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丹甯 -【穿越的秘密之二】杏林妻

g520

4 B; v: y% w& L8 b  [& z" V$ \第九章
+ x" X1 x8 E! v8 D2 M1 B  o
蘇湘梨很慶幸自己搬對了救兵。

& E, d5 ~- f$ Q2 x8 K    也不知範竣希是怎麼說的，當她支支吾吾對姐姐提起祁兆禾的事時，蘇絹萍只淡淡說了句「哦，你姐夫對我說過了」，接著遲疑了一下才又問︰「你真那麼喜歡他？」

    「如果我今世要找個男人嫁，那麼嫁的人肯定非他莫屬。」她的語氣異常堅定。

% ^+ `; y% _. L$ z- i. f3 K    「你也可以不嫁，我讓你姐夫養你十輩子。」

( Q) x: N; Z# b; O% L    這就是她親愛的姐姐，這樣疼愛她。
8 u% \# g% ^4 t* f2 }9 M
    蘇湘梨屠一勾，柔聲道；「我曉得，但我想做兆禾的妻子。」

# [8 _: g. m* B! O$ Y4 x    蘇絹萍瞧了她好一會兒，嘆息，「小梨，你知道我願意犧牲自己，以換得你的安好與幸福快樂，但你姐人卻告訴我．，你並不需要我的犧牲。」

    當下她聽了之後，心情很復雜。
7 t$ W8 q: T8 x0 V1 y
. t, Y! Y& w' w8 [/ J' g    她知道丈夫說的是對的，但心底仍有滿滿不舍，那種感覺……大概有點像親眼見著幼鳥離巢的母鳥吧？

3 z2 t) A& f( X" ], {4 j0 S    一方面希望它能夠獨當一面、展翅高飛，一方面卻擔心著它，巴不得將它永遠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 `9 U2 d2 l2 G
* o2 f5 g# F3 e; T  |" e) u    蘇湘梨握往她的手，「是啊，姐，我這兩世加起來也活了三十一年，已經不是孩子了。我很愛你，但我不能永遠躲在你身後，即使你願意，我也不允許自己一輩子都這樣。」

    「我明白了。」蘇絹萍又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小梨和那位祁公子也算得上是自由戀愛，在這時代可不容易。「好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記得，如果將來過得不快樂，這里還是很歡迎你回來的。」
5 n( h/ b( h" l. l, [( b' C6 h# {
    知道姐姐這是答應了，蘇湘梨歡呼了一聲，上前抱住姐姐。

    「沒想到我從小看到大的妹妹，也迫不及待想嫁人了。」蘇絹萍很感慨。

" M, m' T# s: b    「就算嫁了人，我也永遠是姐姐的小梨啊。」她撒嬌道。
3 F: b" s6 n' `& w- {1 a& ?
, }8 o! M; |1 w3 a! b( W3 ?! y: A- x    蘇絹萍只是溫柔的摸摸她的發。沒有說話。
# P0 f+ C! w7 Y. L2 H/ {
* l  {/ w( K: b6 P$ ~9 R; s    也幸好蘇湘梨先提了這事，因為當天祁兆禾就來提親了。
; ]- k* B/ {* K: s5 n
* H. p. S) l, `" D/ O    蘇絹萍瞪了這「搶走妹妹」的男人許久。
0 r6 O( w/ K! {  v, g" r
2 j" P+ D2 g6 w% s, |; [  p    她很想努力挑剔這男人一些什麼，然面對方無論是外貌、氣質，還是態度都是一等一的好，比起對外終年一臉冷霜的範竣希有過之而無不及。
! C) K; R+ P7 W9 _
. X4 R" ~& i& ^+ B3 p1 S! V    她不得不說，小梨的眼光真的很好，自己要是再挑剔似乎就過分了……

; T) H6 `8 v9 J, p. L" a# Z% N8 c; K    但那是因為蘇絹萍並不曉得，事實上祁兆禾是個極度表里不一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誤解。
4 v4 w  U; v* Q) H+ P1 S
    在這種場合里，蘇湘梨當然不會傻到說男友的壞話，而範竣希看在祁兆禾先前特地至豐中，將妻子懷孕的消息帶給他的分上，也就不拆他的台。
0 [! c4 {+ p7 }( t! B& E
    反正不管祁公子再怎麼妖孽，還不是乖乖栽在湘梨手上？既然他們真心相愛，就別讓絹萍再多操心了。
1 e2 b+ Y9 ?1 C8 O% H/ F) o
. I- Z8 M; w0 }    蘇絹萍也沒掙扎太久，很快就不怎麼情願的松口道︰「祁公子，想來你也知道範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我們不需要祁家準備什麼聘禮，只求你此生此世只待小梨一人好。」
( r6 w/ p* U/ u4 \
3 e* `& P8 z4 j    「範夫人，這恐怕有些困難。」祁兆禾一笑，「倘若日後我和蘇二姑娘有了孩子，無論是男是女，我也會待他們好。」

$ X+ T3 [5 \1 @2 n) y    蘇絹萍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心中更悶了。
3 Q5 ?2 n& G- I$ y; }( x
    竟然抓她語病？可這是小梨第一個說喜歡的男人，看起來條件也好，她沒理由阻攔。

% q4 H$ m! n$ `: w; c" t* {. c    她更加氣悶的道︰「反正，如果讓我知道你負了小梨，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7 g: w# J, V3 R- O/ o: y5 c    這是威脅嗎？

+ {2 J* t# _3 X% |& n0 @% u) `# a    打他踏入江湖以來，敢這麼和他嗆聲的人，墳上雜草應該都長得和人一樣高了吧？這令許久沒人敢主動招惹的祁兆禾覺得很新鮮。

; G- J( n& W% m8 m    「怎麼，你沒把握做到？」他敢說沒把握就試試看！

* H9 x5 _' W& Y8 l- ^( v    「當然不是。範夫人盡管放心，我不會辜負蘇二姑娘的。」
+ Z9 V( ?+ \! \. X; l
    「哼。」蘇絹萍雖然還是不大高興，不過沒再表示什麼，算是答應了他們的婚事。

& u7 q* ]2 F8 d7 I+ {    祁兆禾沒坐太久，約莫只待了半個時辰，便說尚有要事處理，先行告辭。
3 x) `9 l# D: D( r
    蘇絹萍本來有些不滿，然而範竣希卻拉住她，低聲說了幾句，她才沒多加刁難。
  x: J2 }$ p5 @4 I
    蘇湘梨沒注意到那對夫妻的互動，只聽見祁兆禾說馬上要走，心中不舍，便自告奮勇要送他至大門。

# t# |, \! V8 |3 ^    範竣希知她心意，還特地囑咐下人跟得遠些，好留給他們說話的空間。

( [- v% j/ a8 S' P( |/ l- L    「什麼要事讓你這樣來去匆匆啊？」蘇湘梨邊走邊咕噥著。
) H6 I8 u* c. N$ r! M/ o) B& G
    其實她不過是隨口說說，抱怨一下，畢竟他們的生活圈差異太大，他若有什麼秘密不想和她說，她也可以理解。
$ @# Y3 ^8 j% o/ `: ?- `
    沒想到祁兆禾卻停下腳步，表情難得凝重的望向她。
9 W8 J5 Y2 a+ d7 k) W5 f
    「小梨兒，我有件重要的事得和你說。」

    「怎、怎麼了？」她被他嚴肅的模樣嚇了跳。
9 C( j4 x' d5 i2 q
    「你應該也知道了，今年秋冬不會多太平，有十年來不曾見到的大旱，朝中又動蕩不安。」他蹙眉，表情是少見的擔憂，「其實我本不該在這時向你提親的，這恐怕會讓你被卷入其中，但我實在等不到事情結束……」
& x: Q) C2 ^/ {' u3 l
# O% C$ A; H+ Q3 j) j" a    「咦？」蘇湘梨似懂非懂。
2 E8 W' v: N$ y6 U# C; M" x
    見她一臉迷惑，他輕嘆，「你看你姐夫最近遇上的事就明白了，他一介商人，無官職在身，只因與懷王有生意往來，朝中就有人欲陷他于不利。你既是他小姨子，如今又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陣子無論想巴結你或是想害你的人，只怕都少不了。」

9 O0 o7 o5 o% `% r, b; L1 E- t' b    「真、真的啊？」他這麼一說，她也緊張起來。

    祁兆禾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這些事，神情有幾分無奈，「我本不願攙和進去，偏偏我的身份令我避無可避，即便我從來想過要爭什麼。他們也不可能輕易放過我，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 K" X) h0 {7 R/ ^8 C4 Z7 x! j
    蘇湘梨搖頭，「有什麼委屈？如果我們今天異地而處，你會覺得委屈嗎？」

    祁兆禾笑了。

    這樣單純執著的姑娘，他怎能不愛呢？
$ {+ \1 Z6 e8 z( L# N. ^+ ]. O
    「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仍會心疼。」他溫聲道，「總之我必須先回去處理一些事，快則幾日，慢的話……可能半個月，甚至更久也說不定，當然，能別拖這麼久是最好的，只是我也沒把握事情究竟多久才能結束……總之接下來的日子里你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醫館藥鋪暫時都別去了。」

0 J6 T# ^; z  b    蘇湘梨聽出他語氣中的認真，曉得他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囑咐，因此她並沒有多說些什麼，「放心，我知道了。」

% w; T% U3 {# o0 I' n$ h    「那我先走了，這幾日或許會很忙，不一定能過來，你千萬要保重。」他又瞧了她一眼，有些戀戀不舍，然後才轉身離去。

- h7 ?8 k1 A7 j* Y) J    她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猶豫了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喚道︰「兆禾。」
4 |9 t! y) s/ w( G/ p: N) C$ e. N6 a9 a
9 c. j( c# y' d    他回頭望向她。
6 A7 l. a/ s) [7 N" l' v
    她小跑步至他身邊，想了想，執起他的手，「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無論如何請一定要小心。別忘了你還有許多秘密沒告訴我呢！」

    祁兆禾瞧了她好一陣子，才柔聲道︰「我會小心的。」
' Y8 e- I) b% d+ g" c3 a
    所有熟識他的人都極為相信他的本事，在他長大後，每回他出門時，那些人沒去提醒他的目標小心就不錯了，已很久沒有人細心叮囑要他小心。她還是第一個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出這番話的人。

    他很感動，非常感動。

    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被這樣平凡的話語打動，若不是後頭還有那麼多人盯著，他真想狠狠抱住她。
5 z+ C' Z# U% Q" u" _5 u2 E8 E
! O5 ^" L0 b* {& S6 k8 f6 x    祁兆禾決定，要盡己所能將所有事快速處理完，然後立刻回來娶她。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和小梨兒成親了。
% t' o, Z. m' Q9 O5 t. h
    「撈月樓」是一間位于城東的茶樓。

* c  Q1 w' e2 v2 f9 v    既取名為「撈月」，可知其是依水而建，而這撈月樓正處于穆江旁。

' N7 Y$ t9 Q9 X1 I    城東之地寸土寸金，加上往來的人都是高官富商，能長久營業的店家必定有獨特之處，撈月樓亦是如此。

% Q- \6 q, z/ {) b) t) A) u. e    這棟三層離的茶樓在一樓不設席，自正門進入後是個回字形長廊，中間則種植著一片翠竹，繞過長廊後，才看得到通往二樓的階梯。

    二樓以上則全數隔成雅致卻又寬敞的廂閣，因此撈月樓雖佔地不小，客席數量卻有限，得加上環境清幽隱密，適合談要事，極受達官顯要歡迎，往往都得在好幾日前預訂，才搶得到一間包廂。
) _3 T& X8 m# q
此刻蘭樓視野最佳的包廂內，坐著一中年一青年兩個男人。
" P% j7 p4 K$ n. N) B5 ?: R
7 w; p7 J* a! G: ]    茶點和茶具早就被挪到一旁，桌上擺著的，是個白玉雕成的棋盤。
4 v/ A, _3 Q4 m: S3 K
1 _! P8 Z: H5 m, A. ?& D8 K    兩人正專心對弈。

( }2 |+ P: D2 n    棋子亦是玉石所制，落在棋盤上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7 V3 R5 Q% q, e0 o( ?! ?# U" K
8 \& E( v/ X  Q+ [; ^2 ~    「放棄吧，這局您輸了。」身著一襲白衣，看起來較為年少的男子，將手中的白子扔回缽里，淡聲道。

/ c+ Y6 O3 z2 Y2 V    年長的男人不甘心的瞪著棋盤，他原不想這麼快就認輸，然而看了許久仍看不出活路，最後只得死心。
* e4 L6 _  P8 h6 {2 d1 c+ h
2 g- G: a: k* p+ {9 j    「哼，跟你爹下棋居然也不手下留情！」中年男子嘆氣，棄子認輸。
5 V$ H7 [- f. G2 E3 t
    「我已讓了您三子。」祁兆禾淡淡的道。

/ O$ _( U! t7 I$ l- K$ L/ G7 p    既然讓子了，就已經是手下留情。

% c$ l6 [/ |! v5 G& P/ l    「全天下也只有你敢在棋盤上對朕趕盡殺絕。」皇帝瞪他。
, Q1 x0 M, E$ p$ F
    「其實祁女俠也敢，只是她下不贏您罷了。」祁兆禾一笑，「若想找會對您手下留情的，那便不該找我。」

+ `4 S% Z) y! {2 ~    相信有很多人願意輸給他。
. a' c' w, z9 m( Q9 V
    「跟那些人下棋有什麼樂趣？明知他們故意讓朕，贏了也沒意思，」所以抱怨歸抱怨，他還是喜歡和小兒了一起下棋。

    祁兆禾笑而不語，只是為兩人再斟了杯茶。

    皇帝品著茶，抬眼瞧著眼前結合了鳳兒與自己樣貌牌性的兒子。
, V: y+ Y  G" _; }9 V! s" b/ D1 Q6 |
9 ]+ m" n1 g% o; k- V* a1 _. S3 |  @    唉，他已無數次遺憾小兒子不願入宮，對皇位亦毫無興趣的事了。

. i- w8 N1 V$ J    他又喝了幾口茶才開口道︰「今兒個怎麼會特地找朕出來？總不是讓朕品評你未來連襟店里的茶吧？」

    這家撈月樓，正是範竣希的產業。
( n! K- ~( T5 ?' Z3 M
: z) \) R  v7 @0 x2 j    「您的消息倒是靈通。」祁兆禾輕笑，卻不吃驚，「我想知道，關于皇位您究竟有什麼打算？」

3 @/ Z  h9 ]. L/ S    其實他曉得自己的皇帝爹親一直想早點退位，好和娘親長相廝守，但對幾個兒子都不滿意，才遲遲無法選定新帝。
  G9 c% u  m/ O9 P( \
3 A6 V  e- P) O! f0 `    「喔？怎麼突然對這件事感興趣了？難道你也想坐坐朕的龍椅？」皇帝頗感興趣的反問。
" O* Q" C; P; H& P* Q9 V
( u3 @0 p6 R) i9 p3 w8 i    「那張龍椅有什麼好？它讓您連祁女俠都沒法娶。」虧他那些兄長們還爭得你死我活，真是可笑。
  H! X( @+ W8 Q+ ~$ x
    他才不允許有任何事阻撓他娶小梨兒。
3 f9 \/ D. F' i. S+ C1 I+ J
+ G" _2 ?' Z0 n$ m' O    「你這不肖子，非得往你爹的痛腳踩？」
+ _1 T) y2 `. ~9 Z6 r; N
    「我的確不肖。」他大方點頭，「我不會有無數後宮佳麗，這輩子，我只要小梨兒一人。」
, H# P, o) a9 a; s- F1 }
    「你你你……」皇帝表面上生氣，心里卻挺樂的。

) H( |2 s4 A% P, Z    這小兒子不虧是他鳳兒教出來的，連想法都挺合他的胃口。

$ f3 P( s, R6 a4 v  B/ N* S    兆禾說的沒錯，帝位是個沉重的包袱，這麼多年來自己早想卸下了，就只有那些令人不放心兒子在那明爭暗斗搶破頭。
' h, {( p2 r: Q( L, \, ]% k
0 a# F2 J" j# r4 K2 K    「爹，我就不和您拐彎抹角了。」祁兆禾單刀直入的道︰「我想您應是打算傳位給懷王吧？既然如此，為何遲遲不表態？」
7 @! B( h  e. L" P$ f% q
    「敢這麼直接問朕這事兒的，你也是唯一一人。」皇帝搖頭失笑，「朕的確打算傳位給懷王，雖然他還不夠大器，目光稍短淺了些，但其他人更不成材。」當然，他最愛的小兒子除外。

8 @9 \9 L8 Y. w2 @. t; r    「那您還讓太子抓了範竣希？」他才不信爹親不知道範竣希和懷王的關系。

" Q/ k! X0 |  ^2 S- f' j" I- Z8 p! R    「若懷王連處理這點事的能力都沒有，又如何能坐上朕這個位置？好在他還沒蠢到棄範竣希自保。」皇帝說著，然後又得意的笑了，「更何況若沒發生這件事，也沒辦法讓範竣希自願獻出那些米糧。」
- A7 F$ q! w, Y5 o7 j
    今年大旱，稻作欠收，範竣希明白米糧對穆國來說，可比黃金珍貴得多了，為了早日見到懷孕的妻子，便以手中囤積的所有米糧為籌碼換得自由。

* Q+ N* D/ o- a6 C& E# i    「爹，國事原不是我該過問的，然而近來太子動作頻繁，若沖著我來也就罷了，但他卻讓人擄走了小梨兒……若非他是一國儲君，又是您的長子，我早將他千刀萬剮。」祁兆禾冷冷的道。
1 Q& E! K2 C: l& F
    皇帝聞言，也皺起了眉，「朕知道蘇二姑娘被綁的事，不過，你已確定是太子下的手？」
+ U, P3 J, S; [3 f
2 A8 S6 G9 s) \+ ^% |8 _  D    「那位綁走小梨兒的姑娘叫洪寧，她說當初便是她義兄李畢告訴她，滅了洪家滿門的凶手八成是我，慫恿她去抓小梨兒報仇，事情失敗後他就消失了。我讓人查過，李畢這個人于一年前投入太子門下當食客。我與李畢此人並不認識，恐怕是有什麼人要他想法子對付我，而最有可能的也只有太子了。」

) m: X4 e9 V/ S: F    「太子是腦袋糊涂了嗎？」皇帝怒道︰「難不成他真以為你希罕這位置？」
2 p; R; B& e, l; v* D
" U" ]8 Z% ^, [' ^1 @$ H) l    祁兆禾看起來倒是冷靜許多，「事實上我並不覺得太子自己想得出這麼迂回的計策，即便是他命李畢去做，那也肯定有人在背後操弄，既然您短時間內還不打算傳位，不妨先去查清此事究竟是誰指使。」
3 L8 M* c% A  K- q" I4 a7 Q
    畢竟朝中的事，他還是不若皇帝爹親來得清楚，由他爹親來查，自是事半功倍。

! U# M$ F4 V' h/ _0 x    「你說的是，」皇帝頓時醒悟過來，「朕回去後必命人查查這是怎麼回事。」
9 {/ l1 L; N' P- V
) ]1 q/ r% b. m  w- H- ]0 s    「那就多謝爹了。」有了這允諾，祁兆禾松了口氣。
2 V3 u$ D2 a  v/ ^. w8 {% H: d
    以前只身一人時這些事都無所謂，反正這世上傷得了他的人實在不多，然而現在多了小梨兒，她像株嬌弱的花兒，需要他停下腳步，仔細澆灌呵護。

2 j+ r, D- |$ w+ p& z5 D    為保小梨兒安全無恙，他必須先下手為強，將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敵人一一揪出來。
* j# B# F+ p+ |6 U& ^. [
    蘇湘梨這幾天都非常乖的待在範府，足不出戶，因為她幫不上兆禾的忙，不能再給他添亂。
0 F! }* ^$ i6 f: ]! ]; a6 C7 f
4 G! \, T4 i8 H( E; x# x, W+ T    而自姐夫回來後，姐姐的心情明顯好轉許多，腹中胎兒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 @% h2 c. [$ Z8 ~- v: q
, D% P7 _9 J  B. y4 N    這天，洪寧突然來拜訪她。
& i. H4 z; K- C- S4 T; ]# V0 a
* J/ e# T: I4 t3 s! m    想起自己好久沒關心她的傷了，蘇湘梨趕忙讓人請她進來。
6 O( ?8 B; X# \/ m& L
    蘇湘梨替她把了脈，觀察了下復原情況，發現一切良好，洪寧身上的疤比上次看到的淡了許多，顯然有勤加保養。
% I4 p, v8 T6 J0 x; y( l1 L* u+ Q% s" W
! {% P8 r2 w4 V$ Q' E/ `5 H    兩人說笑了好一會兒後，洪寧突然欲言又止的拉住她的手，「蘇姑娘……我昨天似乎見著我義兄……」蘇湘梨一愣，「你是說那個慫恿你綁架我的人？」

' \; e0 E! k' y    「嗯。」洪寧咬咬唇，「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匆匆瞥見而已。」

    「怎麼不確認清楚呢？」蘇湘梨急道，「你不是在懷疑他和你家人的死，以及你先前被下毒的事有關嗎？」
3 L6 @: C( w& M) F
* `  t0 X  e0 l  _" D) G    「是啊，可我當時太過震驚就慌了，只看見那酷似我義兄的人似乎走進一間鋪子里，我去問了之後，鋪子里的人說他在那工作。」洪寧嘆息，「蘇姑娘，我知道這請求有些為難，但能不能請你陪我走一趟？」
/ d$ v$ L/ k; B$ ?
    「啊？可是……」那是慫恿洪姑娘綁架她的人耶！誰知道他是不是還有其他陰謀。
( B: `( ?; f7 q" h. _- O6 d& Y
+ T. f0 c4 r/ A- |4 Q8 f    「我們不會靠近他的，我只要遠遠偷看就好。」仿佛看透她的擔心，洪寧忙說，「那鋪子對面有間酒樓，我們可以坐在二樓，由上往下看，若真確定是他，我會自己去見他，你不用跟著我。」
$ B4 |& q! S6 @& I/ E
    「但兆禾要我最近別出門。」蘇湘梨有些為難。

    「拜托，就這一次，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人是不是他……」洪寧苦笑，「先前沒跟你說過吧？其實……我很喜歡他的。」

/ P* j- l: ~( t9 q" @. C( |    蘇湘梨心中多了幾分同情。
& C4 ~0 s# K9 M0 m7 D! O- O
/ Y% o/ R- r9 r* k/ C7 U    萬一知道暗戀的人其實在利用自己，那種感覺想必很難受吧？會想要有人陪著安慰自己吧？因此她心軟了。

" U" \) ~4 v7 j2 @7 S* \7 Q    「別難過了，我陪你去就是。」她笨拙的安慰著，「你義兄也可能是無辜的啊。」
' @! O0 z% M( `4 b7 V, i
    就出門這麼一次，應該不會出什麼狀況吧？蘇湘梨想著。
& \; u! s. c7 A- j
1 i) Y2 t2 [, N, \6 X8 W    不過她也不敢冒險，特地帶上下範府的幾個家丁一起出門，以防萬一。洪寧帶著他們去了那間酒樓。

- k/ V6 j  M0 P$ `8 E- b8 X) O/ a    正如洪寧所說，酒樓對面是間賣炭的小鋪子，可如今雖已過了秋分，天氣仍然酷熱，因此那小鋪子生意冷清。
! G9 E. Y/ r% G; l: g$ s
    她們上了酒樓，選了間可清楚看到那間鋪子門口的包廂。蘇湘梨讓家丁和丫鬟芍藥在外頭等著，自己和洪寧進了廂間。
! {8 y4 P, v' R- [* c, Q5 X7 w- ^9 U
    店家陸續送了茶水和幾道小菜進來，起先蘇湘梨還一面吃點心一面認真瞧著底下那間鋪子出入的人。
& a) U4 w: l% E4 t8 S* i
% l- Y* x) h. ~4 N    可不知怎地，吃著吃著，她卻覺得眼皮漸沉。

    耳邊隱約聽見洪寧在說些什麼，然而她的大腦無法做出反應。

+ O2 n4 m. Y/ v2 s4 b    最後，她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 I, M$ M) f7 u! e
$ p6 h1 }0 I2 i0 o
* q1 B; k; B' g4 @$ X9 U

g520

第十章

「所以我爹的意思是太子都沒有異狀？」祁兆禾微蹙起眉。

    「是。主子說，李畢雖然是太子門下食客，但查不出太子有參與這件事。」
) I2 @, g3 F' W: x! G
    「所以也很可能是李畢自己做的，與太子無關？」
% P" J9 t. ^# d3 Z. }( [& i7 v) {
1 q0 ]0 `4 W5 c' w    「主子說不是沒可能。」

    「我知道了。」祁兆禾擺擺手，讓那密探退下。
* l# q* w7 v+ c
8 U& f. k) \/ a! N2 X    照說太子沒參與是好事才對，畢竟萬一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太子頭餃在那兒，要為難他或小梨兒及範府都容易的多。

) p# H" O/ e" L6 }    可不知為何，當他得知太子很可能對此事不知情後，卻突然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若不是太子，那會是誰指使的？
! h( l  t6 T' z" X8 T! l
# A. \6 H6 W( w) S; `. {, e1 N    而若是李畢個人的主意，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2 l! _$ u( q! _0 s
    「少主！」
) C* }/ o& o7 D3 ~* @5 j8 r
    他回過頭，見馮岳一臉蒼白的朝他疾奔而來。
$ e4 F1 t/ o  v9 H* H; q0 d( ?
    「怎麼了？」他從未見過馮岳露出如此慌亂的表情。
# t' j( G) y6 A  P
    「您派去保護蘇姑娘的暗衛，以及範府的人剛才緊急來報……」
( X7 o5 L; f5 t& T, f; [8 @% S
- K# Q3 j* M) J  m" p: i, Z* m    他臉色微變，「小梨兒出了什麼事？」

8 L. L/ w( D/ R$ p0 d" ~    「他們說蘇姑娘她……不見了。」
- n" Y6 H+ y2 K- I  p' h; q
6 W9 Y. }" O9 j# c' B    祁兆禾的心一沉，「不見了？什麼意思？」

3 a" r& o; ]* ?  o8 t6 Z- d' i    「他們說洪姑娘約蘇姑娘出門，蘇姑娘讓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自己和洪姑娘單獨進了間酒樓的包廂，可兩人進去後便沒再出來過……」

    祁兆禾感覺自己全身冰冷，血液仿佛凝結了，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平靜，「那包廂中有秘道是吧？」

6 g6 m' M/ ]8 N    「是。當眾人找到秘道時，她們已不知消失多久了。」
4 S& s3 ]% Z; J$ ?9 m( f8 o
9 G# N' ]6 R/ E( e    以祁兆禾的才智。自然已明白了。
  K( g/ R$ ~  g$ i2 y
    這件事的確與太子無關，主謀是洪寧……或者是李畢。

0 b8 t# [8 t/ }4 @$ X6 @  j  j    想必李畢投入太子門不只是障眼法吧？
/ W" a: _8 F$ O+ p" m! w
    他真恨自己怎麼沒早些想到。
& e  k# a: N) p% R
1 T; ?1 ~& H5 M8 |. H    「少、少主……」一名佣僕匆匆跑來，手中拿著一紙信簽。
- z- F: _3 Z' t8 ?
' ^2 p, H; o$ e/ Y: {9 G    祁兆禾身形一晃，直接閃到那名佣僕面前，劈手奪下信簽。

. @! w% T/ T; N3 z' d* V- Y    他幾乎是顫抖著打開。
+ k# l' V+ \! R# X' I1 N% x# p. l
: r- g8 x: y8 ?) f. O) z2 u    白紙上只簡單的寫了幾個字－－佳陽村，李宅。

    他心頭一震，終于知道對方為何而來。

    兩年前他曾對付過一個叫李歷的男人，印象中便是佳陽村人。
$ N. k' Y3 u% o3 [1 B
& Q+ Z, `' ~- j9 f* E. O3 x    他已經忘記當初是如何處置對方的，不過他記得很清楚李歷是奸殺了不少年輕女子才會被他盯上。
- \+ `( t' c8 a
    想來那家伙下場不會太好，畢竟他一向厭惡這類人。

1 V6 [8 |( a3 V$ o9 `    李畢也姓李，多半是李歷的親人，是來為李歷報仇的吧，那麼洪寧呢？她又有什麼理由？
* Q( ]7 a' G, I8 w8 D3 x2 y. N
4 `' g$ `- z) [& |4 ]! W    不過其實不管那女人是誰，對現狀都沒有任何改變。

: C6 D# a5 w$ [: V9 m    這約，他非赴不可，即使明知等待他的是重重危機。

: \. `& i" U0 K# v6 Y# |$ m7 o    祁兆禾握緊了拳，再松開時，掌中多了一枚瑩白色的藥丸。
1 z/ p$ B+ |5 z' J$ [
    蘇湘梨是被痛醒的。

    突如其來的劇痛，令她睜眼。

    好痛……她不知道全身怎麼會這麼痛，皮膚像是被什麼灼傷，甚至蝕進她的肌肉，特別是臉。她知道臉部的神經特別多，因此同樣的痛感在臉上會顯得更深刻。

( |' \. M& G- O, D+ c. e    她痛得想伸手抓撓，卻發現自已的手被縛在身後，動彈不得。
6 _' K8 N; T8 [/ ~4 `1 Z. m
- h. S- T- [# L/ N; s    「醒了？」一個清冷的女聲驀地響起。
% l& k) l  d  r. `+ p
3 r3 k  L& w7 A& T2 S4 n1 ~0 n    蘇湘梨一僵，不甚確定的開口道︰「洪姑娘？」
3 Z9 _' n: R$ S2 i
9 c8 w# ~# E, N4 j. p    洪寧淡淡的道︰「是我。」
! e1 A/ G; X' ?# _- B
    她心頭一涼，慢慢轉頭望向那正淡漠望著自己的女人，突然想起了某些事。

0 @& M1 y. X6 n" P    「所以……你其實還是想殺我？」她慢慢的道。
" B/ v2 c/ q5 J3 y' |' t! `5 S
    「是啊。」她很干脆的承認了，「其實第一次抓到你時就想下手了，因為我很怕沒有第二次機會，可惜當時煜王卻要我放了你，而我也想看看，你在祁兆禾心底究竟有多少分量，所以才演了那出戲。」
2 C0 Y) a  Q" L) \! A5 V; o
" w: R5 f( z  @2 p, F1 l    煜王……是當今皇帝的第四個兒子？蘇湘梨微怔。
1 E9 n1 v0 q/ h$ O; f- f
    聽姐夫的說法，目前為皇位斗得最凶的是太子和懷王啊，怎麼這皇位之爭還有別的皇子插手？
9 L/ \: X& k% T
    「……你是煜王的人？」

2 G6 r6 m- t0 x& \    「算不上，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罷了。我想殺祁兆禾，煜王剛好也想對付他，順便借他的手除掉太子，如果他們能斗得兩敗俱傷最好，就算不行，也至少要重傷一方，所以當初他才要我綁你至那破廟。」

' E5 L0 e$ q" l4 \, t, G$ O$ ~    「煜王對付太子做什麼？皇帝……沒打算傳位給太子或兆禾……」蘇湘梨因劇烈疼痛，話說得斷斷續續。
. \3 R7 S1 m1 g- _
    兆禾的身份、朝中局勢，姐夫這幾日都向她詳細說明了，他還說本該讓兆禾親口告訴她的，但最近時局動蕩，為了讓她多加小心，有些事她還是早點知道好。

- l; ~! o* p) `; z, p    「是啊，那個笨蛋後來終于發現這點，便不願再花心力在這兩人身上了。」洪寧冷笑，「可我大仇未報，如何甘心就這麼收手？為了布這個局，我可是連自己的容貌都賠進去了。」
2 h4 b( ^) c# [# u. G5 c' y8 E
1 u# v9 g- @5 o, K    「原來那毒是你自己下的？」蘇湘梨苦笑，「所以……這陣子以來，你、你對我說的話都是假的吧……就……這麼想要我和兆禾的命？」

    兆禾說的沒錯。她小心翼翼防著外人對自己不利，沒想到最後傷害她的卻是認識的人。

    「蘇姑娘，對不住了，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姑娘，但誰教你被祁兆禾愛上了呢？我殺不了他，只好從你下手了。」洪寧先是柔聲說著，但語氣卻逐漸轉為凌厲。

    「兆禾他……真殺了你的親人？」

/ G" D" y* ~+ T( d9 f    洪寧輕輕笑了，「他對我未婚夫下了腐肌化骨散，也就是我當初在自已臉上、現在不在你身上的這種毒，歷哥受不了痛苦，自盡了。」
) ^) h* p8 H5 L
* p* t0 h* m% ]* p, f. Y    「那李畢呢？」
( P# i( E4 T1 m. z' I
    「李畢是歷哥的弟弟。不過這整件事其實是我的意思，他只是投入太子門下做食客，好嫁禍給太子。」
! w+ h9 L; }' D+ y# v2 G: z# X3 `2 n, G
; Y/ p4 L+ u8 V6 I: ~8 m' O; z4 }    蘇湘梨從沒想過自己有天竟會被人如此算計，愣了好一會兒後才道︰「腐肌化骨散並非無藥可醫。」
/ _4 ^! D( ]' ?" M" x3 B+ S
    「我知道，我不就被治好了嗎？可當時歷哥不曉得，也受不了那種痛，才會……不過我倒沒想到蘇姑娘這麼厲害，短短幾日，居然便能將腐肌化骨散造成的疤治愈了六七成。」

    蘇湘梨輕聲道︰「可我卻治不了你的心結。」
5 Z% W1 t: s2 r1 s
9 E3 ]) {$ K0 x3 l2 O; d+ ~    「放心，你可以的。」洪寧近乎瘋狂的大笑，「等你幫我殺了祁兆禾，我的心結就解了！」
) z- }% V2 P4 v0 k: c5 a: C. Z
1 N; E/ l# @1 W. n& J    蘇湘梨閉目輕嘆。
. E: t  a( ]+ f8 A9 ?1 I
    她不怕身體上的痛，卻很擔心兆禾，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救自己。

& P6 |! K9 ?" E0 Q    明明不想成為他的負擔，卻還是著了別人的道，她很懊惱。

7 \5 |. z, H' n# t    肌膚被毒一寸寸腐蝕，那種疼痛絕非常人能夠想象，可蘇湘梨卻緊咬著唇，不願發出呻吟。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4 [0 N2 o  `) ^9 R- z+ S* a    蘇湘梨吃力的睜眼，毒藥傷了她的視力，她只隱約見到大門處有道白色身影。
: k7 Y: B& e. U. B  t# R7 X) U% n
5 o; N0 \/ J$ B1 ?: O/ X5 j    「你終于來了？」洪寧望著來人冷笑，揪著蘇湘梨擋在自己身前，將刀架在她頸子上，「別輕舉妄動。或許你功夫極好，但只要讓我有一下的機會，我絕對會毫不猶豫殺了她。」

    她說話的同時，刀鋒已陷進蘇湘梨的頸子，鮮紅的血迅速自傷口流下。
- O9 c5 F4 y/ }( G- ]$ b0 [8 z
* H" D4 m" j, G    祁兆禾冷冷望向她，目光飄向蘇湘梨。
. u2 H! U! M, s. g% e" S
4 T* e! W2 U3 \' |) |' T7 m; F* X* C    他一眼便看出蘇湘梨被下了腐肌化骨散，他知道那有多疼，然而她卻咬著牙不出聲，顯然是不希望他難過。
: G8 i: k. L2 g& }2 N* R9 V
    再見到她頸間血痕，他心中不禁痛極，但表面上仍冷淡的道︰「你是要我為李歷的死償命嗎？說吧，要我怎麼做？」

+ B+ `5 r7 C4 K8 ^    「呵呵，心疼蘇姑娘？看來你終于了解我當年看著未婚夫死去的心情了吧？」
) A6 s) |+ R7 g" W9 R& J. P
' e1 N& {. l9 T2 k" m8 s* _5 ]    祁兆禾勉強壓下心中強烈的怒火，「我可沒有個奸殺十三名女子的情人。」

    洪寧一愣，「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之所以對李歷下毒，就是因為他奸殺了十三名女子。」他沒直接讓李歷以命抵命已經很客氣了。

1 M1 j. h) B% c8 q" O    「你胡說！」
& t, |6 D6 u1 w. t
    「信不信隨你，我祁兆禾從不對無辜之人下手。」他不耐的道；「你究竟放不放人？」

    洪寧瞪了他好一會兒，自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枚朱色藥丸塞進蘇湘梨口中。

3 {+ i  s! G5 c: V; o4 k0 Q/ Z  b    祁兆禾臉色終于變了，「你喂她吃了什麼？」

8 H0 L+ a- ]& t! Z4 d    他自己是使毒行家，一看就知那是毒，不會是解藥。
4 W; B7 @* H* A2 |2 m- H
% \( ?2 @2 l& j! P    「沒辦法，你們兩位醫術都太好了，我只好除了腐肌化骨散外，再多加一顆我洪門的漆鴆丸，」洪寧勾唇一笑，「它會讓腐肌化骨散毒性更強，讓蘇姑娘更淒慘。如今解藥只有我有，可我是不會給的。」
' y. J# U9 u, l
    「原來你是洪門的。」

" s  ^$ J4 W& E5 b& F( J$ V    洪門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自十多年前上任掌門死後，就再也沒聽說過什麼消息，但那漆鴆丸他是知道的。若給他數個月的時間，未必不能研制出解藥，然而現在顯然沒那個時間。
3 s+ q5 o3 a! M
    他深深吸了口氣，「你不就想殺我復仇？給她解藥，放了她，我任憑你處置。」
* s$ r: \* X* W9 H5 @/ t2 _( j
    「真感人啊。」洪寧咯略笑著，「其實我本來想在你面前虐殺蘇姑娘，好讓你嘗嘗我所受的痛苦，不過想想蘇姑娘人這麼好，讓她為你而死似乎是太可惜了，嗯，不如這樣吧……」她裝模作樣的說，將裝著漆鴆丸的瓷瓶扔給他，「你吃了它。」

    「我吃了你就肯救小梨兒？」
2 ~) F/ m5 h1 P  Q3 ?6 L6 C0 s: B
    「我身上只有一人份的解藥，你若把余下那三顆漆鴆丸都吃了，我就把解藥給你，看你要自用還是給蘇姑娘都成。」尋常人服下一顆漆鴆丸，不用半個時辰就會沒命，但祁兆禾並非普通人，她不想冒險。
* O- }4 Z' e$ r- H/ d
    蘇湘梨全身被冷汗浸濕已痛得連說句話都難，卻仍咬著牙開口道︰「兆、兆禾……別答應她……」

$ A0 |$ ?; B: _# l9 Q8 [    祁兆禾卻沒有猶豫的將瓷瓶里三枚漆鴆丸統統倒出服下，然後道︰「把解藥給小梨兒。」

    「倒是個痴情種哪。」見他真吞下毒丸，洪寧滿意的點點頭，「行，我這就給蘇姑娘解藥。」
( R) h# Q  ~# M/ T: b
    她自懷中取出另一個小瓶子。拔開蓋子，將其中的液體灌入蘇湘梨口中。
1 V( q+ R9 m. h9 N2 e
  D( c4 @$ K/ C, h& l    蘇湘梨本不想喝，她的身體雖然痛得要命，但他們的對話卻聽得清清楚楚。

    解藥只有一份，她想留給兆禾……

    然而洪寧卻捏住她的鼻子，趁她本能的張嘴呼吸時，把藥水灌了進來，蘇湘梨嗆了幾下，被迫把藥水都咽了下去。

8 ?" N9 i1 ~8 |5 p  P& V    當那瓷瓶一離開嘴，她只覺眼前一閃，耳邊隨即聽到洪寧淒厲的慘叫聲。

8 M+ R; c/ P0 S, a$ ^3 o+ k4 t    她的眼前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清楚，正想問「怎麼了」，下一刻卻發現自己已被攬入熟悉的懷抱。

    想來是他趁著洪寧分心之際出手了。

. K& Z+ e- [0 }9 _  j    可他才剛服下三顆毒丸啊，這一動手，必定會加快毒素在他體內流竄的速度。

    「兆、兆禾……」她掙扎著開口。
/ }9 X" M8 Y5 E- `/ `
    「別說話。」他各塞了枚能減緩毒性的藥丸迸她和自己嘴里，然後才又望向那正抱著斷手傷處哀號的洪寧，「你該感到榮幸，這年頭能讓我出劍的人可不多。」
4 t0 @* e  H3 h5 d! v& g' Z
3 z, Y* l7 E6 ?; G$ ^& x+ {0 C    洪寧被斷一臂正痛得厲害，可又表現出痛快得很的樣子，「哼，服了三顆漆鴆丸，竟還敢提氣出招，只為斷我一手？哈，我用一只手換你一命也值得了！」

; d7 B( L# m, I" x    「洪寧，顯然你太不了解我了。你以為我為什麼沒要了你的命？」祁兆禾冷冷一笑。

; K$ r) _7 Z6 H) T, J* F% K) o" l    「什、什麼？」洪寧見了他的冷笑，不禁全身發寒。

    蘇湘梨才不想管洪寧會如何，她只擔心他，「兆禾，你的傷……」
+ ~- U* X# [. v5 o6 r: e* M( N: K/ b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少主。您怎麼樣了？」

    祁兆禾轉頭瞥了眼身後急急趕來的屬下。

6 l9 G$ X" {4 |4 l' G2 M' x    「替那女人包扎。」他開口，「她若死了，我讓你們全部陪葬。」

    呵，想死？沒那麼容易！

    耙傷了小梨兒，他絕對會讓她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麼滋味。

    「是。」兩名暗衛已立刻上前點住洪寧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亦無法咬舌自盡，接著才為她包扎。

+ f1 F! {' P* x1 f9 F4 i- J; \    「救兆禾……他中了劇毒……」蘇湘梨口齒不清的低嚷。
( s( h9 c$ ^9 R; R
4 W# ^: O( |4 h+ V4 H    暗衛們一驚，「少主？」
: `/ A$ t6 B2 b. W- m% ~7 e
8 ]7 n2 G9 f5 g% d* E' S: M    祁兆禾只道︰「黑煞腳程快，我先送小梨兒回莊，你們立刻調一些人去城西益生堂找黃大夫，說他徒兒同時中了腐肌化骨散及漆鴆丸的毒，讓他來醫。」
/ }, @+ G" A" E4 Y5 R
3 `' u1 n' V% v3 q  n$ k    「兆禾……」蘇湘梨顫抖著。
) H7 ]. ]8 O2 T! I8 @2 a. l
    她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吩咐。
  P. H' L- X4 x" n4 ]
, V0 D! S4 E/ B2 d( U9 `    如果他安然無恙，自己就能幫她解毒了，不需要特地讓人請去師父，畢竟她已服過漆鴆丸的解藥，憑他的醫術醫好她並非難事。
, I: M: u  C  {5 h
    會這麼交代，是因為他沒把握回莊後他還是清醒的。
7 w# }4 b, U. Q
    旁人一顆漆鴆丸就能要了命，他雖然武功高強又擅使毒，想來對毒物有些抵御力，但一連服了三顆……不可能沒事，而他竟還想縱馬帶她回莊？
! W/ `, Y  g: A" c' d, R0 w4 k
    「別這樣，兆禾……你先顧自己啊……」她掙扎著。
/ ]7 s/ t! v+ y$ F. G2 I
    「小梨兒，乖，你放心，我保證一定讓你平安無事。」他輕輕在她眼皮上烙下一吻，然後將她打橫抱起，朝外頭走去。

/ P$ O$ P5 [8 u; ]1 C8 S    「兆禾呢？」
. a# @' V# z  r. P
3 O2 `% _1 m$ b# }! ]    這是蘇湘梨清醒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 j2 v* K5 f$ i# N( H! O. Q    她聲音啞得連自己都快不認得了，但她一點都不在乎。

    「啊，小梨你醒啦？」映入眼里的，是一臉驚喜的祁嬌鳳，「你現在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 K3 g4 q$ w( w
- L5 k) t! ^$ t    蘇湘梨愣了好一會兒，直覺的低頭塑向自己被握住的手。

! p1 F) f3 ~, |$ q( l: ^6 l; |    但她什麼都還沒看到，祁嬌鳳已迅速把她的手握得緊緊，不讓她看到，「別擔心，你師父說你身上的傷疤雖然不好處理，但也不是完全無法改善……」

* Y' E, g5 u) e. `' K0 S    「兆禾呢？」她又問了一次。

4 E% ^- q8 Z( A+ P2 i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丑成什麼模樣，腐肌化骨散的可怕她先前在洪寧身上見識過了。

    包何況她之後又被迫服了漆鴆丸，雖然立刻得了解藥，但傷害已造成。

    漆鴆丸厲害之處除了本身即有劇毒外，最可怕的是能加強其他毒的毒性。

    她現在的模樣肯定比洪寧當初更慘，可她才不在乎那個，她只關心兆禾！
1 C- @( D4 |, g! O. h0 U
    「你別激動啊，他沒事的。」祁嬌鳳似乎有點被她嚇到，忙安慰道︰「快躺好，你師父說你原本就體弱，用藥調養多年才勉強健康起來，可這一中毒，恐怕得修養個三、五年才會好……不過你放心，咱們莊里什麼沒有，珍稀藥材特別多，兆禾他爹常讓人把藥整箱整箱地往這兒送，一定讓你健健康康……」

    「我要見兆禾。」她再次以沙啞的嗓音打斷祁嬌鳳。

    沒事？兆禾吃了三顆漆鴆丸怎麼可能沒事？更何況他之後還提氣傷人、縱馬奔馳了一大段路。

) ]& S. q9 l+ M    祁嬌鳳說他沒事，她就越擔心，甚至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已經……

0 u; h. J- m2 T* }: h. \% Z    蘇湘梨想著，神色淒惶。
) V8 G' W# h# K
  J$ J8 }( D$ l& n9 w7 I6 N    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笨到被洪寧騙了，憑兆禾的能耐根本不可能遭遇危險，若他真有什麼萬一，她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2 t8 d) v5 e+ s) {6 F5 M    「好好好，別難受，我立刻讓人去喚他啊。」祁嬌鳳見她這模樣也緊張了，連忙柔聲哄著，並轉頭望向身後的丫鬟，「還不快去叫那小子滾過來！」

1 E  d! L# F+ D    那丫鬟應了聲，急匆匆出去了。
9 C+ {9 u3 B; c( P$ Y! |
  ~6 d9 ]# y0 h3 p- F: t    這下換蘇湘梨愣了，「等等，兆禾……真的沒事？」
2 b3 v$ z/ N& v1 P
$ o9 R: t8 ^; B5 r4 _    她原以為祁嬌鳳是哄她的，可都讓丫鬟去喚人了，難道他真的沒大礙？
8 I5 u6 I6 |" m3 G
    「倒也不是完全沒事，不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精神還有些差。」祁嬌鳳擺擺手，顯然不大關心自家兒子的傷勢，「你昏迷了七日，前幾天他不眠不休的守在你身邊，連眼都不曾合上，後來是他外公看不過去，把人打昏拖下去休息了。」
0 V8 F$ U0 q1 V! ]( F, m
3 l0 N3 t) }8 @    「……」這樣好嗎？好歹他也算是病患吧？

    「別理會那渾小子了，哼，他自己招惹了那堆麻煩事，害我未過門的兒媳傷成這樣，我都還沒找他算賬哩！」

5 e. Y; v3 t% \7 \1 t9 ]6 F    蘇湘梨怔了怔，知道祁嬌鳳這麼說是在告訴她，就算她傷成這樣，她還是要自己當她的兒媳。

/ o/ H* S! s1 x    不能說不感動。
& Y4 W3 S7 U: m: k  x+ x' N
  r4 z6 i9 p! O' A% ]7 _    她才認識祁女俠多久，她就完全把自己當女兒疼，還總說兆禾這輩子唯一做對的事便是愛上她、打算娶她……
" O! w! V. d* a8 J
) E0 O  n, |' _  V' `  ]    「娘……」她哽咽的喚道，突然很想哭。

& W8 n/ v) U; V    「傻孩子。」祁嬌鳳愛憐的輕撫她的發，「你可要快快好起來，我想也甭挑什麼黃道吉日了，待你一能下床走動便和兆禾成親吧。」
; g) h, k2 z: F
    蘇湘梨抽噎著，沒點頭也沒搖頭。

    她自然知道祁家上下都不會嫌棄自己，但兆禾的身份在那兒，即使他們不在意，她就真能毫不在乎嗎？

0 _3 A+ w/ `8 M    她很可能一輩子都這樣了，就算身體能養好，她的容貌卻永遠回不來了……

) @8 y9 f. C3 T0 z9 \    大門突然被人自外撞開，一道白色的身影閃了進來。

* I: |, S- e$ H! {; \. e! X9 M7 l    蘇湘梨才剛抬眼，就忽地被人狠狠擁住。
) Y* x: Y# \  y6 H4 N, H2 t
    「天，小梨兒，你真醒了？我還以為是丫鬟騙我！」祁兆禾欣喜的在她耳邊輕喃著。
; I  A, q( Q: i$ s
    她可以感覺到他全身都在顫抖。

$ {. G% d1 h- H( k" b    祁嬌鳳含笑看了看兩個年輕人，接著識相的轉身離去，還替他們帶上門。

( w" _3 _) M6 I" e2 k- V0 Y    「兆禾，你……真的沒事？」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只是看起來有些憔悴……怎麼一點也不像中過劇毒的樣子？
; n( u$ ^1 F  D, f! T5 d* s
. w2 o4 D3 `; }8 g/ \, _    「早好得差不多了。」知道她擔心，他特別仔細解釋，「我原本就沒把漆鴆丸吞下，只是含在舌下，沒多久就吐掉了，雖然多少還是吃進些毒素，再加上又運了氣，毒性仍侵入體內，不過因為之後馬上吃了減緩毒性的藥，再加上我去佳陽村尋你之前，便已服下你從前給我的護心丸，所以回來後雖然還是病了一場，卻未傷了根底，調養幾日便好了，倒是你……」他這才慢慢放開她，仔細端詳她的模樣。

    蘇湘梨呆呆任他看了會兒，才突然回過神，尖叫著拉被蓋住自己。

    「小梨兒，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祁兆禾急著想查看她的情況。
$ R! A( g! S& V6 E  P2 {! c& m
    「別看，很丑。」她死死拉著被子，小聲道。

6 v' t1 ?% s2 n& ^' }1 R- a6 @    「你這傻姑娘！」他掀開她身上的被子，並扔至床下，然後直接捧住她的臉，「別瞎說，我的小梨兒哪里丑了？」
0 B% c: |# ?4 U- d" M
; z0 T, v9 x& t; q$ W    她怯怯的望著他，卻發現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堅定，沒有絲毫閃爍。
, i) N+ k, a% K! W$ j2 b
) i% D" y7 a* P: s    棒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開口道︰「想來你也清楚，我的容貌和嗓子都毀了，嗓子倒還好治，可這張臉……」怕是永遠恢復不了原貌。
) X% |* j, v* r3 ?. D' m
/ N+ O/ s* e3 |7 K& [    「容貌？你想要多美的容貌？再美美得過我嗎？」他大言不慚的冷哼，「我只知道在我眼中，小梨兒一點都不丑。」
7 Q- y. H" d8 \
    蘇湘梨心情一陣激蕩。
% b1 k) x$ V1 q- E& N2 ^
) b" t  \) b: w6 C  }4 j    他沒說些「你的臉仍和以前一樣美」之類哄她的話，只說一點也不覺得她丑，她曉得那是他的真心話，他確實不覺得她的樣子不好看。
3 b, ~' N8 ~; \( Q
    她感動得幾乎要落淚，特別是他溫柔的吻輕落在那張她自己都沒有勇氣去看的臉時。
' S4 P: T3 X5 o, }
$ K. h& d5 Z9 F3 I& u    他吻得極小心，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
( |: a  d5 P# z3 S6 r0 ]; w
    她全身輕顫的感受著他的氣息，心情萬般復雜。

/ a; y9 F9 F) a& D4 e& J: N1 U    悸動、委屈、難過、歉疚……或許再加上些許怨慰。

    「對不起，兆禾，先前沒聽你的話……」她終究還是哭了。

- n$ X: @4 _8 p7 P, G6 m" ^6 {    畢竟是女孩子，要說她不介意容貌被毀，那肯定是假的。更何況是得在心上人面前一直維持這模樣。
+ D2 V3 E: a1 K
# n8 g, I4 k( c, m( y% @    「別向我道歉，錯的人是我，不是你，是我要和你說對不起。」

    他吻著她的淚，話里是滿滿的心疼和懊悔，「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洪寧傷了。是我太過自信，以為能將事事掌握在手里，才讓你遇險。」
6 c& j2 [9 {; ~7 k6 v
    要讓驕傲的他承認自己的過錯，那是多難的事？此次受傷，只怕他比她還難受吧？

% V% D5 [' N' f+ [1 z. D    蘇湘梨靠著他的胸，感受他堅定有力的心跳聲。
8 X( \6 m# E. r' b+ x% X$ H
    她不是聖人，心底不可能沒有怨，無論是對李歷、對洪寧、對自己，甚至對祁兆禾，她恨李歷的惡、洪寧的狠、自己的天真……以及祁兆禾過去的輕妄，以致招來禍端。
1 S" N, [9 Y- q% r# Y$ D
    可她知道，有個人比她更悔、更痛，所以她不能再自怨自艾了，因為那人見她難受，肯定會比她更難過。

    她並不希望他難過一輩子。
1 v( w2 S1 q  B5 e- @" @
4 B8 K2 n% a$ J: ]! y, d( K+ C    唯有活得好好的，才能讓他釋懷。
; e6 q. N+ v& W  X- |& |
( O2 d) d" o. P- |4 _0 k    「算了，懊悔于事無補，過了就過了吧，至少該慶幸我們小命都保住了。」她刻意以輕松的語氣說著。

    「小梨兒……」祁兆禾微怔，知她是在安慰自己，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2 t2 Z( H' w* q# L# M2 v
5 u! i9 G; T8 q+ B5 R2 e% `- L8 Z9 J    見向來能言善道的他極罕見的啞口無言呆愣在那兒，蘇湘梨終于露出自清醒後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 d. |, z2 j, ]. v& a    「不過我還沒原諒你，你剛說的沒錯，我之所以會受傷，與你脫不了關系。」
( A) i6 n6 S+ Z: }1 {% h! W% B
    他愣愣望著一臉笑意的她，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那你說，我該做些什麼才能求得你的原諒？」
7 k0 K6 f* p* N& z7 J" B
7 Z- L- J# w, {4 Y( k; Q4 n    她抿唇一笑，開出條件，「其實也沒什麼難的，我的傷既然是你間接造成的，那你就得承諾負責照顧我的後半輩子，不離不棄。」

    「那有何難？」祁兆禾明顯松了口氣，眉宇間也隱隱含笑，「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願意……我只怕你不願讓我負責。」

) \$ {# V) I5 f4 k+ g4 d9 s    「沒辦法，如果你不負責，八成也沒人願意對我負責了。」當然她姐姐和姐夫除外，「所以只好賴上你啦。」
/ i- }" Q- r2 Z. `
( m" e0 a$ W/ G    祁兆禾笑了。那絕對是妖孽等級的笑容，令蘇湘梨看得呆了。
' s+ |% h0 ?8 J) F: n
/ e. q1 E% t4 Z! k6 i8 e( [    「小梨兒，你知道的，我樂意至極。」他說著，緩緩低下頭，吻上他過去從未吻過的紅唇。
9 M0 \( J3 P8 V1 I* p  v

g520

8 f7 H+ K1 m* q4 j; i% T番外─旅人

一名路過穆國京城的旅人，在走過城西街道時，意外的發現某間店鋪外居然排了人龍。

& f2 ]3 P9 a" A" G    此時正值六月酷暑，那些排隊的人們個個汗流浹背，卻沒人抱怨半句。
0 N0 J. g7 W3 @" K) I" s5 D1 y
3 b, h$ Z2 \+ }8 A0 t' O    他觀察了好一會兒卻看不出所以然，忍不住好奇的找了名年輕的漢子問道︰「請問一下，這是在排什麼？」

: B2 c& |/ x" c* W: Q1 B" j    那漢子先是詫異的打量他一會兒，才道︰「你不是咱們穆國的人吧？」
/ S0 g4 b! k/ I6 [% N! M
2 G3 u" |0 W+ j8 u+ J3 {    「是啊，我是自鄰國來的。」
# K% |$ ~5 S" l; Q$ [
    「那難怪了。」一旁的老人笑道，「你有所不知，這可是咱們穆國鼎鼎大名的湘玉堂哪。」
: {, Z' |/ r6 V% [
% H* S$ C1 Z/ z" P    一旁漢子接口，「這湘玉堂可和別的店鋪不同，別的店家貨色是五花八門，然而他們卻只賣一樣‘珍珠白玉凝膏’，而且每月只開店三天！才會每次都像這般大排長龍。」

    旅人一呆，「……珍珠白玉凝膏？聽起來怎麼像是胭脂水粉？」
) Z5 G7 y) |/ {3 J9 N6 M5 l
; e/ L4 z# ?5 P8 y" ^  h    若只是區區胭脂水粉，怎能吸引這麼多人排隊，而且隊伍里的人看起來不分男女老少？

: a9 _3 p1 v3 O" d+ F* W6 i    「不正是那類東西嗎？但對穆國的女人來說，這東西可是美容聖品，不分年齡，人手一罐，說什麼可去疤生肌，抗老美白……是叫做保養品？」

- m9 Q: w% c7 O/ o    「對，就是保養品。」那年輕的漢子搔搔頭，「我娘子就是這麼同我說的，她還特地叮囑我，務必要替她和她妹子各買一罐回去才成。」
  [' q8 e  T2 T  Z1 m- M
( K  @( j8 H, [" s1 T6 S    「你也只能買兩罐而已，店家有規定一人限買兩罐。」
, b0 e; `/ S3 B: [9 G4 P- D
+ B9 W" `: x+ E+ y, ?    「這麼嚴格啊？我第一次買不曉得呢！」

$ @$ a  {. |( K$ I    「店家說，這是為了避免有人大量買進，拿去外頭高價出售。」老人經驗老到的說著，「我已經替我家老伴買好幾次啦！」
" k. R7 J# I$ {7 k, H; ]5 q9 I
    「這樣啊，那您說說，這什麼珍珠白玉凝膏真那麼神奇嗎？」

    「嘿，若要說有什麼返老還童的神效，那肯定是誇大了，不過．有幾回我家老伴做菜時燙傷了手，拿它來擦，喲，居然隔天就只余淡淡的紅腫，也不大痛，再繼續擦個兩天，便什麼痕跡也沒留下了。所以這珍珠白玉凝膏雖然不便宜，但大家仍趨之若騖啊。」
4 C/ ]5 e. _; A, y; V. ]
& S! A" s: n& v5 @! ^    「真這麼神奇？」旅人喃喃道。

    「其實這還不是最神奇的呢，珍珠白玉凝膏可是有故事的。」
! H: x- g  q( {
  i2 T  A; C) M+ C" }/ z3 {    老人神秘一笑。
0 ]6 y1 O9 b6 H/ h; B& X) P5 {
    「哦？」旅人很感興趣的揚眉。

  y. t* M6 Z0 f% H7 H    「大家都知湘玉堂是穆國首富範竣希的產業，但鮮少人知道，這鋪子的資金其實祁風山莊也有一份。」

    「祁風山莊？您是指武林盟主所在的那個祁風山莊？」
+ R3 R  Y' ]3 W$ W' a  \# p
    「是啊，聽說這珍珠白玉凝膏當年便是由武林盟主祁兆禾與其愛妻一同研制出來的。盟主本身精通醫理不說，盟主夫人蘇氏是範竣希的小姨子，過去曾在附近那回春堂義診多年直到後來嫁為人婦為止，醫術比起丈夫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 [+ H$ V' r2 z- T  G: C
" K  O( k$ J4 u" E8 o0 G    老人熱切的講著自己知道的故事，「八年前，當盟主夫人還是蘇姑娘時，曾不幸落入盟主的仇家手中，那仇家為報復盟主，將蘇氏容貌盡毀……」
# `2 i8 D+ ]% r) V, D# R, T5 d
    「太殘忍了吧？」旅人一陣哆嗦，「所以他們才弄了這珍珠白玉凝膏，好醫治盟主夫人？」

& M: s4 i- g+ O$ Z  l( e    老人點點頭，「沒錯。當時蘇氏容貌已毀，然而盟主不離不棄，堅持娶她過門，而盟主為治愛妻之傷，搜羅珍稀藥材，最後才研制出此凝膏配方。」

& q* f1 |5 U3 i3 ^) `- P    旅人聽得入迷，脫口問道︰「那後來盟主夫人的容貌完全恢復了嗎？」

    老人笑道︰「怎麼可能？」

1 u0 u3 L% H# ?1 L7 c/ I) A: M: [    「咦？」
$ {, L0 n! G6 w
    「有所改善是一定的，可你要知道，人身上的傷疤能恢復多少，與何時開始醫治有極大關系。自蘇氏被毀容，至珍珠白玉凝膏制成，這中間過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此凝膏效用雖佳，卻終非仙藥，即便真是仙藥，事隔兩年，也不可能令蘇氏的容貌完全恢復。」

    「如今盟主夫人出門時，臉上皆覆輕紗遮掩容貌，倘若有不知情的人問起，盟主皆答，是其夫人太美貌，自己舍不得讓旁人見到。」老人撫須道，「但這哪有可能呢？盟主自己便有著絕世容貌，再美的女子站在他身旁只怕都要相形失色，他這麼說應只是不願讓人說愛妻閑話罷了。」
- x: h' t/ i( N4 U
6 K, _; ^% t  U* Y    「您說的是。」旅人點點頭，「看來當今武林盟主也是情深義重之人。」

: N( n' A) o) T/ u, T- Y    「那是現下大伙兒都這麼覺得。」年輕的漢子笑道，「祁盟主在接下其外祖父這武林盟主之位前，在江湖上可是位極令人頭疼的人物啊！」

3 e- o1 U4 V& G- f7 `3 W3 x( G    「這又是何故？」旅人一聽還有其他故事，精神立刻一振。
& E( _' A' w6 ~# X- L& E; B% d
& a5 t8 Z4 V( H+ ?    「祁盟主行事作風亦正亦邪，下手狠毒……對了，聽說當初那毀了盟主夫人容貌的仇家，現下還被關在祁風山莊里飽受折磨呢！總之直接或間接吃過他虧的人，都恨他恨得牙癢癢，管他叫妖孽。」

3 P* }8 e& s) o' o0 P/ E    旅人呆了下，「那這樣的人怎麼能夠當上武林盟主啊？」

    「當時大家也都覺得前武林盟主祁英怎麼會有這樣邪氣的外孫，非但殺人不眨跟，更喜用毒折磨人至死，實在不適合接任武林盟主。但自他與蘇氏成親後，江湖上卻慢慢有了新的傳聞，說現任盟王過去其實是受太上皇之托，懲奸除惡，專殺那些十惡不赦卻又抓不到把柄的惡人。
' R) y+ \# M4 {3 p7 Y4 Z0 B  `6 q
% e" F! _3 G) a; f; U. ^    事後也有許多證據證明這傳聞不是空穴來風，才終于讓大家相信，祁盟主其實是嫉惡如仇的人，只是用的方法極端了些。不過他過于囂張陰狠的性子在成婚後改變了許多，因此三年前，當前任武林盟主指定他繼任時，倒無人反對。」
# i3 F' F) i: K7 P8 b5 y$ I) X0 n
    「原來如此。」旅人恍然大悟，之後感激的望向兩人，「謝謝兩位告訴我這兩個精彩萬分的故事。」
' }# c7 }% A* c7 f! n
    「哈，我也只是道聽涂說而已。」年輕的男人爽朗的笑道，「怎麼，有沒有打算買一罐回去送心愛的姑娘？」
$ b9 m$ t  A$ X( D; A4 ~: i/ Z
: Z5 {7 n+ Y7 K$ B( Z5 B/ F9 v    「我沒有心儀的姑娘。」旅人一笑，「不過既然聽過了故事，不買罐珍珠白玉凝膏做為紀念怎麼行？」
/ R4 }6 b) y- a* {2 ?* Y  R
    于是他愉悅的排至隊伍的尾端。
7 R) _: p- E) E4 _
    近一個時辰後，旅人捧著兩罐珍珠白玉凝膏走出湘玉堂。

    他好奇的打開瓶蓋，一陣沁涼舒爽的味道撲鼻而來，還未使用，便知必然是以極上等的材料制成。

1 i; J- `3 x+ N3 C5 i$ ?    他以小指沾取些許凝膏，發現質地異常細致綿密，看來這將是他在穆國買到最有價值之物。
) U8 E, o+ P, o8 E, f
) w' A7 q& K: b  v    心滿意足的將兩罐凝膏收進包袱中，旅人朝下個目的地前進，只是或許是走得太快，他在轉角處差點與人撞了個滿懷。

* w" r6 o' e0 P; {  A    「啊！」

7 X. y. c& E$ f! B5 U3 o, [    「哎呀？」

1 t; a. R0 [. T    雙方皆嚇了一跳，對方更是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坐到地上，臉上原覆著的輕紗亦因此而掉落，露出白皙無瑕的美麗臉蛋。
) M. u  ^& P, h8 H- x! H" }
    「對不住，是在不下太不小心了。」旅人只瞧了一眼，便匆匆低下頭。

8 D. v. w3 V- p# d. |9 {( A3 P    「不要緊，我也有錯。」女子一面說著，一面把輕紗覆回臉上。
$ G# y; N* V, n
! [# a6 B  {. I, f    那是個輕柔婉轉，極好聽的聲音。

    他朝對方點點頭，正準備繞道而行，眼前卻突然閃過一道白影。
- X% T5 \" [5 s- z
5 Z+ ~- v) O* E" W5 _- \    「怎麼了，小梨兒？有沒有摔著？」

7 X  w/ Y. c# R1 s: H- ^    旅人震愕的看著那一眨眼就出現在女子身旁的絕美男子，從兩人親密的互動中可看出，關系顯然非比尋常。

6 ]! s0 `. X; q3 r; n- M. Z) w  ^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男人。
% O- {+ V, {5 F7 I: ~
    「我沒事，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摔著了？就愛窮緊張。」女子輕輕一笑。
$ |  {+ r- U! q3 y3 ]* U/ r, Q
7 L1 T( R/ _8 P- I/ G7 I0 h    「還不是因為你現在有孕在身，再迷迷糊糊的可不行……」

( O0 ?) F3 I' _2 q1 B    旅人回神，不敢再失禮的繼續看，忙朝自己的路前進。

    這對男女各有特色，真是對壁人，不知和先前聽封的武林盟主夫婦相比會是……
9 y( C& r2 ~' w) R5 F& L) _
    咦？等等……

( C# f" s& t: \- S( j( d    他腳步忽地一頓。

    那老人不是說武林盟主夫人臉上總是覆著輕紗嗎？剛才那位女子便是面覆輕紗，再加上她身旁那白衣男子異常俊美，身手也異常迅速……

4 i; F. a7 u$ F  J    旅人猛地回頭往先前那方向瞧去，卻發現那對男女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他心中空空的，也不知是失落還是什麼。
4 g3 W7 |( [& s
; m" a. u$ S) h) i8 J2 Q/ W    ……真的是他們嗎？

    他想起剛才女子面紗掉落時的驚鴻一瞥，那可不像是張被毀容的臉。
7 {3 D, i% x( b8 K
, ~6 R) p2 D8 k. t5 Y$ \    只是話又說回來，聽老人的說法，這些年來也不曾有外人真正見過盟主夫人的模樣，她並未恢復容貌的說法不過是揣測。

& d, Q8 i+ S7 @7 V" ]& V4 O0 L) k2 `    或許她的容貌在多年悉心呵護下已經恢復了吧？
5 @4 }5 z1 X( P$ G5 V& w
    畢竟以蘇氏的身份地位，哪愁找不到頂尖的藥材？
, N; n, X0 P2 X+ l9 f, F( V  J" a
    若坊間賣的珍珠白玉凝膏有六成療效，她自己用的說不定便有九成甚至十成效果，又怎麼會治不好？

    嗯，他寧願這麼相信著！

    旅人重拾微笑，心情愉快的踏上旅程－－

) {& i" ^1 t- n9 P+ c! T; M    【全書完】
$ ?' B3 f. Z! M8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