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維倪 -【天機不可說之一】寵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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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青衣女子冷然望著一隊平空冒出的不速之客。

    「姑娘，請隨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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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1 w# l) o' b1 n" |    「你們是不是‘又’覺得我插翅難飛了？」女子眼中盡是無奈。

    「在下不敢，侯爺有令，姑娘是貴客，要以禮相待。」那侍衛頭領的聲音從頭到尾平靜無波。

8 Y: ]. ]9 ^8 W$ ^    「一點創意也沒有。」女子冷笑，「廢話少說，我現在要你們讓開，你們從是不從？」

4 ]! X* u, b" C; [    「鄔姑娘莫要再為難在下，侯爺吩咐無論如何都要將您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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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N! I7 n; r' n6 }    「我呸！」鄔亦菲終于忍無可忍，「李侍衛，你回去告訴他，本派術法不傳外人，自己悟不出來就別強求了。」

    那侍衛看起來淡定異常，「侯爺會說‘老子是你爹’。咳！在下姓周。」

" H1 d% [4 x  H" I" V    周亮內心無比糾結。

/ J" r' d6 V5 ]% ]- q/ G2 f/ R5 X% M    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原以為大小姐成親後他終于有好日子過了，結果什麼也沒有變，完全是老樣子，不不！若是老樣子還好，當初只需對付一個大小姐，如今還又加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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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侍衛，好久不見。」小屋里，笑得很和善的公子推門而出。不用說，這人當然是羽昶歡。

: @3 ~) d0 h$ Z6 o2 a, z    「小的見過姑爺。」稱大小姐「鄔姑娘」完全是因為父女倆賭氣的緣故，對羽昶歡自然就不必了。只是，想起這幾個月以來的遭遇，周亮面部忍不住抽搐。

5 H6 \1 C5 B4 c- [* V$ S- w, |    「吳侍衛，你表情好奇怪。」好像抽筋一樣痛苦。

    周亮氣若游絲地道︰「小的姓周，好了，小的明天再來。」

4 v* [3 l7 d0 Z; G    如今有了羽昶歡，他打也打不過，勸又勸不動，索性就跟著拖下來，反正回去也是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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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薪俸已經扣到明年，今年過年連件新衣也別想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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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K; Q( }, F. o' G    「他的臉色好蒼白。」確切的說是每天都更蒼白一分，鄔亦菲嘆氣搖頭，「改天叫清妙來幫他看看吧。」

    「本想留他吃晚飯呢。」羽昶歡對夕陽下被拉得很長的蕭索背影有些同情，最近被親親娘子傳染，心腸也變得很軟了。

7 |& @6 \+ W# w. `    「昶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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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p8 z" U& ~+ S4 S) D8 i    「時候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苗疆看看吧。」有點想念碧湖的清風了啊。

( P' Q# ?% Q; p0 U& q8 f3 s! O; N" G    羽昶歡一怔，隨即神情有些猶豫，「半年之期還沒有到耶……」當初卞如月為了賠罪，主動擔起教務半年，由著他們夫妻新婚燕爾四處游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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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 e* {9 S/ F    「不是馬上，是順路。我想先去看看無極，再到濟州看看我告老還鄉的奶娘，然後去藥谷看看清妙，順道再回家看看康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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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E7 h+ t* s3 N) ~5 Z    羽昶歡眼中有精光閃過。按著這個行程的話，回教里應該就是明年的事了呢，那實在是……很不錯，想到妹妹暴跳如雷的樣子，他實在不是一般地解恨。

    「昶歡。」

$ b, C# v2 l, {2 Z9 z% |6 [8 J    「還有什麼事嗎？」

    「你們教里還有什麼儀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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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 L    「哪種？」羽昶歡注意到妻子今天有些奇怪。

" n( G6 \1 M% `+ b# N2 |$ c    「比如……」她思忖著婉轉的措辭，「我很想知道火鳳教對于‘新生’的理解。」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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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昶歡想了想，隨即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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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_, Y! Y, |4 r    「亦亦亦……」

4 i1 G& s- x2 m* b    「菲，」鄔亦菲好心地幫他補完，「你別激動，我只是……只是懷疑。」事實上，她懷疑三個月了，所以才會考慮趁著現在還方便，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小羽！」羽昶歡猛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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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_. b7 |: ?2 G    金翅鳥長鳴一聲，迎風展翅，一道金光直上天際，中間還夾雜著顯得很微弱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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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u$ x2 s- _$ B    「你聽不懂話啦？我只是懷疑、懷疑而已！我還有好多地方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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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q0 v- o! t: t, N    「立刻給我回教內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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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昶歡！反了你了，這麼跟我說話……唔……」

    羽老大，你就只會這一招嗎？

0 D6 @, y. G- X! ~    小羽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平穩地向苗疆上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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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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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相遇

0 _+ u. H1 H. q' z. w, W* U 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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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雲峰下，一臉淡然的鄔亦菲無聊地走著。

1 j" P/ \( @! K' P2 g    是，很無聊，藏雲峰下布著無塵子引以自豪的困龍陣，若不對門路，便是千軍萬馬前來也近不得藏雲峰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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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s! y0 w5 `4 B# l    因此，這些年來，前來打擾無塵子的人大都無功而返。

    可是，對于在山上生活的人來說，這就是很麻煩的事。試想，每次下山買東西都必須繞上老半天，偏偏又通曉這困龍陣的原理，卻沒有任何快捷方式，不得不東一步西一步的繞，半步也錯不得，真是無聊得要死。

5 c. f& I! h) Q9 w+ _1 B    十三歲的她已經是初見姿色，星眸小嘴，可以預見再過幾年會美得如何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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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怎麼小心翼翼地數著路，到了轉彎處卻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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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錯了？不可能吧。

    八歲以後這個陣的走法她就倒背如流了，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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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嗓音清亮地問道︰「你是誰？」沒走錯的話，眼前這個應該不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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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b9 c8 T9 ^; p    男孩個子比她高出不少，不過眉眼份外細致，文雅與剛毅都恰到好處，跟山下村里那群男孩不怎麼相同，尤其是那雙眼楮，真不像孩子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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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是誰？」少年戒心似乎很強，眼里一瞬間滿是暴戾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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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脾氣竟然比她還差。鄔亦菲皺眉。

6 W4 v* Q* `% Y$ l" E9 D3 p5 m    「你是誤闖進來的嗎？」雖然這家伙看起來不怎麼友好，可師父說遇見誤入困龍陣的人還是要秉著慈悲心將人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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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9 I  I4 o; m8 u0 F    「我來找人。」少年撇嘴冷哼。

    「噢，然後困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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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L9 D7 ?8 S1 Z! @( u1 ^7 K    「嗯……胡、胡說！誰困在這了！」他瞪她一眼。

    死要面子。鄔亦菲皺皺鼻，這樣的人她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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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0 w3 y; Z( t' g! K4 u    「跟我來，我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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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n  d% P2 I    懶得和他爭執，她領頭往回走，卻見那少年並不動身，深沉的眸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動，滿是不信任。

    「我憑什麼要跟你走？」

" N$ @1 e+ X6 |6 L    鄔亦菲並不畏懼，依舊神情淡漠，「憑我能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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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a" L3 H2 S& s) e6 k    什麼世道，做好人都這麼難。

0 |! d. q' o2 G: a* M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 q' A  B* e. t$ p5 k4 Q# s' x+ Q    她白了他一眼，「你這人怎麼這麼羅唆，我說帶你出去就會帶你出去！」要不是師父交代，她才懶得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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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 w: F5 S- f+ |) n. \    少年眼中精光一閃，迅速出手點了她的穴道，逼她吞下一顆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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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鄔亦菲大驚，「你做什麼？卑鄙小人！」

; l' n0 l7 e" u! W9 _9 Y* m    少年語氣中有一絲訝異，「你不會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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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B' X0 d$ D0 z1 U& \, b, N8 b    「呸！」鄔亦菲冷笑，「練武功干麼？又苦又累，還不如多睡上幾場覺、看上幾本書。」

    少年冷哼，「你倒活得輕松。」

9 T/ [" X: Z- n' ~    鄔亦菲注意到他話里難掩的嫉妒，「你活得很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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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 v& z0 g4 K* Q/ A+ W4 X    少年並不回答，只道︰「你懂什麼？你又知道我經歷過什麼？」的確，她的天真清澈讓他嫉妒，原本這樣的童年他也有的。

. h, ~) r6 Q0 M& C: @    「我怎知你經歷過什麼？」她無所謂地道︰「我連自己經歷過什麼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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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點頭，忘了就是忘了。

    少年一怔，嫉妒的心情竟益發強烈了。而他，卻連忘的權利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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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騙你干什麼？喂，你還沒說給我吃了什麼？毒藥嗎？」真是，好人沒做成反倒惹了一身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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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功丹，食者一個時辰內功力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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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這麼狠毒。」多虧她沒有武功，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藥給她算浪費了。

    「哼。」確定她沒有什麼威脅後，少年解開她的穴道，但還是小心謹慎的退了一步。

    看到他所踏之地，鄔亦菲突然神色一驚，「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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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O0 \* K. Q" D/ q# V$ |    然而為時已晚，陣中驟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眼見少年就要被卷入死門，她猛地撲上前將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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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X* N' n5 o    兩人順勢滾出老遠，沒等停穩，鄔亦菲就連忙爬起來，拉著少年跑到一座大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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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險稍過，兩人皆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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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f. }4 t0 J0 y: j+ ^: T    「嚇死我了。」一身狼狽的鄔亦菲沒形象地癱坐在地。

. V. A& |; ]; T/ `    少年也是吃了一驚，想不到這陣法如此厲害，他以為自己不亂走，至少可以安全退出去，結果才幾步就踩著機關。方才若非她提醒……

$ P+ e5 L; h- Z    「你為什麼要救我？」他剛才還對她動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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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P2 f3 n$ ?: z/ F    鄔亦菲被氣到不行，「你這人羅唆死了，我愛救就救，你奈我何！」什麼事都要問出個理由的話，她老早頭發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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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8 T) n7 n    少年沉默了一會，別過頭去。

- t- R1 x0 A; Y    鄔亦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吧，天快黑了，我送你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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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X- j" J2 G, M! a    「我要上山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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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5 X/ r$ o6 @    「這山上的人不一定想見你。」

    少年眼中又有金光閃過，「你怎麼知道？」

# @9 q1 [' r; y( J' h) H$ V/ o    鄔亦菲聳肩，「山上只有無塵子和他的徒弟，你找的必定不會是那幾個還不成氣候的小孩子，而無塵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外人了。」這男孩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怎麼會有這麼重的心事、這麼強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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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3 P' e& a* ]3 g, w    「我爹與無塵子是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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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o# _; C/ N: J    鄔亦菲一怔，「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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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滄天正是家父，在下羽昶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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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鄔亦菲想了想，還是記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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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你就是小羽兒了，我帶你上去好了。」嗯，就叫小羽兒好了，跟她家的小雞差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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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F. E2 H: t- R. o, j    羽昶歡有些驚訝于她的好說話，以及－－

' \6 D1 I1 |; ~6 I, V    「別叫我小羽兒！」有夠娘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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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2 G9 X0 b, R- G9 J1 n5 Z% t    鄔亦菲恍若未聞，「我呢，記性不太好，只知道當年有個人，大概就是你口中的「至交」叔叔，他幫過我抓過樹上的小鳥，我幫你一次，也不算什麼，對吧小羽兒。」其實，人長什麼樣，她早就記不清了，但事情本身她還有印象。能上來藏雲峰的人不多，那個人應該就是那位「至交」叔叔。她記得小羽就是那年撿到的。

2 s$ a3 o' c' T5 J. G1 Z' D# v    「你剛才救過我一次了。」羽昶歡好意提醒，「還有，別叫我小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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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算，我說算了才算。」她隨意道︰「本來想讓你跟我家小雞有區別，你不領情，那就算了，小羽，跟緊我，這陣變化莫測，如今我也要重走，一不小心是會要命的，我不能每次都救你。」

    自言自語一堆，最後的結論是將他稱呼簡化為「小羽」嗎？羽昶歡翻翻白眼，實在懶得再跟她計較稱呼問題。但當視線觸及她主動牽著他的白嫩小手時，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似被觸動一下。她話說得狠，可卻是小心翼翼地牽著他一步也不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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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發楞，跟緊跟緊。」說話的小女孩催促著，但還是放慢了步伐等他，「對了，我聽師弟說，那個叔叔好像很多年前就不在了，你過得還好嗎？」鄔亦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少年一副冷硬的樣子就起了開導之心，這大概是多年來當姐姐落下的毛病。

    羽昶歡明顯怔了一下，不過並不作聲。這關心來得有些突兀，甚至他知道也許只是客套話，但還是起了貪心，想多聽一些。

$ c8 z+ N1 m4 j* n( _( A" \( D    見他不說話，鄔亦菲又繼續道︰「我見你性格暴戾，師父說這樣不好，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入魔的，小小年紀還是要笑口常開、放輕松，這樣才能一生平安快樂。要記住浮，小羽。」

- n- _& W$ v! M! d    她說這話時，自己卻完全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以身作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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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0 v- l$ L, P# I$ f- r    其實鄔亦菲性格偏淡漠，只是談起「姐姐經」就如同觸動開關一般，一路將羽昶歡當作弟弟教育起來，也忘了對方其實還大她幾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鄔亦菲突然想起一件事，「咦，對了，你怎麼不問我是誰了？」

    「你都說過了。」無塵子座下三個弟子，兩女一男，猜也猜得到她不是蘇清妙。

    「是嗎？唉，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弟弟，也是小小年紀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真讓人沒辦法。」

    「我不是你弟弟。」而且他比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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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Y' `+ W# z  _* k    「我知道，我只是忍不住對你碎碎念而已。啊，到了！這個陣法我果然已經悟透了，怎麼走都難不倒我。」鄔亦菲即使在驚喜的時候語氣也平平淡淡，她指指前方，「你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我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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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著他的手驟然松開，羽昶歡竟有些惆悵，「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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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新的陣式還沒有參透就偷溜下山回家，我不想找罵挨……」沒辦法，康磊又病了，她不回去看看總是放心不下。

* H: y4 {8 J/ K! S! K    話音剛落，鄔亦菲頓覺鼻尖一絲清涼。

    咦？

    來不及驚呼，大雨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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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找到一塊石檐下避雨，鄔亦菲不禁大呼倒霉，「老天玩我！真是豈有此理，淋了雨一定會發燒，發了燒又會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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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昶歡靜靜地聽著她嘀咕，不動聲色地將由于身法極快而未怎麼濕的厚實外衫遞給她。

& n- E* H& @3 Z  i! O    她一怔，隨即友好地道︰「謝謝。」

2 ]; _! G( \$ o! q4 }! [! _5 z; z    「你也會忘了我嗎？」

) X3 J& e% u7 I    鄔亦菲回過頭，陰暗的天色令她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她歉然地點點頭，「對不起，我記性一向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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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望著雨霧，難掩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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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鄔亦菲不禁又有些心軟，「要不……要不這樣，你若不嫌麻煩的話，就由你來記住我吧，然後有時間的話就來找我，三年五載的提醒我一下……」她越說越小聲，最後懊惱道︰「怎麼可能，師弟說「至交」叔叔是從苗疆來的，你也是吧？苗疆那麼遠，你就當我說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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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昶歡卻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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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雨勢轉小後，兩人從石檐下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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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小羽，你錯了啦，這邊才是上山的路。」

    「我先送你回去。」

    鄔亦菲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點頭道︰「那多謝。」

    這人似乎變得友好了呢，看來她的「姐姐教育」有成果了，不如趁著這段路繼續吧。

    「後來呢？」鄔亦菲聽得入迷，追問。

. i* j& @- |+ ~7 @    「後來？」羽昶歡支顎回想，「走到半路你就高燒暈倒了，我把你送回山上交給慕無極，又按他說的找了蘇清妙來，這才去拜見無塵子。」

3 |3 S8 z5 x; F9 {1 e  l: d: ]    因為爹娘「突然暴斃」，很多事都沒有交代，所以便由他來向祭司生前至交無塵子請教一些事。其實，這不過是老賊們察覺了他的異心，設下圈套想在外狙殺他罷了。于是，他將計就計，以自身引開了對方的注意力，再由如月狠狠地對他們進行一次清算。

, v, b& l% F" z) U    不過，也多虧這樣，他才有機會見到亦菲，更甚者，當時尚未與金翅鳥產生心靈聯系的他也是那時候第一次看到小羽，而且一得知它就是亦菲口中的那只「小雞」，他除了啼笑皆非，還有種莫名的喜悅，仿佛兩人間有了再也斷不了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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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來呢？」一定還有別的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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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昶歡搖搖頭，「再後來我就回苗疆了，還有什麼？」雖然很遺憾沒再見到亦菲，但那時候教里余孽未清，留如月一個人太久他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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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完了？」

    「完了。」不然她以為呢？

    「你就這樣就認定我了？」怪不得清妙一直暗示她過去不重要，這樣的過去確實也只能說是萍水相交了。找到她時他一臉的激動，她還以為自己當年對他施了多大的恩惠。

& r$ b9 x! C  C4 B    羽昶歡想了想才道︰「我說過的，當時只是覺得你很特別。」

    尤其在聽到她可以毫不在意地丟掉過去時，他與其說是嫉妒，不如說羨慕又無奈，而後她奮不顧身救他，他心中多少有些溫暖的。可當得知她會輕易忘掉他時，他又有種說不出的郁悶，仿佛被人拋棄的感覺……

$ v: v8 ^" @* O, s2 T! p    「回到教里後，忍不住就常常想起你，還有你的那些話。」那時候的他是孤獨的，做為兄長，他必須保護如月，做為祭司，他必須守住整個火鳳教，做為人子，他更得替父母報仇……太多太多的壓力，讓他無處宣泄，打聽亦菲的消息就成了他唯一的樂趣。

& e3 T3 F8 {4 i+ {0 z    召回小羽以後，他便利用祭司與金翅鳥的溝通能力從小羽那獲取亦菲的消息。經年累月下來，「鄔亦菲」這個人像刻印在心版上，已經抹滅不去。

    「啾！」小羽叫了幾聲。羽老大，你可別出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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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0 N& r! A/ {( b0 ?    羽昶歡看了它一眼，及時收口，食指輕彈小羽毛茸茸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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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鄔亦菲不解地看著這一人一鳥的詭異互動，覺得哪里奇怪，卻又說不出來。

0 u, ]2 z' Z: D2 }8 v: `    羽昶歡及時表心跡，「亦菲，其實過去的事沒必要斤斤計較啦，現在我們很幸福很幸福，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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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鄔亦菲睨了他一眼，撫著肚皮，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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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