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仔的生活(一)

小賀a

　我叫阿浪，小名浪仔，廣東省雷州市沈塘鎮人，今年三十歲，未婚，現在在
- d8 Z5 U) z6 ~5 ?0 w廣州市做事。98我從廣東省茂名市職業技術學校畢業的時候才18歲，還是個懵懵
懂懂，沒見過世面的半大孩子。

　　我畢業回到家裡，本來想去廣州深圳這些大城市去闖一闖。18歲了，我去過
$ i1 h# \8 ?+ q  F' }最遠的地方就是上學的茂名市，連廣州都沒去過，外面的世界對我誘惑太大了。


　　我在家裡行三，爹和兩個哥哥都是農民。我爹和我媽在村裡承包了村裡的十
+ y2 N0 F  S9 \  }+ q; `3 N# j幾畝山塘搞了個鴨場養鴨子。大哥在鎮上開了個摩托車修理鋪，有兩個兒子，大
嫂在鋪裡幫手，照顧兩個小侄子。二哥也在村裡忙事業，他開了十幾口魚塘養魚
，二嫂在鎮中學教書，他們一直沒有孩子。

) I7 `2 v" W) `! U　　我把我的想法跟爹說了說，爹說：「浪仔，你從一年級唸書，念到中專畢業
，花了家裡多少錢了，現在畢業了，拍拍屁股就想走，就想去撈世界，你說這說
得過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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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D" n# F/ B& @% q1 q' ?8 s　　我一想，我爹這話也對。於是98年到99年一整年我就留在家裡哪裡也沒去，
& o+ {' c0 y6 r2 i( Q0 {: G9 Z我給爹整整養了四水，共一萬多隻鴨子賣了，我爹一年時間連鴨場都沒去過，買
, ~7 D8 u3 t' h& z# F6 G鴨苗，合飼料，趕鴨子，餵食，清理鴨寮，賣鴨糞……都是我一個人在忙活。有
8 r6 f) u7 j; L+ \, R時候二哥那邊缺人手，我也去幫忙，喂個魚，修一下塘，我什麼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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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每天都累得要死，每天吃完飯，倒頭就睡，連找朋友出去玩的心思都
" [+ E2 r$ c- ~- Z  L/ D) a4 G沒有。到年底我爹和我二哥都要給我錢，說是我一年來幫爹養鴨子和幫哥養魚乾
活該得的分紅，我一分錢也沒要。

　　「浪仔，你就在家裡待著吧，幫我養鴨子，鴨苗，飼料這些本我出，賣了鴨
. R' m7 p3 c( D子掙錢了，爹媽一半，你一半，你看怎麼樣？」爹跟我說。

# o4 P2 e! b5 L　　「別小看這養鴨子，一年一萬多鴨子，少說也掙個十來萬一年，你跟爹一分
也有個好幾萬，攢夠兩年，娶媳婦的錢不就有了？」

6 A: N! Z1 U9 X; ^/ F1 x# W8 I7 a　　「爹和你媽都老了，你大哥和你二哥都有自己的事業，鴨場，我和你媽不還
得都交給你？」

/ E! H2 X1 A+ [* ?% ]# u　　那會我才明白，爹不讓我出去闖，愣讓我在家裡養一年鴨子給二哥幹活，每
+ R3 ~' f& A4 ^: F$ p& |) Y! Q2 e天都把我給累慘了，其實就是想把他養鴨子的活計交給我，讓我早點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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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7 y& G( }' F/ B　　其實在當時來講，農村的年輕人能有個正經的事情做，一年有個幾萬的收入
5 Y9 B. o3 u/ r: x/ ]9 b" x# L* T，已經是非常好的出路了。可是養鴨子，娶老婆，生幾個孩子，一輩子都在村裡
& u; m/ E; C) o  J$ k養鴨子，就像我爹那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跟爹說，我不想接他的鴨場。

　　99年底我大哥在外面弄了個磚廠，大嫂一邊要照顧兩個小侄子，又得看鋪子
，她一個女人家實在忙不過來，大哥就跟我爹說要我去修車鋪裡幫幫忙。我爹知
/ O7 ?( H( k. B3 E( @% m4 g道我不願意接他的鴨場，於是就同意我來給大哥幹活，他自己和我媽還接著管鴨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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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 k/ F2 ], I% I　　大哥的修車鋪生意特別紅火。那個時候，農村人都喜歡買便宜的國產摩托車
，嘉陵，力帆……這些車便宜是便宜，但是質量卻很差，一般開過一年兩年，就
一身毛病，三天兩頭得往修車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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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的修車鋪裡請了三個夥計，我一到鋪裡先跟他們學修摩托車，在學校裡
我是學汽車修理的，只學了不到半個月，我修摩托車技術已經很好了，一樣是修
' t& M% _* q( u  I3 b理，零件少得多的摩托車可比汽車容易修多了。

　　我上手之後，我給夥計們做飯，店裡裡裡外外都是我在管，大嫂乾脆帶著孩
子去磚廠那邊跟大哥住了。雖然修車的生活比我在村裡養鴨子也輕鬆不了幾分，
8 Y9 s  G8 H9 y7 }, t  k' A% Q儘管我每天都要和夥計干到晚上七八點鐘，但是畢竟我有了一點業餘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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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C' v+ I% B: C0 F% {　　我晚上睡在鋪子裡幫大哥看鋪子。鋪子裡什麼都沒有，沒電視，連收音機都
沒有，我沒事就去租點小說來看，武俠，言情……我什麼都看。

# _7 I/ x/ H. E5 N+ ^6 b3 C% v　　因為我在鎮上，我的幾個小學，初中同學沒事就來找我玩，有時候打打牌，
5 O* u) E( j5 A; F有時候一起出去在鎮上的茶館喝茶。跟我玩得比較有交情的有三個，東湧村的阿
! y* f4 x# v) C2 n$ ]1 }貴，臨泉村的阿弟仔，大田村的彭志國。

2 M6 F* K- u/ f# d1 K8 j　　大哥磚廠的生意越來越火，他想把修車鋪頂給我。他沒跟我直說，是我爸跟
我說的，我給大哥一萬塊錢，鋪子裡所有東西都是我的，鋪子以後就是我自己的
6 G0 i" O1 }6 y6 a/ g5 ~。可我剛畢業，手裡根本沒錢，爹說他幫我給五千，那五千也別給了，我已經幫
2 g+ `( r+ [% S1 ?( b+ {2 |大哥看了一年的鋪子，工錢也頂了這一萬了。

　　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如果是外人，我大哥絕對不會把鋪子頂出去，這
9 |, L0 k2 t9 c2 X$ j可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我猶豫了很久，如果接了我大哥的鋪子，那我一生就像
大哥過那樣，吃喝穿不愁，娶個大嫂這樣好的老婆，生幾個孩子，穿州過府做生
5 j4 q8 ]9 B& D$ ~" ^2 r6 X意見世面的生活也不錯。我跟大哥請幾天假，讓大嫂暫時回來管鋪子，我出去轉
8 z; c$ M5 H1 W& o; F一轉。

　　我沒去廣州，而是乾脆從湛江買火車票一直坐車到北京去。那是我第一次到
，祖國的首都，我在北京待了足足一個禮拜，我每天都在逛，故宮，八達嶺長城
，頤和園，十里長街，香山……有的景點，我還不止逛了一遍。

　　大城市都像北京這樣，人多，事多，熱鬧但是開眼界，在大城市生活才是我
- e- _! X0 p9 P: p9 M7 q理想的生活。從北京回來後，我終於下了決心，我要離開雷州，我要去廣州，尋
" s7 s2 B/ \* Y& ]找我的生活。

+ @! B$ }4 N# `' E5 Q　　我用了大概兩個月時間，把修車店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交給大嫂，再回家。回
3 P  m' K  a, T7 D! Z/ G; K家我給我爹在鴨場干了好幾天活，才跟我爹提起我想去廣州找事情做的意思。我
沒想到，我爹一口就答應了，這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大嫂捨不得我走，我走
; F, `/ a& g( I/ p後，她問過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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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P6 Q9 ^9 Q. X　　「爹，浪仔那麼小，沒咱們看著，你就放心他一個人到廣州那麼大個地方混
飯吃？」

　　「沒事，你沒看這小子人在家裡，心早飛了，留也留不住。不過，老三我放
- i  J1 z7 C/ s, d8 m& B6 A心，他在外面不會出什麼大錯的。」

2 e. x2 P2 ^0 U* S2 t　　「為啥？」

5 N& p8 O: N5 u; _　　「浪仔，他的心裡有根哩，穩著呢。」

+ L5 j. N7 E. j8 e　　「也是，浪仔是個勤快的小孩，手腳勤快的人到哪裡都吃不得虧。」

# M& c1 k3 b2 p% Y! ^' H　　說真的，我到現在都沒明白，我爹說的心裡有根是啥意思。我是和阿貴，阿
弟仔，彭志國2000年9月份一起去廣州的，那年我們都沒滿20歲，都處在有夢的
年紀中。

　　我們沒有學歷，也沒有什麼關係，在廣州找工作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容易。
& y/ Z# M# ~4 @8 w& ?剛到廣州的時候，我們在白雲路租個一室一廳帶個廚房的房子，四個人擠在一起
7 |) W  q! d, x: w住，用一個小小的酒精爐煮飯吃。每天都瘋了一樣到處找工作，我們去工廠問，
去人才市場看廣告……我們的生活忙碌，辛苦，但是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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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9 v  T9 T) W1 N, r) A8 l　　我們四個裡，最先找到工作的是阿貴，他當了廣州市一家玩具廠的流水線工
) b" m' \, D; p+ S' X" |. m人，薪水不高，工作也不累，就是工作時間太長，用他的話說，這份工最大的好
處就是好處對象，廠子裡打工妹比打工仔人數多出幾十倍，找個女朋友根本不是
. x- L2 M- [0 n% n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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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弟仔很快找到工作去了順德，也是生產線工人，廠子是家家電廠，彭志國
去了佛山陶瓷廠，同樣是流水線工人。我們這種條件的外來務工者，在廣州也只
8 x" V! L; F6 b" A1 @5 ~* C* c能做些流水線工人這樣不需要技術，不需要知識，只需要體力的工作，收入不高
- e. r' i& }. f$ K，工作單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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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O* P* s6 }* c/ e) k5 I; j　　找到工作的朋友慢慢的一個個都搬離了我們租的小屋子，而我始終沒找到工
" k2 u1 U8 A2 X! p作。倒不是我找不到他們那樣的流水線工作，而是我根本不想幹那種工作，我總
覺得廣州還有更合適的工作在等著我。

5 U$ [1 ?9 A+ k6 Z: S- n　　我沒事的時候，我就去看看我舅舅。舅舅是我在廣州唯一的親人。我每次去
3 ~4 h+ Q4 o9 D8 g$ @0 f* q他家都會買點東西帶上。在他家，我幫舅媽，表嫂做點家務，我沒讓自己閒著，
我會熬湯，尤其是老鴨湯，我熬的老鴨湯我表嫂特別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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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p1 w9 j　　其實廣州人的生活也不輕鬆。我舅舅在廣州生活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全
5 L8 w7 P  t6 J) N$ P8 Q# Z3 g家舅舅、舅媽、表哥、表嫂和表侄子五口人還擠在一套不足80平米兩室一廳的舊
房子裡。有時候我在想，大城市人的生活是不是都像我舅舅家一樣，衣著光鮮，
而家裡並不怎麼樣，只是個表面好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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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a) x6 G0 H: ?( c  u　　我去找舅舅，並沒有要他幫忙找工作的意思。但是我的確沒想到舅舅確實幫
8 O, K  Q/ I- d" ]了我大忙，他幫我找了個鋪面。2000年12月份，舅舅告訴我，他托人打聽到，就
在白雲路有個修摩托車的鋪子老闆不做了，想把鋪子頂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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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p3 _( O6 \$ k  l- M　　我幾乎是馬上就跟舅舅找到了那個修車鋪的老闆。老闆是個湖北人，鋪子在
3 Y) s/ r' C5 z' c' v3 D; p# D廣州開了好些年了，跟我大哥的鋪子專修摩托車不一樣，鋪子修摩托車，也修自
行車，而且修自行車為主，附近有兩個中學，兩個小學，自行車根本就修不完，
/ M0 n0 O# B; \  F- e遠近也有很多開摩的的，還有開摩托車送貨的來修摩托車也很多。

　　湖北人四十出頭了，他放棄鋪子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在廣州攢夠了錢，回去
$ s& L. h( t6 H  g5 W娶了個媳婦，打算就在老家開個新鋪子，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湖北人開價不離譜，兩萬塊錢，鋪子連所有的零件和工具，還有鋪子經營權
& p" }. \1 b6 `2 F" t& @全部都歸我。我當時手裡並沒什麼錢，這事我只能跟我家裡開口。

  U" `6 k  G& ?7 I: v1 T　　我爹和兩個哥哥都給我借了一萬，兩萬盤鋪子，一萬給我留作經營的本錢。
我爹和我二哥沒說啥，只有我大哥說了我一通，雷州家裡人的鋪子我不去頂，跑
到廣州來頂鋪子，不一樣是修車嘛，這跟脫褲子放屁沒區別。

　　我還真不知道在雷州修車和在廣州修車有什麼不同，也許我大哥罵得對，我
這真是脫褲子放屁。我就是喜歡廣州，我喜歡在大城市做事的感覺，哪怕只是修
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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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3 f. X8 z4 T* y4 E4 w5 n% Z" d8 c3 |　　我的修車鋪在街口，街道不大，做些小買賣的不多，我鋪子對面只有一個賣
早餐賣盒飯的小攤子。攤子不大，說白了就是一個三輪車，三輪車改造過，改得
% w8 j. x, ~2 K. f. r盡可能地裝下最多的東西，早上的時候車上要拉著各種包子饅頭油條各種早點，
+ `9 D) x2 y4 F$ m  I% @9 b1 W" j3 {幾盆炒麵，炒粉絲，還有豆漿桶，粥桶，湯桶……

6 d  a6 e! u  B, Y* I　　中午和傍晚就是一個小盆一個小盆炒好的素菜，肉菜，外加一個大大的盛飯
的桶和一個盛湯的桶。當然車上還有很多雜物，什麼一次性筷子，紙餐盒等等被
碼得整整齊齊的，整個攤子凌而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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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營攤子的是個女人，三十幾歲的年紀，不是廣東人，招呼客人她不會說廣
東話，而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她皮膚很白，白白嫩嫩的，個子也不算小，起碼
; v0 }  F, U3 o有個一米六五六六那樣。她每天都繫著圍裙，看不出身條，只是從她的臉她的大
致體態可以判斷，她是個豐盈的女人。

/ r1 y4 B0 N; {　　我開張後一個月，儘管是做對門生意，但是我沒跟她說過一句話。那會我還
是個半大孩子，從小家裡管得嚴，自己也算是個乖小孩，我從來沒跟女人有過什
1 ~! n7 S& A' q2 A: b' I% \麼，就是戀愛都沒談過，單純得像滴水，每次就是跟三十幾歲的女人說話，都顯
1 s) O$ A7 E5 T" {+ m1 U3 A得木訥而且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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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上我開門做事的時候，總有一個男人幫著那個女人推著三輪車到街口
，幫她把攤子支好，湯桶都拎到地上，然後才走。有時候飯點女人忙不過來，男
8 X9 c$ m( {" h3 n# U) ]人也會開著摩托車來臨時幫個忙。早餐賣完9點半推著車子回去，11點又得推著
車來，2點再回去，5點半再來，直到七點才能回家休息，女人這賣早點盒飯的生
意確實不好做，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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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早上，我開門的時候，看見女人推著車子過來了，這一天男人沒來。我
" g) a& \4 N0 H) y4 ]0 {- i5 B們也沒言語，我干我的活，她支她的攤子。過了一會，女人想把豆漿桶和湯桶都
0 e. {$ k- q4 j1 o4 w6 v拎到地上，可是拎不動，吭哧吭哧了好一會，累得直喘氣。

: c% ~# y  `( p) H; a; A　　我洗了一把手，過去了，一把就把兩個桶都給放在地上了。女人看著我，擦
  s$ F0 M9 T! E$ ?0 U# ?0 F了擦汗，笑了。我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見到女人。女人很漂亮，眼鏡大大的，水汪
汪的，看人的時候一閃一閃的，美極了，可能剛才用力猛了，臉上有些潮紅，身
" @# q* s  I/ r5 O上還滲點汗，這些更給她添上三分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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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3 P+ h) [1 d8 A" N1 a' V　　「到底是個男人，就是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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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H) K3 i1 x! g& m　　「小伙子，你是鋪子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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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老闆，就是個修車的。」

  b6 [' t$ o! H8 ?　　「鋪子不是你的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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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是老闆？」

　　「是。」汗……我一個修車的，開個小鋪子，就成老闆了，在女人眼裡，老
- x) D! d4 o: B( E# z' G$ y闆還真不是值錢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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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l3 P( r, d) `' s0 M0 z. F　　「湖北佬呢，怎麼不在了，他把鋪子頂給你了？」

, Q+ o. y- f3 B9 J　　「是。」不知道為啥，廣州12月份的天都偏冷了，可是跟女人說上幾句話，
我一身都是汗。

0 p5 G5 v; I( O! H+ F1 I/ P% X1 \　　「哎，拿著。」我轉身想走，女人叫住我，給我遞了個小塑料袋，我一看，
! W9 s1 H/ }( Z! |& N4 ]1 C0 R# y裡面有盒炒粉絲，外加一根油條，一個雞蛋，還有一小塑料杯的豆漿。我剛想掏
7 r; D/ u) Q% ]5 ]3 P錢，被她一手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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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多少歲了？」

" z8 z9 }' C- p% K　　「我叫阿浪，二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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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7 Z1 r　　「哈哈哈，你們廣東人就喜歡叫阿什麼的，阿狗阿貓，笑死了，我叫你浪子
% |7 j4 S9 Z4 [; ^+ s1 z吧，好不。」女人很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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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想吃啥，就來這邊拿，別客氣。」

& D0 {) e, C$ s8 p  N9 h( E4 u( J+ M　　「不，不。」

, h- I# v/ B% [# z　　「你叫啥名字？」我拿了早餐，走了兩步，才想起來沒問人家名字。

# j2 ^% O. K; a　　「我叫桂花，你就叫我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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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終沒敢去要人家盒飯吃，因為桂花姐不肯收我的錢。桂花姐好像知道我
& n9 y  ~* Z% P的心思，到了飯點，她自己就把飯給我送了過來。有時候不忙的時候，她還會在
/ y" U- x# u; V3 n鋪子裡坐著，看我修車，跟我拉會話。而我看到她那邊有個不方便的力氣活，男
: S* E4 C2 i0 M- `5 Y4 u人不在，也不用她開口，我就過去幫她做了。

　　一個月以後，我鋪子開始熱鬧起來了，兩個老頭一個姓戴，一個姓曠，兩個
4 T1 |1 T# \/ b+ V( \$ K/ u人沒事就在我鋪子邊上架起棋盤下象棋。在我鋪子裡修車等著的客人，有時候也
津津有味地圍著看棋，還有的就是出來散步的閒人也來看，吵吵嚷嚷地支招。

8 ~' v1 E  k' w5 n9 O' S/ d: W　　桂花姐的男人來接桂花姐收攤的時候，偶爾也來觀戰。老韓個子不高，有點
黑，偏瘦，整天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喜歡抽煙，煙不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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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桂花姐熟了，我才知道桂花姐的男人姓韓，四十歲，跟桂花姐都是湖南邵
陽人。桂花姐和老韓結婚十幾年了，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孩一個男孩，都在老家
% C5 f& o0 s( @$ m上學。桂花姐和男人來廣州有七八年了，桂花姐一直在擺攤賣早點賣盒飯，而男
7 R7 j  @% p, q$ @* h5 G+ t( x* g人是開摩的的，兩口子日子過得很緊吧，就是想方設法省下每一分錢，給家裡孩
子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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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j0 J$ M0 @0 j1 w+ T　　韓哥的摩托車是力帆的，有點老。聽桂花姐說，當時買的時候就是個二手的
舊貨。他的車三天兩頭就得壞，韓哥捨不得買新的，只好送來我這邊修。每次我
  D+ P* k5 }, T* m! E0 i( e  ]都不收老韓的錢，就算是換零件我自己搭上，我也不願意管他要錢。

& M0 A* }/ l3 C# O. Z　　韓哥過意不去，有空也不去看人家下棋了，而是給我搭把手，遞個工具什麼
+ ~! L5 y0 T/ x# a9 j的。就這樣，我的一天三頓飯，桂花姐都管了，而韓哥的車我也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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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n$ ?5 T3 K3 F2 A. S# v$ ~　　那段時間我每天修完車，關了鋪子就回家，洗個澡，有時候直接就睡了，有
* y3 x$ C5 y4 `1 F# k+ U% o: U# g時候看會書，我的生活簡單而又寂寞。我的朋友阿貴那個經常回來看我，也不幹
& y) |1 F, L1 {1 @, G* l1 Z什麼，就是聊會天解解悶，有時候他挺佩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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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浪仔，我挺服你的，你小子心裡有根，能穩哩。」

) D0 b. i0 |( G/ P　　「什麼叫心裡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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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阿弟仔，彭志勇，我們這幫人哪個不好鬧的，就你吃得住寂寞，連個
# u1 Q2 A5 q8 Y, x. Z女朋友都不去找，就知道在家裡看書，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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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7 [+ J* D% b) m% n4 `8 S　　阿貴後來找了個女朋友，聽說是貴州人，歲數很小。阿貴找女朋友之後，就
" i8 w9 r! E) _( }3 Z" ]* R+ k很少來我這邊了。頂這個修理鋪自己做買賣，我還是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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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2 O$ ]! H　　店裡的活我都能做得很地道，客人沒有對我不滿意的，我收人家的錢也算公
- k4 H* E0 J( b! B7 c# G道，所以我的客人越來越多，口碑越來越好，甚至有的摩的司機開了好幾條街都
0 A4 s4 r  q+ \  `0 w  V) Y要來我這裡給我修，客人多了我的進項其實也不少。

  j, |+ h/ p) i: g# H) \* M　　困擾我的是一些在我眼裡不該有的費用支出，比如給地痞流氓交的「保護費
」，給城管的「孝敬」，交這些錢還是桂花姐勸我的，沒辦法，我們只是小小的
3 W( N. T+ w) R' C0 o9 \% N手藝人，抵抗不過這些噁心的社會規則。即便交了所有的錢，地痞流氓還好，城
管給我們的麻煩還是不斷。

　　我的鋪子小，修車時候只能佔一點街道，而每次城管都會罰我，一次幾十塊
，上百塊，而且都沒收據，越來越頻繁，貪得無厭，我和桂花姐都不勝其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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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4月有一天，有個中年男人帶著兒子來我鋪裡修單車。那個人有點胖
，胖墩胖墩的，皮膚很黑，說話帶著一股濃重的雷州音，他穿的一身白襯衫，下
身西褲，還穿個皮鞋，那個時候我在廣州待了幾個月了，什麼人也見過，看看穿
8 Z. Y( J" q8 B著打扮，我就能把對方身份猜個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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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他八成是個公家人，不是公務員就是什麼國企的。他兒子很瘦，白白的
8 Y: d$ f9 k$ `' F6 w，體型不大像他，但是眉眼之間有他的意思，他兒子可是個小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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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車車筐裡有一大袋的水果，是梨子，因為我要修車所以他就把水果袋子拎
2 S+ |: r+ w  j9 C# G& h$ O* J9 A8 j4 L在手裡。他看了一會人家下象棋，覺得沒意思，就搬個凳子過來看我修車，跟我
7 r8 J* C8 o* I4 R3 n$ W4 R; x拉回話。

　　「小子，你哪裡人啊，雷州的吧。」

* j0 q* ^, t4 _+ P$ t, `0 @　　「嗯，大哥，你也是吧，我聽你說的是雷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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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V% _6 Q3 m　　「呵呵，對啊，我雷州沈塘的，你哪裡的？」暈，沒想到，遇到個同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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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也是沈塘的。」

% G1 P$ Z  p. ]  U2 p; `7 X　　「哈，真的啊，你說的話，還真是沈塘話。」

+ n: q! i) r" }3 {9 X9 R  q4 q3 M) n　　「小子，你哪個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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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塘角村的。」

3 b) e4 r! C% g1 A# }1 ~　　「哦，我是大浦村的。塘角村，我想想。」

　　「你認識楊志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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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四叔。」

* l" e# f  ^: H' _. R7 F2 M　　「哈哈哈，巧了，你四叔跟我一個班的同學，他現在在家幹嘛呢，他跟我同
7 A& F" l& I. A, `歲，今年也得四十了吧，我們有年頭沒見了。」

2 C/ B4 M4 H+ D  Y: r8 [　　「對，我四叔今年也四十了，在家務農唄，農村人不做農做啥啊。」
. z! Z6 X2 V8 T, `8 o
8 r6 l5 U: S. A6 k　　「大哥，你叫啥？」

) h- E5 [( @  ?& J: ~　　「別叫我大哥了，我是你叔叔輩的，我叫王德智，你叫智叔吧。」
4 v" F2 \# W/ w9 N5 F7 x6 U
! H& f0 m- X6 B) P: Z+ b　　「好啊，智叔，這是你兒子嗎？」

2 Z7 K. M' P/ `( o7 Z: Y　　「對啊，就在那個初中上學。」

3 v& x& P. F8 f　　「成績好不？」
. b& ?% X. \7 _( U7 `
5 m* T+ c. t6 j7 y0 z　　「好個屁，現在的孩子……」
, p1 a3 \7 M- i2 H, G
, I1 j# D0 T4 {! S+ K　　不是我好容易碰到個老鄉，心裡痛快話多，而是智叔特別好跟人聊天。後來
! ?* a: \- D7 f, i2 ~3 l他沒事就過來找我，看我忙著，他就去看人下棋，不忙就拉著我聊鄉下的事。

2 J& P8 o, F' F/ e1 P# a* `5 M　　智叔小孩的車只是爆了胎，我很快就補完了胎，智叔要給我錢，我不要。兩
個人推來推去的。
* d6 r( L) v4 ~2 _
! V; U! y$ e. A5 |2 T4 K9 v　　「智叔，咱們都是老鄉，這點事就是幫忙了，我可不能要你的錢，要了你的
錢，回家我四叔還不揍我一頓。往後弟弟的車壞了，你就叫他直接推過來就行了
，別錢不錢的。」智叔看我把話都說到這了，他也不好堅持，順手把水果袋給了
我。
' i3 {3 C" c$ h8 y  _- G: ]( W
. _, x1 s! S2 N  B# E　　「錢，你不收，這個你總得收吧。」

& d, X- }. o; q$ D' v　　「智叔，你這算啥啊，我哪能……」

$ N7 L( \! ]: _/ N6 o* L% w　　「你就收下吧，叔啥也不多，就是這些玩意多，多得都吃不完。」智叔硬把
水果塞給我了。

3 }  j1 N# E) w+ S! g- q　　「嗎的，雷州佬都一個德性，就喜歡講個義咧。」智叔走的時候，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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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2 s% ~. f　　智叔後來每次來見我都會拿一大袋子水果，有時候是荔枝，有時候是龍眼，
# I/ v8 {' N$ q- A/ U( A有時候是芒果，甚至有時候給我拎來一整只的臭烘烘的榴蓮。
' M: v! F2 a& H* }" X
　　一開始我還以為智叔是賣水果的，可後來覺得不對，智叔如果是因為賣不出
( ^( N. a2 ^& c% V去送我吃水果，那水果應該都是不新鮮或者有點瑕疵的，可是每次他給我的都是
3 _: _2 f+ U5 W/ m絕對新鮮的，好的。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智叔真不是賣水果的。我自己留了兩
個梨，剩下的我都給了桂花姐，她不肯要。

) C% ]2 }# l( |5 |/ s+ D　　「浪子，你哪來的這麼多梨啊？」
6 E2 S& B. l, W7 _+ J; D
0 Q( h6 x  h" d1 [  D1 \4 k; Q　　「一個老鄉給的。」
) d1 M" b2 t: \+ m
! `5 `+ s  |+ G+ I5 M　　「那你不留著自己個吃？」
3 n/ N6 [2 \9 I' _6 ?( z
7 T( ?4 u: c) d( y  q# d: h& h　　「我一個人能吃得了多少啊。」

) [5 m5 J/ L. K/ ^$ ?" z　　「你拿回去跟韓哥吃了咯。」桂花姐把梨收了，我知道平時桂花姐和韓哥的
日子過得緊，捨不得買點水果吃。那天桂花姐很開心，不單是我給的那些梨子，
而且是韓哥給她買了個呼機。
8 l; N$ b$ L8 T$ S. |  M4 V
　　2001年的時候，大城市裡手機都已經很普遍了，但是像桂花姐和韓哥這樣的
人仍然會為買個呼機而興奮不已，其實他們並不需要和多少人聯繫，只是有這個
小東西，他們自己覺得自己更像大城市的人了，這個心理就像我頂了鋪子馬上就
; D1 S" t7 ?0 f1 A' w/ J迫不及待地買了一輛二手的雅馬哈摩托車一樣。

　　2001年五一，中午剛吃過桂花姐給我的盒飯，她就慌慌張張來找我。

　　「浪子，你鋪子裡電話給我用用。」
: z. J! R: O! g
* b9 f$ ^) M# s3 C& d　　「用唄。」時間久了，我和韓哥和桂花姐的關係越來越熟，有時候他們會來
& t# u; f% ^7 _! O* t' k我鋪子裡回個呼機，或者打個長途回老家。我沒想到，打完這個電話，桂花姐一
下子就軟了，說話都不利索。

) p7 \$ {" I- [& o% I　　「浪，浪子，你，你韓哥，被，被車撞了。」這話把我也嚇了一跳。

/ b: P- X9 ^" ?6 x: A+ U, ?- E　　「撞哪裡了，人傷得怎麼樣，人在哪裡呢？……」桂花姐好容易把事情說了
一下，韓哥被車給掛了下，摔了，現在還在路上躺著。

　　「桂花姐，你等我消息。」
$ D' }' m* R  t
0 l; M; W1 C3 P1 f3 w: h2 e　　我顧不上安慰哭成淚人的桂花姐，急急把鋪子關了，騎上我的雅馬哈就走。
: G; i+ }: B# t/ L: i2 L7 `到那裡一看，韓哥的舊力帆飛一邊去了，韓哥還在地上躺著，邊上圍了一圈人，
七嘴八舌在議論。

　　後來我才弄明白，韓哥開著車在路上正常走，他是被一輛後來超車的小車給
掛了一下，連人帶摩托車一起摔出去的。好在他車開得不快，而且車上也沒客人
車不重，所以摔得不是很重，只是腿摔斷了，左手有點骨折，其他地方都只是擦
0 D& ^# e! ]! o8 J/ u: ^* q  h  n6 J傷。開小車的人心特別硬，出了車禍連停一下都沒停，一踩油門腳底抹油跑了。

7 Y# \, S( J3 t; d5 O' b
* M  o: a" l3 K0 V0 \　　這件事使我對廣州城市人的印象變得很壞，不說那個開車的，而是那麼多人
2 j& V; h) B9 w# l5 g圍觀，竟沒一個搭把手把韓哥從地上扶起來，更沒人把他送去醫院，也沒人報警
，要不是韓哥求人給桂花姐打個呼機，我匆忙趕過去，韓哥還得在地上躺到不知
道什麼時候。我開始覺得，也許大城市根本沒我想的那麼美好。

　　我把我的雅馬哈給鎖了，然後背著韓哥打了一輛出租車把他送去了醫院。到
了醫院，背著韓哥做完檢查，我給桂花姐打了個傳呼，過了一會，桂花姐也來了
。幫著桂花姐辦完韓哥的住院手續，桂花姐留在病房侍候韓哥。我就走了，我得
去拿雅馬哈，還有得想辦法把韓哥的車慢慢拉回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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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我很早就收了鋪子，我買點肉骨頭粥，還有兩個盒飯，一些水果帶上去
8 w8 A9 p: A4 W8 M) U# ^0 C醫院看看韓哥。韓哥吃了一點骨頭粥，桂花姐什麼都吃不下，在我和韓哥的力勸
* z( \7 o% U" B- b/ h. ~6 U# [% n之下，勉強吃了半個盒飯。

　　韓哥這次的意外車禍給家裡帶來的打擊是非常巨大的。由於事故發生得太快
，他根本沒看見肇事車輛的車牌號，連是什麼牌子的車都沒看清楚，所以索賠根
; r5 ~- z% d; d* [( U7 Y2 T本沒地方索，治傷的錢只能自己出了。

　　這個治傷住院的錢固然是一大筆費用，但是最麻煩的事，韓哥肯定一時半會
, q% l8 i1 y+ q3 C4 f是開不了車掙錢了，而沒他幫忙，桂花姐這邊的攤子也沒法做了，那麼多份早點
，那麼多份盒飯，她一個女人根本自己忙不開。
' Z4 p" x2 Z. p8 w" F
% i; W- S# B' U  K& {　　韓哥兩口子沒有多少積蓄，房租水電，還有家裡三個小孩子老人的生活費都
! I* v$ B8 J4 i/ T4 x1 K在他們身上，他們是沒法停了做買賣的。他們在廣州舉目無親，能幫他們的，只
! W6 d$ U; r# M2 @- I7 b1 T有我。韓哥和桂花姐都沒開口，我是主動幫他們的。

. U* K) `9 p  M1 T. U# [# O　　那段時間我真是累瘋了，每天晚上四點鐘就得起床，騎著摩托車到桂花姐家
3 L8 l6 q' Z& ?/ u- i去幫她做早點，然後送她到街口那架起攤位，然後我自己再開我的鋪子，中午我
+ G. `/ k$ W: B: N還得抽出兩個半小時時間送她回去幫她做中午和晚上的盒飯，傍晚收工我再送桂
2 h, J7 z3 W4 y! j. c1 i花姐回家。有時候我幹著活都快睡著了。
: h. _1 C, r. ?5 p# ^
　　韓哥在醫院躺幾天，就要我我就背著他辦出院手續了。我知道，韓哥捨不得
. n) {; I1 U- s) X" L9 d花那個一天就要幾百塊的住院費。韓哥回家了，可是一時半會他也幫不上我們什
( S6 E9 k5 E- |; K1 v麼忙，因為腳還是不能走路。一直到兩個半月後，韓哥的傷，才慢慢好了起來，
而我的生活才慢慢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7 V6 t; }! P! z
　　我記得幫完韓哥兩口子之後的那幾天，我一下班回到家，洗完澡七點多鐘就
開始睡，一直睡到早上七點，睡十幾個小時，都還嫌不夠，那段時間我可真是累
慘了。

　　韓哥傷好了，得開工了，可他的車早就摔得不成樣子了。後來我還是把他的
車給修了，與其說是修車身，還不如說是換零件，整個車百分之六七十的零件都
換過了，我沒跟韓哥說起這個，也沒收他的錢，我知道他們兩口子，日子難著呢
。
3 V9 A+ w6 l2 B9 d: O
　　八月十五的時候，晚上我剛關上鋪子，桂花姐就跟我說，要我晚上去她家去
吃個飯。當時我也沒多想，晚上回家洗個澡，騎著摩托就去了。正好家裡有一盒
舅舅送的月餅，是冠生園的，包裝非常精美，一直沒捨得吃，我就拿上了，路上
我又雜七雜八買了點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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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姐的家離我家沒多遠，我開著我的雅馬哈，十幾分鐘就到了。韓哥和桂
% i2 T0 ?1 d7 A( B花姐租的房子還沒有我租的大，他們沒有廳，只有一個房間，廚房和衛生間都在
) i0 e7 R$ J! |9 x3 k4 }$ p7 P房間外面，房間不大，外面的廚房倒是很大，正好方便桂花姐做各種各樣的餐點
0 ?" P9 A' A- {. c'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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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 O6 m* Q5 P0 b% A# c) C　　我沒想到，桂花姐竟然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擺在他們的房間裡，有炸大排，
有辣子雞，有燉肘子，還有油悶大蝦，清蒸魚……韓哥還備了兩瓶杏花村。

　　「浪子，咱倆先乾一杯。」
0 q* ]1 q* u8 L
　　「哥，我不會喝酒。」我家沒人喝酒，因為我爹常說，喝酒誤大事哩，記得
; m9 B! m& g1 H% S% O! i我二哥初中的時候偷著買白酒喝了一回，醉了，後來被我爹知道了，差點沒把他
腿給打折了。

　　「老爺們，怎麼能不會喝酒，來，多少跟哥喝幾口。」韓哥既然都那麼說了
& v& S; T, S+ }8 e$ [，我也不能說不了，而且這是廣州爹可管不著我了。我硬著頭皮嚥了一口，白酒
的味道就是辣，而且燒，這種又燒又辣的感覺從口裡一直燒到心口，特別難受，
0 J: B" [7 |* C- e7 {我差點沒一口吐出來，桂花姐和韓哥都看著我笑。

# b6 V( E) K' H, T& X　　「浪子，今天叫你過來，一是一起過個中秋節，你那也是一個人在家，不如
跟你姐和你哥一起過，姐給你弄點好吃的。這二來，姐真的感謝你，前段你哥摔
6 `& `6 @- z% o3 n成那樣，送他住院，還來家裡幫著幹活，沒個男人，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現
在好了，你哥的腿也好了，事情也過去了，謝天謝地。」
- c4 O0 W& _/ ]/ A
) V( O9 g# [$ X9 F　　「浪子，來，姐跟你乾一杯。」我又灌下去一小杯。
! P  E2 [5 k2 z) K$ q
　　一大桌子菜，我們三個人基本沒怎麼吃得動。我就一開始喝了兩小杯，之後
基本上就是韓哥和桂花嫂自斟自飲，他們都是有酒量的人，而我只是偶爾陪一小
& F5 z3 y. ]1 v4 n口。

6 [* m% I1 p% Z' ]! T　　韓哥和桂花嫂都很難健談，我們就聊家裡那點事。韓哥和桂花姐說他們的三
個孩子，而且我說的是我爹，我兩個哥哥嫂嫂，也談我在學校的日子。到後來我
9 x4 n  i" |) l$ Z7 S們三個人都微微有點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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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子，你嘗過女人什麼滋味不？」韓哥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還沒呢。」

　　「你沒交過女朋友嗎？」
% j' ]0 a9 Y/ S
* k- o4 P& z/ P; q　　「沒。」

! i6 g! o/ u% {' G" s2 o9 b2 B& i　　「那今天晚上，你嫂子陪你玩一玩好嗎？」說真的，韓哥這話差點沒把我的
1 P, ]% E, H- F3 c: \1 n2 I酒勁給嚇沒了，但是我覺得韓哥不像是開玩笑的。
" a) }" v, K/ w: ?; u
　　「浪子，你喜歡姐不？」

　　我突然發現，其實桂花姐人很漂亮，她喝了一點酒，白白的臉上泛起一朵紅
雲，桂花姐的眼神非常嫵媚，不，應該說是嬌艷。我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桂花姐
的身材，這一天她沒有繫著圍裙。她是個豐盈的女人，胸部很大很大，她的脖子
雪白雪白的，桂花姐是個女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喜，喜歡，姐，我喜歡你。」

　　「浪子，姐也喜歡你，姐不想瞞你，姐早就想讓你在姐的身上做回真正的男
! K4 ^. p2 H. u& o) T人。」
# O" Q1 ^. N3 N2 U
　　「浪子，其實姐早就想叫你來家裡了，可是你哥和姐一直在猶豫，你還是個
5 D4 z) @1 G- Z2 l0 i. t, x. P$ l孩子，一個好孩子。還有，姐喜歡你，你喜歡姐嗎，要知道，姐可比你大了整整
  I+ V3 ~5 f6 D/ ?0 l十四歲，姐已經是個老女人了。可是姐願意服侍你，姐想讓你做個真正的男人，
浪子，你願意嗎。」

5 O- c& |# j& J) h+ [　　「姐，我願意，我喜歡你。」

　　桂花姐房間的燈很亮，韓哥，我，還有桂花姐都脫了衣服坐在床上，桂花姐
( l! x. U9 o7 T8 d8 o! S躺在韓哥的身上，而我跟桂花姐面對面做，飯桌上面一片狼藉，可我們根本沒空
去整理。

　　桂花姐絕對是個尤物。她全身的肉特別白，雪白雪白的，而且皮膚特別滑，
特別嫩，就像十幾歲的少女一樣，花一樣的美。桂花姐的乳房很大，乳頭硬硬的
，紅紅的就像兩粒可愛的小櫻桃，因為長期辛勤工作，桂花姐的腰間根本沒有一
2 v/ M3 L  Q3 g/ Z9 c3 T; f點點的贅肉，她的腰顯得很健美，很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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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姐的陰毛非常茂盛，而且黑亮黑亮的，整個陰阜就像片肥美的草原，桂
, Q  D/ n! O0 p8 @& W5 A. S花姐的小穴在大腿間若隱若現。我還是第一次面對女人的裸體，一時間竟不知道
自己該怎麼辦。我一把抓住了桂花姐左邊的豪乳，我有點太用力了，弄疼了桂花
姐的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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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h; w. z( o　　桂花姐笑了笑，並不在意我的毫無經驗，她轉過頭跟韓哥說：「哥，你教教
浪子吧。」
( t7 m1 g5 r# t( J& h; p% k
' W% [/ Q% k& B$ l! J, k　　書上說每個女人的身體都是一本書，而每本書都有自己的情節，有自己的高
潮，也有自己的低谷，有跌宕起伏，有歸於平淡，總有一些精華，女人身上的敏
3 B4 c. b0 c& f) d" d4 x感帶無疑就是書的精華部分。

　　桂花姐這本書，我只是個初讀者，而韓哥絕對是熟讀者，這本書他已經翻閱
! Q' U. s% E6 l% G' Q了半輩子，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他都爛熟於胸。

　　那晚上韓哥特別耐心，他教我如何親吻桂花姐的耳垂，脖子，撫弄她的乳房
2 U( |' D' z( A, @9 x- x% f- B  h，刺激她的乳頭，撫摸她的大腿內側，刺激桂花姐的G點。

　　每個處男第一次性愛都會草草收兵，不盡人意，而我絕對是個例外，因為與
其說韓哥和桂花姐是我第一次性愛的夥伴，第一次3P的同玩者，不如說是我人生
中第一對完美的性愛導師，我從他們身上學的，可能是他們一生性愛經驗的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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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子，想玩姐的那裡不？」

" u* q8 X8 |8 @$ K8 d/ N　　「想。」

　　韓哥把桂花姐的屁股抬高，桂花姐把大腿張開得大大的，我一俯身，我的鼻
3 b; K. ]9 y: z" N# y8 P$ a尖幾乎快碰到了桂花姐的小穴。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女人的私處，如此清晰，如此
$ y1 t* g( G) t靠近，如此讓我心潮澎湃。
0 Y  e7 s2 ?" ~- d$ o: \: `+ r7 f( y
, _7 k+ \3 P2 h# u: w　　桂花姐的小穴很美，她的大陰唇很肥厚，顏色鮮紅鮮紅的，與她的雪白雪白
( k& d. H' [' k# p( o9 A, b0 G5 ^的皮膚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陰蒂很大，而且非常敏感，她的陰道口很大，韓哥
用兩根手指能把它撐得很開，像個小小的肉洞，畢竟桂花姐是生過三個小孩子的
0 g+ v5 R8 u1 V( U# q+ s9 \% G人了。

  N# I1 \* a! w4 m　　桂花姐下體很乾淨，也許是剛剛洗澡，並沒有書上說的中年女人常有的什麼
白帶或者陰道粘液之類的東西，幹幹靜靜的。味道也很好聞，我以前總有個印象
，女人的那裡應該是臭臭的，帶股尿騷味。
/ h5 _( S9 ^8 n+ P! o4 }, {/ ?+ q
/ O/ l) O+ j: |( {3 H' f( Z　　但是桂花姐的下體的味道不是，有些尿騷味，但是不重，更多的是一股既不
是少女的那種淡淡的花香香甜味道，更不是熟女的那種熟透的水果濃郁果香味，
6 `' O" c: D& K; h而像是一種糧食香味，就像新鮮的，剛出爐的饅頭香味一樣，甜甜的，淡淡的，
; t' y: E' M/ c聞著特別舒服。
3 e( m% K& h6 @+ t
9 J9 g2 g+ c' b: a6 q　　其實性愛就是一種「食物」，食物滿足我們的胃口，性愛滿足的是我們的肉
慾，缺少性愛的感覺，也是一種「餓」。桂花姐是個「餓」著的女人。

- g) l) Z1 v4 s( ~; u- Y" i( M7 u　　我和韓哥兩個人四隻手不停地刺激桂花姐身上的敏感帶，桂花姐是個很敏感
的女人，她的下體很快就出水了。我的雞巴先插入桂花姐的陰道，可是一時間也
許是急躁，更可能是沒經驗，我居然半天找不到插入的地方，硬邦邦地捅的她很
; f0 Y% m8 I+ I痛，最後還是韓哥笑嘻嘻地抓著我的雞巴送進了桂花姐的陰道。

　　韓哥從後面菊花那裡插入桂花姐的體內，後來我才知道這種三個人玩的性愛
叫做3P，而這個姿勢叫做三明治。我判斷韓哥經常走桂花姐的後門，因為桂花姐
- ?7 n% ]  R7 Z' q$ Q的菊花並不是很緊，跟她的陰道一樣。他們從未玩過像這天玩的3P，因為我和韓
哥，桂花嫂第一次玩，始終找不到三明治三人配合的快感。
* ^! ^! ~' a  c2 Q7 O# Q5 W
9 l  l3 G$ e! O7 z, y　　我們抽插完全沒有規律，有時候我快，韓哥慢，有時候我慢，而韓哥快。韓
哥的身體很瘦，而且皮膚很黑。他個子也不大，但是雞巴卻非常健碩，沒有我的
長，但是比我的要粗上一圈。

! W) j; S$ K; q3 A　　我們每隔一會都會互相換一下位置，我的雞巴無論在桂花嫂的陰道裡還是在
菊花裡甚至能感覺到韓哥抽插強勁的力量，韓哥很會控制自己的雞巴，他的活動
非常有節奏感，而我卻是一味的猛頂猛衝，毫無做愛的美感。

8 g/ D0 |1 }8 S' ]0 ], I) N. F　　我應該是在體外射精的，可是我沒忍住。桂花姐和韓哥都不在意，原來桂花
1 {2 U) D2 Q6 I姐早就帶了節育環，並不擔心會懷上我的孩子。我和韓哥都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射
: t' ^. e; b, d) ^6 t了精液，我先射，十幾分鐘以後韓哥才射，他把桂花姐送上了高潮。
) l. H1 i$ F) Z( G, C
3 J  m! O' V6 }; I- Q5 z$ P( L　　我每次的射精量都很大，後來桂花姐拿我打趣，浪子是個純爺們，每次射那
; r2 ?3 c* `5 s7 s. D7 G. E" F個東西，都能射一小杯。而韓哥的射精量不大，但是很濃。我和韓哥的精液同時
# C( B3 h6 N8 y* S8 g5 k' m充滿桂花姐的陰道內部，那種充實感是無法言喻的，剛做完愛，桂花姐竟然閉上
了眼睛，完全沉醉在性愛的快感裡。
$ ?! |/ u# |. ?" M7 u
　　我和韓哥都趴著，我們每個人都用兩根手指拉開了桂花姐的陰道口，後來我
+ U" x2 }% R$ c' |6 m發現，我竟然養成了跟韓哥一樣的怪癖，我們都喜歡看射精以後女人陰道。我們
兩個的精液夾帶著桂花姐的淫水，就像洪水一樣，一洩而出。我們鬆開手，桂花
姐的陰道口還是自然開得大大的，一時間無法合攏。
5 V4 E+ D+ e) t/ Q; A2 H
4 V+ S! V8 Z! L5 T; G　　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玩三明治玩到夜裡十二點才相擁而睡。我和韓哥每人都
& l' f1 v3 C( o% ]) |3 A( w至少射了三次。我之前從未看過色情影片，甚至做愛的過程都只是在書上讀到過
，而真實的性愛跟書上多描繪的，完全是兩碼事，而韓哥兩口子也沒看過黃片，
甚至黃書都沒讀過，而後來我看過日本歐美的AV。
* g; |- C" w+ b6 M& D% F( }" ^
　　我發現我的三明治姿勢玩法基本跟電影上的一模一樣，我們三個人，一個修
2 ?& @) C+ p$ @$ f; z( V9 p車的，一個賣餐點的，一個摩的司機，社會最底層的人物幾乎是無師自通地完成
了一次美妙的3P性愛。性愛，也許就是人的本能，不管是普通的一對一，還是3
. N7 ~, [- L& r- z0 j7 g: A& PP，還是複雜的多P群交。
7 r$ Z3 e3 o8 x, F8 u
　　十五的月亮又圓又大又亮。月光透過窗子撒在桂花姐的床上，我們三個，桂
- D/ z$ q5 J2 O& C花姐睡在中間，我睡在外面，韓哥睡在裡面。我們都沒穿衣服，只是蓋了一張薄
薄的毯子。

　　我和桂花姐的身體都很白，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得白嫩，而韓哥的身體顯得
7 x! k2 m1 v: b& V黑，兩白一黑的裸露身體共躺在一張床上的情景顯得非常淫靡，但是又非常完美
# X9 \3 a9 p. z( t! s/ R0 I，是那種性愛的完美和諧寫照。
# [* j% G8 k8 }0 `
3 d4 a# a  \7 v" [/ h　　我久久無法入睡，桂花姐沒有聲息，而韓哥打著呼嚕睡得正香。過了許久，
我聽見桂花姐在我耳邊低低聲問我：「弟，你累不？」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7 ~% ~; ?) n8 x2 k0 U$ ^
　　「那跟姐再玩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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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姐翻了個身壓在我身上，她把左邊的乳頭送進我的嘴裡，我慢慢地用舌
, N) Q7 _: W. ]尖吮吸著桂花姐的大乳頭，甚至用牙齒輕輕地咬著她乳頭的根部，剛做了幾次三
6 T; W1 d3 v. x" \2 I明治，在韓哥的指點下，我的技巧已經進步很大了。
7 H: W4 N2 {! N: N( _, g2 q
: |; G- {# T5 @$ e( r* A　　我的兩隻手拉開了桂花姐的陰唇，我不停地觸摸她的陰蒂，甚至用手掌來摩
擦她的整個小穴。我的手濕嗒嗒的，不清楚到底是桂花姐在我的撫弄之下流的淫
* b( {, T5 W, ^6 h水，還是剛才殘留在桂花姐陰道內部的我和韓哥的精液。
( k4 u2 U" P' b- N
( U5 a& L. w) C( h: [/ k9 `　　我們兩個都不出聲，桂花姐連呻吟都沒有，我看得出她在忍著，我們都不想
吵醒韓哥。儘管之前我已經射了幾次，但是我和桂花姐這次做了很久，兩個人才
9 x/ C; ?( [, D6 N1 K- k6 a  q5 m達到了高潮。
. y4 [* D, w/ o$ z9 f4 ]
# x- R/ n) S6 e: ?$ E　　儘管我知道韓哥不反對我和桂花姐做愛，甚至是鼓勵的，但是聽著他的呼嚕
9 ]% m* p. F: n; K6 H- H" @聲，我的雞巴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出入，我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偷情的快感。我射
! ~6 N1 C3 X, s( C- g精之後，桂花姐又躺回床的中間去了。我意猶未盡，又玩了一會桂花姐的咪咪，
6 d1 S' ^, G9 y6 e, l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我睡的時間並不長，應該只有不到三個小時。我隱約聽見桂花姐起床穿衣服
) q3 a, S+ k; p的聲音，桂花姐要起來去廚房做早點了，我們玩了一個晚上，可是日子還得繼續
，生意還得做。我也起了身，穿好衣服去了廚房。我到廚房的時候，桂花姐已經
8 Z5 {8 O2 {6 i生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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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子，怎麼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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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不著。」

& K* }; g) j' L! X　　「也好，那你就幫我幹點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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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個晚上，我和韓哥兩口子之間的關係又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隱隱約約
，韓哥和桂花姐已經把我當成了這個家裡的一員，叫我干個活根本沒必要客氣。
1 J% U- o0 ]+ k  q2 D' r, V而我自己也把自己融入了這個家裡，我就是這個家的男人。我幹了一會活，沒吭
聲。

+ J% k; a* c8 m　　韓哥傷的時候我一直在幫桂花姐做早點做盒飯，我手腳也很快，所以桂花姐
沒去叫韓哥起來幫忙，玩了一晚上，我這個小伙子還行，韓哥四十的人了，又喝
1 Z  ~  c5 M5 u. a5 L4 {, \9 k點酒，確實累，我們盡量讓他多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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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0 [4 u* H/ L　　「浪子，你怎麼不說話，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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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子，你一定在想，你哥和你姐為什麼昨晚上為什麼會跟你玩那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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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K0 G& e) V　　「你在想，你最近幫了哥和姐的大忙，哥和姐這只是報答你對吧？」

　　「其實浪子，你別這麼想，你幫我們，我們心裡有數，這個恩德我們將來會
加倍還給你。但是這跟姐願意跟你睡，服侍你沒關係，完完全全的兩碼子事。你
" _( ~  W# T8 ~6 V: T哥和你姐跟你玩，那是因為我們喜歡你，想讓你在我們這裡當個男人，堂堂正正
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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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子，你歲數小，可是你心裡有根哩，姐真的特別喜歡你。」

) N% H: O  G, G1 D8 i/ n: s　　我們弄得很快，沒到六點半，我們就把所有的東西弄好了，裝到了三輪車上
5 P! L+ i2 C5 v。桂花姐叫再睡會，到了七點多一點她在叫醒我，我們一起走，我去開舖子，她
去架攤子。可是我沒什麼睡意。

　　「要不，浪子，我們再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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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v6 C/ A: `' A　　「嗯。」

5 k9 A0 N3 B( f  p* _　　這次我們沒有回房間裡，而是在廚房裡做。怕影響左鄰右舍，我們把廚房的
9 g( R7 e) a5 f( ]燈關了。我們上身的衣服都沒脫，我只脫了我和桂花嫂的褲子，我把桂花姐整個
抱了起來，然後用雞巴從下面插入桂花姐的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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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站姿的抽送非常耗費體力，桂花姐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我的肩膀之上
，而且雞巴的抽插沒有什麼力度。這麼玩了一會，我忍不住把桂花姐扔到了一個
+ W5 I# ?$ Y# D) x5 e* g) E桌子上，把她的屁股抬得高高的，然後再慢慢地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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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射過了很多次，這次我只射出了幾點精水。我開了燈，想看看桂花姐
下體流精液的情景，可是我們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2 L1 t. Q6 ]/ v; k/ z( b　　原來關了燈，兩個人又都是情到濃處沒在意，我竟把桂花姐扔到面板上了，
結果兩個人的下體全沾上了白白的麵粉，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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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姐從沒有一晚上如此激烈地形交過，陰道都有些紅腫了，我和韓哥的精
; b3 }" ~, n) `5 @+ [液還是源源不斷地從她合不上的陰道口流淌出來，這些淫液混合了麵粉成了粘粘
; X- h: G/ T' I+ \. d$ p& A. \' n8 S的塊狀的濕濕的小面塊，到處沾在我和桂花姐的下體。這個情景非常得淫靡，但
( T. X4 S8 Q* n0 h4 U) |是又給人特別的，異樣的性趣。