感覺很有活力。她
% i) E  ~( k* N" }: Z. @/ ^: c. o現正穿梭在衣架間，兩眼閃閃發亮，那是女人見到合意衣服時的標準眼神，這點
' H* f  {/ {( y' `3 T8 s% F2 |鹽巴倒已經是太有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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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專做高級女裝，從內衣到洋裝到外套都有。」

　　「好漂亮的顏色喔！」

+ J. f3 K$ d" y" X: J4 N. g　　「你很有眼光，那件洋裝的布料是日本廠織製的，花色則是義大利名師的傑
7 K* C' x( ]6 A) `. V+ D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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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8 V. R9 L2 y( M0 m　　「真是太美了！」

) W- n, s  a9 I( t　　小波拿起洋裝在試衣鏡前比了又比，之後偷偷翻一下衣領內的標籤，上面寫
6 @8 N. N8 r- F* T" l個５後面跟著三個０，她不禁吐了一下舌頭，依依不捨地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放
$ O$ o& k( e$ P9 v$ V% ~8 e回去。這種小動作鹽巴實在也是看多了，五千塊錢一件的洋裝不是每個人都買得
* f4 Q2 f+ w# W: t下手，平時他就笑一笑，轉過身去等下一位顧客，但這時卻有點不知所措。

5 J0 s+ x* y( t+ l1 {) h  _) I　　鹽巴心裡盤算著，那件衣服的布料加上工資成本不過是一千塊錢出頭，開口
送她，對鹽巴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他等於是花了一千塊錢買了五千塊錢的禮物送
人，名符其實的高貴不貴，這種事遇上好朋友來訪他偶爾也會做，賓主盡歡。只
不過他不曉得小波跟自己算不算是很好的朋友，雖然在網路上聊了很多，好像已
0 }. ?# s4 @( u* g. Q4 m, P經很熟，但事實上今天卻是第一次見面。

& A. N  \( C8 E# a8 d- ~　　「嘿，小波，你先到啦？」門外衝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粗獷的男子，打斷了鹽
巴的思考，他就是秋秋。

* x' W. i7 V" ?, W$ L/ S　　「秋秋，他是鹽巴。鹽巴，他是秋秋。」小波吟吟地笑著，幫兩位未謀面的
網友介紹。

- a2 F- e7 ?6 \' t1 F8 w6 b4 Z　　秋秋跟鹽巴兩人禮貌性地握握手，這算是成年男子特有的社會禮儀吧！男人
跟女人，女人跟女人初見面通常都不會有這種奇異的動作－－握手。鹽巴老是覺
) ?* B! w( _/ v6 B1 F  U  p, {得這種動作很多餘，而且很肉麻，明明就是不熟，偏偏要裝成很熱絡的樣子。有
人說，從握手的動作就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誠意，鹽巴有陣子為了這回事想破頭，
+ V6 B" ?0 L: b$ m6 d這兩隻不同主人的手握在一起，到底要施幾公斤的力道，才算是有誠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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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k( H) n& S; E* e1 F3 e　　「哇！你的店好漂亮。」
4 v; Y& v1 R& X, ~1 ]
" Z1 r7 Z% |. ]2 b" k) Z9 A　　「謝謝！」
; d  i1 C, p# J/ D/ g; z1 Z+ W- h$ h
0 D- w& V2 ?6 y7 B6 g　　「又大又乾淨，而且衣服好多。」

; }' k/ z; G, H- ^　　「謝謝！謝謝！」
1 v. j! M6 P7 Z* h* h( [& A, o
4 X* c; Q+ h' |: W4 T% m　　「鹽巴是東區的有錢人喔，要請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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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麼說。」

1 l+ Z; c3 K4 }5 c　　不用握手試誠意，見到秋秋的第一眼，鹽巴就知道這個人不會是自己深交的
- g/ r& C* `. t朋友，理由很簡單，就是「型」不對，講話的調子跟表情都不對，一股說不出來
的彆扭。鹽巴自知對這種人沒有辦法，平時要是在聚會上見了，可能說不到兩句
- q  m4 ^0 S" |2 y* E$ n0 z" R: u話就會轉身離開，根本不可能像在網路上那樣，聊得這麼深入像認識十幾年的老
7 v) W, U$ K; C( L8 N) N朋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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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H5 M( `4 [7 \; E, ^9 L　　不曉得是不是秋秋也感受到不協調的氣氛，他把小波拉到一邊，竊竊私語一
# j$ F' j& Y2 @  ]% G/ V; t4 D番，就說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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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是第一個見到鹽巴的人喔！」

% A  n7 \% n7 F1 [0 [　　「喂，是我才對吧？」
9 @6 P5 R+ t) {
, p' m5 `6 w+ J7 U　　「唉呀，你見到就等於是我見到的呀！」

- z* B0 \0 W$ B& Z　　「哼，才不是呢！」

　　「是啦，就是我們見到的嘛！」

　　秋秋跟小波一搭一唱，就當要離開店舖大門的剎那，秋秋忽然將小波摟在懷
3 K* t) Z- G& ]" s裡親了一下，小波嚇一跳，本能地將他推開，不過兩人隨即又手牽著手跟鹽巴揮
  @8 ]6 J: T! s手告別，這幕前後不到半分鐘，卻引發起鹽巴種種想像。

5 _3 i7 `7 V) s; f　　送走了這兩位網友，鹽巴噗通坐回椅子裡，全身有點虛脫的感覺，「這些網
0 g2 @6 W4 D- @7 x4 s+ ~  M+ H' i友的作風真令人捉摸不定。」鹽巴搖搖頭，自言自語說道。
2 d) @+ y* A! d! j7 |
* ^/ l! e& o# ~1 u6 u& F' g  V　　與秋秋見面之後是幾天連續假期，鹽巴只要一放假就不上網，不上網，那麼
# b2 h4 {: ]9 u$ {* {, F5 Y+ }2 ?網友就像泡沫一樣在世界上消失掉了，你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他們也不知道你
在做什麼，但你們平時聊天的地方卻還在，然後是另外一批人在上頭，說著差不
5 ]- e1 [! w0 n0 n1 `. |  ]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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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假上班，鹽巴一如往常，進到店裡就把電腦打開，發現小波跟秋秋已經在
ＩＣＱ上了。

  s8 ]" P- D3 Q' d　　小波：「鹽巴，我想到你店裡帶幾件衣服。」

2 y9 }* O% \8 T5 S　　鹽巴：「好啊！歡迎歡迎。」

　　小波：「那你要算我便宜一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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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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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w) q) O4 z+ O6 l6 ^　　小波：「我等會兒上完第四堂課就過去。」

5 H  {- C$ B! B1 {& B8 T, w　　鹽巴：「中午嗎？」

　　小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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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跟小波互傳訊息的時候，秋秋也不斷地敲訊息過來，不過鹽巴沒有理會
他，不曉得是不是受到見面感覺不佳的影響，使得鹽巴對秋秋熱絡的言語已經興
, y4 ^7 H3 l  d/ T趣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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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小波依約出現在鹽巴的店裡，大概是第二次見面，感覺上不像前幾天那
麼尷尬，小波還是一身簡潔打扮，穿著白球鞋一蹦一跳，進到店裡第一件事就是
往「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那裡去，那是一件細肩帶的連身洋裝，小波將它放在胸
" ]# Q0 Q* T% j) I: T前比比長度跟腰身，在試衣鏡前滿意地笑了一笑，又把它放回衣架上，接著又到
2 Z" N1 T/ c% \8 {8 p6 H襯衫的架上東挑西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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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x* m: Y& I3 S: Q% Q　　在這過程中，小波的手機響個不停，見她肩頭挾著電話，表情略顯不耐，這
5 F8 n1 m, @- F3 M) D: s# I3 v, U幾通電話似乎打斷了她購物的情緒，不過小波最後還是拿了兩件素色襯衫。

% s) Q) a4 i( K5 x+ a) ?　　「打八折，算你一千塊。」這是普通朋友來店裡的不成文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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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才八折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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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外加一頓午餐，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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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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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以為小波是要來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經過第一次的見面的不知所
措，他原本已經在心裡下了決定，如果小波真喜歡這件衣服，他就要按「普通朋
: d* }& ?/ F& U3 y( Q  I# c6 Y友的折扣」給她，算一算打八折便宜她一千塊錢，對一個才見第二次面的朋友來
說，這已經很夠意思了，沒想到她竟是挑了兩件尋常的襯衫，打八折後沒少幾塊
- c: x# \3 e& T5 ^: A# S( x4 a# a錢，害得鹽巴只好再加上一頓午餐。不過小波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出乎意料，如
( Y* c- B8 \! x8 Z* s0 X今變成一男一女要面對面吃午餐，鹽巴又是一股不自在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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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就送她。』鹽巴心想。

- Y6 S) S# ]+ t- U! M% B" c; w　　心雖這麼想，卻已經是來不及了，這兩個人坐在餐桌上，大部份的時間都是
& E; B- X7 ]8 b) i! t/ U小波在說話，鹽巴剛開始還有點靦腆，但聊著聊著，鹽巴漸漸覺得小波是個可親
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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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秋秋比起來，同樣是多話而熱絡，小波不像秋秋那麼咄咄逼人，她大多聊
6 e# Z3 i& w: f3 i的是自己，讓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覺得很舒服。午餐的氣氛十分平和，直到
! O- @' r1 g% i5 K- d小波提到自己的婚姻，鹽巴才是一驚。
6 L3 K. x" v1 j8 B. j! J
* Q5 O; l$ M! J7 @$ z　　「你已經結婚了？」
* |  E1 U# w* G/ }
, ?( Q8 t' F5 h, T" P( P& d　　「是啊，我很早就嫁了，一個小孩。」

　　「那那……你跟秋秋……」

　　「我跟秋秋是好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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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1 }3 J, a5 ]- R　　「可是他說，你……跟他……」

　　「他跟你說了什麼？」小波被鹽巴的反應嚇了一跳，她真不曉得秋秋到底跟
- u- ]) w3 y% O" D* ~5 S* Z鹽巴說了什麼，她似乎也很擔心秋秋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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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7 K  }& ?6 D　　這下子可苦了凡事彆彆扭扭的鹽巴，他發覺，在ＩＣＱ上的對談都是一對一
' Y6 w- X' K2 t) c  y( B/ C的，每一句話都是悄悄話，到底哪些是該說的、哪些是不該說的，實在是搞不清
) B9 s1 ?! \1 o3 [# q9 s7 p2 g9 W楚。甚至，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也無法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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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轉了好幾個彎，就是轉不出這個話題，看起來小波不希望秋秋跟鹽巴說
些有關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她也想了解下鹽巴到底知道些什麼。鹽巴心想：
& ]9 C( c. K6 |1 O5 m# I" W# i; |『萬一自己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可能會引起這對情侶的爭執，那就壞了人家的
好事，可是現在的情況好像也很難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正猶豫間，小波那繁忙手機又響了。

. e* @0 K. A6 q2 q　　「我不是跟你說我在吃飯嗎？」

% W, L* S* [2 E/ T' F) ?2 [　　「是的，我還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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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b3 }+ o　　「不用來接我，我會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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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店裡到餐廳這段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小波至少接了六、七通電話，鹽巴
不好意思問電話的那頭到底是誰，也許是秋秋，也許是不知名的某人，在知道她
8 g, ]/ C, t8 e4 I3 A已經結婚之後，鹽巴心想，也許是她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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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掛掉電話，表情不像之前那麼開朗了，鹽巴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
問了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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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E+ M( W' w: Z$ k! P; a$ a　　「是秋秋。」

, G/ d8 s  Q8 i& U* ?　　「都是他打來的啊？」

6 t  O( ?$ j; |! c3 k.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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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f" a; x6 z* }5 K' K! _　　「他要來接你嗎？他好關心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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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N( W" a! E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嗎？」

　　小波與秋秋是在上次網聚的時候認識的，算一算時間也不長。那次網聚是在
. e2 d  w$ {' X' w$ f一家ＰＵＢ裡，當秋秋在昏暗的燈光下第一眼看見小波，他就決定要把她追上手
了，理由很簡單，她是當晚最美的女生。
6 z, l: Y: _$ |" I9 N! m, I
& d; L7 e' G3 d* f& b　　其實不只秋秋，當天聚會的男生沒有一個不多看小波兩眼的，每個人都想認
; Q6 h1 c( e" `" U8 c識小波，一個接一個靠過來找小波搭訕喝酒，不過，他們的手段差秋秋太遠，秋
秋早就坐在小波身邊，不是找她喝酒，也不是找他談天說地，而是幫她擋酒，以
及擋掉一切的刁難與囉哩囉嗦的抬槓。

　　當秋秋將手臂搭在小波肩頭那一瞬間，就像大棕熊在樹幹上留下爪痕一般，
4 N. ~/ f' T8 m+ ~- @/ j6 G3 w他向在場的人宣佈了「這是我的勢力範圍」。

  j! _1 x3 P/ H. P! D  ^( _4 H. v, k6 X　　即便如此，開站元老，阿凱，可還沒認輸，他拼命找美女小波喝酒，找各式
; Q6 F9 b" ]* h各樣的理由灌她，當然，十之八、九進了逞英雄的秋秋肚子裡。幾個老鳥看穿了
+ C% A8 s4 [% m阿凱的企圖，也在一旁幫腔起鬨，就這樣，秋秋這隻大棕熊的領域受到眾人的挑
戰，他被灌得很慘。
! m# f- \- J1 e  a1 R
: Y" l0 Z( f% d# j! F' C, l　　這一切看在初次參加網聚的小波眼裡，只覺得秋秋為了她喝了不少酒，她哪
知道杯光交錯背後的種種較勁。
1 k) Y, c8 W1 X2 s
　　一兩個小時嘻嘻哈哈過去，當阿凱看到秋秋起身上廁所的模樣，他就知道自
# U% j$ b& {, w2 p' E' j8 f3 J己還有機會。聚會結束了，一群人在ＰＵＢ門口由阿凱分配著車輛，誰要往哪裡
* I% u$ f% N0 @) M# Q8 D去續攤、誰要搭誰的車回家，都由開站元老阿凱指揮著，不過就當阿凱說要載小
波回去的時候，在一旁醉得東倒西歪的秋秋立即有了反應……

; G) O% d  L4 X" R2 d! l- L　　「你們男人喝醉酒好恐怖，那天他們幾乎要打起來，就為了分配誰要送誰回
家。」
; _4 s! d) ]# |* T# y, g' e
　　「我看不是吧？呵呵！」聽到這裡，鹽巴笑了：「後來呢？」

　　「秋秋是為了幫我擋酒才醉倒的，我怎麼可以丟下他一個人？後來是我跟他
一起搭計程車，是我送他回去的。」
+ A9 Y% R5 J: _9 f
$ t/ Z3 U; h* W0 L2 h4 K　　「原來如此。」
% t# b; u3 s$ S6 f
　　「不過，這之間發生了一點事……唉……」

　　秋秋一上計程車並不說自己的家在哪裡，只說自己喝成這樣不能回去，否則
一定會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甚至還要被罰跪算盤什麼的，所以他一定要先找個
地方歇一歇，等酒醒點才能回去。

　　秋秋不說家住在哪，小波跟計程車司機也拿他沒辦法；再說，秋秋為她喝成
這樣，她總不能把人家丟在車上，自己一個人先回去，只好陪著他到處找「歇一
4 _$ C6 \9 d$ I; w7 `歇」的地方。
3 W% g+ X) R/ K/ b/ l+ c! N& j
* |3 ]; Y. t3 ?: v1 s　　秋秋真的是醉了，不過他最原始的企圖卻一直都還在心裡盤算著。台北市什
: I3 G6 `7 x1 K$ X8 ~5 j麼地方不多，「歇一歇」的地方可到處都有，計程車最後就停在一家賓館前讓這
兩個人下車。
2 g6 K& D% |3 P, M# T
　　秋秋一下車就吐，吐得眼冒金星、手腳發軟，小波不忍心，只好硬著頭皮扶
他進去，出了電梯一進房門，秋秋就直衝廁所抱著馬桶猛吐，小波則是站在廁所
4 S' D' ^) C' D# z' N  B. G* W( s門口，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

/ I) o" p0 v) z& f$ S% j　　過了幾分鐘，臉色蒼白的秋秋扶著廁所門走出來，「噗通」一聲倒在床上。
5 t& u( m) c' R: Z4 _+ b2 n
　　「你沒離開？」
( D( P% A" x8 m% T0 A% t5 q
　　「怎麼走得開？他吐得好厲害，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沖茶給他，過了好一
會兒才醒過來。醒來又吐了一次，然後……」

; p7 C+ p" O) D$ k　　「然後，你就成了他外面的老婆。」鹽巴又笑了。
, n9 q  F5 q0 i2 a- G
　　「……」小波臉上一陣紅。
; |9 h  E3 J9 Q  u) }
9 F- N% ?! {0 Q* `: \9 a( @　　事情不像鹽巴想的那樣簡單邪惡，秋秋在昏迷中一直喃喃自語，不間斷地呼
著小波的名字，叫得小波心神大亂。小波幫他把吐髒了的上衣外褲脫下來，為他
蓋上棉被。
' l4 c) t# O  d- K( p9 ]
% e  S! v3 d* X" P) Q. D2 o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但是女人天生的悲憫心偷偷地在某個角落裡發酵，這雙
腳就是邁不出房門，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床尾，眼裡看著秋秋，心裡人神交戰、天
& i* H$ d5 K1 O2 b' k8 t. w堂地獄般的掙扎。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秋秋慢慢恢復意識，就當小波把溫毛巾
2 b9 W8 h0 K5 ?! K# b& x  w: M: Y放上他的額頭，秋秋便趁勢輕輕將她摟住，深情地吻了她。

　　什麼話都沒多說，也沒有一絲勉強，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熱情的秋秋乘著濃
' w8 V6 T! Y) l濃酒意吻得小波整個人都要融化，她全身癱軟在秋秋懷裡，任秋秋動手解開她襯
: ?* G% z, B1 \+ m1 p衫上的鈕釦，露出鮮艷的胸衣。

: N. T, Z7 x( {2 v% X" ]0 {* R　　小波雖自取名小波，實際上她胸前的波可不小，擠在色彩鮮豔的胸衣裡，看
得秋秋血脈賁張，酒也醒了大半，該有反應的地方有了反應，不該發生的事就要
發生。
/ s! W  o" e/ A& u3 f' e
　　秋秋起身，褪盡兩人的衣衫，在床上放倒了小波。躺臥枕間的她真的好美，
美過ＰＵＢ昏暗燈光下的她數百倍，秋秋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臉龐與胴體。他告
1 [) f" ~1 C& c6 f訴小波，在ＰＵＢ裡第一眼見到她就已愛上她，為了能夠擁抱她，就算拼死了性
命都願意。

　　小波無以回報，只好將他抱得更緊，他輕柔地吻遍了小波的每一片肌膚，由
額頰而頸肩、而胸口、而腿間，當他回到與小波面對面的位置，已是兩身交纏，
, U7 ^  [- s/ r' P! x. f/ L心跳疊著心跳。
1 [9 ~) c5 J% c! i) U: b' t  f
8 c" q* U: G' H0 T2 n$ D' Q) V+ X　　秋秋十分確定，小波的眼神裡是陶醉，也是懇求，美得出水的眼中彷彿正說
著：「今晚，我要。」

　　於是，他進入了她的世界。

　　「秋秋對你好癡情喔！」
. H5 ^! L3 P" P& G- C: h
　　「要怎麼說呢，他是一個非常浪漫的人。」
4 a  v7 l) r; u2 b& L
; L& U- |% ]/ E6 b1 n7 W$ X　　「浪漫……」這兩個字絕對跟鹽巴無關，他從未聽過別人這麼形容自己。
, u" Z6 }- j# W) A' e! T5 Z
　　「我們常去淡水追落日、去陽明山上賞夜景、去北投泡溫泉……」小波眼中
滿是幸福地說著。

* v# c9 z1 b( s& g4 R& z: |' c% V　　「那他老婆呢？」鹽巴開始覺得自己很煞風景。

: v9 a, U8 R( n6 h9 T! o3 J　　「不曉得……他說他們處得很好，要我放心……唉……」
; F) A: D7 v' X
　　手機鈴聲又響了，這回是鹽巴的手機，是店裡的助理打來，說是店裡有位姓
' d; ]4 K# O; _! I9 x. Z邱的朋友在等。
; j6 L, u% z" f2 s- W/ M7 ~
/ I( m" N: N, r　　「千萬別說我跟你吃午飯。」

* u6 T! Z, a! D5 l　　「喔，知道了。」
6 F9 F3 j( P  }
　　　　　　　　　　　　　　　　（二）

/ h5 c/ r1 V6 X, G　　秋秋開的是一家傳統的雜貨店，那是他父親過世之後留給他的，他也真當一
回事在經營，只是近年來嶄新的便利商店四處林立，裡頭從飲料、零食到電腦軟
* e' X* m: A9 s! c: s件，什麼東西都賣，傳統的小商店根本很難跟大財團的連鎖店競爭，所以秋秋做
$ h5 ^# J9 x# g# T: s& K得十分辛苦，還好這間店面是自己的，否則真是撐不下去。

　　這家小雜貨店依然存在的另一個因素就是秋秋的老婆，惠娟。她是一家投資
! B' @0 x3 c: w; Q% c2 Y- Y" \公司的主管，每年坐擁上千萬的收入，在她眼中就算秋秋的雜貨店整年沒賣出一
5 Q: G' ~8 g) S) \) N4 L3 L樣東西，光靠投資公司的收入就足以把一家老小養得白白胖胖。

　　「親愛的老婆，你今天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喔！」

　　「嗯，從下午一點開會開到晚上七點，快累死了。」
$ H" p; X' p& p3 X$ k% Q# \
- ?7 A- U# n/ J　　「晚餐吃了沒？要不要我幫你弄點消夜？我這回燉的土雞很不錯哩！」
  r: f* X& j5 H' V+ ~1 w
# T& z' V; n4 [$ M. r2 u　　「不用了，我的腰好痠，你幫我捏一捏好不好？」

5 o$ c& C  z( Y) F2 P7 e/ o7 m　　「當然好囉，我就知道你要我幫你按摩。嘿嘿！」

* S) R# L( X- Z0 F% d% _% Z9 A5 ~　　秋秋「咚地咚」跳上老婆的背，手上手下捏了起來。秋秋按摩的功夫真是不
$ D: W: C: V3 Z; q賴，這是他多年來按月到三溫暖裡繳學費的成果，當然啦，他不是去三溫暖學按
摩，而是到那裡去泡澡順便請小姐按摩，讓人按摩久了，自然也知道哪個部位該
% e3 \4 O7 F" @6 |6 s用幾分力道最舒服，加上家裡有個每天都很疲勞的人可以讓他實驗，沒多久秋秋
# f2 [. o1 w2 g. H0 t按摩的技術就跟職業的按摩師傅不相上下了。

% V3 c) K4 c% z: q　　「嗯……嗯……老公，好舒服喔！」

8 U. h# L# S; o0 a. B' b　　「不是啦，是老婆好舒服才對。」
6 E7 t1 v' d5 ~
0 B* ~, U! ]/ _  |" P　　「哈哈，是啊，就是好舒服嘛！」
2 ]7 G+ t! y- S; g1 E" h. k
　　「對了，老婆，我最近在網路上認識一個很有趣的人喔！」

% S4 d! f0 [5 e) x　　「你別老毛病又犯了，又在網路上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 v9 Y; z' ^/ `7 |1 J7 o. A6 G　　「不是啦！是男的。他開成衣工廠，找一天我帶你去他店裡選幾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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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你那些網友一點興趣都沒有，網路上我看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無所事事
7 ?- v( J: l% s+ s" h的人。」
0 @7 N% P6 d$ n0 Z) X. |* y* Z
( y! |" c3 d; c! `" [' i5 C* O　　「我高尚的張經理，別這樣子嘛！老是窩在辦公室裡看財務報表是不健康的
" a8 Y; f- {- ~/ l! k( T: X喔，偶爾也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呀！」
, t; V$ H; J0 X- X. \
　　「呵，再說吧！」
( P* p) l( y6 ]( m8 b% z
, f# z, x6 l: |' k　　「那麼，請問張經理，你今晚點的是全套還是半套？」

8 e9 L" z4 X2 v% T% `　　「嗯……嗯……當然是……」
8 z% l# ]) Q5 H+ Y( ]
8 H: j8 A( K0 T　　當然是全套，惠娟一旦要秋秋幫她按摩，就等於表明了要全套的服務，除非
累到按著按著睡著了，否則秋秋一定是從頭到腳、由內到外把老婆大人伺候得服
服貼貼，讓她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
: b" i6 a3 g6 K
" M( \6 G, ^; c4 u　　三十六歲的惠娟平時還蠻注重身材的保持，以生過三個小孩的標準來看，能
夠維持這樣的線條已經很不容易；再者，她的皮膚天生雪白，若是不說，旁人完
全看不出來她是三個小孩的媽媽。

7 ]. Y0 h' u! _) F) u　　不過，對秋秋來說，他對這樣的身體已經沒有感覺了，也許是不夠美，也許
是厭倦，也許只是太熟悉。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知道，面對惠娟每次都
0 C. M$ F1 J5 }4 V1 {得要付出「額外」的努力才有辦法順利執行任務，就像現在，他必須空出一隻手
幫幫自己，也等於是幫幫老婆。

/ Z! F: E" C2 S) t- r# F　　「唔……老公，你好棒！」

　　「嗯，你也是。」

2 u. i7 V; `' k3 S　　惠娟從來就不清楚秋秋的困擾，因為她總是背對著秋秋，惠娟說，這個角度
她最舒服。秋秋記得這個姿勢自從結婚第二年之後就再也沒變過，至今已經持續
, f( d* }7 ^+ \# z! Y了十五年，他想：說不定他們夫妻倆可以去申請金氏世界記錄了。
! M5 w  T% E  A# \! y, N- N
　　「喔……喔……老公，我不行了！啊……」

　　確定老婆已經高潮後，秋秋便停止動作，慢慢抽離她的身體，惠娟說這樣子
5 [! ~) f- \& Y5 h既乾淨又可以避孕，秋秋也不反對，反正男人嘛，自己解決，簡單得很。秋秋為
; j) Y- h3 h9 \% Z8 \老婆蓋上被子，並給了一個輕吻的晚安，見到老婆滿足地閤上眼，他才一個人走
2 Q: b& j" P8 }3 E& G/ ]/ R3 h到客廳，拿起電話撥給小波，一面聊著，一面完成剛剛未完成的事情。
% s  @# B% J1 g2 _4 Q4 V. n- r
　　幾天之後的某個晚上，秋秋跟老婆兩人無預警地出現在鹽巴的成衣店，這真
! }2 [  d& l) R4 ]7 q# D& v是嚇壞了鹽巴。本來已經是差不多該打烊的時間，沒想到進來了兩個人，一位是
好像很熟卻又不太對味的網友，另一位是完全不認識卻又感覺有事相瞞的女人。
鹽巴一陣手忙腳亂端來了兩杯水，胡亂寒暄一番。
) B( z" N% `# a; P- L& L) G
　　「我老婆一聽說我們網站來了一位成衣店的大老闆，就一定要我帶她過來看
看。」
* w; h2 }7 t5 b  V' f
! t$ H6 ?% G& r# R( q1 j3 D; H　　「呵，沒什麼啦，只是一間營養不良的小店，混口飯吃罷了。」

　　「哪裡是小店，你看你店面這麼大，衣服這麼多，還有自己的工廠，不得了
耶！」

　　「呵呵，還好啦，做點小買賣而已。」
7 h/ ^2 Q1 I; I9 f8 t
% p! F( Z. ?( U( ]　　秋秋一邊說，一邊猛跟鹽巴擠眉弄眼，鹽巴知道他的意思，卻又不以為然。
/ g& M  S, r! ~! [鹽巴心想：『是你自己把老婆帶來的，現在又來跟我打暗號，真是莫名其妙，反
! ~  M, g* G/ U$ K; v6 c. P* f! v( y正我不會那麼缺德，故意在你老婆面前提小波的事，你用不著窮緊張。』
5 x: _5 Q6 h5 c( Y
　　倒是惠娟一直都沒說話，獨自在衣陣裡踱著步。鹽巴上下打量一下惠娟的穿
著，再斟酌一番她的表情，他猜想這女人對店裡的衣服大概不會有很大的興趣，
因為她穿著的質料與樣式都遠在鹽巴店裡的水準之上。鹽巴雖然常常自稱做的是
「高級女裝」，不過根據他多年來對服飾累積的敏銳觀察力，在惠娟這身行頭之
) y/ X+ L$ ]& ]; ^2 z5 l: E1 _. H前，「高級女裝」這四個字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7 q7 [3 l1 U3 z2 v1 F. A) j　　「老婆，怎樣？鹽巴的店很不錯吧！」

' w# Z& l+ Y! `! g　　「嗯。」惠娟偷偷跟他皺了一下眉頭，秋秋不懂她的意思，繼續得意地說：
「我就跟你說，人家鹽巴做的是高級女裝，你看，他店裡的衣服都很棒吧？」

' H( o; B: {, @6 }( G' t& K& Y　　秋秋若是曉得他老婆惠娟那身裝扮都是歐洲進口的高檔貨，上上下下加起來
; G6 f; U5 Q2 `) c* L. }3 S要十多萬，他也會跟鹽巴一樣，站在一旁傻笑，不敢多說一句話。
! o  ^$ S# u1 v0 d6 b9 J
- D7 R( j5 y# n" Q　　惠娟有點為難了，現在好像不帶一兩件衣服走就對不起老公跟老公的網友似
的。她勉為其難地在衣陣裡又繞了一圈，終於拿起一件深藍色細肩洋裝，就是那
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鹽巴看見她拿起這件衣服，心頭重重敲了一下，他知
- c5 [6 Y' v8 z- f; m7 W7 s道小波非常中意這件洋裝，而店裡就剩這一件了，這可怎麼辦？

  b# E3 k8 }; l# ^3 `) F7 A1 P$ X　　「這件還不錯。」
' {7 ]: N* k$ H  n, ?" t- r
: B8 ~9 ^7 B* R; ^7 _　　「哇！這件好漂亮，老婆你的眼光真好。」這是秋秋第一次看到「義大利名
: ]. p# E! @8 H$ j4 l! m7 \師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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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2 m4 [+ i* L　　「只可惜大概穿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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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老婆，你一定穿得下。」

2 e% R6 N8 M$ Z, D" O( t　　「呃……可是……可是……呃……」鹽巴面有難色地靠過來，嘴裡支支吾吾
/ k9 _. {% {$ V- }7 @3 x. R不知說些什麼。

　　「怎麼了？」

　　「對不起，這件已經有人訂了。」鹽巴掙扎了半分鐘終於還是說了。他真的
8 ^  {, _) R3 O( Y9 E認定這件洋裝已經被訂下來了，這是小波要的，只是她一時荷包裡還不夠錢來買
. |: P, h8 _" s! J它，只剩這一件，他必須為小波保留下來。

　　當晚，等到秋秋夫婦離開，鹽巴立即將「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撤下展示架，
5 T5 c) j: I  E6 M# B1 ^/ b6 R8 X改掛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相信小波還會來店裡，而且她一定會想要這件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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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幾天網路上有些小改變，那就是秋秋的話少了，能聊的話題都聊盡了，
, I' J9 W' P+ s* V0 S不能聊的話題還是不能聊，自然話就少了。另一個改變是，ＩＣＱ上沒再見到小
波，鹽巴每次上線都只看到秋秋一個人掛在上頭，連網站上的貼文也沒看到小波
  A, i8 u9 F: ^- v% ^" b的回應，這讓他有點莫名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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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本來打算在ＩＣＱ上問秋秋，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他怕在秋秋面前多
談，小波會令他心中起誤會。鹽巴也想過私下打電話，但他不曉得小波的電話號
碼，想來想去，沒有好辦法，只好寫Ｅ－Ｍａｉ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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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連上網路，打開新郵件，「親愛的小波：……」起了頭，人卻愣在螢幕
前，再也寫不下去。

　　鹽巴有點著急，他一向是行文如流水，就算是許久沒寫信，也不至於卡在第
7 v$ q1 ~+ D' I7 ^$ D一句話吧！他離開座位繞著辦公室踱方步，腦子裡拼命打著草稿，他想，應該先
! B' x* s3 k0 _! Q' h問候她最近好不好嗎？嗯，信都是這麼開頭的。要開始寫又覺得不對勁，好像才
% H4 a: _7 ]  E' Z0 j5 j! n上個禮拜見過面嘛！那麼，問她為什麼最近在忙什麼？為什麼幾天都沒上網？可
* d+ i  d+ N7 T0 A是，這樣子會不會太給人家壓迫感了？
, A  J( s- k1 ?8 ^+ s: X9 t8 N
6 G4 \+ ], K; c5 \　　這樣也不好，那樣也不對，鹽巴越是心急，越是沒有頭緒。正當他想放棄寫
! t. `+ x1 g3 I/ G1 ~5 R信的瞬間，一抬頭就望見掛在牆上的深藍色洋裝，他大叫一聲，恍然大悟。

　　鹽巴坐回位子，戰戰兢兢在電腦上打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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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t4 s9 y; t& j　　「親愛的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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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E' [: k* z' U　　　　　　　　　最近好嗎？我是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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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盯著這封簡短的信足足有半小時之久，心中閃過八萬四千個念頭，其中
8 @5 `- o7 f" c0 a7 U0 w3 k有八萬三千九百九十九個念頭都是不祥的，只有一個，不知是好是壞。「只是想
知道她好不好」，鹽巴這樣告訴自己其實是有點駝鳥心態，他的手指在滑鼠上顫
! }+ l  q( k9 c# s2 ?) `* d抖，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所以手指頭抖歸抖，終究還是將信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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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歡我。」小波在螢幕前吟吟地笑著，她喜歡陶醉在這種被肯定、被追
* g% z, H; |( V3 M$ S求的感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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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她真的是忙，學校的學生們剛考完月考，一大堆考卷要批閱，她沒時
, t% k* Y/ i% u  b5 i間上網聊天貼文章，但不論再怎麼忙，她每天睡前是一定要上網收信的。

　　「親愛的鹽巴：
( X0 w3 F- I: {
) }1 F/ j, x3 V( V/ D# K　　　　最近因為學校裡忙，我每天要改幾十份的考試卷，所以都沒時間上網，
7 V' C9 H, }" I大概還要三、四天才能把學生們的成績弄出來，等我忙完我還要到你的店裡買衣
- m& p% u# K; s5 m服喔！
　　　　　　　　　　　　　　　　　　　　　　　　　　　　　小波。」

+ P3 q) Y  F6 H2 n4 t+ y　　剛回完鹽巴的信，小波的手機就響了，是秋秋。他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打來，
或是道晚安，或是讓小波陪他做完剛剛與老婆未完成的事。

　　「嗨！你好。」

　　「怎麼啦，好疏遠喔！」
! E5 F  ]( h* s
2 Z/ T& e9 j  P　　「不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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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在旁邊，不方便說話是不是啊？」

, G7 Z0 f# @4 ~4 }( v! g9 o　　「對呀！最近在忙什麼？」

/ x3 s) T, h7 x$ J. I* [　　「哈哈，我們下午才通電話的呀，晚上還問我最近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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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V/ C* Q7 t5 P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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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I& N' V( `  f　　「哈哈，跟你老公說情人打電話來，別再看電視了，趕快去睡覺啦！」

　　小波看看老公進益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沒什麼反應，便一手摀著電話，三步
5 x6 a6 N! r# s0 S併兩步往屋後的陽台去。

/ ~& m: x( t8 O% W3 U% }　　「別鬧了，小聲一點。」小波把手機摀得好緊，就怕一絲絲的聲音從指縫間
漏了出去。

3 `" `3 Y4 D5 s8 c" W7 W- @　　「你又到後陽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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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u- j0 y6 B9 o/ D0 K2 g7 v. V　　「嗯。」小波出了陽台還不時回頭探著，她要確定看電視的老公沒反應才放
心：「可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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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天晚上都到後陽台講電話，你老公不會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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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他看電視的時候像木頭人一樣。」

0 b) Q8 A4 H) z3 ~) `　　小波坐上陽台的矮牆，背倚著欄杆，臉上的表情從緊繃轉而甜蜜。
1 a0 z# |: p5 }6 k( t
0 n* h1 V# [# t# T　　「你一天到晚上網，老公都不過問嗎？」
! k, a+ i  b0 U+ K/ i6 Q2 X+ i
1 Y/ \) r  I1 y4 M: b) U　　「不會，他很相信我。」

3 @; _( W& U7 h6 ?0 ?5 r$ J. o6 D　　「是嗎？搞不好他也在外面偷吃，心裡有愧才不好意思管你。」

2 f1 {) X& H5 J$ U8 {5 [! E4 {2 H' V) [　　「他才不會呢！他很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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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你，為什麼一年多都不碰你？我看是你太阿Ｑ了吧！」

! f7 M4 b. @1 |. m　　進益與小波在生完小孩之後沒多久就沒性生活了，至今已將近兩年。在臥室
% c5 m/ H% L; x4 X, w的床上，進益沒有主動，小波也不會要求，久而久之竟然變成了習慣，就像習慣
) N' k; n: e1 F' m( ^0 ^2 M湯裡不加味精一樣，剛開始覺得淡，時間一久，便成了理所當然。
$ L$ C) I# O  R5 N
: S9 U0 j/ t' E　　「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呀，哪有什麼好阿Ｑ的？」
) N' g! L# H) i1 a, A+ j; ]8 d
9 n$ E  t& R0 b. X/ P　　「是嗎？那你說我愛不愛你？」

　　「愛呀！」

　　「你老公已經不愛你了啦！真正愛你的是我。你知道嗎，我愛你愛到快沒命
了，我一天沒聽到你的聲音就會心神不寧，兩天沒見到你就會魂不守舍，三天沒
5 W; }% ?0 C1 B# v( x) k! W" T抱到你就會發瘋抓狂。」

　　「哈哈哈……你好誇張喔！」

; Z' F. e2 {( U1 S　　小波被秋秋逗得吟吟笑，她踢掉拖鞋，讓腳丫子在空中盪來盪去，滿心的甜
蜜。

/ s4 ?) d% H4 R4 g　　「小波，我快想死你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大概再兩天吧。我也很想你啊，你今天過得好不好？」

　　「沒見到你怎麼會好？而且，我已經受不了了。」

: m+ s9 ?5 ~! g* f3 i. R: C　　「什麼事受不了？」

　　「就是做那個愛呀！」
  b: |# Q* p2 t/ Q" u/ L9 Y1 j7 S
　　「做哪個愛，你可以找老婆要呀！」
5 h! }1 C$ E( g( L
8 K+ c: @% o- h* ~! B0 _* t　　「不行啦，我想要做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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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嘛，這麼想跟我做愛啊？」
7 B3 S' s9 f( e! \: }" R" n9 w
　　小波笑吟吟地，兩條腿在半空中交替踢著，心裡蕩漾的是與秋秋相擁時的畫
# G, n& n- d& p; F! ~' a) {* @% B面。她最喜歡盯著秋秋的眼睛，讓視線隨指尖順著高挺的鼻樑滑落唇間，想像他
+ I# L& o0 s/ ~' U/ Y那深情的雙唇吻上自己。她不曉得秋秋那頭已經是慾火難耐，坐在沙發上，內褲
已褪到了小腿。
* \9 a' S5 l) ~1 H! o
( C- i4 j( \& J% z8 h9 o+ ^　　「你陪我好不好？」

6 U) J* [. B  |# z7 t　　「我現在就在陪你呀！」

　　「不是啦，我要你陪我一起做。」

# r' ?2 R4 G8 x! w6 u6 j　　「做什麼？做愛喔？哈哈，你真愛說笑，電話裡怎麼做？」

8 G3 ?( j% X" w' |　　小波兩條腿還晃著，笑得像個天真的小女孩，她覺得秋秋一定是想做愛想瘋
  n7 D2 P/ s( h6 A9 ]! p& R7 }了，出這種爛點子，真是太可笑了。

　　「可以啊，你自己摸摸，我們一起高潮好不好？」
2 X; N/ H4 a/ d) y3 f! Z; R
　　「不好。我從來沒摸過，我不會，而且，太丟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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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試看嘛！像我上次幫你那樣，就是凸起來的那個小豆豆，你知道的呀！
; ^# h% L9 P; E; T我現在已經脫掉褲子躺在沙發上，好硬，好大。」
7 r2 d8 y4 P* M% @1 _3 z$ Z( g
) Q# ?4 H1 v) b  X　　「啊！你怎麼這樣子啦？快停下來！」

　　「我要把你的腿抬起來，從下面進去了……唔……」

- X) q3 y4 Z3 p' }! [2 C+ G　　「不可以這樣！快停下來啦！」

# \* q0 B# N8 A3 m1 ]& a4 L: [+ f" Y　　秋秋哪停得下來，他一面幻想情節，一面向小波描述，一面還在不停地套弄
1 a& r0 Z7 M. x% L; {% K- K! A著。他的腦海正演奏一部性愛的交響曲，音樂隨著指揮棒澎湃地顫動，電話那頭
驚慌的聲音正是快板的主旋律，下一個音符催促著上一個音符，下一根琴弦催促
8 d% V7 e* X$ x  ?( a' K著上一根琴弦，就當一切的張力到達最高點，定音鼓的擂擊便「隆隆」地從底部
; K% l- b5 e" N/ i6 C& R  t  M傳來。

' {# u) q: c0 `% j1 ]. w8 U　　「我要出來了……喔……」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

　　小波心跳得好快，紅通通的臉上冒著汗珠，兩條腿這時候夾得好緊，不停交
互磨蹭著，一股奇妙的感覺從腿間生起。她好害怕，按掉電話，「咚」地跳下矮
% _& L9 H* L" s5 [* h4 E- @牆，直奔浴室放開水龍頭，不斷地用冷水沖臉。就待這一切都平靜之後，胯下隱
0 g  Z3 O- n( n9 b! X& D然傳來一灘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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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1 L, f2 q7 @4 N3 {( }# `
* W' ?8 U6 X+ X( u2 [. k  o2 D　　小波索性沖個冷水澡，並將已濕透的底褲洗淨，晾了起來。她回到客廳將電
腦關掉，躡手躡腳進房間，進益已經睡了，她勾起被子的一角，神不知鬼不覺地
- Z% H. o: r, L溜進被窩，就當作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6 G0 b& K$ T. _" f6 U8 B) n3 m4 S# _
0 f3 c' y. F( P5 G9 H　　事實上，她真的只是接了一通電話而已。

: J; E3 z9 _/ e- j& F　　　　　　　　　　　　　　　　（三）

　　網路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變近了，天涯若比鄰，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它
1 ^; X7 ^4 R8 H) G6 X讓人與人之間的戒心卻變小了，這個道理鹽巴卻是一直想不通。鹽巴是個內向的
人，從來不跟朋友講心事，即使是很熟很熟的老朋友，也是一樣。鹽巴不懂，為
什麼網路上有這麼多人願意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吐露心事，而且是很私密的
2 Z: ]# _( M5 t  ?1 U. n/ H2 J心事？

　　「也許是看不到對方吧！」
6 X8 {, Z6 c  C1 `  q1 p
　　鹽巴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解釋，因為看不到，因為不認識，所以才能說平時
不能說的隱私，就像到教堂對著布簾後的神父懺悔一樣，簾子後是誰在聽並不重
" n7 h. B1 i' b( X要，反正那個人你不認識他，他不認識你，重要的是你說話時有人傾聽。再說，
向神父告解還需要說話，帶著聲音，一不小心還是暴露了身份，網路上連聲音都
3 P6 N8 n* [9 e% m- f& @8 q省了，只剩下一排排文字，跟一個胡亂取的名字，感覺比上教堂告解更隱密。

　　「於是網路上的人互相扮演著神父與告解者的角色。哈！」想到這裡鹽巴不
禁笑了出來。

1 B% w. w: i" @2 v6 {- C- {　　仔細想想，網友間的實際距離並不近，他們通常比現實生活中的朋友更遠得
: e; k6 ], W2 a( B& V; O" K* W多，也許是台北高雄那般遠，也許是台中花蓮那般遠，甚至於是台灣香港或是台
灣美國那般遠。現實生活中，網友與網友間常常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沒交集，這也
讓眾多私密的事更安心地在網路上交換著。
6 v& m+ M) R% e( I& x" |
! B  s  C" D( Z) j* z' p& u; q+ m　　但，如果只是這樣，網路也不會有那麼多故事了。

　　人性是矛盾的，當你確定自己很安全的同時就會開始想冒險，隔著布簾講心
事，講久了便覺得不過癮，每個人都有一股好奇心在背地裡做祟，讓人心癢癢的
想要看看布簾後面的那張臉，不過像秋秋那樣衝動又主動的人畢竟還是少數，於
+ V9 T8 j9 c0 e7 K2 G* {是想要窺探螢幕後面的臉孔，又不方便直闖人家家中的電腦旁，「網聚」的活動
9 x  }/ _3 O* i9 J% g, O: l# k就因為這樣的需求而發生了。

0 Y6 b) \4 p2 M, Q. \. [　　鹽巴：「場面會不會像是一群神父跟一群告解者的大團聚？」
1 {' ^+ k) T* h/ ?( p- X" Z) R# n
) z2 k7 ^; }# ~& O  n　　小波：「哈，你的形容好奇怪喔！神父先生，那你到底來不來嘛？」
/ a% o0 \% b9 {, H
. p7 @$ z& j# P7 C0 `7 E. C. a　　鹽巴：「不曉得耶，我還沒決定。」
( I* B. ]: r& O- N; S% r: E& `1 A. ^" Z
, D4 |" x# \* |. Z3 z4 x6 N, s( {　　小波：「唉呀，你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的？」
5 O2 d" `( u5 i0 V/ m; A# B3 Z
( T- T4 X% O: C3 N) R/ p. [6 V　　鹽巴：「還有兩天，讓我考慮一下。」
; b3 ]( p0 B2 E! c) e
　　小波：「這次人家薇薇姐難得從ＬＡ回來台灣，你都不會想要見見她嗎？」

　　鹽巴：「我又不認識她。去的人我都不認識，沒意思吧！」
) k/ w! J/ N3 D: r
5 w# O6 C; |+ H$ e2 V. m/ o　　小波：「就是不認識才要見嘛！見了才會認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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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我不習慣跟陌生人講話。」
7 [! E5 I2 T  L& U$ v9 H; r
　　小波：「那你至少認識我啊，我又不是陌生人，我跟你講話。」

% x2 z% A' w) B' t  R2 [0 T　　鹽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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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我不管，你一定要來。」

　　鹽巴：「你命令我啊？」
2 j4 Y2 {- k/ j1 m9 p& t# S
　　小波：「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鹽巴：「好嘛，如果你親自來店裡邀請我，我就去。」

　　小波：「那簡單，明天中午見，你不可以耍賴喔！」

　　鹽巴：「喂，耍賴的是你吧？小姐。」

　　究竟是誰在耍賴，誰在允許誰耍賴，這兩人心照不宣。
$ P9 M; ^0 w. \' h" C0 C2 d& |+ K
　　隔天，打從早上開店，鹽巴就有點焦慮，他一旦對即將發生的事有著強烈的
不確定感，就會焦慮，然後就是坐立難安。他想：如果小波中午來店裡，那就表
示自己要遵守諾言，參加明天晚上的網聚。

& R* g6 N! c4 l# X. i　　鹽巴真的對網聚沒興趣，只想當個藏鏡人的他，覺得這種活動破壞了他上網
8 i6 Q# p: P  P2 ?; }6 v: }# o* U9 T路的自我設定，雖說那些不牢靠的設定早就被秋秋打破了，但他自覺得個性還是
' s# {7 c( u& t% P+ V2 K7 z/ w不合適那樣的場面，他怕自己晚上會失眠，就為了準備網聚裡該說些什麼話。
6 E8 X: p, h0 a/ B
4 I6 `. f/ R0 H$ C- G　　『不過我還是希望小波能來。』看來鹽巴心裡不只是焦慮，還有矛盾。『她
若不來，我可不想再幫她保留那件洋裝了。』雖然有點牽強，他還是為自己找了
一個期待的理由。

　　在辦公室的鹽巴一邊手上忙著，一邊頻頻抬頭看牆上的掛鐘，十一點半了，
; L, s$ o: e( E+ N# J& m他走出辦公室，到店面門口望了望，沒看到想見的人，只好又回到辦公室，繼續
核對上個月的收支單據。辦公室裡很安靜，靜得令人發慌，鹽巴拿起電話撥到工
+ M# v1 a1 C0 d1 W廠，交代了一批訂貨，掛了電話再看看錶，十一點四十五分。
0 _1 w; m$ o" a6 M- u, b
　　「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
* F" W( U, r" T4 h) o
! [# a. c: F0 O+ w　　等待總是漫長的，等待一件不確定會發生的事，那肯定是漫長到令人坐如針
氈。每隔十分鐘鹽巴就要到門口確定一次，看看小波是不是在店門口張望，他怕
待在辦公室，小波會以為他不在店裡，不過他每次都失望地走回來。

8 E" o: H0 d0 U  D" s4 f　　看看鐘，已經十二點了。

- c2 i( D$ V6 O* k1 S　　「她不來嗎？這些網路上的人真是不可靠，我真的明天不去了。」鹽巴心情
# M1 V: l# z* K! A" {有點低落。

　　分針剛過十二，焦慮過頭的鹽巴便開始怪起小波來了。
" t: W" A% ]5 s' p0 T
. S2 R" }! g% K　　「這人明明說好中午要來的，怎麼可以耍我？」
7 {+ @+ ?7 x1 N
　　小波今天早上在學校是滿滿四堂課，還不到中午休息時間她離不開教室，當
然也沒辦法前往鹽巴的店裡，當她在店門口出現的時候，牆上的掛鐘已經過了十
二點半，而鹽巴，臉色像是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沒有一絲血色，也沒有一絲表
情。
# n( a- i& v/ [( d  z! Q: L
/ U+ i( R1 ]8 a' Q　　「怎麼？生病了？」

　　「沒有。呵！」殭屍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他不好意思描述剛剛在墳
" @) A) i; ~7 a0 a, G墓裡掙扎的過程。
$ q7 X8 T, s; L! u# B
) m5 k% l2 Y0 F" Y& C　　「你臉色好難看，一定是生病了。」小波踮著腳尖，伸手去摸鹽巴的額頭，
% q$ x  i9 t+ z5 ]" v) o這舉動把鹽巴嚇了一跳，頓時這殭屍像被施法還魂了一般，滿臉通紅。

% q. T8 `! v1 D* x* ]　　「哈哈，鹽巴，你真的好怕羞喔！」

" ^# B( Q5 C" v+ `* \　　這時小波的手機響了，是秋秋。小波當著鹽巴的面撒了個小謊，說是在跟幾
位老師們吃飯，小波邊說邊對著鹽巴做鬼臉，逗得他開懷地笑了。掛掉電話，小
波就開始在衣陣裡穿梭。
2 h  E' a$ j# d# s3 T3 g) \, V  [
　　「先去吃飯再回來慢慢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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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等一下，讓我先看看嘛！」
0 d' o! `# r% N. j7 \- s
* X+ g, `& w* b6 w6 m2 ^　　「別急，衣服又不會跑掉。先吃飯吧！」

9 B/ m0 n4 L7 z  F% G　　「喔，好……」

8 g0 F6 Z( f7 Z　　小波見了新衣服腦子就不清醒，嘴裡應著鹽巴，眼裡手裡還各忙各的，見她
一陣東翻西找，最後站在展示架前面色凝重，像是狩獵者跟丟了獵物一樣，又是
# N! e2 r9 |6 m1 S9 C迷惑又是沮喪，鹽巴知道她怎麼了，心裡在偷笑。

　　「不見了。」

3 j  X! Z* g* A7 T　　「什麼不見了？」鹽巴焦慮了一整個早上，心有不甘，這下存心要逗逗她。

　　「就是有一件細肩帶的洋裝呀！」
3 u8 }2 K3 `, W6 Y' i
　　「是不是這件？」鹽巴拎起一件類似的款式，小波猛搖頭。
. K* L; X2 K2 ^$ k+ L! m
  F* ]7 y: F5 |　　「不是啦！人家要的是深藍色的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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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0 D) J- K. y8 m, \; j　　「哦，你說的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啊？」
: N! H. k) i, F- y# Y( }
　　「對對對。」

) Q: c3 N" u) A+ H" ]9 M, G　　「細肩帶的連身長裙。」

  G  Q( X6 R; `! t" ?+ g5 i: H　　「對對對對對。」
( K. M# m% B. x* U9 ?: B
　　「日本廠的布料，花色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
% y5 t. X3 U* a: R
" m0 W, b' V+ {8 c" x9 I　　「對對對對對對，你知道的呀！」小波有點著急。

　　「昨天賣掉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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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8 u! c. q. f( E) t/ |# m　　「啊！」小波慘叫一聲，鹽巴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快要笑出來了，他使勁地
1 L/ j* i, z: G: s7 R4 f0 t6 J憋著，弄得自己肚子好痛。
, e( D6 T# v/ R9 ]8 x9 p' B
) c3 R* A, h' D1 n  P2 ~　　「倉庫裡不曉得還有沒有，你要不要來看看？」

　　「要。」還有一線希望，小波再度露出狩獵者的眼神。
- G& u2 A) G- D2 O7 Y2 @, a" {
& n8 `$ y& S; t0 D5 G　　「跟我來。」

/ A3 S( Z: y0 [5 M! u: o　　鹽巴領著小波走進辦公室，當小波還搞不清楚狀況之下，鹽巴手指向掛在牆
壁上的洋裝，微笑不發一語。

　　「哇！」小波一聲驚呼，眼角飆出了淚水。

　　「只剩這一件了，不拿進來就被別人買走嚕！」鹽巴伸手將洋裝取下，遞給
. R0 K" V1 u8 g$ l) _" g0 m- y  \! B了小波。

$ H9 q8 {6 h5 A- z, G9 o　　「你好壞！你是壞人！」小波抱著洋裝嘟著嘴，兩眼的淚水禁不住地滾落。

5 J6 o+ t+ u6 `7 s# D# f　　「呵。愛哭鬼去試穿看看吧！」
0 k+ Y& _$ F% t. q* ^" w% K$ H
9 M. ?% S! ~0 {# P# F# [8 Q　　「哼，我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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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頭一扭，拿著「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就往更衣室走去，留下鹽巴一個人
在辦公室裡呵呵傻笑，的確，開小波這個玩笑讓他有扳回一城的快感。不過，鹽
* E6 l* X: G% [# D巴沒得意太久，不一會兒，小波穿著「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從更衣室出來，鹽巴
那瞳孔放大的表情，再次讓自己割地賠款，連失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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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 l/ p( b8 p　　「怎樣？你看合不合身？」
5 \" Z+ r. u2 v# }$ G4 m
  e& Q( F2 I3 r, q7 U　　「嗯，嗯。」鹽巴早看呆了。
' N! H, a2 V8 Q
　　「謝謝你替我留下它。」
4 V  X" l* ~) m
　　小波踮腳向前，一個吻貼上了鹽巴的臉頰。剎那間，時空凝住了，掛鐘指著
十二點五十七分八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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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站上大多數的人都見過面，個性相投的人也都彼此熟識，所以，網聚這種
活動對那些老鳥之間的意義並不大，主要還是拿來認識新進站的人，尤其是女性
9 l. v. U( g) }+ j的網友，像上次小波的加入，不到一個月就辦了網聚，為的就是想見見這位發言
「甜美真誠」的網友。

: W! ?! s1 t2 P4 L: W, u) v　　鹽巴雖然沒得到網站的這種禮遇，但就如同秋秋所說的，大家對於鹽巴這個
名字的背後早已充滿好奇，尤其是經過秋秋在站上的大吹大擂之後，更是為鹽巴
兩字多加了三分顏色。
* c4 x8 ~* e4 v" u5 R& g
& B; O6 `* `6 j+ E! B4 U0 ~　　網聚的活動少者五、六人，多者十幾人，人數可多可少，只不過就是一定會
" F9 S9 k1 I  D* U9 z& V有個主角，或是慶生，或是慶功，或是歡迎，或是送行等。辦活動總是要有個主
+ g( {" C2 Z: D角，有個名目，拱一個人，找一個理由，然後大家出來吃喝玩樂一番。

  g, ?! y3 J4 q8 R　　這次的主角不是鹽巴，是薇薇。她是旅居美西大城洛杉磯的華僑，女性，看
她發言的內容似乎是已經有相當歷練了，大家都尊稱她「薇薇姐」，對於「姐」
! m  u% `( I6 o  z3 d3 N' T這個字眼，她始終沒抵抗，這就算是默認了。得知她下飛機的時間，站長印加，
馬上說要為她辦網聚接風，開站元老阿凱一附和，整個網站立即動了起來，當然
鹽巴也在邀請之列。
! T; X, n; Y6 d
　　網聚場所還是在老地方，台北天母附近的一家ＰＵＢ，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
* n6 U% Y$ u* X# o: ?裡，這棟房子佔地算是相當奢侈的，上下兩層樓，門口還有一塊小庭院，內裝外
. e2 a, ^1 r# ^& h  X3 O4 ]觀整體的歐式設計，讓人一進門就感受到典雅高貴的氣氛。

  I1 }7 `+ z3 g. ]- z; C　　這裡的消費頗高，尋常的網路族是不可能在這般水準的ＰＵＢ裡辦網聚，不
過印加主持的網站運氣特佳，因為他們的站長正是這家ＰＵＢ的大老闆，印加為
人海派，自己的網站在自己的ＰＵＢ裡辦網聚，一整晚的吃喝玩樂瞎胡鬧全都算
7 q. ~8 }( _: u$ U/ p$ ^在大老闆印加的帳上，從來沒人見他眉頭皺過一下。

　　「架站是為了交朋友，不是為了賺錢。」印加是這麼說的。

　　網聚當晚，小波要鹽巴順道來接她，秋秋家住得遠，而且路線方向也不順，
所以小波要他自己前往。小波說的並沒錯，只是秋秋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容易胡
/ h! |( K* \# |! W' F& {( j6 R思亂想的鹽巴也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妥，不過他這回倒沒有再婆婆媽媽的猶豫。
+ ]6 `5 g- @( B* e  g; _) Z2 K
　　傍晚時分，一輛墨綠色的進口轎車停在小波住處的樓下閃著雙黃燈，這是鹽
巴去年花了近兩百萬買的座車，平時捨不得開，都放在車庫裡供養著，一年來總
* {( ~7 i' X: [5 u3 r2 D4 j& _- Z' h里程數還跑不到一萬公里。鹽巴坐在車中，聽著輕音樂，心裡藏著一絲小小的期
) L5 f4 W. t6 p5 f9 e5 q  P待，等著一個特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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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梯間的鐵門打開了，當小波出現在眼前的瞬間，鹽巴心中大喊一聲：「賓
1 I) P2 f* @: ~3 I- Y果！」他就知道小波今晚一定會穿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她那纖細曼妙的身
7 f1 T# ]: u" d& |- o3 Q- o材在精緻剪裁的線條烘托下一覽無遺。所謂「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如今到底指
的是衣衫還是可人兒，鹽巴已經分不清了。
; `& I8 k( n1 l- B3 x- b
/ k: l0 Z' O0 Y+ b5 C, \) F; l4 r　　小波走在夕陽餘暉中，深藍絲絨底部暗藏的亮點像是提早上映的星光，搖曳
2 h: G# a! @& N4 d3 f的步伐讓滿天的繁星一閃一閃不停地眨著，肩頭一件黑色的網織短線衫，罩著若
. r3 N: M. |7 t隱若現的上臂，更生幾分令人遐思的神秘感。

　　鹽巴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點，就在這刻，小波停下步伐回頭望，像是有人叫
住她，鹽巴隔著車窗遠遠望去，是個男子，中等身材，面貌看不清楚，但這男子
似乎正激動地對著小波說話，最後小波踮起腳在那男子唇上一貼，便往鹽巴車子
' e, j" T1 f2 }7 [. ^) N1 I5 w的方向奔。鹽巴記得這個動作，他真的記得，因為昨天才見到過，也經歷過。

　　『是她老公吧？』鹽巴心想。

- e$ C5 b% c5 L7 G: F　　「快走快走，時間來不及了。」

, {& T6 x1 @# w5 Q7 m7 ]# ]0 a　　小波一上車便催促鹽巴開車，她按下車窗，笑吟吟地與在路邊雙手抱胸的男
子揮手道別，鹽巴兩手緊握方向盤，目視正前方，頭連回也不敢回，下意識地催
加車速，就只想要盡快地逃離那男子的視線。不曉得為什麼，這時的鹽巴，心中
1 J5 }! W! _/ R2 U1 \有一丁點罪惡感冒了出來，像是綠豆芽剛剛鑽出了軟弱的豆殼那般，不仔細看，
還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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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生？」
/ M! r9 W) Z7 O4 J1 x# q
# O$ y: m8 b* `9 m3 a　　「對呀，他今天比較早下班，剛好一進一出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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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不太高興。怎麼？不讓你跟網友出去嗎？」

　　「沒有啊，他是對我的穿著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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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怕你穿得太美。」

　　「哈哈哈，才不會呢！我老公很大方的，他是擔心我會著涼。」小波吟吟地
笑著。
7 G) L* U( U8 e
　　「是哦？」鹽巴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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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A3 W6 O% |+ _5 S　　「大方」，這個詞用在這個場合讓鹽巴有種不平衡的錯覺。鹽巴想：一個丈
  g: Q) v6 V  a1 z- ?夫眼看著穿得美美的老婆喜滋滋地坐上網友的百萬名車赴約，心裡是什麼感受？
" M- y4 K$ S' |他不覺得剛才那是「擔心著涼」的肢體語言，大方跟小氣這樣的詞句，足以描述
) R1 Y9 M$ q: a& _: P, K2 d/ X那男子的心境嗎？鹽巴沒經驗，三十歲的他，甚至連女朋友都沒認真交過一個，
/ Y. G( f8 {) f& K; L. C4 C他不曉得那種感覺。
# c: E  M6 `  i5 v& Y* p, v# `' C
　　「你參加網聚，你先生都沒意見嗎？」
' b7 R/ I+ q& E# }9 X
2 G9 k/ ~% P7 H: y  S　　「偶爾唸一下而已，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跟一群朋友聚聚，他自己有時候也
) [# K, R: V& J7 t; k- e& s9 l2 R$ ?% H會需要應酬啊！」
: N' d  x% q2 W2 n0 s# o# k6 X
　　「可是你跟秋秋……」

& w7 ~! H/ K& K+ k7 }3 H" `　　「我跟秋秋只是好朋友啊！呃，當然，有些事不能讓我老公知道。哈！」小
; l  f& k  o, e# O/ R) \% m波頑皮地吐了一下舌頭。

　　「你確定他不知道嗎？」

+ n' k6 \# y* o3 x" G# ?　　「不會吧……他很相信我。而且，我很愛他的呀！」
' l4 q+ j4 u* M
　　聽到小波說的這句話，鹽巴一陣暈眩，還好遇上紅燈，車子停了下來。他轉
過頭去看著小波，街燈下，她還是那麼美，表情還是那麼天真而誠懇，她沒有說
- v+ u) E8 E' g" R謊。

9 f) K8 P; f1 a6 t5 J　　「那秋秋呢？」

% F7 }  J8 S% D6 T7 Y" Z, T  @　　「他很愛我。」
& r6 ?- Q! P/ i4 ^+ g
2 L( F: }! z* P" w　　「我是說，你，對他，也很愛嗎？就像愛你先生一樣。」

　　「……」小波凝了一下，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2 b! Z( C: w& P1 r　　小波記得，每次做愛時秋秋都會一邊抽送一邊問她：「你愛不愛我？」而她
總是閉眼悶呻地點點頭，她一直把它當作那是在問「你喜不喜歡」或是「你舒不
舒服」的意思，至於「愛」這個字，她非常確定自己從未說出口。面對秋秋，她
會說「我喜歡你」、「我想你」甚至於「我要你」，但她不曾說過「我愛你」。

" Y6 ?# o& Y( c, ~) X4 c# G　　「有什麼差別嗎？」

　　「當然有差別，因為我只愛我老公一個人。」
) V, v8 C! f$ n8 x& ~) U( K0 b( O' b3 ~
　　「洒。」鹽巴搖了搖頭，不以為然，他認為那只是躲避罪惡感的文字遊戲罷
7 k; l( I& Y! l+ t% W9 y了。「你先生真該謝謝你為他留下一個字。」

　　「喂！鹽巴！不要這樣子挖苦我，那你要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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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h5 L; q( l. p- T6 _: ~　　鹽巴聳聳肩，他哪知道小波該怎麼辦？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來看，不論小波如
何在字詞上閃躲，秋秋在她生活中的份量早就大過進益，秋秋確實已經擁有了小
波，不只是身體，還有她大部份的時間，以及她的心。秋秋說，他們常常玩到欲
" ~5 V, p  ~" g8 J: i& p5 R罷不能，好幾次兩個人瘋到三更半夜，然後才各自回家承受另外一半的責難，面
7 v6 z: B+ s0 d) T% u對責難，這兩人亦是甘之若飴，彷彿這也是歡愛儀式的一部份，他們承受，而且
6 F9 T" i- V" M3 `享受。
4 p& N* c( S5 K9 @( [  ~. m
# H, S+ g& w/ T, U　　「他很愛我。」

　　「嗯，我看到了。」

　　「他真的很愛我。」

　　「我了解。」
# U) ?) p+ L: r
　　「他真的很愛很愛我，讓我沒有辦法拒絕。」

! X8 s" p4 ~0 P: U, m6 i' W; T! p　　「你會想拒絕嗎？」

0 U1 ?0 j# }' n　　「曾經，但是我不能，他為我付出了好多，我根本沒有辦法這麼做，你知道
( Q1 [, o& [3 c  z8 M. c$ R. Q嗎？」
. q) m5 ~3 j0 V  p4 o: B1 ]
　　「……」鹽巴不確定這是個問句。
; m) v. j& u) [' x' P
) Z8 N, o3 \2 L) S6 }% R5 T　　「鹽巴，你曾經愛過一個人嗎？」
. l! ^/ x9 Z$ M' o- U+ \# l
　　「……」鹽巴搖搖頭，耳根子紅了。
" M7 d( `/ `6 B
( z3 O1 E  t' m# D5 ]1 x# V! d　　「那你不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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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b3 Q8 T" \7 Y7 U　　車子轉過中山北路，很意外地，這條路今晚並沒有塞車，鹽巴將車子停妥，
2 L0 D' a0 U) @! F8 m9 W3 D小波便領著他往站長印加的ＰＵＢ去了。
( Q" {% m" o3 G7 b* e& f) u
　　　　　　　　　　　　　　　（四）
# t2 D! T* U# z+ T7 F0 s5 R
; b( o* O: k$ @( _% K' c! g  Q　　第一眼見到印加的人沒有不被他的外表所震攝的，俊秀的面貌，一米八五的
  {8 _  V* [2 h# n$ J( R$ r+ f身高，壯碩結實的肌肉，古銅光澤的膚色，別說女人見了要停止呼吸，連男人都
* r) B# G8 B" G& d. u, E要忍不住發出讚嘆。

+ G& E$ Y( k' c, \8 r( g　　印加蓄長髮，他習慣將髮梢染成紅棕色然後在頸後紮成馬尾，搭配著鼻樑上
( F' c1 |; N; \% |* c一副無框的眼鏡，以及刮得乾乾淨淨的頷下，讓他在粗獷的身材中透露出一股雅
; ~1 ^, e) g/ Z' H; ]9 W痞氣質。
. J+ P' i8 C$ w) W* y+ d
, ?; G  o5 }7 p　　他今天穿著一件純白色Ｔ恤，強健厚實的胸肌繃緊了衣服上的每一絲纖維，
也許有人已經開始擔心，他一個呼吸就會將Ｔ恤給撐爆。不過就算他將衣服給撐
) r: G1 ^5 m: \5 |' y& K破了也沒關係，這是他ＰＵＢ裡的ＶＩＰ室，一個私人的場所。

0 S1 z3 {% e  x3 L5 @/ j% u　　才剛入夜，ＰＵＢ二樓大廳，先來後到的一大群人正在裡頭嘻嘻鬧鬧，年紀
# ^( \& j: Q. @$ a* Z較輕的「月光人」、「小基」跟「雷」在一個角落，而較年長的「阿凱」、「嘟
; l% s7 ^3 v6 j* @# a$ L嘟」、「雨夜花」跟「木乃伊」在另一個角落各自找話題聊著。

　　阿凱是個有點小腹的中年男子，知名藝品店的老闆，印加從網友變成他的老
$ }( r7 f+ U/ ~主顧，每年在他店裡的花費都在數百萬之譜，不過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發
% f1 }" p# h0 ?  l4 |% H: J現印加的網聚有挖不完的寶藏，是個拓展人脈增加業績的重要場合，因為這個網
9 {4 t# r/ Y+ r* s, K6 M! {/ i站臥虎藏龍，身邊的木乃伊，正在跟他討論達利的畫裡所透露的心理狀態，而木
乃伊本身就是教學醫院病理科的主任。

　　忽然，場內一陣歡呼，原來是站長印加帶著今晚的主角薇薇姐出現了。
' U1 C" \# b  K( o  E' N, P: Y- t
　　薇薇姐身材高挑，一身勁裝打扮，金黃的長髮像是橫越太平洋的大波浪，臉
上展現的是聰穎與自信，雖然濃郁粉彩底下有著蠢蠢欲動的歲月痕跡，但都被她
0 L, `5 Q8 {2 t$ N那爽朗的笑聲給巧妙地掩蓋了。
: T% Y5 [; x/ \
1 V" S, E, L; R　　等薇薇姐到場坐定之後，見印加在空中擊掌三聲，兩個身材姣好穿著火辣的
女服務生便開始進進出出，為大家準備餐點飲料。
; ~7 \5 \. l9 b+ m
　　這兩位辣妹是印加專屬的ＶＩＰ服務生，常來印加店裡的朋友都認識她們兩
5 L& @% x/ @2 o4 P個，大家都管她們叫「阿珠」跟「阿花」。

　　「對不起，我們遲到了。」小波跟鹽巴一起進門，望見大家都已經到場，連
忙跟每個人賠不是。

0 ~7 l6 e) B; M1 I! A+ m　　當然啦，不會有人怪罪他們的，這只是個網聚，又不是公司開會做簡報，遲
' b, M, s7 X3 R) z6 A個幾分鐘又怎樣。不過，眼尖的阿凱在小波進門的三秒鐘裡馬上發現了兩件事，
一是小波比上回見面時更美了，一是他身邊的男伴換人了。
% v- j5 ^1 \2 Z8 j* Y
8 N5 ?! B& o" O　　「秋秋不來嗎？」

; r$ b( }* X3 {* t　　「會吧，他從板橋過來，說不定遇上塞車了。阿凱，這位是鹽巴。」

4 N% Z: w& X$ q4 S9 h# W  b2 C6 o　　「嗨，你好。我是阿凱。」

% A1 q5 F9 c% A0 E　　「你好。」

$ L$ I  [9 D/ y9 |+ C' q% \0 Z　　兩個彼此陌生的男人又開始漫無目的的握起手來。
7 R: [: o- O9 B$ z7 z
, O7 a# [& s8 z6 E　　隔著小波，阿凱一邊與初見面的鹽巴搖晃著手掌，心裡一邊思索著小波與這
個人的關係。
, M3 n8 w% V( k( c7 l5 e
　　秋秋在追求小波的這段時間裡，頻頻在網友間透露他們的曖昧關係，這種行
為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恐怕也很難去追究，總之，它造成的事實就是，「秋
秋愛小波」這則故事已經在網站上普遍流傳著。

　　但就開站元老阿凱來說，縱使秋秋用各種方式宣告他與小波的關係，他對小
0 F4 m1 C! s! b9 }( E9 S波始終未死心。

/ |. b! f8 @6 z6 W5 A! J　　『她可以允許第二個男人，就沒理由拒絕第三個，甚至第四個。』阿凱好早
之前就是這麼想的，等他今晚看到小波與鹽巴同時出現，他更確定自己的想法是
對的。

+ r% i6 r! m) J$ h, Y2 o　　阿凱越來越有信心，總有一天輪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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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在ＶＩＰ室三三兩兩聚著聊天，房間裡有一張大長桌，上面擺著各式各
樣的餐點，兩個辣妹服務生忙進忙出，不一會兒便伺候得每個人眼裡嘴裡都是滿
3 F" `7 n, e! l3 V足。
4 u5 A6 {: y! q5 {* u
2 A' b' h& i* F7 r3 k' p" N% R　　新進的鹽巴自然是大家好奇跟搭訕的對象，大家都過來找他喝酒，讓鹽巴感
到很不自在，尤其是年輕小夥子，小基，盡講些不著邊際的冷笑話，讓人笑得很
僵硬，鹽巴開始厭惡這樣的交誼方式。他轉頭看看小波，本是求援的意思，但見
* _( t! K8 p8 H& [5 P小波忙著跟塞在路上的秋秋通電話，根本沒空理他，鹽巴心中的不悅漸漸浮到臉
上，一旁的薇薇姐見狀便湊了過來。

5 M/ [; Y' ^" X* ?" {　　「你就是鹽巴嗎？」

9 o7 b  B4 ~& ?  n　　「嗨，薇薇姐你好，我就是鹽巴。」
, @# w. [- a- W+ b0 q/ d5 b
" t. q5 T$ ?, p5 b　　「歡迎你的加入啊。」薇薇姐高舉威士忌酒杯一飲而盡，不太會喝酒的鹽巴
- W/ k$ H' S. f! @7 ~端著半滿的杯子，表情有點尷尬。

* z5 f# T+ e5 h7 ?! g　　「要乾杯喔。」薇薇姐將空杯在鹽巴面前晃了兩下，鹽巴莫可奈何，只好將
. b, x  l2 s) [: J$ ^: Y5 ~- Q, K  A半杯威士忌給喝了。
8 @" N3 p! v2 X
　　「阿珠，來幫鹽巴倒酒。」

　　「啊，我不會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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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_: `* T' b: T: J* i　　「唉呀，你剛剛不是喝了嗎，有一就有二，來到這裡就要放輕鬆點，不然印
$ j4 r+ o) {4 m. h: _0 u: s加會生氣喔。」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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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 J/ I3 i& @8 l' |　　「來！這杯敬你的新詩！」薇薇姐仰頭又是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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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又是一杯敬散文，然後是遊記，ＶＩＰ室就這麼大，鹽巴躲無可躲，只
7 @* _/ E' Z: ?! z. E4 ]好陪著豪氣的薇薇姐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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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9 S* R/ e& }" G; q1 U+ e0 G$ w　　等到薇薇姐要敬「今天天氣很好」的時候，鹽巴終於不行了，一個失手，酒
杯掉落地面砸得粉碎。

　　「好！那這杯就敬我熱愛的這片美麗土地吧。」薇薇姐依舊是倒轉酒杯，讓
金黃的酒漿從粉亮的唇間灌了進去，之後她對著鹽巴露出征服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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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3 q7 n% g2 k$ H, V  n; C　　鹽巴這時候渾身發熱，眼睛對不準焦距，覺得整間房子都在晃動，他想要換
個靠牆邊的位置，沒想到才一起身雙腳就不聽使喚，噗通又坐回原來的椅子裡，
這一折騰，胃裡馬上傳來一陣翻絞，他驚覺自己就要吐了，『絕對不可以！』，
- h6 l& R" O# B  I/ M# v; Q9 g$ L鹽巴在心裡吶喊著，立即把腦子僅存的意識全都調派過來鎮壓這種丟臉的行為。

　　十分鐘之後，意識大軍勝利了，胃裡沒再傳出不愉快的暴動，但他也不敢再
亂動，靜靜地坐在位子上。

　　他覺得屋子裡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好快，講話的聲音變得好小好遠，薇薇姐
還坐在旁邊，不知說些什麼，像是又再吆喝阿珠拿東西，方才話最多的小基好像
4 _; T8 Z9 @8 m) G3 ^2 r: b% v3 y轉移了目標，找上雨夜花跟木乃伊，還在吱吱喳喳說個不停，月光人則是在座位
上一個人專心吃著餐點，高大的印加正在與秋秋相互敬酒，阿凱則是坐在小波旁
邊有說有笑。
. K5 W& @( @4 @1 J5 y
　　咦？秋秋什麼時候來了？鹽巴想要站起來跟他打個招呼。

　　「等一下，先喝點熱茶。」薇薇姐手上的小酒杯已換成了大茶杯，湊近鹽巴
的嘴邊要他喝下去，「年輕人，你很不耐操喔，沒幾下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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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X( X2 H7 F6 U, y" \7 i  |8 o　　「呵，我就說我不會喝酒了呀。」鹽巴喝下熱茶覺得舒服多了，神智也比較
清醒。

+ Y6 @: m# m$ N　　「不會喝就別喝啊。」

　　「呵。」鹽巴看著薇薇姐，臉上是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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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嘛這樣看我，人家敬酒你就喝啊，小兄弟，別那麼老實好不好。」
# ?, _8 H9 s4 D: j- R0 b
- _- W; A# t; |; g　　鹽巴真是拿她沒辦法，所有的理由都是她的，講得你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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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才跟薇薇姐多說了兩句話，那頭秋秋已經將小波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他
3 q1 ]- n) F  y7 Y% T: E們要離開了。

　　「怎麼了？」

3 m1 \; P! {  w　　鹽巴一臉錯愕，小波被秋秋推在前面依依不捨地往門口移動，將出門時，小
5 X) m) x- P; J! y; A' C4 ~4 N波偷偷望向這邊，鹽巴見她手指著胸口，表情苦悶，嘴裡欲言又止，而秋秋跟大
) g5 U8 |' H4 h7 R) n: `3 ^' U9 k家一一道別之後，對著鹽巴挑了挑眉毛，一言不發地走了「急什麼嘛，賓館二十
四小時都開著呀。」

　　阿凱在秋秋兩人離開之後，酸溜溜地說著，惹得在場的人轟然一笑。

7 C5 y& L$ h% U' E  ~) ]　　只有鹽巴笑不出來，因為他腦海裡閃過小波與秋秋在床上裸身相擁的畫面，
心頭一緊，幾乎喘不過氣。

　　『那我又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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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 k* u+ o# c5 e% q　　鹽巴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心情不好，那是人家的老婆，甚至老公之外也有了
4 a8 [: s, f7 S情人，自己在他們之間到底扮演什麼角色，鹽巴沒有頭緒。
1 _7 x7 G4 S& |6 [, M1 f/ H! L
　　秋秋推著小波走了，所有的人都在看戲，只有鹽巴自覺得是劇中人。
3 k# T( _1 e$ I! ]3 B
　　「愛上人家啦？」

　　「什麼？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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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事瞞不過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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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k# {* D5 c5 [7 d% d* E  `　　「沒那回事，薇薇姐你誤會了。」

2 e- k6 k9 S2 z! k: ]　　「那你幹嘛看人家雙雙對對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沒有啊……」鹽巴被說中心事，耳朵一熱，頭就低了下去。

' v" A# ^& ~+ e& h' n. `　　「鹽巴小老弟，跟我講話別躲躲閃閃，告訴你，大姐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
的車還多。」
) u3 E6 {/ F+ d2 }! @4 N/ K8 Z8 K
0 q% P3 \) a; m6 D3 B1 _　　「噗哧！」鹽巴從沒聽過女人這麼說自己的，忍不住笑了出來，才又覺得自
: t) s: F$ Y* T己有點失禮。他不曉得薇薇姐是怎麼看出來的，但這位老大姐確實說中了自己的
1 D- o- X7 s& V! I心事，鹽巴搖搖頭看著薇薇姐，又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 e! j, W# m7 {) `0 r
; L: s" A% s4 t% |　　「幹嘛又這樣看我，剛才的酒就算是我逼你喝的，莫非現在小波也逼你愛她
% y4 b7 w" h- h不成。」

　　鹽巴又是搖頭。

& n: ^, s7 y7 J( W( X　　「既然是你自己愛上的，那就沒人對不起你囉，你可以把秋秋推開，說她是
2 [: P$ j3 K% U- J我的。」

/ [9 h- L1 X' _- o　　鹽巴又搖頭。

　　「她結婚了。」鹽巴低聲說話，就怕旁人聽到他與薇薇姐的禁忌話題。
' Z4 \! P3 d. \1 b. c" k9 v5 J
$ f7 i/ n2 F3 F6 i1 y! c　　「那就把他老公一起推開呀。」
' Y, K% z. a( s/ S% u. r
, a# U# B7 h+ k3 C7 S　　「唉，薇薇姐，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別開我玩笑了。」
) p- _3 }  j: z% d% r+ T
　　「鹽巴小老弟，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本來就亂，它不會因為多了一場婚外情
3 d% g* S  d, J而變得更亂。」
0 M# Q: B  Y  Y/ g) M, Y( Z" ~6 p
/ N8 z4 ]; Y6 h7 C0 }; J! ]　　「話不是這麼說……」
2 e' Z7 ~5 n9 O5 X3 `+ B
5 L4 e2 D' S$ q( ?  y2 s　　「就是這麼說。誰能力強，誰臉皮厚，誰就拿得多。而且，往往臉皮厚的比
能力強的拿得更多。」
! k+ K" K3 @& X% H
　　「可是，那不是我該拿的呀。」

3 q7 j" {! l" Q0 z' R6 K　　「你這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你不是覺得世界太亂嗎？那你難道不覺得凡
1 G  |+ r+ B) s2 ~6 I事只管『要或不要』比去思考『該與不該』來的單純多了嗎？」
9 ]# H& U6 H5 S
　　鹽巴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他完全不是薇薇姐的對手，只有聽她說的份，他覺
* |+ I: T" S1 o. ?! C0 y$ T0 r得薇薇姐說的當然都有她的道理，只是這種感情事不像商場上的競爭，哪能像她
說的這麼簡單，再者，現在面對的並不是單純的男女關係，對方已經結婚了，只
+ V1 V* Y4 u. k. l( }1 |0 h要一想到這處，鹽巴心裡就滿是疙瘩，根本什麼事都做不來。
- ]: t# {3 N( `
　　他對小波是有好感，但他怎麼可能因此去把秋秋推開，再去把小波的老公推
2 j0 d- g* L  c7 j  {開，他絕不可能做這種不道德的事，也不太可能只問自己心裡「要或不要」，而
' |2 {6 a! m$ ~: X8 |" K不去想「該與不該」。

　　談話間，印加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摟著阿珠，眼神裡含著三分酒意走過來，
「唷，阿珠啊，你瞧這對姐弟聊得多麼開心吶。」

　　「鹽巴，我告訴你，全世界就屬這傢伙拿得最多，只要他手搆得著的東西，
從不問該與不該。」薇薇姐話說完，與印加兩人酒杯一碰，乾了，阿珠隨即又將
兩隻空杯斟上。

! c' c. C+ W! `7 p　　「薇薇，你別在新朋友面前說我壞話，我會罰你酒喔。」

6 I+ L2 R/ i" |3 f) k　　「你哪捨得拿酒罰我？你不是聽到我要回來，就連夜把店裡的酒都藏起來了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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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8 \1 x: b" [  e# f　　「冤枉啊，我日盼夜想想的都是你何時回來呀，一聽到你要回來，我昨天馬
上又從蘇格蘭進了一批的威士忌，就是要孝敬你老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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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2 O6 i7 X: Z$ |( G, {　　「哈哈哈……鹽巴，你看到沒，能力強臉皮厚就是在說這個傢伙，要跟他多
8 t. b- q! _/ ~/ C( @學學。」

; l! ]! V) W. e; L/ M8 X9 e& U　　「豈敢豈敢，鹽巴年紀輕輕已經是成衣廠的大老闆，在他面前臉皮厚三個字
我是當之無愧，但我可不敢自稱能力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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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s# q7 l9 e( p  ?3 h　　「你別跟我打哈哈，鹽巴是個老實人，他要是在你站上被欺負了，我唯你是
7 b; a0 \- r/ ?4 N0 J% ~問。」

　　「Ｙｅｓ　Ｓｉｒ！」印加放下酒杯，腳跟喀達一聲，行了個舉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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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與印加話匣子一開便沒完沒了，鹽巴一時插不上嘴，但也不好意思轉頭
就走，只好喝著熱茶，靜靜聽他們兩人一來一往地抬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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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 E/ k& s8 k! \$ q　　薇薇姐與印加聊網站，聊ＰＵＢ，聊國內外的見聞，也聊過去。
2 x! V8 q5 t0 U; l% t! F
　　鹽巴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是舊識，並不是上網才認識的網友，難怪薇
% e; U8 y8 x# P" b薇姐一說要回國，印加就為她辦聚會。
& t+ Z8 L1 |5 s
0 ^! s" s; ?. I; A, y, c% U4 }　　鹽巴坐在一旁低著頭，本是該看著自己的腳尖，卻被薇薇姐的腳趾頭給吸引
; [& R4 v/ o8 U+ I7 A了過去，她今晚穿著一雙露趾的高跟鞋，每片腳趾甲修得像橄欖似的，上頭擦著
4 n4 j7 d8 t6 R  [" Z) f1 z$ L桃紅色的指甲油，在燈光的映照下真有幾分搶奪視線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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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5 Q) Z% N+ a; C5 i0 u2 N1 k　　不過，真正綻放神奇的是她的腳踝，就順著被高跟鞋拱起的腳背往上，那兩
寸肉中骨正散發著靈氣，做女裝的鹽巴本以為自己早就掌握了女人的曲線，但他
( u5 i2 f$ i$ Q5 q現在才知道，腳踝的曲線也可以美到讓人不禁要多看一眼，無怪乎薇薇姐要穿著
4 P4 N# W. ^$ S, u! q0 }3 r( i9 M七分的緊身褲，她顯然對自己這神奇的腳踝十分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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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e  N8 o' G" S) }& G7 _& `' S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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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v4 v: c1 J　　「嗯。」鹽巴趕緊抬起頭來，不曉得剛剛薇薇姐是否發現，他正在欣賞一雙
絕美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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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住哪？」

　　「南京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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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待會兒搭你的便車，我回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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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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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薇薇這麼說，印加馬上給了一個懷疑的表情，但薇薇卻是還他一個沒問
! H7 |) p9 K1 c/ i9 L! O' }) P6 g題的眼神，鹽巴在一旁，完全不懂他們兩個人在打什麼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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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會了，照例由阿凱指揮交通，誰跟誰要去續攤，誰該搭誰的車回去，一一
" S( b& G- D6 F" c' n由這開站元老安排妥善，之後他自己則是攬著阿花進了店長的休息室，在裡頭，
5 \- s& X3 j5 Q. Y- J5 D阿珠早就在印加的胯下呻吟好一會兒了。

　　薇薇在離開前順手將印加那瓶未喝完的蘇格蘭威士忌揣進手提袋，與鹽巴一
) H5 b1 V9 N# t齊往東去，因為鹽巴一開始就喝多了，所以薇薇姐要求由她開車，雖說薇薇姐喝
! Z+ \( ^: z) j9 W- g) M! S% Z+ i得不比他少，但鹽巴照例是無法拒絕。

　　在車子裡他們繼續天南地北聊著，鹽巴覺得薇薇姐這個「姐」字真是當之無
% ?. w0 I; I: @0 B7 _愧，她確實是處處展現出大姐的風範，雖然講話時喜歡用指揮命令的語調，卻不
令人討厭，因為薇薇很維護他，也很關心他，鹽巴可以感受到的是對方的真實誠
懇，而不是無理的倚老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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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J1 i$ Q. U3 S　　的確，鹽巴眼前的這位女子，舉止言談間無時不透著一股成熟自信的魅力，
她講話很直，但是點到為止，她讓你明白她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但是她不會拿
著別人的心事到處張揚，就像這時候，她已知道鹽巴暗戀著小波，可是並不拿此
8 S$ S, E+ [# w) H7 _在聚會中當話題。就只這點，喜歡隱藏自己的鹽巴，已經偷偷地在心裡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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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9 W& W9 a- L3 {4 }: s; X　　不過，鹽巴最後發現了一件令他有點生氣的事。
# L& Q3 g, b) I3 R
　　其實薇薇這次回國根本不住飯店，精確一點說，她每次回國都不住飯店，而
是住在印加的家裡，所以飯店並沒有她的訂房，而薇薇姐也沒有隨身攜帶行李，
鹽巴有被騙的感覺，但那已經是處身在高級套房裡之後的事了。

　　「沒什麼，如果你不想跟我做愛，我們可以繼續聊天，你陪我把酒喝完再回
) y1 K- [# G) Y去。」
0 t7 I) p. ?! ?. g- a, f, B
" H, E! @: ?$ O/ l; K1 a7 t　　「薇薇姐，你……」

　　薇薇說完便坐進大沙發裡，把半瓶威士忌從提袋裡拿出來，鹽巴整個人釘在
6 `) e# d; |2 m7 u. D- q地板上一動也不動，到底是該向前，還是該轉身離開，到底是該生氣被欺騙，還
7 M  c8 J  c% V是該高興有女子投懷送抱，鹽巴頭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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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S9 f: V0 Q　　「幫我拿只酒杯好嗎？」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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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照例還是無法拒絕薇薇姐的要求，他的腦子現在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
: n' N% {% E; T; W走到了吧檯前，又為了要拿一隻杯子還是兩隻杯子在Ｍｉｎｉｂａｒ前愣了半分
' O* U5 L: v1 T- v; v+ U' C鐘，因為他不知道所謂的「陪」她喝酒，自己要不要跟著喝，不過，鹽巴最後還
7 ?1 ~# w, i) O( Y- Q/ M是拿了兩隻。

　　「你要不要去換上拖鞋，我看你穿著皮鞋挺累的，順便幫我拿一雙。」

　　「喔。」鹽巴找到鞋櫃，把飯店的拖鞋給換上了，回到沙發邊，薇薇姐已將
酒一大一小分成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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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了，就這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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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輕啜一口，不像ＰＵＢ裡喝得那麼豪邁，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一不留神
* n9 p4 [8 \$ J/ c就會將它喝盡了。
% E+ E* Q! a" G: s0 l1 J0 ?
# c- u9 B5 ]1 C, y9 M　　她放下酒杯，彎下腰去解開高跟鞋的繫帶，也是慢慢的，先是左腳，再是右
9 `& p& s/ E( w. V6 V1 B0 k腳，揉了揉有點痠疼的腳跟，然後將它們放進柔軟的白拖鞋裡。
* X( o, b: B* m6 i" n6 @
/ e! R$ X6 w; J　　薇薇站起身來，緩緩走向床邊，她的心跳得好快，她不敢回頭，就怕看到鹽
巴沒跟著過來，薇薇直走到床沿坐下，偷偷關上燈後轉身趴在彈簧床上，她將頭
埋在枕中，等待……

' T1 A, }5 _/ z6 n( W; R　　這一刻的確是漫長而遙遠，讓薇薇感覺到整個人都被剝離了，她彷彿聽到了
靈魂在嘲笑她的肉體，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一直到鹽巴解開了她背後的
& Q+ e) P2 o7 ]6 G拉鍊，薇薇才又與薇薇合而為一。
（五）

　　薇薇套上銀色小內褲，開了燈，點上煙，將茶几上的酒帶過來床邊，再窩回
0 O$ w" V. c$ ?- o0 E+ x: s# M被子裡。她平時不抽煙，只有這個時候抽上一根，而且只抽一根。鹽巴則是雙手
枕著後腦，眼睛看著天花板，像是還在回味五分鐘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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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小波上過床了沒？」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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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 I+ j1 @  b  t　　「『啊？』是表示上過了，還是沒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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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S7 f  i* Q( F" E　　「沒有沒有。」鹽巴猛搖頭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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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功能沒什麼問題嘛。」

　　「洒，你別取笑我了。」

3 w/ x0 G+ t1 G+ o. U　　是沒有上床做那檔事，但男人的本能反應怎麼可能沒有，只不過那些屬於動
物層面的行為，鹽巴都在暗地裡把它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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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都二十好幾了，怎麼還這樣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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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o5 w6 k. @, ~( G0 {　　「三十，過年就三十一了，個性就是這樣子，沒辦法的，不過熟了之後就不
. v1 E8 W3 u- @: @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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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1 g+ W/ y! N. E* c　　「交過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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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過手。」

* W, c# O# j& _　　「真是差勁，哈……」
( T7 h# s# p. ^" o  D5 U
& Y" D! l7 F% V9 L1 p　　薇薇吸了一口煙之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從床上跳了起來，「喂！你……
$ H" ?% P! p) B+ Q  V( \你……不會還是……」
, i$ A# {0 I1 M% t
$ R- F, T' @& O( t$ P! ?( h　　鹽巴笑瞇瞇的點點頭──沒錯，今晚是他的第一次，薇薇臉上的表情相當複
雜，她走到梳妝台前，把才抽兩口的煙戳熄在煙灰缸裡，「小子，你該不會要我
9 q+ S1 b/ h  s, r& f" ?負責吧。」

　　「哈哈哈……」

8 \7 _# l7 X: e& T　　看見鹽巴笑了，薇薇也跟著笑開了，她放心地回到被窩裡讓鹽巴摟著。見多
% n$ z0 O' s* G1 N# [; @識廣的薇薇早該想到鹽巴可能是個處男，大概是酒喝多了，還是哪個地方不聽使
喚，讓她硬是載著鹽巴來飯店。
  C, p, B3 b1 O
　　「薇薇姐，處男沒什麼了不起吧，我自己跟自己做也有十幾年了呀。」

　　「嘖，才說你老實，你就給我翻跟斗。告訴你，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第一次，
以後你就知道，你會搞不清楚第三十次、第五十次做了什麼，但你永遠都記得你
6 ~' V6 h) f& H2 f* Y& a8 F: c的第一次。」

' I7 o' E, d) s4 b1 M　　「記得就記得嘛，記得你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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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我這個歐巴桑做什麼，做為永遠的記憶，第一次應該可以更美，不是
4 H" w: Q" S. H* z$ b7 E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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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出來薇薇姐是個有處女情結的老古板。哈哈。」

0 X) x6 [- W& G! n　　「我不是老古板，告訴你，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的車多。」
! X, T- G$ Q: N  G- j& u/ C
　　「哈，你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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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y* _8 [2 M1 [1 j0 C1 h　　「傻小子，以後你就會明白，這一路上會有多少人問起你的第一次，而不是
7 V) i( g3 l- ^4 m6 l第二次或第三次。你今晚遇上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很多男人第一次給了妓女，
很多女人第一次被約會強暴，一輩子都難以啟齒，最後只好編個故事，或是隨便
找一次來塘塞，騙騙別人也順便騙騙自己。」

　　「有這麼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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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b3 x# E5 k/ V2 d　　「就是。」
( c/ r5 ?/ N3 A$ {
* p+ R: c+ K9 Y$ b　　「那你的第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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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2 x% r) b7 A8 z% g　　「我？呵，給了印加……」薇薇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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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與印加是鄰居，印加小她三歲，兩人都是富貴家子弟，門戶相當，從小
就熟識。薇薇國中就跟著父母移民到美國，只有寒暑假才回台灣探望爺爺奶奶，
9 L6 \0 h& s( ]5 k; ~! w3 E% ]+ |就在印加高二的那個寒假裡，他們在印加的房間發生了關係。薇薇完成在美國的
9 F/ Z- F% Q0 d2 @5 l8 t6 \+ c學業之後，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待在台灣，每天跟印加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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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有兩年多，找了一大堆理由待在台灣，其實就只是為了跟他在一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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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d8 `# z1 A: c6 v　　「為何不結婚呢？」
& k. C+ A8 a+ C. [
" h. U$ ]. z: n0 c/ f9 G　　「他沒有辦法進入婚姻。」鹽巴第一次看到薇薇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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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 K( @( d3 f) a; m0 g5 y* n# i　　「因為，他要的是性，他……他簡直是性愛機器。」

　　「嚇！」

) J9 `  L8 e, Y" E3 T+ C' p　　「你聽過信天翁嗎？一種鳥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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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跟性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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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不是。這種鳥翅膀張開有三公尺寬，但身體卻只有十幾克重，它們生
2 v( w) m$ R4 _; b1 V: @9 z4 {0 e下來就是為了要飛翔，它們一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是飛在空中，不停地飛，
不停地滑翔。這就是印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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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他身體鍛鍊得那麼強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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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c0 O; q; K: Z2 e# l　　「錯，如果他只是靠著強壯的肌肉吸引我，那我大可花錢去找牛郎取代他，
池子裡多得是那樣身材的肉棒子，用不著與他牽腸掛肚的愛著。我告訴你，沒有
一個女人可以抵擋得住他的魅力，越是自信的女人陷得越深，因為她們總覺得可
以抓住他，但事實上卻是不能。他有讓人忍不住要愛上去的男人味，他身上還有
用不完的金錢、精力與時間，上上下下由裡到外，他是那麼的完美，除了不跟你
結婚之外。」

　　「所以說，女人最終要的還是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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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2 m2 A6 a7 K　　那倒不盡然是。薇薇後來離開印加到了美國，找一個富商嫁了，也許是有點
# i4 g* f4 x& P( L2 n* Y" t: e) w8 W賭氣之下做的決定吧，這場婚姻只維持了一年零九個月，想結婚的對象結不成，
- s9 W1 }" x3 q) f卻找來一個不合適的對象折磨自己，接連的挫敗讓她對人生感到失望透頂。不過
$ H0 t2 ]+ s4 z! y. a. @真要說這一來一往間沒有收穫，卻是有的，薇薇意外得到一筆豐厚的贍養費。之
後，她又回到印加身邊。

  P. @) q) D, N* }　　「這回我放棄結婚的念頭，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與他互相擁有，但互不隸屬
7 c. I" d" U" Z% r- V( ~$ C地生活在一起。那段日子我跟他一樣，任性去做所有的事，我跟所有我看順眼的
$ Y' h1 Z! k- F9 h  e, g" B8 s男人做愛，就像他跟其他女人上床一樣，我以為這會讓我平衡一些。

　　「為了取悅他，我陪他一起玩性遊戲，做任何他想要我做的事，我以為這會
讓他明白我對他的愛。但是，我發現我又錯了，我跟他不一樣，我不是信天翁，
+ T) n$ D( P- w4 M# s% P1 O' |我是女人，除了性之外我還需要一點別的，什麼都好，就不要只是性……」

　　鹽巴懂薇薇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懂得，他將薇薇摟近自己，金黃的
髮絲不經意地掃過鹽巴的乳頭，他身體微震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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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0 F" A5 F2 B1 O% o7 C　　「鹽巴，你知道阿珠跟阿花嗎？」

　　「你說ＰＵＢ裡那兩位辣妹服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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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薇薇跟他眨眨眼，露出猥褻的表情。

　　「你是說，她們跟印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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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P5 Z& ?! {! h) ^" I　　「她們真的是一對親姐妹，在印加身邊已經好幾年了，印加不准她們上班穿
內褲，你沒發現吧，印加說這樣子比較方便。」

6 b; x4 J: D& R1 d8 o2 \　　「啊！」

　　「我猜他們現在已經在休息室裡戰得血肉模糊了。」

6 I/ t/ a7 S! A% l1 Y　　「妳是說他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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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可能不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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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T' D* L: L2 e3 [7 z' ~　　鹽巴瞪大了眼睛，被子下有個東西凸了起來，薇薇一把把它抓住。

+ h# o. K. l1 r! q7 P# d9 \6 y　　「嗯嗯，你的反應很快喔。」

* T+ o! k3 q0 M! Y, j" i　　「哈哈哈……」兩個人一起笑了，於是，鹽巴再一次鑽進了薇薇的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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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薇薇熄掉她手上的第五根煙的同時，清晨的陽光恰巧從窗帘的縫隙射了進
9 @5 K7 B6 w1 X, w8 T3 T來，她們兩個人一夜都沒睡，聊了一整晚，也做了一整晚，鹽巴不止是第一次給
了薇薇，連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次都給了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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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後，根部傳來的每一下脈動都變成了疼痛，痛得他不得不停止所有的動
作，見他手肘撐著床，臉埋在薇薇的胸口，等待那股既興奮又痛苦的感覺過去。
那是第五次，痛，而且已經沒什麼東西出來了，他怕再做下去可能會出事，於是
決定不再做第六次。

　　是好奇吧，從來沒跟女人上過床的鹽巴在這個偶然的夜晚初嚐性愛的愉悅，
% h* |" @' p8 r. L他發覺，手彎裡真實擁抱一個女人，跟自己獨自在房間裡對著色情圖片自慰的感
覺，簡直是天差地別。

　　「男人絕不是性低能動物」，鹽巴感受到其間的落差，所以對這晚的新體驗
下了一個註解。當然，薇薇與鹽巴這晚不能算是單純各取所需的一夜性，也許連
3 c6 a& L4 ^" ^0 q* w0 w冒險的感覺都還談不上。其實，兩人網路上的交談也有一段日子，見面之後依舊
, I) m1 |% v4 @2 ]! I) c: L是話語投機，就靠著這薄弱的交集，使得這夜少了一點衝激，多了一點信任，他
們因此成了真正的朋友。

　　　　　＊＊＊　　　　＊＊＊　　　　＊＊＊　　　　＊＊＊

9 z7 a8 |  E5 w, e/ A+ s- L　　幾乎是同個時刻，在台北市的另一間高級套房裡，另一場性愛在進行著，不
過，那裡充滿了衝激，少了信任，為的就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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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在網聚前心裡就不舒坦，加上赴約途中塞車搞得滿肚子氣，好不容易小
波接二連三的電話將他安撫下來，沒想到進門看到小波身上那身洋裝火氣立刻上
5 ~% F+ I0 D4 t% ]2 b; R衝，所以他才會匆匆與在場的網友敬酒告別，拉著小波就走，秋秋一口咬定那件
洋裝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物，任憑小波怎麼解釋都沒用。
1 C# l9 k; W3 s
1 Q$ W0 f* e' b( z; O( r6 I* x　　秋秋直覺的猜測並沒有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確實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
物，不過直覺就只能是直覺，你縱使有一百個懷疑的理由，也抵不上小波的一個
7 [/ f7 M. W8 G% @/ N+ C. Y否認，秋秋真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說那是在忠孝東路的服飾店買的，秋秋
不信，又是要問店名，又是要看發票，原本含著三分愧疚的小波，這下反倒有被
侮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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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O* l6 G* ~3 r* A　　「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
5 \1 p  F, M  o. T  z; X
　　秋秋火了，一把扯住「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掛在兩肩的細肩帶哪承受得了
盛怒，立時應聲而斷，秋秋順勢一拉，深藍色的洋裝頹然落地，露出一套紫黑色
+ M% T- N- S" s$ g無肩內衣，那是小波新買的內衣，是她特地為秋秋買的，因為秋秋喜歡紫色，小
) K0 `/ X1 H1 R* {1 j波今天第一次穿它，因為她知道網聚結束之後，秋秋一定會帶她來賓館，這樣她
就可以讓秋秋成為看到這件內衣的第一個男人，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在
這樣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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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是怒氣衝昏了頭，秋秋一看到這紫黑色的新內衣還是馬上就回了神，他
- G5 c2 ^6 o8 {# [1 {5 H明白小波的心意，他看見了，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小波將它穿在身上最隱密的
地方，就像自己正緊貼著她的肌膚一般，秋秋立即上前抱住她，用最深情的吻表
達了對小波的愛。小波剛開始還在驚慌中愣著，不過很快就閉上眼，並在舌尖回
$ p2 O7 l: t+ ^, M. H# @應了秋秋的愛意，不需思索，因為她習慣這麼做。

　　唇還貼著唇，舌還交著舌，但不知何時兩個已盡脫了上身，紫黑色胸衣，那
最喜歡的顏色在哪裡？現在似乎不重要了，因為秋秋已緊握住高挺渾圓的雙峰，
手指頭在最敏感的峰頂處撥弄，小波承受不了如此的挑逗，雙唇漸漸鬆開，兩手
+ z5 C* w# L( `+ r7 w9 A卻是將秋秋抱得更緊，秋秋輕咬她的耳垂，濕滑的舌唇順著頸側磨磨蹭蹭來到了
# ]8 a  h4 P) m+ z$ J胸前，就當秋秋的舌尖抵上了乳頭，小波的十指便在下一瞬間掐進了他的背肉，
秋秋知道，她高潮了。
0 N: Y6 i$ x! e/ `2 ]0 t
& O, s/ j2 h: i4 O　　小波的雙腿夾得好緊，就像是要夾住些什麼卻又搆不著的模樣，不過，就當
% b1 A# M: K' M! N$ ]2 S5 l秋秋的手指勾上了紫黑色內褲，緊閉的雙腿便像聽懂咒語似的自然張開了，小波
熟練地挪動臀部，讓秋秋順利將自己的內褲退去，因為她知道，秋秋的愛還沒有
; q! \' v/ r) H0 B2 F# t) s結束，而自己淌著春水的腿間，也悄悄地向秋秋的雙眼投訴它那還未被滿足的心
( u: x) f" w# {情。

' D  v& i9 b7 o8 X6 U　　秋秋進入了它，這時候，他的下半身根本不清楚有「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這
/ [6 W# u3 G! e回事，就跟紫黑色內褲一樣，對下半身來說，什麼顏色的內褲一點都不重要，下
# B- Q4 G; q" ~) ^/ i! N, l半身只是饑渴地需求著，同時也是個供給者；而另一個下半身也是，需求而且供
給。它們彼此供給動能，就像發電機發出「滋滋喳喳」的聲響，越來越急促，越
來越高亢，最後好像還混雜著呼喊聲，直到發電機冒出電流，流遍了它們與他們
' k# M1 P1 x3 H' @2 c) f全身，這才全都安靜地停了下來。

  [( Q# J) E1 l2 X( R- L: h　　秋秋放下尚未回神的小波，走下了床舖，不經意一腳踩在「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上，看著深藍色的布絨他在心裡啐了一口，腦海同時閃過一幕齷齪，方才的
快意一溜煙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嫉妒。他帶著恨意，用腳蹂躪了洋裝一番，才不
情願地往浴室沖澡去。
* K! `; N( j' e  q, S
　　兩分鐘後清醒的小波，第一件事就是到床下尋找「義大利名師的傑作」，而
它這時正皺巴巴的躺在地上，原本像是繁星點點的夜空，這下成了昏暗無光的深
海。小波小心翼翼地拎起它，將它攤平在床舖上，她看到兩條小指頭粗的細肩帶
' A# r5 k2 z1 ?1 ^: ?被硬生生地扯斷，光亮的布面也被揉得亂成一團，她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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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7 I) ^( Q3 x$ N1 ^$ r& x　　她真的很喜歡這件衣服，就算鹽巴不送她，她也會想辦法將它買下來。不過
現在可糟蹋了，才穿第一天就成了這幅模樣，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修好它，而且
這是鹽巴特地保留下來送給她的禮物，小波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鹽巴這朋友。
! @1 w6 _/ s: ?8 q
8 }9 A& ^. M" A, E$ }% a　　「如果他知道我把他送給我的禮物弄成這模樣，不知會有多難過。唉……」

　　她知道鹽巴心裡是喜歡自己的，只是溫和的他一直沒有表白，這件洋裝算是
. j, N4 U) b# A6 ?兩人之間難得的緣份，若不是它，這份感覺說不定就一直擱在鹽巴心底，永遠都
沒有表達的機會。不過，話說回來，比起秋秋那令人窒息的狂愛，鹽巴那一丁點
& R9 |, L; ~5 A, X溫情實在是微不足道，說是汪洋大海與潺潺溪流之比也不為過，這兩份情點點滴
$ R) p( _& B1 B+ s; b. v滴都在小波心裡她再明白不過了，但是，即使兩者如此懸殊，今晚小波還是在大
海與溪流間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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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F9 [* \. ^　　她望著殘破的洋裝流下兩行淚水，為的是洋裝的美麗，鹽巴的溫情，還是秋
. q4 ?0 V+ _/ w# d" H秋的狂愛，小波自己都搞混了，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她抽涕著，輕輕撫平每
一寸被蹂躪過的絲絨，那兒曾經是美麗，曾經是溫情，一刻鐘前也曾經是狂愛，
0 L4 C. [& d* U- u但現在似乎什麼都不是了，看著手指撫過的布絨又瑟縮地蜷起來，小波哭得好傷
/ J3 W0 G" Z5 q6 |/ k9 X8 e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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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半空中出現一隻大手將攤在床上的洋裝猛地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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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你還在哭！你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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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 W/ e6 @　　「你不要這樣，這是新衣服……」

　　「新情人送你的禮物嗎？你心疼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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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5 u, r, w! f8 @9 G　　「我沒有新情人，是新的衣服，拜託你不要將它弄壞……」

. M1 X- b: ^3 q  y& P9 y' p　　「你愛上他了對不對！人家送你一套洋裝你就愛上他了對不對！」

, Y* k& e, C5 m/ J. }% g* l5 T7 L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1 [- A1 n! _% n! T, \' t, C　　「這種洋裝我也可以送你，弄壞了沒什麼了不起，街上多的是比它好看的衣
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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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哭著搖頭，她真的不是因為這件洋裝而喜歡鹽巴，甚至她也不確定自己
是否喜歡鹽巴，她只覺得這人是個貼心的好朋友，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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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你騙得了我，我早就覺得你們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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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 t2 L' T2 c) J: S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我們只是吃個飯而已。」
& M$ v, d3 v* b. W9 F
1 ?) x3 i" J( q  O3 x$ I5 S4 h) s! N　　「吃飯？你跟他還去吃飯！」

5 O6 {$ @, m3 P/ v　　「……」小波背脊一涼，她知道自己說溜嘴了。
, [5 L0 D6 b. @3 n2 C; }$ {9 r. y
; r7 y. {: M( x( d# v+ d( J　　「請你吃頓飯，送你一件破爛洋裝，然後你就跟他上床對不對！」

　　小波越是否認，秋秋就越覺得其中有什麼隱瞞，小波越是想解釋，秋秋越是
產生更多的連想。

　　「我們沒有做什麼。」

( P" l, ]2 G# b1 b　　「有！就是有！跟妓女一樣！誰給錢就跟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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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4 }+ m3 ?; H0 {6 |9 g0 ?6 R) K　　「你就是賤！賤！」

. u9 b& l0 E$ `3 ^6 y! b　　剛從浴室出來，洗得赤條條的秋秋口裡鄙夷地咆哮著眼中佈滿了血絲，見他
( N: e6 C) V! x! a. l+ G. p) a兩手一扯，深藍色的洋裝再次在小波面前眼睜睜被撕裂，小波驚呼一聲，嚎啕大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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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間，美麗、溫情與狂愛徹底被摧毀，絕無修復的可能，小波裸著身體跪
倒在秋秋面前放聲狂哭，就像是失去最愛一樣，秋秋哪知他這一扯同時扯破了小
2 E0 r" C0 x+ O. H% a; c波心愛的三件寶貝，他只看到小波為洋裝不停的哭泣，心中的怒氣便一分加一分
地上升，他沒有想到其他的，直認為小波是為了鹽巴送給她的禮物傷心。

; }8 f! B7 \) X* I& _- p: U. @" @　　「哭！你再哭！就為了那男人！就為了這件爛衣服！」

% p. l0 y' q* V$ R$ C& J　　秋秋竟想到小波跟鹽巴做愛的畫面，頓時怒不可遏，他把洋裝摜在地上，拉
起小波將她推倒在床上，全身赤裸的她毫無招架之力跌在被枕間，秋秋像是一頭
; ^& G/ i( d+ q+ Y( I野獸欺上了小波，用身體壓住她架開她的雙腳，他要用最凶猛直接的方式證明自
/ s8 h/ S" P4 V7 D7 b$ x己對小波的擁有權。

. F8 B1 W1 ^# W  l0 z1 G　　小波還在不停地哭泣，整個臉被淚水氾濫涕泗橫流，但另處卻是乾得一滴水
/ g. M5 i# g  b) ^- }  |+ b也無，秋秋的每一下抽動都是刺痛，痛進了她的內心深處，她呻吟，為的是來自
肉體的痛，也為了來自心裡的痛，只是她沒想到，越是呻吟秋秋越是興奮地猛烈
抽插，小波無意間滿足了男人的征服感，她想要停止哭泣卻是沒有辦法。而且，
這時的秋秋要的還不只是征服，他不僅要證明佔有，還要從蹂躪中得到心理的補
! ^, A; n8 F: X& z償，他翻過放棄抵抗的小波，刺入了秘境中的最秘境。

　　「啊～～不要，不要，啊～～～」
4 [; ^6 v: A0 T# X" c) ?5 {
" v, f* n% H: R: Q2 O　　小波立即感受到一股撕裂的劇痛從脊椎最末端直傳腦髓，她痙攣，她哭泣，
6 @8 r  O2 v4 x8 [6 z她哀號，不過秋秋並沒有因此饒恕她，他還在不停地推進，直到將所有的惱怒猛
( e. O% p  L7 ]6 ~地灌進小波那刺痛的傷口為止。

. m8 z6 a0 h4 f1 E　　　　　　　　　　　　　　　　（六）

0 T. f6 B) G# p9 ?, N　　這裡是一所歷史悠久的高中，學生清一色是男生，校內許多老師跟這所學校
一樣的有歷史，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少部份是女性，像小波這樣年輕的女
8 I, M0 g" s. C! ?老師則是少數中的少數，年輕嬌柔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個誤闖男校的女學生，走在
! u& n; B0 N* M. Y- s, {校園裡往往讓人替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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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某些方面來看，小波跟這座校園是有點格格不入，至少對某些老學究而言
7 j! x9 z& V# U: c" H5 y' h. Y$ l! F是如此，她負責的是國文課，教學活潑而自由，加上年輕清新的外型，使得她在
+ w, i" H+ C  Q0 T: |8 L+ E$ @短短的時間之內便成為男學生們最喜歡親近的對象，這看在那些資深老師眼裡確
4 J8 {; k6 F. @1 d: B/ }" a實很不是滋味，「這裡是學校，可不是交誼廳」，老學究們是這麼認為的。因此
. O! |3 ^8 r& c# K. L小波，學生們口中的江老師，在同事間的人緣並不佳。

: s+ o5 }: F7 s3 R& ?1 P　　唯一稱得上朋友、能多聊兩句的人就只有生物科的李老師，她們兩人同一梯
進學校，同樣是年輕女性，同屬於這團體的少數民族，讓兩人有比較多的共同點
* u( U2 ~6 x5 z  s- j" U/ j2 s因而成了朋友，不同的是，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照著教務主任的面
/ Y0 D- N4 {- Q' z' {; G$ S子，老學究們對這位後輩也就多給了些庇蔭，少了指指點點。
. l$ R% r1 \/ k$ y1 {
1 v) ^( E6 c# n: u, I　　今天，小波又請假了，小波自從跟秋秋交往之後就常請假，今年的休假早就
在上個月都用光了，今天請的是病假，她真的是生病了。她全身肌肉是痠痛，下
5 c$ T7 S2 x4 y* e- C4 j腹部是陣陣的抽痛，胯間是撕裂傷的刺痛，頭部兩側是因為失眠而脹痛，兩眼哭
5 L2 C! d, \. u1 g得紅腫腫，瞇成了一條線，身體熱烘烘的像是發燒。
0 Z  I9 \1 O/ o: B. S8 g
　　她吃了幾顆止痛藥，身體的痛是稍微緩和了，但心裡的痛卻是無藥可醫，秋
秋剛剛打過電話，可以感受到那頭沉重的悔意，他不斷解釋自己的行為，不斷示
愛，不斷道歉，不斷詢問小波的傷勢，以及回家之後的種種，不過小波不發一言
只是暗暗啜泣，秋秋的愛恨如此強烈，小波覺得自己實在無法承受，話筒裡傳來
5 W, ?( u8 }& o! M0 `* m% `的聲音她一句都聽不下去，一片嗡嗡作響，她按掉電話，坐回沙發裡背脊尾端立
7 |- }* j$ b( t2 j7 j# v3 X刻又傳來一陣痛，彷彿在提醒她昨夜的種種……

9 Y3 B0 r! ~1 K1 u9 m& g8 \3 R+ D2 k　　小波昨天回到家已經半夜三點，洋裝的肩帶斷了，胸口也被撕破，頭髮散亂
眼神呆滯，她這時若是走進警察局，秋秋肯定會被當做強暴犯抓起來。不過她當
* ^9 t5 |* N5 {  x! p4 X然沒這麼做，她回家了，偷偷摸摸的就像之前的每一次約會晚歸一樣。
7 E( M% i4 ^* }  N+ M; R7 L* R
　　老公睡了，小波走到床邊，手一鬆洋裝便滑落地上，剩下紫黑色的內衣，她
臉也沒洗，頭也沒梳就鑽進被窩裡，進益睡夢中感受到小波上了床，於是翻轉身
) v1 N1 a1 T0 f; \. [去背向小波，就在潛意識中挪動空出小波的位置，他平時就是這樣睡的，現在也
1 V  t# L/ n: t!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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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來，小波就知道今天的狀況是沒辦法到學校去了，她把頭矇在被子裡
不敢給老公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4 ]4 d6 q: N9 O: w
　　「幫我打個電話給李老師，說我身體不舒服，今天請病假。」

' l7 ~+ Y. a& K9 \* k9 M0 r　　「喔。」
5 H4 k3 o. J0 ]/ y9 |
% @# Z" R4 J; v; Y　　交代了請假的事後，小波迷迷糊糊又睡著了，等到再次清醒進益已經出門上
班，她掙扎著爬起來，勉強梳洗一番，回到房裡，看見心愛的洋裝披在梳妝台的
1 A' `5 c3 W6 I9 |; Q椅背上像垂死的黑天鵝，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光澤，小波想起前夜不禁悲從中來又
. m% i6 t1 r- d8 D9 r哭了一場。她輕輕將這洋裝折疊，盡可能將破損的部份隱藏起來，然後將它放入
紙袋中。

: Z1 Z. T- b( c　　掛掉秋秋電話後，這火爆浪子又打了兩通，小波不想接就讓手機一直響著，
人呆坐在沙發裡不知過了多久，當電話又響起她才回過神，看看來電顯示是李老
師打過來的。

9 ~, k! `# j" U0 ?# @% S7 d　　「心波，你生病啦。」是不確定的語氣。
8 \. T9 @0 j  n* i2 F# m0 d
　　「嗯，全身都痛，好像感冒了。」

* p, V6 H; B! E5 \　　「啊，你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子，聽起來像鬼一樣好恐怖，去看醫生沒？」
$ i8 A7 {* E' I% ^+ W
　　「還沒，我想休息一下，明天應該就可以到學校去了。」

　　「我中午幫你送吃的過去好了，想吃些什麼？」
5 a# b% N, r1 k
　　「好啊，那你買塊批薩我們一起吃。」

　　「沒問題。」

　　接到李老師的電話問候，小波心情好轉了些，中午時分李老師提著批薩飲料
- }9 |8 g, @- w4 z# x7 t大包小包來到小波家中，手彎裡還抱著一大捧花。

　　「哇！你真是來探病的啊，買吃的就好幹嘛還買花。」

; a, n& B2 S, q! S0 [( L+ E/ V# m　　「我哪跟你這麼濃情蜜意呀，這花是送到學校來，我幫你簽收的。」

6 D) Z& \1 I8 S/ w$ U8 I' O: Z　　「誰送的？學生嗎？」
7 ^$ ^2 `" k$ G$ e( x4 i
+ Q0 [5 x) E+ n5 w- R　　「好像不是，卡片上寫著：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李老師故意退後兩步
, u4 R* s. ?5 r) D7 w躲開小波，再從口袋摸出一張卡片照著上面的字唸。

! |) H" L2 k6 _0 ], {; T/ V　　「啊！」

　　「嘻嘻，什麼叫做『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這是誰呀？我可以幫你拆開看
看嗎？」李老師作勢就要拆卡片。

　　「不要不要！」
5 b9 }2 }1 ?% b7 L
　　小波知道那是秋秋送的花，她急著要去搶李老師手上的卡片，人從沙發跳了
1 U3 m4 X" ^8 A* E  m+ D4 o( s- M( H起來，不過忽然間腳下一癱，整個人像是軟掉的皮球一般跌在地板上。

9 L7 m( T7 S; D4 O( e+ L& V3 V& `　　「唉唷，痛死我了啦……」
5 i: S. Y, }6 d) _
; K/ B" B$ S, q" E5 K3 v1 e　　「啊，對不起對不起。」
* l7 U! s( H$ [' t, [; H& r
5 n; q3 u& q6 J: V& W! z; F　　李老師趕緊過去將小波攙起來讓她坐回沙發，才一坐下小波尾椎傳來刺痛，
4 r9 B+ h. d! E8 N" L' X又是「啊」的一聲。

4 y3 |) p- x; R/ J0 r& y0 N& R　　「我看你前兩天還好好的呀，怎麼就變成這副德性。」
# B+ v$ N( n. Q% b- f
  ], O5 q& l" P  S1 h　　「我感冒……」

6 V; C: A( \5 o2 q　　「是喔？你看看你，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穩，眼睛哭腫成這樣，聲音也都
' b& F7 L, j) L* Z' z啞了。心波，你到底是怎麼了？」
2 E3 _5 @# @% O$ j+ ?
　　「……」

　　「這送花的是誰啊？」李老師將卡片還給小波。
" ~  W5 s* T. v, `( `7 B8 N
1 r3 @  ~- ~; N' E% b( v　　「朋友……」

; z7 e( ]( b  U　　「朋友？跟你的『感冒』有關嗎？」

　　小波搖搖頭，欲言又止眼眶的淚水則早已控制不住。她說無關就是無關，李
老師看小波那麼為難也不忍再追問，她靠過去拉起小波的手，拍拍手背。

" T. H, J, k/ k　　「好了，不提了，我們吃披薩吧。」
2 c" R. V+ |& X6 r; J: Q* e
　　「嗯。」
# b8 D- \' Q6 ?
　　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母親是音樂班的鋼琴老師，從小就生長在
傳統禮教的環境之中，塑造了她嚴肅的道德觀。小波心想，要是讓她知道秋秋的
事，肯定要失去這朋友，這件事絕對不能說。但不巧的是，這時候手機又響了，
/ `" e6 K0 v  ]+ e- q5 S  \正是秋秋。

4 M" `4 d5 n: g  J$ i　　「小波，拜託你不要再掛我電話了，你聽我說。」

# e* `, N* m  p3 b5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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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7 p: R( S1 z6 z; C) _" f( h　　「小波，你知道的，我實在是太愛你才會這麼做的，我也是很痛苦呀。」

　　「……」
( m* z) T  G  b- e) i
$ |2 M, ?+ i6 K+ k" t5 ?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 X. i7 c/ ~- |3 s* F.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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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你還痛不痛，有沒有受傷？」
0 v; i2 S9 ?( z( V& G4 y& S; L# `
　　「……」
" w& x( }6 l4 |* R/ e( b- t1 A
　　「小波，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

　　「……」
: K7 [, Y. h$ p4 I
　　「小波，小波，你有在聽嗎？你不要不說話嘛，你有沒有收到我的花？」

　　「嗯。」

8 ~6 M6 f4 s/ g& D2 y% ~( g　　「那是我今天早上特別到花店挑的紅玫瑰，很美吧。」

  }6 I6 h. Y0 l' D　　「……」

; \2 n3 E6 P, t% W! }+ v　　「小波，晚上有沒有空，我陪你到百貨公司挑衣服好不好？我買一件更漂亮
的洋裝給你。」

* S: ?1 A7 N9 l　　「……」

　　小波聽到這裡不聽話的眼淚決堤般的流落，她再度把電話切掉，心情又回到
% @+ s6 f7 n( _2 y$ t昨天晚上。
+ x7 J& I$ S- W7 j8 o4 t
9 d# ?" g6 F0 H. t( b$ [2 ]　　李老師放下手中的杯子，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陪著小波一起傷心。事到
如今也不好再對李老師隱瞞，小波終於還是跟她說了一些秋秋的事，除了昨晚發
" s+ ^0 e2 O; V* t0 J* t生的之外。
  ^0 Z4 i2 @; ]
4 K/ s$ q! O$ s　　「那你要離婚嗎？」這是聽到外遇的第一個反應。

! J" M, [/ {6 }/ M( }) y- C　　「絕對不會，我很愛我老公的。」
3 `" s9 y1 q; G/ }, ~
　　「可是你怎麼可以又愛另外一個男人呢？」

( s. Q! }$ C# }, Q　　「我沒有……」

7 ]4 r8 o# i1 k# P! g  h0 _　　「這樣子是不……好的，不是嗎？」
, G" G$ V+ Q* R4 `5 B  C* W  i1 y
$ E1 G- ?2 m; X0 Q& q- a9 k; c　　她本要說「不道德」，想到主角是自己的好朋友，於是趕緊轉口。對於這段
感情，從頭到尾小波只是接受，經過昨晚，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愛上秋秋，她只是
1 d' A4 z! T* }2 H0 h) l$ n愛上被追求的感覺。
7 n0 v" |. M1 I2 Q/ u$ n, U
3 Q) v; w0 f) @9 l+ l. O　　「那就該拒絕呀，這樣子會傷害到你的婚姻。」

. n0 g4 Q7 f: {! P# P) ^# ]　　「我知道，我會盡力的。只是他真的很愛我，讓我很難拒絕。」
* k3 y' S" ^+ p
　　「而且你要想到，這是……這是違法的……」李老師這回找不到替代詞只好
  k2 V* |2 H3 G/ u# d8 a- M/ E把話說完。
7 {/ X/ ?0 f, f" n
　　違法？是「通姦罪」嗎？小波搖搖頭，心裡苦笑不已，她想，單純真是一種
" X+ t% m( j2 e, k. ]幸福，可惜自己好像有點回不去了。
: [% {* F- i: W
3 r; \) y" k  O" X　　小波不想再談傷心事，經過一夜的折騰早餐也沒吃，到了這時候她的肚子已
經咕嚕咕嚕叫了許久，攤開在桌面的披薩是她最喜歡的食物，李老師知道她愛吃
所以特地帶了一個大的，海鮮口味，撇開昨晚的傷痛不談，跟李老師這樣的午餐
+ j3 t1 ]& R: Q9 c小聚其實是蠻輕鬆愉快。
" ]$ t" g5 O6 r- Q7 w3 U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有一位朋友開服飾店，什麼時候帶我去呀？」
" {8 O8 @& m. S- Q
% \  M7 {- Y. c$ Y" H3 `5 `　　「是啊，他店裡的衣服很適合我們在學校裡穿。」小波一說到衣服就眉飛色
舞。」

　　「就是你上次穿來學校的襯衫嗎？」
5 ^+ x4 M+ g9 j& t6 j7 ^. }
% A+ p$ B# Y  p8 ?0 u　　「對，那就是在他店裡買的，你跟我去，他會給我們打折，很便宜唷～～嘿
嘿……」小波腫著眼笑起來好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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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好的事，那你一定要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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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真的很好，而且，除了店面之外還有自己的工廠，衣服好多喔。」

　　「是哪裡認識的朋友啊？」
! c4 ?+ t( O" {% n. j0 G* R
　　「是我們網站上新來的網友。」

* m/ d2 {, K# m# t　　「喔，是網友啊。」李老師的聲音沉了下來。
+ }* O% a: d, G) S" _! v" @6 q
  s0 Z6 y. n- H6 }/ z" P. \5 J; I* `　　她心裡想，怎麼又是網友。她有點後悔要求跟小波到服飾店了，覺得這樣子
! t% T* Y% w8 F0 h扯來扯去交往會變得很複雜，至於為什麼會變得複雜她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對李
) [  _' ~6 [8 @+ X1 {! L* V2 ~# T- t  V老師而言，「網友」這兩個字帶著太多負面意義的關係吧。

　　小波接下來幫鹽巴說了許多好話，不過李老師始終抱著三分的戒心，沒來由
0 b7 D0 Q  k: s, N" D  `$ i5 P的戒心。小波真有股衝動要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拿出來，告訴李老師，「你
1 `2 x; l+ B2 W看，他人真的很好，這就是他特地為我留下來的洋裝」，只可惜這件傑作已經毀
了，她沒辦法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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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2 t( S  ~0 M5 a7 ^　　小波心想，就只是買衣服罷了，何必考量那麼多，網友也是個朋友呀，不過
- V1 A8 ?* j+ y4 ~是從網路上認識的，就像從學校裡認識，從宴會上認識一樣，又不是頭上長角背
上長刺，幹嘛那麼排斥網友呢。

　　李老師既然興致不高，小波也沒想勉強她。反正自己現在這副醜樣子說什麼
" V7 ^7 X" S1 P% }% H也不能出門見人，就算李老師要去鹽巴那兒，也得等一陣子，等小波眼睛的腫消
4 I  C( F# F! W了，等心情平靜了，等小波想清楚如何跟鹽巴解釋「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為什麼
9 h- o5 R2 ?% W9 K; D會變成這樣子，才能再去鹽巴的店裡找他。
! @. w7 H  B5 m- f; j
! R3 k% \0 m, M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小波帶著李老師登門造訪，鹽巴現在恐怕也沒空接待她
們，他跟薇薇正打的火熱，自從那一夜起，鹽巴就迷上了與薇薇做愛的感覺，因
7 z* d1 I2 h/ N9 E2 R為薇薇的性經驗實在是太豐富，她總是在鹽巴剛熟悉節奏的當口就換新的花樣，
攪得這位在室男神魂顛倒，樂不思工作，整天與她兩人廝磨。
" |3 _  A( \$ \; |
0 A$ V5 ^) N8 ~. K* _6 l　　今晚，他們兩人在鹽巴的店裡。

7 s" C' r. z; Z, e3 U　　「我要離開台灣了。」
6 e& w' z$ N5 X6 x6 O! A
　　「啊！你要回美國了？」
8 A0 y) B1 T, c* i2 j, U6 G
0 B8 M. B2 D' c) j9 f　　在辦公室裡，鹽巴斜靠在辦公桌邊緣，薇薇雙手從頸後環抱住他，兩腳踩著
% V- x! b& j# U& k) {' Y/ [- W  J桌緣跨在他的腰間，臀部帶著身體有節奏地擺動。

　　「不是回美國，要說是去美國，回台灣才對。」
; E9 L9 O" I2 O6 w# U" l" Q5 H# F
7 _3 j% ~/ v& O% N; ~8 x! Y9 i) X& B　　「喔，還不是一樣，什麼時候？」鹽巴已經數不清這是薇薇姐帶他做的第幾
種姿勢了，這時兩個人的重量都加在辦公桌上，晃得天搖地動，卷宗紙筆散了滿
桌滿地，抽屜一開一閤地打著拍子。

　　「後天晚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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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G$ r4 ]- r/ c0 K2 W　　「……的飛機……」
0 |! I- A* e$ t9 Y
　　鹽巴腳下要挪移步伐調整重心，腿上還要使勁頂著，手掌則是牢牢抓住她的
腰，就怕一不小心給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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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快啊……」
: R/ M6 p3 f2 t# m, V  ?
- D* O7 c& g- b" W- m* v　　「不快不快……唔……已經好久了……」薇薇嘴裡說是不快，下半身卻是越
. I& Y6 q4 w$ W貼越緊越扭越快，她讓鹽巴深深地埋進來，沒給他有溜出去的機會，桌子劇烈搖
( t3 s. X3 Y+ e+ L( c4 i晃，抽屜拍打的聲響也越來越大，一副快散了的樣子，鹽巴聽了這聲音不知為何
" }2 x# J3 s0 @越是興奮，覺得全身每個部位都在充血。

　　「嘟……嘟嘟……」是電話。鹽巴反射動作就要伸手去接。

2 z7 D) P1 ^0 ]* ~　　「不許動！ＭＹ　ＧＯＤ……唔……唔……」

　　「嘟嘟……嘟……」

' E6 |) l$ d$ j3 s7 U　　「喔！ＦＵＣＫ！Ｕ！」

　　薇薇一腳把電話踹下桌子，匡噹一聲，話筒脫開，話機也不再發出聲響。臀
# D! b! }8 S, [' q% o7 v3 S部還不間斷地扭轉，拼了命似的在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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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唔……」

+ x# T, Z+ b- K1 Z) `4 Y　　「喔……喔……我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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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0 f6 ~) n( m" g+ D' R7 r- z8 m　　薇薇頭頸後仰，讓大波浪的長髮懸在半空中擺動，貪婪地享用著快感。全身
+ a0 |( x% I: |/ U, U* p' k充血的鹽巴脖子上爆出兩道青筋，他快撐不住了。

　　「快！快！ＯＨ！ＧＯＤ！唔！喔！」是叫鹽巴快，還是要自己快，薇薇也
6 D8 _% {' I3 p: a2 V分不清了，嘴裡唏哩呼嚕不知喊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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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1 T( ?9 S2 D+ U2 j+ g+ i1 O( \　　最後，兩人在一片呼嘯聲中同時到達頂點，至於紙筆、卷宗、快散掉的桌子
/ {5 T& o& ~2 P- ~1 b. e還有被摔裂的電話，他們都沒空理會，不過之後，當鹽巴重新拾起電話機時，彷
彿聽到話筒那端傳來掛掉電話的「喀啦」一聲，他愣了一下，再次確定電話機只
" M8 I7 @1 X0 L是外殼裂了，話筒嗚嗚的聲響跟平常一樣，並沒有壞。

; X. `  i) i9 ~/ O+ j　　這下慘了，「電話接通了嗎」，「是誰打來的」，「對方聽到剛才發生的事
( `" S  r7 V- z/ ]" p' w& a- C4 s了嗎」，鹽巴心裡冒出一堆問題。


; ?. o/ c& I5 |7 m' G# P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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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居然在網路遇到你，真是稀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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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是啊，最近比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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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1 s% C- `( o/ q　　小波：「打電話到店裡你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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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啊？真的嗎？」

* W* ]# G5 o( P3 i1 K. W2 R9 r6 {' y　　鹽巴想起昨天晚上的電話，『該不會是小波打來的吧？』他想，如果真是讓
8 K7 N0 C0 C; j4 v小波聽到昨晚跟薇薇的最後一段情節，那就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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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o, i* ^% b" {6 c　　小波：「每次打去你店裡都是助理接的，打你手機你又不開。」

* ]+ }6 W) w8 S  g% f" T! Z9 _, R　　鹽巴：「找我那麼勤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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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想你呀！」

　　鹽巴：「呵，少來，八成是缺衣服了才會想到我。」
+ E- G/ z" `; [( |' w- D8 L3 Q& L
. g3 Q  A' e; c: w  a9 J　　小波：「啊，怎麼被你猜到了？我要帶朋友一起去，你要打折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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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沒問題。什麼時候過來？」

9 M: n* V. q  l. k8 S　　小波：「明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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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晚上鹽巴要送薇薇到機場，哪有空接待小波他們，鹽巴不想告訴小波實
情，而是想另外找個理由改時間。這個動機倒有點奇怪，薇薇姐嚴格說來不算是
# ]( q7 a" P+ B3 `) V女朋友，小波更不是，『為什麼要瞞著她？』鹽巴東想西想就呆在螢幕前。

　　小波：「喂！睡著啦？」

- C/ p* a, L9 [4 I9 Y* L) i　　鹽巴：「明天我媽媽要上台北。」鹽巴下意識地打出一排字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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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a9 x' R5 K8 O- o& b7 D7 a　　小波：「那後天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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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 l, K, n# h; _& V4 J　　鹽巴：「後天我媽還在台北。」

1 m( x+ |: n; Z7 B, W! g　　小波：「喂，你好沒誠意喔！」

3 @/ L9 M6 s- j, ]: l　　鹽巴：「我媽很囉嗦，你們不會喜歡看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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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不管，我們明天就去。」

& m' [, d: s0 K- l; F& R( V9 z　　鹽巴：「……」

* Z9 r! ?! P! {0 |2 n　　一陣討價還價，鹽巴好不容易把時間挪到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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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F# l, \  `$ F0 o+ J　　鹽巴的媽媽真的是要上台北來，就是後天，鹽巴接到媽媽的通知，說她這次
5 w& e3 x) G4 P/ F上台北將會帶一位小妹在身邊，那是鄰居金水伯的女兒，翠蘭，也就是她想要鹽
% j6 J# I# B& l- s0 F5 |1 j巴交往成親的對象。她三番兩次催鹽巴回家相親，鹽巴總是找理由推辭，老媽終
於再也忍不住，只好讓翠蘭上台北，說是要帶她來台北遊覽玩耍，其實三個人都
4 s: G! _% Q1 O* f心知肚明，這是別有用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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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薇薇是明天離開，要是班機在後天，鹽巴恐怕最後還是會放棄送她去機
場，因為鹽巴很怕媽媽，不是怕她兇，是怕她囉嗦，管東管西任何一點芝麻綠豆
8 c$ S) K% W0 S0 v7 `$ n的小事都不放過，更麻煩的是她老人家想像力十足，要是讓她知道鹽巴送一個大
& g, x3 {: Z5 r/ K+ L% ?/ j  e: C2 i他十歲而且是離過婚的女人去機場，鹽巴包準三個月沒清靜的日子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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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n5 x5 o* l. f　　「只是一趟車程，有這麼嚴重嗎？」
7 i8 s; i& P' U& l% P! C: P2 m% P
/ K1 v1 G( i  g3 D/ O　　「唉，薇薇姐你有所不知啦！」

: K$ ~2 U8 a# ?. d: |- i　　鹽巴載著薇薇在下著小雨的夜晚往機場去，開車的視線不佳，他不敢開快。

　　「還有更嚴重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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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f/ g5 w, M7 e　　「你說相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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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0 k* j: l5 f3 c$ d3 Y8 p　　「是啊，多尷尬的場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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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嗎？」

) e. X7 \, D. b$ s: v; K　　「才不是哩！是小時候的鄰居，我上台北唸書之後就沒聯絡了。不熟不熟，
完全的不熟。」
( Z7 r' k) a# B; ?; }# K
$ r8 W5 l8 Z% ]) c/ t　　「就是不熟才要相親不是嗎？」
/ D6 m" S$ j" {4 H, r4 w
0 N7 C1 i" w% m# u  Y: u( [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你想想看，兩個素不相識的男女面對面，擺明了問
對方要不要跟自己結婚，這不是很奇怪嗎？」

　　「哈，相親不是這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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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E' N& ]1 i" H0 U　　「不然呢？薇薇姐，你有相親的經驗嗎？」

) o" L& n; P, Q( ^8 U/ s　　「我？你說我的個性需要相親嗎？」

　　「哈哈哈……」薇薇此話一出，兩個人笑成一團。
. o) I' c& u# ]3 J; Z7 w7 C
& P8 B6 d6 W* d6 _' S& {　　鹽巴在昏暗的街燈下找到了交流道的入口，小心翼翼地轉上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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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最近真是走桃花了，說不定坐在公車上都會有人自動過來幫你口交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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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薇薇姐你別那麼誇張好不好？好像我是個花心大少一樣。」

5 W) N3 k) K+ a　　「小兄弟，我說你走桃花是瞧得起你，桃花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走得起
% x; Y, q! J( i: }% f8 i的。」
9 @9 ^# P( S$ p8 P( G$ b. v
9 f" l/ w0 g8 N, U# w2 X! r/ C$ R　　「是嗎？『桃花』聽起來不像是恭維的字眼呀！」
7 P+ {, W$ l+ X8 E: P
　　「唉，說到這個你就懂得太淺。不管是男人女人，能夠走桃花就代表他還有
) X: Z* a* E$ G3 ]+ U' h, }* ]幾分魅力，潦倒的窩囊廢是沒本錢走桃花運的。」

　　高速公路上車真多，在雨中走走停停，鹽巴的大車子顯得有點晃。

  k# w$ c) Q, R* K. v7 O8 ~# u　　「你是說我有女人緣嗎？」

　　「說女人緣是比較籠統，應該說現在的你有吸引女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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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吧，我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啊，這又該怎麼說？」
1 ?! h. Y. E/ S' n
* _& f2 w& m- o　　「那是沒機會，一個人只要有條件、有魅力，機會一靠近，自然就會爆出火
, g$ z( G  w4 D1 p& |) {花。」
( l( c( Q; \6 A4 C3 ^3 E' F+ m# k0 @  R
4 _3 x: s: @, ~0 Q% q0 g# e) J7 |　　「呵，你講得容易，我自己倒不覺得。」
; T) k1 H$ @2 K! d
　　「男人吶，我看多了，眼睛一瞄手指一掐就知道這個人有幾兩重。」

　　「是喔，那我有幾兩？」
' h) ~5 c4 ~! m/ U2 Q3 e# F1 M! p
　　「我看看……」薇薇伸手往胯下把去，害鹽巴嚇一跳隨腳踩了煞車引來後面
車子一陣喇叭聲。鹽巴轉頭看薇薇正淫蕩地笑著，手還在褲子上搓揉，沒打算離
開的樣子。

) M, G' g3 _; L5 l, @! t6 }　　「你放心，我的小寶貝，秋秋不是你的對手。」

% S" Z: N/ b- M( L( ^2 L- b8 A　　「你怎麼知道？」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大姐我上過的床比你搭過的車多。」薇薇露出詭異的
, @4 B2 b* |0 d5 M: P眼神。

3 L' `' d* c* T: e6 w& n# ~　　「呃……你是說……你跟秋秋……」

　　「是的，我跟他上過床了。」

/ a: [" G  H9 N& |/ g* Q　　「哇！」

　　這時薇薇已將鹽巴的褲拉鍊拉了下來，黃色內褲滿滿的鼓著，看上去像是一
隻將要破繭而出的蟲身。
, j- B: M3 s6 G* H5 w& k0 V
　　「呃，薇薇姐，我們在高速公路上……」
3 X9 P2 p2 m- T$ @1 ~2 E% y: ?
　　「男人有三分之一的魅力要靠這傢伙。」薇薇沒理會鹽巴的提醒，輕撫著鼓
& [0 _. k4 y/ t5 j0 \起來的內褲繼續說：「秋秋上下長得沒你好，年紀老你七、八歲，體力比你差，
重要的是他開的車遠不如你，加上身後一個老婆三個小孩，你說他哪一點勝得過
, |) }. t' F" d# ~' H: P3 R' x你鹽巴小老弟呢？」
% s2 ^9 j! C  `# O/ E
( H. T6 p+ |& I　　「干車什麼事？」

　　「當然不是直接跟車有關，但是你要知道，在某種程度之下，車子代表一個
男人的財力跟品味，好車就是好的財力跟品味。女人未必愛鈔票，但是你開著名
車載她上高檔的館子，進豪華的飯店，我告訴你，沒有女人擋得住虛榮的誘惑，
你說這是每個男人都給得起的嗎？」
9 Z3 n: f) V' K/ T) D
　　「但小波說他很浪漫，這點我不行，唔……」
- O+ _# T7 B) l% [+ Q0 C
　　薇薇解開鹽巴的腰帶拉下黃色內褲，破繭的蟲兒蹦地一聲跳了出來，不過沒
# `" n% U1 P4 W4 {跳得出薇薇的手掌心，才握上一股冰涼就從根部直傳腦頂。

2 U/ i; g; F% D. i5 [" U　　「沒錢浪漫得起來嗎？甜言蜜語跟玫瑰花，這種把戲只能拿來騙騙十七、八
: J; ^- z9 i5 q: b% ~3 d歲的小女孩，真正有點歷練的女人不吃這一套，性也好，物質也好，她們要確實
的享用一些東西，也許是趁她還未凋謝之前……」說到這裡想到自己，薇薇沒再
1 m0 I) G* q2 V* T1 [說下去。
: O; U7 q3 @+ `
　　「薇薇姐，這樣子很危險。」鹽巴挪動屁股，讓自己更舒坦一點。
% p/ X) O" A$ A  l
  ?$ C+ J# u! C) t　　「危險是另外一種吸引力，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安全，安全到沒有什麼挑戰
5 S% r' v& N6 k性，如果能讓她覺得你不是她想像中的穩當，她就會更主動一點。」

9 f( d6 i. \6 u. O/ y. j3 W" H. l( u　　「喔，喔……危險。」
9 d; i5 a  |( _& ~. i, A
　　「嗯，多一點危險的感覺，小波很快就會放棄秋秋了。」
$ C* c! N0 B5 y$ B' H" s6 `$ |
　　「喔，不行……」

& j$ T  ]( b4 A4 `　　鹽巴頸部以上要注意路況，腰部以下要享受快感，真是忙得不可開交。薇薇
" t+ @4 w" z2 K8 M4 q  U2 ^4 O上上下下套著，最後索性趴上駕駛座，手口併用玩得不亦樂乎，腰部以下傳來的
; o5 ~0 U( a* i5 x2 P2 r) K+ P) _- m/ }感覺一陣強過一陣，鹽巴不得不把車速放慢，他心想，如果這時撞了車，恐怕要
上社會版新聞了。

, \% x' r: a+ O: C1 z( c* b6 j. r$ @　　車子一部部從身旁超越，鹽巴忽然覺得每輛超過去的車子都望向這裡，他臉
, }/ J5 B8 E7 D, n8 E又紅了，不過薇薇卻沒發現，因為她正埋首於方向盤下，品嚐著離國前的最後一
餐。
; t1 U7 J" \; X9 l
" c5 l( e0 p: ]4 F4 K0 h- h　　「隆隆隆～～」噴射機起飛了，鹽巴目送著薇薇離開，結束這段驚奇之旅。

% s4 M' V2 n/ S! }- a4 a' |　　　　　＊＊＊　　　　＊＊＊　　　　＊＊＊　　　　＊＊＊

　　鹽巴的住家就在店面樓上，他已經將主臥房空出來，準備迎接母親大人的光
2 l. |: t/ p; E臨，店面跟辦公室今天也打掃得特別乾淨，省得媽媽一進門就輕易找到理由碎碎
唸；前天被薇薇踢壞了的電話機，本來用膠帶纏好了，功能一切正常，但鹽巴左
看右看覺得不放心，還是一大早就催隔壁通訊行的小陳來換掉。
* R6 j3 n* e: ?% h! H
, r6 `9 T7 a4 {, v& r0 K　　戰戰兢兢如臨大敵，就當一切都佈置妥當，新安裝的電話響了。
. d2 P! h$ B& G5 U: D. b
　　「鹽巴嗎？」

* L! L) g% x. H$ C　　「我是。」

# t) e) p8 ~. u2 F, W! i" Q9 D' ~　　是秋秋，鹽巴忽然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曉得這個人打電話來做什麼？

　　「最近還好嗎？沒看到你的ＩＣＱ，不會是在躲我吧？」
; f1 m  N0 W3 d+ L: `4 b0 r
+ u+ F9 K3 @* l　　「啊，沒有沒有，我把ＩＣＱ殺掉了。」才怪，鹽巴就是在躲他呀！
" Q; @* n, Q& b4 w3 j7 p# V
　　「沒事，特地來謝謝你送我們小波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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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0 a- J/ [  P5 ^　　「呃……不算什麼啦，自己店裡的東西。」

　　「……」

　　鹽巴三兩句就被套出來了，秋秋因此更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這兩個人真
% r5 r4 k4 G( E: o/ ]9 h4 E有一段不為他所知的交情，他現正在電話的那頭氣得滿臉通紅，就待要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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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很美對不對？」
( S  K9 }, u: R6 m, `, @+ f
' U" F3 f: w% l, x; b　　「呃……是啊！」鹽巴感受到氣氛不太對勁。

　　「你很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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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秋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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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男人，說話不要這樣吞吞吐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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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i( o, e! v$ ?( j. m% s　　幾天不見，換了話題，秋秋還是那樣咄咄逼人，令鹽巴喘不過氣。

% w. h& l- e3 F# S' S　　「她老公已經兩三年不跟她做愛了，這個你知道嗎？」

6 `4 B9 R4 B- m$ j' v- |　　「……」這話突然從秋秋口中說出來，著實讓鹽巴愣了一下。

　　「小波不能沒有我，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勝過她老公，這個你總該知道
吧？」

+ |, C8 b& i  M　　「知……道……」
% W- S; D+ H; f+ ?" u  o
* F" u) l7 T9 J- _; L; d9 Y　　「既然你都知道幹嘛還來淌這渾水？你想她身邊還會有妳的位置嗎？」

" T5 g& S1 V$ C5 g( l# g: ]　　「呃……我沒這個意思。」

　　「沒這個意思最好，你以為送件洋裝就能做這做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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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m. o% _8 Y% Z/ a6 L　　聽到這句話鹽巴有點不高興了，他送小波洋裝不能說沒那麼一點男女的情愫
在作祟，但是他可沒像秋秋說的那樣齷齪，直把這種禮物當交換。他跟小波只是
4 w4 v7 u- c' Z, S5 F朋友，從剛認識的時候就是，現在也還是，沒道理要受秋秋這種言語上的侮辱。

& P8 i$ J& K) m5 {　　「我不是那種人，小波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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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不是你們自己心裡有數，用不著跟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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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1 [) P1 {3 ^3 @$ d! z1 x　　「是啊，要解釋也該是跟她老公解釋才對。」鹽巴火了，竟然在電話裡跟秋
! v7 l' y/ z' q1 E1 n2 A秋槓上。

　　「好，鹽巴，你若真打算攪局，我會讓你有機會去跟他老公解釋個夠。」

　　「不用了，這種機會留給你自己用吧！我跟小波真的就只是朋友，你不必跟
我說這些，你該擔心你的老婆跟她的先生，而不是我。」

5 `( Z0 F, ]( w3 B　　「我跟小波兩家的事輪不到你說話，你別以為你單身就想來搞破壞，我告訴
6 B1 ^) g' a6 F, [' ^你，就算是擺地攤也有個先來後到，你有種盡管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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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兩個人對話漸漸沒有交集，鹽巴不甘被誤解，秋秋則是急於表示佔
有……就當兩人越講越僵音量也越來越大聲時，一位穿戴鮮麗的老婦人走進了辦
公室，鹽巴急忙把電話掛掉起身迎接。她是鹽巴的媽媽，身後跟著一位羞澀的女
  N% k: w' _. O7 ^/ x, b; ~$ h( N孩，就是翠蘭。

　　「跟誰講電話？」、「聲音那麼大，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吵架嗎？」媽媽
+ n) t  x+ f* n一進門就是連串的問題，鹽巴一個也沒法照實答，隨便胡亂說個廠商的名字塘塞
過去。「小波是誰啊？」鹽巴心裡大呼不妙，怎麼連小波這個名字都被媽媽聽到
& m; C6 p1 d) R( @( g  K) L/ \了？這下要花許多唇舌才解釋得清楚，說不定還要跟她解釋什麼是網路、什麼是
$ S4 _6 f' l# f9 UＩＣＱ。
+ X* D2 x; A) u$ k8 H% C
　　他一面敷衍一面趕緊將媽媽行李提到樓上臥房，「門市的小姐換人啦？」、
「生意有沒有變好一點？」才上樓這麼一小段路也讓鹽巴倍感壓力。

) ?1 E# H% ~0 |& R　　「你不要嫌我囉嗦，我是關心你為你好才問的。」
$ K& r) c3 ]" f% Y( z
# Y5 t# U  v8 U- o- T; L+ g2 j　　「我知道啦，這裡一切都很順利，你就不要多費心了。」

8 S. e& Z# I- F- v/ ], e　　臥房裡一張大床本來是鹽巴一個人睡的，為了媽媽要上台北住，鹽巴特地換
. v( I1 F- ~& x$ K$ |* U了一套新被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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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l1 R& [- Y9 P$ d　　「只一套喔？那我們翠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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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F& e' V) K  T- h　　「我幫她準備好客房了。」

　　「那你自己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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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視聽室就好了，那裡有大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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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視聽室怎麼睡？不要不要，翠蘭跟我睡這裡，你去睡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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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睡這裡太擠了吧？」
5 J9 Y! x* g) F0 p$ Z4 y) n
　　「不會擠，我喜歡跟翠蘭一起睡。」

　　媽媽邊說邊把翠蘭拉到自己身旁，鹽巴看這舉動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彆扭，而
翠蘭自始就是低著頭不說一句話。媽媽要鹽巴去客房把被枕拿過來，並對著翠蘭
3 Q& o3 e5 e% m1 ~0 K4 L* V使眼色，要她過去幫忙。

　　鹽巴長翠蘭四歲，他們兩人從小就認識，不過跟青梅竹馬這四個字沒什麼關
係，金水伯跟鹽巴的父親是至交，兩家人本來就走得很近，鹽巴記得小時候大人
們總會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指指點點說些婚嫁的事，當時年紀小不明就裡，長大之
後知道那都是些玩笑話，不會有人當真，後來鹽巴上台北唸書就再也沒有聽過這
  _/ M! p' U6 N- K& a些話題，直到最近一年媽媽才又重新提起。

　　來自鄉村的翠蘭五官長得端端正正，她的生活過得十分簡樸，國中畢業後就
1 H$ _& o5 X9 {8 w( z在家裡幫忙，金水伯山上那片果園都是她在照料，每天就是跟柳丁香瓜說話，皮
, @' X: ^( G& F( M- }: L膚曬得黑亮亮，眼睛裡透著單純的稚氣，在鹽巴眼中她跟當初離開老家時完全沒
兩樣，但儘管如此，兩個人已經十幾年沒說過話，見面還是像個陌生人，事實上
翠蘭比鹽巴還要扭扭捏捏放不開。

　　客房空間小，鹽巴走前頭翠蘭跟在身後，就當鹽巴彎身要去拿枕頭的時候，
) u4 ^" M: q7 E! P翠蘭忽然從後面伸手過來：「不好意思，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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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我幫你拿。」鹽巴將枕頭提起，這讓翠蘭撲個空，重心偏離，眼
看就要跌跤，鹽巴伸手要扶她卻反被翠蘭拉倒。
0 S5 w+ v1 b9 V- v4 F
　　一上一下兩人疊在床上，四目交接，八條手腳不知往哪裡放，鹽巴急急忙忙
9 p5 T- Y9 I  Y2 _要爬起來，居然一掌往翠蘭的胸部壓了上去，才一接觸，手裡立即傳來不道德的
/ ]- F; J: Y+ |5 X, Y- z: L觸覺，鹽巴馬上將手收回來，不幸地，這麼一來鹽巴再次跌進翠蘭的懷裡，差點
# k+ t2 B" I" ?# h連門牙都撞斷。

　　等到從棉被枕頭裡掙扎出來，這兩人已經是滿頭大汗，鹽巴臉頰脹得像剛出
( B4 I3 S3 z. d' U: a5 B$ {蒸籠的壽桃，翠蘭則是羞得紅了眼眶。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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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 q. }, d　　鹽巴媽媽難得上台北一趟，下午她要去汐止找五姨媽串門子，不過翠蘭被留
- C4 _3 g) y6 @: o9 O. r" M在店裡，媽媽交代她要幫鹽巴顧店，熟悉熟悉人，也熟悉熟悉店。面對這樣的安
% S: m+ i8 f: W排鹽巴有點受不了，他懷疑老媽在家鄉是不是開了「老闆娘先修班」，不然怎麼
會把一個鄉下女孩帶上來台北之後就這樣丟給他。

　　不過受不了也得受，鹽巴怎敢吭聲，他從小就習慣於乖乖接受媽媽的安排，
這種場合實在是遇多了，鹽巴自有一套應付的方法，媽媽一出門，鹽巴就把翠蘭
$ H2 ]4 }0 o+ m  _) W6 E請到視聽室，來個陽奉陰違。

　　視聽室鋪著綠色的地毯，面積不大但是感覺很舒服，牆壁當中一塊特大的螢
- |, S+ D1 G1 ^* E5 L8 L: |: m幕，天花板的投影機就投射在上面，兩邊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亂中有序地排列著，
6 o( `  w+ ]+ ~5 ^& f. s9 e! T那些是喇叭音箱，每個都價值不菲，螢幕對面是一張黑色的長條沙發，沙發旁邊
是層層疊疊的機器跟各式各樣專業的視聽書籍，當中最令人眼花潦亂的就是大大
+ ]( X6 L" |- B" y0 f6 {% |- U小小的搖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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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一進門就呆掉了，她從來沒在機裡見過這麼大的螢幕，更別說那些堆得
像小山一般的音箱跟機器。

) g3 g9 Z7 {# ^2 N　　「這是我看電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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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Q9 T  B' {　　「好大喔。」

　　「嘿嘿，還好啦。你喜歡看什麼片，我放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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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7 i' Q2 o,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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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 }: I　　翠蘭沒看過電影，也不曉得有什麼電影好看。鹽巴翻了翻片盒發現裡頭都是
一些男生看的戰爭片跟武打片，當然啦，還有一些色情片，找來找去找不到一片
! @; Y5 t$ H% Z$ ]; B1 E3 D合適的，正在傷腦筋。

9 a, G4 W! n+ T2 w9 f　　「糟糕，都是一些男生看的影片，不然我去出租店幫你租幾片回來。」

/ Y! V" R/ U8 v4 P1 S4 \1 G' {　　「沒關係，不用麻煩了。」

% o% U5 a  t2 m$ V　　鹽巴打開電視頻道，正在報新聞。

　　「我看這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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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也好。」鹽巴心想：這麼好打發，不早說。

" t$ V# U$ \5 _( N  u- z% R2 Z- u2 q) {7 d　　翠蘭看到螢幕上的人變得好大，聲音也好逼真好清晰，心裡莫名的興奮，她
沒想到台北人連電視都做得這麼大這麼棒，真是比鄉下好太多了，難怪爸爸一直
要她嫁到台北來過好日子。

　　「這個是控制選台，這是控制音量，如果你想要聽音樂就開這支黑色的，不
- M, {7 K1 {' {+ @0 n  A過電視要先按這支橢圓形的將它關掉，如果你要調整環場音效可以按這個鍵，然
5 I! Z; e5 z+ f. }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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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a' n$ g! a: a& K'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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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把幾支搖控器大至解釋了一遍，翠蘭聽得暈頭轉向，什麼也沒搞懂，一
+ Y1 {7 e) ?& }0 }臉茫然，但她又不好意思追問，一來顯得自己很愚蠢，二來她覺得鹽巴大概沒耐
心再解釋一遍。

% k$ ~4 A% `3 y8 E$ o7 L　　「其實很簡單，你就看箭頭，向上向右的就是變大，向下向左的是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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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2 R. }( ^- y) T　　「打開電源就按圓圈圈，想關掉就再按一次。」

7 J% i7 w% J( g" e3 _9 G　　「……」翠蘭繼續困惑著。

) q( z2 ?; k) q　　「呃……不過，如果你只看電視就按這個就行了。」鹽巴也放棄了。

　　「我看電視就好了，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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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3 ^- t2 k4 h" O+ j　　「好，那你自己慢慢看，我不陪你了，我樓下還有重要的事要忙。」
4 u# ~0 N1 o2 R& z$ g* V! L7 i9 C
/ L  o) J; Z4 F, k5 F6 Z　　鹽巴臨下樓前將視聽室的空調打開，並將搖控器交給翠蘭，於是這位鄉村姑
/ n, O; B7 u9 \) Z娘手中又多了一把令她傷透腦筋的搖控器，那是控制冷氣機的。
' I5 d& O* j% I/ @8 S- L
7 r0 ]1 V/ J8 T, t7 T  B/ s* n　　鹽巴其實沒什麼重要的事要忙，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等小波，這件事他必須
! h5 w* c0 `7 T1 n. l, d  ]要放下一切雜務專心地做才行，因為等小波這件事不僅是重要，而且不容易做得
$ e3 n8 `+ O+ K. }$ z好。小波說下午放學之後就會過來，卻是沒說幾點鐘，鹽巴一坐下來就猛看錶，
3 f5 ^0 J8 p$ \) e: G6 N/ m. u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他轉著手中的筆，一份報表放在桌上，他一個字也沒看進
去，更別說是要校對什麼數字。

1 _2 _3 @; W+ t　　不知終點的等待最是令人焦慮，如果等的是一位特別的人，那更是熱鍋裡煎
5 O! ]2 e0 V8 j% D6 _熬，沒一會兒，他又開始在辦公室與門市間進進出出。每當這種感覺出現，鹽巴
就更確定一分小波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那個位置是從未有人佔據過的，包括薇薇
姐在內。

　　就當鹽巴在樓下辦公室焦急等候時，樓上視聽室裡的翠蘭遇到了一些麻煩，
& y4 G2 _& ?5 x* `1 j鹽巴把空調開得太冷了，吹得翠蘭很不舒服，她想起鹽巴說的，向上的箭頭就是
變大，於是拿起搖控器對著空調機往一個向上的箭頭按了幾下，想說溫度可以調
高些，結果沒想到電視的聲音變得好大，這可把翠蘭嚇了一跳，怎麼冷氣的溫度
, i8 u+ m! F5 G, d8 }跟電視的聲音是同一個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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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G4 t( y; W$ _) f! g: [" A　　『這該怎麼辦？』她想一想，還是決定把聲音再調整大聲一點，希望室內溫
, t' b4 j- z7 K! E度可以不要這麼冷，但是過了幾分鐘，空調的溫度絲毫沒有改變，翠蘭這才想到
+ ?4 ~# B7 K8 L3 E8 s' X7 y可能是拿錯搖控器了。

* J: Y2 X2 ?# E9 n5 ?　　「奇怪，我記得是這支呀。」

　　翠蘭拿起另一支搖控器，往箭頭按了幾下，視聽室內完全沒任何反應，她又
試試另外的按鈕，忽然，身旁機器「嘟」的一聲亮了起來，並且開始撥放音樂，
顯然這台機器不是管理室內溫度的，翠蘭有點困惑但又覺得好玩，她試了別的按
  g- w1 q& P3 h+ r: j6 i( P5 z鈕，發現這台機器可以將同一首音樂變換不同的演奏方式，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原來這些機器這麼有意思啊。」
4 l6 T% o( `3 L3 {
3 ~! K5 i/ Z# K1 `1 l8 t# ^　　翠蘭不管空調，也不看電視了，她開始玩起沙發上那幾支搖控器，她回想剛
剛鹽巴交代的使用方法，東按西按嘗試著，不過按鈕上都是英文，她還是搞不懂
大部份的功能，抬頭一看，電視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按成一大片藍色，聲音也都不
見了，上面只剩一小排看不懂的英文，她開始有點緊張，怕把這些機器弄壞了。

　　「完了完了。」
% E( B* b3 v, H# g5 C! V
; t8 g1 r5 l* E  Z　　翠蘭不好意思下樓討救兵，這樣子會讓鹽巴覺得她很蠢，她努力嘗試要關掉
) Q; r- P5 G* v$ ?5 D- t9 J3 i; l這些機器，不過事與願違地她打開了ＤＶＤ，電視開始播放西洋影片，高解析度
的精緻畫面，加上身歷聲的環場音效，這又把鄉村姑娘給震撼了。
% t! k0 H7 B# i* k9 s( D
　　「哇，好棒的電影喔。」

& j% }! e% p  e$ r: p+ z( q　　雖然是英文發音的片子，但對翠蘭來說聽不懂也沒什麼關係，因為影片的聲
光效果就讓她夠驚奇的了，根本無暇再去了解劇情。她看到裡頭的演員都是俊男
. d/ W% \; u5 N% k7 Y8 J美女，在漂亮的海灘旁邊走來走去，海浪的聲音從左邊沖往右邊再到了身後，翠
蘭的頭跟著聲音轉呀轉真是樂瘋了。

　　沒多久，翠蘭忽然盯住大螢幕，頭不再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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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景轉到一棟豪華的海濱別墅，在房間裡，一個女人開始脫衣服了，雙手不
! I: x/ F) _7 v7 Y停在自己的胸部與胯下揉動，表情很是陶醉，但翠蘭不曉得她在做什麼。影片的
0 v2 y: ]8 Q4 U( p  Y# V2 R# o5 L鏡頭越拉越近，最後停在那金髮美女的陰部，濕淋淋像兩片嘴唇的部位佔據了大
螢幕三分之一以上的面積，這時候它就正對著翠蘭，她簡直是看呆了，當纖細的
8 R& E  M' m! j5 P) K手指打開神秘門扇的那一瞬間，翠蘭全身不自主地抽了一下。

　　「原來是長這樣。」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人的陰部。
" Y9 u8 c+ o- g' c; x, b
　　這影片是鹽巴上個禮拜看的色情ＤＶＤ，他還沒看完，片子留在機器裡連他
6 z6 w7 z+ C* Q4 {! }* d自己都忘了，原裝進口的ＤＶＤ影片，確實是高解析度的精緻畫面，加上身歷聲
# u! b8 v! C2 a" D8 h8 V8 N的環場音效沒錯，不過劇情是如假包換的色情片。翠蘭看了，覺得心頭的部位一
# z# [- ?, @" z+ f1 O9 k- _直在抽蓄，但她沒像剛才那樣慌慌張張的想關掉所有機器，反而是放下搖控器，
! |5 q$ t; C8 g+ d% Z1 U& X專心欣賞這前所未見的情節與畫面，她今天真是開了眼界。

　　……

　　鹽巴經營的這家姿華服飾店歷史已經很悠久了，除了門市之外還有一間規模
" v+ R7 K! E; K1 Y( s不大的工廠，他畢業後應徵進入這家私人的小公司，剛開始只是擔任服裝設計的
工作。服飾店的老闆姓周，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這是他經營幾十年的事業，
; g4 t! J% U/ l周老闆為人慷慨，又樂於提攜後進，他見鹽巴是個可造之材，進公司短短兩年就
4 X4 S6 u6 H7 u5 N+ V0 F' a升他做廠長，負責工廠與服飾店大部份的工作，而自己則退居幕後。
' K  z4 [  ?+ J  I/ i- h  T" H
　　前年周老闆身體不好，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更是將公司一半以上的股份賣給鹽
巴，完全退出服飾店的經營，回鹿港老家含飴弄孫去了，這麼一來，鹽巴便正式
5 f. W. Y2 m5 p3 d# W7 x成為服飾店與工廠的負責人。

* q8 J7 b( {  J6 p9 A) ?　　鹽巴是學服裝設計的，原本對經營一竅不通，這幾年來在周老闆的刻意栽培
6 y- l, j! ^$ R之下才漸漸摸出了訣竅。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塗塗畫畫做設計師的工作，那才是
他興趣的所在，在當了公司負責人之後，他偶爾技癢時便會親自下海設計新的款
式，像那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就是他從物色布料，到設計剪裁一手包辦的作
# c0 |8 |0 X- d品。對鹽巴來說，將自己的作品放在展示架上，看到顧客滿意的表情時，那種成
就感比起看到帳本上的數字高了千百倍。
4 U  e8 @# H: @; O9 r( `& q& g
# S5 X6 G) D! ~  M8 R6 ^8 H　　鹽巴放下報表，因為小波終於出現了。

　　「你今天沒有穿『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呀？」鹽巴一見小波就笑了。

　　「到學校上課怎麼穿呢？場合不對啦。」其實那件傑作身受重傷，現正在小
波手中的紙袋裡躺著，其悲慘的情況大概稱做「義大利名師的屍體」還差不多。
/ I* D7 h1 Q) ~$ r# F9 e; R7 m+ x
　　「說得也是。」
" Y$ V. R' I* y/ I$ D) p
+ |4 t5 F; y* d8 \# v　　小波帶著李老師一起來到鹽巴的服飾店，她們兩人剛剛下課，直接從學校過
5 K1 Z2 M! Q  R6 u# g, E來，小波還是老樣子，淺色襯衫搭著牛仔褲跟白色運動鞋，李老師則是戴著細金
" p/ t4 `9 A( w( M邊框的眼鏡，身上一套灰底銀花的兩截式洋裝，腳下鐙著短跟黑皮鞋，和活潑的
8 l1 |0 ^8 m8 b3 ^小波兩個人站在一起，李老師這邊多了幾分書卷氣息。

# r# E) H' b- A" W4 q- _# v9 {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李儀婷，李老師。」

　　「這位是我的網友，鹽……」小波頓了一下對著鹽巴猛擠眼睛，她想：要說
眼前這男人叫做「鹽巴」，李老師肯定會皺眉頭。
. `  j. A$ N& o; \& J  M9 S
5 w) e( S5 m; X0 o/ l　　「嚴百順，百依百順的百順，歡迎歡迎。」

$ C( d5 i9 N" |6 C! I! @" a　　「嚴先生你好。」

　　李老師站得遠遠的點頭打招呼，鹽巴也點頭回禮。
1 H% |4 d' ^7 F
　　「鹽巴，你的名字好俗氣喔。」小波對著鹽巴調皮地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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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S9 u: f. M5 C3 G　　「是嗎？等一會兒我媽回來的時候你再問她，為什麼幫這麼有氣質的兒子取
了一個如此俗氣的名字。」
0 M" n6 f% U* n; n, u
　　「你媽真的在台北呀！」小波驚訝地說。

8 y' R! Q) P" Q) |( O0 A　　「難道還騙你不成，就跟你說我媽上台北你就不信，她現在到汐止去了，說
! m$ m+ e! Y9 x9 v不定等一下就回來，今晚她就睡這樓上，你要不要留下來陪她聊天呀。」鹽巴指
了指天花板。

8 y% n/ @/ m& l' T& P　　小波吐吐舌頭，拉著李老師往衣陣裡去，鹽巴跟在後面幫她們介紹這一季的
/ u1 N" g& z) c' O最新產品以及流行的趨勢，其專業的程度讓這兩位女士敬佩不已。
/ ?4 X- d' R( {* W1 D
　　「嚴先生，你真是服裝的專家。」李老師開始對「網友」這兩個字有新的看
法。

, @* o( g# c) z+ j, u3 ?2 u　　「哪裡哪裡，只是要靠這行吃飯，比大家多知道一些訊息罷了。」

) e0 F& q5 g) V+ D　　「嚴先生從事服飾業很久了吧。」
8 k! n. u3 D$ O; S6 e; @
& s& H/ {4 v- f& Y: g+ e　　「我是科班出身的，在學校就是學服裝設計，畢業後在這家姿華服飾工作，
前年才把店頂下來，前後算一算應該快十年了吧。」
% Q7 ^8 `3 ~1 }" I
　　「好了不起，原來嚴先生是學服裝設計的……那麼這裡應該有你設計的作品
* E4 ~6 c) j% i  D" @9 H# z囉。」
' D; W( Q  Y: |% w- G; {
9 h8 z) K, A7 n) m　　「呵，最近每天忙著分析報表，已經好久沒動筆了，嗯……對了，小波有一
2 X5 |+ K% h8 l7 B0 c件我設計的洋裝，你可以先看看，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二位量身訂做。」

& M' z- ~9 f1 p( \1 x/ a+ J4 L+ k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嚴老闆了。」
1 L- W3 Y- Z. r; s5 U
　　李老師看看小波又看看鹽巴，笑得很開心。不過小波的表情卻有點尷尬，她
把鹽巴拉到一旁低聲說話。
8 s! h; f" D1 |" }
$ w  `3 U' N2 R$ k　　「你說的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嗎？」
* p9 c8 v3 V) w0 R
2 p% E% i6 D# p8 f* |( C+ h　　「對呀，就是深藍色的那件。」
: f# a7 f/ P2 T$ M1 b
$ p0 S6 E" ?/ g/ y, D　　「不是義大利名師設計的嗎？」

　　「義大利名師設計的是花色，剪裁的款式則是我嚴百順大師設計的，怎樣？
不錯吧。」
5 X4 B0 T9 B) O3 \% i9 ^1 N& J% z( q
0 c7 H7 c0 g) |4 h0 k　　「你怎麼沒跟我說？」

　　「你又沒問。」
& @7 z) S( o. ^" O
- r, I1 E! k/ k; o2 L5 b2 p) U　　「可以再做一件一模一樣的嗎？」小波頭低低的，聲音也低低的，像是做錯
事的小孩。
1 U" i$ E2 x1 \. o+ y+ _
$ L( u+ j8 T) Z6 w　　「一模一樣的要兩件做什麼？而且，不是跟你說過了，那是最後一件，那種
材質跟花色的布料已經缺貨了。」

2 E% E' z% H% w6 H9 E& e　　「啊，怎麼辦？我還想要一件耶。」

　　「你可以穿起來給李老師看看，她如果也喜歡，我可以幫你們量身訂做，只
是材質跟花色感覺上會稍微差一點。」

+ {5 u( y/ T# \% U( s* y　　「可是……」
2 k  X' Z5 D* z# ?# E- u# u
0 ~' o, t6 q6 v' ]3 r8 I　　「你別擔心，我會盡量挑類似的花色跟同等級的布料。」
% v6 @2 p  T/ Z5 V
　　「不是啦，我是說它……已經壞掉了……」

/ C) u) ~$ y5 d' F　　「壞掉了？」
; N! U% @% l% C: l( s, S  T
( s! k+ K8 S/ V) _) r　　小波丟下李老師推著鹽巴往辦公室走，一進到辦公室，她就把手上的紙袋遞
給鹽巴，那紙袋口被封得死死的，據說裡頭躺著「義大利名師的屍體」，鹽巴搞
0 A3 e. w' b" M4 V7 W不清楚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也不清楚「傑作」為何變成了「屍體」。
% x3 P4 l" S6 `0 D. r4 L6 ]+ L
3 K/ _" s$ s, Y　　「我不管，你要負責幫我修好。」小波眼眶又紅了。
% Y) s0 i5 G" F. ]0 M1 R* H
+ C5 [3 \. c4 {- K, I　　「壞到什麼程度？肩帶斷了嗎？」鹽巴要打開紙袋，不料馬上被嚴厲喝止。

/ B5 n6 g6 L* t& L% x　　「不許開！」
6 m1 e  J& O- R: o: t
5 c3 R& `+ a0 ^& ]6 \& G2 n) M　　「嚇！幹嘛這麼兇，不打開怎麼看？」

' x9 z) E* O, w$ K  W　　「不管！你要等我走了才能開！」
  m; P" N# p; S5 r
　　「……」

　　「它壞掉了，對不起……」兩道眼淚像是斷落的肩帶垂了下來。

　　「……」

1 b+ C  m4 O, D. V　　「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嗚嗚～～」

4 F: o4 \/ ^9 L/ B( i　　小波回想起那天的種種不禁悲從中來，最後竟失控，趴在鹽巴的身上痛哭起
8 q% C, T1 Q3 U* {/ j6 W( r來，可憐的鹽巴，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任由潰決的淚水溼透他的衣衫，
1 L% ~  I- [3 v3 u鹽巴輕拍著小波，希望能將她的情緒安撫下來。不過，就當嚴媽媽跟李老師出現
在辦公室門口，這四個人剎時都定住了，門外是兩雙驚訝與困惑的眼睛，門內則
7 ?% h5 o/ d; ~是一人哭紅了眼，一人急得想哭。

+ {! h# G- P& n; G! T  }　　一切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連眼淚都停在半空中，沒有人知道下一句話該說什
$ p+ `" s+ _; o9 w8 k% Y麼。
( f/ _$ Q8 L% V" V
8 z0 B9 t, X7 ^" j4 J# \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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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是小波嗎？」

　　「她是你女朋友嗎？」

　　「她為什麼趴在你身上哭？」
0 e# G0 E# d7 L; l- k
# r9 _6 D0 h* I　　不用嚴媽媽逼問，鹽巴心中自己就有無數的問號，為什麼「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會壞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實鹽巴自己也不清楚，他真的不明白小波為
1 K' @9 b' `" L4 Z/ O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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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啦。」

5 O' c' V" w" Z3 B& m: u( T. `' k　　「你在台北交了女朋友為什麼不跟我說，要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呀。」
' M. R& x) B% l7 S# v
　　嚴媽媽一旦認定了她心中的猜測，就會一路的推演下去，完全無視於鹽巴的
( y6 n9 S5 n" J- b否認。

　　「不是啦，沒有啦。」

$ F" b9 {+ j/ L) k9 ^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 ^- b/ o% t; P+ U1 A! U2 b　　「網路。」

　　「啊？在馬路上認識的喔？不要這樣子隨隨便便。」
1 x. H0 [8 U& W- Y0 w5 f
) R( T' g. e4 ~$ }( M2 u$ m3 K　　「不是馬路，是電腦啦，在電腦的網路上認識的，她不是我的女……」
, M" e+ m! X+ R* ^% O6 [* O, G
! \# w8 s% x4 p6 I　　「電腦也可以幫忙介紹女朋友喔，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花樣越來越多，我們快
要落伍了，我跟你說喔，你挑就要挑屁股大一點的，那種比較會生。」

　　「啊！你在說什麼啦！」

　　鹽巴快昏倒了，他從小最受不了的就是媽媽這種思維方式，一點點蛛絲馬跡
  n6 }: a: `. J% e, O) U- n6 a都可能演繹成一大篇劇情豐富的故事，鹽巴越是辯解，媽媽故事裡的資料就會越
豐富，唯有保持緘默風波才有平息的機會。
1 u& k" P4 W/ `7 K
　　「媽媽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人，你要自由談戀愛就去自由談戀愛，但是要放感
情的時候眼睛要擦亮一點，找錯對象放錯感情，最後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你會很辛
5 K# S+ E8 K! {- r3 H苦。」
0 _6 Z0 O3 X% Q2 H7 l
　　「嗯。」
' \+ _! B) a. `. ]# ~( ?
　　這句話倒是說進了鹽巴的心裡，「找錯對象放錯感情」這八個字像跑馬燈一
- }4 P( u* l; q樣在鹽巴腦子裡打轉。
; ]) J& q( a5 j! W. _$ U6 z5 D  ]) [
* U% y( Z+ l1 Q$ |* G  N' \2 w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發現選錯人再要反悔就已經來不及了，那是會損陰德
& g$ n% {0 J; V# r+ j的，因為到時候會有一大群人陪著你們難過。」
7 G' r# W( {# R; w; I: t
# C" H5 C; W' o/ B4 Y: O　　「好好好，我知道了。」

2 b- F. ~- Y8 G# e* [( o2 I2 u　　「這個小波幾歲？屬什麼的？」

% v. z4 c# h, T$ O) d5 ]- `  U& S　　「呃……不知道。」

& t/ h1 Y! h6 a% Y. Q/ Y8 d　　「要記住，屬蛇的跟屬狗的跟你不合，差三歲的也不合，還有……」
9 |& k# P4 @/ p* T
　　「啊，她不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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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直把小波當做鹽巴的女朋友，交代這又交代那，鹽巴急得快跳起來了，
; u2 `7 M1 c% M, y, X$ E1 `但他又不敢乾脆就說小波已經結婚，有老公了，因為那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風暴，
鹽巴寧可繼續保持低調，讓媽媽用盡所有可連想的材料之後自動轉換話題。
4 k5 }' q. Y& t3 d) W$ {2 o% M/ ^/ H
: w4 S! z" `" u9 f% G, M　　「嗯，對了，翠蘭呢？怎麼沒看到她。」
# o  |2 t9 f+ P2 Z( u9 U2 ~
　　「在樓上視聽室看電視。」鹽巴終於鬆了一口氣。
' \% T) `9 [2 Z* b0 V' N
2 T  U0 B2 m) q　　「我不想再爬樓梯了，去叫她下來，一起去吃飯。」
1 y, \, U  z5 w
, h' H+ s. ^9 L& `. ]# p9 f% @　　鹽巴如釋重負，一聽到媽媽要他上樓，馬上三步併兩步走出辦公室前往二樓
的視聽室。
; X" i; q. Z% }% O
/ G- w/ X$ A: [. n  Z　　他站在視聽室前輕敲房門，等了一會兒，裡頭沒有任何反應，他想翠蘭可能
- ~6 Y# R/ _3 f是睡著了，要不就是電視聲音開得太大，沒聽到敲門聲，鹽巴轉動手把慢慢將視
2 Z& D5 r; `1 c- H聽室的隔音門推開，就在這當兒，一陣喘息聲從門縫裡溜出來，鹽巴愣了一下，
+ ]; V) M6 C  ~  e7 j隨著門縫越來越大，接下來他看到了螢幕正上演的色情片，還有半臥在沙發裡的
翠蘭。
5 L; P6 Y; W, h5 o/ u& I
" ?0 W" P$ b; w! W3 H3 l　　「天……天啊！」

! t. s+ s3 ?" ?' r　　「嚴哥哥……我……」
8 @0 [3 X2 d& `+ F
　　翠蘭看見鹽巴進門下意識地拉拉裙子，不過她的頭髮有點亂，眼神混濁而呆
% W8 s/ _& P9 Q- [  R  y滯，樣子實在不雅，這不是拉拉裙子可以解決的事。見她胸口當中摟著沙發上的
長抱枕，兩腿像麻花一樣纏繞著，還不時間歇地擺動，沉重的呼吸聲連兩步之遠
3 L2 v1 X7 X  {2 Y" `的鹽巴都聽得清清楚楚。
' _3 Q) Q" |3 J9 I9 g5 U0 F
! x% I. ^( B9 c% a. D- H8 e0 Y　　螢幕上的猛男勁女正在瘋狂做愛，淫蕩的叫聲透過環場音效催命似的一陣陣
傳來，鹽巴趕緊將隔音門給關上，就怕樓下的媽媽聽到，接著他趕緊要將ＤＶＤ
切掉，不過情急之下竟然找不到搖控器。

　　「翠蘭你先起來一下，看看搖控器是不是壓在你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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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2 ~2 `+ K4 t( n; ^5 C8 F　　「好……」
+ p) w# \) W" n' |/ Y% t
　　鹽巴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翠蘭則是全身都在顫抖，抖得連聲音都變了，鹽
巴見她站不起來，想要伸手拉她一把，結果把抱枕給拉了起來，人卻還坐在沙發
3 ~, t6 Z" v8 @4 v; e! o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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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哥哥……我好難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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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被抽掉了抱枕頓時感受到巨大的失落，使得她急於想要摟住些什麼，剛
好眼前就是鹽巴的大腿，翠蘭伸手就將它抓住，臉還差點就湊上了鹽巴高脹的部
位。

　　「啊，翠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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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嚴哥哥，我真的好難過，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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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鬆開手但身體還在不停顫動，螢幕上那肌肉男已經持忍不住灑了出來，
噴得女人一臉都是豆漿，鹽巴每次看到這種畫面都會異常的興奮，像是聞到血腥
味的鯊魚一般，精神數倍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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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V  E( n5 G　　他甩甩頭盡量讓自己清醒點，『理智！理智！』，鹽巴在心中不停地吶喊，
呼籲自己的手腳以及褲襠裡的那傢伙不准踰矩，還好，他終於找到搖控器了，就
; b- `, B  M4 k5 B! g* a8 Z被丟在沙發下面，不過這時候已經用不上它了，因為影片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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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把該關掉的機器通通關了，室內一片寧靜，只剩下翠蘭沉重而急促的呼
% [: n' z# l: J* ]/ k& C吸聲，她身體還在不住地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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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2 e! S7 F　　「嚴哥哥，我好像生病了。」

. z: B3 }6 n: z, O/ r& T* N　　「真的嗎？」

6 E- h7 e9 o2 ]: K　　「我身體一直抖，好像還有點發燒。」

　　「去吃飯吧。」鹽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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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勉力地站了起來，不過人卻定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眼睛瞪得好大，因為
她感覺有一道細水正從大腿內側緩緩流下，她拎起裙子，偷偷低下頭去，看見一
道晶瑩無色的液體爬在腿上，她再回頭看見沙發上也是一灘濕。
& _8 [2 t/ r9 P8 d  `  J' C
7 G8 Q, O( Z) l0 n7 I) c　　『完了，我尿床了……』

5 R; q3 F( [7 _# v0 ^4 q" U+ ]　　『怎麼會這樣？』翠蘭努力要將它忍住，無奈它還是泊泊地流一路過了小腿
眼看就將滴在地毯上。

  X/ M5 r: k5 ~" @" x# j$ d* N　　「吶……」鹽巴遞上衛生紙，那紙盒抖得好厲害。

　　「嚴哥哥，對不起……」

8 B0 P/ B: ^3 o- X- N0 ^3 [+ L. H　　「擦完了就趕快下樓吃飯去。」

" y( F) ]/ }* @　　鹽巴不行了，丟下紙盒回身開門衝出視聽室立即直奔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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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B0 z4 O" ^# V. b5 }
' b/ l# |# i3 P2 e& v　　在鹽巴的主臥室裡目前躺著兩個女人，一個是累得睡沉了的嚴媽媽，一個是
$ u# S0 a' [0 C+ `4 ?睜大眼睛睡不著的翠蘭，因為她頭頂上的白色天花板像是下午的大螢幕，正播放
一樣的情節，耳朵裡迴響著男女主角呻吟，久久揮之不去。
4 w( M; }: i3 n& p0 K9 T  F5 Z
) b$ A9 O5 A6 Y$ r1 ]6 C" ~- J, b' f　　翠蘭翻轉身去不再看天花板，試著要擺脫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沒想到
! @- x8 V7 T# `+ b3 b6 T1 R手竟不自覺地溜進了腿間，那兒正濕熱而躁動著，才碰觸，腦海裡便閃過一幕女
+ x  n" Q$ u8 v' {9 N6 @3 J5 {主角手指撥弄的鏡頭，攪得她心頭麻癢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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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滑下床來，在背包裡拿了隨身帶的鏡子，躡手躡腳出了房門進了廁所，
. P$ H/ t& {9 y2 {' i. j+ @她禁不住好奇心，決定要去尋找自己。

: W, ^8 P9 ~+ e- r　　樓下的服飾店打烊了，鹽巴收拾店面後便去租了兩套連續劇回來，他猜想媽
媽明天一定還是會把翠蘭留在家裡，為了避免再讓翠蘭一個人待在視聽室裡看色
情片，他打算用這兩套連續劇撐到媽媽回家的日子。鹽巴把視聽室裡所有不該被
看到的片子收起來，再把搖控器篩選了一番，收掉幾支不需要用的，剩下簡單的
8 o7 u! ]) C# J: s5 W電視、ＤＶＤ跟冷氣，就當他一切準備就緒，視聽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 P& v6 u4 S# W2 F5 a　　翠蘭在廁所裡找到自己之後，總覺得還缺少些什麼，於是她在回房的路上進
) i: i9 ?5 A3 P; q/ x了視聽室找到嚴哥哥，鹽巴從表情猜測，她應該不是來這裡找連續劇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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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沒有開口說話，她用眼神告訴嚴哥哥，「據說這世界上有一種奇特的感
, h% w2 A3 _7 P9 C, x3 i, a" T( q覺……」，剛才獨自找到了一些，如今還差一部份，她認為應該在嚴哥哥這裡。

4 e% w: J9 l' B0 u　　不過，兩人追尋過程似乎不像下午的影片中那麼令人陶醉，並非性愛不吸引
人，而是嚴哥哥自己也沒太多經驗，印象中跟薇薇姐一切都很順利，怎知這回他
讓翠蘭什麼感覺也沒找到，只遇上了一大堆痛，痛得想把嚴哥哥推開，可是她並
沒有，她怕這麼一來嚴哥哥會生氣，看到翠蘭皺著眉頭咬著下唇拼命忍著痛，鹽
/ N7 `5 [; p: P2 l巴有點不忍心，可是卻又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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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2 i# O# M1 q- |% l( e( L　　「快好了，快好了。」

2 O& |5 K2 f: V8 q) x4 R2 l+ Y　　什麼叫「快好了」？尋思間，嚴哥哥的幾個衝刺差點讓她叫了出來，翠蘭下
唇都咬出血來，忍住不出聲，她想，萬一真的叫出聲音，那將是非常丟臉的事，
1 L) j& \1 E9 n$ H! ]* p8 n就這樣一直撐著撐著，挨到嚴哥哥停下所有動作為止，一切感覺才歸於平靜。
  I1 v! e( _! ]! ?9 X" R
+ b7 y, L0 H- s3 v/ o1 ~" A　　「對不起，弄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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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看到沾著血跡的衛生紙，翠蘭跟鹽巴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巨大的罪惡感，像
+ k; {2 X3 M9 N是亞當與夏娃在林子裡偷吃了禁果，有點不知所措，一面想找個東西遮掩裸露，
; b) |. D) s# o! g# L一面想找個地方躲避罪惡，於是兩個剛做完愛的人靜悄悄地各想各的心事，各自
0 H8 E0 N$ {# L找尋著令人安心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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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就這樣沉默下去吧，鹽巴拉起褲子，心裡摸索著話題。
4 F- n" a' K3 ]# o  x% b( i: C
5 H; g% N8 ]* o+ K. w1 M# W　　「我租了連續劇，是讓你明天看的。」
4 S2 E8 L$ p  L2 ~; A
　　「謝謝……」

　　「呃，不客氣。」

0 j9 A1 V& K/ Z　　鹽巴覺得自己好蠢，他每次都在關鍵時刻說些完全不關鍵的台詞。

　　「嚴哥哥，我該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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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1 U8 E4 S3 l( J　　「嗯，好。」

: [2 V" S4 g3 ]# F　　與其言不及意不如回去睡覺了，況且，翠蘭最好是趁他們的「神」睡得正熟
的時候趕快回房去，免得萬一露出蛛絲馬跡，以嚴媽媽的個性，萬一撞見這回事
絕不會好收拾的。

# q* V: }. g$ U3 A7 ]0 U　　深夜裡，鹽巴東想西想似睡非睡，有時像是在思索，有時卻又像是在夢境，
最後他索性不睡了，披上外套走下樓梯，像夢遊一般恍恍惚惚來到辦公室，映入
視線裡的是沙發上的紙袋，那是小波帶來的，他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將它剪開，
當看到「義大利名師的屍體」的剎那間鹽巴整個人都醒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一件亮麗的洋裝變成如此殘破，他將「屍體」翻來覆
去，挑掉了幾根捲曲的毛髮，像個偵探一樣想像各種可能的狀況，嘗試著去拼湊
那一段未知的時空。

　　小波一直說她不是故意的，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扯破的嗎？鹽巴再次仔細查看
每一條斷裂的絲線與每一方皺摺的布絨，否定了這個推測，細肩帶與胸口的這些
斷裂不是女孩子的力量所能造成的。
2 W1 I" A9 m) j/ S
　　「難道是她的老公？還是秋秋？還是……歹徒？」

　　想到第三個答案鹽巴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隨即急忙抹掉這個想法，因為，最
近在ＩＣＱ上的小波還是如同過去一般的快樂甜美，這不可能是被歹徒侵犯過的
模樣。
- G4 }6 ?7 A8 |% J, C: n! Y
- N6 x( N0 Q  Q$ V2 _  p　　「絕對不可能！」去掉了這個令人害怕的選項，兇手就只剩下她的老公跟秋
: r1 n0 f* v$ G" J- x0 Z7 v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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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T7 Y5 w  t2 w$ A( \: ^+ L3 M　　「大概是老公吧，我那天就覺得他不喜歡老婆穿得太美出來跟別人約會。」

　　鹽巴一邊調整衣布的斷裂面，一邊回想他在網聚當天看到的情景。男人都希
) \  u1 r. F6 z8 z- Z; J5 W3 H" g! i望自己身邊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前提是她得要在自己的身邊，如果是跟別
, H$ p! [9 L- c8 V  I2 V9 m的男人約會去，那麼穿得越美恐怕是引發更強烈的嫉妒心。鹽巴回憶起在聚會中
$ G' D3 Q8 m: b% d6 _! ?; `9 v途，秋秋推著小波離開的那幕，心中又是一痛，他覺得小波的老公看著她坐上網
友的車一定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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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把洋裝給撕破了。」

　　「男人的佔有欲發作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如此看來，她老公脾氣似乎不太好，像秋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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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a* m8 U' y, s　　鹽巴想到早上秋秋那通氣沖沖的電話，心裡也不是滋味，他送小波洋裝干秋
秋什麼事，他憑什麼來這裡興師問罪，這無疑又是一個被佔有欲沖昏頭的暴躁男
子。鹽巴重新將細肩帶對回它原來的位置，發現它們斷得十分俐落，顯然拉扯的
3 a4 W' S+ j' Y力道極為猛烈，很可能就是從身上直接扯下來的，這讓鹽巴又連想到「歹徒」。

, V2 y8 r) I. s　　「說不定她老公也發現這是網友送的禮物，那肯定氣壞了，像秋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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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M! [, {+ [+ e# r　　「嗯……」

3 k* B, A4 L5 k4 F& P0 M9 S　　領口的裂痕順著肩帶的滾邊撕開，約莫有十公分長，鹽巴試著要將裂縫合對
起來卻是不行，因為胸口的布料已經皺成一團，怎麼拉都合不在一起，就在鹽巴
努力將領口的布料攤平之際，一塊白色的污漬映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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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

　　隨著心裡湧上的一陣不悅，鹽巴拿起剪刀熟練地將那塊不屬於衣色的斑漬剪
0 u2 ], U7 N$ ~4 i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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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腦海裡的幻想情節如同手中的剪刀般飛快閃動，但思緒卻如同掉落的碎
8 n# Z& n2 \) p; e5 p: i$ }5 Z. \0 W片零零散散，他剪去每一處不愉快的碎裂，把僅剩的亮麗小心地收集起來，他決
定讓每一針每一線伏貼在小波的每一分曲折上，不管那些傷害是誰造成的，鹽巴
$ `5 x  Q' U6 f5 m6 q" P都要將它們全部裁去，他決定要為小波量身訂製一件新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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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埋首在桌燈下，偶爾抬起頭來，彷彿就看見小波笑吟吟地站在面前，他
閉上眼睛，感受擁抱小波的觸覺，每寸肌膚都是那麼的清晰，正如擁她在懷裡一
樣，就在鹽巴為新洋裝縫上了最後一線，他便已清楚明白，衣服下的那位女子是
自己所愛的人。

- q8 M% G; e# ]+ S, T　　　　　　　　　　　　　　　　（十）

　　網聚之後秋秋如同以往每天打了三五通電話給小波，不過小波的反應十分冷
淡，若不是推說有事正在忙，就是寥寥兩句就掛掉電話，雖然她心中依然有所不
捨，畢竟兩人曾經真感情相待過，但每當小波想起那晚的情景她就沒有再繼續的
勇氣，那麼強烈而自私的愛她承受不起。

　　秋秋發覺不論他用電話、鮮花還是禮物都無法挽回小波的心，情急之下竟然
在ＢＢＳ站上公開懺悔，並且公開他與小波過去的甜蜜回憶，原本希望藉此勾起
# N# Z! m3 N+ Q# L- y* w小波對往日情的思念，沒想到這麼一來適得其反，小波自此連ＢＢＳ站也不敢再
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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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一直對小波還未死心的阿凱看到這些貼文則是精神百倍，他覺得
9 g; ?7 ?/ f5 f9 \* S4 k+ m機會就快到了，好運即將輪到自己，他不停地打電話、傳簡訊、寄信件給小波，
$ t8 e" Q% r$ w, z/ m& P訴說自己的孤獨，搞得小波心煩不已。

8 X1 G$ U0 ]5 @' K+ h* x" H　　就當秋秋離失去越來越近，他開始破壞當初的約定，直接打電話到小波的家
裡，有幾通還是小波的老公進益接起來的，小波被嚇得連續好幾天神經緊張，只
好考慮換掉電話號碼，不只是手機的，還有家裡的。
1 [1 u3 D/ B+ ]9 J
- @2 K% g# P& d0 a1 W8 W5 I% e　　「為什麼要換電話？」

　　「因為最近我常常接到怪電話，很討厭。」
$ r1 X2 E8 Y* f3 ]7 S# ^. t: H# Z1 w
. X7 ^" y; \$ _* o% k　　「跟你的網友有關係嗎？」

* a. o- H# L1 P% }. S8 |, W　　「呃……你有接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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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幾通，但是對方馬上就掛電話了。」
8 g1 b- F7 i! |. \$ {2 r5 c
　　「喔，跟我接到的情形一樣耶！所以還是換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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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1 O* u6 s' [. E  O) |　　進益對換電話這件事有意見，因為這會造成他很多不方便，不過小波還是堅
持把電話給換了。當然，她沒忘記要把新號碼給鹽巴。

　　鹽巴：「為什麼要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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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G( r1 h8 h: p5 ~+ F+ i; z( O　　小波：「因為最近常常接到怪電話。」

. O" {: k' {4 l; C1 {　　鹽巴：「是秋秋嗎？」

　　小波：「……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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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Q* _2 G- Q3 _3 g, e6 M  Y( l　　鹽巴：「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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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我ＩＣＱ的號碼也要重新申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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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

" V% d' E6 V& x* B8 l: K- F　　小波：「手機跟家裡電話我都會給你，你店裡有新貨要通知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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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S$ b$ Y" y# x- g6 `3 h' w2 m2 V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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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B5 d, W/ F　　小波：「鹽巴，我不想再提他了。」

　　鹽巴：「他為什麼要扯壞我送你的洋裝？」

　　小波：「我現在過去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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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r- U! X6 h, d6 _0 P　　嚴媽媽已經回鄉下去了，她本來要讓翠蘭留在台北多住幾天，後來因為鹽巴
; ]- \+ C4 ]# z  f跟翠蘭兩個人都覺得尷尬這才作罷。他們兩人本來就沒話題，自從那晚之後，講
話更是都看著地板說的，連視線都不敢交接，就怕這麼一看又想起什麼不該想的
鏡頭。連著幾天翠蘭就依嚴哥哥的安排，都待在視聽室裡看連續劇，她學會換片
; m4 d6 p/ u! c* Q( w" R了，也會調整環場音效，不過她再也不敢亂碰其它東西，免得又出了意外。
) U( K/ i1 P: }' F) A
2 t, i8 f* {: a3 x　　「你媽回去了？」

# \% `2 g8 S! R8 m. y! H　　「嗯，昨天走。」

" A3 b9 D& h' P7 Y3 n* n& l　　小波下了ＩＣＱ，馬上在最短的時間出現在鹽巴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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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結婚吶？」小波笑吟吟地問。

6 D8 H/ X8 Z  t　　「啊？」

　　「不是來相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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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感覺耶，不可能吧？」
$ i1 h3 p# V- Q. n
5 O9 U/ P' s( c4 u$ X- F* M% B$ }　　「『吧？』，不太確定的樣子喔！怎麼？長得不好嗎？」小波托著下巴，調
/ B6 I: z" |  w; K5 q+ ?皮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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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不會，只是……喂！你不是來談這個的吧？我問你，秋秋為什麼要撕
. q- P! Z( v' B* S9 c, `# V破我的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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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聞言立即收起笑容，同一時間鹽巴似乎還聽到她的嘆息，她蹙著眉盯著
  k& N' Z# @/ q5 R0 |$ i+ g. A桌上的茶杯不發一語，究竟要從何說起，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室內的空氣
絲毫沒有流動，宛如跟著小波的心情沉重地往下掉。

, h2 S# S0 ~* K8 F7 x- M- b3 Q' z( I　　「他在懲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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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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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h% F8 A7 D1 j7 i9 o　　「他侵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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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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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g; x6 |4 `  ~6 \4 p$ b　　小波哽咽地說著，鹽巴想到洋裝破碎的模樣再也不敢去想像當晚的畫面，他
+ u; d) X( t  W4 S的拳頭握得好緊，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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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斷你的洋裝，然後，然後……他強……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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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8 z* l! B) S1 i5 Y/ x( @8 D　　鹽巴氣得嘴裡唸唸有詞，雙手握拳在辦公室裡急跺步，小波則是趴在桌上哭
9 I! F# i' w2 ]: H! I/ p* s' m得唏哩嘩啦。辦公室的空間不大，鹽巴每走個五、六步就繞了一圈，每繞一圈他
就會在小波背後頓一下，像是想要抱她安慰她，卻又不知想起什麼，頭一撇繼續
7 u+ w; H4 j. z+ j: H0 T兜圈子。
# X& a3 m, z1 c+ ~- r* |
, b9 F& w, `# B! u4 }- ]# |　　小波哭得很傷心，原本沒注意到鹽巴在做什麼，後來覺得背後有人一直走來
  n. D* R" |2 i2 _$ R; Q  p+ `# ~走去，而且走得還不是挺流暢的，一下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趁著鹽巴又來到身
1 J& `' B% f: F: Z後，索性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喂！你就只會轉圓圈，不會抱抱我安慰我一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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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3 g: T$ G　　「喔！」鹽巴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現在是不抱覺得過意不去，但
0 n7 J5 A( P6 ~% n6 `3 n要抱下去又覺得時候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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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 l% [! k% d# i3 N  w　　「你這個蠢蛋！」小波一拳打在鹽巴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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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小姐，我的心好痛。」

4 V: A0 I% {" }( t# k% M; \$ k　　「哼！你的心才不會痛咧！」

　　「會啦，真的。」

　　「真的嗎？」

　　「真的。」

, N) A6 i# Z' @& \　　鹽巴的眼神沒有說謊，他剛剛真的是心很痛，小波其實也感受到了，這會兒
再看見鹽巴真誠的表情，忽然間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感動在她心裡冒了出來，酸
9 W1 V" P5 u3 {4 B酸甜甜的。

　　「換電話是為了他嗎？」

. k# S5 O( X3 o' R: O( E　　「嗯，他現在都直接打到家裡，我好怕被我老公接到。」

% v( H5 `  |+ ?* C9 @" n& G+ s2 c6 t　　「他真的會這麼做嗎？這樣子很不道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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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道德？唉……」
  K% N) D( A+ `1 l5 }+ D9 j
& l& F+ h  x9 f! ~　　事到如今還談什麼道德不道德的呢，如果說婚姻的第三者是不道德？那介入
人家的外遇道不道德呢？那外遇又移情別戀道不道德呢？若真的要追究起道德簡
1 S6 B. `7 N9 h' |+ a. Y% t直是扯不清了不是嗎？

1 N: h4 Q! o8 Q　　「難怪薇薇姐說，只管『要不要』比考慮『該不該』來得單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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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但就怕要的太多，到時候還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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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 K8 ~$ A$ D; a　　「還不起？」

( S# h; S0 A# w7 ^　　「我想他一定很不甘心，他曾經為我付出那麼多，而我卻……」

　　「那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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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吧，但也許只是在當時吧，如今一旦要失去了，過去所有的付出都是
要償還的。」
+ d  P1 H+ B) U: L% l  m. t+ Q
/ @5 A" C6 R* P8 u  F　　「償還？包括他撕破你的洋裝在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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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好可惜，我好喜歡那件衣服，他如果一定要讓我痛苦才能得到心理
1 B" ]" P, j: q- e; H/ p# t  J的補償，我寧可用身體的痛來換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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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

: X4 x! C7 T8 X8 E3 D) B/ @　　鹽巴一面起身，一面露出詭異的笑容，小波不曉得鹽巴在笑什麼，等到辦公
室的衣櫃被打開，鹽巴身後立即有了一張期待驚訝的表情，見鹽巴從衣櫃裡小心
' F# ]" }, t: @* R. l# i翼翼地拿出一件深藍色洋裝，正是那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只是如今死而復
; u; C) J: j- Q/ r" H* {活，浴火重生，真該稱為「嚴百順大師的傑作」。

6 l  I0 M, ?# m　　「是你說要拿身體來換的喔！」
0 U% H# r1 e8 [3 m
9 m/ ]! d! s# w* g! l　　「哇！」小波又是驚又是喜，雖然樣式已有些改變，但她依然一眼就認定那
  J3 K) Y& y& L# E6 o  n確實是原來的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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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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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好厲害喔！」小波接過洋裝，眼淚又掉下來了。

7 z" `6 C. }8 x  J7 A1 [0 Y　　「你真的很愛哭耶，高興也哭，傷心也哭。」

　　「哪有！」小波吸了吸鼻涕，就要轉身去試衣服。
" {1 X2 M- @5 E" i" d; s- t7 y
( i% |0 H# \( _8 A　　「等一下。」

　　「嗯？」

/ O0 F% G0 I) K: _1 F6 c　　「記得這個要脫下來。」鹽巴以雙手比了比胸前，示意要小波把內衣脫下來
7 C$ k! e" f2 m( J- e試。

8 o3 o; N5 u0 R" D7 m　　「色鬼！」小波對鹽巴吐了一個大舌頭便轉身進試衣間去，留下鹽巴一人在
% b, T' D3 x* A1 m- `* d辦公室裡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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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x1 C6 T7 z( f# d　　這件洋裝先前真的被蹂躪得很嚴重，要不是它在小波與鹽巴之間含帶著一種
- B: s7 X' |( e/ ]/ L特殊的意義，一般人恐怕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就直接扔到垃圾桶去了，小波希望它
被修復，鹽巴也希望將它修復，於是它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不過修復這件破碎的衣服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要不是鹽巴從頭至尾對這塊
1 G0 c6 J8 U; t# \8 c布料性質與款式的了解，要不是小波的身形深深印烙在鹽巴的腦海中，這件洋裝
" y5 y4 M' }/ G6 Y! i) N也不可能再放光芒。鹽巴將斷裂了的肩帶重新調整方向，原本在胸口被扯裂的缺
! J/ Y' m- ^0 X4 @4 s$ r' A: P口被補上了細蕾絲，成了俐落大方的Ｖ字露背直開到上腰，踩皺了的右側被拉上
' `8 {7 }+ m8 N來，使得裙襬形成更具風韻的不對稱斜角。

　　「……」不知為什麼，看到小波走出試衣間時鹽巴的心跳變得好快，他再度
轉身打開衣櫃，從裡頭拿出一隻紙盒放在地上。

　　「這是……」

　　「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鹽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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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n0 A- l+ e$ i　　小波蹬上那雙金線團黑絨的細高跟鞋，在鹽巴面前緩緩地轉了一圈，差點就
讓他的心臟跳了出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 i+ j1 j+ v% m" f　　「還、還、還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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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小波向前一步，與鹽巴貼得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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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沒有啊！」

, S, _* i) \  A! O2 W& d　　「你愛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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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n% d. [) ^: t! r　　鹽巴全身像是通了一萬伏特的高壓電，被問得全身酥麻，他感覺到自己在點
' D; e/ e/ K. Y) ]5 x- D0 _8 {頭，偷偷的，怕被別人看見。小波又再向前挪了半步，眼睛對著眼睛，呼吸對著
呼吸，鹽巴右手撫著裸露的背脊將小波再往自己身上摟近，慢慢地將嘴唇湊了上
" D( h' Q1 f7 s' y) a) m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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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流奔竄的感覺衝得兩人腦子一片空白，「義大利名師的傑作」與「嚴百順
大師的傑作」有什麼分別？「婚姻的第三者」與「外遇的第三者」有什麼分別？
4 e3 P" j, ^8 [* d$ s「要不要」與「該不該」有什麼分別？這些問題他們都無暇思索，也顯得不重要
了，這一瞬間是只有兩個人的時空，兩人情慾交流之外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就當情緒燃燒到了最高點，小波輕輕溜出了鹽巴的臂彎：「今天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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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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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G( e) V  A　　「今天會弄髒你的蠢蛋蛋，所以不行。」

$ q+ Z; H% M& N" }# c　　「喔，沒關係，我願意等。」

　　等？小波搖搖頭，表情有點苦，她走下高跟鞋，換回原本穿的布鞋。
& G# w) `1 m- m1 W& {. Q6 S
0 l$ H5 a1 _% |7 z$ b% [3 V　　「蠢蛋哥哥，你要等什麼？」

# q" ?$ `! M5 @" ]9 p+ Q+ J　　「等……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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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_9 l/ R" z　　「別傻了。」小波輕撥鹽巴那頭被弄亂的短髮，嘆了一口氣：「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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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1 Y0 a. v/ \8 M/ t. @# H　　「嗯。」

' N5 E3 @8 Z3 j0 W* L% t　　「我是不是又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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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V/ n1 P. D0 X　　　　　　　　　　 　　　　（十一）

& N: t. S0 _9 k1 E. X% b  Z# K' e　　學校開始期末考了，學生跟老師都忙成一團，小波從出試題，改考卷到核算
" D/ P2 q  S! P* s學期成績忙得暈頭轉向。雖然跟鹽巴兩人每天晚上都會在網路上碰頭，但對初戀
的鹽巴而言實在是按奈不住思念，他常常趁小波放學後還沒回家這一小段時間，
  r9 C' z- q/ r帶著點心在校門口等她，為了見一面，看看她的笑容，為了說幾句話，聽聽她的
/ Z2 p) l( m( d8 m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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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你真的對我很好。」

　　「還好啦，只是兩三片蔥油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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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q1 q1 o* l1 A0 ?- m. A　　「蠢蛋哥哥，你真的很蠢，我說你好指的是人跟人之間一種感覺的好，而不
是因為你帶蔥油餅來給我吃那種好吃的好，你知道嗎。」

2 }) a, `4 c7 R: c3 T# p& P　　「蔥油餅不好吃嗎？」

9 l- {& a7 D' Z; Y　　「哎呀！不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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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T& {1 @' Z* q2 q, g4 a　　「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
) V* @& |# m3 |5 m3 m" n
- b3 M6 P# M! y" N4 K2 Z　　鹽巴把車子停在學校附近的巷子，擋風玻璃掛起了遮陽板，兩個人就這樣躲
在車子裡，一面吃著鹽巴帶來的蔥油餅，一面嘻嘻哈哈聊著。

　　「小波，你最近都不上網站貼文章了嗎？」

　　「是啊，那個人好恐怖喔，而且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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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最近在整理去年到歐洲的遊記，你都沒來捧場寫得好無力喔。」

9 G) _$ [8 ^/ O: Z9 k3 E　　「你直接寄給我就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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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感覺不太一樣吧。對了，你喜歡出國旅行嗎？」

3 i- x, K" X$ f0 w$ O　　「嚴大老闆，我是個土包子，根本沒出過國耶，哪像你這般好命，你要不要
帶我去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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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P4 X- |; q' c　　「那有什麼問題，等你學校一放暑假我們就出發，目標法國巴黎。」

　　「哈哈哈，說得跟真的一樣。」

( P: C# A; z& L　　「本來就是真的呀，旅費全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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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蛋哥哥，那我老公跟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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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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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怎麼可能把老公跟小孩丟在家裡跟鹽巴出國去旅行，放著家人十天半個
月不管，自己跑去逍遙，不但明著做說不過去，就算暗著做也找不到藉口。只是
! l( ^) X3 k. \- r$ ?鹽巴哪裡想得到她的處境，他單純的希望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去旅行罷了，這是
5 }: \' z! {4 m每一對情侶企盼的浪漫，鹽巴也不例外。
" F% _% s- y$ k7 ]
. M4 k5 |, y2 M0 }" b8 \: B8 C　　「沒關係，也許以後還有機會，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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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會有機會……嗎？」

# w3 V& E2 A$ e4 g  J　　「會吧，我們會有機會的。」

" ], A8 V7 p3 N1 ?# J　　「鹽巴，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的將來還是會跟現在差不多，不可能有
% N3 f( N3 B) |5 W$ a- P. C1 I多大的改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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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7 @. [. ?0 O- P+ @3 Y　　「不會有問題的，我願意等。」

2 v- R0 C2 J. L　　「鹽巴……」
4 Q% N+ B* C: F: E
　　等什麼？等以後能有機會一起出國旅遊嗎？等小波婚姻出問題之後離婚嗎？
& @* {5 `1 Q6 p% Q: d他們兩人都沒把握，被等的人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要等的人也不曉得自己在等什
麼，兩人靜靜地吃著剩下的蔥油餅，鹽巴將車上的音響打開，讓音樂充滿在對將
* Q3 P* }" k: V+ `  j來的困惑中，他想，這樣子應該會比較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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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一下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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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U, Y1 S+ M' W. Z; h　　「不行，那我的機車誰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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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0 c4 D5 l! v7 j/ j5 c8 E　　「就放學校裡呀。」

　　「不行，那我明天怎麼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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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接你。」

& u% S8 |/ m, h　　「不行，被我老公發現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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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不行！」鹽巴腦袋裡嗡嗡響，心情掉到谷底。

( f5 R. U; |' y* O$ \　　在這一天他開始學著喝酒，白天也不下樓辦公，就躲在視聽室裡一邊喝酒一
# t& L/ z3 }8 r: o- t邊看色情片，醉醺醺的幻想著他與小波在各處做愛的情景，然後就地解放無處宣
洩的欲求。在小波學校最忙的期末，鹽巴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下午放學時間的到
/ I! r6 j+ e6 z5 X/ h5 Y+ X來，開著車到學校附近與她約定的巷子裡，等著見小波一面，跟她在車子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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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段沮喪多於甜蜜的日子裡，鹽巴慢慢了解到他跟小波之間的困境。

　　「我不問你的過去，也不要你的未來，我們能有的就是現在，把握當下的快
樂就好。」鹽巴的眼神裡似乎找到了些什麼，炯炯發光。

　　「蠢蛋哥哥，你好像哲學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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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愛上你的人遲早都會變成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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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學家哥哥，你這是在誇獎我嗎？」

- P, u% }, F, u; x, v* Z$ o　　「你說呢？愛哭鬼。」

0 J8 Z; o% r# s6 K- L　　今天鹽巴帶了提拉米酥，兩個人拿著小湯匙一瓢一瓢舀了吃，他們相約每一
瓢都要一樣形狀大小，並且要在同一秒鐘內吃完，兩個人吃一口笑一口，攪得車
1 P0 O1 Y8 m2 w: E6 u+ w2 U+ q, O子裡的空氣比手上的甜點還要甜。

　　「學校明天就放假了，明天下午我們就不必躲在車子裡吃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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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W' R. L& m% ~  t　　「耶，真的嗎？那我們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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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D, r  [1 F6 |" l# W/ K; `　　「看你呀。」小波吟吟地笑著。

　　「那我要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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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是哪裡？」

　　「『嘿嘿』就是那個呀，你知道的嘛。」鹽巴做了一個猥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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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蛋哥哥你別臭美了，誰告訴你我要跟你做愛啊。」

  o6 v6 X# F+ _, S8 }0 c, D　　「啊，好失望喔，這個回答令我痛不欲生。」

　　「哼，臭男人，滿腦子都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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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打情罵俏，時間很快就溜走了，鹽巴不得不放下小波離開學校，他今
天傍晚還是一個人開車，不過心情卻是愉快的，墨綠色的大轎車在街上繞啊繞，
他不時探頭四處張望路旁的招牌，物色後天晚上約會的地點，包括餐廳，還有吃
完飯要去的地方。最後終於選定了一家ＰＵＢ，離家不遠，飯後的溫柔鄉也在步
+ U$ O" B: ^) b8 q* R8 R2 V行可及之處，為了慎重起見，鹽巴索性先進去嚐嚐菜色，這家ＰＵＢ裝潢氣氛不
錯，音樂不太吵，人不太多，燈光不太亮，對於初次的正式約會來說，這樣的場
所一切都太完美了。

5 H! ^8 ?4 |, D/ y0 i3 U; h　　鹽巴訂了兩個視野最好卻又最隱密的位置後，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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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門才坐定電話就響了，是嚴媽媽，鹽巴拿著話筒，「嗯、嗯」應答著，
9 F. _9 U4 S( Z/ i* K臉上的笑容像是正在凋謝的花朵漸漸垂了下來，他的眉頭打結，臉脹的紅通通，
0 ?6 H1 [8 C$ z. [" m1 g2 V上牙咬著下唇，額角開始冒出冰冷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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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w. D5 f% ?6 h- K+ Y& n( n　　　　　＊＊＊　　　　＊＊＊　　　　＊＊＊　　　　＊＊＊

　　「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

　　小波今晚穿上了「嚴百順大師的傑作」，婀娜多姿丰采亮麗，就在她一踏進
ＰＵＢ的當兒，全部的男子都為之震動，同時也讓所有讀女人為之失色，但鹽巴
心事重重，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

2 D7 h- X0 n4 B6 w) i) M9 U$ Z+ Q　　「你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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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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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願跟我說嗎？」

　　小波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她有不祥的預感，心裡好像已經知道是什麼事，
+ U; s+ W4 J9 j& }卻又不敢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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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來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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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O& ^. E0 o6 j- y$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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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可能最近……要結婚了。」

　　「喔。」小波身體狠狠的震了一下，勉強從嘴邊擠出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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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4 T8 J4 l# N5 u8 Q　　翠蘭懷孕了，嚴媽媽昨天打電話來，算是責備吧，但語氣聽起來卻又是有點
得意，雖然這趟台北之旅的過程處處出乎她老人家的意料之外，不過催促鹽巴結
9 a- e& ^; w( O+ @" ?/ Q" Y8 ?7 D婚的目的總算是達成了，她要鹽巴立即回鄉下老家，準備到翠蘭家中提親，並開
: }. f1 |: }! ~7 T& l始籌劃婚禮。

! s4 L1 L6 V& O% M- Y+ @4 B) R　　「很好啊。」小波拿著筷子翻翻瓷盤卻沒挾起任何菜餚，「是該結婚的年齡
1 G( b! |( R. M3 L2 @了。」

: X  q6 n+ X- n- Q: O! _2 _" J" A　　「我不是故意的……」

1 s& G, E% L- e& z' w　　「呵，沒有人是故意的吧，再說奉子成婚現在正流行，不用不好意思。」

　　「可是，我……喜歡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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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G" q2 g9 ]6 o6 b' F　　兩個人低頭苦笑，不敢抬起眼來看對方，怕自己承受不了對方傷心難過的表
  Z0 R3 _% P5 C/ G情。

　　「蠢蛋哥哥，這一天遲早要來的，不是嗎？而且……就算你不結婚，我們就
" D$ O! r. w/ `+ s2 V會有什麼遠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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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你說，我可不要結嗎？」

5 _' D, x# H6 _% h8 ~. r( ]　　「蠢蛋，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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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q' f/ j" t　　「哪有？愛哭鬼，是你先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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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i2 t3 H  |　　滿桌的菜餚都沒有動，酒倒是已經開了好幾瓶，鹽巴酒量淺，看來是已經不
行了，小波攙著他一面吐一面往家的方向走。

　　當小波扶著他躺在床上，秋秋的身影忽然又出現在腦海中與鹽巴重疊，那是
! B  ]6 n$ t0 ^" d" {0 Y6 t一段類似的情節，只是男主角不同罷了，「為什麼老天要一再的考驗我」，小波
$ s1 k' I( a5 W- |) Y在心裡為自己抱不平，不過這回她選擇離開而不是留下。

- y1 P4 Y# |; B+ x　　小波擦去眼淚，輕輕在鹽巴額頭一吻，她看著鹽巴熟睡的臉倒退腳步走出房
間，就在房門合上的那一剎那，她確定失去了他。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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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與翠蘭的婚禮來了許多親朋好友，包括網上的網友在內，印加、薇薇、
/ n2 z+ g8 g7 M$ B- ~5 D3 [0 c( y阿凱、小基都到了，當然小波也來了，還有秋秋。喜宴上永遠只有歡樂與祝福，
9 B; V4 r+ d# ?: k沒有人去提小波跟鹽巴的事來觸新郎的霉頭，再說，薇薇不提，秋秋不提，小波
; }: h/ j8 t; y( a' d% ]自己不提，這件事倒也沒有人知道，何況秋秋身邊有了新的女伴──小米，他今
1 l# f1 p, g! Q3 n- }9 o: _8 s天是來炫耀的，可不是來鬧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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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4 l) q- h+ p3 v　　「新郎新娘向來賓敬酒！」

　　新郎新娘帶著雙方的父母浩浩蕩蕩來到了網友桌，一連串的恭喜之聲此起彼
落，西裝筆挺的鹽巴高舉酒杯對著圓桌繞了一圈，最後停在小波面前，見小波嘴
0 s, A. c: N2 [唇動著，像是在說話，沒有聲音，沒有人聽到，但鹽巴盯著她的唇，知道她正叫
8 w9 |$ |- A+ D' o5 C5 ^1 B' k著「蠢蛋哥哥」。

　　鹽巴心裡冒出一些想說但不該說的話，他仰杯把酒給喝了，讓酒精和著那些
話一起下肚，小波也將酒乾了，有點向過去告別的灑脫，無可避免的，她眼角又
8 p( A$ @2 d0 [- ^; Q泛起了淚，這兩滴帶著罪惡的淚正巧映了餐廳的燈光照進鹽巴的眼裡。

. a: X& b+ \6 P$ a7 f5 M2 r+ ~　　鹽巴再也忍不住了，他脫離敬酒的隊伍向小波走過去，低頭附在她耳邊。

$ @) ?( }2 X3 G& ]0 C2 H　　「愛哭鬼。」

$ B( d" p& a- E( _　　這下子小波哪收得住眼淚，見她掩面轉身往餐廳門外奔，就怕被別人發現那
滴正要往下滾的罪惡眼淚。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其實也沒人在意，也沒人懂得，知
" R$ }' Q% ~9 e; E; U$ p; [; S道小波並不是急著想上廁所的人除了薇薇跟秋秋，就是當事者兩人，不過坐在小
7 h4 P1 b0 E4 N# M波旁邊的阿凱似乎也懂，他正低頭微笑，笑得有點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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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o, P) I6 B2 C0 S3 a8 R, r- d　　「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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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打從第一次網聚阿凱就有這個小小的心願，他一直都在等，終於也被他
等到了，他牢牢抓住了喜宴散場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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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T: _" Z- ^4 R; a% ~1 ~7 ]: O　　「阿凱，你急著回家嗎？」

　　「不不，一點都不急。」阿凱得意地笑著，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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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我到陽明山兜兜風好不好？」

4 @+ l+ J9 ^9 v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有人能夠陪我說話，別說是兜風，一個晚上不睡覺都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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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r% V( i" V5 \! a　　一路上都是阿凱的聲音，他不停地向小波訴說自己的孤獨，他說老婆都不跟
  ^$ v' V) n* s; H/ X; o/ h他做愛，夫妻完全沒有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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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2 ~8 ~1 m* N* o/ s7 I& U　　小波心煩，沒有理會他的話題，只是開著車窗讓風往車內灌，希望讓自己清
* A3 I6 D! q: c! W醒一點，可是山上冰冷的風並沒有吹醒她對鹽巴的思念，鹽巴種種的好就像被揚
起的髮絲，看似是要散了卻還緊緊地糾纏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很努力地用盡各
種方式說服自己，鹽巴自始至終不屬於自己，那男人已經動身去尋找他的幸福，
4 t" ]- g0 x0 {不會，也不該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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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3 v9 }& }: f" [9 t　　車子在陽明山上繞了一圈，她什麼也沒忘，什麼也沒放下，她累了，她要阿
9 A& K. s$ s* H; }5 r/ E凱送她回家。

　　「要不要上來？」

　　「啊？要……要，可是……」

　　「你不是早就想要我了嗎？」

　　「呃，要要……可是……」

& r0 d, v5 k  m0 m　　「我老公不在，出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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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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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 F2 [4 B& X: i) u6 l　　小波開了門，家裡空蕩蕩沒半個人，進益真的出差去了，明晚才會回家，她
4 p* Q/ ]2 I( Y# Y9 v將衣服與裙子脫在地上，赤裸裸的躺上沙發，對著阿凱跨開了雙腳。

　　「上來吧。」

* q0 _4 N& t  w7 z. b0 {　　「好，好，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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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i5 m4 F, Z　　又等？阿凱急了，他真的完全沒有準備，心理沒準備，身體也沒準備，只見
他慌慌張張地拉下褲拉鏈，露出顯然尚未就緒的部位，一雙手上上下下不停地搓
  `  h" d( O/ ]' j4 ^! ?! r著，他就是恨自己這個毛病，越是著急越是反應不起來。

, A9 i$ g1 H3 R! S5 c　　在場面變得更尷尬之前，門外有了開鎖聲，是進益。
7 L- W; x6 ^8 b4 t8 b
4 J3 Q) ~' s  O* o* |& i0 P　　一切都來不及了，阿凱還在努力，不過這下是努力將褲子衣服穿回去，小波
8 i2 |. R. X; y9 V* c則是一聽到開鎖聲就放棄了，她真的放棄了，連哭都放棄了，因為做什麼都來不
及了。

% t3 }9 o% h- a) j　　於是，就在鹽巴走進婚姻的次日，小波走出了她的婚姻。

0 ^" l$ W- M" [6 e, s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