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索命公路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5部502《已完本》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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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衛星碎片的襲擊

        我腦袋有些木，十五點十七分？西藏東部？自己一行人，不正是西藏靠東邊的位置嗎？難道真的那麼好運氣，能看到人造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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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Y" x( a, ?; x        倒楣的上了這輛賊車的第十一天，我們總算進入了靈芝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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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拉薩已經不算太遠了，沿途的路況還算不錯，這輛堅挺的露營車也沒有出過故障，從草原來到高地樹林的感覺很棒，就連陰鬱的心情也因為周圍的美麗風景而高昂起來。

        倪念蝶手裡拿著一疊剛從加油站買來的日報，興高采烈的嚷嚷道：“小夜，小夜，衛星要撞地球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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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Z2 k+ E( \, [) H        這女孩，能不能有事沒事不要如此大驚小怪。我坐在客廳短小窄的沙發上，隨手結果報紙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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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i2 l* L2 ]. a        今天的日報頭條就是一篇關於美國衛星將要撞擊地球的新聞。雖說不久前已經得知這個消息，不過畢竟太虛無縹緲了，知道今天，才稍微有了些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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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 B% q2 ]: B/ }* S2 F8 J        倪念蝶坐在我身旁，漂亮的長發猶如散發著無數光的粒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偏著腦袋斜靠著我，柔軟的身體觸感讓人心猿意馬、心曠神怡。

3 d( R. Q6 R" M% ?        “哦，撞擊好像是從今天開始喔。”這小妮子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車上逃亡，不過絕不會落伍，時事政治都知道。

        報紙用大篇幅記載著：

        從今天下午一時開始，美國報廢衛星隨時都可能降落，地球人也都在關注頭頂上即將砸下的衛星殘片。那麼，這三十多年來墜地的最大號太空廢物究竟有何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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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T( _! U; L! c1 Q        這顆已經報廢的衛星屬於美國“高層大氣研究衛星”，重達六頓，因燃料不足而失控墜落，預計二十三日左右穿越地球大氣層後，總重五百公斤的二十六個殘留碎片將最終落在地球上的某個地方，砸中地球人的機率約為三千二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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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v5 e( O+ T1 H# P' H0 x: v0 o        這顆重達六頓的高層大氣研究衛星，於一九九一年搭乘太空梭進入軌道，共服役十四年，蒐集了大量有關大氣中臭氧和其他化學物質的資料。

        美國航天局通常引導廢棄衛星進入死亡軌道或者墜入海洋，但由於“高層大氣研究衛星”燃料不足，該局已無法對其有效控制。

        儘管報廢衛星“砸”向地球尚屬罕見，墜入人類聚集地區的機率也很低，但如果繼續聽之任之，終有一天，太空可能成為真正的垃圾場，太空垃圾“肇事”可能成為家常便飯，杞人憂天可能變成合情合理的同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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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衛星的死法可以有幾種：一、進入太空死亡軌道，變成太空垃圾；二、在地球大氣層燃燒殆盡；三、用反衛星武器將其炸成碎片；四、使用太空梭將其帶回地面；五、墜落在地球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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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一次我們趕上的恰恰是最後一種。因為燃料耗盡，所以這顆衛星早已失控，它將會有二十六個碎片殘留，墜落在地球表面，而砸中人的機率是三千二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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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二百分之一？”我咋了咋舌：“有意思，美國人墜機的機率是二十萬分之一，被雷劈的機率是萬分之一，這麼算下來，被衛星砸中的機率比被雷劈的機率還高，雖然這三千二百分之一的機率被分攤到了地球幾十億人口身上。”

: f. H. N% z  M! r4 n- {        “小夜，你說我們能不能看到流星？”倪念蝶神色中有些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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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2 ^" K5 l1 u! i# S( |, ~        “流星？”我疑惑片刻才搞清楚她言下的意思，“你說的是衛星碎片吧！我看看。報紙上說衛星墜落的範圍是北緯五十七度到南緯五十七度，可以說是基本上除了南極和北極，有地球人住的地方都包括進去了。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真的能看到二十多顆衛星碎片進入大氣層燃燒後呈現出的流星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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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9 m4 E4 T; f: A3 ]. O- L$ e        這女孩怎麼這麼喜歡看流星，難道她還相信童話故事裡流傳的，對著流星許願、願望就會實現的傻事嗎？何況，就算流星真的能為人類實現願望，可人為疏忽造成的人造流星，肯定是不屬於此列的。

9 f9 G$ V  ~) a        得到了答案，倪念蝶用流轉著神采的眼神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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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 c/ q4 m8 c7 b  F  m# y        “小夜，你這個人的思想太極端了，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樣老是往壞處思考，恐怕每個人都會因為一點小事，神經衰弱到自殺的。”她因為我潑冷水的言辭，不滿的嘟著嘴。

        我乾笑幾聲，心理暗自腹誹。廢話，如果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粗神經，從小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追殺，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居然還能保持樂觀態度的話，這世界就沒有會自殺的人了。

. Y0 M9 k5 q# n; f        倪念蝶似乎看到我的古怪表情，不由得牙癢癢的做出想咬我的模樣。我剛想躲開，卻被她搶走了手中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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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什麼時候才知道這顆衛星落地的準確位置呢？”

        “在它落地的那一刻！”我漫不經心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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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科技是萬能的嗎？那麻煩你用科學的理論來解釋一直追著你的玩意兒到底是什麼？解釋不出來，對吧。不是科學不中用，而是還沒發展到那種地步，說不定再過幾十年或上百年，追著你的那東西就會被科技製造出的牢籠逮捕，變成新能源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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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張嘴就說了一通就連自己都不認定的大道理，看著被唬住的倪念蝶，不由得意的又說：“回到衛星落點上來。幾十年前俄羅斯的衛星也曾因故障墜落，當時預測了三個地點，剛開始的預測集中在莫斯科，後來又預測落到太平洋，最新的預測是墜落到印度洋裡，結果預測的結果比算命先生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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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沒辦法知道，衛星碎塊會不會往我們的方向墜來囉？”她從希望到失望，神色轉換只用了三秒鐘。果然不愧對“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雌性生物”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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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K! b$ i( i& E8 L3 T0 `        “如果我是未來人的話，肯定能給你確切答案。”我撇撇嘴，“不過萬分之三的機率，比買彩票高多了，說不定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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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w: U' S, k1 T, P4 V        而且，根據聯合國一九七二年通過《外空物體所造成的損害之國際責任公約》，如果墜落衛星真的對其他國家造成損害了，衛星所在國必須進行賠償並且道歉。以前美國就被聯合國罰過，好像是以亂扔垃圾罪，罰款四百美元。”

        “切，沒意思。”倪念蝶偏著頭表示不滿，朝著外頭望眼欲穿，“說起來，現在是下午三點過，衛星碎片應該已經掉落在地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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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 E' m2 U: H9 [. p        “既然你這麼感興趣，我就勉為其難的上網替你查一查。”我掏出手機登上網絡，搜索了相關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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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y2 Q( Q6 q2 K9 X2 o8 u        衛星卻是已經有大部分掉落在地上，古巴和印度各有幾枚中標。落點呈現散彈狀，進入我國境內的可能性很小。

; F7 f( i( t2 z. t/ ]7 K        突然，國內頻道的一則微博轉播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邊提及“喔，賣糕，本來落點平均的衛星碎片，竟然有一塊在未知原因的前提下脫離了預定落點，抄著中國中西部地區落去，預計軌跡會在十五點十七分左右，掉落到西藏東部某地。”

; {* {, K: O1 y+ E' [        我腦袋有些木，十五點十七分？西藏東部？自己一行人，不正是西藏靠東邊的位置嗎？難道真的那麼好運氣，能看到人造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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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不由自主的掃過手機屏幕的時間，現在是十五點十五分，再過兩分鐘後碎片就應該會出現。只是那麼小的碎塊，劃過天際時應該不會引起注意才對，畢竟哪怕是四川和拉薩交界不遠的地界，也有著龐大的地理範圍，何況現在還是群山懷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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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u5 `  S1 c- Q& S        可不知為何，看了那則微博後，心裡中有股說不出的危機感。

# c6 _. z* J' ~9 F' T8 K        就在這時，倪念蝶發出了驚嘆，“小夜、老爸、老媽，快朝車的右邊看。”

$ a% D1 }& d: Q( s; J! v        她手舞足蹈，滿臉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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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w5 S+ R        我下意識的朝她叫嚷的方位看去，不由得整個人都驚呆了。只見一塊如同燃著熊熊火焰的火球雖然不多大，但是場面極為壯觀。

& Q& C: V2 ~6 ^5 S        “似乎，有點不對勁。”恢宏壯觀的景象映在眼中不久，心理的危機感更加強烈了。我猛地大喊一聲：“伯父，停車、快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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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3 a! Q  F8 O6 f( {! b! Q: F        倪念蝶的老爸緩緩地踩下剎車，回頭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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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 c* V: A1 j5 D        “那顆碎塊的軌跡不對，如果再開下去，恐怕會被它砸到。”明明碎塊還離車十分遙遠，而且明顯是朝著深山方向移動，可內心深處，卻總有這種預感在警告著我。

        “怎麼可能！”倪念蝶不以為然，“那顆流星很明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碎塊已經狠狠的砸了下來，就彷佛正高速飛行的飛機被一隻手砸中了似的，硬生生的拍向地面。不遠處的路面被砸下的碎塊、強烈的氣浪夾雜著無數的路面碎片飛了過來，砸得車的外殼哐鐺鐺作響，震耳欲聾。

        車內除了倪母外，聲譽的三人不由得摀住耳朵，閉上眼睛，等了好久，車外才逐漸安靜。順著車窗往外望，四周一片昏暗，灰塵蓋住了視線，令人難以觀察到五公尺外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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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n6 f% O  d, [4 A1 Q        “怎麼會這樣？！”伯父膛目結舌。

        就連倪念蝶也嚇得不輕，她看向外界，又看了看我的臉，害怕道：“如果再往前走一點，我們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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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落的碎片軌跡實在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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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瞇著眼睛，皺著眉頭，驚疑不定的用乾澀的聲音說：“會不會是想要抓住你的那股力量，最後使其砸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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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 H3 ]+ I' D' @        “這實在太誇張了，不、不可能吧！追我的那東西有那麼大的能力嗎？”她結結巴巴使勁搖頭，雖然從小就在那股力量的追命中逃亡，可倪念蝶也確實沒有正面跟它交鋒過。嘴裡說著不信，可心，卻一直沉向了谷底。

* L- }! W1 p' B& a        “這條路看來是走不下去了，路被筆直的砸中，露營車的底盤肯定沒辦法通過。”灰塵還沒有落下，雖然看不清楚道路損壞情況，但是用膝蓋想都知道，情況堪憂：“何況，這麼大動靜，員警或者公路**，消防隊都會來。還是多多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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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點點頭，露營車在他的駕駛下掉頭，朝來的路往回駛。後邊五公里處有一條岔道，繞一繞還是能通向目的地。

# g! m. R3 ], E, E: b7 B        可進入岔道沒多久，車的引擎發出幾聲難聽的悶響，然後熄火，再也點不燃。伯父無奈的下車檢查了一番，最後撓了撓頭，苦笑著：“剛才碎片砸下來時，有什麼東西砸到了引擎外殼，要找專業人員來修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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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8 x3 Z/ t/ g8 P) g& k3 o        “意思是，我們暫時沒辦法前行了？那要不要做個報告，以後申請美國的賠償，它們的衛星可是把我們的車給弄壞了。”我一邊吐糟，一邊拉開門，走到車外。

( E! _4 S# l$ I+ E+ e# F        一出門，有股清新的空氣理科灌入了鼻子裡，腦袋頓時清醒了許多。高原的缺氧只要不是劇烈運動，一般人還是很難感受到它的威力的。

        伯父也走過來，背靠車身站在我身旁，“小夜，那東西似乎越來越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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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活躍能夠形容的。”伯父緊皺眉頭，“最近十天，它甚至能一天出現兩次，今天還把衛星碎片給弄下來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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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z0 N5 o2 L6 A3 T9 P        誰知道過段時間會鬧出什麼更恐怖的事情！以從前的經驗來看，這十天內它每一次出現帶來的騷亂，都足以比擬四年前的威力。可是四年前它沉睡了一個半月後才回复虛弱，爬起來繼續追趕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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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被我的話驚呆了，他喃喃自語了半響，隨後低頭喪氣的拍了拍我的肩，“鬼才知道那東西想要搞什麼。跟它對峙越來越艱難，假如有一天我遭遇到不幸，念蝶就全靠你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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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7 F% ~# m+ Y9 e3 k        這中年壯漢是在交代後事嗎？我聽得一身虛汗。天哪，難道他不知道電視電影以及動漫作品中裝英雄說出這番話的後果，便是毫無疑問的死翹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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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撓撓鼻翼，完全無法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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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倪念蝶正揮舞著細細的胳膊想要找來往車輛幫忙拖車。這個柔弱女孩骨子裡有著堅強的人格，常人很難想像她承受著那麼重的壓力，有時候，我甚至都會佩服她的頑固和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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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才找到幾輛本地拖拉機，談好價格，當地人用生子將壞掉的露營車拖到了附近鎮上的修理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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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位置在國道上，而且每年路過這裡去拉薩的露營車都不少，所以那家修理廠的配件很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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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修理好，衛星碎片在引擎外邊並沒有傷及根本，只是割斷了幾根管子而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無上賊車的第十二天，我們離開靈芝地界，繼續開往拉薩。我們的終點站是離拉薩約有三百公里的一個叫做甲瑪的小地方。哪裡有一座甲瑪寺，恬靜神秘，坐落在草原與荒漠交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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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j% N; S+ q, u        那東西再次沉寂，不知道何時又會突然冒出來襲擊我們。我覺得它完全是樂此不疲的做著貓捉老鼠的戲耍遊戲，我們一露營車的就是掙扎求存的玩具而已。

        誤上賊車的第十四天夜裡，我們終於穿過甲瑪縣，在當地藏人的指引下，到達了甲瑪寺前。

) d7 `# s; v1 ]; e% k: T+ K        藏區我來過許多次，每次都是天空中飛來飛去，很少一路坐車。沿途的風景變化莫測，讓人在感覺生命危機的同時，也有種心曠神怡的舒適。難怪那麼多人回來尋求心靈的平靜，單看天空清爽的雲和那極低的天幕，心都會寧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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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E8 ^  u; U$ C9 p9 P# [        甲瑪寺坐落在草原上，周圍佈滿了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唐卡，看起來氣勢恢宏。沿途有許多行跪拜禮沿著國道去拉薩朝拜的人三跪九叩著，以蝸牛的速度前景，在絕塵的汽車揚起的灰塵中，顯得無比的虔誠。

0 [1 j, e' e, U# S. c        這是完全的藏教沿襲的地方，就連空氣裡都充斥著滿滿的宗教氣息。我這個無神論者也因為氣氛的關係，變得局促不安。

        露營車停在寺廟門口，立刻就有喇嘛上來問情況。伯父一行人下車，跟那個小喇嘛解釋了一陣。寺廟的負責人不久後便走出來了，伯父拉著倪念蝶跟那群喇嘛交談。我走到寺廟邊上，隨手摸了摸片岩累積成的牆壁，不由皺了皺眉。

        這個所謂的千年古剎，建材似乎完全沒有古老的氣息。悄悄地掰下一塊片岩，裡面居然露出了合成材料，心裡隨即有了明悟，這座寺廟明顯修建時間不足十年，估計是因為來西藏的旅遊人數多了，當地人為了發展經濟，修起來騙傻子的經濟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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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廟裡的喇叭給伯父一個驅鬼的參考價格：普通驅鬼，十八萬。

        有個穿著黃色喇嘛服，看起來年齡很大很權威的老僧侶，用手在倪念蝶的腦袋上摸了一圈，用蒼老空虛的標準國語道：“這個小女孩入魔很深，要用金剛伏魔陣才能驅邪。”

        所謂的金剛伏魔陣，聽喇嘛的解釋是：需要十八個僧侶，描繪陣法，念《金剛經》三天三夜。每次金剛伏魔陣，十八個僧侶都需要減壽三年，是個完完全全損己利人的驅魔法，普通情況下他們根本不願意使用。不過看倪念蝶的面相，是個有緣人，才會破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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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金剛伏魔陣收費可不便宜，九九八十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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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險些啞然失笑，但是伯父很認真，毫不猶豫的從露營車上拖下一個麻袋，裡面裝滿了鈔票。看厚度和數量，至少一百萬上下，這不禁讓我再一次感受到錢多好辦事的感概。

. ?8 R# s3 s" w) \! S, |        喇嘛們看到一整麻袋的錢，美貌都無序的抽動起來，還要努力裝出淡然而面無表情的臉，我真是替他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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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m2 w( M3 H7 T        在金錢開路的狀況下，金剛伏魔陣當晚就架了起來。十八個僧侶就位，以圓形圍坐在倪念蝶的四周，並且特許親人旁觀。我已經完全無語了，驅邪方式都如此大眾化，真是沒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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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聒噪的《金剛經》用梵語念出，讓整個夜晚都變得聒噪起來。

        我在這片雜訊中感覺很無趣，然後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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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到一陣惡寒，我整個人想跳起來，卻猛地發現，周圍的時空滋生出無限的壓力，重力似乎也增加了幾倍，壓得我就連呼吸也無力起來。

* h/ D' v' a$ Y. ?        天空上浮出一輪紅月，不詳的照亮寺廟。念經的聲音，也不知何時完全停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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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s( _; k( V0 b        究竟除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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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d1 L7 n7 x1 ], K; F" R        我頓時坐了起來，古董？難道那幅畫就是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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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迷惑，究竟出了什麼事？自己睡了多久？紅月浮在天幕正中央，夜應該只是過了一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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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e7 F3 c+ O0 t9 i& D        周圍安靜得要死，我拼命睜開眼皮，甲瑪寺內的後殿很昏暗，所謂的金剛伏魔陣的地點正是後殿前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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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L/ W1 o2 y6 J: l        不遠處有一排手轉經輪，經輪表面金黃色的黃金鑲嵌在紅月中顯得特別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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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8 ~* g7 H7 U1 ?7 V" s  r        伯父就在我身旁，他坐直身體，只有眼珠子在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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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3 B8 d0 Z( {" k" q. o5 A- u        我對面那十八個僧侶也清醒著，他們的眼睛張開，僵硬的轉著，偏偏什麼動作也做不了。我的情況也跟他們一樣糟糕。自己呈現睡覺時的姿勢，頭枕在手臂上，可視線角度很差。空氣裡流轉著冰冷的氣息，這股冰冷感比高原的空氣更加的冷，甚至能稱得上洞徹骨髓。壓迫感一點一點的增加在寂靜的午夜裡。

        我轉動眼球，無法開口。廣場中央，二十一個人就這麼僵直著，猶如活人石雕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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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f% N$ [% ]        突然，廣場右側的那排手轉經輪從外殿開始無風自動，緩緩轉動起來，所有人都感覺頭皮發麻。就算有風，手轉經輪也不是風能夠吹動的東西，怎麼會突然之間便自己轉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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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K7 T# u# @( H: T% }        第一個手轉經輪起來後，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有什麼從遠處緩緩朝我們靠近，它的移動帶動了手轉經輪的轉動，而所有人卻一動也無法動。如此鮮明的對比令我們毛骨悚然，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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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8 T+ \: I9 T" C$ s        我很清楚，是“那東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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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轉經輪從右側入口一直轉到左側出口，剛開始還很緩慢，最後所有的手轉經輪都瘋了似的轉動著，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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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6 L* b, c( S) W/ V: R% d# w7 X' Z        我們也在這難聽的、像是要壞掉的響聲裡恢復了行動能力。

( _" o+ y+ P9 D+ \) J( e        “有鬼！”廣場的十八個喇嘛高聲叫著，哭喊著四散逃去。倪念蝶飛快來到我跟伯父身旁，沉聲道：“那東西又追來了，看來這家喇嘛廟也搞不定它。”

) j! D0 p7 a2 Z0 p; g; T# S' h        伯父苦笑，“其實我也很清楚，就是怕萬一真的有效呢？畢竟網上將這裡吹得那麼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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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B, j$ u( o        “大家都別囉嗦，看清楚周圍，一有機會就朝露營車跑。”我壓低聲音，視線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些亂套的喇嘛。剛才還高人一等的老喇嘛嚇得臉都抽筋了，他哆哆嗦嗦掏出一個手搖經輪轉著，一邊嘴裡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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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G* _5 R. H0 E( z+ Y        突然，他身旁離得最近的手轉經輪猛地停住了，龐大的手轉經輪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掀起來，狠狠砸在老喇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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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Q* d6 K$ M& N        老喇嘛慘叫一聲，倒地，再也沒有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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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 R  K  _: G- z: X- J& l        幾秒鐘後，廣場兩旁所有的手轉經輪全都在神秘力量的驅使下飛起來，像是玩耍砸地鼠遊戲般砸向其他剩餘的喇嘛。沒多久，所有喇嘛都死掉了，廣場再一次安靜下來。

        從那些死掉的喇嘛身上，一團團的黑色煙霧輕輕掠出，最後凝聚成龐大的漆黑霧氣，緩緩地朝我們籠罩過來。這東西很熟悉，我已經和它打了十多天的交道。

2 ^( m  W! R  v5 B3 |. v7 ]        “就是現在，快跑！”我大喊一聲，趁著它聚合時拔腿就逃。

        伯父和倪念蝶不甘落後的跟著我。

4 U. @/ \# n4 O, w$ ~        我們好一陣瘋跑後，居然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露營車前。

        驚魂落魄的跳上去，點燃火後再一次踏上漫無目的的公路驚魂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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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R, s" I  c) l- E1 T, J' O        “剛剛我睡著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心臟狂跳不止，用力喘息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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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睜大眼睛隨便找了個方向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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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念蝶默默的回答我：“我也不清楚。 剛開始我就很無聊的坐在圓圈裡，喇嘛念經的聲音很難聽。過了好幾個小時，我都要昏昏欲睡了，突然感覺到有股莫大的壓力，手腳完全不能動彈，那些喇嘛也跟我一樣，然後就變成那樣了。”她神色疲憊，最近十多天被那東西折騰得夠嗆，也沒精力去怨天尤人了。

7 x- e* q  S6 |        並沒有得到任何建設性的資訊，弄得我心情很低落，“去睡吧，你看起來很累。”“嗯。”倪念蝶沒有拒絕，她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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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d% D; j) `/ t- Q        她的背影很蕭索，似乎有些絕望。

) t# {) f. y/ ^; R. @5 J3 t9 d7 c/ C        我暗自嘆了口氣，何嘗她絕望，再過不久，恐怕樂觀的我也會絕望起來。

+ |; u% s* i# `6 k* @9 ]        那個隱藏在未知中戲弄我們的神秘力量，實在是太難纏太棘手了。

1 `6 D1 E$ q9 ?        至今，我都找不出它哪怕一丁點的尾巴。

: {. J' Q2 u% \7 ~. S. R        打開手機，黎諾依和李夢月的簡訊一如既往的彈到熒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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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Z6 Y; x! G2 {3 L        我跟她們報告了現狀，她們也一籌莫展，只有不斷地安慰我，然後照例試探我所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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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O! }2 R; y- V& a5 P. t        我依然不敢告訴她們，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糟糕透頂，我沒把握她們找來後，會不會更惡化。

- r8 S+ l% M) v  z+ R3 n        總之，我倒是隱隱有著一些猜測。

) L( r! t% y- h1 u( f; {        既然那東西最近如此活躍，而這十天多來，最大的變數和變化，就是車隊裡多了一個我，或許，真的是我的原因，令那股神秘力量產生了騷亂。

        可為什麼呢？為什麼它會因為我而騷亂不止，這實在是太難理解了！“催眠吧。”老男人楊俊飛發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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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不會。”我回復道。

0 @- x4 X0 ^* C6 L- Z  r        自己很清楚催眠術的原理，但是這種技術性很強的手段，至今也不怎麼學得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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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H$ C8 }  R' Y$ }        “我已經找來了催眠大師，是個值得信任的熟人。”老男人緊接著發信過來，“你用手機打開視訊電話，他從電話這端遙控催眠。”

" R( V) {6 g7 c1 I3 U        “這樣也行？”我遲疑道。

; d( |  Q# G* V( S$ [        “絕對沒問題，信不過他，難道還信不過我嗎？”他大大咧咧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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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g# u+ `& W$ `7 ^        “可我就是信不過你啊。”我反諷著，最終還是採納了他的建議。

$ ]( w6 o1 c. e* v* B6 _        跟倪念蝶一家逃命的第十五天，趁著休息時間，我將這個事情說給了他們聽。

: |% ~! x3 \/ Z# |) L1 W        從申瑪寺逃離之後，車子行進路程一直沒有規律，他們似乎再也找不到重點目標，話也少了很多，一股低沉的心緒瀰漫在整個車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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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眠？”伯父沉默起來。

4 h2 R; n# n; _8 d5 B- [+ n- {        “催眠！”倪念蝶眨巴著大眼睛，“聽起來似乎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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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眠能讓一個人想起主意識遺忘掉的東西，我覺得說不定能挖掘出某些線索，找到那東西的真實面目。”我解說著。

, X8 i7 {7 t! l7 L2 ?% R- ~        “我不同意。”伯父搖頭，“這東西不可靠，說不定還傷身體。”

        “怎麼可能，你恐怖電影看多了。催眠絕對不會對身體有影響。”我失笑道。

5 l2 H3 ^5 W4 d0 z5 ~& p        “總之我不同意。”伯父莫名其妙的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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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倪念蝶打斷了自己的父親，“我同意。”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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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一路逃跑的生活很有趣嗎？我早就已經厭倦了，我想像正常人那樣上大學讀書、工作、戀愛。現在的生活，除了活著，我們還剩下什麼？真的累了，很累！”倪念蝶再次打斷父親的話，轉頭望著我的眼睛，“不論怎樣，只要有一丁點希望，我也會試試。 而且我相信小夜，相信他絕對不會害我！”伯父啞掉了，低頭沒再吭聲。
5 S0 I/ s9 N9 l
        催眠的地點就在露營車的小客廳裡，我讓伯父將車停在路邊，盡量保持安靜。

        然後撥打了視訊電話，讓倪念蝶從我這手機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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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催眠師我也算認識，熟人，他的能力確實不錯。

) P4 A6 j& r5 C2 x2 \$ @* c        催眠術沒有電影中演繹的那麼神奇，可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也算堪稱作弊神器，例如表意識和裡意識的深層次流露，以及找回自己以為早已遺忘掉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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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念蝶在電話那端催眠師的引導下，很快的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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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手機輕輕放在一旁，將揚聲器的聲音放到最大。

5 l: L6 U' z. o        催眠師在一問一答間，將其帶回了八年前的九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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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8 I, A" Y6 p+ G& ?) j        “那東西闖了進來，我們一家都逃了。”倪念蝶輕輕的講述著看到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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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描述的情況依然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7 I' N& n2 ~# `        於是我示意催眠師將時間調往十二日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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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7 [' T5 X! `) i3 G8 m8 J        “十一日，老爸很早就出門了。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副古畫，據說是唐代名人畫的，古畫用毛筆粗狂的畫著一條鄉間小路，看起來很有神韻，像是能將人吸引進去似的。”倪念蝶如此說。

+ s" l+ w+ z3 C, w        我頓時坐了起來，古畫?難道那幅古畫就是根源？畫的上面有條路，這不是跟我們在路上不斷奔逃的原因有了意思關聯了嗎？我稍微有些興奮，示意催眠師著重讓倪念蝶描述那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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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g2 n& o$ n* ]8 N        “那幅畫，那幅畫，很漂亮。是老爸從古董店買回來的。十三日，他卻把那副古畫丟到了後山上。”倪念蝶從來沒有提及過十三日還發生了這種事，她對十三日的記憶似乎有些不全，甚至還有些矛盾的地方。我皺了皺眉，讓催眠師換種方法提及十三日的情況。倪念蝶的回憶居然又變了，完全不再提及古畫，就是問，也只得到了“那東西闖了進來，我們一家都逃了”的簡短回答。
+ U. z) _5 `* @0 B0 ^( S. t
( l, I1 K2 i- v/ @4 Y  R. g3 B        就彷佛十三日有什麼東西打爛了她的回憶，讓她只記得他們逃掉了。

        而關於古畫的記憶，在十三日全部失踪。

* `2 t& b7 K5 o) f/ J4 M2 p        那副古畫，肯定有問題！催眠反反覆覆的在十一日與十三日之間跳躍，十二日中的所有記憶，倪念蝶全都是空白的，就是這片空白，將記憶夾在了前後亂套的環境裡。

        古畫出現在十一日，順著問下去就得知十三日她的老爸丟掉了古畫。

, Q2 x. J$ d' B9 R9 o* q        可是，單獨問十三日的情況，倪念蝶卻根本不提古畫的事，問也問不出任何東西。

8 G; r+ y. f6 }3 ~& ~6 c        這實在令我詫異。

        人的記憶會如此亂七八糟嗎？眼見倪念蝶的臉因為深入的追問而逐漸扭曲起來後，我果斷的結束了這次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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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急促的呼吸這才平靜下來，人也陷入了沉睡中。

        我拿起手機，見到視訊對面的催眠師苦笑的模樣，也苦笑起來，“她是怎麼回事？”

- h9 L2 ^1 s) `. X- E        “我也不清楚，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世界定級催眠師猶豫的搖頭，“但是，我想她可能受到過極大的打擊，自我凌亂掉了那段記憶，甚至從生理到潛意識上抗拒那段記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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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你的催眠術也失效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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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很抱歉。”催眠師也遺憾的道，“那女孩的意志力很強，我無能為力。”“沒關係，總之我也得到了目的。”說完後，我關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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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那副古畫，怎麼聽怎麼覺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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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5 d  A* b1 s  v9 B" S        緩緩走到伯父的身旁，他正悶著頭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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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道：“八年前你買回來的那副古畫，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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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回事！”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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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g" J" i, y- I; F0 m        “那，為什麼隔了兩天，你卻將它扔掉了？”我繼續問。

, g. A! M2 v& U6 b7 L9 l" v        伯父的煙停滯在手中，沒有再抽下去。

: K; w, i6 z4 b3 y8 Q6 M2 K        他辛苦的回憶了一會兒，然後滿臉詫異，“我，我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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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記得了？”我瞇起眼睛。

        他撓著頭，再次回憶，依然一無所獲，“我真的不記得了。”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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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T! q3 ]) ?+ {7 N' d$ r        我沒再追問，而是坐回沙發上，心理逐漸有了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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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念蝶在一個小時後才清醒，她伸了伸懶腰，滿臉清爽，“好久沒睡這麼舒服了。”

        “喂，有件事我希望你答應。”我看著她的睡臉，直接宣布了主題，“我們回去吧，回你們逃離了八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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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清爽的臉霎間便塌了下去，冷冷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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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八年前你爸爸買回來的古畫嗎？我覺得根源出在它身上，如果將它毀掉，說不定這件事就會結束。你們一家也能恢復正常！”我引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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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記得老爸已經將它扔掉了。”“應該能找到，你們家的別墅位置很偏僻，最近八年也沒大開發。丟棄的地點又是後山，肯定不難找到。”我眨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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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她看著我的臉，然後偏離了視線，斬釘截鐵的搖頭。

        “為什麼，賭一把不行嗎？你剛才還義正詞嚴的說過，現在的人生除了活著，就什麼也不剩了。如果古畫真的是一切的開端，那麼，你還有的是機會得到幸福生活。”我對她的拒絕感到很意外。

2 v7 B* k0 g6 w. |& N        “不要就是不要。”她有力搖頭，臉沮喪的快要哭出來，“不要！不要！不要！”她的叫聲像個耍賴的小孩。

) n) @: D) _! n* ?0 N9 V" G  f        我嘆了口氣，“給我個原因。”“我們還能活著繼續逃下去，這樣不是很好嗎？”她鼓起勇氣再次看向我，“你和我，一輩子，也很好。你討厭我了嗎？”“並不是討厭不討厭的問題，而且我怎麼可能討厭你。”我努力勸說她。

        “那你喜歡我囉？”……我啞然，感情如果真的能二選一的話，我早就有所選擇了。

; T. O" D8 K% V2 ]* l6 u        “你不喜歡我？”她臉色頓時絕望起來。

        八年時間，終於能有同齡人跟她一起逃、一起聊天、一起玩，她以為能永遠這樣下去，會在車上結婚，變老……現在女孩才猛然發現，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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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a% K2 ~) |        “當然喜歡。”我乾澀的說，真要說沒有好感的話，當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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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喜歡和愛全是兩個國度。

        “那就跟我永遠在一起。”她絕望的神色霎間變得陰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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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P- x' C5 ?, r$ w3 h- ], ~6 P$ c        “但是，我並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我對這小孩子的一問一答不耐煩起來，一字一句的吐道：“你過了八年，認為有趣嗎？你真的希望我和你永遠過這種痛苦的生活嗎？”倪念蝶的聲音啞然而止，她木木的看著我，過了許久、許久，最後才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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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h. Y, U( x" m! i        “回去吧，賭一賭。”

        “不。”她依然固執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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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b3 x* {0 ]        “那你要怎樣才肯回去？”女孩伸出右手小指，“拉鉤。”

# A0 L  e$ ?5 \: w        “拉鉤？”我疑惑著不知道她想搞什麼鬼。

/ y0 L5 k2 R4 [) V1 R, w0 L        “嗯，拉鉤。”

3 D! Q  C8 ~' c% s        她露出純純的笑，笑顏美得就連高原的蔚藍天空也啞然失色，“如果一切真的結束了，你不能說走就走，不能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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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V  Z! d( v% I# ?+ _3 l! Y" V        “行！”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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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帶我去香港迪士尼。”

; F2 @; f8 Y2 v        “可以。”

        “還要去法國迪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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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洛杉磯迪士尼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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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Q: C; L8 v        “沒問題。”我有些鬱悶，全世界的迪士尼基本都大同小異，有必要全部去一趟嗎？“還有，我要去你讀大學的地方看看。

7 B# V% O, t0 f0 R  x" }# L6 K3 w        還有國內的幾所名校，你都要陪我走一圈！”

        “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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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還有。我要見你的女友。”她有些臉紅。

7 Y6 ~2 z% V( B4 [: U: H4 H        “我沒有，真的。”

& h. g- o* Q3 y) Z! k        “騙人，我不信。”倪念蝶氣呼呼的完全忽略我的回答，“總之，我要見她，見識一下配得上你扭曲性格的女孩究竟長什麼樣子。如果她配不上你的話，我要有公平競爭的資格。”

' H& x2 b+ S, O. b6 p        這傢伙腦袋裡究竟塞的是什麼東西，哪來那麼多條件？我沒在意，將喪權辱國條約全部答應了，這才伸手勾住她的小指。

        女孩的小指很小很細，小的讓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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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n8 @& W; E. i. c        她眼睛發亮的嘻嘻笑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b. M5 @5 J" o        騙人的是小狗喔！”“是！是！是！”我敷衍道。

        倪念蝶一掃頹廢的模樣，大聲沖自己老爹喊起來：“爸爸，調轉車頭，踩足馬力，我們回家去囉！”回家了，載著一家人還有我最後的期望以及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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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進行著一場豪賭，這種賭我經常會經歷，也經常會贏。

        這一次，千萬也不要輸掉。

        車以最快的速度從西藏進入四川，然後朝春城郊外的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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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9 i" u0 J8 t! \- U2 U: T        在跟倪念蝶一家共同逃命的第二十一天，我們總算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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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 e, f% a' @        一路上，那東西都驚奇的完全沒有再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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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G/ B3 z8 T1 p8 r% y3 U        伯父將古畫丟在後山，至於原因，他完全記不起來。

        我認為可能是他曾經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丟掉，而記憶，也被古畫上的神秘的力量凌亂了。

7 A( p; S& n- B& j0 J        但丟畫的位置他居然記得一清二楚，就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公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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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1 Q. C1 i( `5 M. E- t        這條公路屬於高檔別墅區與深處河谷交界的地方，本地人早已經被遷徙安置到五公里外的小鎮上，所以哪怕是過去了八年，周圍的景象將然變化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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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Q: m9 ]6 \  G0 v        我們將車停在路旁，叮囑倪念蝶不要熄滅，然後我跟伯父一起慢慢的朝著他記憶裡丟棄古畫的那塊斜坡往下走。

+ j3 W8 Y* ]" H" g; L        腳下的坡度不算太陡，就是草有些深，遮蓋了視線。

        突然，遠處的草叢晃動起來，我舉起手，並沒感到有風吹拂過，可草動得亂七八糟，也不像有小動物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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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S: _2 t$ B+ V/ W! T: @7 c        “那塊地方有古怪！”我拉了拉伯父。

6 r4 l6 q6 ]' k- G0 m1 B8 X- k        “嗯，我覺得自己好像卻是將畫丟在那一帶了。”他托著下巴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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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6 @% _, Z* x8 U3 R5 e        說時遲那時快，周圍的空氣熟悉的冷了起來，秋日的春城近郊，氣溫猛地下降了十多度，穿著薄外套的我竟然冷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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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約中，我們驚訝的見到光天白日下，那塊晃動的草坡處有黑暗的東西在空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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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d$ F+ T- \1 \        “那東西又出來了！”我大喊一聲。

        伯父的臉煞白，手足無措，“靠，該怎麼辦？我們在這種草坡上根本跑不贏它。

        完了，死定了。”“別慌，我們身上雖然都有倪念蝶的氣味，不過從最近二十天的常態看，它似乎對我更感興趣。”越是危急，我越能十分冷靜，“我引開它，你趁機在那片地方搜索，看能不能將古畫找出來。”不等伯父答复，我已經朝著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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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t! W9 B6 H        自己的體力在變態的李夢月以及老男人那個世界算是很遜的，可相對於一般人而言已經算很不錯了。

9 x" H  H* ?$ O7 z/ O" x4 R- L3 H        斜坡上，我跑得很吃力，但是應該能比那東西快那麼一丁點。

  G+ I# q9 B# a4 E        果然，黑霧毫不猶豫的朝著我追過來，完全無視近在咫尺的伯父，這令我安心許多，一路慌不擇路的逃跑，不知不覺我竟然跑回到公路上。

  r  z! Z* x* [+ O4 A& ]        體力在不斷消耗，由於沒有草地的影響，就算體力流失了許多，速度反而快樂一些，就這樣一追一逃了十多分鐘，眼前隱隱能看到露營車以及站在露營車周圍的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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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V% p$ a  f8 h" m" Y        “小夜，糟糕，十分糟糕。  不知怎麼回事，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這幅畫撕掉。”古畫已經被找到了，可伯父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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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 J& m: ^4 B        “丟給我！”黑霧已經理我越來越近了，我再也沒有多餘的體力逃下去。

( l- D( O* R6 v4 v" `9 P6 c" H& t" |        隨著我的叫聲，伯父的手揚起，古畫捲軸呈現拋物線落盡我前進的軌跡裡，我輕輕一舉手就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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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 h. R5 R" G        一邊繼續逃一邊將古畫展開，古色古香的畫風，以及畫中那條令人震撼又極為普通的毛筆勾勒出來的小路線條便呈現在眼前。

# N, Q% c  j) l; t6 |' N        這幅畫並沒有作者的印章，也判斷不出出處，但是絕對有大家風範，我甚至覺得整個人都快被吸引進了畫中！來不及細細品味，也來不及可惜，我就這樣用力一撕扯，號稱無論如何都扯不爛的古畫，居然在“撕拉”聲中，一分為二，過程輕鬆地令我不知所措。
' w, ^2 @$ Y! X! a4 ?5 N5 Q
; }. u9 e6 H$ p        黑霧突然停止了，滯留在半空中，然後猶如垂死掙扎一般，向露營車衝過去。
! m# j, g1 M% A- i6 x
: {8 ~% _+ Z9 B+ e' ?: w/ s& a1 E        倪念蝶尖叫著，使勁兒踩油門，可車就是一動也不動。

, R4 B' T- O! h0 B' \4 \        猶如黑墨水污染的空氣狠狠的撞上了露營車，三頓多重的車體紙糊似的迅速被撞倒，和黑霧接觸的地方，腐朽的完全看不出鐵皮原本的模樣。

        露營車內的伯母以及倪念蝶，翻滾著、驚叫著。

) x0 l' }$ ~9 Y1 M( [        然後，就在黑霧即將觸及駕駛座的倪念蝶的最後一秒，形勢峰迴路轉。

        剛剛還強勢的黑霧，猛地像是在空氣中，完全消失了，再也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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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章 詭異的日記

, E8 C9 ?( m5 E( D  ]( \        日記本上的字跡很幼稚，用的是鉛筆，寫日記的人似乎在顫抖，所以就連字也顫抖起來。

        看了沒幾頁，我就後悔了。

        ----------
4 x) [9 m( k  ]5 j+ e; T# f
/ |$ P* X  i( C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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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 B- p7 R8 K  r5 ^        一切真的都結束了，翻倒的露營車內外，四個人還保持著跌倒的姿勢，我手裡是那張已經被撕成兩半的古畫。

6 {! Z. ?8 J5 y, x& y        就這樣一直待了很久，倪念蝶呆呆的用手撐住身體，將自己的母親扶出車體，淚水難以壓抑的從大眼睛裡珠簾般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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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  F' W9 ~        她一邊哭，一邊流露出笑容，笑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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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6 K( T* K5 U. {; X        倪伯父走到她身旁，抱著她，輕聲安慰道：“得救了，我們再也不用逃了，你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 @, e! U8 M+ G        天哪，總算等到了這一天！”“嗯，我要去考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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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努力學習，明年還是有機會的。”倪念蝶抹掉眼淚，她對大學校園一直很神往，雖然遲了四年，但是，並不算晚。

+ f6 R, h: m6 r! M- Y4 B* R# b        只要不再永無止境的逃命，她就覺得人生很完美，似乎連頭頂的天空也變得不一樣起來，漂亮的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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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7 R* ?) D, ~- F. z! t1 L0 _        “阿夜，謝謝。”她輕輕的走到我身旁，臉上的表情除了欣喜就是感激，“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輩子都要過逃命的日子。

8 g) W% w% c$ M2 j, R        能遇到你，真好！”我的神經好不容易才從剛剛的高度危機中稍微恢復了一點，撓了撓頭道：“別謝我，我也只是在幫自己而已。 不解決那東西，我會很頭痛。”“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倪念蝶充耳不聞的不斷感謝，突然臉上劃過一絲紅暈，“那個，前幾天你說過，如果不死的話，我們就約會的。

        我……”明明就是她趁火打劫讓我答應了一連串的條件，怎麼就變成了約會？我撓了撓鼻翼，決定不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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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的，總之這個事件告一段落，高興還來不及，陪陪她也無所謂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跟黎諾依以及守護女聯絡，還有許多善後的事情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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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現在我也有些如陷夢中的感覺，自己真的救了倪念蝶一家？多久了，有多久了，每次都看著身旁人死去，每次都無力去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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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這一次，我成功了！有三個人因為我而倖免於難，這種感覺，像棉花糖般塞在心口，軟綿綿的，舒服的自己都有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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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掏出手機，和黎諾依通了電話，讓她們安心，自己已經搞定了麻煩，過幾天就會回去，順便也告訴了她們我的地址，回去，當然也要在承諾過帶倪念蝶去遊玩的地方統統走一圈之後。

        倪念蝶的家就在那段恐怖公路附近，八年沒回去了，那棟小別墅看起來還並不算骯髒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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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d- Q  Y3 v9 T        表面的藍色油漆只是稍微暗淡了一些。

! R' n6 k  Q0 X, \7 a  D/ I, p        不過，果然是高檔社區，由於是知名大房產商修建的，物業管理也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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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 i+ d/ ]# m        但社區裡的入住率即使過去了八年，似乎也並不見有多高。

3 A+ J. H) ?, J) x0 A# x+ P        倪念蝶家買的是獨棟別墅，前後花園加起來至少有四百多平方公尺，只是花園屬於四人，即使裡邊的雜草長得很礙眼，物業也不好管理，只有任它生在，破壞了周圍優美的和諧環境。

0 L% m& P$ P7 a$ b        伯父伯母打開大門走了進去，門發出“吱呀”的一陣難聽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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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y& m& L; o! O$ ^; |        八年沒有住人的屋子裡，有股氣悶的味道，很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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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動手將二樓的房間稍微收拾了三間出來，用廚房簡單的做了些飯，然後和樂融融的吃著晚餐。

0 P) @# Z5 n! R. S" V/ Z4 @        飯桌上流淌著溫暖的氣氛，就連餐桌頂端殘缺的燈看起來也顯得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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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C3 v) n3 I: H4 s0 `6 E8 P        這就是死裡逃生後的心境嗎？自己死裡逃生過無數次，還沒有這麼平靜安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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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0 q8 S. G( z* r( D8 O        “小夜，你人不錯，要不要娶我家女兒？以後我的家產就全都是你們的了，我和你伯母老了，也逃了這麼多年，心力憔悴，也是該過過平靜的日子，安享晚年了。 剩下的，讓你們年輕人自己去拼。”伯父笑嘻嘻的打趣道，只不過表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模樣。

        “老爸！”倪念蝶用力將飯碗放在桌上，滿臉通紅。

        我不動聲色的打太極，推開了這門送上門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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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玩笑，自己身旁已經有兩個強悍的女煞星了，不想再多添一個。

        伯父見我繞著彎拒絕，也沒有再多說，只是一個勁兒的乾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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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R: t$ c( w        擔驚受怕了一天，所有人都很疲倦，所以還不到九點，大家都進房間休息了。

        我住的是客房，直到現在，腦子裡還難以平靜，甚至，有一股不真實的噶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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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0 Q) m& r* M3 i* {        躺在有些霉味的床上，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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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窗外，骯髒的窗戶玻璃音樂能看到外界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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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D' z4 ?1 A" M$ X        月亮爬上了樹梢，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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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C* f; I- N' j; @3 C  w        只是那輪滿月紅得像是被血染過，看得人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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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敲了三下，還沒等我回應，倪念蝶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阿夜，不用起來開門。我就是睡不著，想找你說說話而已。”她似乎用背靠著門，清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只是，聲音裡透漏著一種落寞，“阿夜，你說，我們真的逃出那東西的威脅了嗎？”

; ?+ n2 f4 _% L; O' r        “應該已經逃出了。你們主要是受到那幅畫的影響，畫被撕掉，附在畫裡的神秘能量也消散了，你不會再有事！”“可是，可我一直有件事搞不明白。”她輕聲道，“明明是我老爸買來的畫，可它為什麼會纏著我？只要被我碰過的人，都會死於非命？而且，為什麼只有在公路上不斷地逃跑，才能躲開它呢？”“誰知道呢，過段時間我仔細調查看看那幅畫背後的故事，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就算隔著一扇門，我都能想像到，門對面的女孩正穿著可愛的睡衣，用手抱著胸口，不安的顫抖。

        “總之，我還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不過，既然阿夜都說沒問題，那應該就是真的沒問題了吧。”倪念蝶說完這句話後，頓了頓，又道：“精神多了，果然把煩惱傾倒給你，心理就會很舒服，謝謝你聽我嘮叨。  早點睡吧，晚安。”說玩，女孩輕柔的腳步聲從近到遠，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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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f6 [1 Z' ]4 K1 K1 R; h/ P        我翻了個身，朝床中間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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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接近兩公尺寬的床一個人睡感覺很空曠，可是床墊太軟了，自己不太習慣。

        我平躺著，四肢用力的伸展，心裡在咀嚼倪念蝶剛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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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B  L4 c* N6 B* @. V        為什麼倪念蝶和我，都會感覺不安呢？難道有什麼事情被我忽略了，還是說，我們太多心？事情肯定是結束了，這是無需辨別的，從這麼多年的經驗判斷，也能確定句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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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還是因為沒有真實感的緣故吧，隨著時間推移，再過幾天後，大家都會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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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吧，明天就帶倪念蝶去遊樂園逛逛，然後回家。

; ^) c1 O- T6 }. b        希望黎諾依和守護女沒把春城毀掉。

/ x8 T& M6 w: I; G) L( A        我苦笑著自我吐糟，一想到回去將要面對她倆，就會頭皮發麻。

; w. [( g( X+ m4 d        再次翻了身，就在這時，猛地左腳腳尖感覺到了一個硬硬的物體。

        那個物體不大，就藏在床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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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0 r$ p8 }5 N( ?2 g. Z        我遲疑了一下，下床好奇的檢查了一番。

4 n* o. s1 R7 t0 I/ ^8 c5 P        床墊左側被刀割出了一個口子，裡邊似乎放入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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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手伸進去，很輕易的便碰到了一本書。

        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個老舊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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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 u6 q3 ?6 {4 D3 i  U9 K# @        確切的說，是半本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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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記本的後半段，被人撕掉了。

, C$ _1 U( z* t$ J% Q; \: Q        輕輕一皺眉，我心虛的左右打量了一番，這才自嘲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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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m6 Z: t9 S7 C2 Q! ^* c        難道自己還怕有人偷窺嗎？這本日記是誰的?明明是客房，為什麼會在床墊裡藏日記本，實在太不符合邏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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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z7 v: O) v1 A. D1 T+ y. d        要不要翻開看看？理智基本上沒有絲毫掙扎，我便一臉偷笑的將日記本翻開，心底深處滋生出的邪惡偷窺爽快感令人難以把持。

6 [6 u0 |/ H# f6 V1 H- U        果然，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邪惡思想，我絕對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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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記本上的自己很幼齒，用的是鉛筆，寫日記的人似乎在顫抖，所以連字也顫抖起來。

        看了沒幾頁，我就後悔了。

        9月12日星期五今天，我被哥哥強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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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h* c$ Y( `        哥哥打球回來，看到睡在客廳沙發上的我，突然就撲了上來，撕扯我的衣服。

        我拼命掙扎，可他一巴掌就打了過來，將我打得差些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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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S. J3 |; F        他用堅硬的東西刺入我的下體，我哭著喊著、哀求著，他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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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回來了，她看到了客廳裡的一幕，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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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5 Z4 B" O' p9 B        她將哥哥從我身上拉起來，罵了他一通。

        等哥哥上樓後，她狠狠的盯著我看，她的眼神好可怕，彷彿想要將我吃掉。

- E1 b5 f$ p' i9 f' [        我光著身子，下體有東西不斷溜出來，是血，我自己的血。

        母親似乎覺得我很骯髒，狠狠甩了我一耳光，大聲罵著我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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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5 [- ~4 ~7 O" ^* s" ^" ]2 `4 V3 n        她說我是賤人，我媽媽是賤人，生出來的女兒一樣是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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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還是那麼可怕。

/ F2 O7 x, R7 G6 u: R# p. ~        媽媽越看我越不開心，最後一腳將我踢下沙發，勒令我將客廳打掃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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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下體撕開般的痛，我忍住痛，找了一件衣服換上。

' ^$ m' Z2 @% p  C        眼淚不斷地流下來，走在二樓的走廊，哥哥的房間門突然開了，哥哥陰惻惻的對我笑著，笑得我毛骨悚然。

0 H9 z1 `8 i# @; s8 |        我不敢將這件事告訴爸爸，身體痛得難受，我沒有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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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蜷縮在房間的一角，用被子摀住頭，心裡又怕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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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都睡了。

0 G& y4 f* {* a: N        房間門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哥哥偷偷用備用鑰匙將我的房間門打開，月光照在他臉上，像個惡魔。

        他撲上來，用力摀住我想要尖叫的嘴，又開始撕扯我的衣服，又用硬硬的東西刺進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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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G9 |2 d' u* u1 F- t        鑽心的痛苦讓我哭泣，我瞪大眼睛留著眼淚，恨恨的看著哥哥的臉。

( v9 T) u6 |  A2 s* X6 R+ j        他笑得很開心，似乎折磨我是件讓他很滿足的事情。

) j2 k2 U) I' L8 v% C) I        不知道過了多久，十分鐘、一個月、一年，還是一個世紀，他從我身上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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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赤裸裸的躺在地板上，眼睛木然。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麼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

        為什麼母親都不阻止他！因為我不是她親生的嗎？好恨！好恨！房間裡，就著血紅色的月亮，日記本上纖細顫抖的文字流淌進我的眼睛，鑽進我的腦海。

        我渾身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這究竟是誰的日記，似乎裡邊記載了一個很了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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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頭腦有些混亂，輕輕地翻到了下一頁。

        9月14日星期天今天一早，哥哥就撲到了我的床上，我沒有出聲，已經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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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0 R, O# ^1 \0 h* u% o  J        就在這時，母親走了進來，她給了自己兒子一巴掌，然後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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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3 l) u. u0 h2 w$ c* O  Y1 C3 n        她讓哥哥去上學，找了一根繩子將我吊在窗沿上，用皮帶使勁兒的抽我。

        她一邊抽我，一邊大笑，眼睛裡是冰凍徹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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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住嘴唇，一聲都不哼。

        我只是看著她，默默地看著。

, e$ b7 ?, F  ^* [        “看我幹嘛，要怪就去怪你媽。 臭婊子，居然生下了你這個野種。”她發出刺耳的吼叫，“你們勾引我男人，現在你又勾引我兒子，果然是天生的賤貨。”母親用力的抽打我，我居然不感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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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木了，心發出碎掉的聲音。

        “再看，你再敢看我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這個我叫了一年媽媽的女人，滿臉怒容。

        是啊，我確實不是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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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裡的同學經常講電影電視裡的狗血劇情，說有錢人家的男人勾搭平凡的女孩，不知情的女孩跟他交往甚至生了孩子後，才知道那個男人是有家有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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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D7 A0 s$ ]        班裡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就是這種狗血劇情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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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母親再婚，將我送到這個家，然後絕情的離去。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父親，他對我很好，什麼要求都滿足我。

        那個我要叫媽媽的人一臉冰冷，才能過來都是一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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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q' |  a2 F        家裡有個比我大三歲的哥哥，他看我的眼神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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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長得很醜，滿臉紅得發暗的青春痘，小眼睛裡總是有股狠毒的眼神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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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鞭抽在我身上，那女人將我本來就已經被撕破的衣服扯下來，然後在我傷口上撒上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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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U& b; u$ W  B# C# ?" C+ p        我痛得暈了過去。

. I5 V+ N8 c9 w; x. Q/ m        一天沒吃東西，又餓又痛，我咬著牙記著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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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日記是母親送我到這個家的路上給我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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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7 E( o& y7 X5 j        用筆寫些東西，心裡的疼痛似乎也減少了許多。

        只是頭腦裡有一股恨意，無處散發，活下來真的有意義嗎？那個女人為了自己將我丟棄了，她為什麼要將我生下來！為什麼！鉛筆寫出來的文字，字跡越來越潦草，我看得心裡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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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日記本上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那麼，日記本的主人是誰呢？難道，事情發生在這個家？不對，倪念蝶一家一直都在逃亡，逃了八年。

        我能感覺到她和父母之間的其樂融融，何況，她也沒有什麼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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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9日星期一那對變態母子對我的虐待越來越糟糕了，恐怕，我會被殺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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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Q# H' x, o8 ~        那女人辭退了所有傭人，也不再讓我去上學。

) D5 ~1 @/ F' t        家裡所有的家務都讓我做，稍有不順心，輕則用手裡的煙頭燙我；重則將我拉到地下室，綁起來暴打一頓，關一個晚上。

" F( ]( y% j! A# u8 e0 L& D1 g        本以為爸爸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後，會阻止他們，可他只是默默的蹲在花園裡抽煙，什麼也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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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o4 ~2 H3 V+ W' S# @        我絕望了。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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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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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已經變成了這樣，我也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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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我要報復所有人！所有傷害我的人！所以，我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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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W4 M6 |  ~        要讓我死的人，我要先讓他們死掉。

        於是我開始計劃，這個家裡，應該先除掉誰。

        我想了一整個晚上，決定先殺了那個強暴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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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6 Y' o1 J8 Z3 t        他趴在我身上時是最沒有防備的，那個混蛋，每隔幾天就會偷偷摸進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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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1 h# e# x3 ]5 K8 C        他母親也不再阻止，只是給了我一瓶藥，一瓶避孕藥，要我每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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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3 k3 K* [. L        今晚，那個混蛋也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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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4 C3 B0 l  b5 ?        我偷偷在身上藏了一把小刀子，然後故意惹惱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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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y) y: p! t% B  t0 H        她打了我後，照例將我關進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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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D5 s: L" D) o4 `8 R) z' {        很好，這完全在我的計劃之中。

        果然，到了晚上十一點過，那混蛋偷偷溜進了地下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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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J  M* `7 \        他肆無忌憚的解開捆住我的繩子，然後迫不及待的扯掉我的衣服，趴到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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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完全失去戒備時，我用那把小刀從後背刺穿了他的心臟。

3 i5 {6 f' d2 @        這個計劃已經來回在我心裡模擬過無數次，我還特意去書房查閱了一本叫作《人體生理構造圖》的圖書。

6 p+ f3 G  h% A3 a) v- a) T        果然，在刀子刺進去時，那惡魔抽搐了幾下，就連聲音也沒有發出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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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濺了我一身，我一丁點殺人的恐懼感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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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很高興，有股興奮感充斥在大腦裡，舒服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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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那具屍體從地下室拖到花園，在我早已經挖好的洞裡掩埋起來。

7 ^- r- ?/ O7 c/ n8 H, V& b8 Q        我一整晚都在激動，下一個，該殺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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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7 b0 }, l5 T- e' m8 `6 @        9月20日星期二那女人發現自己的兒子不見了，並沒有在意。

        或許，她認為自己的兒子先去上學了吧。

) u/ b+ ?: `" c- a% V1 f8 R/ j        爸爸最近工作忙，沒有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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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q4 b; q2 H, Y1 Y& S        她早晨出門，中午回到家，剛好，我有了為自己的計劃準備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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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鼠患猖獗，社區附近有在投放老鼠藥，家周圍就有一個埋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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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埋設點很隱蔽，但是物業用牌子標明鼠藥投放位置，於是我利用商務的時間弄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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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鼠藥碾碎摻雜進午飯裡，女人吃了後並沒有中毒，看來電視裡所說的，現在的改良鼠藥對人體並麼有太大毒性，確實是真的。

5 r6 ?! ]' J4 d  ?: L5 ~        還好，我做了兩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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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吃完午飯後喜歡洗澡，她然我去放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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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6 p: }8 l6 l% P4 D        我放好了，還加了點料。

* V6 m6 k: I+ R3 M. l        最近為殺人計劃想了許多方案，可每次計劃才知道自己知道的東西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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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居用品都是高檔貨，毒性強的並不多，所以我為她準備了一個必死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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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j# `! @) p        一根電線被剪斷後，插在插頭上，通電的一端被我放入了水中。

        虐待狂後娘一隻腳踩進了浴缸裡，然後猛地被電擊飛，癱軟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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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E+ c7 O/ |. ?: \5 ^8 X- s        很可惜，電閘立刻就跳閘了，電不死她，不過沒關係，後續方案我已經計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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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工具房拿了一把小錘子，蹲在那女人的腦袋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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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好不容易睜開眼睛醒過來，我對她笑了笑，故意讓她看到我手裡的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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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來想破口大罵的嘴立刻識趣的抽了抽，眼睛裡滿是恐懼。
( v! Q8 V' L: S! W  [2 w
        我很滿意，用力的揚起手，將錘子落到她的額頭上。
" r; K: O! r1 ?, R  w9 X" J
% r! d6 i: Y" E4 p- ?        一錘、兩錘、三錘……我的怒火消失了很多，心裡全是一股享受的感覺，舒服極了。
: E& Y8 E5 Y3 L
1 S& C: `4 t: ^' F4 X        女人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睛，瞳孔裡血紅一片。
4 E! X" b6 ~) |
+ ~+ z4 ~3 \* ?( H' s        她的頭被我敲得像是癟掉的氣球，我一點也不覺得噁心，反而覺得那是個藝術品。

4 s+ g) g7 [: W% F, d- L( W7 ~        我親手做出來的藝術品。

3 l1 b4 r2 l1 P& r+ r) g6 z        我全身一顫，這個女孩的心已經開始漸漸墜入黑暗當中。

2 |, k/ K4 G6 [! W- \+ t  W4 X8 {$ c        看著這半本日記，心情不斷的在往下沉。
8 h8 e( q# n. d: d  L
+ E! h: ?& ?( [3 R* ~  r$ x        周圍有一股惡寒充斥著，讓我發冷。
, V) z# c. L6 a- Q7 t
! p4 q4 N- z4 [' l$ _& A3 v. ]        女孩殺死了強暴她的同父異母哥哥，又殺死了她名義上的虐待她的母親，這種事情在世上並不少見，遇到這種事的人，每一個心裡都扭曲了，要嘛自殺，要嘛舉起刀殺了別人。
; T4 L: m: b& P( i8 A9 ^
        只不過他們大多數屬於激情犯罪，可日記本的主人，那個不知道年齡的女孩，她有著精密的計劃，並且忍辱負重的一步步在執行著。

1 u. m4 d. K5 X" t  B5 ^        她的行為令我難以評價。
8 n- S1 v& e. g9 I
' x( x+ `8 r+ Y9 G+ M        因為一個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一旦扭曲了，就再也扭轉不回來，只會變成社會的隱患。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窗外，紅色月光被雲層遮蓋住，大地變得一片黑暗。
" n+ h* h  z7 p3 D$ d
        嘆了口氣，自己動了動手指，將日記本翻到了下一頁。

        9月22日星期四我決定殺掉爸爸。

# c( q% V( Z( l+ b% d9 w* k        整整一年，雖然他很疼愛我，也沒有傷害過我，但是，我還是決定殺了他。
# `  R# v" M  @  n
5 O- ?  ]6 o! v1 ?0 K# B( O" i        因為，他明明知道我被他兒子強暴，明明知道他老婆在折磨我，可是，他只會沉默著抽煙、沉默的看著我，然後轉身離開。
7 c/ {7 ^& u# Q
) b$ O7 C( T) B8 O% o* L        他什麼都不做，也就意味著，他默許了他兒子的強暴，也默許了他老婆對我的折磨，所以，我也應該殺了他。
, U% F0 g2 d- Y  J1 J
        爸爸是成年人，也是這個家最強壯的人。
- O: s7 w" U$ T
, E) W5 B: Y) [) K9 c3 D( |' U        殺他需要很精密的計劃，否則我便會有危險，於是我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 [+ O9 J; w2 z
        今天下午爸爸出差回來，手裡提著一個玩偶，毛茸茸的很可愛。

        他內疚的看著我，然後把玩偶送給了我。

) d7 V& o4 ]) B5 G: t        我很開心，只是想到等一下的計劃，心裡就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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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下午經常不在家，今天又是禮拜四，所以他並沒有懷疑什麼。
2 B$ p: Q: u$ c3 w% C. f
        工作完回家，很累的時候，爸爸喜歡喝幾口白酒。

        我乖巧的替他倒了一杯，今天的他也很累，便一口將酒喝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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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2 E7 Q# g8 D        其實我在那瓶酒裡加了從主臥室裡找來的安眠藥，一整瓶都碾碎摻入了白酒瓶中。

        白色的沉澱物積滿了瓶底，我不知道會不會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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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f. L. M; Q4 ]% R8 j# b* \        主動替他倒酒，也是怕爸爸看到酒瓶，那樣就露陷了。

% H/ R5 Y9 ^8 X( C        爸爸沒有懷疑，很好。
2 F1 f$ N) }( h) a# n5 o1 K0 ?
* Z1 \* u( b& `& h! f0 J: t3 o        白酒的味道完美的掩蓋了安眠藥的滋味，也很好。

        他喝了一口又一口，然後暈了過去。

$ C- F8 Z* y! R) m! V  l& ~" J2 ]        我滿意的點點頭。

        本來還想他不會暈的話，執行下一步計劃的。
0 J$ n! C& N; d$ Y
1 J) j2 U2 |. j$ D        看來是不用了。
: Z9 f7 {; o4 q  \/ F1 }
1 z7 A7 M5 m! g) R1 J. U) b/ ]        我將爸爸的手腳用繩子用力捆起來，本來想用刀割斷他的脖子，但是看到放在沙發上的玩偶時，又下不了手了。
4 ~' d$ R/ v  P' m0 B- s
# W0 p' k+ i. R% x6 Z        於是，我決定不殺爸爸。
; d! d. {. h2 M1 q$ ]/ f
        在花園裡挖了個坑，吃力的將他挪出去。

8 J/ v% d  |  e6 K$ u/ \. [        爸爸好沉，我的力氣好小，花了很長時間才把他挪到坑旁。

  D  P+ H2 Z( I6 M1 g6 A! ~: Z6 Y        爸爸醒了，他沒有掙扎，只是安靜的看著我，眼神裡全是悲傷。

8 }+ J2 Y* N) H& X2 `        我將他推進坑裡，活埋掉。
& Y, r( t6 }3 f# B) a
; f8 q& Y1 |6 ~        晚上，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我突然覺得少了些什麼。

        對了，那個女人，只有那個女人，我完全無法原諒！一個字一個字的將這薄薄的日記本翻動，我看得很仔細，也有些觸目驚心。
' h5 G8 l/ X  v2 x$ i% B4 F
        總算日記被窩翻到了上半本的最後一頁，日記裡女孩的字跡開始變得越來越潦草。

        字跡從之前的害怕顫抖，變得中途的激動，最後到了現在的興奮，每一篇日記，都是一個人類扭曲的過程。

  k) g' W+ _' p# j; G  A        最後一頁的日記，口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0 I& W; p9 I( z) y. F% y
- n; n) ?3 t  u  C* q/ o9 p        只是內容，卻絕對令人驚訝。

        200X年9月25日星期日我打了十幾通電話，總算把再婚的媽媽騙了過來。
" a2 J7 J8 d: J* X' R2 o
        她看到我並沒有高興的表情，她的肚子凸起，穿著孕婦裝，這女人懷孕了。

: |7 `7 S5 p# E9 X5 q5 C8 u        “你爸呢？你不是說他對我感到內疚了，有一筆錢準備給我嗎？”那女人冷冰冰的對我說，一臉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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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5 p$ ?. b        或許是因為家裡沒人，她很隨便的坐在沙發上。
' V: I' P* ^" P5 Y
        那個位置，正是我被魔鬼哥哥第一次強暴的地方。

2 |% Z) ~) v4 g$ B9 L7 Z) p' c        我一丁點都沒有生氣，面帶笑容。

% f  o# [; l$ ]4 F- k, i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你過得挺好的嘛，果然是進了有錢人家的門。”“我去樓上叫爸爸下來。”我一邊說一邊上樓。

; S1 ~: u4 k/ y' t, @        這女人無聊的點頭示意我快一些。

1 ~  C1 k" s% H& J3 [/ c, [& O        相對於親生女兒，果然她對錢更關心。
4 [6 z0 p7 _. a; [
        我上了樓，從另一側樓梯悄悄的下來了，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然後用錘子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 @8 g5 R4 Y* G+ }9 r$ K7 a
5 W4 e: j* D# Y  x        她立刻就軟軟的臥倒在沙發上，我來到她正面，看到她倒下前滿眼的難以置信。

- V  h6 z& \- K/ E1 U+ a) q& m        我從廚房裡找來一把剪刀，將那女人的肚子剪開……她痛醒了，不過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 ?7 f; f; @3 N  v1 i, w! ?
        我用封口膠帶黏住了她的嘴，還綁住了她的手腳。

/ Y& o# s0 Z: z) x. z$ \1 m8 f  |        子宮的位置在哪裡呢？我右手上捧著那本爸爸的《人體生理構造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子宮的位置。
9 J, z  L0 \% j& d0 l( O
        自己從前也是從這裡出生的嗎？看著血淋淋的器官，我有些興奮。
3 s) {  R1 B% G! \4 D# H# h4 V" K
' r; z/ d6 x) M8 |& m        將自宮剪開，裡邊流出了許多的血，還有一個扁扁的小嬰兒剛成型。
1 A  G! B' @# C# j* p3 N/ d' Y/ L; B
        如果他能順利出生的話，應該算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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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抬起頭，那女人已經痛苦的斷了氣。
9 e4 Y. _& @) l/ ?% d
        我將屍體丟進地下室，跟那個自己叫了一年母親的人擺放在一起。

0 ?8 N  J9 V7 J7 o9 f$ c        她們以前為了一個男人爭得死去活來，現在真的死了，卻能相安無事的躺著。

        真是有意思。

        今天晚上，我一定能睡得很踏實。

        可是，該怎麼說呢，心裡其實還是有些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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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M0 b) v2 m4 p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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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2 M% e" I) g! z/ y5 }+ Z! T) e, D第十二章 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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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3 i0 R6 o" h6 S% J3 z        我伸出微微發抖的手，用手指試探他們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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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手指上根本感覺不到呼吸扇動的溫熱氣流，三十秒、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 L  W4 P3 a+ V  G" V/ T"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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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 x4 z7 q( Z
# h. z: |  l* T# ~0 @1 ~% J2 X4 P        日記從這裡開始斷掉了，剩下的一半，被誰撕走，看得我心裡完全不是滋味。
9 l1 F( r) k) Z# N( e* v
        這個女孩最後究竟怎麼了，她到底是誰？這些我完全不清楚，200X年，這是日記裡唯一提及過年份的地方，也就是八年前。

        說起來，倪念蝶一家也是從八年前開始逃離的，這本日記又是放在客房的床墊裡。

; Q' `: D) m$ m, j5 l- l( h        一本別人的日記，怎麼可能放在他們家客房的床墊裡呢，這實在很奇怪。

) Q5 K3 @+ I" T  T0 i; K        還是說，寫日記的女孩，和倪念蝶一家有某種關聯？一股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在我的心中，以前一直都沒在意，可仔細想想，似乎倪念蝶一家也有許多可疑的地方。
1 D" e% g) y( E9 t. |
4 j/ a0 G  K9 H9 `2 h* [        日記裡女孩提及的地方肯定是這一片的別墅區，女孩是私生女，跟親生父親，以及父親的妻子和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同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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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0 F; t% z, k0 I        她最後殺了全家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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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3 B7 ]% O/ K$ U        這一點並不符合倪念蝶的家庭構成。

: v* x# ^3 ~# z6 l# m' B        可不知為何，我老是有種怪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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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覺得，倪念蝶背後那股神秘力量，或許跟這本日記本有關係，甚至，事情根本就沒有結束。

8 `5 J" _' F+ R% d. S8 G: x        遠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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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皺了皺眉，決定搞清楚事情的始末，於是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下了樓，來到花園看了看。

+ `  _: c$ X7 E! D        由於日記裡並沒有準確提及埋藏屍體的是前花園還是後花園，所以我只能瞎溜達。

        這棟別墅位於中庭，周圍的樹木很茂密，因為是獨棟所以隱蔽性也極強，就算真的有人殺人埋屍，估計也很難被人發現，何況它周圍的別墅根本沒有住人。
4 }: I2 U' P2 s; f* |
0 t) |8 T. a/ N- I- s+ r+ o+ E        野草茂盛的生長著，八年前的草坪已經看不出曾經存在過的跡象，前花園裡一顆蘋果樹孤零零的豎立在右側角落。

2 W$ W* x; q% e' {- C        都說有埋藏死人的地方，草會長得旺盛，花會開得鮮豔，只是實在看不出來這片草地究竟那一塊的草更油綠一些。

        從前花園一直走到後花園，兜了一圈後，我回到了客廳，然後決定去地下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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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棟別墅的地下室，從花園裡的一個小門就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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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一直開著，八年了，樓梯被水淋濕，滑溜溜的，骯髒不堪，我沒有開電燈，掏出手機照明，感覺自己像是在一個廢棄的鬼樓中探險似的，紅色的月光從頭頂流淌下來，帶著一股陰冷。

        別墅的地下室在全國都大同小異，有保姆房、洗衣房和獨立的視聽室和洗手間，這棟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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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的地面比地上建築髒得多，積灰和雨水混合，散發著強烈的奇怪味道，我用手摀住嘴，這是腐爛味，木質傢俱腐爛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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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Y0 @; ?  R0 T& _+ v5 O        用光一掃，還能看到被水浸泡的木製傢俱上長滿了菌類。

        日記中的女孩應該就是被關在地下室的某個房間吧，我去保姆房看了看，並沒有看到血跡殘留，仔細觀察了一番，最後卻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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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撕扯痕跡能夠解釋的說法太多，根本不能用來當作證據。

$ e) M: d* N) \; a8 o        既然日記中的女孩殺死了全家所有人，那麼整個家就應該只剩下她一個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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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咬牙，決定偷偷跑去倪念蝶的父母房間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出些線索來。

( n& C! O  Y0 D! a        顧不得骯髒的地面，脫了鞋子，穿著襪子，我用盡量輕的腳步走上二樓。

3 ~. y& s5 U6 ^, K        暗淡的光線在走廊中像是一副暗藏兇機的預言畫，走得我有些心悸，有股不好的預感充斥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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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來到了主臥室前。

$ N3 U! U# d6 c" @1 k; L5 w        我輕輕用手推了推，門沒鎖，發出輕輕的“吱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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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內很安靜，倪念蝶的父母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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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很久沒有睡如此踏實過，就連從前的警覺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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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0 m+ P  l. e7 z( c6 w* |        窩在無力查探了一番，想要找出照片等等東西出來看看，照片應該能真實的記錄一個家庭的一切。

4 J0 X" z5 p0 I' [$ Z9 ~# b9 G        直到現在，自己才竟然發現，我對倪念蝶一家的了解，僅僅限於他們口頭上的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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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O* V0 z& k5 w/ B        他們過著逃命的日子，只有在公路上不斷行駛，才能活下去，她的父親為了女兒丟掉了一切，帶著她走遍大江南北，足以看出有多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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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的母親神神經經的，木訥、眼神呆滯，白天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地吃飯。

        一到晚上就夢遊，滿嘴聽不懂的話，而且會朝著面前的空氣不斷地哭泣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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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J- J, r- W        撇開逃命的悲劇和神神叨叨的母親，其實倪念蝶的家庭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在我看來，比很多家庭都圓滿團結得多，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完美家庭。

        只是，這個家庭，真的有我看到的那麼好嗎？還是說隱藏在家庭每個成員的內心深處或者有我所不知道的陰暗處的秘密，才是我一直都若有若無的介意著的東西？可惜，我還是一無所獲，整個房間都找不到一張照片，房間裡安靜得要命，可以稱得上是死寂。

        對，死寂！一股惡寒猛地從背心冒上了頭頂，我打了個冷顫。

        為什麼是死寂？明明屋裡還有兩人在睡覺，可是我卻偏偏聽不到一丁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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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 ~  v8 q' R7 e7 y        人類沉睡時的鼻息比清醒時重得多，在如此安靜的夜晚，肯定是能清晰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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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t2 r- D3 K  o0 {        但是我，沒聽到鼻息聲。

        床上的兩個人，居然沒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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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發現讓我不停得心裡發悚，寒意不斷地在身體表面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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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m' x' z2 N$ x/ I% @        我強迫自己安靜，平靜下來，壓抑住自己的呼吸，一步接著一步的朝倪念蝶父母睡覺的床前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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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s) g4 x# @        月光從窗外射入，兩張熟悉的面孔在血紅的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他們靜悄悄的閉上眼睛，彷彿死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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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出微微發抖的手，用手指試探他們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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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手指上根本感覺不到呼吸扇動的溫熱氣流，三十秒、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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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w" z' k0 M: a, t        兩個人都沒有呼吸，我頭皮發麻的向後退，一直向後退。

        心裡的驚恐已經增高到難以附加的程度，一直跟我逃命旅行的伯父伯母，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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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什麼時候死的？今天晚上？還是，其實他們一直都只是屍體！我無法判斷，腦袋亂成一團，只能下意識的往後退，再退。

        有股逃掉的慾望不斷在心中滋生，我瞪大眼睛，猛地感覺周圍的一切，甚至空氣以及隔著襪子的木地板都透露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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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1 e% w6 O9 g" _2 G3 ?8 z' l- R        不管如何，先逃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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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自己的後背突然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

        那個物體發出銀鈴般的聲音，“小夜，你怎麼在我父母房間裡？”這個熟悉的聲音令我渾身一緊。

        我緩緩地回過頭，用盡量不發抖的語氣說：“剛剛主臥室門沒關，我順便替他們關上。”“這樣啊。”倪念蝶笑呵呵的看著我，月光射到她的臉上，令她的臉也沾上了一層血色，“我睡不著，陪我坐坐吧。”“但是我有些睏了。”我假裝打了個哈欠。

        她不依不饒的握住了我的手，柔軟的手帶著溫暖，可就是這雙手令我入墜冰窖，“娶我房間裡坐坐，好不好，就一會兒！”“好吧。”我強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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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自己隱約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
5 {. @4 M7 I  l. h
# _0 C/ c3 z: N4 |  l: R        可我知道的東西，面前秀氣清純的女孩，真的清楚嗎？又或者，她真的意識到嗎？她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最裡邊，她輕快的坐到床上，用手拍了拍右邊，示意我坐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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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c$ O1 j! u7 o        我裝作沒看見，一屁股坐到了對面的小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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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F4 {) ?0 X- E7 i        倪念蝶跟我閒聊著，我的腦袋雲裡霧裡的，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 e) d# {, v3 T( S( U( j; ~        她只好嘆了口氣，“看來你真的累了，回房間睡覺吧。”“嗯。”我如臨大赦的立刻點頭。

. x- V' K+ k( o        出門前，還躬下身撓了撓發癢的腳踝。

# f' M  _; a0 l( F8 k        等到回了客房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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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臟跳動得厲害，額頭還有虛汗冒出來，和她面對面坐在一起簡直是折壽的事情，可怕，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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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褲腳裡掏出一張照片。

) r( _8 A) k4 b        這張照片是在倪念蝶的房間偶然看到的，藉著撓痒癢的動作塞進了襪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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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還算清楚，是全家福，背景便是這棟別墅。

        照片上一共有四個人，男主人站在最左邊，面容很熟悉，真是倪念蝶的老爸。

        左邊第二個站著一個體態微胖的女子，最右邊站著一個一百六十公分左右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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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稀可見容貌的倪念蝶站在她父親身前，努力張大眼睛，一臉緊張，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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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s8 l# V8 w' C& v% ?        女子和男孩的臉被摳了下來，看不清長相，但是從身材和身高看，要比我認識的伯母臃腫和矮一點，可以確定不是同一人。

3 J' N2 b! N6 S% q3 z        果然，倪念蝶是有個哥哥的，難道寫日記的女孩，正是她？這個想法一旦從腦海裡冒了出來，然後就生根似的不斷滋長，我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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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應該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 g. G. ~/ V. v" L/ Y+ h        危險的感覺難以壓抑的湧上心口，令我幾乎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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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6 i/ Z. G3 U. o        “你發現了，對吧。”就在這時，倪念蝶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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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有些悲哀，又有些氣憤的語氣不斷說，“你發現了，對吧。”“你為什麼要發現？只有你，我還以為你能拯救我，只有你！可你，偏偏為什麼是你發現了！”從內部鎖緊的房門猛地彈開了，倪念蝶面色陰沉，瞳孔充血般佈滿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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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 a# h1 M: T8 f7 K        我忍不住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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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0 H3 B. C4 _1 ~        她的身後，伯父伯母如殭屍般挺立著，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如果不逃的話，一定會死在這裡。

: H( ^/ S8 |; S. W$ \        心裡閃過這樣一絲明悟，我扯著窗邊的窗簾就往外跳下去，由於客廳是六米挑高，別墅的二樓猶如普通住宅的三樓。

        窗簾早在我出門調查前酒杯扯掉一邊，跟另一邊緊在了一起。

        心裡不斷升起的警覺和危機感又救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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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9 y$ R( m) I% R# J+ n        倪念蝶從窗內探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冰冷到令心臟凍結。

3 T: E) K) S# v8 X$ t        我垂吊在半空中，幸好離地只剩下兩公尺，一咬牙一放手，腳終於落地了。

        偌大的花園空蕩蕩的，每個國人內心都有個花園夢，可如果他們經歷過這樣的夜晚，估計花園夢也會隨之破裂。

! y3 n0 E3 A1 h. y2 ^# m& [        自己既落在前花園裡，裡柵欄只有二十多公尺而已，可就是這二十多公尺卻顯得如此遙遠。

0 _, {" ^0 D6 y# d( I' w        我憋足勁往外逃，沒逃幾步，竟然就再也跑不動了。

        有什麼東西從土裡伸了出來，死死的拽住我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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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手，一雙手，一雙已經基本腐爛，大多數白骨都露在外邊的手，手臂上還能清楚的看到濕土。

) Z2 m9 i, T/ y& T        我掙扎著，就走呢月光看向周圍，心裡苦笑的調侃道，古人的話貌似是真的。
( X. v+ s% S5 ~6 a, R
9 J! n' {; }% A9 z, Q8 x        四周的一圈草長得確實比周邊的好，我想倪念蝶同父異母的哥哥就被她埋在了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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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6 e* O: R1 p2 a( o8 Q+ B        倪念蝶帶著殭屍般的父母慢慢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著她身後的殭屍，再看看抓住我的那雙手，心中的苦笑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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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終於下了個決定。

- j$ z, @4 c. l& K        如果一切真的都是倪念蝶的原因，不論是早已死去的她的父母，還是腳下抓住我不放的那雙手，真的是因為倪念蝶由於某種緣由，而得到的神秘力量造成的，那麼殺了她，是最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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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手摸到了槍的位置，然後逃出來對準她，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扣動扳機嚇唬她一番時，從背後又伸出了一雙手，抓住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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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掉在地上，我的雙手雙腳被固定住，完全無力回天了。

        死定了！我嘆了口氣，心裡反而平靜了許多。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你？”倪念蝶看著我，不知不覺眼淚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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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蹲下身摸著我的臉，手指溫柔的觸感從我的臉上滑過。

! G1 F& W! `; P0 x2 u        我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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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被你知道了，那你就像爸爸媽媽一般，永遠留在我身旁吧。”她一邊哭，一邊在嘴角割裂出甜甜的笑容。

        兩種極端的表情看得人很難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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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如死灰，實在沒有自救的辦法，內心深處竟然清楚得明悟到，其實不論自己發布發現這件事，倪念蝶恐怕都不會放自己離開，因為她的孤獨和寂寞已經充斥滿了她的神經，她不會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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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我永遠陪在她身邊！永遠跟她在一起！倪念蝶整個人都支離破碎，她化為黑色的煙霧，砸紅色月光下顯得十分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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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股煙霧我根本不陌生，正是追著我們四處逃竄的那股神秘力量的經常形態。

        原來，那股神秘力量，真實的本體其實就是倪念蝶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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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6 F! X/ x# P        黑色煙霧如有生命般朝著我衝了過來，我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就在這時，一股淒厲的慘叫聲響徹了夜空。

        等我睜開眼睛時，黑煙消失了，只有兩個溫軟的身體緊緊抱住我，還有些液體一滴一滴的流淌在了我的頸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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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Z+ b; t7 Z9 A        血紅的月亮在微風的吹拂下，散盡了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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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金色的圓月掛在了天空，柔和的月光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兩張緊張和哭泣的臉龐。

        黎諾依和守護女，現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踏破血月，披著夜色，又一次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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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z+ Q) K7 c        她們再一次在危機的時刻，來到了我身旁！沉甸甸的心倏忽間變得輕盈，被一陣微風吹走，落地的時候卻又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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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i  q& i5 @) ]

1月23

# c6 c; n* i6 a- B$ |2 q5 w# t尾聲

+ k2 u* J. r4 t$ v2 ?( Z4 O        她，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死的時候只有十三歲，可二樓房間裡躺著的屍體，卻足足有二十一歲，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

  y1 m+ q$ J' R        在別墅中，我們一共找出了五具屍體。

- ?  ?) V) _8 @1 j! K9 V        全家福照上的人全齊了，還另外附加了被倪念蝶騙過來並殺害的親生母親。

        那些虐心虐身的日記果然是倪念蝶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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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幼稚的身體和纖瘦的手寫出了那些沉重的文字，字裡行間都透露著絕望。

        五具屍體的其中四具在發現時已經腐爛到不成人樣，包括跟我旅行了一段時間的伯父伯母，他們被乾淨整潔的睡衣包裹住，屍身殘破不堪，恐怖的模樣難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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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獨倪念蝶的屍體依然保持著吹彈可破的皮膚以及沒有血色的面容。

        她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可偏偏如同睡著了似的。

        日記的下半本也被找了出來。

- G( T% e& @; v: u7 r) g3 \" f        我並沒有報警，只是將屍體堆放在地下室，又將倪念蝶的身體放在她臥室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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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花園的陽台上，守護女和黎諾依安安靜靜的待在我身旁，沒有吵鬧，也沒有指責。

        只是至少有一人靠著我的一邊肩膀，靜悄悄的看著我。

- I0 ]" a* A9 ^. Q        在我消失後的那麼多天裡，她們恐怕每天都過著歇斯底里擔驚受怕的日子。

        現在總算將我揪了出來，安心了，也累了。

: W3 E6 m2 h! H+ p        我緩緩打開日記，將剩下的記錄通讀了一遍又一遍，心痛得難受。

6 F, d' U+ r) C7 u, A; Q+ g        9月26日星期一回來了，他們回來了！我殺死的混蛋們統統回來了，我一醒來，就看到父母後媽和禽獸哥哥站在我的床前，他們保持著死前的表情、他們還在流血，他們一動不動的站著、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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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嚇得發抖，以為他們會殺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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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C% f) b1 d        可是，他們根本就不動彈。

        陽光從窗戶外射進來，沒有一絲溫暖。

4 K( B, T5 w9 w7 y* ^        太陽照到他們的屍體上，他們才倒向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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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明明都死了！我用一天的時間將他們重新搬了回去。

        9月27日星期二他們又回來了，我怕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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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p( A8 ]4 o9 U. N        9月28日星期三果然，今天他們進了我的房間，站在我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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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N. d: ]# U+ e0 Z        我明明又將地下室的們鎖好，房門也好好地鎖上，可是，他們為什麼能夠進來？

3 k$ j, @3 x! X6 w8 ]        10月3日星期六今天一睜開眼睛，又看到如士兵般站在床前的他們。

" v' f+ b* w4 H; x3 P% y* m& Q. ~        我突然明白過來究竟是為什麼了，他們想要我、要我也去那個世界陪他們。

        好吧，活著真的沒意思，我就去陪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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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怎麼死呢？我決定用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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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s# U, p8 B3 j( }  J        十分鐘前，我將那女人剩下的安眠藥吞了下去，這或許是我最後一篇日記了吧。

        但是好遺憾，小說裡常常提及人生有那麼長，會長大、上高中、大學、結婚、生小孩。

3 H) @+ E% G2 K% ?        這些，我都沒機會了。

9 r2 X2 U2 [4 _3 m        頭開始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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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9 H7 }' w2 c6 x  Q        好遺憾……日記從這裡就斷掉了，最後一個字的筆記花了很長很長的尾巴，倪念蝶就是從那時候死掉的。

        她，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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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2 [- Z9 ~* ]. O) o, r  n        死的時候只有十三歲，可二樓房間裡躺著的屍體，卻足足有二十一歲，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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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合上日記本，閉著眼睛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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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N0 }' v. m: D; K        猜測著，或許倪念蝶是真的死了，可這八年間，她又活著……似乎這是個駁論，但她的屍體確確實實在生長，讓她長到了二十一歲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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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v5 z7 c) |6 v+ y' A        陪伴在她身旁的是她親生父母的屍體，因為她的意識裡，始終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1 f0 b% [. _% b( H
        她失了憶，杜撰出了一個公路追逃的戲碼，下意識的沿著公路逃離那棟別墅，這也因為屋裡發生的慘案令她不願意回憶，從生理到心理都在拒絕那段記憶。

        而她身後，便真的有東西開始對她窮追猛打，鍥而不捨，想要取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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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逃了八年，她身後的那股黑色能量始終沒有成功過。

4 u( c! u6 R9 j' L        她上了一段時間的高中，神秘力量潛伏在了她接觸的最親密的三個女孩身上。

+ M+ r1 f6 p+ }        最後在她穿過春城街道時，帶著惡意的能量再次找到了那三個女孩，並殺了她們。

2 g, N+ B) X9 A/ o) n        事情到了這裡，那股追著她跑了八年，追著我們跑了二十多天的神秘力量也不再神秘了，它應該就是倪念蝶沒有失憶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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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拋棄的痛苦記憶追著失憶的倪念蝶，而失憶的倪念蝶本能的拒絕著它，不斷的逃離。

5 [6 @, O' ^, t2 \/ D1 s        痛苦記憶擁有著莫大的力量，它在八年間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強大，越來越恐怖。

: T) y$ m+ a/ _5 g& B: `        它不斷吞噬倪念蝶接觸親密的人，之後發展到只要肌膚有碰觸的人，因為那些人身上都留下了倪念蝶的味道。

        失落的記憶痛苦不堪，它想要毀滅自己，毀滅所有留下倪念蝶氣息的人與物，兩個她一追一逃，卻像兩根永遠也接觸不到的平行線般，折騰了八年。

        如果不是遇到了我的話，或許還會一直折騰下去……一百年，兩百年，甚至上千年！想到這裡，我卻更加迷惑了。

        倪念蝶瀟瀟的身體裡哪來那麼大的能量，如果恨意真的能夠逆流成河，變成她一般擁有恐怖的質變的話，世界早已經被擁有恨意的人毀滅了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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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遭遇比她更淒慘的人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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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倪念蝶日記中的記載也令我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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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w2 J" V" x3 J4 m        一切發生在她搬進那個家一年後才發生的，為什麼突然之間變化會那麼大？疑點實在很多，我覺得，或許是某種東西來到了他們家，給倪念蝶的家中帶來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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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究竟是什麼，令那棟別墅裡所有人都變了呢？遭遇哥哥的性侵犯，遭遇正妻的虐待，倪念蝶冷靜的殺人計劃，以及她死後令屍體生長和父母復活的能力，甚至能在本應該墜入印度海的衛星碎片改變路徑，精確的砸在露營車逃行的軌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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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人類能夠得到的力量。

  Y. Y6 F% v5 A1 G/ {        即使是陳老爺子的單塊骨頭中所蘊藏的神秘能量，也沒辦法達到這樣的高度。

8 g3 c( @! u" i1 `% R) k        我調查了被自己撕碎的那幅畫，並沒有任何問題。

        倪念蝶之所以會願意回來，是因為我的原因，她相信了我的解釋，是我令她認為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副古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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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前後段，也因為她的信任而朝著我認為的方向發展。

        古畫被我撕破了，另一個她也潰散了。

! ?0 Z+ b6 R* v/ ^2 n4 ?        可是，或許也是我的緣故，所謂的潰散，不如說是合二為一。

        本來可以一直逃下去的倪念蝶，並沒有因我而得到了救贖，她最終想起了一切。

        歸根結底，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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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c6 n$ n) |3 J$ n        如果古畫沒有問題，那是什麼東西使她得到了力量呢？究竟在她開始記日記之前，到底還發生過什麼，才造成了悲劇的產生和異變的出現？這一切，我都找尋不到答案，至少是現在，我根本找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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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記憶因為不願回憶從前的痛苦而扭曲了，這令自己產生了對罪魁禍首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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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將倪念蝶的屍體當作一種擁有特殊力量的物品，帶回了老男人楊俊飛的神秘倉庫儲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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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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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d. L3 f! p, n" R        事情結束了，只是從開始便注定不會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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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N, M4 |- c0 o8 K9 }7 e        倪念蝶的屍體如同睡著一般，閉著眼睛，沒有恐懼，也沒有笑容。

: O! o9 [/ N" u, H        她，會不會依然在作夢呢？夢裡，她又遇到了誰，誰在夢裡陪伴著她？她又去上大學嗎，她結婚了嗎，會在夢裡和誰生下小孩，然後一同老去，過完平凡普通而又溫馨的人生呢？我不知道。

        但是卻希望她能有這樣美滿恬靜的一個美夢。

        可我隱約清楚，她恐怕是不能作夢的。
1 f! _- k& a/ u) E* b- P
; j! f6 V) S- H3 s0 g# Q        因為她的靈魂，那股黑煙般的邪惡能量已經被黎諾依和守護女救出我時抽離了出來，正被關在陳老爺子的九竅玉盒中。

        那個玉盒被黑色煙霧充滿，就連青翠的表面也斑駁污穢起來，完全不能打開。

        實際上也沒有人敢打開。
6 J' L2 @7 D& t9 A# t
; K$ E2 e3 E0 B1 n" J        回到德國繼續完成學業，守護女和黎諾依這一次死活沒有離開，跟在我身旁許久，許久。

        下飛機的那晚上，我敲開守護女的房間門，將那塊碎掉的古玉還給她。

        她看看手中的玉，又看了看我的臉。

        “以後不要再將這類東西給我。”我的表情很嚴肅。

' `. b! m$ t* e) `1 p        守護女偏偏頭，似乎迷惑不解。

        “借助有特殊能力的物品來幫助自己，免於災難或者增加更多的生存競爭能力，這是普通人的邏輯和意識。只不過，普通人常常會被蒙蔽住眼睛，只會一直依賴這些東西，再也看不到近在眼前的危險。”我緩緩解釋道：“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有得就有失，得到一些，就會被拿去更多一些。在利用那些特殊物品的時候，你睜眼看看我們的經歷，又有誰會有好下場，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下一個。”或許我的邏輯很特別，但是我一直很排斥擁有神秘力量的物品，就算是陳老爺子的九竅玉戴在身上時也是防之又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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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時候，擁有強大的、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並不是好事。

2 M7 q/ G/ D8 _        青蛙王子之所以變成青蛙王子，是因為女巫的詛咒，只是善用詛咒的女巫，又落得什麼下場呢？童話故事裡，講述的通常不是童話故事，還有令我驚醒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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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護女似乎明白了什麼，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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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y" S7 |: ]& t; G        一直以來，我其實都有在懷疑，守護女的存在是不是夜家用了某種特殊物品創造的。

! s# E, I) m+ C( o6 w        守護女在擁有強大非人力量的同時，肯定失去了更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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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S- B: s6 q8 j        例如感情方面的三無，以及其他我說不清楚的地方，所以夜家為了補償她們，將其內定為了被她們保護者的妻子。

        只是，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 J4 `! v+ a; I2 e0 X% Y+ t: o        看著守護女絕美的臉，我心理微微一痛，用手撫摸著她吹彈可破的皮膚，輕輕道：“不過，謝謝。 否則今次事件，我已經死掉兩次了。”李夢月感受到了我的心痛，她那像是一碰就會泛起漣漪的水色雙瞳定定的看著我，柔軟的小手帶著冰冷，覆蓋在了我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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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國的天氣還是那麼悲喜莫測，秋日竟然是不是的下起冰雹，帶著越來越難以開懷的心情。

1 p# F) l4 a+ J# O        我抽空帶黎諾依和守護女去了一趟海邊，看著穿著性感泳衣的她們興奮開心的玩鬧著，心裡不由得輕鬆了許多。

        躺在沙灘上，望著潔白的雲層浮動，我又想起了倪念蝶清純的臉。

        本以為除了活著，他們一家，什麼也沒剩下，可惜自己完全錯了，他們早已沒有剩下任何東西，也早在八年前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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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的追逃，也不過是那個年僅十三歲的女孩的執念而已，這，真的是很悲哀的事。

; T/ p  D+ i9 x        倪念蝶說，如果逃脫了詛咒，就要我帶她去大學看看、去遊樂園玩玩。

( h' n  O0 V% r2 T        她說要親眼見到配得上我的女友究竟長成什麼模樣。

. [) \& S/ {$ a3 k( n( S  B$ O* {        可惜許下的承諾，永遠也無法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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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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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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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R' B: n- ~8 @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跳這座橋嗎？”“不知道。”“376人，平均每天有1.03人會從這座高達40米的橋上往下跳。你知道為什麼嗎？”“不知道。”“因為心碎和人生落差。”話說，今天是2011年9月23日，也就是美國航空航天總局宣布的某一顆重達6噸的廢棄衛星撞擊地球的任何地方，有3200分之一的機率衝進城市造成傷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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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沒有看新聞，也沒去想那顆廢棄衛星究竟會不會衝向成都，說實話，我也不怎麼在乎。

        畢竟這個消息也就見諸在報紙的某個角落的花邊新聞裡，實在沒有讓我產生太多的真實感。

        好吧，今天帶著妻子開車出去了，到郊外逛了逛，城市的面貌真的是一天一變，就算是本地人也會產生諸如一日不見刮目相看的感慨。

        本來經常路過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修起了一架高聳的立交橋，自己居然完全沒有注意過。

        當車開到一條有著數百米寬度的大河時，我將車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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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9 |* ?+ N4 Z$ e  L. h        牽著妻子的手，一路走到了河的灘塗上。

+ b3 E+ ?/ `! I0 c9 v* o$ Y. |& Q        本來並不充裕的水道，或許是因為最近降雨充足的緣故，充滿了奔騰激流的渾黃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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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隨意的找了一顆鵝卵石坐下，然後指了指不遠處，橫跨河岸兩邊的老橋，於是也有了後記開始時的對話。

/ h$ J/ O) E; o( ?2 x        “心碎什麼的，會讓人自殺？那些自殺的人腦子真是有問題。”妻子覺得我的話很有趣，當然，她的粗神經以及間歇性的天然呆是無法理解'心碎或者人生落差'這種情緒波動以及感情色彩的。

1 a/ A4 J; X$ P3 y$ |% j        最近懶得一塌糊塗，氣溫從極熱的30多度到現在的16度，也不過才經歷了4天的掙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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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E; X8 T4 ?% W( G) {        3天前偶然出了一點太陽，我偶然在8點半早起，然後從陽台上向外望，哇，老天，居然看到了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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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 ^& l* y( V* S$ d        十多年沒目睹過的自然景象卷席起了多年前的記憶回流進腦海裡，感覺怪怪的，不過才十年多而已，可回頭再挖掘時，竟然已經恍如隔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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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這種生物創造出了一個成語叫做'作繭自縛'，可是人從來都經常性的一犯再犯同樣的錯誤，不論是生活、學習、工作，還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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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開了一場同學會，來的人不多，也不算少。

        不過感覺怪怪的，同學的模樣變了，肚子變了，心緒也變了。

        大家都變得功利了，炫耀的在炫耀，說謊的在說謊，自卑的在自卑。

        突然發現，從前成績好的那一圈人，反而變成了最唯唯諾諾的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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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7 D1 g) d( c4 d0 s2 Q        那群進學校教導室最多的，在同學會上趾高氣揚。

% `  u! @) D+ k) {        我淡淡的笑著，看著人生百態，總覺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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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一下，在這群同學中，自己算是混的不錯的，也算生活最悠閒愜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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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9 {% i  Q% }8 E. d7 T        只是一如從小的生活，我從不講述自己，只是低調的附和著眾人笑，靜靜地傾聽高中時的朋友口沫四濺的訴說著現在的地位和賺錢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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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K+ e( |' e( q        我笑著沒有開過一次口，恍如局外人。

        向我講述成就的朋友似乎沒有從我身上找來自信，也沒有從我的眼睛裡看到羨慕，於是訕訕的走開了，去找下一個被炫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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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吃了飯後都覺得沒意思，便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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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j9 b! h8 o4 E        我開著車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哈大家吃了飯後都覺得沒意思，便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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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D' N/ }8 @" h3 u/ t; v        我開著車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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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人類嘴裡叫囂著'成長'的這個詞彙，果然是伴隨著社會地位的高低來區別的。

: ]$ M# v0 u, b  }7 u5 g, M8 N        這樣的成長或許許多人都不願意接受，可是最終還是沉默和諧在了世界的洪流裡，無法掙扎。

8 [- `/ e7 J: R9 f$ M1 Q        我也不例外，無法掙扎，無法擺脫，也沒勇氣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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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說的徹底些，就是商品位社會，從小到大，人類在社會佈局好的商業佈局中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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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i6 S9 A) O4 j9 T, u* S1 Y+ K8 u        每一種東西都能標價，作為商品被商人或政府擺在了貨架上，每一層貨架都標〈註著不同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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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3 \) a1 e8 A! J# k        人類在攀比著能夠買到多高貨架上的東西，並且用來打擊別人，滿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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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o4 k2 w1 v" ]/ P: x! ?0 n        你家的榨菜一塊錢買來的，而我卻可以吃一包一千塊的榨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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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消費能力是你的一千倍，我負擔得起，所以我過的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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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W6 {/ H  b4 I1 }+ J0 J  `        人類社會充斥著諸如此類的攀比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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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R" z+ O& `1 a2 K( K2 M: }; C        也是為什麼，我感覺很有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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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一些，終究會失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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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快的同時，同樣會失去快樂和悠閒。

3 Q. y# n. a3 D        所以我的人生總是懶洋洋的，從沒有積極主動去願意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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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p7 m  i3 N7 g8 C, m- H        幸好，自己的運氣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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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4 l9 B6 m0 ~6 A7 v        否則，自己或許也會成為同學會上唯唯諾諾的那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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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3 B. q/ e/ ~# I" l* ^        社會本身就是如此畸形，不管如何，也無從否定，這才是社會進步和發展的源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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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一不小心又發散性思維過頭，嗯，這個話題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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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 e) A; A& b* x        好吧，不管今天那顆墮落的廢棄衛星會掉向哪裡，都希望看這本書的各位幸福快樂，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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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9 P2 U$ {4 D  O7 G0 r. ]        這樣才能不用經歷迷茫、找到自己的生存意義，和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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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r. Y" {, M: f        說起來，《夜不語502》這本書，講述的何嘗不是女主角尋求自己生命意義和生存價值的過程呢！

        By 夜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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